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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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2 章
開西餐廳的事情提上日程，房五哥在海城人脈廣，三天的時間就選好了四個地方。
房五哥他們的首選是在匯文街，那裏之前就是外國人待的地方，其次是旁邊的文巖路、華芳街和江岸路，都是熱鬧的地方，江岸路就靠近江邊，衛生稍微差了點，但可以看江景。
蘇盡歡和崔蓮去了一次，蘇盡歡又單獨去轉了轉，問了下史輝這四個地方中午和晚上的人流量。
“蘇小姐，人多的話還是江岸路和華芳街，大家中午和晚上要過江回家，聚在江邊的人就多了，晚上還有些人會出來散散步”。
“華芳街那邊有一個紡織廠，那裏大多是紡織廠的工人出來的，很多小販也去那裏擺攤賣”。
蘇盡歡有些糾結，她個人偏好江邊，現在江邊雖然不怎麽樣，等過兩年建設起來了，那就是江景西餐廳，說出去都是一個特色。
可西餐廳的消費也很高，就她這段時間的觀察，來往江兩岸的人都衣著樸素，大包小包的，還有挑菜籃出來的人，不像是願意花錢進西餐廳消費的人。
紡織廠那邊有固定工資，一個月出來高消費一次還是可以的。
“不管了”，蘇盡歡有些煩了，“等餘豐年來了在選吧”。
餘豐年跟著蘇盡歡去實地轉了一天，“選江岸路的吧”，這裏的店面比其他三家的都大，能坐更多人，“到時候，裝上那種防風的玻璃就好了”。
房五哥最初不讚同在江邊，但崔蓮聽完蘇盡歡的意思，也覺得在江邊別有韻味，勸了勸房五哥，“既然選擇和他們一起，那就試試吧，五千塊你又不是虧不起”。
“哎”，房五哥不悅了，“這五千塊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啊”，他板起臉，“你不要整天和蘇妹子待在一起，就學她大手大腳的花錢”。
崔蓮沒好色瞥了房五哥一眼就走了，怎麽蘇盡歡能花她男人的錢，到她這裏就不能花自家男人的錢？
既然確定要在海城開西餐廳，蘇盡歡打算找一個房子先住進去，招待所人多眼雜的，辦事不太方便。
這件事她打算去麻煩宋好好，和宋好好學校挨得近一點，也方便她去蹭宋好好的生活費吃飯，還能在學校裏宣傳一波。
“歡歡！歡歡！快開門！”
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蘇盡歡一聽就知道是宋好好的聲音，“來了”。
現在天氣逐漸轉暖，蘇盡歡就披了一條披肩，裏面穿的是兌換出來的吊帶睡衣，她從衣架上把外套穿上。
“歡歡！”
“來了”
門一開，宋好好神色慌張的站在門口，手中還拿了張電報紙，看著蘇盡歡欲言又止，“歡歡~”
蘇盡歡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發生了什麽？”
“我今天在學校收到了一份從霧城醫院打來的電報”，宋好好把手中的電報交給蘇盡歡，猶豫道，“是，是黃警官發來的，說餘大哥出了車禍，現在在霧城醫院裏搶救，還不知道情況怎麽樣，餘大隊長他們已經趕過去了”。
蘇盡歡難得楞住，她展開電報一字一句的看完。
餘豐年在進入霧城的交接口發生了車禍，整輛貨車頭撞到了山崖處，人被壓住了，送去醫院搶救的時候已經昏迷了。
黃警官在電報裏讓宋好好去找蘇盡歡趕快回來，要是來不及估計最後一面就見不到了。
蘇盡歡還沒想清楚怎麽回事，眼淚就先落在了電報上。
“歡歡，你別急，我幫你一起收拾東西，跟你一起回去”，宋好好邊說就邊往裏面走，把蘇盡歡的衣服都收了。
蘇盡歡拽著電報站在門口，註視著收衣服的宋好好。
“系統，你檢測的到餘豐年現在的情況嗎？”
系統聽到宋好好那番話都驚呆了，已經在更新各種資料，【蘇大小姐，沒有關於攻略目標危險的警告，應該是沒事】，說到最後，系統的聲音都弱下去了。
蘇盡歡陡然升起一股恨意，“看來這幕後的人，見我不救杜衡，就把主意打到餘豐年身上了”。
她倒要會一會這個幕後主使，看看究竟是田成什麽人。
“好好，你不用去”，蘇盡歡把門關上，直接拿了一套衣服換上，隨便撿了兩條衣服塞進包裏。
宋好好滿臉不情願，“歡歡，你就讓我陪你回去吧，我在這裏也只能擔心你”。
蘇盡歡搖搖頭，“你不是還要上課，去上課吧，沒事的”。
把錢都裝好後，蘇盡歡交代宋好好，“那些衣服幫我放好，我回來還要的”。
“對了”，蘇盡歡想起西餐廳的事情，她撕下一張紙簡單的說要回海城一趟，西餐廳的事情可以先放一放，反正他們已經付了一年的租金了，不急著裝修。
“你把這封信帶去福壽茶樓，給崔蓮姐，要是那裏的人說他們不在的話，你就下次再去”，蘇盡歡把信交給宋好好，看她不放心的模樣笑道，“沒事的”。
宋好好接過信，點點頭，“歡歡，你有事就給我學校發電報，我一定會幫你的”。
蘇盡歡和她比了一個OK的手勢，拎著包急忙走了，她得買今天的火車回去。
火車慢悠悠晃了三天，蘇盡歡在腦海裏想了很多種可能性，怎麽都猜不到那個幕後的人，難不成她上次被田成綁架還漏了什麽關鍵信息？
系統這三天不斷地重啟，又覆查問題，始終不明白為什麽它沒有收到餘豐年車禍的信息，最後，它對蘇盡歡說道，【蘇大小姐，餘豐年車禍的信息還是沒有出現，不能排除是假消息】。
“嗯”，蘇盡歡閉目深思。
【蘇大小姐，下一站就是霧城了，您不準備下車嗎？】
蘇盡歡沒吭聲，她買了兩張票，一張是霧城的，一張是洛雲縣的。
現在已經是深夜，車窗外面只有路燈亮著，她從鏡子裏看到模糊的自己。
她買票的時候就突然想到上次被綁架的事情，會不會也是假消息？
所以，這次蘇盡歡決定先回餘家村看一眼。
“你不是確定餘豐年沒有生命危險嗎？”
【數據是這樣顯示的】
蘇盡歡懶得罵系統廢物了，“他要是玩完了，那你就可以重新給我選擇攻略目標了呢”。
系統憋悶，又去檢測數據了。
到達霧城之前，蘇盡歡進了廁所，她紮起馬尾，讓系統拿化妝包出來，給自己的臉上打了厚厚的修容，看上去黑了好幾個度。
接著鼻梁處狂掃修容，弄成小塌鼻，再用眼線筆在臉頰點上雀斑，暗色的口紅厚塗嘴唇，加大整張嘴的面積。
畫完之後，蘇盡歡皺著臉，“好醜”。
她兌換了一副大黑框眼鏡，怎麽看都看不出她是蘇盡歡了。
火車停站後，蘇盡歡躲在一個角落裏觀察站臺上的，她註意到有人空手上了車廂。
蘇盡歡當時旁邊有一對祖孫，她略微靠近那個孩子，微微笑著幫孩子把薄衫的袖子放下來，那個上車的男人看了她們一眼就走了。
那個小男孩也不說話，任由蘇盡歡給他放袖子，等火車緩緩開動後，蘇盡歡從口袋裏拿出兩顆糖果，“真乖，但是以後不要給陌生人碰你噢”。
“為什麽？”小男孩得了糖果，特別開心。
“因為，很可能碰你的人是壞人，要把你抓走”，蘇盡歡張開血盆大嘴嚇唬他。
小男孩往奶奶那邊縮了縮，臉上的笑容都沒了。
蘇盡歡這才滿意的回了她原本的車間，拿著包走到最末端的車間等待下車。
洛雲縣的路燈比年前亮了許多，蘇盡歡憑著記憶往黃哥家去。
黃嫂子還在洗衣服，看到蘇盡歡回來，她有些驚訝，“蘇妹子，你怎麽這個時間回來了？”
蘇盡歡笑笑，“火車買錯時間了，黃哥在家嗎？”
“他去拉貨了，前天剛走的”。
蘇盡歡想了想，“那他走之前，沒和你說什麽事情嗎？”
“什麽事？”黃嫂子納悶，“他沒和我說什麽啊，蘇妹子你有啥事你就直接和嫂子說”。
蘇盡歡看黃嫂子表情不像作假，她嘆氣道，“也沒什麽，就是餘豐年要與我分開過”。
黃嫂子一聽這話就急了，先說了餘豐年一通，又安慰蘇盡歡，“等你黃哥回來，我問問去，蘇妹子你放心，嫂子站你這邊”。
蘇盡歡故作委屈的點頭，“時間也不早了，我先回村裏看看”。
“哎呦，要不明早再回去吧，都這麽晚了，也不安全”，黃嫂子勸道，“明早，嫂子送你去坐車”。
蘇盡歡搖搖頭，“沒事的”。
黃哥是前天走的，走之前也沒有和黃嫂子說餘豐年車禍的事情，這一點讓蘇盡歡對餘豐年車禍的事情更加懷疑了。
黃哥和餘豐年的關系雖談不上親兄弟那樣好，也不沒有那麽差吧，這麽大的事情提都不提一句。
蘇盡歡覺得不對勁，她拎著包往餘家村走。
才走出黃嫂子家不遠，蘇盡歡就聽見身後傳來腳步聲。
好家夥，自己送上門來！
蘇盡歡準備喊系統拿電擊棒，轉念一想，要不將計就計？再把他們一網打擊？
“系統，一會機靈點，別等我喊你才把電擊棒給我”。
【知道了！蘇大小姐！您放心沖！我在您身後護航！】
蘇盡歡真想給它翻一個大白眼。
她故意往旁邊走，腳步逐漸加快，後面跟著的腳步也快了起來，眼看就要到一個拐角，蘇盡歡準備好了，把包換到左手，這樣倒下去的時候還能墊一下。
那人的手一把扯住蘇盡歡，把她往拐角裏帶。
蘇盡歡傻楞住，這個懷抱怎麽如此熟悉？
她轉過頭，居然是被說躺在醫院裏的餘豐年。
“你，你不是……”蘇盡歡驚訝得說不出完整的句子，“你……”
她咬著唇角，生氣地捶在餘豐年的胸膛上，“你沒事不會說嘛！還讓我坐了三天多的火車回來！”
餘豐年知道她受苦了，也沒有出聲辯解，任由蘇盡歡打罵他。
等聽到蘇盡歡聲音裏有哭腔時，才開口安慰她，“是我錯了，讓盡歡擔心了”。
蘇盡歡吸吸鼻子，嘟囔道，“才沒有擔心你”。
餘豐年擁她入懷中，輕輕拍了拍她，“我沒事”。
“哼”，蘇盡歡癟嘴。
抱了一會兒，蘇盡歡才微微推開他，“到底是怎麽回事？幹嘛好端端的宋好好說你車禍進醫院了，還說爹和娘他們都去了”。
餘豐年給她把臉頰的淚水抹去，“我先帶你回去再說”。
餘豐年帶蘇盡歡回了小院，蘇盡歡詫異，“當時不是說不租了嗎？”
“嗯”，餘豐年點起蠟燭，看著蘇盡歡黑漆漆的小臉，驀然一笑，“不租了，所以我買下來了”。
蘇盡歡惱他，就要回房裏。
“先把臉洗洗”，餘豐年拿保溫瓶倒了盆熱水出來，又打了冷水兌，“一會兒，我給你煮水洗個澡”。
蘇盡歡撇嘴“嗯”了聲。
等蘇盡歡換了身幹凈的衣服，餘豐年又給她煮好了湯面，“先吃點”。
蘇盡歡確實餓了，她這三天沒心情吃東西，餓了就吃小麥面包和牛奶。
“你現在可以說了吧？”
餘豐年從竈房裏拿出來一個盒子，裏面全是金光閃閃的金塊，還壓著好多種大票子，蘇盡歡瞇眼，這就是那個萬元戶的來源吧。
“這筆錢，有一部分是要上交的，一部分是我們的”，餘豐年點了點金光閃閃的那堆，明顯就是要上交的了。
蘇盡歡有些惋惜，最值錢的沒了，萬元戶估計也沒了。
餘豐年和蘇盡歡講了這一年多以來的事情。
當時，田成案結束後，顧和就被派去了其他案子，一年前他因公又去了潛北村，卻發現這裏的情況和田成在的時候並沒有任何區別，只不過人又換了一批。
那群人沒有走陸路，而是走水路交易，他們把物品放在鐵盒子裏，沈到水下，再讓人潛下去拉出來，這樣一來就沒有證據了。
“顧和後來又悄悄去了幾次，發現領頭的人並不是他認識的，說明田成案中是沒有漏網之魚的，但真正的幕後之人是沒有抓到的。”
餘豐年握著蘇盡歡的手，“田成案牽扯出了好幾個官員，顧和懷疑人沒有抓完，還有人在支持這種非法的交易，所以，他找到了我”。
“找你做什麽？”蘇盡歡不解。
餘豐年起先也是這樣想的，“他說在潛北村繼續做非法交易的人是張總”。
蘇盡歡懂了，這是讓餘豐年去監視張總啊，“那你有什麽收獲？”
“有幾次上貨的時候，我確實發現有三輛車有異常，看守的人很多，開車的也不是我認識的那幾個老師傅，是新面孔，車技不錯”。
餘豐年回想了下，“人也比較年輕”。
蘇盡歡來了興趣，“那長得怎麽樣？”
“不知道”，餘豐年神色不明地看向她，“戴了面罩”。
“那絕對有鬼！”蘇盡歡撐著下巴連連點頭，“這之後呢？”
餘豐年被蘇盡歡的動作逗笑，把人拉回懷裏抱著，又把被子給她蓋好，“大概三個月才能見到他們一次，他們上貨的時間大多是深夜，每次都有人守著”。
餘豐年把這些事情和顧和說了，顧和在潛北村蹲守的人也匯報了情況，這些人的貨是四個月送一次，一次大概有二十箱。
這個情況和餘豐年觀察到的就對上了。
“潛北村的人很謹慎，顧和派去的人都進不去，我就給他提議說，要不偽裝成老板和張總談合作混進去”。
餘豐年之前找蘇盡歡的時候，知道張總私下還做一些賭場的事情，他原先是不想說的，但想到被張總坑了那次，餘豐年還是委婉的提了幾句。
顧和想了許久，就安排了一個人來和餘豐年配合開賭場。
由於這個行動是沒有上報的，所以開賭場的錢都是餘豐年出，顧和就睜只眼閉只眼，默許餘豐年做兩份賬。
村裏的賭場流動性很強，今天在東邊，明天就在西邊。
餘豐年開的賭場分兩種賭，一種是小賭怡情，一種就是往大了賭，他拿的就是小賭的部分。不過，來的人足夠多，他賺的也很多。
前個月前，賭場裏來了張總的人，顧和安排的人就開始在賭場裏說要買稀罕玩意的話，說的久了，張總的人就上鉤了。
那人答應帶幾件稀罕物來給他們看看。
顧和安排的那人會點文物鑒賞，那人拿來的確實是古代的物件，來來往往買了幾次，雙方都混熟了，張總就同意見面做大交易了。
“沒想到，發生了變故”，餘豐年沈聲道，“顧和派出去偽裝老板的人兩個月被殺害了，屍首在河邊被發現的”。
“顧和計劃應該是暴露了”，餘豐年垂下眼，“上個月月初，我就沒有接到顧和的消息了，我懷疑他可能也出事了，原本上次去海城就想和你說這件事，但想了想還是再等等”。
蘇盡歡皺眉，“那你的車禍？”
“是真的發生了車禍，但我不在車上，重傷的是張繼東”，餘豐年拍拍蘇盡歡。
這次餘豐年回來時，就明顯感覺到不對勁，張繼東看他的眼神裏有種可憐的感覺，這讓餘豐年心生警惕。
本來回霧城這段路應該是張繼東開的，可他卻借口要晚回去一天，讓餘豐年把車開回去。
餘豐年本來就懷疑他，聽他這話就更加疑心了，索性說要等張繼東一起走。
兩人在爭議了許久，張繼東才同意開車到加油站就換餘豐年停。
可餘豐年壓根就不想再上車了，敷衍了張繼東幾句就離開，他準備另外找車回洛雲縣，大不了就和張總撕破臉。
但不知道怎麽回事，他還沒找到車，就聽開三輪車的人說，山崖那邊有貨車撞山，裏面的人都撞得血肉模糊。
餘豐年楞了許久才回過神，他準備離開時，突然註意到身上的外套，這是張繼東的，他和張繼東換位置後，忘記了外套沒換過來，就傳了張繼東的外套，沒想到避開了一劫。
“沒事的，那是他活該”，蘇盡歡察覺餘豐年情緒不對，抱著他安慰道，“你沒事就好”。
餘豐年穩住心神，“我沒事”。
他悄悄回了餘家村，恰好看到餘老爹和餘老娘他們被帶上了警車，餘豐年猜想是去霧城醫院了。
在餘家村等到深夜，他才去找了陳良棟，拜托他明早去霧城看著餘老爹他們，但不要說他在餘家村的事情。
餘豐年事後以餘老娘的名義給宋好好打了電話，這才知道蘇盡歡被騙回來了。
他這幾天就一直在洛雲縣等著。
“你怎麽知道我不會在霧城下車？”蘇盡歡問道，“要是我真的在霧城下車了，你怎麽辦？”
餘豐年望著蘇盡歡，“盡歡很聰明，不會被騙的”。
蘇盡歡滿意笑了，“得虧我聰明，不然你就得去霧城醫院自投羅網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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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西餐廳的事情提上日程，房五哥在海城人脈廣，三天的時間就選好了四個地方。
房五哥他們的首選是在匯文街，那裏之前就是外國人待的地方，其次是旁邊的文巖路、華芳街和江岸路，都是熱鬧的地方，江岸路就靠近江邊，衛生稍微差了點，但可以看江景。
蘇盡歡和崔蓮去了一次，蘇盡歡又單獨去轉了轉，問了下史輝這四個地方中午和晚上的人流量。
“蘇小姐，人多的話還是江岸路和華芳街，大家中午和晚上要過江回家，聚在江邊的人就多了，晚上還有些人會出來散散步”。
“華芳街那邊有一個紡織廠，那裏大多是紡織廠的工人出來的，很多小販也去那裏擺攤賣”。
蘇盡歡有些糾結，她個人偏好江邊，現在江邊雖然不怎麽樣，等過兩年建設起來了，那就是江景西餐廳，說出去都是一個特色。
可西餐廳的消費也很高，就她這段時間的觀察，來往江兩岸的人都衣著樸素，大包小包的，還有挑菜籃出來的人，不像是願意花錢進西餐廳消費的人。
紡織廠那邊有固定工資，一個月出來高消費一次還是可以的。
“不管了”，蘇盡歡有些煩了，“等餘豐年來了在選吧”。
餘豐年跟著蘇盡歡去實地轉了一天，“選江岸路的吧”，這裏的店面比其他三家的都大，能坐更多人，“到時候，裝上那種防風的玻璃就好了”。
房五哥最初不讚同在江邊，但崔蓮聽完蘇盡歡的意思，也覺得在江邊別有韻味，勸了勸房五哥，“既然選擇和他們一起，那就試試吧，五千塊你又不是虧不起”。
“哎”，房五哥不悅了，“這五千塊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啊”，他板起臉，“你不要整天和蘇妹子待在一起，就學她大手大腳的花錢”。
崔蓮沒好色瞥了房五哥一眼就走了，怎麽蘇盡歡能花她男人的錢，到她這裏就不能花自家男人的錢？
既然確定要在海城開西餐廳，蘇盡歡打算找一個房子先住進去，招待所人多眼雜的，辦事不太方便。
這件事她打算去麻煩宋好好，和宋好好學校挨得近一點，也方便她去蹭宋好好的生活費吃飯，還能在學校裏宣傳一波。
“歡歡！歡歡！快開門！”
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蘇盡歡一聽就知道是宋好好的聲音，“來了”。
現在天氣逐漸轉暖，蘇盡歡就披了一條披肩，裏面穿的是兌換出來的吊帶睡衣，她從衣架上把外套穿上。
“歡歡！”
“來了”
門一開，宋好好神色慌張的站在門口，手中還拿了張電報紙，看著蘇盡歡欲言又止，“歡歡~”
蘇盡歡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發生了什麽？”
“我今天在學校收到了一份從霧城醫院打來的電報”，宋好好把手中的電報交給蘇盡歡，猶豫道，“是，是黃警官發來的，說餘大哥出了車禍，現在在霧城醫院裏搶救，還不知道情況怎麽樣，餘大隊長他們已經趕過去了”。
蘇盡歡難得楞住，她展開電報一字一句的看完。
餘豐年在進入霧城的交接口發生了車禍，整輛貨車頭撞到了山崖處，人被壓住了，送去醫院搶救的時候已經昏迷了。
黃警官在電報裏讓宋好好去找蘇盡歡趕快回來，要是來不及估計最後一面就見不到了。
蘇盡歡還沒想清楚怎麽回事，眼淚就先落在了電報上。
“歡歡，你別急，我幫你一起收拾東西，跟你一起回去”，宋好好邊說就邊往裏面走，把蘇盡歡的衣服都收了。
蘇盡歡拽著電報站在門口，註視著收衣服的宋好好。
“系統，你檢測的到餘豐年現在的情況嗎？”
系統聽到宋好好那番話都驚呆了，已經在更新各種資料，【蘇大小姐，沒有關於攻略目標危險的警告，應該是沒事】，說到最後，系統的聲音都弱下去了。
蘇盡歡陡然升起一股恨意，“看來這幕後的人，見我不救杜衡，就把主意打到餘豐年身上了”。
她倒要會一會這個幕後主使，看看究竟是田成什麽人。
“好好，你不用去”，蘇盡歡把門關上，直接拿了一套衣服換上，隨便撿了兩條衣服塞進包裏。
宋好好滿臉不情願，“歡歡，你就讓我陪你回去吧，我在這裏也只能擔心你”。
蘇盡歡搖搖頭，“你不是還要上課，去上課吧，沒事的”。
把錢都裝好後，蘇盡歡交代宋好好，“那些衣服幫我放好，我回來還要的”。
“對了”，蘇盡歡想起西餐廳的事情，她撕下一張紙簡單的說要回海城一趟，西餐廳的事情可以先放一放，反正他們已經付了一年的租金了，不急著裝修。
“你把這封信帶去福壽茶樓，給崔蓮姐，要是那裏的人說他們不在的話，你就下次再去”，蘇盡歡把信交給宋好好，看她不放心的模樣笑道，“沒事的”。
宋好好接過信，點點頭，“歡歡，你有事就給我學校發電報，我一定會幫你的”。
蘇盡歡和她比了一個OK的手勢，拎著包急忙走了，她得買今天的火車回去。
火車慢悠悠晃了三天，蘇盡歡在腦海裏想了很多種可能性，怎麽都猜不到那個幕後的人，難不成她上次被田成綁架還漏了什麽關鍵信息？
系統這三天不斷地重啟，又覆查問題，始終不明白為什麽它沒有收到餘豐年車禍的信息，最後，它對蘇盡歡說道，【蘇大小姐，餘豐年車禍的信息還是沒有出現，不能排除是假消息】。
“嗯”，蘇盡歡閉目深思。
【蘇大小姐，下一站就是霧城了，您不準備下車嗎？】
蘇盡歡沒吭聲，她買了兩張票，一張是霧城的，一張是洛雲縣的。
現在已經是深夜，車窗外面只有路燈亮著，她從鏡子裏看到模糊的自己。
她買票的時候就突然想到上次被綁架的事情，會不會也是假消息？
所以，這次蘇盡歡決定先回餘家村看一眼。
“你不是確定餘豐年沒有生命危險嗎？”
【數據是這樣顯示的】
蘇盡歡懶得罵系統廢物了，“他要是玩完了，那你就可以重新給我選擇攻略目標了呢”。
系統憋悶，又去檢測數據了。
到達霧城之前，蘇盡歡進了廁所，她紮起馬尾，讓系統拿化妝包出來，給自己的臉上打了厚厚的修容，看上去黑了好幾個度。
接著鼻梁處狂掃修容，弄成小塌鼻，再用眼線筆在臉頰點上雀斑，暗色的口紅厚塗嘴唇，加大整張嘴的面積。
畫完之後，蘇盡歡皺著臉，“好醜”。
她兌換了一副大黑框眼鏡，怎麽看都看不出她是蘇盡歡了。
火車停站後，蘇盡歡躲在一個角落裏觀察站臺上的，她註意到有人空手上了車廂。
蘇盡歡當時旁邊有一對祖孫，她略微靠近那個孩子，微微笑著幫孩子把薄衫的袖子放下來，那個上車的男人看了她們一眼就走了。
那個小男孩也不說話，任由蘇盡歡給他放袖子，等火車緩緩開動後，蘇盡歡從口袋裏拿出兩顆糖果，“真乖，但是以後不要給陌生人碰你噢”。
“為什麽？”小男孩得了糖果，特別開心。
“因為，很可能碰你的人是壞人，要把你抓走”，蘇盡歡張開血盆大嘴嚇唬他。
小男孩往奶奶那邊縮了縮，臉上的笑容都沒了。
蘇盡歡這才滿意的回了她原本的車間，拿著包走到最末端的車間等待下車。
洛雲縣的路燈比年前亮了許多，蘇盡歡憑著記憶往黃哥家去。
黃嫂子還在洗衣服，看到蘇盡歡回來，她有些驚訝，“蘇妹子，你怎麽這個時間回來了？”
蘇盡歡笑笑，“火車買錯時間了，黃哥在家嗎？”
“他去拉貨了，前天剛走的”。
蘇盡歡想了想，“那他走之前，沒和你說什麽事情嗎？”
“什麽事？”黃嫂子納悶，“他沒和我說什麽啊，蘇妹子你有啥事你就直接和嫂子說”。
蘇盡歡看黃嫂子表情不像作假，她嘆氣道，“也沒什麽，就是餘豐年要與我分開過”。
黃嫂子一聽這話就急了，先說了餘豐年一通，又安慰蘇盡歡，“等你黃哥回來，我問問去，蘇妹子你放心，嫂子站你這邊”。
蘇盡歡故作委屈的點頭，“時間也不早了，我先回村裏看看”。
“哎呦，要不明早再回去吧，都這麽晚了，也不安全”，黃嫂子勸道，“明早，嫂子送你去坐車”。
蘇盡歡搖搖頭，“沒事的”。
黃哥是前天走的，走之前也沒有和黃嫂子說餘豐年車禍的事情，這一點讓蘇盡歡對餘豐年車禍的事情更加懷疑了。
黃哥和餘豐年的關系雖談不上親兄弟那樣好，也不沒有那麽差吧，這麽大的事情提都不提一句。
蘇盡歡覺得不對勁，她拎著包往餘家村走。
才走出黃嫂子家不遠，蘇盡歡就聽見身後傳來腳步聲。
好家夥，自己送上門來！
蘇盡歡準備喊系統拿電擊棒，轉念一想，要不將計就計？再把他們一網打擊？
“系統，一會機靈點，別等我喊你才把電擊棒給我”。
【知道了！蘇大小姐！您放心沖！我在您身後護航！】
蘇盡歡真想給它翻一個大白眼。
她故意往旁邊走，腳步逐漸加快，後面跟著的腳步也快了起來，眼看就要到一個拐角，蘇盡歡準備好了，把包換到左手，這樣倒下去的時候還能墊一下。
那人的手一把扯住蘇盡歡，把她往拐角裏帶。
蘇盡歡傻楞住，這個懷抱怎麽如此熟悉？
她轉過頭，居然是被說躺在醫院裏的餘豐年。
“你，你不是……”蘇盡歡驚訝得說不出完整的句子，“你……”
她咬著唇角，生氣地捶在餘豐年的胸膛上，“你沒事不會說嘛！還讓我坐了三天多的火車回來！”
餘豐年知道她受苦了，也沒有出聲辯解，任由蘇盡歡打罵他。
等聽到蘇盡歡聲音裏有哭腔時，才開口安慰她，“是我錯了，讓盡歡擔心了”。
蘇盡歡吸吸鼻子，嘟囔道，“才沒有擔心你”。
餘豐年擁她入懷中，輕輕拍了拍她，“我沒事”。
“哼”，蘇盡歡癟嘴。
抱了一會兒，蘇盡歡才微微推開他，“到底是怎麽回事？幹嘛好端端的宋好好說你車禍進醫院了，還說爹和娘他們都去了”。
餘豐年給她把臉頰的淚水抹去，“我先帶你回去再說”。
餘豐年帶蘇盡歡回了小院，蘇盡歡詫異，“當時不是說不租了嗎？”
“嗯”，餘豐年點起蠟燭，看著蘇盡歡黑漆漆的小臉，驀然一笑，“不租了，所以我買下來了”。
蘇盡歡惱他，就要回房裏。
“先把臉洗洗”，餘豐年拿保溫瓶倒了盆熱水出來，又打了冷水兌，“一會兒，我給你煮水洗個澡”。
蘇盡歡撇嘴“嗯”了聲。
等蘇盡歡換了身幹凈的衣服，餘豐年又給她煮好了湯面，“先吃點”。
蘇盡歡確實餓了，她這三天沒心情吃東西，餓了就吃小麥面包和牛奶。
“你現在可以說了吧？”
餘豐年從竈房裏拿出來一個盒子，裏面全是金光閃閃的金塊，還壓著好多種大票子，蘇盡歡瞇眼，這就是那個萬元戶的來源吧。
“這筆錢，有一部分是要上交的，一部分是我們的”，餘豐年點了點金光閃閃的那堆，明顯就是要上交的了。
蘇盡歡有些惋惜，最值錢的沒了，萬元戶估計也沒了。
餘豐年和蘇盡歡講了這一年多以來的事情。
當時，田成案結束後，顧和就被派去了其他案子，一年前他因公又去了潛北村，卻發現這裏的情況和田成在的時候並沒有任何區別，只不過人又換了一批。
那群人沒有走陸路，而是走水路交易，他們把物品放在鐵盒子裏，沈到水下，再讓人潛下去拉出來，這樣一來就沒有證據了。
“顧和後來又悄悄去了幾次，發現領頭的人並不是他認識的，說明田成案中是沒有漏網之魚的，但真正的幕後之人是沒有抓到的。”
餘豐年握著蘇盡歡的手，“田成案牽扯出了好幾個官員，顧和懷疑人沒有抓完，還有人在支持這種非法的交易，所以，他找到了我”。
“找你做什麽？”蘇盡歡不解。
餘豐年起先也是這樣想的，“他說在潛北村繼續做非法交易的人是張總”。
蘇盡歡懂了，這是讓餘豐年去監視張總啊，“那你有什麽收獲？”
“有幾次上貨的時候，我確實發現有三輛車有異常，看守的人很多，開車的也不是我認識的那幾個老師傅，是新面孔，車技不錯”。
餘豐年回想了下，“人也比較年輕”。
蘇盡歡來了興趣，“那長得怎麽樣？”
“不知道”，餘豐年神色不明地看向她，“戴了面罩”。
“那絕對有鬼！”蘇盡歡撐著下巴連連點頭，“這之後呢？”
餘豐年被蘇盡歡的動作逗笑，把人拉回懷裏抱著，又把被子給她蓋好，“大概三個月才能見到他們一次，他們上貨的時間大多是深夜，每次都有人守著”。
餘豐年把這些事情和顧和說了，顧和在潛北村蹲守的人也匯報了情況，這些人的貨是四個月送一次，一次大概有二十箱。
這個情況和餘豐年觀察到的就對上了。
“潛北村的人很謹慎，顧和派去的人都進不去，我就給他提議說，要不偽裝成老板和張總談合作混進去”。
餘豐年之前找蘇盡歡的時候，知道張總私下還做一些賭場的事情，他原先是不想說的，但想到被張總坑了那次，餘豐年還是委婉的提了幾句。
顧和想了許久，就安排了一個人來和餘豐年配合開賭場。
由於這個行動是沒有上報的，所以開賭場的錢都是餘豐年出，顧和就睜只眼閉只眼，默許餘豐年做兩份賬。
村裏的賭場流動性很強，今天在東邊，明天就在西邊。
餘豐年開的賭場分兩種賭，一種是小賭怡情，一種就是往大了賭，他拿的就是小賭的部分。不過，來的人足夠多，他賺的也很多。
前個月前，賭場裏來了張總的人，顧和安排的人就開始在賭場裏說要買稀罕玩意的話，說的久了，張總的人就上鉤了。
那人答應帶幾件稀罕物來給他們看看。
顧和安排的那人會點文物鑒賞，那人拿來的確實是古代的物件，來來往往買了幾次，雙方都混熟了，張總就同意見面做大交易了。
“沒想到，發生了變故”，餘豐年沈聲道，“顧和派出去偽裝老板的人兩個月被殺害了，屍首在河邊被發現的”。
“顧和計劃應該是暴露了”，餘豐年垂下眼，“上個月月初，我就沒有接到顧和的消息了，我懷疑他可能也出事了，原本上次去海城就想和你說這件事，但想了想還是再等等”。
蘇盡歡皺眉，“那你的車禍？”
“是真的發生了車禍，但我不在車上，重傷的是張繼東”，餘豐年拍拍蘇盡歡。
這次餘豐年回來時，就明顯感覺到不對勁，張繼東看他的眼神裏有種可憐的感覺，這讓餘豐年心生警惕。
本來回霧城這段路應該是張繼東開的，可他卻借口要晚回去一天，讓餘豐年把車開回去。
餘豐年本來就懷疑他，聽他這話就更加疑心了，索性說要等張繼東一起走。
兩人在爭議了許久，張繼東才同意開車到加油站就換餘豐年停。
可餘豐年壓根就不想再上車了，敷衍了張繼東幾句就離開，他準備另外找車回洛雲縣，大不了就和張總撕破臉。
但不知道怎麽回事，他還沒找到車，就聽開三輪車的人說，山崖那邊有貨車撞山，裏面的人都撞得血肉模糊。
餘豐年楞了許久才回過神，他準備離開時，突然註意到身上的外套，這是張繼東的，他和張繼東換位置後，忘記了外套沒換過來，就傳了張繼東的外套，沒想到避開了一劫。
“沒事的，那是他活該”，蘇盡歡察覺餘豐年情緒不對，抱著他安慰道，“你沒事就好”。
餘豐年穩住心神，“我沒事”。
他悄悄回了餘家村，恰好看到餘老爹和餘老娘他們被帶上了警車，餘豐年猜想是去霧城醫院了。
在餘家村等到深夜，他才去找了陳良棟，拜托他明早去霧城看著餘老爹他們，但不要說他在餘家村的事情。
餘豐年事後以餘老娘的名義給宋好好打了電話，這才知道蘇盡歡被騙回來了。
他這幾天就一直在洛雲縣等著。
“你怎麽知道我不會在霧城下車？”蘇盡歡問道，“要是我真的在霧城下車了，你怎麽辦？”
餘豐年望著蘇盡歡，“盡歡很聰明，不會被騙的”。
蘇盡歡滿意笑了，“得虧我聰明，不然你就得去霧城醫院自投羅網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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