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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一更 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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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拂桑是頭一回見證這樣的場合,以前只停留在電視劇裏,如今親眼看到,那種心情難以形容,悲壯、動容、震撼、哀戚,她和他素不相識,但還是無可抑制的覺得傷心。

“我們把他們埋了吧。”她低聲道。

這時候,做這些其實有些不合時宜。

但沒人反對。

臨時挖坑有些來不及,於是,天樞和開陽找了個妥當的地方,把三人都搬了進去,一層層的土覆蓋上,隔絕了彼此的世界,這就是生與死的距離,永遠跨越不過去。

沒有墓碑,只有一座孤零零的墳。

郁墨染敬了個禮,神色莊重、嚴肅。

天樞和開陽也舉起手來。

陸拂桑深深鞠了一躬。

這就是英雄吧?犧牲的默默無聞,甚至雍城的人不會知道他們存在的意義,為了光明和溫暖,他們在這樣暗無天日的叢林裏戰鬥,最後付出了生命。

見她情緒低落,郁墨染下意識的款為了一句,“國家會有撫恤和補償……”還沒說完,他就住了嘴,這話太蒼白無力了,人沒了,再多的錢也無濟於事。

尤其是對活著的人,該是多大的傷害?

開陽這時道,“他們每個人都會被後來者銘記在心。”

陸拂桑深吸一口氣,“你們都是這樣的人對嗎?”

三人都沒說話,便是默認了。

秦燁就更是了吧?

一群在黑暗和危險中行走的人,默默的奉獻著,沒人知道他們都經歷了什麽,又何時會付出生命,她不由想起讀書時學的課文,他們是最可愛的人!

自豪油然而生,陸拂桑這一刻,特別感同身受的理解了秦燁,如果能平安找到他,那麽她不會再對他的工作有任何怨言了,她會無條件的支持。

前提是,他一定要好好的!

“走吧!”陸拂桑收拾好心情,轉身離開。

郁墨染迅速走在她的身側,“別急,跟在我後面,到這裏為止,秦燁留的記號消失不見了。”

“嗯?”陸拂桑腳步頓住,“難道他就在附近?”

郁墨染搖頭,“沒有,應該是他怕別人也懂這記號,所以不再留了。”

陸拂桑不由皺眉,這麽說,秦燁也懷疑隊伍裏真的有了叛徒?

開陽面色冷厲起來。

天樞惱恨道,“最好別讓我知道是誰,不然……”聲音頓住,強逼自己冷靜下來,現在不是氣的時候,他環顧了下四周,看不到任何破綻,只好問郁墨染,“那現在怎麽辦?”

郁墨染默了片刻後,果斷的指著一個方向,“往這邊走。”

“你確定?”天樞倒不是覺得他瞎指揮,而是他真的沒看出這個方向有什麽不對啊。

郁墨染沒回應他,而是堅定的走在了最前面。

陸拂桑毫不猶豫的跟上他。

開陽也緊跟在後。

天樞自然也不能掉隊啊,只是邊走邊嘟囔,“萬一走錯了呢?那可就是南轅北轍了,到底是從哪兒判斷出是這個方向的,我怎麽沒看出來……”

開陽轉頭,對他低語了句。

天樞撇了下嘴,不說話了。

陸拂桑聽清了,開陽說的是,秦燁和郁墨染之間有單獨的暗號,在某些特殊時候才會用,別人都不知道,包括他們,這麽說,秦燁是猜到郁墨染會來了?

她心裏不由苦笑,那他可有猜到自己也會來?

這段路比起之前更難走了,好幾次,陸拂桑只憑自己的力量都過不去,每到這時候,郁墨染就停下來幫她,她也沒矯情的拒絕。

大局當前,天樞和開陽都顧不上維護四爺的利益了,睜只眼閉只眼。

大約又走了一個多小時後,郁墨染停下了。

陸拂桑見他皺眉,不由問,“怎麽了?”

郁墨染懊惱道,“前面沒記號了。”

天樞一驚,“什麽意思?難道四爺到了這裏就……”

開陽比他冷靜,見他又胡思亂想,搶過話去,“兩種情況,四爺走到這裏,因為某些不得已的原因沒法再做記號,比如昏迷,比如他做的記號被識破,再一種,便是,四爺改了記號。”

郁墨染點頭,“開陽說的對,那我們再找找,看看周圍有什麽特別的地方嗎?”

“好……”

幾人分頭行動,打開光源,在神秘而危險的叢林裏仔細的搜查。

三人都沒把陸拂桑算在內。

但陸拂桑卻沒閑著,她也小心認真的打探著,不放過任何一棵樹。

十幾分鐘後,郁墨染焦躁的一腳踹樹上,他什麽都沒發現,心情當然好不了,“秦燁在玩什麽?特麽的考驗老子是不是?當老子是神探?”

天樞聞言,郁郁的也停了下來,“依著您和四爺的默契都找不到,我就更沒指望了。”

兩人都看向開陽,開陽跟在秦燁身邊最久,了解的程度自然也不一般,但遺憾的是,開陽也臉色難看的搖搖頭,抿唇道,“我也看不出四爺做了什麽痕跡。”

“那就是四爺到這裏就停手了。”天樞下了結論。

郁墨染沒反駁,卻是有些緊張起來,秦燁要是停手,那麽就意味著身不由己了,是昏迷還是被人控制?控制的可能性小,最大的可能還是昏過去了,在這種地方昏迷,缺醫少藥,危險自不必說,就算是瑤光跟著,她也只能是簡單處理,這裏沒有手術的條件。

開陽也想到這一層,不過,他的視線被陸拂桑吸引了去,眼睛忽然亮起來。

☆、二更 絕不用她的藥

“少夫人,您是不是發現了什麽?”開陽按耐著激動走過去。

陸拂桑站在一棵稍微矮一點的樹前,盯著什麽,默然不語。

開陽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就見一米多高的枝幹上飄著點什麽東西,他湊近了些,才發現像是一根紅色的絲線,一時間,心跌入谷底,這可不是從四爺穿的衣服上鉤下來的,四爺執行任務從不穿紅色的衣服。

天樞這是也納悶的走過來,“看什麽呢?”

開陽抿唇不語,那種從高處被拋下來的滋味實在不好受。

陸拂桑也不說話,眼神只盯著那條絲線,心裏飆起萬千的情緒,想哭想笑想放聲喊叫,他怎麽可以?怎麽可以想到她會來呢?是心有靈犀吧?還是幻想?

郁墨染最後走過來,伸手,把樹枝上的絲線給拽下來,他雖沒見過秦燁用過這種東西,但看她那表情,多少都猜到了些,“秦燁的?”

陸拂桑點了下頭。

郁墨染皺眉,“秦燁什麽時候紅色衣服了?”

這話是問的開陽。

開陽搖搖頭,表示他也不知道,但見到陸拂桑點頭,他跌落的心又揚起來。

天樞卻斬釘截鐵的道,“四爺不穿紅色的衣服,他執行任務只會穿墨綠色的。”

因為善於隱藏身形,這是他們每個人都知道的常識,再說,就算平時,秦燁不穿紅色的啊,最多的是黑色和灰色,淺色的也只有白色。

聞言,開陽希翼的眼神看向陸拂桑。

陸拂桑道,“這不是從衣服上抽離出來的絲線,是從一條繩子上,我曾經送他一個平安符,平安符上系著根紅繩子,這是哪繩子上的絲線。”

郁墨染看著她,“你就那麽確定?”

陸拂桑聲音裏帶了幾分哽咽,“嗯,因為那繩子是我自己編的,用的什麽絲線我最清楚。”

郁墨染不知道該酸楚吃味還是該慶幸歡欣。

天樞和開陽就是存粹的激動了,“太好了,這下找到四爺有望了,我還以為咱們得大海撈針、展開地毯式的搜索呢,沒想到峰回路轉啊,哈哈……”

他笑了沒兩聲,就古怪的戛然而止了,然後後知後覺的想到什麽,不敢置信的瞪大眼,“臥槽,不是吧,四爺,四爺難道知道少夫人會來?”

不然,系上這紅絲線他們幾個也都看不懂啊?

開陽分析道,“四爺或許真的猜到了,也或者是……一種特殊的念想。”

郁墨染眼神一黯,撇開臉,順著那樹枝的方向,一言不發的走在了前頭。

陸拂桑默默的跟上。

天樞和開陽對視一眼,也跟了上去。

這一次,路出奇的好走了些,好走的讓天樞都忍不住懷疑是不是走錯了方向,按說躲避追擊,不是應該往艱險的地方去嗎,這樣才好伏擊敵人,這麽好走的路是唯恐敵人追起來太慢?

開陽低聲道,“四爺既然猜到了少夫人會來,給她指引了方向,又怎麽舍得讓她辛苦走那些兇險的地方?”

天樞頓時恍然大悟,心裏暗暗祈禱,四爺啊,您既然這麽癡情的想著少夫人,那一定要堅強的等著啊,少夫人這就去找您了,您一定要等著啊!

……

在一處樹木合抱的極其隱秘的地方,居然有一個山洞,山洞的口很狹小,又被上面垂下的樹幹遮掩,即便走旁邊經過,都未必能發現。

不過此刻,外面站著兩個人,一男一女,男的是李鈺,女的是瑤光,兩人身上都有些狼狽,不過眼下他們無暇顧及其他,他們爭執的秦燁的傷。

“四爺的傷不能再拖下去了,你比誰都清楚,為什麽還要執迷不悟?”瑤光不再是之前那副高冷寡言的樣子,急切的沖著李鈺喊。

李鈺面色冷凝而堅毅,“你不是都處理好了嗎?手術也做了,子單也取出來了。”

瑤光氣急敗壞的道,“可是四爺傷口感染了,你聽不懂是吧?我就算醫術再高明,手術做得再完美,也沒辦法克服這裏艱苦的條件,那是在山洞裏做手術,汙染有多嚴重你知道嗎?”

李鈺表情不變,“你不是給四爺打了抗生素?”

瑤光恨不得想打醒他,“可是不管用啊,你難道看不見?四爺從幾天前就發燒了,打什麽抗生素都壓不住了,現在更是陷入了半昏迷狀態,你還要這麽固執的堅持嗎?”

李鈺冷聲道,“我只知道四爺給我下的命令。”

“你……”瑤光急的眼前黑了黑,趕緊扶著身後的樹才緩過那口氣來,“李鈺,我知道你擔心什麽,但是那些副作用比起四爺的命,哪個更重要?”

李鈺抿唇不語。

“你說啊!”瑤光嘶吼,聲音因為缺水而沙啞不堪,“到底哪個重要?你怎麽不敢說了?不就是用了那藥會導致部分記憶的缺失嗎?那又算得了什麽呢?你怕什麽?怕四爺會忘了你還是我?還是秦家和他的責任?”

李鈺刀子般的眼神淩厲的射過去,“不是我怕,是四爺不願意。”

瑤光臉色一白,“四爺,四爺是不知道事情的重要性,他……”

李鈺打斷,“四爺在昏過去之前,頭腦清醒的很,他明確的給我下了命令,絕對不註射白衣翩翩送來的藥,就算送了命也不用。”

------題外話------

後面還有兩更哈

☆、三更 爭執

從李鈺嘴裏說出來的話,一個字一個字擲地有聲,砸在瑤光的心口上,她連續幾天強撐著的信念忽然就有些支撐不住了,她無力的順著樹幹滑倒在地上,雙手捂住臉,哽咽出聲,“那四爺怎麽辦?你想過四爺怎麽辦嗎?這樣燒下去會有什麽後果?他渾身上下大大小小受了那麽多傷,尤其是胳膊上的,子單擊穿的骨頭啊,你只想著四爺避開藥物的後遺癥,可你想過傷口延遲愈合也會留下後遺癥啊……”

李鈺問,“會留下什麽後遺癥?”

瑤光擡起臉來看她,眼睛已然紅腫,“會影響他胳膊的功能。”

李鈺蹙眉,“哪有這麽嚴重?”

瑤光淒楚道,“對尋常人來說,可能不嚴重,頂多就是疤痕深一點,一般的活動都不受限,但四爺是做什麽的?那是他拿戧的手啊,一點點的偏差都不行,更別說……”

李鈺總算變了臉色,“你的意思是……以後四爺開戧的水準會降低?”

瑤光點頭,“這次的傷口周圍神經最豐富,即便是在條件成熟的手術室,我親自操刀,我都不敢說四爺還能恢覆到跟之前一模一樣,現在只怕是……”

李鈺攥緊拳頭,冷硬的臉上浮上悔恨和自責,四哥是為了保護他才被擊中了胳膊,其他地方的傷都奈何不了他,但偏偏那子單擊穿了骨頭,四哥可是神戧手啊,全軍區再也找不到第二個,那是別人無法超越的存在,更是四哥的驕傲,如今,這驕傲要毀了嗎?

瑤光見狀,以為李鈺動搖了,掙紮著站起來,“就用白衣翩翩拿來的藥吧,她不是敵人啊,她那麽喜歡四爺,絕對不會害他,你就算信不過她,難道也信不過我嗎?那藥我仔細檢查過了,是國外最新研制的新藥,雖然還沒普及開,可對感染有奇效,那幾個人的情況你也都看見了,我不會撒謊……”

李鈺回神,剛才的那一點猶豫消失不見了,他接過話去,“我相信那不是毒藥,也相信那藥物的療效,可就是看到那幾個人的情況,我才堅決不答應。”

“為什麽?”瑤光抓狂的沖他吼,“不就是那幾個人記憶有些混亂了嗎?其他不都是好好的?智商沒問題,身體也沒毛病,只是記不起一些人和事,慢慢的我們再告訴他們不就行了?而且,說不定後面他們就會自己想起來,臨床上腦子受過傷的人經常出現這種癥狀,也不會有人因為這一點小小的後遺癥就不做手術了啊?”

“可四哥在乎!”李鈺斬釘截鐵的道,“四哥不願失去某些記憶,跟那些比起來,他寧願現在這麽扛著。”

瑤光身子晃了晃,喃喃道,“可他能扛到什麽時候?已經三天了,從來了這個山洞,做完手術,他就開始發燒,前天,他更是意識模糊起來,可你看看其他人,用了白衣翩翩的藥,現在一點事情都沒有,只有四爺,四爺到底想幹什麽?不用藥,還切斷了所有人跟外界的聯系,他不要命了嗎?”

李鈺冷聲道,“四爺有四爺的考量,這不是你該關心的。”

瑤光自嘲的笑起來,“是啊,我只需要關心四爺的傷口就好,但現在,你連這個都不讓我做主,我是醫生,也是七星之一,我對四爺忠心耿耿,卻比不了你是麽?”

李鈺堅持那句話,“我沒有質疑你什麽,我只是遵從四哥的命令。”

瑤光崩潰的喊道,“好,不用藥,那咱們想辦法盡快離開總行了吧?回雍城,用最好的藥物,最好的條件,也好過在這裏等死!”

李鈺無動於衷,“現在不能走。”

“這又是為什麽?”瑤光眼底迸發出恨意,“你不會是想看四爺死掉,你好取而代之?別以為我不知道你……”

她還沒說完,就被李鈺冷沈的視線給震懾的住嘴了,李鈺逼近她一步,“不要玷汙我對四哥的敬仰之情,你再敢亂說一句,我管你是不是七星之一,我一定讓你再也開不了口。”

瑤光總算有點怕了,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一步。

李鈺冷哼了聲,轉身進了山洞。

瑤光跌坐在地上,無聲的哭起來,心頭漫過無邊無際的寒冷和絕望,她愛慕的男人寧願冒著生命危險,都不願註射救命的藥,不過只是短暫的失憶而已啊,難道忘掉她幾天就那麽受不了?

她何德何能?

山洞的洞口狹小,進去的時候得彎腰,但往裏走了幾步,就漸漸寬敞起來,而且山洞很深,李鈺繃著臉往裏走,山洞璧上有火把照著,很是明亮,最先在一處幹燥寬敞的地方看到了五個人,兩個虛弱的躺在幹草上,身上已經被包紮了,只是長期被關押虐待,精神有點垮,那是最先派人來解救的專家,兩人從事某方面的機密研究,被一夥恐怖分子知道後,劫持到了天堂島,逼迫他們為自己服務。

兩人周圍還坐著三個人,便是上回來解救的人了,上次派了六個人來,犧牲了三個,還剩下的三人也都負了傷,好在沒傷在要害,行動倒是無礙。

三人看到李鈺進來,都打了聲招呼。

李鈺點了下頭,沒有心情開口說話。

☆、四更 四哥會好起來的

三人見了,心頭都有些難受,一個長的有些黑的男人首先問道,“李少,您和瑤光醫生商量的怎麽樣了?”

李鈺腳步站定,沖他搖搖頭。

那人臉色變了變,“沒有結果?您還是不同意?”

李鈺沈聲道,“不是我不同意,是四哥不同意。”

他此刻背負的壓力可想而知,如果沒有秦燁昏過去前下的命令,他說不準早就同意用白衣翩翩帶來的藥了,因為他的想法跟瑤光其實是一致的,比起失憶,命更重要,失憶了,可以再找回來,可命沒了怎麽辦?

那人艱難的道,“可我們就只能這麽等嗎?等著再有人來支援?這都幾天了?如果有支援的人該早就到了,可現在連個人影都沒有,那就說明,那些人只怕也是兇多吉少。”

李鈺堅定的道,“只要有四哥在,他就會帶著我們走出去。”

“是,我也相信四爺,可眼下四爺昏迷了,您又不同意給四爺用藥,四爺醒不過來,別說帶著咱們沖出去,就是咱們所有人想帶他離開都難啊。”外面危機重重,身體健全的人尚且很難應付,還要帶著一個昏迷不醒的人,還怎麽走?更別說,他們也都有傷在身了,若是遇上敵人,只有全軍覆沒的命。

李鈺沈聲道,“所以,四哥才讓我們跟外界切斷聯系,在這裏待命。”

那人焦灼道,“待命就待命,可沒必要切斷聯系啊?切斷聯系,救援的人還怎麽找到咱們?那咱們在這裏……”豈不是活活等死?

就算每個人都練就了在野外生存的本領,但也挨不住這種無望的等待啊?

再說,敵人萬一找來了呢?他們怎麽還擊?困也能把他們困死在山洞裏!

他著急,李鈺卻不急,“這是四爺的命令,我們只管執行就好,還是說你有什麽其他想法?”

聞言,那人訥訥的低下頭,“我當然遵從四爺的命令,我就是,就是太心急了。”

李鈺哼了聲,“急也沒用,如果當初你們完成了任務,四哥都不必走這一趟。”

那人紅著臉,說不出話來了。

另一個看起來有點瘦小的男人愧疚的接過話去,“都怪我們不好,連累了四爺,可我們也沒想到這次的任務會這麽棘手,原以為來了六個,怎麽也會把人救回去,誰知……”

誰知道會這樣慘烈的下場?三死,三個被捕,成了誘餌,而秦燁也如願來了,明知道是個陷阱,他也義無反顧,而最後,把所有人都救出來了,卻意外負傷,困在了這裏,他們卻沒有本事再把他平安帶出去。

李鈺沒接話,淩厲的視線在三人臉上一一掃過,然後擡步離開。

那個自始至終沒開口的人,默默起身追了上去。

李鈺知道,卻也沒阻止,兩人走的遠了些,默契的住了腳。

“看出什麽來了?”

那人憤憤的點了下頭,拳頭攥緊,“我怎麽都想不到會是他?我們可都是經歷了多少次生死的兄弟,誰想到他會這次背後捅大家刀子。”

李鈺高深莫測的道,“也許他已經不是原來的那個人了。”

“什麽意思?您懷疑是假冒的?不可能,我仔細觀察了,沒有任何偽裝的痕跡。”

李鈺沒再繼續,“以後你就知道了,這時暫且不說,你盯好他。”

那人道,“您放心吧,再說咱們跟外界所有的通訊設備都被四爺拿走了,連後來的那幫子人也不例外,現在,誰也找不到這裏,四爺可以安心養傷……”

說道這裏,他眉頭擔憂的皺起來,“四爺他……”

“四哥會好起來的。”

那人知道李鈺的固執,遂不再勸什麽,轉身離開。

李鈺抿抿唇,繼續往前走,大約兩分鐘後,看到了另一幫人,很顯然的,這幫人的情況要好多了,八個人,只有倆受了傷,其他六個戰鬥力都在。

可惜,這不是他們的人,而是白衣翩翩帶來的。

八個人,也沒有跟李鈺打招呼,彼此無視。

李鈺越過他們,往裏走了十幾米後,終於停了下來。

那兒支了一個軍用帳篷,厚厚的防潮墊子上,秦燁無聲無息的躺著,身上被大大小小包紮了十幾處傷口,額頭上放著一塊被水打濕的毛巾降溫,一個臉上帶了面具的男人盤腿守在旁邊。

而帳篷外的幹草上,白衣翩翩神色頹然的坐著,聽到李鈺的腳步聲,這才煥發了生機似的擡起頭來,急聲問,“怎麽樣了,你想好了嗎?要不要給四哥用藥?”

李鈺涼涼的看她一眼,然後門神似的坐在了帳篷外,字字冷硬的道,“謝謝你的好意,不過,四哥不會用的,你註定白來這一趟了。”

聞言,白衣翩翩不敢置信的道,“為什麽你也要這麽固執?我是為了四哥好啊?不然我為什麽要冒著危險來這裏?我圖什麽?”

李鈺冷嘲道,“你圖的什麽,你心裏最清楚,只是可惜,你的願望落空了。”

“八哥……”

“你還是喊我李鈺吧,咱倆沒那麽熟。”

白衣翩翩嬌美的臉白了白,“你,你為什麽對我也這麽冷漠?我到底做錯了什麽?”

李鈺閉上眼,懶得理她。

白衣翩翩咬住下唇,五指緩緩攥起。

這時,秦燁夢囈般的呻吟一聲。

李鈺豁然睜開眼看過去,就見秦燁難受的想要撕扯自己的衣服,被守在身邊的人按住了胳膊,“四爺,別動,您這兒受傷了……”

秦燁卻聽不進去,還是想扯,嘴裏說著什麽。

李鈺難受的道,“四爺是熱,你再給四爺換一塊毛巾。”

那人聞言,將另一塊早就備好的毛巾換到了秦燁的額頭上,然而,只是舒服了兩分鐘,秦燁再次掙紮起來,這回動作更大,那人幾乎要按不住。

李鈺趕緊進去幫忙。

見狀,白衣翩翩也起身想進去,被李鈺一眼冷眼制止,“這裏沒你的事,你要麽走,要麽就待著別動,否則,就不要怪我不客氣。”

白衣翩翩幾乎要落淚,轉身奔出去,“我去叫瑤光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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