陸予和黎井是睡下了，陸湛這邊還沒完。

洗好澡躺在床上，陸湛還在抽抽搭搭地掉眼淚。

蕭一白坐在他身邊，陸湛掉一滴淚他就幫他擦一滴，另一只手在陸湛的胸前輕輕撫著幫他順氣。

“我看錯你了蕭一白。”陸湛抽噎著，“你兇起來真的不像話，我遲早……我遲早有一天，會死在你手上。”

“你後來不是說不痛了麽？”蕭一白摸摸他的臉。

“是不痛了，但就算是爽也得有個限度吧？！”陸湛坐起身，結果牽扯到身後，痛得倒吸一口氣。

蕭一白伸手摟住他靠在自己懷裏，幫他擦擦淚：“那總的來說還是爽的對吧？”

陸湛的臉又紅了，不知道是因為疼還是因為蕭一白露骨的問題。

“你真的太過分了，為了這麽件小事就對我這麽兇。”陸湛拉起蕭一白的手，在他手腕上狠狠咬了一口。

蕭一白任他咬著自己的手，捏捏他的耳朵：“不是小事，你換位思考一下，要是我跟別的女孩子回家吃飯，她拉我手的時候你還在不遠處看見了，你是什麽想法？”

陸湛想了一想那個場景，他覺得自己可能會拿刀殺人。

但這並不代表蕭一白的行為可以被輕易原諒OK？

陸湛咬牙切齒地下命令：“這件事就過去了，咱們兩清了。但是，以後我說不要就不要，我說停就停，知道沒有？！”

蕭一白點頭：“好，都聽你的。”

滿口答應，絕不履行。

誰能想到呢，高中時期天天勸陸予和黎井不要縱欲過度的陸湛，也會有這麽一天。

出來混，都是要還的。

第二天早上，陸予是在一陣煙味中醒來的。

一睜眼，眼前是白茫茫一片，他還以為黎井家著火了。

伸手扇了扇煙霧，他看見正坐在對面茶幾上翹著二郎腿，邊抽煙邊瞇眼看著自己的黎井。

“怎麽一大早就抽煙？”陸予皺著眉，啞著嗓子問他。

“關你屁事？”黎井吐了口煙，“你他媽昨天根本沒醉吧？”

誰他媽真醉了睡前還會記得關電視啊！媽的騙子！

陸予被拆穿了也毫不羞愧，若無其事地問黎井：“能不能借你洗手間用用？”

“不能。”

陸予起身，拿過黎井嘴裏的煙摁滅在煙灰缸裏，然後走向衛生間。

他甚至非常自覺地從洗漱臺下面的抽屜裏拿出了新的牙刷，然後拿起黎井的漱口杯順其自然地開始刷牙。

然後直接拿黎井的毛巾洗了臉。

然後還用了黎井的護膚品。

然後……

沒然後了，因為黎井已經在罵人了。

“你他媽趕緊滾行不行？！”

陸予走到沙發旁拿起自己的領帶和外套，朝黎井點點頭：“這就滾。”

他臨走前還順手摸了摸黎井的頭，在黎井要伸手掰斷他手腕的時候終於識相地出了門。

黎井憋著一肚子火洗漱完下了樓。

他看見陸予站在自己的車邊，手裏拿著早餐。

黎井現在真希望自己手上有槍。

他視若無睹地開門上車，陸予直接繞過車頭坐上了副駕駛。

黎井真恨自己昨天為什麽沒把車再往花壇邊停停，不然今天陸予根本打不開副駕駛的門。

“下車。”黎井冷冷道。

陸予搖搖頭：“昨天司機帶我來的，我沒開車。”

“打車。”

陸予搖搖頭：“沒有現金，手機沒電。”

“那你怎麽買的早飯？”黎井冷眼看著他。

“賒的。”陸予指指小區外的一個早點攤，“我說黎井到時候會給你錢的，他就讓我賒了。”

“給你媽的錢！”黎井咬著牙發動車子，“老子今天讓你車毀人亡！”

陸予不說話，抿著嘴笑。

黎井在公司樓前一個急剎車：“滾下去。”

陸予依舊置若罔聞，把早餐往黎井腿上一放，伸手翻下車上的鏡子，對著鏡子開始系領帶。

系了半天，他轉過頭問黎井：“你會不會？”

“不會！”黎井的耐心已經要到盡頭了。

“那你以前怎麽穿警服的？”

“要你管？！”

陸予絲毫不愛惜自己的生命，他往黎井身前湊了湊：“隨便幫我打一個吧，我要求不高。”

黎井大概是想快點結束眼下的鬧劇趕緊去上班，他冷著臉拉起陸予的領帶開始系。

陸予湊得很近，眼神從黎井的睫毛一路掠到他的嘴唇。

“你敢碰一下我要你的命。”黎井警告他。

然後他一把推開陸予：“滾。”

陸予走進公司樓的時候，前臺差點連那句“陸總好”都被驚得說不出來了。

因為陸予領帶上那個死結實在是太顯眼了，看著非常荒謬，充滿詭異，和陸予那身精致的西裝以及他整個人的氣質都十分不符。

陸予就戴著這個死結泰然自若地過了一天，還問他的助理：“你覺得以後都這麽打行不行？”

助理克制住了上前去摸陸予額頭測他體溫的沖動，禮貌地回答：“我覺得不行。”

陸予摸了摸那個巨大的死結，說：“我覺得可以。”

今天陸湛去公司去得晚，沒有被人撞見蕭一白摟著自己進辦公室。

除了保安華華，以及助理小季。

小季笑容滿面地站在門外目送蕭一白從陸湛的辦公室離開，然後一溜煙鉆進辦公室。

“老板，您的腰還好嗎？”

陸湛翻著資料瞥她一眼：“你不要在這裏一語雙關。”

“我沒有啊。”小季無辜地看著他，“字面意思。”

“還行。”陸湛拿指尖敲敲桌子，“你上次跟我說那個什麽什麽科技會議，是不是明天開？”

“對的，市政府還挺重視的，聽說有幾位大領導到場。唉，就咱這小公司，要不是您哥哥照應，哪能去得了啊你說是吧？”

“是你大爺！”陸湛瞪她一眼，“有靠山是好事知不知道？”

“可不是嗎！我也沒說不好啊。”小季殷勤地為陸湛續了一杯熱水，“那明天的會議應該是陸予老板帶您去吧？”

“是啊，你不是說了嗎，沒我哥我哪能進得去啊。”陸湛喝了口水，“操，你他媽要燙死我？！”

小季又殷勤地為他遞上一張紙巾：“那個我聽說啊，啟躍科技的老總也要去哦。”

？

這是什麽正房兒子和私生子狹路相逢的情節啊？

還夾雜著我這個小堂弟？

科技大會怕是要變成互毆現場哦？

陸湛看著小季：“你提他幹什麽？”

小季八卦的眼神亂飄：“這不是，外頭那些風言風語，說啟躍科技的伍程澤是陸家的，那什麽，您懂的。”

“我不懂。”陸湛瞇起眼，“你最好也別懂。”

小季比了一個“OK”的手勢：“了解了，我什麽也不懂，什麽也不知道。”

“去幹活。”

“好的老板。”

小季走後，陸湛坐在椅子上，一邊揉著腰一邊幻想明天到底會是一個什麽樣的場景。

與此同時，刑警隊。

“操，看刑警隊這兩天太閑是嗎？民警特警一大堆，幹嘛非得讓我們去做這狗屁安保工作？”

林隊喝了口茶：“你激動什麽啊，咱們都是便衣，就站那圍觀一下。政府那些大官什麽心思你還不知道嗎，各個都怕死。民警調了一批，特警調了一批，巡警調了一批，火警都他媽調了一批備著了，你以為咱們刑警隊能逃得過？人家比你想的周全多了。”

黎井煩躁地翻著卷宗：“能不能不去啊？”

“不能，上頭的命令你也敢不聽？局長都說了，沒有特殊情況，必須到場維安。”

黎井看著卷宗罵罵咧咧的：“他媽的開個會搞得跟閱兵似的，能開出花來是怎麽著？”

林隊猥瑣地瞇著眼：“能不能開出花來我不知道，但是能碰上陸予，這個我是可以肯定的。”

黎井擡眼：“我明天請假行嗎？”

“你請啊，你前腳請完假後腳局長就請你去他辦公室喝茶。”

黎井煩得快把卷宗都給翻裂了。

林隊走過去拍拍他的肩：“沒事兒，你的好朋友陸湛也去，那小子真是絕頂討人喜歡，我尋思著他在場的話，你應該不至於跟陸予動手。”

黎井冷哼一聲：“你明天給我配把槍，我讓你看看什麽叫鐵面無私。”

林隊：“唉，今天天氣真好，茶真香，工作都變得輕松愉悅了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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