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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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縉雲斂眉低吟:“此事說來話長。”

司危用著打探的目光上下左右看著縉雲,仔細感覺著他的魂魄,蹙起了眉尖:“不對!縉雲只剩下殘魂,可你的魂魄是全的,一個都不少!”

“是,我只剩下些殘魂,命魂已經離去,還有些魂魄直接散去歸於天地,若是姬軒轅再晚些,我連這些殘魂都不覆存在。”說起來,他還算是縉雲麽?抑或是說完整的縉雲?但他的記憶和情感告訴他他就是縉雲,他也只想做縉雲。

做湛柳深愛的那個縉雲。

湛柳想象著畫面,黯然闔上眼眸,縉雲到底是抱著怎樣的一種心情死去,本該全部散去的魂魄還能存在,只怕是心中還有牽掛、遺憾。

“縉雲。”一聲縉雲,酸澀無比卻又帶著無止盡綿長的愛意。

縉雲頓了頓繼續說下去解答了巫炤心中的疑惑:“裝著殘魂的鑄魂石不是你們弄丟的,是湛柳的爺爺不小心將我帶走。”

“......”不小心,虧得他們以為是他們的錯,沒能保護好縉雲的殘魂。

這幾千年的自責,都是湛柳爺爺另一個姬軒轅的鍋?!

不管哪個世界的姬軒轅,他們都真是想揍上一頓呢。

湛柳扶了扶額,無力不已:“爺爺他真是......我小時候放學,爺爺說一定會來接我,結果等到天黑都沒來,我回去後他說他忘了。”真的好不靠譜,確定她的爺爺真的是戰勝蚩尤的那個軒轅黃帝麽!

“他帶我回到你的世界後,頭疼得不行,但力量未覆無法將我送回,所以他就找炎帝也就是神農一起尋了辦法幫我補全魂魄,重塑身軀。”他真的很感激湛柳的爺爺和神農,若非他們,他再無重見湛柳之日。

雖然那樣的過程實在艱難,魂魄的撕扯令人痛不欲生,但怎麽都值得,比起重活一世,與心愛的人廝守,一切都很好。

只是湛柳的爺爺並不是很喜歡他,換位思考下,也對,是他害得湛柳受了那麽多苦。

在那個世界他尋覓了湛柳的成長足跡,從小到大,湛柳即便沒有父母卻也是被嬌寵大的,很是幸福、衣食無憂,拍下的照片上她的臉上掛著各式各樣真摯的笑容。

湛柳有點兒懵,偏首眨了眨眼:“神農?”

“就是住在隔壁的姜大爺。”湛柳爺爺和神農兩人有時真是老小孩,下盤棋也能吵起來,但每天都會一起去公園舞劍,在家裏品茶。

縉雲的話語似晴天霹靂,她楞了楞,下巴都快合不上了:“姜爺爺是神農!”

她雙目失神,用手在臉頰上拍了拍,這都是個啥呀。

“姜爺爺......老中醫,炎帝?!”她面容糾結萬分,大聲嘆息,“作為炎黃子孫的我,才知道炎帝和黃帝都在我身邊,姜爺爺看上去明明就是普普通通的老爺爺呀。”

一想到小時候喝了不少姜爺爺熬的苦藥,她的眉宇就止不住擰成個川字。

縉雲輕撫著她的眉間:“他們只是想你做個普通人,而他們也想做普通人罷了。只是他們沒有想到,費心盡力保護你長大,還是讓你經歷了那些。”

“是呀,即便仙神也有做不到的,爺爺再會蔔卦,也算不清算不盡,”她依舊有些糾結,“姜爺爺為什麽會是炎帝呢?書上可是說他們還在阪泉決戰的,難道是打著打著惺惺相惜。”

好難代入姜爺爺和自家爺爺是炎帝和黃帝,兩個互相吹比,鬥鳥下棋還賴皮的老人家,竟然是這麽大的人物。

“縉雲......你千萬別再告訴我我身邊還有什麽人物了,再說我會覺得和爺爺他們玩的都是我在書上熟知的人。”什麽葛奶奶、張大爺、許叔叔......

縉雲搖了搖頭:“他告訴我很多神仙都不在了,失卻香火信仰的一些仙神都入了輪回,他和神農作為華夏始祖,信仰充足,所以根本死不掉。多年前他們是隱居深山,只是察覺到你出生時的異樣才出了山,你既是黃帝血脈,出生後不久成了孤兒,他自然會照拂於你。他本想封印完巫之血就把你送給合適的人家撫養,結果你日漸長大,可愛非常,他舍不下便幹脆隱藏身份做個普通人。神農一個人也覺得無聊,也就搬過來做個鄰居。”

這麽說,她爺爺和姜爺爺還真是有點悲劇,人家仙神都掛了,他們作為大家統一認定的老祖宗死都死不掉。

炎黃子孫,真是烙印在血脈之中的名稱。

兩個大神裝作老人家騙了她二十年......她半點兒異樣都沒察覺到。

小時候熊起來把姜爺爺胡子拽了好幾根,拔了很多他院子裏的草,鬧著要騎馬馬,姜爺爺不嫌棄她還一直寵著她。現在想想,她拔的草都是神農親自種的草藥!騎的事神農大神的背!拽的是神農大神的胡子!

哦吼,她怎麽不上天呢。

真是往事不堪回首。

“縉雲,我需要冷靜冷靜。”她不由得敲了敲自己混沌一片的腦袋。

半晌後,湛柳問道:“對了,我一直有個疑問,我是另外一個世界的黃帝後人,怎麽會擁有這個世界的巫之血?”兩個世界的黃帝後人,就顯得很奇怪了。

司危和巫炤也抱著這樣一個疑問,瞧著縉雲。

縉雲解釋道:“你的先祖中一位妻子是這個世界黃帝後人穿越而去的,你身上的巫之血算是一種異變,本來千載過去巫之血稀釋得形同不存,但你出生那日天際劃過數道流星,才會變成這樣。”

“我再冷靜冷靜。”這麽渺小的概率都能被她遇上,她真的無話可說,只能說一句天意。

司危歪著腦袋先是自言自語一聲“穿越”,然後湊近湛柳問道:“穿越是不是就像你通過時空裂縫到這裏?”

“嗯,對。”

“呼——縉雲,今天就不繼續說了,我好好靜靜,沒曾想會有這麽多一時之間難以接受的事。”說完,她就被縉雲扶著躺到床鋪上好好休息。

縉雲溫柔幫她掖好了被子,和巫炤他們一同退了出去。

巫炤凝視了縉雲一眼:“你有些事不想和她說,想瞞著她,對不對?”

“巫炤果然還是巫炤,一眼就看穿我了。”他和巫炤曾是最談得來的朋友,兩人對對方是了如指掌。

司危沒有跟著他們兩人出門交流,而是坐在了湛柳門前托腮沈思,她要好好想一想怎麽在縉雲面前搶走湛柳的註意力。

巫炤和縉雲一言不發走到了滿是鵝卵石的小溪邊,巫炤有個疑問:“縉雲,你的太歲為何不拿回來?”

縉雲雙手緊攥了攥手掌,旋即松開後回答:“沒必要。”

“那只辟邪,你很在意?”巫炤淡淡瞄了眼他的動作,淡然說著。

縉雲不想瞞著巫炤,以巫炤的能力過不了多久也會知道,於是乎直接說道:“他是我命魂的轉世。”

“呵,想你當初被辟邪之力侵蝕,倒也托了它的福投生成辟邪。不過你現在還在,轉世......”巫炤的話語略帶些嘲諷之意,前世今生竟然都存在於世,還真是第一次見到。

縉雲的轉世竟然還只是只弱小的王辟邪,更是匪夷所思。

不知道那個轉世對湛柳是何態度,他那時只打了個照面,見著那個辟邪焦急護著她們劃開空間進去。

假如轉世也喜歡上了湛柳,那還真是有意思了。

巫炤的想法只怕是錯的,縉雲憑借著自己的感覺說:“北洛對湛柳不錯,但不是那種喜歡,他好像喜歡小家夥。”

“小家夥,湛柳救下的那只魘獸?”也就是那日最後護著他們的女子吧。

“是。”

“呵。”又是一聲嘲諷。

縉雲:......

北洛即使是他的轉世,也不再是同一個人,喜歡上別人不是很正常麽?如今他還活著,他才不希望多個情敵,給自己添麻煩。

“湛柳還不知道,你打算怎麽辦?”巫炤聲音溫和,話卻似一把利刃戳了戳縉雲的心。

縉雲沈聲道:“順其自然吧。”

兩人聊完後靜看著這四千年後城鎮的風光一直到傍晚,回去後路過醫館就見著北洛走了出來。

北洛望著縉雲的目光很是奇怪,他遲疑了下上前攔住了縉雲:“縉雲,太歲是不是還殘餘著你的意念?”

巫炤淡淡一瞥,目光落向太歲:“劍上沒有任何意念。”

“我做了個夢,很真實,甚至夢中人的感受都存在,”北洛感覺到了縉雲的不自在繼續說道,“在夢裏,我成了你落入魔域,那種心情......”醒後到現在一直影響著他,對湛柳的思念、心疼,對軒轅丘的......

“是個夢而已,不要在意。”縉雲輕飄飄道。

北洛語氣平靜:“我明白了。”

就縉雲的反應,肯定有問題,那絕對是縉雲經歷過的,可作為一個旁觀者他為什麽會擁有同樣的心情呢?

不過縉雲不說他就不問了,沒什麽必要追根究底,他是北洛又不是縉雲。

好在他的心情逐漸平覆,只是隱約有些異樣。

作者有話要說:  真·炎黃子孫·湛柳:我有一句mmp,男神的毀滅。

老祖宗們表示子孫們太給力,死不掉怎麽辦,QAQ。

大聲呼喊,我們都是炎黃子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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