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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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3 章
餘國衛和陳芳上手很快，餘豐年怎麽教他們就怎麽做，對那些嶄新的冰櫃、烤箱等機器也不多問。
按照蘇盡歡的意思，餘豐年用錢和系統買了一個小的展示櫃，把當日做好的蛋糕放在裏面，客人一來就能看見。
餘豐年還教餘國衛做面包，兩人天不亮就起來揉面，等到天亮，再讓餘豐慶挑扁擔出去叫賣。
蘇盡歡考慮到大家的收入情況，一塊三角普通的蛋糕就賣三塊錢，慕斯蛋糕六塊錢，巧克力味的八塊錢，放水果裝飾的要九塊錢。
現在的人大多沒吃過蛋糕，十分稀罕店裏的糕點，早早就來排隊。
先前，餘豐年還擔心做多了沒人買，五盤蛋糕很快售罄，餘國衛加緊打雞蛋繼續做蛋糕。一天下來賺了百來塊錢。
陳芳看著滿盤子的錢驚喜瞪大眼，“弟妹，這是今天一天賺的呀”。
“對呀”，蘇盡歡把盤子遞給她，“嫂子，以後你來算賬吧”。
“我，我不行吧”，陳芳把盤子推回去，“我等會兒給你算錯了”。
蘇盡歡笑了笑，“沒事的，我相信你可以的，要是有什麽問題，你再來問我”。
“好”，陳芳也不是忸怩的人，既然蘇盡歡說相信她，她就做。
餘豐年解下圍裙，“我去看看阿慶他們，等會去飯館裏吃吧”。
“嗯”，蘇盡歡沒異議。
餘國衛微微皺眉，但他還是什麽都沒說。
餘豐慶以為他也可以學做蛋糕和面包，沒想到只是來雜貨鋪看店，還要端茶倒水，心裏有些憋屈。
看見餘豐年來，他也沒給好臉。
餘豐年懶得搭理他，讓餘老娘和大妞、三妞把手頭的活放下，洗幹凈手去吃飯。
餘豐慶憋了半晌，“哥，我明天也想跟你做蛋糕”。
“不行”，餘豐年直接拒絕他。
“哥！為什麽！”餘豐慶不理解。
餘豐年正色道，“你性子浮躁，學什麽都是一時興起，我蛋糕店的材料貴損耗不起”。
他除了雞蛋是去供銷社和市場買，其他的材料都是和系統買，一周的材料費就高達五百塊錢，光是那種動物奶油就九十一盒，還不算店裏單獨的發電機等開銷。
“什麽時候你能穩下來做一件事了，再談吧”。
餘老娘走出來，拍了餘豐慶一下，“聽你哥的”。
餘豐年吃完飯又拿了五盒蛋糕去找顧和，要是大家都過來，他們得找一個大房子住才行。
遠在餘家村裏的餘老爹抽完了煙鬥裏的煙，背手去找餘老太。
母子倆說了許久的話，等餘老爹出來時，天色早已黑透，他長長的呼出一口氣，哼著小調緩步走回家。
過了幾天，餘豐年接到餘老爹寄來的信，他讓餘豐年不用找房子了，餘老太和餘大伯他們都不去省城住了，大家決定就待在村裏。
餘豐年把信給蘇盡歡看，“我還想著爹他們來能再開一家茶攤呢”。
“等你從海城回來，再看看”。
“對了”，蘇盡歡想起吃飯回來時，陳芳和她說的事情，“嫂子剛剛和我商量，每天都去飯店吃太貴了，她想包了我們的兩餐”。
餘豐年猶豫，蛋糕店的生意火熱，嫂子哪有時間做飯，“這不太好吧”。
“嗯，我也覺得”，蘇盡歡把面霜的盒子擰緊，“所以拒絕她了，我們找個會做飯的吧，一個月給他三十塊錢，比下館子便宜”。
“好”。
餘豐年去省城之前，開車送餘老娘回村。
第一次坐大車的餘老娘興奮無比，手都不知道該放在哪裏，生怕會把車弄壞了，“兒啊，這車不便宜吧”。
“有點貴”，餘豐年含糊說道，“娘，你熱不熱？可以開窗”。
餘老娘按照餘豐年教的，按下了開窗的按鈕，見到窗戶緩緩落下，可興奮了，“哎呦，真好啊，這窗戶就靠這個按鈕控制啊？”
餘豐年點頭，“對的，娘”。
回到村裏，餘豐年要去村長那邊點茶葉，路上他遇到了陳良棟，“陳哥，去哪啊？”
“阿年，我有事想和你說”，陳良棟往後看了眼，示意他媳婦阿娟快過來。
餘豐年有了猜想。
“阿年，我聽說你在省城開了家茶攤？還缺人不？”
聞言，餘豐年噗嗤一聲笑了。
陳良棟不明所以，“你笑啥啊”。
“我先前就想讓你們都來，但我又怕你拒絕我”，餘豐年說道，“嫂子要是願意來幫忙是最好的，店裏正缺人手呢”。
陳良棟放心了，他捶了餘豐年一拳，“下次好好說話，你突然笑出聲，弄得我心慌”。
餘豐年問他，“那你來不來？”
“來啊！”陳良棟也笑了，“打算讓我去做什麽？”
餘豐年想了想，“跟我去拿貨吧”。
蘇盡歡不喜歡坐貨車跑來跑去，這次就不願意跟餘豐年去。
“棟哥，你想不想開車？”餘豐年低聲問道，“如果你想學，我就給你報名”。
陳良棟頓住，“是不是要花很多錢？”
“以後還我就行”。
餘豐年想著，癟子那裏還存著餘豐慶的學費，可以先讓陳良棟學，等餘豐慶想通了，他再重新報名也行。
陳良棟也不和他客氣，攬上他的肩膀，“阿年，以後靠你罩著哥了”。
“行！”
自從和村裏合作銷售茶葉後，蘇盡歡讓餘豐年找了廠家生產出專門的茶罐，這樣一來，他不僅能去海城和越城賣，在沿途也能賣一些。
陳良棟跟著餘豐年在外面跑了大半個月，除了海城和越城，他們還去了一趟南城，在這裏認識了做古董生意的六哥。
六哥對餘家村的春茶讚不絕口，和餘豐年買了三斤，還讓他們下次來玩。
回去的路上，陳良棟問餘豐年，“你辨得了古董？”
“不行”，餘豐年坦率說道，“我覺得哪一樣都是假的”，但日後可以買幾樣給店裏裝飾。
霧城下第一場雪的時候，蘇盡歡和餘豐年的第二家茶攤開起來了，臨街的房子被他們賣下，砸掉了瓦墻，在院子裏擺上桌椅。
蘇盡歡還特意讓楊二嫂做了統一的圍裙，上面繡著“歡歡茶葉”四個字，還有一塊蛋糕和茶葉。
“真好看”，蘇盡歡站在鏡子前左看右看，她紮了一個丸子頭，還放了一個蝴蝶結，“真漂亮”。
餘豐年在門口久等不到人，進屋看見她站在鏡子前轉圈。
“盡歡”，餘豐年把掛衣架上的深紅色圍巾拿下來，“外面冷”。
蘇盡歡正在欣賞專門為圍裙做的米黃色連衣裙，和脖子上的褐色圍巾並不搭，她扯下來，“不好看，換一個”。
餘豐年拉開衣櫃，又給她找了一條褐色的，“這條呢？”
蘇盡歡扁嘴，“還有沒有別的？”
“沒了”，餘豐年把圍巾給她圍上，“就這兩條保暖”。
天氣太冷了，大家都不會坐在院子裏，店裏僅有一點空間，很多人都是拿杯子裝了熱茶就離開。
今天他們兩人不去店裏，而是要去縣城的錢工頭家，他前個月被放出來了。
餘豐年知道消息後，便想著來看看他。
錢工頭媳婦對餘豐年和蘇盡歡喜歡不起來，但好歹沒有給他們冷臉。
錢工頭在牢裏幾年，白發都長出來不少。
“錢哥”，餘豐年拎著禮盒，看他如今的模樣一時難言。
“來了”，錢工頭讓媳婦把禮手下，又招呼兩人坐下。
他們的情況，黃哥前幾天也和他說了幾句，錢工頭是真沒想到餘豐年能走那麽遠，還吞了張總的車隊，連蔡工頭都願意跟他長期合作。
錢工頭喝了一口水，問道，“來找我什麽事啊？”
“聽說錢哥出來了，就想著來看看你，如果有什麽需要的，小弟一定盡力”。
錢工頭咧嘴略顯嘲諷地笑了笑，“我哪還有什麽需要，不再進去就好了”。
餘豐年沒說話，錢工頭幫了他很多，他心裏是感激的。
蘇盡歡撇他一眼，也不知道這傻大個心裏想什麽，錢工頭要不和張總同流合汙能進去？在這裏委屈個什麽勁。
“錢哥，這是從家裏帶來的茶葉，您得空嘗嘗”，蘇盡歡牽起餘豐年的手起身，“要過年了，隊裏挺忙的，要是錢哥有空的話就來坐坐。我們今天先回去了”。
錢工頭拿茶杯的手頓住，隨即看向蘇盡歡，“好，我有空就去”。
蘇盡歡笑笑，拉著餘豐年就走。
‘你覺得對不起錢工頭？’
餘豐年點頭，“錢工頭幫我說過話”。
蘇盡歡停住腳步，“錢工頭幫你說話是一回事，但他和張總做了非法的事情被捕是另一回事，你不用覺得過意不去，誰都怪不了你”。
“我知道”，餘豐年捏捏蘇盡歡的手，“我只是見錢工頭現在的模樣有些感慨”。
蘇盡歡挽著他的手，“要是錢工頭去車隊找你，你可以安排他和顧和一樣去跑生意，他認識人多，大家應該會給他面子”。
“要是錢工頭自己有想法的話，你就再做打算吧”。
餘豐年“嗯”了聲。
他們等過了年，錢工頭也沒有上門。
臨過年前，餘豐年拿了份年禮給錢工頭，還給他女兒塞了一個大紅包。
錢工頭對他的態度比上次好了不少，兩人聊了幾句，餘豐年又一次表示可以來車隊工作，錢工頭沈默不語，只道了一句“日後再說”。
茶攤和蛋糕店的生意逐漸走上正軌，蘇盡歡又開始琢磨開一家西餐廳。
海城的西餐廳生意火紅，賺了近萬塊錢，要是能在霧城開一家，說不準能爆火。
正當蘇盡歡思考選址的時候，上頭又發了一份紅頭文件，各大國營企業要改革了，蘇盡歡驚坐起身，拉著餘豐年跑去縣城和欣姐他們打聽消息。
欣姐和她丈夫蔡根柱正發愁，國營飯店早兩年就不太行了，來吃飯的人越來越少，但他們這些廚師都是鐵飯碗，也不擔心。
如今這個新文件一出，蔡根柱恐怕要失業了。
“欣姐”，蘇盡歡在院子外面沖她招手。
“歡妹子？”欣姐感到詫異，她邊走邊問道，“你怎麽來了？”
蘇盡歡把店裏的蛋糕遞給她，“我聽說下了新的文件，國營企業都要改革了？”
欣姐嘆了聲氣，“可不是嘛，我和老蔡正發愁呢，要是沒了工作，以後都不知道該怎麽過”。
蘇盡歡笑著說，“欣姐、蔡哥，你們來我店裏幹怎麽樣？我們做鄰居這麽多年，也知根知底”。
“我們能做什麽？”
欣姐和蔡根柱互看一眼，他們平時和楊奶奶聊天時，知道蘇盡歡在省城開店，賺了很多錢，但他們也沒多想。
“我想開一家餐廳”，蘇盡歡和他們仔細說了下想法。
霧城不比海城，這裏很多東西都沒有特別開放，如果店裏光賣幾十塊錢的西餐，怕是難以為繼，蘇盡歡便想把中餐也加進來，菜品多一點。
“蔡哥，您是老廚師了，手藝肯定是沒話說的，什麽菜您都做得出來，味道還一級棒，要是能來我餐廳做，那就給我錦上添花了”。
“而且，我這工資也高，您來的話每月有一百塊錢，還包吃住”，蘇盡歡扭頭望向欣姐，“欣姐和孩子也都一起去省城”。
欣姐有些心動，一百塊錢已經很多了，夠他們家近半年的開銷了。
蔡根柱還是猶豫，他皺眉沈默，過了一會兒才憋出一句話，“我考慮考慮”。
“好”，蘇盡歡痛快應下了，“那蔡哥您再考慮考慮，我等您消息”。
餘豐年全程沒說話，他惦記著家裏蒸的米糕，也不知道做好了沒有。
等蘇盡歡說完，他牽著人急忙趕回家裏，連隔壁等著交房租的楊二嫂都沒理。
“哥，嫂子”，清清捧著米糕正大口大口吃著，含糊不清地說道，“還有兩塊在鍋裏”。
餘豐年快步跑進去，端了一塊出來給蘇盡歡，“你嘗嘗看好不好吃”。
這次的米糕是他親手做的，裏面加了紅棗，特意做給蘇盡歡吃的，偏偏快蒸好的時候被蘇盡歡拉去縣城。
蘇盡歡不太喜歡吃米糕，覺得太幹了，但她瞧餘豐年一臉期待的模樣，還是咬了一口。
軟糯的米糕帶有一絲甜味，比起之前那些幹巴巴的，餘豐年做的這個米糕松軟，入口綿密。
“好吃”，蘇盡歡放下手中的袋子，接過盤子吃了起來。
餘豐年嘴角彎起，“鍋裏還有一塊”。
旁邊的餘豐清默默擦幹凈嘴巴，她也想再吃一塊。
屋裏的餘老娘懶得管，這個兒子心都偏完了，只知道媳婦，不知道爹娘。
蘇盡歡邊吃邊和餘豐年說，“現在國營改革，一些紡織廠估計能出售，你去看看有沒有好的？我們盤下來做”。
“行，我明天就去找顧和”。
省城有一家紡織廠面臨關門危機，蘇盡歡去考察一番後，覺得工人的技術是沒問題的，只是衣服樣式有些單一，幾乎都是工裝和襯衫。
餘豐年問蘇盡歡，“盡歡，你要親自設計衣服嗎？”
“沒有啊”，蘇盡歡摸著廠裏的衣服，做工還是有些粗糙，要再練練。
“那還是生產襯衣？”
蘇盡歡搖頭，“大學裏不是有服裝專業嗎？我們弄個設計比賽，前五名招來廠裏幹活”。
只是可惜不能在全國範圍內弄這個比賽，要不然能找到更多會設計衣服的人。
餘豐年沒弄過這種比賽，但蘇盡歡既然說了，那應該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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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蘇盡歡的意思，餘豐年用錢和系統買了一個小的展示櫃，把當日做好的蛋糕放在裏面，客人一來就能看見。
餘豐年還教餘國衛做面包，兩人天不亮就起來揉面，等到天亮，再讓餘豐慶挑扁擔出去叫賣。
蘇盡歡考慮到大家的收入情況，一塊三角普通的蛋糕就賣三塊錢，慕斯蛋糕六塊錢，巧克力味的八塊錢，放水果裝飾的要九塊錢。
現在的人大多沒吃過蛋糕，十分稀罕店裏的糕點，早早就來排隊。
先前，餘豐年還擔心做多了沒人買，五盤蛋糕很快售罄，餘國衛加緊打雞蛋繼續做蛋糕。一天下來賺了百來塊錢。
陳芳看著滿盤子的錢驚喜瞪大眼，“弟妹，這是今天一天賺的呀”。
“對呀”，蘇盡歡把盤子遞給她，“嫂子，以後你來算賬吧”。
“我，我不行吧”，陳芳把盤子推回去，“我等會兒給你算錯了”。
蘇盡歡笑了笑，“沒事的，我相信你可以的，要是有什麽問題，你再來問我”。
“好”，陳芳也不是忸怩的人，既然蘇盡歡說相信她，她就做。
餘豐年解下圍裙，“我去看看阿慶他們，等會去飯館裏吃吧”。
“嗯”，蘇盡歡沒異議。
餘國衛微微皺眉，但他還是什麽都沒說。
餘豐慶以為他也可以學做蛋糕和面包，沒想到只是來雜貨鋪看店，還要端茶倒水，心裏有些憋屈。
看見餘豐年來，他也沒給好臉。
餘豐年懶得搭理他，讓餘老娘和大妞、三妞把手頭的活放下，洗幹凈手去吃飯。
餘豐慶憋了半晌，“哥，我明天也想跟你做蛋糕”。
“不行”，餘豐年直接拒絕他。
“哥！為什麽！”餘豐慶不理解。
餘豐年正色道，“你性子浮躁，學什麽都是一時興起，我蛋糕店的材料貴損耗不起”。
他除了雞蛋是去供銷社和市場買，其他的材料都是和系統買，一周的材料費就高達五百塊錢，光是那種動物奶油就九十一盒，還不算店裏單獨的發電機等開銷。
“什麽時候你能穩下來做一件事了，再談吧”。
餘老娘走出來，拍了餘豐慶一下，“聽你哥的”。
餘豐年吃完飯又拿了五盒蛋糕去找顧和，要是大家都過來，他們得找一個大房子住才行。
遠在餘家村裏的餘老爹抽完了煙鬥裏的煙，背手去找餘老太。
母子倆說了許久的話，等餘老爹出來時，天色早已黑透，他長長的呼出一口氣，哼著小調緩步走回家。
過了幾天，餘豐年接到餘老爹寄來的信，他讓餘豐年不用找房子了，餘老太和餘大伯他們都不去省城住了，大家決定就待在村裏。
餘豐年把信給蘇盡歡看，“我還想著爹他們來能再開一家茶攤呢”。
“等你從海城回來，再看看”。
“對了”，蘇盡歡想起吃飯回來時，陳芳和她說的事情，“嫂子剛剛和我商量，每天都去飯店吃太貴了，她想包了我們的兩餐”。
餘豐年猶豫，蛋糕店的生意火熱，嫂子哪有時間做飯，“這不太好吧”。
“嗯，我也覺得”，蘇盡歡把面霜的盒子擰緊，“所以拒絕她了，我們找個會做飯的吧，一個月給他三十塊錢，比下館子便宜”。
“好”。
餘豐年去省城之前，開車送餘老娘回村。
第一次坐大車的餘老娘興奮無比，手都不知道該放在哪裏，生怕會把車弄壞了，“兒啊，這車不便宜吧”。
“有點貴”，餘豐年含糊說道，“娘，你熱不熱？可以開窗”。
餘老娘按照餘豐年教的，按下了開窗的按鈕，見到窗戶緩緩落下，可興奮了，“哎呦，真好啊，這窗戶就靠這個按鈕控制啊？”
餘豐年點頭，“對的，娘”。
回到村裏，餘豐年要去村長那邊點茶葉，路上他遇到了陳良棟，“陳哥，去哪啊？”
“阿年，我有事想和你說”，陳良棟往後看了眼，示意他媳婦阿娟快過來。
餘豐年有了猜想。
“阿年，我聽說你在省城開了家茶攤？還缺人不？”
聞言，餘豐年噗嗤一聲笑了。
陳良棟不明所以，“你笑啥啊”。
“我先前就想讓你們都來，但我又怕你拒絕我”，餘豐年說道，“嫂子要是願意來幫忙是最好的，店裏正缺人手呢”。
陳良棟放心了，他捶了餘豐年一拳，“下次好好說話，你突然笑出聲，弄得我心慌”。
餘豐年問他，“那你來不來？”
“來啊！”陳良棟也笑了，“打算讓我去做什麽？”
餘豐年想了想，“跟我去拿貨吧”。
蘇盡歡不喜歡坐貨車跑來跑去，這次就不願意跟餘豐年去。
“棟哥，你想不想開車？”餘豐年低聲問道，“如果你想學，我就給你報名”。
陳良棟頓住，“是不是要花很多錢？”
“以後還我就行”。
餘豐年想著，癟子那裏還存著餘豐慶的學費，可以先讓陳良棟學，等餘豐慶想通了，他再重新報名也行。
陳良棟也不和他客氣，攬上他的肩膀，“阿年，以後靠你罩著哥了”。
“行！”
自從和村裏合作銷售茶葉後，蘇盡歡讓餘豐年找了廠家生產出專門的茶罐，這樣一來，他不僅能去海城和越城賣，在沿途也能賣一些。
陳良棟跟著餘豐年在外面跑了大半個月，除了海城和越城，他們還去了一趟南城，在這裏認識了做古董生意的六哥。
六哥對餘家村的春茶讚不絕口，和餘豐年買了三斤，還讓他們下次來玩。
回去的路上，陳良棟問餘豐年，“你辨得了古董？”
“不行”，餘豐年坦率說道，“我覺得哪一樣都是假的”，但日後可以買幾樣給店裏裝飾。
霧城下第一場雪的時候，蘇盡歡和餘豐年的第二家茶攤開起來了，臨街的房子被他們賣下，砸掉了瓦墻，在院子裏擺上桌椅。
蘇盡歡還特意讓楊二嫂做了統一的圍裙，上面繡著“歡歡茶葉”四個字，還有一塊蛋糕和茶葉。
“真好看”，蘇盡歡站在鏡子前左看右看，她紮了一個丸子頭，還放了一個蝴蝶結，“真漂亮”。
餘豐年在門口久等不到人，進屋看見她站在鏡子前轉圈。
“盡歡”，餘豐年把掛衣架上的深紅色圍巾拿下來，“外面冷”。
蘇盡歡正在欣賞專門為圍裙做的米黃色連衣裙，和脖子上的褐色圍巾並不搭，她扯下來，“不好看，換一個”。
餘豐年拉開衣櫃，又給她找了一條褐色的，“這條呢？”
蘇盡歡扁嘴，“還有沒有別的？”
“沒了”，餘豐年把圍巾給她圍上，“就這兩條保暖”。
天氣太冷了，大家都不會坐在院子裏，店裏僅有一點空間，很多人都是拿杯子裝了熱茶就離開。
今天他們兩人不去店裏，而是要去縣城的錢工頭家，他前個月被放出來了。
餘豐年知道消息後，便想著來看看他。
錢工頭媳婦對餘豐年和蘇盡歡喜歡不起來，但好歹沒有給他們冷臉。
錢工頭在牢裏幾年，白發都長出來不少。
“錢哥”，餘豐年拎著禮盒，看他如今的模樣一時難言。
“來了”，錢工頭讓媳婦把禮手下，又招呼兩人坐下。
他們的情況，黃哥前幾天也和他說了幾句，錢工頭是真沒想到餘豐年能走那麽遠，還吞了張總的車隊，連蔡工頭都願意跟他長期合作。
錢工頭喝了一口水，問道，“來找我什麽事啊？”
“聽說錢哥出來了，就想著來看看你，如果有什麽需要的，小弟一定盡力”。
錢工頭咧嘴略顯嘲諷地笑了笑，“我哪還有什麽需要，不再進去就好了”。
餘豐年沒說話，錢工頭幫了他很多，他心裏是感激的。
蘇盡歡撇他一眼，也不知道這傻大個心裏想什麽，錢工頭要不和張總同流合汙能進去？在這裏委屈個什麽勁。
“錢哥，這是從家裏帶來的茶葉，您得空嘗嘗”，蘇盡歡牽起餘豐年的手起身，“要過年了，隊裏挺忙的，要是錢哥有空的話就來坐坐。我們今天先回去了”。
錢工頭拿茶杯的手頓住，隨即看向蘇盡歡，“好，我有空就去”。
蘇盡歡笑笑，拉著餘豐年就走。
‘你覺得對不起錢工頭？’
餘豐年點頭，“錢工頭幫我說過話”。
蘇盡歡停住腳步，“錢工頭幫你說話是一回事，但他和張總做了非法的事情被捕是另一回事，你不用覺得過意不去，誰都怪不了你”。
“我知道”，餘豐年捏捏蘇盡歡的手，“我只是見錢工頭現在的模樣有些感慨”。
蘇盡歡挽著他的手，“要是錢工頭去車隊找你，你可以安排他和顧和一樣去跑生意，他認識人多，大家應該會給他面子”。
“要是錢工頭自己有想法的話，你就再做打算吧”。
餘豐年“嗯”了聲。
他們等過了年，錢工頭也沒有上門。
臨過年前，餘豐年拿了份年禮給錢工頭，還給他女兒塞了一個大紅包。
錢工頭對他的態度比上次好了不少，兩人聊了幾句，餘豐年又一次表示可以來車隊工作，錢工頭沈默不語，只道了一句“日後再說”。
茶攤和蛋糕店的生意逐漸走上正軌，蘇盡歡又開始琢磨開一家西餐廳。
海城的西餐廳生意火紅，賺了近萬塊錢，要是能在霧城開一家，說不準能爆火。
正當蘇盡歡思考選址的時候，上頭又發了一份紅頭文件，各大國營企業要改革了，蘇盡歡驚坐起身，拉著餘豐年跑去縣城和欣姐他們打聽消息。
欣姐和她丈夫蔡根柱正發愁，國營飯店早兩年就不太行了，來吃飯的人越來越少，但他們這些廚師都是鐵飯碗，也不擔心。
如今這個新文件一出，蔡根柱恐怕要失業了。
“欣姐”，蘇盡歡在院子外面沖她招手。
“歡妹子？”欣姐感到詫異，她邊走邊問道，“你怎麽來了？”
蘇盡歡把店裏的蛋糕遞給她，“我聽說下了新的文件，國營企業都要改革了？”
欣姐嘆了聲氣，“可不是嘛，我和老蔡正發愁呢，要是沒了工作，以後都不知道該怎麽過”。
蘇盡歡笑著說，“欣姐、蔡哥，你們來我店裏幹怎麽樣？我們做鄰居這麽多年，也知根知底”。
“我們能做什麽？”
欣姐和蔡根柱互看一眼，他們平時和楊奶奶聊天時，知道蘇盡歡在省城開店，賺了很多錢，但他們也沒多想。
“我想開一家餐廳”，蘇盡歡和他們仔細說了下想法。
霧城不比海城，這裏很多東西都沒有特別開放，如果店裏光賣幾十塊錢的西餐，怕是難以為繼，蘇盡歡便想把中餐也加進來，菜品多一點。
“蔡哥，您是老廚師了，手藝肯定是沒話說的，什麽菜您都做得出來，味道還一級棒，要是能來我餐廳做，那就給我錦上添花了”。
“而且，我這工資也高，您來的話每月有一百塊錢，還包吃住”，蘇盡歡扭頭望向欣姐，“欣姐和孩子也都一起去省城”。
欣姐有些心動，一百塊錢已經很多了，夠他們家近半年的開銷了。
蔡根柱還是猶豫，他皺眉沈默，過了一會兒才憋出一句話，“我考慮考慮”。
“好”，蘇盡歡痛快應下了，“那蔡哥您再考慮考慮，我等您消息”。
餘豐年全程沒說話，他惦記著家裏蒸的米糕，也不知道做好了沒有。
等蘇盡歡說完，他牽著人急忙趕回家裏，連隔壁等著交房租的楊二嫂都沒理。
“哥，嫂子”，清清捧著米糕正大口大口吃著，含糊不清地說道，“還有兩塊在鍋裏”。
餘豐年快步跑進去，端了一塊出來給蘇盡歡，“你嘗嘗看好不好吃”。
這次的米糕是他親手做的，裏面加了紅棗，特意做給蘇盡歡吃的，偏偏快蒸好的時候被蘇盡歡拉去縣城。
蘇盡歡不太喜歡吃米糕，覺得太幹了，但她瞧餘豐年一臉期待的模樣，還是咬了一口。
軟糯的米糕帶有一絲甜味，比起之前那些幹巴巴的，餘豐年做的這個米糕松軟，入口綿密。
“好吃”，蘇盡歡放下手中的袋子，接過盤子吃了起來。
餘豐年嘴角彎起，“鍋裏還有一塊”。
旁邊的餘豐清默默擦幹凈嘴巴，她也想再吃一塊。
屋裏的餘老娘懶得管，這個兒子心都偏完了，只知道媳婦，不知道爹娘。
蘇盡歡邊吃邊和餘豐年說，“現在國營改革，一些紡織廠估計能出售，你去看看有沒有好的？我們盤下來做”。
“行，我明天就去找顧和”。
省城有一家紡織廠面臨關門危機，蘇盡歡去考察一番後，覺得工人的技術是沒問題的，只是衣服樣式有些單一，幾乎都是工裝和襯衫。
餘豐年問蘇盡歡，“盡歡，你要親自設計衣服嗎？”
“沒有啊”，蘇盡歡摸著廠裏的衣服，做工還是有些粗糙，要再練練。
“那還是生產襯衣？”
蘇盡歡搖頭，“大學裏不是有服裝專業嗎？我們弄個設計比賽，前五名招來廠裏幹活”。
只是可惜不能在全國範圍內弄這個比賽，要不然能找到更多會設計衣服的人。
餘豐年沒弄過這種比賽，但蘇盡歡既然說了，那應該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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