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8 ? 【番外】李明恩（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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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8 【番外】李明恩（二）
◎5月1日的更新◎
老人正拎著一大袋子的硬紙殼和塑料瓶。
李明恩趕緊上前接過, “爺，我不是跟你說了麽？這種大東西等我回來我幫你弄，你別自己扛。”
老人張嘴笑起來, 露出沒剩幾顆的牙齒，“不重, 不重, 我自己能行。”
“這是今天的嗎？屋子裏還有沒有？我一會兒跟你一塊兒去廢品回收站。”
“有, 陽臺上呢, 你回去把我的三輪騎過來。”
“好，那你在這兒等我。”
李明恩叮囑了兩句，就快步回了宿舍。
先到陽臺上把收拾好的廢品裝到袋子裏，接著把袋子放到了窗戶下的人力三輪車上。
因為住的是集體宿舍, 所以李明恩之前專門叮囑了爺爺, 撿來的廢品不要長時間放在房間裏, 最好都理幹凈, 一天給廢品站送一次。
三輪車是他花了五百塊錢給爺爺買的, 主要也是方便老人平時買東西、出行或者去廢品收購站。
不是不想給爺爺買電動的，只是擔心電動的速度快，老人年紀大了, 有時候反應不及時, 容易出事兒。
接了爺爺，李明恩騎著小三輪往廢品收購站去。
學校離廢品收購站並不近, 騎著車子也得四十來分鐘。也幸虧是傍晚, 天沒有那麽熱，騎著車子偶爾還能感覺到一陣陣涼風。
等到了廢品收購站, 過了秤, 賣了車上的東西, 天也已經暗了，只能勉強看得見人影。
李明恩把自己裝在車頭前面的充電手電筒打開，騎著車子帶著爺爺回學校。
路上車不少，但兩人也不著急，李明恩就慢悠悠地騎，一邊跟爺爺聊天。
雖然爺爺從來沒有說過，可李明恩也知道，老人跟著他離了老家來到這沒有一個熟人的城市裏，有多無趣。
前兩年學校封著，出都出不去。因為怕給孫子惹麻煩，老人來了這麽久，除了撿廢品也沒個說話的人。也就去年學校的迎新晚會上，李明恩帶著他看表演，見人笑了一回。
李明恩有時候也會懷疑，自己把爺爺帶來這個陌生的城市到底是對是錯。
到學校的時候，西門口正熱鬧，李明恩把車停在路邊，帶著老人進了一家人不多不少的小館子，點了四個菜。
老爺子在椅子上坐的拘束，“明恩，咱們回去吧，學校食堂便宜還比這好吃量大，別浪費錢。”
“難得來吃一次，再說也花不了多少。”
“但這四個菜也太多了，這一頓下來得三百塊錢了，”老人看著桌上的菜單心疼的直吸氣，“你去說，咱們就要兩個菜，這個雞和這個紅燒肉就不要了。”
老人粗糙的手指點的，正是菜單上最貴的兩道菜。
“爺爺，您就放心吃，我暑假兼職的工資發下來了，接下來一整年都不用擔心花銷，咱們難得寬裕，自然該慶祝慶祝。”
要是別家的老人，年紀大了，點個肉菜還要擔心三高和心腦血管疾病，但他們家的老人卻沒有這個顧慮。
爺爺辛苦了一輩子，年輕的時候沒享到什麽福，老年又喪子，獨自一人做活養活他，體重從來沒有上過一百三。近幾年年紀大了，渾身上下更是只剩下了骨頭，每次看到老人瘦骨嶙峋的脊背，李明恩心裏都不是滋味。
李爺爺是知道孫子的工錢的，聽了這話，想到平時孩子節儉的生活，倒也沒有再說什麽，只嘟噥道，“那你吃就好了，我也沒剩幾顆牙，在好吃的東西都浪費。”
……
開學之後，李明恩按部就班的上課和兼職，卻不想在開學第二周就接到了輔導員的電話，趁著下午第一節沒課，去了輔導員辦公室。
知道他平日裏事兒多，也忙，輔導員也沒扯別的，直接開門見山。
“明恩吶，最近咱們C市的幾個學校準備在九月底的時候聯合舉辦一場運動會，我聽說得了名次有獎金，過幾天消息就會在群裏發出來。咱們院裏名額有限，你要有意向的話盡早報名，報名的人多的話，估計還得過一遍初篩，你好好準備。不過你平時表現好，問題應該不大。”
李明恩聽了，楞了一瞬才想起來是什麽事兒。
運動會這事兒他聽以前已經畢業的老學長說過，但這幾年因為疫情，擔心人員聚集，已經停辦了三屆了，沒想到今年會重新開啟。
因為C市的學校都參與，人比較多，再加上體大臥虎藏龍，分給體大學生的名額並沒有多少，有的時候報名的人數多了，還得先在學校內部進行一次預選賽。
雖然李明恩現在不急著用錢，甚至在外兼職掙的錢比費心力參加比賽還要多，但老師好心和他提前透露這個消息，他領情。
“謝謝老師，我回頭留意一下。”
“哎，有什麽困難就說，不管是生活上還是學習上的，大家一起扛。”
“我知道了，謝謝老師。”
……
過了幾天，果然，班長在班群裏發了運動會的報名表。
李明恩填好，把文件發過去，就開始安排每天鍛煉的時間。
當年李明恩的文化課分數雖然過了一本線，但是卻上不了什麽好學校，也不過就是讀個普通的一本學校，念一個大差不差的專業。
正好他確實對體育有興趣，也擅長，最後還是靠加分報了體大，成為了一名足球運動員。
但這次他想參加的卻不是足球項目，而是長跑。
因為運動會前後只有三天時間，而足球項目每一場賽事的時間又比較長，所以一般每個學校都只能派出一支代表隊。
而他們足球部的人不少，能選上的幾率不大。
而且每個項目獎金都是一樣的，相比於團體項目被瓜分的獎金，當然還是個人項目的獎金更吸引人。
……
學校組織賽事很有經驗，在一個星期內組織了校內選拔，周一報名截止，周五參賽名單就出來了。
相比短跑，參加長跑的人數一般都少，今年也不例外。所以學校也沒組織校內選拔，李明恩不出意外地入選了參賽名單。
參賽名單確定下來，李明恩更是不敢放松，雖說他平時也並不缺少鍛煉，但是參賽選手臥虎藏龍，他也並不敢掉以輕心。
既然參加了，花費了時間和精力，那就力所能及地做到做好。
但意外總是比計劃先到。
比賽前一周的日常訓練，一位同學鏟球的時候和李明恩撞了一下，兩個人都有不同程度的受傷。
好在沒骨折，只是崴了腳，醫生說需要兩個星期的時間恢覆，雖然不嚴重，但運動會報名的長跑是參加不了了。
……
李明恩留在宿舍裏，看著朋友圈的同學發的小視頻，獨自沈默。
因為出行不便，所以這幾天除了上課，他一直在宿舍裏休息，每天的兼職也停了，飯菜都是爺爺拿著飯卡去餐廳裏打的。
老人怕他好的慢，每天打飯的時候都從餐廳裏給他帶一碗排骨湯，以形補形。
或許真的是排骨湯起了效果，也或許是年輕人身強體壯，一個星期不到，李明恩走路已經跟平時沒什麽區別了，只有偶爾用力的時候，左腳才會有點痛，不過不影響出行。
運動會已經結束了，他心裏有點遺憾，但或許是因為銀行卡裏的存款，這種感覺也不是特別強烈。
但這次意外受傷，也讓他有了一些別的想法。
雖然進了足球部，但他在部裏並不算是頂尖的球員。
隊裏多的是是從小就加入俱樂部踢球的球員，技術很好，他唯二倚仗的體能和天資在這群被選拔出來的天之驕子裏並不顯眼。
競技體育比其他的行業更殘酷，非頂尖者走不到臺前，而能被人記住的更是少之又少。天資卓越的人才何其多，但大多數的人卻也不得不泯然眾人。
更何況，大多數運動員說到底吃的還是青春飯。
這一次受傷，讓李明恩不得不開始考慮自己以後的路。
運動員受傷是常有的事兒，一不小心搭進去的就是整個職業生涯。
如果能出頭還好，如果不能，那麽將來他要靠什麽養活自己和爺爺？
本科的學歷越來越不值錢，更何況還是一個體育大學的本科。
李明恩沒有勇氣也沒有資格去冒險……
……
寒來暑往，又是一年丹桂飄香。
李明恩看著熟悉的校園，才恍然發覺離自己大學畢業已經五個年頭了。
當年畢業的時候，他猶豫著要不要往專業的方向走，最後還是放棄了，靠著輔修的第二專業，進了D市的一家青少年足球俱樂部。
他懂技術，又有經濟管理方面的第二學位，人又敢拼肯幹，三年下來，已經從基層做到了副經理。
與職位相關的自然是薪水，如今的他，一個月就能掙到以前辛辛苦苦一年才能攢到的錢。
他畢業之後就在D市租了房子，和爺爺一起住，但是他工作忙，平日裏除了晚上也沒什麽幾乎陪他老人家，老人不適應城裏的生活，大半輩子都住在農村，和小區裏的老人也聊不來。
爺爺閑不住，就是李明恩有了工作，他也每天在小區裏閑逛，撿一些垃圾桶裏的塑料瓶和硬紙殼。雖然他每次都收拾的幹幹凈凈，但小區裏很多人每次遇到他都退避三舍。
李明恩看著爺爺每天都在家裏打轉，除了買菜幾乎不出門，心裏也愧疚，本來想著在D市附近的小鎮上找家養老院，這樣老人也有聊天的伴兒。
誰知道跟老人知道了，反而更想回老家。
老家有房子有地，有祖祖輩輩的親戚鄰居，有個什麽事兒村裏隔著墻喊一句，大家就都來了，怎麽著也比花錢住在養老院裏強。
李明恩拗不過爺爺，只能帶著爺爺回了老家，安排了老家附近住的近的隔房的堂嬸兒時常照看著，平時幫忙多做一碗飯，有事兒給他打電話。
因為李明恩每個月給兩千塊錢，堂嬸兒也樂意，她平時在家就帶帶孫子，空閑的時候多的是，能掙錢的輕巧活兒自然不會拒絕。
每天不僅幫老人做飯，還時常帶著孩子來李明恩家的院子裏玩兒。
李明恩每周休假的時候也會坐著高鐵回家看看，前年又把老家的房子修了修，村裏人都感嘆說李老頭苦盡甘來了。
而李明恩卻總覺得自己做的不夠多，尤其是升了經理之後，原本每周都能回去一次，現在只能半個月回去一次了，上個月俱樂部在招收新的學員，他也一個月都沒回去老家了。
這次和同事們一起來體大，是為了秋招。
完成了這件事之後，李明恩打算把這今年的公休和中秋國慶假期合在一起，回老家看一看……
學校的梧桐樹越加枝繁葉茂了，秋日裏略有些灼熱的陽光在頭頂沿著樹葉間的空隙灑下，給地面留下了斑駁的金色光影。
正是上課時間，校園的林蔭道上只有三三兩兩的學生說笑著走過，也有的步履匆匆。
李明恩瞇了瞇眼睛，零零碎碎的回憶不停地在腦海中閃過……
熟悉的教學樓出現在眼前，李明恩腳步頓了一下，接著擡腳走了進去。
“走吧，就是這兒，材料都帶了吧？”
“帶了，經理。”
“好，那一會兒你來講……”
兩個人的背影消失在樓道拐角。
陽光熾烈，微風不燥。
……
【全文完】
作者有話說：
終於把想寫的東西都寫完啦！
今天正式完結，接下來就是抽時間慢慢修文了。
在這將近長達兩年半的日子裏，萬分感謝大家的包容、陪伴和支持，小可愛們陪我走過了一段很艱難的日子，我終於為了我的夢想往前邁了那麽一小步。
我知道自己還有很多不足的地方，對大家的包容、寬容和指點非常感激。接下來的日子裏，我會繼續努力向著我的夢想邁進，爭取能寫出更好地作品。
正值五一，祝大家節日快樂！
這個月比較忙，等月底吧，月底之前搞一次抽獎，感謝大家的支持和喜歡。
願江湖還能再見，後會有緣有期！
【抱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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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明恩趕緊上前接過, “爺，我不是跟你說了麽？這種大東西等我回來我幫你弄，你別自己扛。”
老人張嘴笑起來, 露出沒剩幾顆的牙齒，“不重, 不重, 我自己能行。”
“這是今天的嗎？屋子裏還有沒有？我一會兒跟你一塊兒去廢品回收站。”
“有, 陽臺上呢, 你回去把我的三輪騎過來。”
“好，那你在這兒等我。”
李明恩叮囑了兩句，就快步回了宿舍。
先到陽臺上把收拾好的廢品裝到袋子裏，接著把袋子放到了窗戶下的人力三輪車上。
因為住的是集體宿舍, 所以李明恩之前專門叮囑了爺爺, 撿來的廢品不要長時間放在房間裏, 最好都理幹凈, 一天給廢品站送一次。
三輪車是他花了五百塊錢給爺爺買的, 主要也是方便老人平時買東西、出行或者去廢品收購站。
不是不想給爺爺買電動的，只是擔心電動的速度快，老人年紀大了, 有時候反應不及時, 容易出事兒。
接了爺爺，李明恩騎著小三輪往廢品收購站去。
學校離廢品收購站並不近, 騎著車子也得四十來分鐘。也幸虧是傍晚, 天沒有那麽熱，騎著車子偶爾還能感覺到一陣陣涼風。
等到了廢品收購站, 過了秤, 賣了車上的東西, 天也已經暗了，只能勉強看得見人影。
李明恩把自己裝在車頭前面的充電手電筒打開，騎著車子帶著爺爺回學校。
路上車不少，但兩人也不著急，李明恩就慢悠悠地騎，一邊跟爺爺聊天。
雖然爺爺從來沒有說過，可李明恩也知道，老人跟著他離了老家來到這沒有一個熟人的城市裏，有多無趣。
前兩年學校封著，出都出不去。因為怕給孫子惹麻煩，老人來了這麽久，除了撿廢品也沒個說話的人。也就去年學校的迎新晚會上，李明恩帶著他看表演，見人笑了一回。
李明恩有時候也會懷疑，自己把爺爺帶來這個陌生的城市到底是對是錯。
到學校的時候，西門口正熱鬧，李明恩把車停在路邊，帶著老人進了一家人不多不少的小館子，點了四個菜。
老爺子在椅子上坐的拘束，“明恩，咱們回去吧，學校食堂便宜還比這好吃量大，別浪費錢。”
“難得來吃一次，再說也花不了多少。”
“但這四個菜也太多了，這一頓下來得三百塊錢了，”老人看著桌上的菜單心疼的直吸氣，“你去說，咱們就要兩個菜，這個雞和這個紅燒肉就不要了。”
老人粗糙的手指點的，正是菜單上最貴的兩道菜。
“爺爺，您就放心吃，我暑假兼職的工資發下來了，接下來一整年都不用擔心花銷，咱們難得寬裕，自然該慶祝慶祝。”
要是別家的老人，年紀大了，點個肉菜還要擔心三高和心腦血管疾病，但他們家的老人卻沒有這個顧慮。
爺爺辛苦了一輩子，年輕的時候沒享到什麽福，老年又喪子，獨自一人做活養活他，體重從來沒有上過一百三。近幾年年紀大了，渾身上下更是只剩下了骨頭，每次看到老人瘦骨嶙峋的脊背，李明恩心裏都不是滋味。
李爺爺是知道孫子的工錢的，聽了這話，想到平時孩子節儉的生活，倒也沒有再說什麽，只嘟噥道，“那你吃就好了，我也沒剩幾顆牙，在好吃的東西都浪費。”
……
開學之後，李明恩按部就班的上課和兼職，卻不想在開學第二周就接到了輔導員的電話，趁著下午第一節沒課，去了輔導員辦公室。
知道他平日裏事兒多，也忙，輔導員也沒扯別的，直接開門見山。
“明恩吶，最近咱們C市的幾個學校準備在九月底的時候聯合舉辦一場運動會，我聽說得了名次有獎金，過幾天消息就會在群裏發出來。咱們院裏名額有限，你要有意向的話盡早報名，報名的人多的話，估計還得過一遍初篩，你好好準備。不過你平時表現好，問題應該不大。”
李明恩聽了，楞了一瞬才想起來是什麽事兒。
運動會這事兒他聽以前已經畢業的老學長說過，但這幾年因為疫情，擔心人員聚集，已經停辦了三屆了，沒想到今年會重新開啟。
因為C市的學校都參與，人比較多，再加上體大臥虎藏龍，分給體大學生的名額並沒有多少，有的時候報名的人數多了，還得先在學校內部進行一次預選賽。
雖然李明恩現在不急著用錢，甚至在外兼職掙的錢比費心力參加比賽還要多，但老師好心和他提前透露這個消息，他領情。
“謝謝老師，我回頭留意一下。”
“哎，有什麽困難就說，不管是生活上還是學習上的，大家一起扛。”
“我知道了，謝謝老師。”
……
過了幾天，果然，班長在班群裏發了運動會的報名表。
李明恩填好，把文件發過去，就開始安排每天鍛煉的時間。
當年李明恩的文化課分數雖然過了一本線，但是卻上不了什麽好學校，也不過就是讀個普通的一本學校，念一個大差不差的專業。
正好他確實對體育有興趣，也擅長，最後還是靠加分報了體大，成為了一名足球運動員。
但這次他想參加的卻不是足球項目，而是長跑。
因為運動會前後只有三天時間，而足球項目每一場賽事的時間又比較長，所以一般每個學校都只能派出一支代表隊。
而他們足球部的人不少，能選上的幾率不大。
而且每個項目獎金都是一樣的，相比於團體項目被瓜分的獎金，當然還是個人項目的獎金更吸引人。
……
學校組織賽事很有經驗，在一個星期內組織了校內選拔，周一報名截止，周五參賽名單就出來了。
相比短跑，參加長跑的人數一般都少，今年也不例外。所以學校也沒組織校內選拔，李明恩不出意外地入選了參賽名單。
參賽名單確定下來，李明恩更是不敢放松，雖說他平時也並不缺少鍛煉，但是參賽選手臥虎藏龍，他也並不敢掉以輕心。
既然參加了，花費了時間和精力，那就力所能及地做到做好。
但意外總是比計劃先到。
比賽前一周的日常訓練，一位同學鏟球的時候和李明恩撞了一下，兩個人都有不同程度的受傷。
好在沒骨折，只是崴了腳，醫生說需要兩個星期的時間恢覆，雖然不嚴重，但運動會報名的長跑是參加不了了。
……
李明恩留在宿舍裏，看著朋友圈的同學發的小視頻，獨自沈默。
因為出行不便，所以這幾天除了上課，他一直在宿舍裏休息，每天的兼職也停了，飯菜都是爺爺拿著飯卡去餐廳裏打的。
老人怕他好的慢，每天打飯的時候都從餐廳裏給他帶一碗排骨湯，以形補形。
或許真的是排骨湯起了效果，也或許是年輕人身強體壯，一個星期不到，李明恩走路已經跟平時沒什麽區別了，只有偶爾用力的時候，左腳才會有點痛，不過不影響出行。
運動會已經結束了，他心裏有點遺憾，但或許是因為銀行卡裏的存款，這種感覺也不是特別強烈。
但這次意外受傷，也讓他有了一些別的想法。
雖然進了足球部，但他在部裏並不算是頂尖的球員。
隊裏多的是是從小就加入俱樂部踢球的球員，技術很好，他唯二倚仗的體能和天資在這群被選拔出來的天之驕子裏並不顯眼。
競技體育比其他的行業更殘酷，非頂尖者走不到臺前，而能被人記住的更是少之又少。天資卓越的人才何其多，但大多數的人卻也不得不泯然眾人。
更何況，大多數運動員說到底吃的還是青春飯。
這一次受傷，讓李明恩不得不開始考慮自己以後的路。
運動員受傷是常有的事兒，一不小心搭進去的就是整個職業生涯。
如果能出頭還好，如果不能，那麽將來他要靠什麽養活自己和爺爺？
本科的學歷越來越不值錢，更何況還是一個體育大學的本科。
李明恩沒有勇氣也沒有資格去冒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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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來暑往，又是一年丹桂飄香。
李明恩看著熟悉的校園，才恍然發覺離自己大學畢業已經五個年頭了。
當年畢業的時候，他猶豫著要不要往專業的方向走，最後還是放棄了，靠著輔修的第二專業，進了D市的一家青少年足球俱樂部。
他懂技術，又有經濟管理方面的第二學位，人又敢拼肯幹，三年下來，已經從基層做到了副經理。
與職位相關的自然是薪水，如今的他，一個月就能掙到以前辛辛苦苦一年才能攢到的錢。
他畢業之後就在D市租了房子，和爺爺一起住，但是他工作忙，平日裏除了晚上也沒什麽幾乎陪他老人家，老人不適應城裏的生活，大半輩子都住在農村，和小區裏的老人也聊不來。
爺爺閑不住，就是李明恩有了工作，他也每天在小區裏閑逛，撿一些垃圾桶裏的塑料瓶和硬紙殼。雖然他每次都收拾的幹幹凈凈，但小區裏很多人每次遇到他都退避三舍。
李明恩看著爺爺每天都在家裏打轉，除了買菜幾乎不出門，心裏也愧疚，本來想著在D市附近的小鎮上找家養老院，這樣老人也有聊天的伴兒。
誰知道跟老人知道了，反而更想回老家。
老家有房子有地，有祖祖輩輩的親戚鄰居，有個什麽事兒村裏隔著墻喊一句，大家就都來了，怎麽著也比花錢住在養老院裏強。
李明恩拗不過爺爺，只能帶著爺爺回了老家，安排了老家附近住的近的隔房的堂嬸兒時常照看著，平時幫忙多做一碗飯，有事兒給他打電話。
因為李明恩每個月給兩千塊錢，堂嬸兒也樂意，她平時在家就帶帶孫子，空閑的時候多的是，能掙錢的輕巧活兒自然不會拒絕。
每天不僅幫老人做飯，還時常帶著孩子來李明恩家的院子裏玩兒。
李明恩每周休假的時候也會坐著高鐵回家看看，前年又把老家的房子修了修，村裏人都感嘆說李老頭苦盡甘來了。
而李明恩卻總覺得自己做的不夠多，尤其是升了經理之後，原本每周都能回去一次，現在只能半個月回去一次了，上個月俱樂部在招收新的學員，他也一個月都沒回去老家了。
這次和同事們一起來體大，是為了秋招。
完成了這件事之後，李明恩打算把這今年的公休和中秋國慶假期合在一起，回老家看一看……
學校的梧桐樹越加枝繁葉茂了，秋日裏略有些灼熱的陽光在頭頂沿著樹葉間的空隙灑下，給地面留下了斑駁的金色光影。
正是上課時間，校園的林蔭道上只有三三兩兩的學生說笑著走過，也有的步履匆匆。
李明恩瞇了瞇眼睛，零零碎碎的回憶不停地在腦海中閃過……
熟悉的教學樓出現在眼前，李明恩腳步頓了一下，接著擡腳走了進去。
“走吧，就是這兒，材料都帶了吧？”
“帶了，經理。”
“好，那一會兒你來講……”
兩個人的背影消失在樓道拐角。
陽光熾烈，微風不燥。
……
【全文完】
作者有話說：
終於把想寫的東西都寫完啦！
今天正式完結，接下來就是抽時間慢慢修文了。
在這將近長達兩年半的日子裏，萬分感謝大家的包容、陪伴和支持，小可愛們陪我走過了一段很艱難的日子，我終於為了我的夢想往前邁了那麽一小步。
我知道自己還有很多不足的地方，對大家的包容、寬容和指點非常感激。接下來的日子裏，我會繼續努力向著我的夢想邁進，爭取能寫出更好地作品。
正值五一，祝大家節日快樂！
這個月比較忙，等月底吧，月底之前搞一次抽獎，感謝大家的支持和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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