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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一更 龍精虎猛正是好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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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幕,卻把天樞和瑤光刺激的不行,天樞覺得自己大概出現了幻覺,甚至懷疑是秦燁為了博取同情而用的招數,可再一想想,又覺得不是,四爺是什麽性子,他們都清楚,苦肉計或許會用,但脆弱?怎麽就聽著那麽搞笑呢?

可這似乎是事實,認識到這一點,天樞又覺得酸澀起來,到底是怎麽樣的恐懼,才讓秦燁這樣的人都脆弱了?

瑤光遭受的打擊更嚴重,簡直是摧枯拉朽級別的,若是之前看他溫柔,還尚且能接受,此刻,那簡直是顛覆了她的三觀。

秦燁怎麽能脆弱?他是高高在上的神啊,是眾人仰望的英雄,是無所不能的戰神,怎麽會脆弱?

脆弱這倆字,對尋常人來說,或許只代表著一種情緒,但對秦燁來說,卻是最致命的危險。

這般想著,瑤光看陸拂桑的視線裏漸漸染上冰冷,這個女人,絕對不能陪在四爺身邊,她會毀了他!

陸拂桑並沒註意到瑤光的情緒變化,但這些躲不過秦燁的眼睛,他冷然的眼神睨過來,不帶半分溫度,警告之意鋪天蓋地,摧殘著瑤光剛剛升起的那點小心思。

瑤光身子抖了抖,臉色頹敗的往一邊退了幾步。

見狀,天樞有些不明所以,剛要問,就見逐月急匆匆的走來,手裏拎著幾包藥物,他本想骨氣的不予理會,可腳卻比心更誠實的走了過去。

逐月卻對他視若不見,徑直走到瑤光面前,雖臉色並不見熱絡,但語氣懇切,“能請你幫忙給我家老大輸上藥物嗎?”

瑤光正想落荒而逃,於是,一語不發的就跟著逐月走了。

天樞也跟到門口,卻沒進去。

五分鐘後,瑤光從裏面走出來,神色已恢覆正常,看著秦燁恭謹的道,“四爺,這邊沒什麽事了,那我回醫院了。”

秦燁點了下頭,眼底有些諱莫如深,“有情況,隨時給我打電話。”

“是,四爺。”

瑤光的脊背挺得很直,最後深深的看了陸拂桑一眼,轉身離開。

而陸拂桑直到這會兒才有多餘的心思去思量這個愛慕著秦燁的女人,長的很漂亮,尤其是皮膚,白皙如玉,沒有一點瑕疵,中短發,看著幹練利落,可神情太冷,她的冷是骨子裏的一種漠然,明明是醫生,卻絲毫看不出悲天憫人的情懷,仿佛她的那雙手不是用來救人的,而是殺人的。

陸芙蓉也冷艷,只是那冷艷只是一種外在的氣質,骨子裏還是善良的,逐月也冷,不過,某些時候也有血有肉,有情緒、會發脾氣,但這個瑤光,簡直冷淡到了極點。

就連說話,好像都是逼到一定境界才會開口,除非是秦燁跟她交流。

秦燁見她若有所思,知道她在想什麽,便解釋道,“瑤光癡迷醫術,又有這方面的天分,從小就在組織裏被特別訓練,很少接觸外界和他人,所以,性情有些孤僻古怪,不喜與人說話,也很冷漠,因為她身為醫生,有時候感情太豐富,並不是件好事。”

陸拂桑蹙眉,“我還是頭一回聽到這種論調。”

秦燁嘆了聲,“那是因為你接觸的醫生都是些普通人,比如你的那個好友方媛,可瑤光不是,她面對的不是尋常的病人,而是更為殘酷的場景,有些畫面血腥的你無法想象,她若是感情豐富,早就崩潰了,哪還能給人面不改色、冷靜自如的做手術?”

陸拂桑聞言,這才釋懷了些,“所以說,這是她的必備素質了?”

秦燁神色有些覆雜,“差不多是這個意思吧,在組織裏,不管是誰,都要無情無欲,不然,活不下去。”

“那你呢?”陸拂桑脫口而問,問完就有些懊悔。

秦燁卻笑笑,捏捏她的臉,語氣輕松了些,“你說呢?”

陸拂桑咕噥,“我怎麽知道?”

秦燁哀怨的道,“媳婦兒太沒良心了,虧我剛才還對你表白的那麽帶勁兒,眨眼就忘了?爺原本是將無情無欲發揮的最淋漓盡致的那個,誰知遇上了你,就中了你的毒藥,然後就開始變得多愁善感、變得感情豐富,變得越來越不像自己,所以啊,我回頭得自己把自己開除出組織了。”

用玩笑般的語氣,說著再認真不過的話。

陸拂桑忍不住問,“你會後悔嗎?現在還來得及……”

秦燁勾起唇角,嗓音醇厚如美酒,“一見拂桑誤終身,爺早就沒有後悔的機會了,這輩子跟你捆綁在一起,至死不渝。”

陸拂桑鼻子一酸,“秦燁,可我怕將來你會後悔。”

“傻瓜,你當我是毛頭小子嗎,會沖動的就做決定?我什麽風浪沒見過,什麽事情沒經受過?有舍才有得,我甘心情願,而且……”秦燁郁郁的嘆了聲,“而且,我也不能幹一輩子啊,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領風騷數百年,雖不想承認,可爺的年齡擺在那兒,美人遲暮是不可避免的悲劇,英雄也會老啊……”

聞言,陸拂桑忽然噗嗤一笑。

秦燁頓時羞惱了,磨磨牙,“媳婦兒,你笑什麽?”

陸拂桑笑看著他,“原來你也怕老啊?也是,二十八歲了呢,比起那些唇紅齒白、跟白豆腐似的小鮮肉,你是不年輕了,也該退位讓賢了。”

“陸拂桑!”秦燁酸的不行,瞇起虎目,“爺真的老了嗎?”

陸拂桑哼笑,“證據確鑿不是麽?”

秦燁忽然打橫抱起她,“好一個證據確鑿,那爺就去重新弄一個證據出來,證明爺一點都不老,龍精虎猛正是好時候!”

“啊,秦燁,放我下來!”陸拂桑壓低嗓子,不滿的捶打著他胸口。

秦燁不放,大步往前走。

開陽緊隨其後。

天樞嘴角抽了下,很是為開陽的情商著急,沒看見四爺和少夫人在打情罵俏啊,這好不容易倆人才和好,怎麽還上趕著當燈泡呢?

他想提醒一下開陽,跟他保持一個步調,離得遠一些,但開陽面不改色,依舊如故,還送他一句高深的話,“我心中有佛。”

天樞懵逼臉,“所以呢?”

“所以看什麽都是佛,而你心裏有魔,看什麽就都是猥瑣的。”

天樞,“……”

他一聰明人被塊木頭給嫌棄了?

幾人離開後,逐月和孟小歐才從房間裏走出來,望著空蕩蕩的走廊,兩人的表情都不太好看。

孟小歐先開口,“秦燁走了就走了,可四小姐怎麽能離開呢?老大還躺在床上呢,就算不陪一夜,守一會兒盡盡心也成啊。”

逐月冷笑,“你覺得秦燁會允許她留下嗎?沒看到是秦燁把她抱走的?”

孟小歐苦下臉來,郁郁道,“咱家老大真可憐,為了人家差點癱瘓美名啊,結果呢?英雄救美的壯舉不如秦燁的幾句甜言蜜語?四小姐咋能這麽狠心?”

“這就是秦燁的本事了。”逐月嘲弄的道,“他就像是太陽,讓所有的人都圍著他轉,哪怕靠近了會被灼傷,也不願離開。”

孟小歐苦惱的道,“那咱老大怎麽辦?”

“那個醫生不是說,今晚上都不會醒過來?”

“可總有醒的那天啊,睜開眼就咱倆,老大還不得心傷欲絕啊?”

逐月默了片刻,幽幽的問,“你覺得咱家老大跟秦燁爭,還有機會嗎?”

孟小歐一怔,“什麽意思?”

“意思就是,如果沒有機會,那麽不如早一點放手,也好過最後無力回天。”

孟小歐聞言,頓時苦笑道,“這個道理我怎麽會不明白?但老大有多固執你難道不清楚?要是能放手早就放了,還會等到現在?”

逐月咬牙,“那就想辦法逼他放手。”

“你,你想幹什麽?”孟小歐嚇得說話都不利索了,“你可別胡來啊,老大雖然對咱們不錯,可真要做了什麽他不喜的事,他也不會輕饒了咱們……”

逐月自嘲的道,“還能怎麽個不輕饒?最痛苦的都承受了,我還有什麽可怕的?”

“逐月……”

“好了,我心裏有數,我不是要幹神馬驚天動地的大事,我沒那本事,我只是聽說秦燁要和四小姐結婚了,只要他們結了婚,老大不死心也得死心了。”

☆、二更 幹了這碗醋

孟小歐這回頓悟了,眼睛瞪大,“你的意思是……咱們攔著老大不要去搞破壞,讓婚禮順利進行對嗎?”

逐月點了下頭。

孟小歐摩拳擦掌,“這個主意倒是可行,但會不會對老大太殘忍了。”

逐月冷笑,“長痛不如短痛。”

孟小歐聞言,終於下了決心,“好,那就這麽辦,但是……咱倆能攔的住老大嗎?”

逐月嘲弄的勾起唇角,“不試試,怎麽能知道?萬一成功了呢?”

她不是想成全秦燁和陸拂桑雙宿雙飛,她只是看不下去寧負天這麽為愛受苦了,之前在桑天門口那一幕足以讓她午夜驚醒好幾回。

而且,她心裏一直隱約不安,好像要是不攔住,就會發生什麽無可挽回的悲劇一樣,即便她做再多、他也不會喜歡她,可她就是情不自禁怎麽辦?

愛情,從來就不是公平的,付出了未必有回報,她所求的,也不過是自己的心安罷了。

……

再說秦燁抱著陸拂桑走後,上了車才放她下來,要走的時候,陸拂桑又想起寧負天的車上還放著她帶回的不少東西,便讓天樞去找人把後備箱打開,全部搬到了秦燁開來的車上。

收拾完後,一行人驅車離開。

路上,開陽當司機,天樞在另一輛車上。

秦燁看著後排的座位底下也塞滿了東西,不由的問,“媳婦兒這是去儷城采購去了嗎?”

陸拂桑偎在他懷裏,把玩著他衣服上的扣子,心不在焉的道,“我就買了幾樣小吃,其他的都是別人送的,盛情難卻,我只好都帶回來了。”

秦燁聞言,佯裝吃醋的問,“也有男人送的?”

陸拂桑自是知曉他在故意逗弄她,為了哄她高興,也為了讓氣氛輕松些,於是,配合的道,“當然有啊,還不止一個,秦四爺至少可以喝五大碗醋了。”

秦燁吸了一口氣,“五大碗?媳婦兒可真瞧得起爺!”

說道後面,半真半假。

陸拂桑擡起眸子,白他一眼,似笑非笑的道,“就您那能容納百川的海量和比天空還遼闊的胸襟,我要是真瞧得起你,怎麽滴也該給你備上一缸子,幾只碗怎麽夠?”

秦燁氣笑,“草,越說還越來勁了,爺還得謝謝你手下留情了是吧?”

陸拂桑不怕死的反問,“難道不該?”

秦燁瞇起眸子,危險的凝視了她片刻,然後,忽然猛低下頭,擒住了她的唇瓣,動作狂野孟浪,急迫也動情,於是,便是天雷勾地火,一發不可收拾。

從看到她,就想了,但那時候情況不允許,他才生生一直忍著,那忍耐的滋味就像是癮君子渴望著毒品一樣,那叫一個撓心撓肺、生不如死。

此刻,總算得償所願。

唇齒糾纏,微微紓解了這幾日的相思,然而,隨之而來的,是更強烈的渴望和不滿足,心口剛被填滿,便又滋生出更多的空虛。

他用力把她壓向自己,恨不得兩人就此合二為一,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再也分不開。

奈何,這是在車裏,條件不允許,開陽再心中有佛,心無旁騖,也漸漸有點扛不住即將要燃爆的氣氛了,空氣中都是纏綿的香艷味道。

他開始羨慕天樞孤零零的一個人開車了。

四爺是不是忘了還有他這個男人在?發出這麽性感的喘息真的合適嗎?

總算,秦燁還有一絲理智,在失控前,強迫自己放開了她,而得到自由的陸拂桑早已在他越來越高朝的吻技下意亂情迷,分不清今夕何夕。

身子軟成了水,窩在他懷裏貪婪的呼吸,溺水般的瘋狂,窒息般的快感,就像是海上兇猛的浪潮,一波波的幾欲要把她湮滅,而她已無力掙紮,只能隨著他一起沈淪。

良久後,陸拂桑才找回點清醒,意識到剛才發生了什麽,頓時羞惱的覺得沒臉見人了,媽蛋,剛才開陽還在前面呢,兩人就瘋狂親上了?

還差點擦槍走火,簡直是……

她懊惱的瞪著罪魁禍首,奈何,濕漉漉的眼神,堪稱是最佳迷情藥,勾的秦燁體內又開始躁動,忍不住啞聲警告,“媳婦兒,你再這麽看爺,爺可真把你吃掉了。”

開陽沒繃住,古怪的咳嗽了聲。

陸拂桑頓時想找個地縫鉆進去。

秦燁低笑,稀罕的把她摟進懷裏,不過不忘追問之前的問題,“媳婦兒,現在是不是該給爺解釋一下,這五大碗醋是個什麽典故了?”

陸拂桑還羞惱著,會搭理他才怪。

秦燁的大手便肆無忌憚的在她背上游移,暧昧的不行,以此作為威脅她的武器,陸拂桑臉皮沒他厚,除了投降還能怎麽辦?“我離開儷城時,陸明澤和陸明沾倆兄弟送了些東西,還有明玉軒的周叔,書齋的忠叔父子,加起來,老少都算上,不就正好五個?”

秦燁還不肯放過她,“媳婦兒說說,他們都送了些什麽?爺幫他們量量刑。”

聞言,陸拂桑倒是好笑又好氣,他還較真上了,“還能有什麽啊?無非就是儷城的一些特產,茶葉啊,小吃啊,瓷器啊,還有一些書,您老人家就放心吧。”

秦燁哼笑,“這也夠得上私相授受了吧?爺都還沒送你這麽多東西,他們倒是一個個的都搶在了前面,這讓爺的顏面放往兒擱?”

陸拂桑無語了,懶得再理他。

秦燁卻想起一件事,“媳婦兒,你不是說還給爺買了禮物?在哪兒?”

陸拂桑想起那套杯子在後備箱,便道,“等回家了再給你。”

“還跟爺賣關子?”

“呵呵,我是懶得拿。”

“你這女人,又欠收拾是吧?”

“啊,秦燁,別鬧了……”

……

打情罵俏了一路,半個小時後,車子到了陸公館。

一路暢通無阻,開到西院門口才停下,以前,陸家是決計不允許的,但秦燁的車誰敢攔呢?陸老爺子早就發了話,給秦燁這個特權。

聽到動靜,郝美芳和陸修玦從房子裏走出來,就見天樞和開陽正從車裏搬東西,大大小小的盒子、箱子、袋子,很快就放置了一地。

郝美芳看的目瞪口呆,問身邊的老公,“修玦,咱家拂桑不是說去考察了嗎?怎麽會買這麽多東西?你說她不會是瞞著咱們跟女婿出去玩了吧?”

陸修玦一臉縱容的笑,“女兒長大了,想出去玩也很正常。”

郝美芳嗔他一眼,“他倆可還沒結婚呢,萬一出去玩的時候把持不住,吃虧的還不是咱家拂桑?”

陸修玦倒不是很在意,“能跟阿燁這樣的男人,咱拂桑不吃虧。”

郝美芳哼笑,“說好的古板迂腐呢?果然是假正經。”說完,還又用那種原來如此的眼神挑逗了他一下,便風情款款的去迎自己的女兒、女婿了。

剩下陸修玦,一張雋永儒雅的俊顏,紅的有點不好意思見人。

……

陸拂桑下了車,就對著郝美芳撲上去抱住了,換做以前,她沒這麽矯情,但跟死亡擦肩而過後,她忽然就生出許多感慨來,比如珍惜身邊的人,災難沒有來時,每個人都會覺得自己還有大把的時間可以揮霍,覺得以後再做也不遲,但說不準下一秒就會發生意外,那麽什麽願望和將來都戛然而止了。

唯有留下懊悔和遺憾。

所以,活在當下是多麽簡單又多麽深刻的道理。

“媽,我回來了……”聲音軟軟糯糯的,像雛鳥歸巢,在母親的懷裏恣意撒嬌。

郝美芳楞了下,還有些不習慣,女兒啥時候這麽感情外溢又奔放了?不過,顧不上想太多,這種親近已經讓她的心軟的一塌糊塗,忍不住愛憐的摸摸她的頭發,“嗯,回來就好,媽都給你做好飯了,就等你回來吃……”

“嗯,媽您真好!”

“你這孩子……”

郝美芳嗔了句,見秦燁還在邊上,頓時有點不好意思起來,“快起來,這麽大了還撒嬌,也不怕阿燁笑話你……”

秦燁笑著喊了聲“岳母”,看著陸拂桑一臉寵溺的道,“我怎麽會笑話拂桑呢?拂桑不管哪一面都可愛,在我眼裏更是最美的,無可挑剔。”

陸拂桑受不了這肉麻,感覺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郝美芳卻聽的心花怒放,“哈哈哈,阿燁說話,我就是愛聽……”

聞言,陸拂桑更無言了,偏兩人還毫無負擔的互捧著,她還是去幫天樞和開陽搬東西好了。

☆、三更 給我當嫁妝

地上的東西實在太多,陸拂桑搬了兩盒子抱著,一盒子便是陸家最頂級的那三罐茶葉,另一盒子,則是陸潤幫她燒制的那一套杯子。

穿過院子時,她才發現陸修玦站在樹下,神色尷尬的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不由失笑的迎過去,“爸,您在這裏幹嘛呢?”

陸修玦不會撒謊,也不擅長言辭應變,被這麽一問,頓時更尷尬,“咳咳,我,我……”

陸拂桑知道她爸那點脾性,便笑著轉開話題,“爸,我這次出門跟您帶了禮物喔,保管每一件見了後都如獲至寶般歡喜,怎麽樣?我孝順吧?”

她嬌嗔著,化解了陸修玦的尷尬。

陸修玦聞言,把剛才的事就都忘了,只好奇她給自己帶了什麽寶貝禮物,一時間迫不及待起來,從她手裏接過那倆盒子,幫她搬進去。

隨後,郝美芳也和秦燁走進來。

客廳裏,原本足夠寬敞,不過這會兒被地上大大小小的盒子給塞得看起來有點擁擠了,別人對這些東西都不了解情況,不好插手幫忙整理,便見陸拂桑一個人在分門別類的收拾。

郝美芳看的都有點肉疼了,“拂桑,你這是去哪兒血拼了啊?”

陸拂桑不再瞞著,頭也不擡的道,“儷城。”

這倆字出,原本陪秦燁在沙發上喝茶的陸修玦就驚住了,“儷城?拂桑,你是說這幾天你在儷城嗎?”

陸拂桑忙活的差不多了,聞言,笑著走過來,把手裏抱的幾個盒子放到茶幾上,“對啊,所以這些東西都是從儷城帶回來的,您打開看看。”

陸修玦卻沒急著打開,神色有些覆雜的看著她,欲言又止。

陸拂桑噗嗤一樂,眨巴下眼,活躍著有些沈重下來的氣氛,“爸,您跟我還有什麽不能說的?您是我爸,不管對的錯的,我都能照單全收。”

陸修玦還是沈默著。

郝美芳見狀,走過來坐下,先是嗔了自己的男人一眼,語氣溫溫柔柔的,“拂桑說的對,咱們一家人關起門來有什麽不能說的?”然後,便板起臉,看著自己女兒,嚴肅的問,“說吧,去儷城幹什麽了?”

這差別對待的吆。

陸拂桑直想翻白眼。

秦燁低頭品茶,掩住溢出的笑意。

“快說!別逼老娘上巴掌。”郝美芳瞪她,“也別在老娘面前耍花樣,不然有你的好果子吃!”

陸拂桑嘴角抽了下,“我坦白從寬還不行麽?”

“最好這樣,敢忽悠一句試試,別以為老娘沒辦法治你。”

陸拂桑告饒,“好,好,我什麽都說,我去儷城視察店鋪去了,順便跟那邊陸家的人接觸了下,至於原因,你們也先別想得太覆雜,就是水到渠成的事兒。”

聞言,郝美芳和陸修玦齊聲問。

“你有店鋪在儷城?”這是郝美芳問的。

陸修玦關註的則是,“你見過族裏的人了?”

陸拂桑看著雙親,笑著調侃道,“您們這是讓我先伺候誰?”

郝美芳端起杯子來喝茶。

陸修玦咳嗽一聲,“先回答你媽的話。”

郝美芳勾起唇角,“先答你爸的吧。”

陸修玦更謙讓了,“女士優先,夫人最大。”

郝美芳聞言,神情更加滿意,還故作不經意的看了秦燁一眼,秦燁立刻做出一副已經深刻會意的模樣,哄得岳母大人一臉的燦爛。

陸拂桑都有點看不下去了,趕忙說道,“那就先答媽的話啦,那個,其實店鋪是老爺子給我的,嚴格來說是他的,但是很多年都在虧損,就讓我去替他看看,還能不能盤活了。”

聞言,郝美芳眉頭一皺,“老爺子給你的?他為什麽給你?陸家的規矩,生意都是交給大房嫡子子孫打理的,庶出的子女從不插手。”

陸拂桑隨意的道,“大概是覺得我有做生意的天賦吧。”

“那也不能瞞過明瑾直接給你啊,他可以交到明瑾手裏,然後讓你幫著經營一下,這才合情合理嘛。”郝美芳說的,沒有半分私心。

秦燁聽了,在心裏都有了幾分佩服,大家族裏,哪個不是想方設法的為自己的小家謀算利益?庶出的就安分守己了?搶權的多得是,可顯然,他岳母、岳父都沒有這個心思。

這點,很是難得。

陸拂桑也對她媽挺服氣的,不過,有些東西,她還是想爭取一下,不為自己,為他們還有哥哥,有幾家店鋪傍身,日子可以過的更舒適些,於是,她道,“媽,您說得是沒錯,但老爺子是另有打算呀,雖說庶出的子女不參與經營陸家生意,但卻沒說不能陪嫁店鋪啊。”

聞言,郝美芳楞了下,而後恍然道,“這麽說,那店鋪是老爺子打算給你的嫁妝了?”

這倒是可行,陸家祖上也一直有這習俗,女兒出嫁,陪嫁店鋪過去,一來是給女兒傍身,二來也是一種體面,至於陪嫁店鋪的多少,則是看女兒在娘家的身份高低,還有娘家的殷實程度。

以前,陸家女兒出嫁當然是很風光的,據說,兩百多年前,陸家嫡出的大小姐出嫁,光擡出的嫁妝就擺了二裏路去,陪嫁的店鋪更是多得讓人咋舌,整整一條街。

只是後來,陸家漸漸的落寞,再無這樣的實力來撐場面了,頂多就是在嫁妝上豐厚一些,但陪嫁店鋪,都不太舍得了,就算打腫臉充胖子,也是給些不太賺錢的,真正盈利的得留著養活陸家上千口的人啊。

陸拂桑點了下頭,她自然是因為打聽過這些八卦,才敢說的這麽有底氣,不怕父母想多了,“對啊,老爺子是這個意思,反正也不是多爭氣的鋪子,給我當嫁妝充充門面也是好的。”

聞言,秦燁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媳婦兒,當著爺的面,就說的這麽實誠真的好麽?

陸拂桑假裝不懂。

陸修玦尷尬了下。

郝美芳還沒反應過來,且還在繼續說著,“就算再不爭氣,也是家店鋪啊,鈴蘭的陪嫁單子我看過了,都沒有店鋪呢,老爺子單獨給你,會不會讓那幾個吃味?”

陸拂桑嘆道,“媽,您就別有什麽壓力了,那鋪子在儷城,不是多值錢的東西,而且,我每個月還得需要付租金和工資,那不是會下蛋的母雞啊,那就是一燙手山芋,老爺子巴不得甩給我,其他人也壓根不願接手好麽?您還覺得我是占了天大的便宜嗎?我虧死了,這回去,幾天的功夫就扔進去三百多萬,這後面不知道還要放多少血才能填滿這個窟窿……”

聽到這話,郝美芳嚇住了,“什麽?三百多萬?”

陸拂桑郁郁道,“是啊,所以,我才說,您別有什麽壓力,那就是幾個爛攤子,等著我收拾呢,真要能救活還好,要是救不活呀,搞不好能把我托破產。”

她的話半真半假,這樣倒是更可信了。

果然,郝美芳不再‘受寵若驚’,更不再有搶了大房東西的‘罪惡感’,而是氣呼呼的道,“老爺子可真行啊,居然扔這麽些破玩意給你,這不是分明坑你嗎,還嫁妝?氣死我了,不行,你趕緊還回去吧,還有把那三百萬都給我收回來,這叫什麽事啊,他搞出來的爛攤子,憑什麽讓你去買單?”

陸拂桑笑意盈盈的道,“媽,也沒這麽嚴重啦,您得相信我啊,說不定我能點石成金,把那些爛攤子給經營的風生水起呢,到時候,那就不是破玩意,而是會下蛋的金雞了,而且啊,大房那邊也說不出什麽來,咱們也不必對他們感到虧欠,一舉兩得,不是麽?”

郝美芳還有些猶豫和氣不過,“可是……”

“哎呀,沒什麽可是啦,我已經接手了,您現在就是再多擔憂因為晚了,您還是為我加油打氣吧,嘻嘻……”陸拂桑嬉皮笑臉的道。

郝美芳懊惱的戳戳她額頭,“你個鬼丫頭,你就先斬後奏吧!”

“哎呀,該輪到我為爸解惑了吧?”陸拂桑怕她媽再不依不饒,趕緊抓了話題,看著陸修玦道,“爸,您之前問什麽來,啊,我想起來,問我見過族裏的人沒有,嗯,陸家的嫡長孫算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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