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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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章
林梔茉按照跟周榆柏的約定，來到研究院對面的街。
她給周榆柏打了個電話，電話還沒接通，林梔茉就看到了個高大的黑影從研究院大門出來。他逐漸靠近，林梔茉才看清，那是周榆柏。他把電話掛斷，來到林梔茉身旁。
林梔茉問：“你確定他真的會來嗎？”
周榆柏：“如果他不想事情暴露就一定會來。”
幾日前，經過周榆柏的秘密排查和實驗分析，他終於找到植物樣本細胞中的異常，這還是林梔茉給他帶來的提示。
因為原先的植物培養液出了問題，新訂的還沒到，實驗室裏專門負責這個的李星枚在林梔茉的花店定了一箱鮮花培養液來做應急。
植物樣本因為更換了新的培養液生長速度居然恢覆了正常，周榆柏抓住這個細微的變化，又用新到的培養液再次培養植物樣本，果然植物生長再次受到了幹預，重新出現異常。
問題就出在培養液中。
而能對培養液做手腳的人，很大可能是實驗室裏的人，周榆柏為了不打草驚蛇，專門選在夜晚回到實驗室對培養液進行實驗分析。
通過更換不同試劑，跟培養液做化學反應，最後找到了原因。
培養液中被人加入了生長調節劑，這種調節劑不僅會影響植物生長，如果濃度過高，長期接觸的人很有可能會中毒身亡。
能將量控制得這麽細微，讓人難以發現，這個人絕對不會這麽輕易露出馬腳，要怎麽樣才能引他出來？
周榆柏將團隊裏的人都召集了起來。
“我有一個猜想，植物生長數據異常問題可能是因為試劑，只有這種變化才是最細微很難被發現的。所以我決定要將實驗室裏的所有試劑都進行一一排查。”
坐在一旁的江越震驚道：“榆柏，你知道實驗室的試劑有多少嗎？逐一排查要花費很長時間，而且我們還有時間嗎？科研獎的申報就要開始了。”
眾人都提出了異議，會議室裏議論紛紛。
宋舟楊也跟著附和道：“就是，周榆柏，那都是你自己的猜想，為什麽要拉我們所有人都下水。”
周榆柏面色平靜道：“所以我自己來做這個排查，時間安排在明天早上。今天下午你們把最近在用的試劑都準備規整一份放到實驗室裏，”他故意頓了頓而後又繼續提高聲量道，“李星枚，你把植物培養液也準備一份放到實驗室裏。”
李星枚點點頭，表情很鎮定，沒什麽異常。反而是坐在她不遠處的宋舟楊陷入了沈思。已經散會，會議室裏的人紛紛起身離開，他卻比別人慢了半拍，看到附近的人都離開了，他才起身。
坐在前面的周榆柏將一切都看在眼裏，等所有人離開後，他從口袋裏掏出手機，給林梔茉打了個電話。
夜晚，研究院大廳早已滅了燈，走廊盡頭的一個實驗室卻仍然亮著燈。
周榆柏看著時間差不多，便起身關掉儀器，而後離開。
他在跟林梔茉約定好的時間來到研究院對街。
林梔茉鬼鬼祟祟地站在一棵樹後。
周榆柏覺得有點好笑。
“現在我們要怎麽做？”林梔茉東張西望地道。
“你跟我來。”
周榆柏帶著林梔茉來到研究院後門，穿過一條長廊，來到一扇被打開了一點點縫隙的窗前。
周榆柏沿著縫隙小心翼翼地將窗戶開得更大一些。
他側目示意林梔茉爬進窗戶。
林梔茉將背上的雙肩包脫下遞給周榆柏，雙手撐著窗臺翻了進去。
裏面很黑，但透過月光，依稀能分辨出這是一間實驗室。桌上擺滿了大大小小的實驗器材和試劑，四周還有好幾個大櫃子，裏面都是各種燒杯和試管。
周榆柏進來後關上窗，徑直走向附近一個大高櫃。櫃子的上半部分是玻璃面，而下半部分是鐵皮，中間有幾個透氣的孔。
周榆柏打開櫃門，讓林梔茉先躲進去，自己也隨後跟進來，把門關上。
林梔茉湊上前看。
櫃門的透氣孔可以看到整個實驗室，是個絕佳的隱藏點。她剛想誇獎周榆柏真會找地方藏，回過頭來臉頰一不小心就從周榆柏柔軟的唇邊擦過。
櫃子看著大，但是容下兩人還是有點窄了。林梔茉沒辦法退後，她只能低著頭不敢看周榆柏。
櫃子裏寂靜一片，林梔茉仿佛能聽到自己猛烈的心跳聲，被周榆柏碰到的地方也熱熱的。
兩人就這麽沈默了許久。結果還是周榆柏先開的口，林梔茉覺得他聲音有點啞。
“東西你帶了嗎？”
林梔茉點點頭，把雙肩包打開，遞給周榆柏看。
周榆柏看了一眼點點頭道：“等一下我先出去，你就在這裏。”
林梔茉低低地嗯了一聲。
瞬間，櫃子裏又安靜了下去，兩人尷尬地面對面地坐著，誰也沒再說話。
過了半刻鐘左右，實驗室的門突然被打開，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從外面傳來。
林梔茉繃緊了神經，屏住呼吸朝透氣孔望去。
一個著黑衣黑帽，戴口罩的人出現在實驗室裏。他貓著腰，偷偷摸摸走到放有許多試劑的那張桌子旁。剛想伸手，卻被不遠處一陣鐵櫃開門聲嚇了一跳，突然一束強有力的電筒直射光照在了他的臉上，讓他無法睜開眼，差點摔倒在地上。
周榆柏見狀立刻伸手抓住男人的衣領，想要擒住他。但男人也不是吃素的，他反應迅速，躲開了周榆柏的手。
眼看男人就要逃跑，周榆柏在他身後大喊道：“宋舟楊，我知道是你，不用躲了。”
男人腳步一頓，整個身體都僵住。
周榆柏拿起桌上的一瓶培養液道：“你來就是想拿這個吧，”他扭頭看著手中的瓶子，眼裏露出冰冷的光，“它表面是一瓶正常的植物培養液，但只要在裏面加入高濃度生長劑，就會變成一瓶慢性毒藥。老師就是這麽被你害死的吧？”說完他死死盯著男人的背影。
男人依然背對著他，一動不動。
周榆柏拿著瓶子，一點點走上前。
“剛開始他只是有點頭痛，惡心。誰都沒有放在心上，只以為是科研獎申報在即，壓力大造成的。連他自己也是這麽認為的，繼續全身心投入到研究裏。但是你等不及了，一旦我們申報成功，彩南山就會成為瀕危植物保護地，你跟王東林的詭計就會落空。”
周榆柏已經走到男人身後，他的聲音充滿寒意。
“所以你挑準只有我跟老師在實驗室的那一天，加大了生長劑劑量，讓老師慘死，而我就自然而然會成為第一嫌疑人。你這一招一箭雙雕，真是好聰明啊。”說到這裏，周榆柏冷笑一聲，他的眼眶已然變得通紅，“但是你知不知道，你害死了這個世界上最愛你的人。”
最後一句話，他幾乎是吼出聲的，他就是要讓宋舟楊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些什麽。
誰知宋舟楊不但不知悔改，還笑出了聲，他的笑帶了點輕蔑和癲狂。
他笑到幾乎快斷氣了，才緩緩轉身死盯著周榆柏道：“愛我？你說他愛我？真是太可笑了。他愛我就不會把我丟在家裏不管不顧，愛我就不會在大庭廣眾罵我扇我巴掌。我甚至覺得你才是他的親生兒子。他資助你上學，陪你做科研，給你當導師，就連科研獎的參賽資格都給了你。我呢？我什麽都沒有，我在他眼裏永遠都是廢人一個。你和他一樣，從來都瞧不起我。”
“你知不知道老師他……”周榆柏剛想說，卻被宋舟楊打斷。
“夠了，我不想再聽你廢話。你不是一直很厲害嗎？那你就來抓我啊。你有證據嗎？這些全部都是你的片面之詞，沒有證據，警察怎麽會相信你？”說著他又開始大笑起來，“哦，忘記告訴你，實驗室的監控前不久剛剛壞了，就算你想套我話，也沒用。哈哈哈哈哈哈。”
周榆柏面無表情地看著他，淡淡道：“是嗎？”
這時，鐵櫃的另一邊門被打開，林梔茉舉著dv機從裏面走了出來。
她俏皮地跟宋舟楊打了個招呼，“嗨，你說的證據在我手裏呢。”
宋舟楊看到正在錄像的林梔茉，表情突然變得猙獰起來，他朝周榆柏瞪了一眼，兇狠地道：“周榆柏你陰我？”
周榆柏也盯著他，只是他眼裏冷淡，沒有一絲波瀾，“你如果真的關明磊落，就不怕被我陰。”
宋舟楊恨得咬牙切齒，他想伸手奪過林梔茉的相機，卻被周榆柏抓住手腕。
周榆柏將他的手臂反轉過來，重重地把他壓在地上，讓他動彈不得。
“宋舟楊，現在去自首，還可以從輕發落。”
宋舟楊依舊瘋狂地笑了起來，他拼盡最後的力氣掙脫周榆柏的手，爬向桌子旁，從上面拿起一瓶試劑，朝林梔茉潑去。
周榆柏見狀，立刻抱住林梔茉。
試劑毫無意外地灑落在周榆柏的後背上。
後背一陣火辣辣的痛感傳來，讓他沒忍住“嘶”了一聲。
而宋舟楊早已跑沒影了。
林梔茉扶住周榆柏，看向他的後背。
薄薄的白襯衫後，依稀能看到紅彤彤的皮肉。
林梔茉擔心地看著周榆柏。
周榆柏卻對他輕柔一笑，“沒事，只是沾到些氫氧化鈉而已。簡單處理一下就好。在隔壁辦公室的抽屜裏有醫藥箱，你幫我拿來吧，再準備一條毛巾。“
林梔茉點點頭，立刻踱步跑向隔壁的辦公室。只是隔壁到底是左邊還是右邊，林梔茉不知道，她習慣性跑到了右邊的辦公室。
她翻找了很久都沒有看到醫藥箱，倒是在抽屜裏找到了一本很厚的筆記本。她本來不應該註意到的，只是那個筆記本被她不小心弄掉，裏面突然散落出很多周榆柏的照片，讓林梔茉好奇。
她沒想那麽多，便把筆記本和照片抓進懷裏，出了辦公室，她來到左邊的房間，在這裏終於找到了醫藥箱和毛巾。
回到實驗室，周榆柏已經把衣服脫掉，露出勁瘦的腰身。
他用杯子在旁邊飲水機接了一杯水，準備沖洗傷口。
林梔茉見到連忙接過水杯，“我來吧。”
周榆柏也沒拒絕，點點頭便把水杯遞給林梔茉。
林梔茉看著他後背一大片燒紅的痕跡，只覺得心疼，她沈默著也不說話，安靜地給周榆柏清洗傷口。
周榆柏看到了林梔茉放在桌子上的筆記本，他拿起，翻開。
林梔茉道：“這是在隔壁辦公室翻到的，裏面為什麽都是你的照片？”
“照片裏的人不是我。”周榆柏說。
林梔茉想拿過照片，再仔細看看，卻聽到周榆柏平淡的聲音在實驗室裏響起。
“這是宋老師的日記本，照片裏的人是宋舟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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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梔茉按照跟周榆柏的約定，來到研究院對面的街。
她給周榆柏打了個電話，電話還沒接通，林梔茉就看到了個高大的黑影從研究院大門出來。他逐漸靠近，林梔茉才看清，那是周榆柏。他把電話掛斷，來到林梔茉身旁。
林梔茉問：“你確定他真的會來嗎？”
周榆柏：“如果他不想事情暴露就一定會來。”
幾日前，經過周榆柏的秘密排查和實驗分析，他終於找到植物樣本細胞中的異常，這還是林梔茉給他帶來的提示。
因為原先的植物培養液出了問題，新訂的還沒到，實驗室裏專門負責這個的李星枚在林梔茉的花店定了一箱鮮花培養液來做應急。
植物樣本因為更換了新的培養液生長速度居然恢覆了正常，周榆柏抓住這個細微的變化，又用新到的培養液再次培養植物樣本，果然植物生長再次受到了幹預，重新出現異常。
問題就出在培養液中。
而能對培養液做手腳的人，很大可能是實驗室裏的人，周榆柏為了不打草驚蛇，專門選在夜晚回到實驗室對培養液進行實驗分析。
通過更換不同試劑，跟培養液做化學反應，最後找到了原因。
培養液中被人加入了生長調節劑，這種調節劑不僅會影響植物生長，如果濃度過高，長期接觸的人很有可能會中毒身亡。
能將量控制得這麽細微，讓人難以發現，這個人絕對不會這麽輕易露出馬腳，要怎麽樣才能引他出來？
周榆柏將團隊裏的人都召集了起來。
“我有一個猜想，植物生長數據異常問題可能是因為試劑，只有這種變化才是最細微很難被發現的。所以我決定要將實驗室裏的所有試劑都進行一一排查。”
坐在一旁的江越震驚道：“榆柏，你知道實驗室的試劑有多少嗎？逐一排查要花費很長時間，而且我們還有時間嗎？科研獎的申報就要開始了。”
眾人都提出了異議，會議室裏議論紛紛。
宋舟楊也跟著附和道：“就是，周榆柏，那都是你自己的猜想，為什麽要拉我們所有人都下水。”
周榆柏面色平靜道：“所以我自己來做這個排查，時間安排在明天早上。今天下午你們把最近在用的試劑都準備規整一份放到實驗室裏，”他故意頓了頓而後又繼續提高聲量道，“李星枚，你把植物培養液也準備一份放到實驗室裏。”
李星枚點點頭，表情很鎮定，沒什麽異常。反而是坐在她不遠處的宋舟楊陷入了沈思。已經散會，會議室裏的人紛紛起身離開，他卻比別人慢了半拍，看到附近的人都離開了，他才起身。
坐在前面的周榆柏將一切都看在眼裏，等所有人離開後，他從口袋裏掏出手機，給林梔茉打了個電話。
夜晚，研究院大廳早已滅了燈，走廊盡頭的一個實驗室卻仍然亮著燈。
周榆柏看著時間差不多，便起身關掉儀器，而後離開。
他在跟林梔茉約定好的時間來到研究院對街。
林梔茉鬼鬼祟祟地站在一棵樹後。
周榆柏覺得有點好笑。
“現在我們要怎麽做？”林梔茉東張西望地道。
“你跟我來。”
周榆柏帶著林梔茉來到研究院後門，穿過一條長廊，來到一扇被打開了一點點縫隙的窗前。
周榆柏沿著縫隙小心翼翼地將窗戶開得更大一些。
他側目示意林梔茉爬進窗戶。
林梔茉將背上的雙肩包脫下遞給周榆柏，雙手撐著窗臺翻了進去。
裏面很黑，但透過月光，依稀能分辨出這是一間實驗室。桌上擺滿了大大小小的實驗器材和試劑，四周還有好幾個大櫃子，裏面都是各種燒杯和試管。
周榆柏進來後關上窗，徑直走向附近一個大高櫃。櫃子的上半部分是玻璃面，而下半部分是鐵皮，中間有幾個透氣的孔。
周榆柏打開櫃門，讓林梔茉先躲進去，自己也隨後跟進來，把門關上。
林梔茉湊上前看。
櫃門的透氣孔可以看到整個實驗室，是個絕佳的隱藏點。她剛想誇獎周榆柏真會找地方藏，回過頭來臉頰一不小心就從周榆柏柔軟的唇邊擦過。
櫃子看著大，但是容下兩人還是有點窄了。林梔茉沒辦法退後，她只能低著頭不敢看周榆柏。
櫃子裏寂靜一片，林梔茉仿佛能聽到自己猛烈的心跳聲，被周榆柏碰到的地方也熱熱的。
兩人就這麽沈默了許久。結果還是周榆柏先開的口，林梔茉覺得他聲音有點啞。
“東西你帶了嗎？”
林梔茉點點頭，把雙肩包打開，遞給周榆柏看。
周榆柏看了一眼點點頭道：“等一下我先出去，你就在這裏。”
林梔茉低低地嗯了一聲。
瞬間，櫃子裏又安靜了下去，兩人尷尬地面對面地坐著，誰也沒再說話。
過了半刻鐘左右，實驗室的門突然被打開，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從外面傳來。
林梔茉繃緊了神經，屏住呼吸朝透氣孔望去。
一個著黑衣黑帽，戴口罩的人出現在實驗室裏。他貓著腰，偷偷摸摸走到放有許多試劑的那張桌子旁。剛想伸手，卻被不遠處一陣鐵櫃開門聲嚇了一跳，突然一束強有力的電筒直射光照在了他的臉上，讓他無法睜開眼，差點摔倒在地上。
周榆柏見狀立刻伸手抓住男人的衣領，想要擒住他。但男人也不是吃素的，他反應迅速，躲開了周榆柏的手。
眼看男人就要逃跑，周榆柏在他身後大喊道：“宋舟楊，我知道是你，不用躲了。”
男人腳步一頓，整個身體都僵住。
周榆柏拿起桌上的一瓶培養液道：“你來就是想拿這個吧，”他扭頭看著手中的瓶子，眼裏露出冰冷的光，“它表面是一瓶正常的植物培養液，但只要在裏面加入高濃度生長劑，就會變成一瓶慢性毒藥。老師就是這麽被你害死的吧？”說完他死死盯著男人的背影。
男人依然背對著他，一動不動。
周榆柏拿著瓶子，一點點走上前。
“剛開始他只是有點頭痛，惡心。誰都沒有放在心上，只以為是科研獎申報在即，壓力大造成的。連他自己也是這麽認為的，繼續全身心投入到研究裏。但是你等不及了，一旦我們申報成功，彩南山就會成為瀕危植物保護地，你跟王東林的詭計就會落空。”
周榆柏已經走到男人身後，他的聲音充滿寒意。
“所以你挑準只有我跟老師在實驗室的那一天，加大了生長劑劑量，讓老師慘死，而我就自然而然會成為第一嫌疑人。你這一招一箭雙雕，真是好聰明啊。”說到這裏，周榆柏冷笑一聲，他的眼眶已然變得通紅，“但是你知不知道，你害死了這個世界上最愛你的人。”
最後一句話，他幾乎是吼出聲的，他就是要讓宋舟楊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些什麽。
誰知宋舟楊不但不知悔改，還笑出了聲，他的笑帶了點輕蔑和癲狂。
他笑到幾乎快斷氣了，才緩緩轉身死盯著周榆柏道：“愛我？你說他愛我？真是太可笑了。他愛我就不會把我丟在家裏不管不顧，愛我就不會在大庭廣眾罵我扇我巴掌。我甚至覺得你才是他的親生兒子。他資助你上學，陪你做科研，給你當導師，就連科研獎的參賽資格都給了你。我呢？我什麽都沒有，我在他眼裏永遠都是廢人一個。你和他一樣，從來都瞧不起我。”
“你知不知道老師他……”周榆柏剛想說，卻被宋舟楊打斷。
“夠了，我不想再聽你廢話。你不是一直很厲害嗎？那你就來抓我啊。你有證據嗎？這些全部都是你的片面之詞，沒有證據，警察怎麽會相信你？”說著他又開始大笑起來，“哦，忘記告訴你，實驗室的監控前不久剛剛壞了，就算你想套我話，也沒用。哈哈哈哈哈哈。”
周榆柏面無表情地看著他，淡淡道：“是嗎？”
這時，鐵櫃的另一邊門被打開，林梔茉舉著dv機從裏面走了出來。
她俏皮地跟宋舟楊打了個招呼，“嗨，你說的證據在我手裏呢。”
宋舟楊看到正在錄像的林梔茉，表情突然變得猙獰起來，他朝周榆柏瞪了一眼，兇狠地道：“周榆柏你陰我？”
周榆柏也盯著他，只是他眼裏冷淡，沒有一絲波瀾，“你如果真的關明磊落，就不怕被我陰。”
宋舟楊恨得咬牙切齒，他想伸手奪過林梔茉的相機，卻被周榆柏抓住手腕。
周榆柏將他的手臂反轉過來，重重地把他壓在地上，讓他動彈不得。
“宋舟楊，現在去自首，還可以從輕發落。”
宋舟楊依舊瘋狂地笑了起來，他拼盡最後的力氣掙脫周榆柏的手，爬向桌子旁，從上面拿起一瓶試劑，朝林梔茉潑去。
周榆柏見狀，立刻抱住林梔茉。
試劑毫無意外地灑落在周榆柏的後背上。
後背一陣火辣辣的痛感傳來，讓他沒忍住“嘶”了一聲。
而宋舟楊早已跑沒影了。
林梔茉扶住周榆柏，看向他的後背。
薄薄的白襯衫後，依稀能看到紅彤彤的皮肉。
林梔茉擔心地看著周榆柏。
周榆柏卻對他輕柔一笑，“沒事，只是沾到些氫氧化鈉而已。簡單處理一下就好。在隔壁辦公室的抽屜裏有醫藥箱，你幫我拿來吧，再準備一條毛巾。“
林梔茉點點頭，立刻踱步跑向隔壁的辦公室。只是隔壁到底是左邊還是右邊，林梔茉不知道，她習慣性跑到了右邊的辦公室。
她翻找了很久都沒有看到醫藥箱，倒是在抽屜裏找到了一本很厚的筆記本。她本來不應該註意到的，只是那個筆記本被她不小心弄掉，裏面突然散落出很多周榆柏的照片，讓林梔茉好奇。
她沒想那麽多，便把筆記本和照片抓進懷裏，出了辦公室，她來到左邊的房間，在這裏終於找到了醫藥箱和毛巾。
回到實驗室，周榆柏已經把衣服脫掉，露出勁瘦的腰身。
他用杯子在旁邊飲水機接了一杯水，準備沖洗傷口。
林梔茉見到連忙接過水杯，“我來吧。”
周榆柏也沒拒絕，點點頭便把水杯遞給林梔茉。
林梔茉看著他後背一大片燒紅的痕跡，只覺得心疼，她沈默著也不說話，安靜地給周榆柏清洗傷口。
周榆柏看到了林梔茉放在桌子上的筆記本，他拿起，翻開。
林梔茉道：“這是在隔壁辦公室翻到的，裏面為什麽都是你的照片？”
“照片裏的人不是我。”周榆柏說。
林梔茉想拿過照片，再仔細看看，卻聽到周榆柏平淡的聲音在實驗室裏響起。
“這是宋老師的日記本，照片裏的人是宋舟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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