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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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6 章
過完元宵節，餘豐年就帶著蘇盡歡去了洛雲縣，保定巷的小院被收拾得有模有樣，小院子裏種了幾盆月季，也不知道餘豐年是從哪裏買來的。
屋裏的家具被擦得鋥亮，唯一不好的還是木頭床，她這把老骨頭遭不住喔。
“系統，床墊多少積分？”
【蘇大小姐，席慕思床墊要一千積分。】
蘇盡歡忍住罵系統的沖動，“你兌換出來的床墊是鑲金子了嗎？要那麽多積分！”
系統老實解釋，【蘇大小姐，這個床墊有安睡的功效，躺在上面一分鐘就能睡著，而且非常柔軟，睡得很舒服的。】
蘇盡歡看著木板床一言不發，之前田成任務獎勵的一萬積分，她已經花掉四千多了，等餘豐年出去拉貨不在家，她吃喝拉撒都得靠積分，還要分出兩千積分給牛牛和二妞找家，手頭不富裕啊。
“打折嗎？”蘇盡歡咬牙問，“五百積分換一個，這床也不大，五百積分夠了！你別太過分”。
【蘇大小姐】，系統機械般說道【本系統所有商品概不打折】。
蘇盡歡深吸了口氣，算了，積分可以再掙，睡眠不好會變老，“換一個，先存著”。
系統幹脆利落劃掉一千積分，【滴，宿主所剩積分五千零五十八。】
蘇盡歡走出去看餘豐年在幹嘛，得把積分掙回來。
餘豐年正在揉面，他們是新搬來的，要做點東西送給左鄰右舍，托他們平時幫襯點蘇盡歡。
“豐年哥哥~”
餘豐年頓了下，垂下眼眸看著糙米面團。
這段時間，蘇盡歡不知道這麽回事，總是喊他豐年哥哥，尾音拉得長，還會微微上揚，擾得他心緒混亂，心跳如雷。
“豐年哥哥~”蘇盡歡笑臉盈盈來到他身旁，拿出一條帕子給他擦不存在的汗，“累不累啊，要不要休息一會？”說著，就拉餘豐年去洗手，“一會兒再做嘛，我不餓”。
餘豐年快速瞥了蘇盡歡一眼，老實地把手洗幹凈擦幹，下一秒一雙柔軟的小手就握住他，“我們去院子裏坐坐吧，再覆習一下昨天新學的句子”。
餘豐年跟著蘇盡歡走到院子裏，小桌子上已經放好了本子，旁邊是一張小凳子。
蘇盡歡讓餘豐年坐下，她則坐到餘豐年懷裏。
【滴，積分加五】。
聽到冰冷的系統聲，蘇盡歡笑意劃過眼底，這可是她新發現的攢積分方法。
冬天的風聲蕭瑟，好在陽光帶來一絲暖意，蘇盡歡教累了，便靠在餘豐年身上，拿著本子念著她抄寫出來的英文，餘豐年垂眸註視著依偎在懷裏的人，光蓋在她身上，一時間迷了餘豐年的眼，讓他分不清這是現實還是夢境。
“Life is a chain of moments of enjoyment, not only……”
剩下的話被吞在了喉嚨中，蘇盡歡瞪大眼，看著面前放大的臉，唇上柔軟的觸感提醒她，這是現實。
過了一會兒，餘豐年才微微離開她，蘇盡歡聽著他的呼吸聲，整個人癱軟動彈不得。
“盡歡”，餘豐年再次靠近她，呼吸交纏在一起，心跳聲逐漸同步，回響在蘇盡歡耳邊，一聲比一聲響，一聲比一聲惹人沈淪。
等她再次睜開濕漉漉的眼睛，那道光已經挪開了。
蘇盡歡感到有點難為情，一般都是她為了積分主動的，也就上次碰了碰小嘴，其他時候都是親臉，餘豐年往常比她還害羞，怎麽今天反客為主了。
餘豐年緩過神，懊惱自己失態，他小心瞥了眼蘇盡歡，想知道她是不是生氣了。
蘇盡歡唇色艷紅，臉頰因為憋氣太久，也有些泛紅，一雙含水的眼眸盯著遠處的月季，看著不像生氣，餘豐年這才稍微放心，只要不是生氣就好。
兩人誰都沒有先開口，保持著原先的姿勢坐在院子裏。
蘇盡歡在思索說什麽才不會更尷尬，餘豐年則是想要再抱抱她。
“我餓了，去做飯吧”，蘇盡歡找了一個蹩腳的借口，也不看餘豐年，推開他回了屋裏。
蘇盡歡抱腿坐在床上思考，過了很久才說了句，“他很不對勁，非常不對勁”。
系統適時冒出來匯報，【蘇大小姐，剛剛好感度又漲了10點呢，現在已經到85%了，距離100%指日可待】。
“系統，餘豐年會不會腦子不正常了”，蘇盡歡不自覺摸上自己的唇，“他居然……”
系統嘆了聲氣，【蘇大小姐這不是正常的嗎？您如此貌美，堪比天上的仙女，他臣服於您是早晚的事情，您不要想太多了。現在不僅積分多了20，好感度也高了，這是值得高興的事情啊。】
話是這麽說，可蘇盡歡還是有些異樣的情緒，她到現在都還沒完全平靜下來。
蘇盡歡走到窗邊，這裏剛好能看到竈房，煙霧籠罩這餘豐年，她看不太真切，只見到一個穿著軍綠色大衣的人在裏面走來走去。
今晚吃的是饅頭和炒肉，餘豐年一口饅頭一口肉，蘇盡歡拔著饅頭吃，餘豐年也不催她，等她吃好，洗完碗，才帶著人和蒸好的糙米饅頭出門。
保定巷裏有十多戶人家，餘豐年也不嫌麻煩，他帶著蘇盡歡挨家挨戶敲門，挨個認了臉，又給了兩個糙米饅頭。
餘豐年做的饅頭勁道足，又大又香，剛好夠一家人吃。
他們家隔壁住的是欣姐一家，她在供銷社工作，在保定巷說得上話，她丈夫蔡根柱也是國營飯店裏的廚師，欣姐比蘇盡歡大不了幾歲，她收下兩個糙米饅頭，又從家裏拿了幾顆糖果塞給蘇盡歡，“以後有困難就來找姐啊”。
到了傍晚，他們又去找了一趟黃警官，把做好的糙米饅頭帶過去，感謝他幫忙找房子。
一天時間就這樣過去了。
餘豐年翌日一早，便去了黃哥家中，和他一起去開車拉貨，這次他們要去的是江孜縣，來回一趟要五天的時間，一路都是山路，大冬天特別難走。
蘇盡歡給餘豐年的包裏放了幾顆糖果，多收了一條棉衣，夠他這幾天換的了。
黃哥一路上和餘豐年聊天，他說去年錢哥安排了一個新人和他一起拉貨，差點命都沒了，黃哥年紀也大了，總惦記著家裏，他想著在幹兩年就不做了，讓錢哥找個離家近的活，錢少點也無所謂。
餘豐年點點頭，沒說什麽，黃哥轉頭瞅他一眼笑了，隔了一年還是個悶葫蘆，不過也好，專心開車更安全。
這次，張總明面上是讓他們拉一些建房材料，實際上要拉近五十箱氈毯回來賣。
餘豐年在黃哥點貨付錢時，註意了下，黃哥給了一個厚厚的信封，之前餘豐年在黃哥上廁所時，瞥了一眼，裏面大概有五疊大錢。
回去時，餘豐年不經意開口問黃哥一句，“洛雲縣裏哪有人蓋那麽厚的毯子，拿那麽多幹嘛？”
黃哥嘿嘿一笑，“這你就不懂了吧，賣的就是藝術，懂吧，而且西邊的不用，東邊南邊的北邊的總得有人要”。
餘豐年沒再說話了，黃哥也不再開口。
連續三個月時間，餘豐年都和黃哥去江孜那塊拉貨，有時候是氈毯，有時候是羊毛狼皮大衣。
張總給了餘豐年一條羊毛毯，和兩條羊絨毛大衣，也不用他給錢，只說是送給蘇盡歡的新年禮物。
餘豐年曾偷偷問過供銷社的欣姐，一條羊絨毛大衣在省城商場裏能賣到百來塊錢，還不是有錢就能買的，稀奇得很。
五月底，餘豐年被錢哥安排單獨去木尼縣拉幾箱藏香回來。
餘豐年趁休息的時候，去了一趟省城，把手裏的半塊金子當了，換了些現錢回來。
蘇盡歡這段時間生活愜意，好吃好喝不間斷，睡到日上三竿才醒，人都圓潤了不少，想跟著餘豐年出去，老待在縣城裏一點也不好玩。
餘豐年離開前一天，蘇盡歡撒了許久的嬌，嘴唇略微紅腫才換來餘豐年同意。
第一次坐貨車，蘇盡歡覺得挺有趣的。
車子越開越偏僻，到處都是十八彎的山路，蘇盡歡暈車，壓根欣賞不了美景，等到隅察縣，她都快散架了。
餘豐年要給她打水洗漱，蘇盡歡擺擺手，“你快休息吧，不然明天起不來，我等會自己倒水就行”。
原本這趟往返只需要四天，可多了一個蘇盡歡，餘豐年便打算開慢點，這批貨不急，錢哥也沒反對，就當賣給人情。
他們借住在一戶農家裏，主人給他們盛了一碗酥油茶，還有一碗豬肉湯，“這個豬肉是前些天村裏殺的，今天我們剛好煮了湯，你們可以嘗嘗”。
聞到香味的蘇盡歡爬起來，“好香啊”。
主人笑了，爽朗說道，“這可是我們養的藏香豬，可好吃了，也是你們運氣好”。
餘豐年接過那碗湯，裏面只有一小塊豬肉，“謝謝”。
“沒事，趕緊吃了休息吧”，主人家收了餘豐年的住宿費，別提多開心了，這兩塊錢夠他們一家花好久。
蘇盡歡喝了口湯，“還行”，她示意餘豐年喝一口，轉而去喝酥油茶。
蘇盡歡才喝了一口，就苦著臉，她不太適合這個味道。
“那塊豬肉你吃了吧，我沒胃口”，蘇盡歡懨懨道，暈車真的是太難受了，明天還有半天的路。
“咚咚咚”，有人敲門。
外面響起聲音，“哥哥姐姐，我阿媽讓我送東西來”。
餘豐年把碗放下，起身開了門，一個小女孩探出頭來，黑黝黝的手伸出，掌心裏有幾塊黑黑直直的東西。
“這是什麽？”餘豐年沒看出來。
小女孩解釋道，“這是牛肉幹，過年才弄得，我阿媽讓我拿兩塊給你們嘗嘗”。
蘇盡歡盡量忽視那雙臟兮兮的小手，拿了一根牛肉幹吃，確實比她之前吃的香一點，嚼勁也不錯。
餘豐年把剩下的接過來，“謝謝你和你阿媽了”。
小女孩也不走，直盯盯看著餘豐年。
餘豐年楞住，不知道她要幹嘛。
蘇盡歡笑了下，從口袋裏摸出五顆糖，“這是我們的回禮，雖然少，可很好吃噢”。
小女孩這才高高興興道謝離開。
“這個牛肉幹挺好吃的，要是能帶回去就好了”。
餘豐年吃了一塊，覺得味道還行，“那我去問問他們家有沒有賣的？”
“回去的時候再問吧”，蘇盡歡吃了點東西，精神也恢覆了些，“快休息吧，你明天還要開車”。
這個地區和藏區近乎一樣，蘇盡歡和餘豐年到木尼縣拉貨時，還找了個時間在縣上逛了逛，和一戶人家買了兩大塊牛肉幹。
回程沒有再停，餘豐年開累了就在休息站停車，或者找一個空地打會盹，一路開回了洛雲縣。
他給錢哥、張總和黃哥都送了點牛肉幹，剩下的也切成小塊，他想給黃警官送，但最後還是算了。
這次單人拉貨，餘豐年可以休息兩天，他趁天蒙蒙亮，就帶了幾包牛肉幹去黑市。
一包買五塊錢，裏面差不多有十條厚實的牛肉幹。有人覺得稀奇圍了過來，聽到價錢又趕緊走了。
“黑漆漆的東西，你說是牛肉就是牛肉啊，搞不好是什麽黑心的東西，還賣五塊錢，黑心的人要死噢”。
餘豐年也不生氣，他索性打開一包，拿一條出來掰成一小塊一小塊的，大方的分給面前的人嘗，“你們可以先試試，看看味道好不好，好的話就買，不好就不買”。
牛肉幹帶著點辣味，勾著舌尖的味蕾，讓人吃了一根還想吃。
可一包只有十小根，五塊錢可不是小數目，讓人左右為難。
眼看要到點收攤了，餘豐年一包也沒賣出去，他也不急，把東西收好就要離開。
“哎哎哎”，有人攔住他，“給我拿一包”，餘豐年讓他自己選一包，那人挑挑揀揀，找了一包看著最厚實的牛肉幹付錢走了。
有一就有二，又有三個人掏錢和餘豐年買牛肉幹。
第二天餘豐年來時，照樣開了一包給大家免費嘗，可今天沒人和他買。
餘豐年收了東西便走了，他要連續去木尼縣一個月拉貨，每次只能擺兩天攤。
他沒想讓蘇盡歡去，蘇盡歡長得好看，要是被人欺負了怎麽辦。
這次他從木尼縣回來時，又帶了一塊牛肉幹，還專門給蘇盡歡帶了一盒酥酪糕。可惜她吃不慣那個味道，吃了一塊就不吃了。
餘豐年本身不愛吃糕點，剩下的他做人情送去了欣姐家。
他一連四天沒來黑市擺攤，弄得想吃牛肉幹的人吃不著，好不容易看到餘豐年來，就有七個人掏錢買了一包牛肉幹回家。
剩下三袋牛肉幹，餘豐年想著再等等，說不準能等到人來買。
快到中午的時候，第一個買牛肉幹的人來了，“家裏媳婦懷了，上次帶你這個牛肉幹回去，她覺得好吃，多吃了一碗飯，可算是幫了我大忙”。
餘豐年給他裝好剩下的三袋牛肉幹，“這個牛肉幹吃多了會上火，不要一次吃太多”。
那人點點頭，和餘豐年道謝後便離開了。
餘豐年算著賬，他兩次買了百二十多塊錢的牛肉幹，現在已經回來了五十五塊錢，牛肉幹還剩大半塊，這筆生意值了。
餘豐年又去擺了兩天的牛肉幹攤子，賺了六十塊錢，把剩下的牛肉幹分好，托孫叔帶回去給餘老爹他們。
剩下的半個月，餘豐年沒再去黑市擺攤，跟著蘇盡歡在家裏老實學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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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完元宵節，餘豐年就帶著蘇盡歡去了洛雲縣，保定巷的小院被收拾得有模有樣，小院子裏種了幾盆月季，也不知道餘豐年是從哪裏買來的。
屋裏的家具被擦得鋥亮，唯一不好的還是木頭床，她這把老骨頭遭不住喔。
“系統，床墊多少積分？”
【蘇大小姐，席慕思床墊要一千積分。】
蘇盡歡忍住罵系統的沖動，“你兌換出來的床墊是鑲金子了嗎？要那麽多積分！”
系統老實解釋，【蘇大小姐，這個床墊有安睡的功效，躺在上面一分鐘就能睡著，而且非常柔軟，睡得很舒服的。】
蘇盡歡看著木板床一言不發，之前田成任務獎勵的一萬積分，她已經花掉四千多了，等餘豐年出去拉貨不在家，她吃喝拉撒都得靠積分，還要分出兩千積分給牛牛和二妞找家，手頭不富裕啊。
“打折嗎？”蘇盡歡咬牙問，“五百積分換一個，這床也不大，五百積分夠了！你別太過分”。
【蘇大小姐】，系統機械般說道【本系統所有商品概不打折】。
蘇盡歡深吸了口氣，算了，積分可以再掙，睡眠不好會變老，“換一個，先存著”。
系統幹脆利落劃掉一千積分，【滴，宿主所剩積分五千零五十八。】
蘇盡歡走出去看餘豐年在幹嘛，得把積分掙回來。
餘豐年正在揉面，他們是新搬來的，要做點東西送給左鄰右舍，托他們平時幫襯點蘇盡歡。
“豐年哥哥~”
餘豐年頓了下，垂下眼眸看著糙米面團。
這段時間，蘇盡歡不知道這麽回事，總是喊他豐年哥哥，尾音拉得長，還會微微上揚，擾得他心緒混亂，心跳如雷。
“豐年哥哥~”蘇盡歡笑臉盈盈來到他身旁，拿出一條帕子給他擦不存在的汗，“累不累啊，要不要休息一會？”說著，就拉餘豐年去洗手，“一會兒再做嘛，我不餓”。
餘豐年快速瞥了蘇盡歡一眼，老實地把手洗幹凈擦幹，下一秒一雙柔軟的小手就握住他，“我們去院子裏坐坐吧，再覆習一下昨天新學的句子”。
餘豐年跟著蘇盡歡走到院子裏，小桌子上已經放好了本子，旁邊是一張小凳子。
蘇盡歡讓餘豐年坐下，她則坐到餘豐年懷裏。
【滴，積分加五】。
聽到冰冷的系統聲，蘇盡歡笑意劃過眼底，這可是她新發現的攢積分方法。
冬天的風聲蕭瑟，好在陽光帶來一絲暖意，蘇盡歡教累了，便靠在餘豐年身上，拿著本子念著她抄寫出來的英文，餘豐年垂眸註視著依偎在懷裏的人，光蓋在她身上，一時間迷了餘豐年的眼，讓他分不清這是現實還是夢境。
“Life is a chain of moments of enjoyment, not only……”
剩下的話被吞在了喉嚨中，蘇盡歡瞪大眼，看著面前放大的臉，唇上柔軟的觸感提醒她，這是現實。
過了一會兒，餘豐年才微微離開她，蘇盡歡聽著他的呼吸聲，整個人癱軟動彈不得。
“盡歡”，餘豐年再次靠近她，呼吸交纏在一起，心跳聲逐漸同步，回響在蘇盡歡耳邊，一聲比一聲響，一聲比一聲惹人沈淪。
等她再次睜開濕漉漉的眼睛，那道光已經挪開了。
蘇盡歡感到有點難為情，一般都是她為了積分主動的，也就上次碰了碰小嘴，其他時候都是親臉，餘豐年往常比她還害羞，怎麽今天反客為主了。
餘豐年緩過神，懊惱自己失態，他小心瞥了眼蘇盡歡，想知道她是不是生氣了。
蘇盡歡唇色艷紅，臉頰因為憋氣太久，也有些泛紅，一雙含水的眼眸盯著遠處的月季，看著不像生氣，餘豐年這才稍微放心，只要不是生氣就好。
兩人誰都沒有先開口，保持著原先的姿勢坐在院子裏。
蘇盡歡在思索說什麽才不會更尷尬，餘豐年則是想要再抱抱她。
“我餓了，去做飯吧”，蘇盡歡找了一個蹩腳的借口，也不看餘豐年，推開他回了屋裏。
蘇盡歡抱腿坐在床上思考，過了很久才說了句，“他很不對勁，非常不對勁”。
系統適時冒出來匯報，【蘇大小姐，剛剛好感度又漲了10點呢，現在已經到85%了，距離100%指日可待】。
“系統，餘豐年會不會腦子不正常了”，蘇盡歡不自覺摸上自己的唇，“他居然……”
系統嘆了聲氣，【蘇大小姐這不是正常的嗎？您如此貌美，堪比天上的仙女，他臣服於您是早晚的事情，您不要想太多了。現在不僅積分多了20，好感度也高了，這是值得高興的事情啊。】
話是這麽說，可蘇盡歡還是有些異樣的情緒，她到現在都還沒完全平靜下來。
蘇盡歡走到窗邊，這裏剛好能看到竈房，煙霧籠罩這餘豐年，她看不太真切，只見到一個穿著軍綠色大衣的人在裏面走來走去。
今晚吃的是饅頭和炒肉，餘豐年一口饅頭一口肉，蘇盡歡拔著饅頭吃，餘豐年也不催她，等她吃好，洗完碗，才帶著人和蒸好的糙米饅頭出門。
保定巷裏有十多戶人家，餘豐年也不嫌麻煩，他帶著蘇盡歡挨家挨戶敲門，挨個認了臉，又給了兩個糙米饅頭。
餘豐年做的饅頭勁道足，又大又香，剛好夠一家人吃。
他們家隔壁住的是欣姐一家，她在供銷社工作，在保定巷說得上話，她丈夫蔡根柱也是國營飯店裏的廚師，欣姐比蘇盡歡大不了幾歲，她收下兩個糙米饅頭，又從家裏拿了幾顆糖果塞給蘇盡歡，“以後有困難就來找姐啊”。
到了傍晚，他們又去找了一趟黃警官，把做好的糙米饅頭帶過去，感謝他幫忙找房子。
一天時間就這樣過去了。
餘豐年翌日一早，便去了黃哥家中，和他一起去開車拉貨，這次他們要去的是江孜縣，來回一趟要五天的時間，一路都是山路，大冬天特別難走。
蘇盡歡給餘豐年的包裏放了幾顆糖果，多收了一條棉衣，夠他這幾天換的了。
黃哥一路上和餘豐年聊天，他說去年錢哥安排了一個新人和他一起拉貨，差點命都沒了，黃哥年紀也大了，總惦記著家裏，他想著在幹兩年就不做了，讓錢哥找個離家近的活，錢少點也無所謂。
餘豐年點點頭，沒說什麽，黃哥轉頭瞅他一眼笑了，隔了一年還是個悶葫蘆，不過也好，專心開車更安全。
這次，張總明面上是讓他們拉一些建房材料，實際上要拉近五十箱氈毯回來賣。
餘豐年在黃哥點貨付錢時，註意了下，黃哥給了一個厚厚的信封，之前餘豐年在黃哥上廁所時，瞥了一眼，裏面大概有五疊大錢。
回去時，餘豐年不經意開口問黃哥一句，“洛雲縣裏哪有人蓋那麽厚的毯子，拿那麽多幹嘛？”
黃哥嘿嘿一笑，“這你就不懂了吧，賣的就是藝術，懂吧，而且西邊的不用，東邊南邊的北邊的總得有人要”。
餘豐年沒再說話了，黃哥也不再開口。
連續三個月時間，餘豐年都和黃哥去江孜那塊拉貨，有時候是氈毯，有時候是羊毛狼皮大衣。
張總給了餘豐年一條羊毛毯，和兩條羊絨毛大衣，也不用他給錢，只說是送給蘇盡歡的新年禮物。
餘豐年曾偷偷問過供銷社的欣姐，一條羊絨毛大衣在省城商場裏能賣到百來塊錢，還不是有錢就能買的，稀奇得很。
五月底，餘豐年被錢哥安排單獨去木尼縣拉幾箱藏香回來。
餘豐年趁休息的時候，去了一趟省城，把手裏的半塊金子當了，換了些現錢回來。
蘇盡歡這段時間生活愜意，好吃好喝不間斷，睡到日上三竿才醒，人都圓潤了不少，想跟著餘豐年出去，老待在縣城裏一點也不好玩。
餘豐年離開前一天，蘇盡歡撒了許久的嬌，嘴唇略微紅腫才換來餘豐年同意。
第一次坐貨車，蘇盡歡覺得挺有趣的。
車子越開越偏僻，到處都是十八彎的山路，蘇盡歡暈車，壓根欣賞不了美景，等到隅察縣，她都快散架了。
餘豐年要給她打水洗漱，蘇盡歡擺擺手，“你快休息吧，不然明天起不來，我等會自己倒水就行”。
原本這趟往返只需要四天，可多了一個蘇盡歡，餘豐年便打算開慢點，這批貨不急，錢哥也沒反對，就當賣給人情。
他們借住在一戶農家裏，主人給他們盛了一碗酥油茶，還有一碗豬肉湯，“這個豬肉是前些天村裏殺的，今天我們剛好煮了湯，你們可以嘗嘗”。
聞到香味的蘇盡歡爬起來，“好香啊”。
主人笑了，爽朗說道，“這可是我們養的藏香豬，可好吃了，也是你們運氣好”。
餘豐年接過那碗湯，裏面只有一小塊豬肉，“謝謝”。
“沒事，趕緊吃了休息吧”，主人家收了餘豐年的住宿費，別提多開心了，這兩塊錢夠他們一家花好久。
蘇盡歡喝了口湯，“還行”，她示意餘豐年喝一口，轉而去喝酥油茶。
蘇盡歡才喝了一口，就苦著臉，她不太適合這個味道。
“那塊豬肉你吃了吧，我沒胃口”，蘇盡歡懨懨道，暈車真的是太難受了，明天還有半天的路。
“咚咚咚”，有人敲門。
外面響起聲音，“哥哥姐姐，我阿媽讓我送東西來”。
餘豐年把碗放下，起身開了門，一個小女孩探出頭來，黑黝黝的手伸出，掌心裏有幾塊黑黑直直的東西。
“這是什麽？”餘豐年沒看出來。
小女孩解釋道，“這是牛肉幹，過年才弄得，我阿媽讓我拿兩塊給你們嘗嘗”。
蘇盡歡盡量忽視那雙臟兮兮的小手，拿了一根牛肉幹吃，確實比她之前吃的香一點，嚼勁也不錯。
餘豐年把剩下的接過來，“謝謝你和你阿媽了”。
小女孩也不走，直盯盯看著餘豐年。
餘豐年楞住，不知道她要幹嘛。
蘇盡歡笑了下，從口袋裏摸出五顆糖，“這是我們的回禮，雖然少，可很好吃噢”。
小女孩這才高高興興道謝離開。
“這個牛肉幹挺好吃的，要是能帶回去就好了”。
餘豐年吃了一塊，覺得味道還行，“那我去問問他們家有沒有賣的？”
“回去的時候再問吧”，蘇盡歡吃了點東西，精神也恢覆了些，“快休息吧，你明天還要開車”。
這個地區和藏區近乎一樣，蘇盡歡和餘豐年到木尼縣拉貨時，還找了個時間在縣上逛了逛，和一戶人家買了兩大塊牛肉幹。
回程沒有再停，餘豐年開累了就在休息站停車，或者找一個空地打會盹，一路開回了洛雲縣。
他給錢哥、張總和黃哥都送了點牛肉幹，剩下的也切成小塊，他想給黃警官送，但最後還是算了。
這次單人拉貨，餘豐年可以休息兩天，他趁天蒙蒙亮，就帶了幾包牛肉幹去黑市。
一包買五塊錢，裏面差不多有十條厚實的牛肉幹。有人覺得稀奇圍了過來，聽到價錢又趕緊走了。
“黑漆漆的東西，你說是牛肉就是牛肉啊，搞不好是什麽黑心的東西，還賣五塊錢，黑心的人要死噢”。
餘豐年也不生氣，他索性打開一包，拿一條出來掰成一小塊一小塊的，大方的分給面前的人嘗，“你們可以先試試，看看味道好不好，好的話就買，不好就不買”。
牛肉幹帶著點辣味，勾著舌尖的味蕾，讓人吃了一根還想吃。
可一包只有十小根，五塊錢可不是小數目，讓人左右為難。
眼看要到點收攤了，餘豐年一包也沒賣出去，他也不急，把東西收好就要離開。
“哎哎哎”，有人攔住他，“給我拿一包”，餘豐年讓他自己選一包，那人挑挑揀揀，找了一包看著最厚實的牛肉幹付錢走了。
有一就有二，又有三個人掏錢和餘豐年買牛肉幹。
第二天餘豐年來時，照樣開了一包給大家免費嘗，可今天沒人和他買。
餘豐年收了東西便走了，他要連續去木尼縣一個月拉貨，每次只能擺兩天攤。
他沒想讓蘇盡歡去，蘇盡歡長得好看，要是被人欺負了怎麽辦。
這次他從木尼縣回來時，又帶了一塊牛肉幹，還專門給蘇盡歡帶了一盒酥酪糕。可惜她吃不慣那個味道，吃了一塊就不吃了。
餘豐年本身不愛吃糕點，剩下的他做人情送去了欣姐家。
他一連四天沒來黑市擺攤，弄得想吃牛肉幹的人吃不著，好不容易看到餘豐年來，就有七個人掏錢買了一包牛肉幹回家。
剩下三袋牛肉幹，餘豐年想著再等等，說不準能等到人來買。
快到中午的時候，第一個買牛肉幹的人來了，“家裏媳婦懷了，上次帶你這個牛肉幹回去，她覺得好吃，多吃了一碗飯，可算是幫了我大忙”。
餘豐年給他裝好剩下的三袋牛肉幹，“這個牛肉幹吃多了會上火，不要一次吃太多”。
那人點點頭，和餘豐年道謝後便離開了。
餘豐年算著賬，他兩次買了百二十多塊錢的牛肉幹，現在已經回來了五十五塊錢，牛肉幹還剩大半塊，這筆生意值了。
餘豐年又去擺了兩天的牛肉幹攤子，賺了六十塊錢，把剩下的牛肉幹分好，托孫叔帶回去給餘老爹他們。
剩下的半個月，餘豐年沒再去黑市擺攤，跟著蘇盡歡在家裏老實學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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