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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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7 章
餘豐年心裏裝著事，有太多問題想要問蘇盡歡，可他也清楚，蘇盡歡肯定會糊弄過去。
雞打了兩遍鳴，餘豐年就起身去了地裏。
到拐角時，他腳步一頓，看向薄霧中的土路，嘆了聲氣提步走去，他有些不放心宋好好和杜衡他們，蘇盡歡的身份絕不能被說出去。
今天牛牛和他爹娘要走，知青點的竈房，這個點就有了煙火味。
餘豐年到院門口，正巧看到牛牛他爹在打水，“牛叔，我來幫你吧”。
牛牛他爹擡頭，“欸”，看到是餘豐年笑了，“那麽早就來了？”說著，還擠開餘豐年，“不用你幫忙，這頓早飯是我們要做的，既然來了，就先進去坐坐”。
“那謝謝牛叔了”，餘豐年從兜裏拿出五塊錢，“我沒帶什麽禮物來，這個錢是我和盡歡的心意，路上給牛牛買點吃的”。
牛牛他爹慌忙把水桶放下，將錢推了回去，“這哪行啊，叔不要你們的錢，叔知道你們的心意，不用這個”。
“拿著吧”，餘豐年直接塞進牛牛他爹的口袋，“以後有什麽困難就寫封信回來，能幫的一定幫”。
牛牛他爹鄭重的點點頭。
屋裏的牛牛正看著杜衡給他收拾衣服，見到餘豐年進來，他跳下床，“餘大哥，你怎麽這個時候來了？”
餘豐年揉揉他腦袋，“我來送送你”。
“那盡歡姐姐沒來嗎？”餘豐年臉上的笑容僵了一瞬，“她還沒睡起來”。
牛牛嘆氣，“就知道盡歡姐姐來不了”。
餘豐年安慰了他幾句，又問杜衡，“昨晚，你們喝的是什麽酒，後勁那麽大”。
杜衡指著櫃子上橫倒的五糧液，“就這個，我忘記喝完了，倒了白酒在裏面，蘇盡歡沒什麽事吧？她昨晚可嚇到我了，一個人幹完了一整瓶酒，也得虧得宋好好也沒喝，能把她送回去”。
杜衡拉上袋子的拉鏈，“對了，你今早回來的？”
拿起五糧液的餘豐年早在他說是宋好好送蘇盡歡回家時，就楞住了，杜衡疑惑道，“怎麽了？”
餘豐年神色覆雜道，“你說是宋好好送盡歡回去的？”
“不然還有誰？”杜衡聳聳肩，“我也醉倒了，牛牛他爹娘昨晚吃了點就去村長家，牛牛那麽小一個，也就打個手電”。
沒等餘豐年接受完這個驚雷般的消息，宋好好就來了，“早飯好了，咦，餘大哥你回來了？”她看了一圈，“歡歡怎麽沒和你一起來？”
餘豐年瞳孔張大，呼吸變得氣促起來，握著五糧液的手不自覺用力，他現在確定昨晚發生的一切，已經被全部篡改了，這都是蘇盡歡口中那個系統做的？
那他呢？為什麽記憶還沒有改變？是無法對他作出改變？還是要等蘇盡歡醒來才能對他作出改變？
餘豐年越想越憤怒，蘇盡歡怎麽敢這樣欺騙他！
“我想起來還有點事，早飯就不吃了”，餘豐年克制著怒意，盡量用往常的語氣和宋好好他們說話。
話音落地，餘豐年也不聽杜衡他們再說什麽，徑直轉身離開，他必須要找蘇盡歡問清楚。
沈浸在夢鄉裏的蘇盡歡，卷著被子縮在床上呼呼大睡。
系統愁得不行，想要弄醒她，又不太敢。
【蘇大小姐~】系統輕輕叫道，【蘇大小姐~起床了~】
蘇盡歡沒有反應。
系統稍微加大了音量，【蘇大小姐~醒醒啊~】
蘇盡歡動了，伸手把被子扯到頭頂蓋住。
【蘇大小姐~】系統不死心，得快點叫醒蘇盡歡，要是放任下去，這個世界就要出問題了。
浮在半空圓滾滾的系統心一橫，眼一閉，【蘇大小姐，對不起了！】
一小撮電流竄進蘇盡歡身體，她疼得從床上跳起來，“系統！你幹嘛！”
【蘇大小姐！您終於醒了！】系統立刻說道，【昨晚您發酒瘋把有系統的事情全部說出來了，您還記得嗎】
蘇盡歡想要罵人的嘴巴關上，裹著被子在床上回想，她昨天參加了牛牛的送別宴，好像是喝了酒，宋好好捂住她嘴，接著餘豐年就來了，“餘豐年？！”
她也驚呆了，“餘豐年聽到了？”
【蘇大小姐，您就是當著餘豐年的面說的！】
系統把那瓶失憶水放到床上，【這是失憶水，您得讓餘豐年喝下。宋好好那邊我已經用過失憶香了。】
蘇盡歡拿起拇指般大的瓶子，“還能失憶？”
【失憶水和失憶香的功效並不是讓人失憶，準確來說，是篡改掉人的某部分記憶。】
“還挺神奇”，蘇盡歡笑了，“餘豐年人呢？”
提起這事，系統就委屈了，【不知道，從昨晚你們回來後，我就看不到有關餘豐年的任何資料了，蘇大小姐，您一定要讓他喝下這瓶失憶水，不然這個世界會大亂的。】
“怎麽個亂法？”蘇盡歡來了興趣，要是亂起來，她豈不是可以擺脫了？
系統察覺到蘇盡歡的心思，冷漠的擊碎她的美夢，【蘇大小姐，如果這個世界亂了，那麽就會強行進行數據清除，所有人回到原點再次開始，除了您。】
【您會被徹底抹殺，連家都回不去。】
蘇盡歡挑眉，把玩著失憶水沒說話。
系統放軟了語氣，【蘇大小姐，您雖然回不到蘇家了，但您完成終極任務後，還是能實現一個心願的，難道你不想報仇了嗎？】
蘇盡歡蓋被子躺下，真煩人。
往家大步走的餘豐年在冷風中逐漸恢覆理智，他停在最後一道拐彎口，望著不遠處的房子看，過了許久，他還是轉身離開。
他現在心亂如麻，質問完蘇盡歡又怎麽樣呢？難不成讓她回沒人在了的蘇家？就蘇盡歡懶散的樣子，回去了豈不是要餓死。
餘豐年心不在焉去到田裏，坐在田邊也不下去幹活，目光散亂的發呆。
餘豐慶和陳良棟忙得滿頭大汗，看著田埂上發楞的餘豐年，兩人隔空對視一眼。
你哥咋了？
我怎麽知道？昨天不是你跟他一起回來的？
陳良棟拍掉手中的泥，跨步上到田埂，“來也不下地？想什麽？媳婦沒哄好？你媳婦脾氣那麽大？”說著，肩膀撞了下餘豐年，調侃道，“以前真沒發現你是怕媳婦的”。
“別亂說”，餘豐年煩悶地瞥他一眼。
陳良棟哈哈大笑，“還不能說了，得了，快下來幫著幹點”。
餘豐年嘆氣，跟著陳良棟下地，走在他後面突然問道，“你會不會和你媳婦生氣？”
“嗯？”陳良棟詫異轉頭，“怎麽問這個？吵架了？”
餘豐年不自在道，“這事也不算什麽大事，但也不是小事，就是……”他卡住，不知道要怎麽形容，“唉，幹活吧”。
餘豐年不管一頭霧水的陳良棟，化怒意為力氣，在地裏幹了一整天，中午也不回家，反而讓餘豐慶給他帶飯。
晚上收工早，餘豐年也不樂意回家，搭上陳良棟的肩膀就要跟他往家走。
陳良棟穿開襠褲的時候就認識餘豐年，兩人知根知底，肚子裏有幾根腸都一清二楚，現在看餘豐年這幅郁郁寡歡的模樣，陳良棟覺得好笑，他還真沒見過餘豐年這一面。
“走走走，上我家喝酒”，陳良棟帶著餘豐年回家，從床底翻出幾瓶紅星二鍋頭，“這些夠喝吧？”
餘豐年沒說話，接過來打開就往嘴裏倒。
“餘大哥，這……”，陳良棟媳婦欲言又止的看向陳良棟，希望他制止餘豐年，這酒他們家攢了兩三年的錢才買的，自個兒都不舍得喝。
陳良棟擺手，“炒幾個下酒菜去”，他媳婦還想說什麽，陳良棟拍拍她，“去吧”。
濃郁的酒香散在陳家，辛辣的酒味道順著喉嚨往下，灼燒著餘豐年的五臟六腑，憋悶了一天的煩意和怒意被點燃。
陳良棟瞧出餘豐年情緒低落，也不開口，就陪著他喝酒。
一瓶二鍋頭被餘豐年全喝下肚，陳良棟媳婦端來兩盤下酒菜，“那我先帶孩子睡了”。
聽到孩子兩個字，餘豐年擡起迷蒙的眼，露出苦笑，接著打開下一瓶二鍋頭喝。在昨晚之前，他也想過和蘇盡歡有孩子，不過，現在他不確定了。
酒過三巡，月上梢頭，餘家村裏的光亮逐漸少了好多，僅剩的也就陳家竈房和餘家的。
蘇盡歡翹腿坐在床上和系統生氣，她中午去知青點吃飯，才知道系統昨晚私自用好不容易得來的積分兌換了失憶香和失憶水。
一瓶失憶水兩千積分，一支失憶香兩千五百積分，現在她只剩下六百多的積分。
系統小聲解釋，【蘇大小姐，積分可以再賺，但是世界混亂就不行了。】
蘇盡歡沒理，就這六百多的積分，她哪能繼續花天酒地，吃三頓海鮮大餐就沒了，更別提什麽紅酒牛排鮑魚，全都沒了。
【蘇大小姐，現在不是生氣的時候，您要快些把失憶水給餘豐年喝下啊。】
蘇盡歡冷笑，“他不願意回來，我能怎麽辦，要不你直接綁他回來”。
【蘇大小姐……】系統無奈，選擇自閉去了。
蘇盡歡煩得不行，餘豐年一整天沒回來，表示他肯定把那些話聽進去了，說不準對她有了防範之心，她該怎麽解釋，又怎麽騙餘豐年喝下失憶水。
蘇盡歡正想著辦法，聽見院門打開的聲音，她立即穿好鞋跑出去，“餘……”
門外是陳良棟，他扛著醉倒的餘豐年艱難地往裏走，“弟妹，快來扶一下”。
蘇盡歡快步過去，扶住餘豐年右手，“他喝了多少？”
“五瓶二鍋頭”。
陳良棟把人送到房裏，“弟妹，你再照顧他了，我先回去了”。
“好”，蘇盡歡送人到門口，陳良棟離開前對她說，“阿年最討厭有人騙他，你要是有什麽事就直接和他說，別瞞著他”。
蘇盡歡心一跳，以為陳良棟知道了什麽，陳良棟繼續道，“喝了一晚的悶酒，你給他煮個醒酒湯吧”。
“好”，蘇盡歡順從應下。
屋裏的餘豐年在門關的時候，就坐起來靠在床頭，靜靜等著蘇盡歡進來。
他有話要問蘇盡歡。
蘇盡歡去竈房裏倒了碗水，把失憶水全部倒進去，端著回了房。
看到餘豐年靠坐在床頭，她頓了頓，邊把水端進去，邊說“既然醒著，就去洗個澡，臭死了”。
要是往常，餘豐年肯定就照做了，他啞聲道，“你過來，我有話問你”。
蘇盡歡把水放在床頭，坐在床沿，坦蕩的模樣讓餘豐年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明明他才是被騙的人，現在卻只能生悶氣。
“你想問什麽？”
餘豐年直直盯著她，燭光打在蘇盡歡的右臉上，給她籠著一層薄紗，不知道是他醉意上頭看不真切，還是她本就讓人摸不清。
餘豐年張嘴，想問她是誰，話到嘴邊又咽下，弄清楚她是誰之後呢，他又要怎麽辦？
懊惱的情緒布滿餘豐年心間，他薄唇抿成一條直線垂下頭。
蘇盡歡註視著餘豐年，燭光將他的影子拉到墻上，顯出幾分頹廢的意味，有那麽一瞬間，她猶豫了，不知道這樣做是不是對的。
她暗自嘆氣，伸手握住餘豐年放在被子上的手，餘豐年擡起頭，兩人的目光交匯在一起，他皺起眉，不知道蘇盡歡想要做什麽。
“我困了”。
圓鼓鼓的氣球在話音落下時破掉，餘豐年眼神微動，緊抿著嘴，倒有些像小孩子鬧脾氣。
蘇盡歡把桌上的水端過來，“喝杯溫水就睡了吧”。
餘豐年看向那碗水，語速很慢但卻沈冷，“你希望我喝？”
蘇盡歡沒回答，將碗朝前遞了些。
餘豐年接過她手中的碗，仰頭喝下，他把碗倒過來給蘇盡歡看，聲音裏夾雜著怒意和一絲說不清的情緒，“喝完了”。
蘇盡歡起身把碗放好，餘豐年突然問道，“你會離開嗎？”
“不會”，蘇盡歡走回來，踢掉鞋子就往床上爬，“你自己去換身衣服，臭死了”。
餘豐年沒聽，扭頭看躺在身邊的人繼續問，“為什麽？”
蘇盡歡連眼都沒睜開，“沒地去”。
過了許久，餘豐年才“嗯”了聲。
系統重啟了一遍，發現餘豐年的信息都恢覆正常了，這才放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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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牛牛和他爹娘要走，知青點的竈房，這個點就有了煙火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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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牛他爹擡頭，“欸”，看到是餘豐年笑了，“那麽早就來了？”說著，還擠開餘豐年，“不用你幫忙，這頓早飯是我們要做的，既然來了，就先進去坐坐”。
“那謝謝牛叔了”，餘豐年從兜裏拿出五塊錢，“我沒帶什麽禮物來，這個錢是我和盡歡的心意，路上給牛牛買點吃的”。
牛牛他爹慌忙把水桶放下，將錢推了回去，“這哪行啊，叔不要你們的錢，叔知道你們的心意，不用這個”。
“拿著吧”，餘豐年直接塞進牛牛他爹的口袋，“以後有什麽困難就寫封信回來，能幫的一定幫”。
牛牛他爹鄭重的點點頭。
屋裏的牛牛正看著杜衡給他收拾衣服，見到餘豐年進來，他跳下床，“餘大哥，你怎麽這個時候來了？”
餘豐年揉揉他腦袋，“我來送送你”。
“那盡歡姐姐沒來嗎？”餘豐年臉上的笑容僵了一瞬，“她還沒睡起來”。
牛牛嘆氣，“就知道盡歡姐姐來不了”。
餘豐年安慰了他幾句，又問杜衡，“昨晚，你們喝的是什麽酒，後勁那麽大”。
杜衡指著櫃子上橫倒的五糧液，“就這個，我忘記喝完了，倒了白酒在裏面，蘇盡歡沒什麽事吧？她昨晚可嚇到我了，一個人幹完了一整瓶酒，也得虧得宋好好也沒喝，能把她送回去”。
杜衡拉上袋子的拉鏈，“對了，你今早回來的？”
拿起五糧液的餘豐年早在他說是宋好好送蘇盡歡回家時，就楞住了，杜衡疑惑道，“怎麽了？”
餘豐年神色覆雜道，“你說是宋好好送盡歡回去的？”
“不然還有誰？”杜衡聳聳肩，“我也醉倒了，牛牛他爹娘昨晚吃了點就去村長家，牛牛那麽小一個，也就打個手電”。
沒等餘豐年接受完這個驚雷般的消息，宋好好就來了，“早飯好了，咦，餘大哥你回來了？”她看了一圈，“歡歡怎麽沒和你一起來？”
餘豐年瞳孔張大，呼吸變得氣促起來，握著五糧液的手不自覺用力，他現在確定昨晚發生的一切，已經被全部篡改了，這都是蘇盡歡口中那個系統做的？
那他呢？為什麽記憶還沒有改變？是無法對他作出改變？還是要等蘇盡歡醒來才能對他作出改變？
餘豐年越想越憤怒，蘇盡歡怎麽敢這樣欺騙他！
“我想起來還有點事，早飯就不吃了”，餘豐年克制著怒意，盡量用往常的語氣和宋好好他們說話。
話音落地，餘豐年也不聽杜衡他們再說什麽，徑直轉身離開，他必須要找蘇盡歡問清楚。
沈浸在夢鄉裏的蘇盡歡，卷著被子縮在床上呼呼大睡。
系統愁得不行，想要弄醒她，又不太敢。
【蘇大小姐~】系統輕輕叫道，【蘇大小姐~起床了~】
蘇盡歡沒有反應。
系統稍微加大了音量，【蘇大小姐~醒醒啊~】
蘇盡歡動了，伸手把被子扯到頭頂蓋住。
【蘇大小姐~】系統不死心，得快點叫醒蘇盡歡，要是放任下去，這個世界就要出問題了。
浮在半空圓滾滾的系統心一橫，眼一閉，【蘇大小姐，對不起了！】
一小撮電流竄進蘇盡歡身體，她疼得從床上跳起來，“系統！你幹嘛！”
【蘇大小姐！您終於醒了！】系統立刻說道，【昨晚您發酒瘋把有系統的事情全部說出來了，您還記得嗎】
蘇盡歡想要罵人的嘴巴關上，裹著被子在床上回想，她昨天參加了牛牛的送別宴，好像是喝了酒，宋好好捂住她嘴，接著餘豐年就來了，“餘豐年？！”
她也驚呆了，“餘豐年聽到了？”
【蘇大小姐，您就是當著餘豐年的面說的！】
系統把那瓶失憶水放到床上，【這是失憶水，您得讓餘豐年喝下。宋好好那邊我已經用過失憶香了。】
蘇盡歡拿起拇指般大的瓶子，“還能失憶？”
【失憶水和失憶香的功效並不是讓人失憶，準確來說，是篡改掉人的某部分記憶。】
“還挺神奇”，蘇盡歡笑了，“餘豐年人呢？”
提起這事，系統就委屈了，【不知道，從昨晚你們回來後，我就看不到有關餘豐年的任何資料了，蘇大小姐，您一定要讓他喝下這瓶失憶水，不然這個世界會大亂的。】
“怎麽個亂法？”蘇盡歡來了興趣，要是亂起來，她豈不是可以擺脫了？
系統察覺到蘇盡歡的心思，冷漠的擊碎她的美夢，【蘇大小姐，如果這個世界亂了，那麽就會強行進行數據清除，所有人回到原點再次開始，除了您。】
【您會被徹底抹殺，連家都回不去。】
蘇盡歡挑眉，把玩著失憶水沒說話。
系統放軟了語氣，【蘇大小姐，您雖然回不到蘇家了，但您完成終極任務後，還是能實現一個心願的，難道你不想報仇了嗎？】
蘇盡歡蓋被子躺下，真煩人。
往家大步走的餘豐年在冷風中逐漸恢覆理智，他停在最後一道拐彎口，望著不遠處的房子看，過了許久，他還是轉身離開。
他現在心亂如麻，質問完蘇盡歡又怎麽樣呢？難不成讓她回沒人在了的蘇家？就蘇盡歡懶散的樣子，回去了豈不是要餓死。
餘豐年心不在焉去到田裏，坐在田邊也不下去幹活，目光散亂的發呆。
餘豐慶和陳良棟忙得滿頭大汗，看著田埂上發楞的餘豐年，兩人隔空對視一眼。
你哥咋了？
我怎麽知道？昨天不是你跟他一起回來的？
陳良棟拍掉手中的泥，跨步上到田埂，“來也不下地？想什麽？媳婦沒哄好？你媳婦脾氣那麽大？”說著，肩膀撞了下餘豐年，調侃道，“以前真沒發現你是怕媳婦的”。
“別亂說”，餘豐年煩悶地瞥他一眼。
陳良棟哈哈大笑，“還不能說了，得了，快下來幫著幹點”。
餘豐年嘆氣，跟著陳良棟下地，走在他後面突然問道，“你會不會和你媳婦生氣？”
“嗯？”陳良棟詫異轉頭，“怎麽問這個？吵架了？”
餘豐年不自在道，“這事也不算什麽大事，但也不是小事，就是……”他卡住，不知道要怎麽形容，“唉，幹活吧”。
餘豐年不管一頭霧水的陳良棟，化怒意為力氣，在地裏幹了一整天，中午也不回家，反而讓餘豐慶給他帶飯。
晚上收工早，餘豐年也不樂意回家，搭上陳良棟的肩膀就要跟他往家走。
陳良棟穿開襠褲的時候就認識餘豐年，兩人知根知底，肚子裏有幾根腸都一清二楚，現在看餘豐年這幅郁郁寡歡的模樣，陳良棟覺得好笑，他還真沒見過餘豐年這一面。
“走走走，上我家喝酒”，陳良棟帶著餘豐年回家，從床底翻出幾瓶紅星二鍋頭，“這些夠喝吧？”
餘豐年沒說話，接過來打開就往嘴裏倒。
“餘大哥，這……”，陳良棟媳婦欲言又止的看向陳良棟，希望他制止餘豐年，這酒他們家攢了兩三年的錢才買的，自個兒都不舍得喝。
陳良棟擺手，“炒幾個下酒菜去”，他媳婦還想說什麽，陳良棟拍拍她，“去吧”。
濃郁的酒香散在陳家，辛辣的酒味道順著喉嚨往下，灼燒著餘豐年的五臟六腑，憋悶了一天的煩意和怒意被點燃。
陳良棟瞧出餘豐年情緒低落，也不開口，就陪著他喝酒。
一瓶二鍋頭被餘豐年全喝下肚，陳良棟媳婦端來兩盤下酒菜，“那我先帶孩子睡了”。
聽到孩子兩個字，餘豐年擡起迷蒙的眼，露出苦笑，接著打開下一瓶二鍋頭喝。在昨晚之前，他也想過和蘇盡歡有孩子，不過，現在他不確定了。
酒過三巡，月上梢頭，餘家村裏的光亮逐漸少了好多，僅剩的也就陳家竈房和餘家的。
蘇盡歡翹腿坐在床上和系統生氣，她中午去知青點吃飯，才知道系統昨晚私自用好不容易得來的積分兌換了失憶香和失憶水。
一瓶失憶水兩千積分，一支失憶香兩千五百積分，現在她只剩下六百多的積分。
系統小聲解釋，【蘇大小姐，積分可以再賺，但是世界混亂就不行了。】
蘇盡歡沒理，就這六百多的積分，她哪能繼續花天酒地，吃三頓海鮮大餐就沒了，更別提什麽紅酒牛排鮑魚，全都沒了。
【蘇大小姐，現在不是生氣的時候，您要快些把失憶水給餘豐年喝下啊。】
蘇盡歡冷笑，“他不願意回來，我能怎麽辦，要不你直接綁他回來”。
【蘇大小姐……】系統無奈，選擇自閉去了。
蘇盡歡煩得不行，餘豐年一整天沒回來，表示他肯定把那些話聽進去了，說不準對她有了防範之心，她該怎麽解釋，又怎麽騙餘豐年喝下失憶水。
蘇盡歡正想著辦法，聽見院門打開的聲音，她立即穿好鞋跑出去，“餘……”
門外是陳良棟，他扛著醉倒的餘豐年艱難地往裏走，“弟妹，快來扶一下”。
蘇盡歡快步過去，扶住餘豐年右手，“他喝了多少？”
“五瓶二鍋頭”。
陳良棟把人送到房裏，“弟妹，你再照顧他了，我先回去了”。
“好”，蘇盡歡送人到門口，陳良棟離開前對她說，“阿年最討厭有人騙他，你要是有什麽事就直接和他說，別瞞著他”。
蘇盡歡心一跳，以為陳良棟知道了什麽，陳良棟繼續道，“喝了一晚的悶酒，你給他煮個醒酒湯吧”。
“好”，蘇盡歡順從應下。
屋裏的餘豐年在門關的時候，就坐起來靠在床頭，靜靜等著蘇盡歡進來。
他有話要問蘇盡歡。
蘇盡歡去竈房裏倒了碗水，把失憶水全部倒進去，端著回了房。
看到餘豐年靠坐在床頭，她頓了頓，邊把水端進去，邊說“既然醒著，就去洗個澡，臭死了”。
要是往常，餘豐年肯定就照做了，他啞聲道，“你過來，我有話問你”。
蘇盡歡把水放在床頭，坐在床沿，坦蕩的模樣讓餘豐年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明明他才是被騙的人，現在卻只能生悶氣。
“你想問什麽？”
餘豐年直直盯著她，燭光打在蘇盡歡的右臉上，給她籠著一層薄紗，不知道是他醉意上頭看不真切，還是她本就讓人摸不清。
餘豐年張嘴，想問她是誰，話到嘴邊又咽下，弄清楚她是誰之後呢，他又要怎麽辦？
懊惱的情緒布滿餘豐年心間，他薄唇抿成一條直線垂下頭。
蘇盡歡註視著餘豐年，燭光將他的影子拉到墻上，顯出幾分頹廢的意味，有那麽一瞬間，她猶豫了，不知道這樣做是不是對的。
她暗自嘆氣，伸手握住餘豐年放在被子上的手，餘豐年擡起頭，兩人的目光交匯在一起，他皺起眉，不知道蘇盡歡想要做什麽。
“我困了”。
圓鼓鼓的氣球在話音落下時破掉，餘豐年眼神微動，緊抿著嘴，倒有些像小孩子鬧脾氣。
蘇盡歡把桌上的水端過來，“喝杯溫水就睡了吧”。
餘豐年看向那碗水，語速很慢但卻沈冷，“你希望我喝？”
蘇盡歡沒回答，將碗朝前遞了些。
餘豐年接過她手中的碗，仰頭喝下，他把碗倒過來給蘇盡歡看，聲音裏夾雜著怒意和一絲說不清的情緒，“喝完了”。
蘇盡歡起身把碗放好，餘豐年突然問道，“你會離開嗎？”
“不會”，蘇盡歡走回來，踢掉鞋子就往床上爬，“你自己去換身衣服，臭死了”。
餘豐年沒聽，扭頭看躺在身邊的人繼續問，“為什麽？”
蘇盡歡連眼都沒睜開，“沒地去”。
過了許久，餘豐年才“嗯”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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