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危急紅了眼：“你休想！”

巫炤握著骨笛的手別到了身後，驀然睜開眼眸：“那便試試誰輸誰贏。”

他們是絕對不會就此做砧板上的魚肉，即便拼個魚死網破也絕不輕易認輸。

“何苦這麽對自己，既然活著不應該好好活著麽。”“湛柳”喟嘆一聲，當初他想很多人活著卻沒有機會，可是他們有機會好好活，卻要折磨自己。

人生在世，悲喜交加，無一不是與天爭命，哪怕再艱辛，能活下就很好。

話說得輕巧，但不是每個人都能接受。

他一開始也不能，時間會消磨一切，讓心態變得和緩、淡然。

“呵，好好活著......”這話怎麽聽怎麽諷刺，作為罪人，不配好好活下去。

“湛柳”看得出眼前兩人不是那種一兩句話都能說動的，他們有著自己的信念與堅持，所以他也不願強行扭轉，說不定到時候還未發生更可怕的事情。

方才他還說不解開咒術就不讓他們走，現在他改變主意了，對他們來硬的沒用，還是來軟的。他心中隱有猜測，和真相也大差不差。於是乎，他揮了揮手解開了司危的束縛：“或許你們可以問一問那些人，和湛柳一樣死去的人......”

司危雙手一解脫就想繼續攻擊他，結果巫炤轉身離去並呼了聲她的名字。巫炤明了他不是另一個世界姬軒轅的對手，而且此次前來也只為帶走司危，目的已經達到，無所謂再與其糾纏。

不過這句話，他倒是記在了心中。

巫炤走後，“湛柳”一下跪在地上用雙手支撐，他喘了喘氣疲累不止。

縉雲和姬軒轅忙不疊上去攙扶：“發生何事？”

“湛柳是人，而我是神，此界法則對我多有排斥，方才用精神力化作軒轅劍耗費不少力量。”他緩了片刻說出原因。

姬軒轅心情覆雜，腦袋還是清醒的，即刻派人安撫好集瀧三邑救下來的人，安排好看護人手。

恢覆了半晌，“湛柳”凝視著姬軒轅：“沒曾想，有一日能與另一個姬軒轅相見。”

他不過發了聲感慨卻也沒繼續接著這個話題聊下去，他有更重要的事，首先搞清楚發生的一切。

“能否告訴我發生了什麽？”

姬軒轅頷了頷首，帶著他回到了王宮之中，和縉雲訴說了事情的起因、經過。

“位置越高就要做越多的取舍，作為黃帝我只會同你想得一樣，作為湛柳的爺爺，我只希望她能夠好好活著。可是覆巢之下安有完卵，魔族入侵哪是想逃就逃得掉的。”錚錚伐戮之聲猶在耳邊回響，幾千年的涿鹿之戰不知犧牲了多少人，才獲得了安寧，大地上的人才能繼續走下去。

“湛柳”垂首思索道：“我當年所經歷與你們有相同之處，亦有許多不同。按你們的說法，我覺得西陵城有古怪。”

姬軒轅思及於此，不免攥緊拳頭：“嫘祖傳信告訴我，湛柳發現西陵城地底有力量與其它力量呼應加之湖泊形成了空間通道，所以西陵的魔特別多，源源不斷。”

說到此處，他有些黯然：“嫘祖下令封城抱著同歸於盡的心思，好在湛柳成功解決了通道，但時機已晚，進入西陵的魔數量極多。”

縉雲身子忍不住顫抖，右手扶著額頭，他腦海中浮現著的畫面都是湛柳死亡那一刻。

“巫炤、司危，他們和湛柳關系很好吧？”

姬軒轅和縉雲異口同聲道：“嗯。”

“湛柳”撫上心口，他訴說著從乖孫女意識深處裏傳出的聲音：“小柳兒想阻止他們，不讓他們做傻事。”

“她醒著！”縉雲尾音上揚，聲音急促。

“醒不來的，只不過通過我得到的殘餘感知。”他風輕雲淡說著，內裏卻是滿滿心疼，乖孫女得花費個數千年才恢覆。

縉雲沈寂了良久詢問道：“假如你帶她回去，有沒有辦法？”

他搖了搖頭：“她若回去就是真的死，世間便再無湛柳。”

“好了，我先睡會兒，醒後得去西陵一趟。”“湛柳”可不客氣，該做什麽就做什麽，說完就占了姬軒轅的床鋪躺下睡覺。

姬軒轅、縉雲：......

既是如此，他們就退出房屋，姬軒轅事務繁多，還得忙著與嫘祖通信，商議些事。

至於縉雲回到了他與湛柳的家中，氣息猶存，人已不在，整個家都感覺空蕩蕩的。他現在真的很煩、很亂，喜歡的人“死”去，好友恨著自己。

略微收拾了下湛柳的東西他就出了門，準備去其它地方把湛柳的東西盡數整理好。

去了他們曾經一起訓練的校場，他對著一名戰士說：“幫我把攫剟叫過來吧。”

戰士行了一禮頓了頓，語氣難過：“攫剟他死在了蒲葚。”

“磲粱呢？”

“前去救援西陵的途中死了。”

縉雲緊咬著牙齒，眼眸闔著，身子往前傾了傾隨後定住，心中滴血道：“他們都不在了......”

一個個都離他而去。

以為最先死的他，卻還活得好好的。

不知怎麽他再次來到“湛柳”所在門外，他靠著門坐在，雙目靜靜望著遠方。

“縉雲。”

當他整個人陷入不可自拔之境時，聽見那熟悉的聲音。恍惚之間，他清醒過來先是期盼後是垂眸。

“湛柳”打開了門從縉雲身側走過停下：“我想姬軒轅是分不出身陪我去西陵，就麻煩你了。”

“走吧。”他的日子也不多，剩下的日子不能浪費，光是自怨自艾可沒用。

巫炤和司危是他的好友，他不能坐視不理，等這事了了，他就去亂羽山除去殘餘的魔物。

本該是他的責任，他自然要自己親自解決。

因著趕時間，縉雲說完地點後，“湛柳”就直接帶著他飛了過去，平穩落到城外。尚在空中時，“湛柳”眉頭就緊蹙著：“好重的魔氣，地上的魔氣倒還好，但是地底確實有問題。”

而且城中的那些殘魂......假如不得凈化，只怕就入不了輪回了。

“嫘祖尚在城中處理，我們去找她。”縉雲想著巫炤與司危如今恨他入骨，還是先不要打擾他們，同嫘祖通了氣再說。

兩人肩並肩走著，忙碌著的人吃驚得把手裏的東西都跌落了：“湛柳大人！您還活著！”

他們沒有作聲，不知該如何回覆。

幸好下一秒有條不紊指揮著大家的嫘祖走了過來，“湛柳”深深望了她一眼，歡愉的記憶再次浮現腦海。這些年，他以為自己早就放下，實際上，無時無刻不再思念她，只是世間並不止這一人一事，漫長的歲月亦有許多值得經歷與回味的。

再次見到嫘祖，就算不是他的嫘祖，他還是忍不住再多看幾眼。

“你不是湛柳，你是誰？”嫘祖覺得奇怪，這“湛柳”看她的眼神很像姬軒轅，但也不像，比姬軒轅多了更多的歲月沈澱感。

“湛柳”淡淡一笑：“嫘祖，我是湛柳的爺爺，另一個世界的姬軒轅。”

“？！”嫘祖微微一衙隨後斂眉道，“有什麽事？”

道明來意後，總結一下，第一件事西陵地底，第二件事巫炤和司危。

作者有話要說：  抱歉，更新晚了很多，字數也比較少，期末要忙的材料有點多了，不過有空就會多更新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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