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販賣私鹽案(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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販賣私鹽案(十八)

京都,謝長歌問完案後,帶著口供與證據離開大理寺,直往皇宮而去。

然而剛出大理寺就遇到了截殺,所幸人不多,只有五個。

謝長歌眸色微沈,手握軟劍與之交手,一招之後穆然停身。她原以為不過五人是因為畢竟是在京都對方不敢太過造次,可卻沒想過,不過五人是因為這五人足以。

“唐門少掌事唐書文,暗盟天字部殺手冥燈,昆侖掌門年學海,武當仙師子虛道人,西域毒蠍忽靈珊。

還真是正道、邪道、亦正亦邪的高手都到了,這般陣仗對付我一個小小女子是不是太過大題小做了。”

“能殺了我暗盟前任首領的角色,可不是小小女子。諸位,今日咱們目的相同,就不必再顧忌平日裏的恩怨,合力將人誅殺。”

“正有此意。”

語落一刻,五人一同攻向謝長歌,謝長歌手握軟劍同時與五位高手相鬥,很快便略微落了下風。

這般下去不是辦法。謝長歌擰眉,五人之中唐書文內力最弱,但唐門主要在於用毒,冥燈、年學海修為伯仲之間,子虛道人修為是這五人最高的,忽靈珊修為最低,用毒亦敵不過唐門,先將這個纏人的蠍子精殺了再說。

想罷,謝長歌劍上攻擊有了針對,直攻忽靈珊,五人同時圍攻,謝長歌才稍稍落了下風,何況只針對一人,三招之下,忽靈珊已經不敵。

謝長歌找準時間,一劍絕殺,然同一時刻,唐文書擡掌攻來,想要逼退謝長歌,謝長歌眸色冷沈,擡掌迎上,同時冷劍刺入忽靈珊咽喉。

一掌之後,謝長歌與唐文書各自後退。

唐文書冷笑:“我的掌也敢接,謝掌司當真覺得……”

話音到此卻吐了一口黑血,不可置信地看向謝長歌:“這怎麽可能?”

謝長歌清冷道:“用毒又不是唐門的專利,年少時,我曾有幸拜入萬毒聖手門下。”

“萬毒聖手?”唐文書臉色大變,“所以你方才都是刻意裝出來的避著我,引我出手。”

謝長歌並未回答這個問題,而是淡淡說道:“容我提醒,若唐掌事再不想辦法將毒逼出,待毒行至心脈,神仙也難救了。”

唐文書攥拳,終是閃身離開。

冥燈沈聲:“謝掌司果真厲害,這般情況下,還能誅殺兩人,只是唐掌事雖中了你的毒,想來你也必然中了他的毒。”

謝長歌唇角微微上揚:“猜對了,我的確也中了毒,閣下要不要先來試試?”

冥燈看向另外兩人,兩人輕輕頷首,三人一同攻向謝長歌,少了兩個用毒之人,謝長歌頓時沒那麽被動了。

三個回合之後,雙方各有負傷。

子虛道人忍不住稱讚:“小小年紀能有這般成就著實不易,將東西交出,貧道保你不死。”

“保我不死?”,謝長歌笑了下,“道長還是先擔心擔心自己吧。”

語落一刻吐出一口黑血。

其他三人同樣,大驚失色:“這是……”

謝長歌擦去唇邊血汙:“唐門掌事密不外傳之毒。”

三人回憶,是那個時候,謝長歌竟將自己的毒血染在劍上。

“毒婦,今日便是死,我也要拉你一起。”,年學海暴怒而起,擡掌襲來。

謝長歌想要閃身躲開,然終是因毒而體力不支,眼見殺招就在眼前,暗暗攥拳打算拼死一接對方掌勢。

就在此時,年學海忽然悶哼一聲,重傷倒身,緊接著冷劍穿胸而過,人已失去了聲息。

謝長歌心下松了一口氣,隨後落入一人溫暖懷抱,意識漸漸模糊,昏迷前開口道:“去皇宮。”

楚山河抱著謝長歌的手忍不住顫抖,若是再晚一步,他真的不敢想象,少見地怒道:“都這個樣子了,還想著去皇宮,去個屁!”

而後向天空發出一枚信號,一瞬數百暗衛現身,楚山河冷冷道:“別把人弄死了。”

說完抱著謝長歌閃身入了附近的客棧內,盤膝為她療傷解毒。

一刻鐘後,楚山河收了內力,滿眼心疼地看著謝長歌,真是亂來,這可是唐門的毒,若是真到了心脈,神仙也救不了你。

“主子,沐神醫到了。”

楚山河點頭:“有勞。”

沐神醫上前給謝長歌診脈,後拿出一枚藥丸給謝長歌服下:“殿下放心,七皇子妃體質特殊,一般的毒是傷不到她的,至於這唐門之毒大部分已經為七皇子妃逼出,剩下的一小部分也早已被化解,如今昏迷只是失血過多加之勞累之故。服下這藥後半個時辰應該就可醒來。”

楚山河:“多謝。”

“七皇子妃於小公子有救命之恩,老夫理應如此,殿下不必客氣。”

半個時辰後,謝長歌轉醒,試著調息了一下,幸好如她所想,唐門之毒對她並構不成威脅。

然後就撞上了楚山河憐愛疼惜卻略帶怒意的眸光,心虛地別過了眼眸:“嗯……那個,當時我也是沒辦法,只能……”

楚山河嘆了口氣,他原本是真的想責備兩句,他了解那五個人的實力如何,但也清楚絕對不至於將謝長歌逼迫到此種程度,定然是自家這位想要快些解決,才會如此。

再一想,若換做是他,選擇不會有二,因為謝長歌不知道他已經往回趕,速戰速決才能搏一條生路。

可於他而言,與謝長歌的性命相比,私鹽一案算個屁!為什麽不將東西扔了保命?

是他的錯,不該讓謝長歌一人來辦此事,不該因為之前謝長歌一時的氣惱就真的將人至於險境。

是,如謝長歌所言,她不願意被當做金絲雀養著,他也從未這般想過,可他也不該真的完全放手。

謝長歌見楚山河不說話,故作氣惱道:“我又不知道你會趕過來,否則鐵定是拖一拖時間了。”

楚山河嗯了一聲:“我知道,我沒有怪你,只是再怪我自己沒有安排好一切。”

謝長歌蹙眉,楚山河輕輕擁住了她,溫聲道:“謝長歌,你聽好了,於我而言,所有的東西都不及你來得重要,你要我不要將你當做金絲雀嬌養,那你可不可以也想想我,你是有家室的人了,不是一人吃飽全家不餓。若你有個萬一,我怎麽辦?”

謝長歌沈默,從前她在暗影門任職,自懂事起,便被灌輸人可以死,但任務必須完成,她也一直抱著這樣的信念一路拼殺做到了暗影門掌司的高位。

她從未想過,自己有一日會與一人結下這種緣分,會有一個人這般珍視自己。

良久鄭重道:“我知道了,日後我會盡量改掉從前的毛病,以自己的性命為先。”

楚山河點頭,謝長歌拿出口供與賬冊:“剩下的就交給你了。”

“你傷成這樣,你讓我現在去處理公事,謝長歌你有膽子再說一遍試試。”,楚山河這回是真的有些怒了。

謝長歌沈默,直覺告訴她這話絕不能再重覆,將人惹毛了她沒好果子吃。

楚山河見人總算是學乖了,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阿駟,你去接應接應姜卿墨。”

阿駟拱手退離,第二日一早,姜卿墨隨著阿駟到了客棧,楚山河將供詞與賬冊交給了他:“長歌這邊我放心不下,私鹽一案便交由你呈給父皇。”

姜卿墨接過:“好。”

早朝之上,姜卿墨呈上江閎供詞、賬冊,張澤的供詞,以及韓卓所查到的證據。賢和帝看後大怒:“所有涉案人員一律嚴辦,上不封頂。”

自當日起一個月內,整個太淵所有涉案官員勳貴皇親皆被問斬,太子將所有一切推到了趙管事身上,才逃過一劫,但被禁足一年。

此次私鹽一案,將近五分之一的官員牽涉其中,為填補空缺,賢和帝打算加設一次科考,由姜卿墨這位天下學子敬仰的榜樣主理一切事物。

……

一個月過去,謝長歌的傷已經完全好了,原本修養個十幾日就可以了,但楚山河非看著她在床上多修養了十幾日。

“此次科舉……”

楚山河接道:“私鹽一案殺了這麽多官員,除非有官員不想活了才會在此次科舉動手腳,又有姜卿墨在,科舉不會出現什麽亂子。”

謝長歌想了想,覺得楚山河說得也在理。

楚山河行到謝長歌身旁,拉住了她的手:“今日我帶你去見一位故人。”

謝長歌:“故人?我也認識麽?”

“嗯,你也認識。”

說完兩人上了馬車,行到了京都郊外,碧水青山之地。

“我找人看過,此處風水極好,配得上他。”

謝長歌疑惑間,便看到了一個墓碑,走近後才看清墓碑上的字,故友韓卓之墓。

楚山河擡手,阿駟將酒遞了過去,楚山河灑在墓前,墨眸有些氤氳:“這是我欠你的酒,如今補給你了,到了下面可莫要告我的刁狀。”

謝長歌看著墓碑,回想起與韓卓相見的第一面,也是最後一面,這樣的人太可惜了。

“濁濁塵世,總是需要有人去清掃汙穢,方能得一方清明。韓卓如是,你與我亦如是。”

謝長歌看向楚山河,拿過了他手中的酒喝了一口:“如今咱們幾個志趣相合的人也算是同飲了。”

楚山河笑了下,接過酒同樣喝了一大口:“算是同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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