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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1 女工
◎1月10日的更新◎
陳媽全名楊雪華, 是陽城市郊一個電子廠的普通工人，因為高中畢業且能寫會算，被提拔當了個小組長, 每天在幹活兒之前給手底下的十幾個女工人安排活兒。
電子廠的工人大多都是自廠子周邊的村子女性，為了多掙點錢出來找個活兒幹。
這些女人年齡大多都在三十以上, 但像陳媽這樣四十歲到五十歲的女人更多, 這個年紀的女人上有老下有小, 生活壓力最大, 也最能吃苦。
電子廠的活兒並不輕松，幹一天下來腰酸背痛，胳膊都擡不起來，廠裏雖然按照規定給交著社保, 但是工資卻並不高, 一天下來也就九十來塊錢。
但即使工資不高, 還經常加班, 但這些沒什麽文化的女人也不舍得把這個工作辭掉。
電子廠在郊區, 離陳家不遠，每天騎著電動車二十分鐘就到了。
卡著點兒進了廠裏，組裏的工人們也已經都到了, 換好工作服, 楊雪華點了點名，開始分配今天的工作。
車間雖然很大, 上面也裝了吊扇, 但是大夏天的也並不涼快，不一會兒, 每個人就都出了一頭汗, 身上的短袖後背也被汗水浸濕。
廠子裏雖然不是按件計工資, 但是每個組每天都有固定的工作任務，要想拿到全額的工資，必須把任務完成才行。
一組人上班時間一刻不停，也就將將能把任務完成。
重覆的工作很是枯燥，但是車間裏沒有一個人抱怨，只有或輕或重的呼吸聲。
等到了十一點二十，車間裏準時響起了手機鈴聲，楊雪華習慣性的按滅，沖著車間裏的其他人喊了一句。
“今天誰要訂飯？”
接著，此起彼伏的聲音響起來。
“楊姐，我訂一份蓋飯。”
“雪華，我也訂一份蓋飯。”
“還有我，我要一份燴菜和兩個饅頭”
……
楊雪華把訂飯的人的名字和訂的飯記下來，微信上給熟悉的食堂老板發出去。
郊區有不少像他們一樣的小型的電子廠，這些廠子占地面積不大，做的活兒也比較簡單，沒有什麽含金量，工人也不多，自然也沒有像一些大廠一樣有專門的食堂。
中午只有一個小時的吃飯加休息的時間，吃飯的問題也都得工人自己解決。
回家吃肯定是來不及的，大多數工人都只能選擇在廠裏吃外賣。
附近村子裏有人看出了商機，就在廠子外圍開了個小店，賣些簡單家常的飯食，如果不方便來吃，還可以提前定，老板會讓家裏人給送到廠裏。
飯菜味道一般，但是價格也不貴，八塊十塊就能吃飽，比外賣平臺上實惠多了，因此廠裏有不少工人中午都會訂餐，廠裏就安排各組的小組長負責這個事兒。
有願意花錢解決麻煩的，自然也有不想多花錢的，畢竟一天上八九個小時的班，也就能拿到九十來塊錢，平均一個小時也就十來塊，這些節儉慣了的人怎麽可能願意花十塊錢去買一碗並不怎麽好吃的飯。
於是，有工人買了插電的小煮鍋，有的從家裏拿來了閑置的電磁爐，每天早上來的時候再從家裏帶點菜和面條，中午就可以在廠子閑置的辦公室裏做點湯面吃。
雖然也不怎麽好吃，但好在省了錢。
……
十二點，等著生產部的人來轉了一圈之後，汗流浹背的女工們也都停下了手裏的活兒，三三兩兩的從車間裏出來。
送餐的老板已經把飯放在了門衛室，楊雪華帶著人把飯菜提進來，進了廠裏用來給女工們休息的閑置辦公室。
辦公室不小，沿著墻邊的插座擺了一圈的簡易桌子，中間空著的地方也用幾張辦公桌堆在一起，用來吃飯和休息。
廠子裏的女工不止楊雪華帶著的那一組，此時，裏面已經坐了不少人。有好多人已經在鍋裏煮上了水，一邊等著水開，一邊炒炒鬧鬧的說著話。
看到楊雪華進來，同組的幾個女工馬上圍過來，從袋子裏拿走自己訂的飯，轉身坐到桌邊加入討論。
都是大半輩子圍著家裏轉的女人，即使吃飯聊天也離不開家裏和兒女。
……
“明天，我得請個假，家裏小妮兒要開學了，得送她到學校裏去。”
“你上次說小妮兒在哪上大學來著？”
“南江。”
“那挺遠的呀？怎麽選了個這麽遠的學校？”
“她想去，我跟他爸也沒辦法。”
“你們家大妮兒就嫁的遠，將來小妮兒要是也不回來，嫁在南江，你跟長貴兩個人在家怎麽辦呀？”
“不回來就不回來，只要她過得好就行，孩子大了總有出去的一天，有良心的離得再遠也記得父母，沒良心的就是住在家裏也不一定能指望得上，你看老劉家裏兩個兒子倒是都在陽城住著呢，但是現在老劉兩口子在村裏住著一年能看到兒孫幾回？”
……
“鳳霞，你閨女要去南江上學了？正好，我姐家大外甥大昌也在南江呢，小妮兒有什麽事兒可以找他。”
“大昌也在南江上學？”
“不是，當兵轉業，被分到南江公安局了。”
“謔！”有人驚訝了一下，轉瞬就道，“這可是好單位，小妮兒有事還真能找他。”
“當兵是真好，前些年我們家老頭的叔伯兄弟家的小孩就是學習不好去當兵了，現在還在部隊上呢，聽說每個月津貼快一萬了現在。我現在都後悔當年沒讓家裏那小子也當兵去。”
“你家小子也不賴了，現在在廠裏每個月也有六千吧？”
被問的人瞬間眉開眼笑，“還行。”
“什麽還行？我聽我家那小子說，小二子不是都自己在市區買了一套房了麽？”
“嗨，還得還好幾十萬貸款呢！”
……
“大梅，你就煮這點兒清水面條吃？”
被叫大梅的女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昨天忘了買菜，今早上出門著急，也來不及買了，就這麽糊弄著吃一頓吧！”
“那你也不能連個菜葉子都不放啊，快，拿碗過來，我今早上多煎了個雞蛋，給你吃了吧！”
大梅也覺得確實難吃，端著碗走過去，“謝謝啊，金枝，明天我帶了雞蛋還你一個。”
旁邊吃飯的人看到大梅碗裏的清水面條皺了皺眉，忍無可忍道，“大梅，你沒帶菜咋也不訂飯？咱們女人啊，虧待誰都別虧待自己，你自己摳搜的跟什麽似的，但家裏誰記得？誰領情？”
幹活的女工人都是附近十裏八村的，幾十年的婚喪嫁娶下來，幾乎每家在其他的村裏都有幾個親戚，雖然之前都沒見過面，但是各個村子裏的事情也都知道不少，大梅家裏的事兒他們也知道。
大梅姓潘，家在隔壁縣的潘家溝，上面有三個哥哥，她是父母的老來女，從小被家裏人看成眼珠子長大的。
大梅她爹潘老頭是鎮上的郵遞員，四十年前，在自行車還是鎮上村裏的稀罕物的時候，六歲大梅已經能騎著潘老頭送報紙的自行車到處去玩兒了。
可惜，好景不長。
大梅十歲那年冬天，潘老頭送報紙回來晚了，騎著自行車摔倒了溝裏，石頭磕到了腦袋，等找到人的時候，人已經涼透了。
後來，大梅的大哥潘大軍二十歲，接了潘老頭郵遞員的活兒。
大梅十二歲那年，二哥潘大軍也二十了，扛著行李跟著同村人出去打工，每年都給家寄錢來，後來在大梅十六歲的時候，從樓上摔下來，把命留在了工地。
大梅十八歲了那年，出落得亭亭玉立，是村裏最漂亮的姑娘。
那一年，她長得最好看的三哥潘大民二十歲，職高畢業後在鎮上開了家家電維修店，靠手藝掙錢。
家裏潘老娘已經開始準備給小兒子相看，卻沒想到一場秋收農忙，潘大剛開拖拉機的時候沒註意到，倒車的時候，輪子從後面站著的潘大民腿上壓了過去。
自此，潘大民成了個跛腳的瘸子，相看的對象也從附近的漂亮姑娘變成了一些身帶殘疾的女孩子。
潘大梅後來的三嫂，耳朵幾乎聽不見，據說是小時候發燒燒壞了耳朵，是潘家溝大家眼裏的“聾子”。
村子裏開始傳出留言，說老潘家的人遭了黴運，本來媒人給大梅說好的人家，都避之不及。
等到大梅出嫁的時候，潘老娘已經快不行了，撐著身子給大梅在外縣找了一戶人家。
男方長得不差，沒有潘大剛旱澇保收的工作，沒有潘大軍的沖勁兒，也沒有潘大民的手藝，靠著種地為生，但很老實，也很孝順。
潘老娘覺得安心。
她這輩子好日子過過，大風大浪也經過，覺得一輩子最重要的還是安穩，於是就給閨女相了一戶覺得安穩的人家。
但是安穩的日子也並不好過。
大梅的丈夫張衛民上面有五個姐姐，他是家裏唯一的兒子，負責父母的養老，也負責延續“老張家的香火。”
雖然“婦女能頂半邊天”的口號已經喊了半個多世紀，但是重男輕女的思想和“傳統”卻不是那麽容易就消失的。
作者有話說：
下一更應該是在本周日！
感謝大家的支持，本章評論都發小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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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媽全名楊雪華, 是陽城市郊一個電子廠的普通工人，因為高中畢業且能寫會算，被提拔當了個小組長, 每天在幹活兒之前給手底下的十幾個女工人安排活兒。
電子廠的工人大多都是自廠子周邊的村子女性，為了多掙點錢出來找個活兒幹。
這些女人年齡大多都在三十以上, 但像陳媽這樣四十歲到五十歲的女人更多, 這個年紀的女人上有老下有小, 生活壓力最大, 也最能吃苦。
電子廠的活兒並不輕松，幹一天下來腰酸背痛，胳膊都擡不起來，廠裏雖然按照規定給交著社保, 但是工資卻並不高, 一天下來也就九十來塊錢。
但即使工資不高, 還經常加班, 但這些沒什麽文化的女人也不舍得把這個工作辭掉。
電子廠在郊區, 離陳家不遠，每天騎著電動車二十分鐘就到了。
卡著點兒進了廠裏，組裏的工人們也已經都到了, 換好工作服, 楊雪華點了點名，開始分配今天的工作。
車間雖然很大, 上面也裝了吊扇, 但是大夏天的也並不涼快，不一會兒, 每個人就都出了一頭汗, 身上的短袖後背也被汗水浸濕。
廠子裏雖然不是按件計工資, 但是每個組每天都有固定的工作任務，要想拿到全額的工資，必須把任務完成才行。
一組人上班時間一刻不停，也就將將能把任務完成。
重覆的工作很是枯燥，但是車間裏沒有一個人抱怨，只有或輕或重的呼吸聲。
等到了十一點二十，車間裏準時響起了手機鈴聲，楊雪華習慣性的按滅，沖著車間裏的其他人喊了一句。
“今天誰要訂飯？”
接著，此起彼伏的聲音響起來。
“楊姐，我訂一份蓋飯。”
“雪華，我也訂一份蓋飯。”
“還有我，我要一份燴菜和兩個饅頭”
……
楊雪華把訂飯的人的名字和訂的飯記下來，微信上給熟悉的食堂老板發出去。
郊區有不少像他們一樣的小型的電子廠，這些廠子占地面積不大，做的活兒也比較簡單，沒有什麽含金量，工人也不多，自然也沒有像一些大廠一樣有專門的食堂。
中午只有一個小時的吃飯加休息的時間，吃飯的問題也都得工人自己解決。
回家吃肯定是來不及的，大多數工人都只能選擇在廠裏吃外賣。
附近村子裏有人看出了商機，就在廠子外圍開了個小店，賣些簡單家常的飯食，如果不方便來吃，還可以提前定，老板會讓家裏人給送到廠裏。
飯菜味道一般，但是價格也不貴，八塊十塊就能吃飽，比外賣平臺上實惠多了，因此廠裏有不少工人中午都會訂餐，廠裏就安排各組的小組長負責這個事兒。
有願意花錢解決麻煩的，自然也有不想多花錢的，畢竟一天上八九個小時的班，也就能拿到九十來塊錢，平均一個小時也就十來塊，這些節儉慣了的人怎麽可能願意花十塊錢去買一碗並不怎麽好吃的飯。
於是，有工人買了插電的小煮鍋，有的從家裏拿來了閑置的電磁爐，每天早上來的時候再從家裏帶點菜和面條，中午就可以在廠子閑置的辦公室裏做點湯面吃。
雖然也不怎麽好吃，但好在省了錢。
……
十二點，等著生產部的人來轉了一圈之後，汗流浹背的女工們也都停下了手裏的活兒，三三兩兩的從車間裏出來。
送餐的老板已經把飯放在了門衛室，楊雪華帶著人把飯菜提進來，進了廠裏用來給女工們休息的閑置辦公室。
辦公室不小，沿著墻邊的插座擺了一圈的簡易桌子，中間空著的地方也用幾張辦公桌堆在一起，用來吃飯和休息。
廠子裏的女工不止楊雪華帶著的那一組，此時，裏面已經坐了不少人。有好多人已經在鍋裏煮上了水，一邊等著水開，一邊炒炒鬧鬧的說著話。
看到楊雪華進來，同組的幾個女工馬上圍過來，從袋子裏拿走自己訂的飯，轉身坐到桌邊加入討論。
都是大半輩子圍著家裏轉的女人，即使吃飯聊天也離不開家裏和兒女。
……
“明天，我得請個假，家裏小妮兒要開學了，得送她到學校裏去。”
“你上次說小妮兒在哪上大學來著？”
“南江。”
“那挺遠的呀？怎麽選了個這麽遠的學校？”
“她想去，我跟他爸也沒辦法。”
“你們家大妮兒就嫁的遠，將來小妮兒要是也不回來，嫁在南江，你跟長貴兩個人在家怎麽辦呀？”
“不回來就不回來，只要她過得好就行，孩子大了總有出去的一天，有良心的離得再遠也記得父母，沒良心的就是住在家裏也不一定能指望得上，你看老劉家裏兩個兒子倒是都在陽城住著呢，但是現在老劉兩口子在村裏住著一年能看到兒孫幾回？”
……
“鳳霞，你閨女要去南江上學了？正好，我姐家大外甥大昌也在南江呢，小妮兒有什麽事兒可以找他。”
“大昌也在南江上學？”
“不是，當兵轉業，被分到南江公安局了。”
“謔！”有人驚訝了一下，轉瞬就道，“這可是好單位，小妮兒有事還真能找他。”
“當兵是真好，前些年我們家老頭的叔伯兄弟家的小孩就是學習不好去當兵了，現在還在部隊上呢，聽說每個月津貼快一萬了現在。我現在都後悔當年沒讓家裏那小子也當兵去。”
“你家小子也不賴了，現在在廠裏每個月也有六千吧？”
被問的人瞬間眉開眼笑，“還行。”
“什麽還行？我聽我家那小子說，小二子不是都自己在市區買了一套房了麽？”
“嗨，還得還好幾十萬貸款呢！”
……
“大梅，你就煮這點兒清水面條吃？”
被叫大梅的女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昨天忘了買菜，今早上出門著急，也來不及買了，就這麽糊弄著吃一頓吧！”
“那你也不能連個菜葉子都不放啊，快，拿碗過來，我今早上多煎了個雞蛋，給你吃了吧！”
大梅也覺得確實難吃，端著碗走過去，“謝謝啊，金枝，明天我帶了雞蛋還你一個。”
旁邊吃飯的人看到大梅碗裏的清水面條皺了皺眉，忍無可忍道，“大梅，你沒帶菜咋也不訂飯？咱們女人啊，虧待誰都別虧待自己，你自己摳搜的跟什麽似的，但家裏誰記得？誰領情？”
幹活的女工人都是附近十裏八村的，幾十年的婚喪嫁娶下來，幾乎每家在其他的村裏都有幾個親戚，雖然之前都沒見過面，但是各個村子裏的事情也都知道不少，大梅家裏的事兒他們也知道。
大梅姓潘，家在隔壁縣的潘家溝，上面有三個哥哥，她是父母的老來女，從小被家裏人看成眼珠子長大的。
大梅她爹潘老頭是鎮上的郵遞員，四十年前，在自行車還是鎮上村裏的稀罕物的時候，六歲大梅已經能騎著潘老頭送報紙的自行車到處去玩兒了。
可惜，好景不長。
大梅十歲那年冬天，潘老頭送報紙回來晚了，騎著自行車摔倒了溝裏，石頭磕到了腦袋，等找到人的時候，人已經涼透了。
後來，大梅的大哥潘大軍二十歲，接了潘老頭郵遞員的活兒。
大梅十二歲那年，二哥潘大軍也二十了，扛著行李跟著同村人出去打工，每年都給家寄錢來，後來在大梅十六歲的時候，從樓上摔下來，把命留在了工地。
大梅十八歲了那年，出落得亭亭玉立，是村裏最漂亮的姑娘。
那一年，她長得最好看的三哥潘大民二十歲，職高畢業後在鎮上開了家家電維修店，靠手藝掙錢。
家裏潘老娘已經開始準備給小兒子相看，卻沒想到一場秋收農忙，潘大剛開拖拉機的時候沒註意到，倒車的時候，輪子從後面站著的潘大民腿上壓了過去。
自此，潘大民成了個跛腳的瘸子，相看的對象也從附近的漂亮姑娘變成了一些身帶殘疾的女孩子。
潘大梅後來的三嫂，耳朵幾乎聽不見，據說是小時候發燒燒壞了耳朵，是潘家溝大家眼裏的“聾子”。
村子裏開始傳出留言，說老潘家的人遭了黴運，本來媒人給大梅說好的人家，都避之不及。
等到大梅出嫁的時候，潘老娘已經快不行了，撐著身子給大梅在外縣找了一戶人家。
男方長得不差，沒有潘大剛旱澇保收的工作，沒有潘大軍的沖勁兒，也沒有潘大民的手藝，靠著種地為生，但很老實，也很孝順。
潘老娘覺得安心。
她這輩子好日子過過，大風大浪也經過，覺得一輩子最重要的還是安穩，於是就給閨女相了一戶覺得安穩的人家。
但是安穩的日子也並不好過。
大梅的丈夫張衛民上面有五個姐姐，他是家裏唯一的兒子，負責父母的養老，也負責延續“老張家的香火。”
雖然“婦女能頂半邊天”的口號已經喊了半個多世紀，但是重男輕女的思想和“傳統”卻不是那麽容易就消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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