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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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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會

洛錦定定的看著溫清淮,緩緩的笑了起來:“瞧著溫大人剛剛的樣子,倒像是專門在等我。”

燃著的燭心碰到了燈油,頓時劈裏啪啦了起來,不時的閃一下,忽明忽暗,溫清淮放下手中的茶壺道:“公主聰慧。”

“溫清淮。”洛錦輕聲的喊了一句,“我想殺一人。”

突然聽到了自己的名字,溫清淮還有些怔楞,聽到洛錦後面的話,低頭微微笑了笑,“好。”

“你不問問我為何有如此的想法,又或者是想殺誰?”洛錦突然有些好奇了起來,饒有興趣的盯著溫清淮。

溫清淮笑出了聲:“公主自有想法,我又何必多此一問,不過公主還是要以自身安危為重,切勿要莽撞行事。”

月光越發的暗淡了起來,照在窗紙上的影子都有些模糊不清了起來,起夜的小廝迷迷糊糊的看到映在窗戶上面的兩道影子,還以為看到了鬼,頓時被嚇得腿都有些軟了起來。

“屋外有人。”洛錦朝著窗戶的方向看了一眼,嗖得一下便到了房梁之上。

溫清淮隨著瞅了一眼,站了起來去打開了房門,向著窗戶的位置看了過去,沒看到什麽人,朝著地上看去時,這才發現原來人已經倒在了地上。

小廝翻著白眼,腦海裏還浮現著剛剛看到的一幕,窗戶裏的其中一道影子,刷的一下便飛沒了起來,定然是鬼!

還在房梁上待著的洛錦小小的打了個哈欠,怎麽還沒有走人啊,擡個人而已,這麽這麽久,想著院子裏終於清凈了下來,看著溫清淮重新關上了房門,洛錦這才從房梁上下來。

“你家小廝可真膽小,出個房門還能被嚇暈了過去。”洛錦整理了一下裙擺,房梁上應是許久沒人打掃了,都有了薄薄的一層灰了。

溫清淮應和的點點頭,沒將應是被她那突然的上房梁給嚇暈的一句話說出來。

夜色漸晚,伸手不見五指,洛錦朝外面探了下頭,額頭上突然落了一滴雨水,原是從屋檐處滑落,伸出手去,淅淅瀝瀝的雨滴落在了手上,逐漸的下大了起來。

“溫清淮,我回不去了。”洛錦轉身,把沾了雨水的手往前遞了遞。

自懷中拿出還有些溫熱的手帕輕輕的搭在了洛錦的手上,溫清淮上前將房門打開,微微側頭:“公主先擦擦手吧,今夜,若是公主不嫌棄,便先遷就一晚上,我去書房。”

房門被悄然合上,屋內頓時安靜了起來,窗外的雨滴依舊在淅淅瀝瀝,明明無聲,洛錦卻似是聽到了怦怦的聲音,輕捂住胸口,深呼吸了一口氣。

燭火依舊在亮著,床上的錦被被疊放得整齊,洛錦上前了幾步,又頓住了腳步,後知後覺的有些羞澀了起來。

明明現在還不是溫暖的床鋪,洛錦卻感覺到有些熱了起來,快步走過去將窗子打開了個不大不小的縫,感受到一絲涼意,這才重新走到了床邊。

躺在床上,洛錦與黑暗中睜著雙眼,細小的微風略過鼻尖帶來了些涼意,不知何時,才緩緩的睡了過去。

夜半微涼,洛錦眉頭不自覺的皺了起來,把身上的被子蓋得更緊了些,房門被悄然打開,溫清淮腳步輕緩得走了進來,未盞燈,憑借著記憶打開了櫃子,拿出了一床被子,輕輕的蓋在了洛錦的身上,又重新走了出去,關上了門。

屋外的晨露順著葉尖滑落了下去,天也蒙蒙亮了起來。

手臂放於被子上面,床上之人呼吸平緩,不知做了何種香甜之夢,唇角處泛起了些淺笑,窗外的聲音大了些許,洛錦蹭了兩下被子慢慢的睜開了眼睛。

抱著被子坐了一會,洛錦趕緊下了床,窗外已經有些大亮,本想在天亮之前回府,沒想到竟是睡到了此時,趕緊穿上了外衣和鞋子,連頭發還有些淩亂都顧不得了,走到門口處,稍稍得打開了一點縫隙,往外面看去,院內居然已經變得空無一人。

“公主,可醒了,人已經被我清空了,公主可安心出來。”站在門外不遠處的溫清淮,看著房門打開的一條細縫,不由得笑了出來。

“嗯。”洛錦聽到溫清淮的聲音後,用手指稍微整理了一下頭發,這才打開了門。

屋門打開,頭發還有些淩亂的洛錦頗有些不好意思:“溫清淮,我要回去了。”

“好,不過公主若是這般回去怕是不妥,不若我幫公主梳發可好。”溫清淮看著不似往常般的洛錦,又多了幾分不一樣的感覺。

洛錦有些驚訝的看著溫清淮,還從未聽聞過有男子會替女子梳發,這溫大人果真與旁人不同,看著溫清淮認真的樣子,洛錦輕輕的點了點頭。

屋內的銅鏡將二人映了進去,雖有些模糊,卻不難看出執發之人的輕柔,唯恐傷了眼前人一分。

青絲三千,經過身後人之手緩緩的下落,不多時竟是梳成了發髻,手上沒有珠釵之物,溫清淮便與院中折細枝,帶著半開未開的花苞回了屋中,簪與發中,竟也不輸與那些俗物。

洛錦看著銅鏡裏的自己,伸手想要觸碰花苞,半路卻又收了回來:“溫清淮,手藝不錯,沒想到竟如此熟練。”

“不瞞公主,我本想著學會了婚後便可日日為公主梳發,可誰知。”溫清淮手上還留著一縷青絲未曾放下,低垂著眼眸帶了幾分委屈。

一時間二人誰也未曾再次言語,洛錦手指輕握,猛地站了起來,往旁邊兩步一把抱住了溫清淮,有些悶悶的說道:“溫清淮。”

溫清淮猶豫了片刻,還是回抱住了洛錦:“公主放心,一切交與臣可好。”

懷中的洛錦擡起了頭,眼睫輕顫,又很快別過了頭,帶了些似有似無的愧疚,溫清淮竟對自己用情如此之深,自己卻只是想要利用他逃出那個牢籠,當真是對他的不公。

“好。”

洛錦聽到了自己的回答。

“時間不早了,在不回去,迎嬤嬤和皖清怕是要擔心了。”洛錦自溫清淮的懷中退了出去,瞅了一眼外面,天已經徹底大亮了起來。

“公主,隨我來。”溫清淮走在前面,為洛錦引著路。

“昨日之事,多謝了,溫清淮。”洛錦微微側頭,說完後便自小門走了出去,走過小巷很快便到了街上。

不似午後的倦怠,早上的人們精神抖擻,大聲的喊著自己賣的東西,不時的有人停在小攤的面前,又很快走過,洛錦穿過人群,被店中傳來的味道所吸引,提著兩包糕點這才回了公主府。

府裏差點急得跳腳的迎嬤嬤看到洛錦,頓時老淚縱橫:“公主,你這是去了哪裏,可給老奴嚇得呦。”

“公主。”皖清趕緊上前將洛錦的東西接了過來,眼睛有些紅了起來,不難看出剛剛也是落了淚。

“我就是今日起得早些,索性自己出門逛一下。”洛錦說得愈發的虛了起來,“我還特意給你們帶了糕點,快嘗嘗,等會涼了可就不好吃了。”

洛錦說完趕緊回了屋子裏,沐浴一番洗漱過後,發絲不免得帶了些滴水,季蘭想要取下那一截花枝卻被洛錦制止:“今日便這樣吧,不必帶那些珠釵了。”

“是。”季蘭應了下來,卻有些疑惑的看著洛錦頭上的花苞,此花雖未開完,但好像未曾在府中見到過,難不成是自己記錯了。

“對了,我記得府中有一株開得正艷的棠木,派人去給母妃送去吧,母妃看到或許心情能好些。”洛錦看著銅鏡裏的自己,不自覺的帶了一絲笑意。

“是。”

季蘭剛應下,季鵲便從外面走了進來:“公主,現在可要用早膳。”

“嗯。”洛錦站了起來,快要走出門口時又側頭囑咐道:“早些派人送去,花若是敗了可就不好看了。”

微風徐徐,一身利落裝扮的洛錦在院中舞著劍,不遠處的皖清手指微動,自琴弦處傳出悅耳的琴聲,二者配合無間,讓人看得入神,聽得如癡如醉。

“嬤嬤,宮中來信。”

小廝快步的將信遞給了迎嬤嬤,便退了下去。

一曲終了,迎嬤嬤這才上前將信遞給了洛錦:“公主,宮中來信。”

“宮中?”洛錦有些疑惑,母妃向來不會給自己傳信,此信倒是來得奇怪。

信紙上寥寥數語:柔嬪無福,胎兒不保。喜棠木,不得,故而自買一株,未料與每日服用之物相克,故而不保。

洛錦輕挑眉頭,倒是沒想到,這柔嬪還能給自個挖個大坑,這下父皇怕是要龍顏大怒了,可喜可賀啊!

"公主,可是娘娘那邊。"迎嬤嬤看洛錦盯著信紙的模樣,不免的有些替洛錦擔心。

“母妃無礙,不過是宮中有些小事而已,牽連不到母妃,今日心情好,給府裏的人都多發一月月銀。”洛錦將信紙收了起來,想到那株棠木,倒也是湊巧,竟被柔嬪看了去,雖說龍胎不保,但父皇便是在怒,也怒不到作為女兒想要孝敬給母妃的一片心意之上,這火發不到別人身上,便只有發到柔嬪身上。

宮中人啊,就如同冬日時飄落的雪一樣,不知何時也就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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