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販賣私鹽(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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販賣私鹽(十二)

楚山河失笑:“江老板此話從何說起。本殿何時收受賄賂了?”

“這錦盒……”

“這錦盒,可不是我收的。”

“七皇子妃與七殿下本就是一體,誰收的有什麽區別。”

“區別可是很大。”

江閎冷笑:“那殿下不妨說說。”

謝長歌淡淡道:“江老板在本官面前行賄,也著實膽大的很。”

“本官?”江閎怔了下,隨即才反應過來,謝長歌是陛下親封的大理寺卿。

謝長歌唇角勾起一抹笑意:“看來江老板已經想明白了。”

江閎臉色鐵青,冷冷道:“七殿下好手段,只是這林州的水可沒這麽好蹚。”

姜卿墨沈聲:“來人,將江閎拿下,暫關林州府大牢。”

兩個禁衛入內將人押走。

其他人見狀也是怔在一旁,隨後黃老板起身:“殿下,小人還有些要緊事要忙,就先告退了。”

說完也不等楚山河反應,徑自離開,其他人陸陸續續起身拱手,隨著黃老板離開。

最後剩下楚山河等人,煙雲樓的老板行了過來:“殿下,這頓飯錢不知您——”

阿駟拿出一張銀票給了老板,老板接過:“不瞞殿下,今日這酒樓要清點一下賬目,大概還有半個時辰就會打烊。”

謝長歌忍不住笑了下:“這江老板的面子還真是不小啊,七殿下,咱們走吧。”

楚山河點頭。

回到客棧時,客棧老板竟然也表達出了要攆人的意思。

第二日,楚山河等人直接搬到了林州府衙的客房內。

謝長歌抱臂看著坐在桌案旁悠閑飲茶的楚山河,忍不住笑了下:“我還是第一次見到一國皇子如此狼狽呢,咱們這算不算是捅了馬蜂窩了?”

楚山河失笑:“大概算,估計明日整個林州都會有動作。”

謝長歌:“看你這個樣子,已經有了應對之法?”

“這府衙的茶還不錯,嘗嘗。”楚山河給謝長歌倒了一杯。

謝長歌順手接過,喝了一口蹙眉:“哪裏不錯了,太苦了,看來這易雲雖然跑了,林州府衙依舊在江閎的掌控之下,真正的地頭蛇了,強龍壓不住地頭蛇啊。”

楚山河笑了下:“強龍不壓地頭蛇不錯,但強龍可以換個地頭蛇。”

“嗯?”

楚山河笑笑。

第二日,林州城內所有商鋪全部關門,無一營業,連平時的小攤販都不出攤了,平日最繁華的街道除了偶爾跑過一兩條流浪狗外,靜寂得仿若沒有人煙般。

姜卿墨看著空蕩蕩的街道:“往日喧鬧的街巷安靜下來,倒也別有一般意境,謝掌司以為如何?”

謝長歌抱臂:“我只清楚,一日兩日還可,但長久下來林州府衙怕是要被砸了。”

兩個出來買菜的婦人邊走邊抱怨:

“真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你說咱們好好的日子過著,這朝廷非要派人來查什麽案子。”

“可不,查案就查案吧,還把江閎給抓了,誰不知道江閎在咱們林州的地位,這下好,所有商家閉市,想買個菜都沒得買,也不知還要幾天。”

“可不,我家存糧也不多,若是時間久了……唉!這天潢貴胄哪裏知道咱們的苦楚,最可氣的就是那兩個大理寺的京官,若非他們非要抓江閎,也不會有這事。”

“就是就是。”

看著兩個婦人的背影,謝長歌看向楚山河:“這才剛剛開始,已經生起民怨了,這幾日不知要白挨多少罵。”

楚山河拉住謝長歌的手,柔聲:“現在他們怎麽罵我們,日後就會怎麽謝我們。”

姜卿墨溫聲:“但願殿下所言為真,畢竟如今被罵得最慘的肯定是我與謝掌司。”

楚山河不可見地蹙了下眉,謝長歌抽回了手,皺著眉,在大召誰敢罵她早就處理了,到了太淵卻要受這閑氣。

在大召她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權臣,下至百姓上至朝臣,無不對她懼大於敬,原本尋思著這皇子總比她強,如今一個皇商也敢這般耀武揚威,若是依著她的性子,早就殺了。

“唉!虧,太虧了。”謝長歌忍不住嘆息一聲。

楚山河忙道:“放心,不會太久的,等一切塵埃落定絕不會讓你覺得半分憋屈,我想你保證,大召陛下能給的,我也能給你,甚至更多。他給不了你的,我也能給你,所以不虧,一點都不虧。”

謝長歌嫌棄地白了楚山河一眼:“若是我肯定也會這麽說。”

“真的,我向你保證,要不我發誓吧。”

謝長歌:“呵呵。”

楚山河當真指天為誓:“我楚山河發誓,方才所言若有一句為假,就天打五雷轟——”

誓言還未完,晴空萬裏的天氣竟然響起了轟隆隆的雷聲。

姜卿墨溫聲:“殿下還是不要輕易發誓,這神明可是聽得見的,萬一神明當真了,一個雷下來,咱們太淵可就多了一段傳奇。”

“長歌,你信我,我方才說的句句為真……”

轟隆隆!雷聲打斷了楚山河的話,謝長歌忍不住笑了下:“我信你了,千萬別再說了,否則我真怕一個雷下來辟出一斷傳奇,我可不想成為這麽丟人的傳奇的主角。”

姜卿墨接道:“下官也不想。”

楚山河微微蹙眉。

……

三日後,開始有百姓來林州府衙為江閎求情。

五日後一大早,府衙外已經聚滿了人,群情激奮,大有再不放人就要把府衙砸了的趨勢。

五日來,楚山河第一次見江閎,只見原本的大牢被改的比他們之前住的客棧還要舒服,不止如此,還有人在旁邊彈琴唱曲。

“江老板這牢坐的著實舒坦啊!”

江閎笑笑:“殿下來此可是要放我出去了。其實殿下原本就沒有必要設這麽個局,最終不還是要……”

楚山河打斷:“誰說本殿要放你出去的。”

“那殿下來見我是為了什麽?”

楚山河看向阿駟,阿駟將一本相冊交給了江閎。

江閎原本想扔在一旁,楚山河沈聲:“這是韓卓留下的拓本,本殿想請你辨認一下內容真假。”

韓卓留下的,江閎重新拿起,翻開後面色慘白。

“阿駟,拿回來吧,看來上面所記無誤。”楚山河淡淡說道。

阿駟從江閎手中奪回。

楚山河起身打算離開,江閎忽然道:“七殿下,草民不信你真得敢查此案,此案若被這麽掀開,那太淵的半個朝堂都將傾覆,屆時你要如何善後。”

“每年鹽上的賦稅還不及你們這些人拿的一成。”楚山河沈眸,“若是讓這些人繼續留在朝中,我太淵早晚有一日會被你們蛀空。”

“七殿下便不想想自己麽?這些人的權勢不會允許殿下查下去,若殿下一意孤行,江某敢說,您絕對無法活著回到京都。”

楚山河眸中劃過笑意:“與其擔憂我,江老板更該好好想想自己的出路,你在這林州大牢可已經待了五日了,而今日你我密談,我特意支走了這衙內原本的眼線。”

“我什麽都沒說。”

“本殿下一個準備收拾的人離這林州不遠,睢州知府陸澤,一個藏得極深之人,若非江老板提及,其他人怕是怎麽也想不到這個人會是私鹽一案的關鍵人物。”

“七殿下莫要逼人太甚。”

楚山河唇角勾起一抹笑意:“我勸江老板還是好好想想怎麽保命要緊,顯然威脅本殿是沒有什麽用,畢竟要殺江老板的可不是本殿。”

江閎緊緊攥拳。

“哦,對了,另外本殿既然決定查此案,自然要將所有汙穢掃清,這五日林州城內所有閉市的商鋪,既然不願意好好做生意,那也不必待在林州。”

江閎冷眸看向楚山河,楚山河繼續道:“畢竟,為商之人,只要本殿願意查,就一定能查出些問題,這林州的商人也是被易雲慣得太久了,連商不與官鬥這條經商的根本都忘記了。”

“我勸殿下三思,沒了他們,林州——”

“林州會亂起來?你們也未免太將自己當回事了,林州臨江,來往客商極多,占了地利,而相對其他地方,林州極為富足,人口數量極大,又占了人和,想來林州經商的人大有人在,你們不願意好好做,那就換些人來。”

“林州百姓不會答允。”

“百姓只會在意商鋪所賣的商品是否物美價廉,至於誰來賣他們怕是懶得關心。若是本殿的人比你們更加讓利於民,你猜結果會如何?”

江閎冷笑:“殿下說起來簡單,想要真正做到卻不容易,縱然殿下能找到他們的錯處,想要將所有的鋪子盤下可是筆不小的數目。”

“區區林州而已,本殿倒還沒窮到這個地步,另外,誰說本殿要買下所有商鋪,只要把江家的產業全部換了,把握住那些人的命脈,自然是本殿說什麽他們就做什麽了,畢竟商人重利,有幾個會有真情實感,死心塌地地擁護著江家,願意抱著江家一起滅亡呢?江老板覺得呢?”

江閎:“七殿下來林州一開始的目標就是我。”

楚山河笑笑,並未回答:“江老板是聰明人,好好想想如何能夠保下性命,忙完林州的事,本殿會再來,若屆時江老板還是沒有想清楚,那本殿也只能把江老板從這大牢裏放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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