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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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71
指尖傳來的痛感多少能起到一點讓人保持清醒的作用，可昏暗渾濁的燈光卻容易讓人陷入混沌，分不清現實和虛幻，甚至連眼前的狀況都看不真切。
他甚至懷疑自己究竟是否還醒著，他漸漸覺得自己墮入了一個漫長無邊的噩夢中，痛感明明很清晰，可他卻無法醒來，究竟什麽時候才能醒來……
他只知道一味盲目地抓撓著眼前堅固無比的石墻，口中不停地呼喚著那個名字：“步尋、步尋！你快回答我，快回答我啊！！”
腦中有個聲音在不斷嘗試著安撫他：你是不是忘了她是個多能騙人的騙子？她究竟欺騙了你多少次？這次也不過只是個惡劣的惡作劇罷了，你為什麽要理會？
是啊，應該只是個惡劣的玩笑而已，她就喜歡這麽幹，她就享受自己為她著急的模樣……可他卻停不下來，哪怕是讓自己筋疲力竭甚至累得暈厥也好，也總好過坐以待斃。
可他急促的呼吸正迅速消耗著有限的氧氣，他感覺這狹小的空間裏也變得越來越熱，他的意識也漸漸變得渾濁，他好像快要堅持不住了，可他還是不能停……
就在他真的快要堅持不住、幾乎要倒下時，眼前沈重的石墻卻忽然發出一陣輕微的響動，片刻後，石墻緩緩擡起了一條縫隙。靳海城瞬間驚坐而起，忍不住將手伸到那縫隙裏，將石墻往上擡，完全不顧自身安危。
但好在冷空氣和光線的湧入，也讓他清醒了不少，光亮和氧氣一同鉆進這狹小的空間中，看來外面的那扇門應該已經先打開了。
他等不及石門完全開啟，眼看著石墻擡起到能把頭鉆過去的高度，他便趕緊往外鉆，可還沒能將上半身鉆出來，他便被一個障礙物給擋住——一具身體擋在他的面前，那當然正是步尋的身體，她閉著雙眼，看起來像是昏了過去。
“步尋，步尋？！”他忍不住用力推了推她的身體，她毫無反應；他忍不住又趕緊拍了拍她的臉，可還沒等發出聲音，他就被她冰冷的體溫給嚇了一跳；他顫抖的手忍不住靠近她口鼻，還好，呼吸還在，只是很微弱。
他幾乎是連滾帶爬地從石門裏掙紮了出來，那樣子是難以形容的狼狽，可他完全顧不得其他，立即抱起她的身體，飛也似地狂奔了出去，直奔行軍車。
他趕緊用語音指令讓行軍車內的AI將主艙內的座椅迅速組合出一張急救床，他將她的身體放在床上，立即啟動急救程序，緊接著便立馬奔向駕駛艙。可還沒等他推開駕駛艙門，艙室內的AI便傳來一個令人絕望的聲音：“急救程序啟動失敗。”
“為什麽會失敗？”
“主人的身體已經被毒霾全面侵蝕，身體已經啟動冷凍程序，無法啟動急救程序。”
靳海城感覺自己的語言系統仿佛受到了挑戰，這AI究竟在說什麽？他怎麽完全聽不懂？什麽冷凍程序？怎麽就不能急救？她明明還活著！她的呼吸很微弱，現在就是最需要急救的時候！
焦急之下，靳海城只好繼續嘗試跟AI溝通，好在最後還是起到了點作用，AI總算是給步尋罩上了氧氣面罩，連接上了呼吸機，並嘗試排毒。
他這才好趕緊進入駕駛艙，讓AI立即規劃處一條前往最近的大型急救中心的路線，並且還需要是軍方的急救中心。很快，AI便找到了一個位於第三王屬地內的軍方急救中心，並迅速啟動出發，如果順利的話，一個多小時就能抵達。
靳海城近乎踉蹌著奔回到她身邊，她的面容看起來十分沈靜，就像睡著了，只是這一次似乎睡得格外沈。
自己的心臟在胸膛中猛烈的跳動著，發出震耳欲聾的“撲通撲通”的聲響，那正是“生”的證明，可她的心跳卻已經下降到每分鐘僅有四十幾下，體溫也已經降到了34°C，並且還在下降。
“……究竟是怎麽回事？步尋，你快醒醒，這個惡作劇太過分了，你打算用命跟我開玩笑嗎？你瘋了嗎？快醒過來啊！！”
「等我死後，將我的屍體燒掉，如果可以，將骨灰灑向大海，如果覺得麻煩，就隨便灑在風中吧，謝謝。」
腦中忽然出現她的聲音，靳海城忍不住捂住了耳朵，可那聲音依然很清晰。她說出那番話的時候，分明就是意識到自己已經堅持不住了……
可為什麽會變成這樣？那安全屋的防護性能不是很好嗎？他可是一丁點都沒受到影響，而她……怎麽就會變成這樣？明明在天災發生的第一時間兩個人就已經進了安全屋，他甚至都還沒來得及察覺天災發生，她的反應速度驚為天人……她對毒霾的耐性也明明沒有那麽差，靳海城禁不住回想起兩個人第一次交鋒時的情形，她沐浴著毒霾沖向自己的畫面至今依然那麽清晰，令他震撼而費解……她不可能就這麽……絕對不可能就這麽死掉！
“步尋，你不準死，聽到了嗎？我命令你絕對不準死！！”
他與AI系統對線了好一會兒，貌似終於有了點作用，AI發出“生命體征暫時穩定”的聲音，靳海城才終於稍微松了口氣。他擦了把額頭上的汗，摸了摸步尋的臉，好在沒有變得更加冰冷，心跳雖然還是很緩慢，但好歹也平穩了下來。
靳海城無意間看了眼窗外，外面是一望無際晴朗的天色，行軍車行駛在杳無人煙的狂野之上，他的心緒也漸漸平覆了下來，人也恢覆了冷靜。
思考之下，他詢問AI：“剛剛那片礦區裏的安全屋是什麽構造？有結構圖嗎？”
“請稍等，查找中……”片刻後，AI將一個全息圖景展現在靳海城眼前，那正是安全屋的全息重構圖。那是個由手動開啟的安全屋，為了盡可能抵禦天災的影響，人進入後，安全屋便會自動封鎖起來，從內部無法打開，而是經由一個設置好的相當古早的天災濃度檢測機關來控制開關，在確定天災的影響已經完全消失後，雙重安全門才會逐一打開。
可僅憑觀察，靳海城看不出什麽異樣。
“確定那個安全屋是這樣？”靳海城問道。
AI很快回答道：“那片礦區中的所有人造安全屋全部都是這樣的構造，雖然在細節上可能有所不同，但大體上沒什麽區別。”
“那她為什麽會遭受毒蝕？”靳海城幹脆直接問道。
這時，AI卻反過來問道：“請問剛才你們兩位處於安全屋的裏間還是外間呢？”
靳海城瞬間皺起眉頭，但很快答道：“我在裏間，她在外間。有什麽區別嗎？”
“這種安全屋的構造簡單，設計思路也比較古早，因此防護能力有限，在雙重安全門的隔離之下，裏間基本可以保證對各種類型的天災具有百分之九十五的防護能能力，但外間的防護能力要稍微差一些，大約只有百分之九十，密閉性也差一些，面對滲透力強的天災，防護性也自然更差一點。因此，處於外間的人會受到輕量的天災影響，建議身體抗性較強的人使用。”
一瞬間，靳海城的大腦“嗡”地一下，一片空白之後，卻又響起了她的聲音：“放心，我會保證你安然無恙。”
然而，她並沒有保證自己會安然無恙。在天災發生的一瞬間，她將他推進了防護性能更強、密閉性剛好的裏間，卻將自己隔離在外。並不是她傻、她自取滅亡，原因很容易想到，靳海城也很清楚——安全屋裏的氧氣是有限的，這也正是一個安全屋被分成兩個隔間的原因之一，如果兩個人進入一個隔間，氧氣很快就會被消耗殆盡。
靳海城望著她，不禁又氣又急：“……怎麽這麽傻？怎麽這麽傻啊？！”
在旅途中，一個小時的時間常常顯得非常短暫，一不小心發個呆，時間便飛速流逝。可這一個小時的時間對靳海城而言卻變得無比漫長，但好在這一個小時的路程中沒再發生天災，也沒遇到地震之類的災害，行軍車順利抵達了急救中心。
行軍車停下後，靳海城便立即抱著步尋飛奔到大廳中，近乎失去理智般的吼叫著：“醫生呢？醫生！救命，這裏有人需要急救！！”
原本在大廳裏的幾個醫生和護士被嚇了一跳，但好在他們也都訓練有素，這情形也並不是第一次見，他們很快便冷靜下來，有人立即推來了急救床，並趕忙安撫靳海城讓他先把人放下。
“她需要急救，她現在就需要急救！請你們快點救救她！”靳海城還是禁不住對著那些醫生護士們大吼著。
但好在他還沒有徹底失去理智，很快便將步尋放在了急救床上，有人看了一眼之後便說道：“快去叫沈醫生！”
幾個醫生護士簇擁著急救床很快湊到急救室前，這時，一個身形瘦削高挑、面孔年輕俊俏的男人穿過人群，在快速湊到床邊時，也快速戴好了口罩。他稍微查看了一下步尋的情況，瞬間皺起眉頭，臉色十分嚴肅，但他還是很快說道：“立即準備急救手術，S1級。”
靳海城被攔在急救室大門外，其他無關的醫生和護士很快散去，一位護士端著一塊電子屏湊到靳海城面前，先詢問道：“先生，請問你跟那位女士是什麽關系？”
“夫妻。”靳海城不假思索地答道。
當然了，兩個人還沒有辦理正式的離婚手續呢，當然就是夫妻關系。
“好的，那請在這裏簽字。”護士將電子屏端到靳海城面前。
靳海城根本沒心思細看那究竟是什麽東西，無非是手術同意書、註意事項須知、免責聲明一類的東西，他甚至沒心思稍微掃一眼，便立即簽了字。
護士從他手中接會電子屏後，卻沒有立即離開，似乎是看著他那副焦急擔憂到六神無主的樣子感到有些動容，那位臉上帶著些歲月痕跡的護士說道：“先生，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不過，還是耐心等待吧。沈醫生是這方面的專家，也是我們這裏最優秀的醫生，只要交給他，就不必擔心了。”
“他一定能拯救她嗎？”靳海城忍不住問道，目光中帶著祈求。
那位護士對靳海城微笑，但緊接著說出的話卻有些殘酷：“你可以認為沈醫生就是‘最後的希望’，alpha病患只要交給他，那麽他就已經會竭盡全力去拯救。但如果沈醫生也無法拯救的話……”
後面的話，不用非得說出來。
靳海城深深嘆了口氣，卻仍覺得心口像是被沈重的巨石壓得要窒息，他擡起頭，將視線投向了急救室門上的急救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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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知道一味盲目地抓撓著眼前堅固無比的石墻，口中不停地呼喚著那個名字：“步尋、步尋！你快回答我，快回答我啊！！”
腦中有個聲音在不斷嘗試著安撫他：你是不是忘了她是個多能騙人的騙子？她究竟欺騙了你多少次？這次也不過只是個惡劣的惡作劇罷了，你為什麽要理會？
是啊，應該只是個惡劣的玩笑而已，她就喜歡這麽幹，她就享受自己為她著急的模樣……可他卻停不下來，哪怕是讓自己筋疲力竭甚至累得暈厥也好，也總好過坐以待斃。
可他急促的呼吸正迅速消耗著有限的氧氣，他感覺這狹小的空間裏也變得越來越熱，他的意識也漸漸變得渾濁，他好像快要堅持不住了，可他還是不能停……
就在他真的快要堅持不住、幾乎要倒下時，眼前沈重的石墻卻忽然發出一陣輕微的響動，片刻後，石墻緩緩擡起了一條縫隙。靳海城瞬間驚坐而起，忍不住將手伸到那縫隙裏，將石墻往上擡，完全不顧自身安危。
但好在冷空氣和光線的湧入，也讓他清醒了不少，光亮和氧氣一同鉆進這狹小的空間中，看來外面的那扇門應該已經先打開了。
他等不及石門完全開啟，眼看著石墻擡起到能把頭鉆過去的高度，他便趕緊往外鉆，可還沒能將上半身鉆出來，他便被一個障礙物給擋住——一具身體擋在他的面前，那當然正是步尋的身體，她閉著雙眼，看起來像是昏了過去。
“步尋，步尋？！”他忍不住用力推了推她的身體，她毫無反應；他忍不住又趕緊拍了拍她的臉，可還沒等發出聲音，他就被她冰冷的體溫給嚇了一跳；他顫抖的手忍不住靠近她口鼻，還好，呼吸還在，只是很微弱。
他幾乎是連滾帶爬地從石門裏掙紮了出來，那樣子是難以形容的狼狽，可他完全顧不得其他，立即抱起她的身體，飛也似地狂奔了出去，直奔行軍車。
他趕緊用語音指令讓行軍車內的AI將主艙內的座椅迅速組合出一張急救床，他將她的身體放在床上，立即啟動急救程序，緊接著便立馬奔向駕駛艙。可還沒等他推開駕駛艙門，艙室內的AI便傳來一個令人絕望的聲音：“急救程序啟動失敗。”
“為什麽會失敗？”
“主人的身體已經被毒霾全面侵蝕，身體已經啟動冷凍程序，無法啟動急救程序。”
靳海城感覺自己的語言系統仿佛受到了挑戰，這AI究竟在說什麽？他怎麽完全聽不懂？什麽冷凍程序？怎麽就不能急救？她明明還活著！她的呼吸很微弱，現在就是最需要急救的時候！
焦急之下，靳海城只好繼續嘗試跟AI溝通，好在最後還是起到了點作用，AI總算是給步尋罩上了氧氣面罩，連接上了呼吸機，並嘗試排毒。
他這才好趕緊進入駕駛艙，讓AI立即規劃處一條前往最近的大型急救中心的路線，並且還需要是軍方的急救中心。很快，AI便找到了一個位於第三王屬地內的軍方急救中心，並迅速啟動出發，如果順利的話，一個多小時就能抵達。
靳海城近乎踉蹌著奔回到她身邊，她的面容看起來十分沈靜，就像睡著了，只是這一次似乎睡得格外沈。
自己的心臟在胸膛中猛烈的跳動著，發出震耳欲聾的“撲通撲通”的聲響，那正是“生”的證明，可她的心跳卻已經下降到每分鐘僅有四十幾下，體溫也已經降到了34°C，並且還在下降。
“……究竟是怎麽回事？步尋，你快醒醒，這個惡作劇太過分了，你打算用命跟我開玩笑嗎？你瘋了嗎？快醒過來啊！！”
「等我死後，將我的屍體燒掉，如果可以，將骨灰灑向大海，如果覺得麻煩，就隨便灑在風中吧，謝謝。」
腦中忽然出現她的聲音，靳海城忍不住捂住了耳朵，可那聲音依然很清晰。她說出那番話的時候，分明就是意識到自己已經堅持不住了……
可為什麽會變成這樣？那安全屋的防護性能不是很好嗎？他可是一丁點都沒受到影響，而她……怎麽就會變成這樣？明明在天災發生的第一時間兩個人就已經進了安全屋，他甚至都還沒來得及察覺天災發生，她的反應速度驚為天人……她對毒霾的耐性也明明沒有那麽差，靳海城禁不住回想起兩個人第一次交鋒時的情形，她沐浴著毒霾沖向自己的畫面至今依然那麽清晰，令他震撼而費解……她不可能就這麽……絕對不可能就這麽死掉！
“步尋，你不準死，聽到了嗎？我命令你絕對不準死！！”
他與AI系統對線了好一會兒，貌似終於有了點作用，AI發出“生命體征暫時穩定”的聲音，靳海城才終於稍微松了口氣。他擦了把額頭上的汗，摸了摸步尋的臉，好在沒有變得更加冰冷，心跳雖然還是很緩慢，但好歹也平穩了下來。
靳海城無意間看了眼窗外，外面是一望無際晴朗的天色，行軍車行駛在杳無人煙的狂野之上，他的心緒也漸漸平覆了下來，人也恢覆了冷靜。
思考之下，他詢問AI：“剛剛那片礦區裏的安全屋是什麽構造？有結構圖嗎？”
“請稍等，查找中……”片刻後，AI將一個全息圖景展現在靳海城眼前，那正是安全屋的全息重構圖。那是個由手動開啟的安全屋，為了盡可能抵禦天災的影響，人進入後，安全屋便會自動封鎖起來，從內部無法打開，而是經由一個設置好的相當古早的天災濃度檢測機關來控制開關，在確定天災的影響已經完全消失後，雙重安全門才會逐一打開。
可僅憑觀察，靳海城看不出什麽異樣。
“確定那個安全屋是這樣？”靳海城問道。
AI很快回答道：“那片礦區中的所有人造安全屋全部都是這樣的構造，雖然在細節上可能有所不同，但大體上沒什麽區別。”
“那她為什麽會遭受毒蝕？”靳海城幹脆直接問道。
這時，AI卻反過來問道：“請問剛才你們兩位處於安全屋的裏間還是外間呢？”
靳海城瞬間皺起眉頭，但很快答道：“我在裏間，她在外間。有什麽區別嗎？”
“這種安全屋的構造簡單，設計思路也比較古早，因此防護能力有限，在雙重安全門的隔離之下，裏間基本可以保證對各種類型的天災具有百分之九十五的防護能能力，但外間的防護能力要稍微差一些，大約只有百分之九十，密閉性也差一些，面對滲透力強的天災，防護性也自然更差一點。因此，處於外間的人會受到輕量的天災影響，建議身體抗性較強的人使用。”
一瞬間，靳海城的大腦“嗡”地一下，一片空白之後，卻又響起了她的聲音：“放心，我會保證你安然無恙。”
然而，她並沒有保證自己會安然無恙。在天災發生的一瞬間，她將他推進了防護性能更強、密閉性剛好的裏間，卻將自己隔離在外。並不是她傻、她自取滅亡，原因很容易想到，靳海城也很清楚——安全屋裏的氧氣是有限的，這也正是一個安全屋被分成兩個隔間的原因之一，如果兩個人進入一個隔間，氧氣很快就會被消耗殆盡。
靳海城望著她，不禁又氣又急：“……怎麽這麽傻？怎麽這麽傻啊？！”
在旅途中，一個小時的時間常常顯得非常短暫，一不小心發個呆，時間便飛速流逝。可這一個小時的時間對靳海城而言卻變得無比漫長，但好在這一個小時的路程中沒再發生天災，也沒遇到地震之類的災害，行軍車順利抵達了急救中心。
行軍車停下後，靳海城便立即抱著步尋飛奔到大廳中，近乎失去理智般的吼叫著：“醫生呢？醫生！救命，這裏有人需要急救！！”
原本在大廳裏的幾個醫生和護士被嚇了一跳，但好在他們也都訓練有素，這情形也並不是第一次見，他們很快便冷靜下來，有人立即推來了急救床，並趕忙安撫靳海城讓他先把人放下。
“她需要急救，她現在就需要急救！請你們快點救救她！”靳海城還是禁不住對著那些醫生護士們大吼著。
但好在他還沒有徹底失去理智，很快便將步尋放在了急救床上，有人看了一眼之後便說道：“快去叫沈醫生！”
幾個醫生護士簇擁著急救床很快湊到急救室前，這時，一個身形瘦削高挑、面孔年輕俊俏的男人穿過人群，在快速湊到床邊時，也快速戴好了口罩。他稍微查看了一下步尋的情況，瞬間皺起眉頭，臉色十分嚴肅，但他還是很快說道：“立即準備急救手術，S1級。”
靳海城被攔在急救室大門外，其他無關的醫生和護士很快散去，一位護士端著一塊電子屏湊到靳海城面前，先詢問道：“先生，請問你跟那位女士是什麽關系？”
“夫妻。”靳海城不假思索地答道。
當然了，兩個人還沒有辦理正式的離婚手續呢，當然就是夫妻關系。
“好的，那請在這裏簽字。”護士將電子屏端到靳海城面前。
靳海城根本沒心思細看那究竟是什麽東西，無非是手術同意書、註意事項須知、免責聲明一類的東西，他甚至沒心思稍微掃一眼，便立即簽了字。
護士從他手中接會電子屏後，卻沒有立即離開，似乎是看著他那副焦急擔憂到六神無主的樣子感到有些動容，那位臉上帶著些歲月痕跡的護士說道：“先生，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不過，還是耐心等待吧。沈醫生是這方面的專家，也是我們這裏最優秀的醫生，只要交給他，就不必擔心了。”
“他一定能拯救她嗎？”靳海城忍不住問道，目光中帶著祈求。
那位護士對靳海城微笑，但緊接著說出的話卻有些殘酷：“你可以認為沈醫生就是‘最後的希望’，alpha病患只要交給他，那麽他就已經會竭盡全力去拯救。但如果沈醫生也無法拯救的話……”
後面的話，不用非得說出來。
靳海城深深嘆了口氣，卻仍覺得心口像是被沈重的巨石壓得要窒息，他擡起頭，將視線投向了急救室門上的急救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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