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Chapter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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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Chapter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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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20
眼前，金屬門內漆黑無光。
身後，透明紅光巨蟲緊追而來。
後路已斷，前路不明。
這時，只能選擇先沖進金屬門後。
布蘭度與埃裏克使勁推開金屬門。
前腳進屋，轉身就見巨蟲距離大門只剩五米。它再度張大口器，再次噴出了一股白霧。
兩人顧不得視野受阻，盡力屏住呼吸不吸入白霧，一刻不停地將金屬門重新關上。
偏偏這扇門非常沈，厚度至少有40厘米，比銀行金庫的門都要厚實，開與關都很費勁。
“哐！”
大門終於被合上。
剛一關上，兇猛的撞擊聲在門外炸響。
緊接著又是兩聲“哐、哐”，厚重的大門輕微震顫起來。
巨蟲三次撞擊，未能破門而入，它發出了“嗡”的長聲。
布蘭度與埃裏克都擔憂地看著金屬門。這門能撐得住嗎？
心底默數著一秒，兩秒……
一分鐘過去了。耳畔寂靜，靜到只能聽兩人因狂奔而加速的心跳與急喘的呼吸。
巨蟲沒了動靜，它沒再撞門，是已經走了嗎？
布蘭度與埃裏克無法確定外面的情況。
兩人對視一眼，放平呼吸，開始觀察起這間地下暗室。
第一步，先去看被撞擊的金屬門。
在室內沒有看到門把手，門的四周也沒有開啟按鈕。它很可能是單向通行門，只能進，不能出。
那要怎麽離開？
這就去看整個房間。
房間說大不大，八十平左右。與金屬門相對的方位，有一扇同等大小的石門。
石門上面也有兩個凸起按鈕。
與金屬門的按鈕相同，一個是黃金制作，另一個是黑漆漆的石頭材質。
再說暗室的高度，約有五米，而四個角落各有一根石柱。
房內擺設極少，只有一塊高約一米二的長方體石頭。
可能被用作桌子。它的四周放置了三個形狀相同石墩，瞧著高度與大小應是凳子。
再說石柱上有刻紋。
圖案是怪異誇張，依稀能分辨出人臉、太陽相似形狀。
三面墻上繪制了壁畫。畫的色彩不再鮮艷，但圖形依舊清晰可辨。
每一個圖案約拳頭大小，有些發生了重覆。或是山川河流，或有鳥獸蟲魚，還有刀劍血滴。
這與其說是壁畫，不如說是某種初級版本的象形文字。
埃裏克對中美洲文明涉獵不多，無法具體解讀出壁畫的含義，只能認出它們的來源。
“綜合石柱上的刻圖與墻壁上的繪畫判斷，這裏應該是阿茲特克人建造的。”
布蘭度：“那就對上了我之前盲選的開門按鈕。”
地底大門上有兩個按鈕，一個是黃金制作，還有一個是黑漆漆的石頭。
剛剛，她按下了黑漆漆的石頭按鈕，打開了大門的機關鎖。
不是完全憑運氣瞎猜，而是結合了幽靈島的奇怪現象進行了分析。
這座島嶼缺乏生機，動物生態系統違背了常規。
建在幽靈島地下的密室，其建造初衷極有可能脫離了一般的藏寶用途，而是與更深一層的生死靈魂相關。
布蘭度：“聽說在阿茲特克文明中，認為黃金是太陽神的排洩物。雖然金器非貴族不能佩戴，但玉比黃金的象征意義更高。玉，象征天空與水。在死者口中放入小塊玉，可以讓亡靈永生。”
不知名的石頭材料按鈕，可能是某種玉石。它，與幽靈島的詭異氛圍更相配。
布蘭度看向屋內的那扇石門，這扇門也是同樣的兩種按鈕。
“我有點好奇，如果按下門上的黃金按鈕又會怎麽樣呢？”
埃裏克也不知道，“天降黃金把我們砸死？答案也可能藏在了墻上壁畫裏，但我們看不懂。”
不是所有謎團都有答案，不是所有答案都能被解讀。
埃裏克未免某人蠢蠢欲動，特意補充了一句，“有的事註定不能去輕易驗證。”
布蘭度假笑，“請放心，我的手不癢。”
如果換一個場合，她會驗證按下黃金按鈕的後果，但現在不合適。
話說回來，假如這裏是阿茲特克人所建造，又是用來做什麽的？地底巨蟲又是怎麽回事？
回想與巨蟲的遭遇戰，有一個細節出現在腦裏。
巨蟲所過之地，它的身體會吸附地面塵土，讓地面似被清潔過一樣幹凈。
這解釋了城堡內的地板為什麽沒有灰塵。
至少有兩條透明巨蟲可以通過排汙管進入城堡，在其中穿行做了“清潔工”。
清潔，不一定是巨蟲們的本意，巡邏抓住活物可能才是它們的根本目的。島上很難看到動物的痕跡，八成也與巨蟲相關。
布蘭度說出這些猜測，“生物想要存活，總需要攝入能量。島上的動物幾乎絕跡，也很少有人登島。巨蟲平時無法找到獵物，又是以什麽為食物呢？”
埃裏克搖頭，“我現在能確定的是地下密室與地表城堡是完全兩種不同的建造風格。地面上的建築應該不是阿茲特克人的手筆。
三百年前，西班牙殖民者入侵中美洲，阿茲特克帝國被滅。我們頭頂的那座城堡可能是西班牙或歐洲探險者建造的，之後不是沒人入住，而是來的人都被巨蟲弄死了。”
糞池底部的裂口，不是城堡建造者所鑿，而是巨蟲挖出來的。
以地洞的高度與寬度，正好能讓巨蟲通行。巨蟲既然能吸附灰塵，說不定也能掘地挖洞。
埃裏克想起地道的空間變化。他取出了紙筆，將剛剛走過的路線畫了出來。
最初進入時需要躬身前行，等走到靠近金屬門的區域，地道變高變寬敞了，這段才是人工挖鑿的。
此處地下工程的用途可能與亡靈相關。
埃裏克想起了不太美妙的一個知識點。
“聽說阿茲特克會采取活人祭祀，這裏會不會是一個秘密祭祀點？”
說到此處，兩人都看向了室內的那扇石門。
目前所處的密室沒有出現祭祀相關物品，可是石門背後的空間呢？
布蘭度卻先席地而坐，“假設這裏真的是祭祀場所，巨蟲很可能不是簡單地吃掉我們。不管怎麽樣先坐下休息一會，才有力氣去應對後面的事。”
坐下後，她熄滅了自己的那盞煤油燈，減少室內的氧氣消耗量。
自從進入地洞，兩個多小時，雙腿沒有停過一分鐘。
眼下，無法從內打開金屬門返回地道。
既然不能去另一條路去看看西格與萊昂的遭遇，那就別浪費時間，先好好休息恢覆體力。
埃裏克也坐了下來。他環視四周墻壁，將所有的壁畫象形圖以縮略速記法謄抄下來。
一時間，只聽筆尖與稿紙相觸發出的沙沙聲。
布蘭度一邊靜坐，一邊思索巨蟲的來歷。
第一個照面，她就覺得怪蟲有點眼熟，曾經在哪裏見過呢？
不是現有的生物，可它的樣子確實熟悉。
對了！
它的外形非常像水熊蟲。
水熊蟲，即緩步動物的俗稱。需要通過顯微鏡才能看到，大小約1毫米左右。
多以細菌與植物為食物，而被譽為地表最強生物，因為具備極其頑強的生存本領。
它們可以隱生。即，在極端環境中脫水，使得身體的新陳代謝幾乎停止。
這讓它們耐超高溫又耐超低溫，甚至是耐高強輻射，極難被殺死，幾近永生。
地底的巨型怪蟲形似放大億萬倍的水熊蟲，又閃動著深海動物的怪異光芒。
怪蟲與水熊蟲只是外表相似嗎？是否具備相仿的生物特性？
怪蟲出現在阿茲特克文明相關的地下工程裏，是不是人工飼養的？或是曾經被飼養？
怎麽會在威克姆斷腿的岔路口突然出現，還是兩條蟲發動了前後夾擊式進攻。它有智慧嗎？或是被驅使的？
還要問是什麽樣的環境能孕育出這種生物？
布蘭度腦中疑惑越想越多，又記起一個疑點。
排汙管內的威克姆屍體死了有兩天，他的斷腿傷口卻非常新鮮，血跡仍未幹涸。這種“保鮮”能力與怪蟲有關嗎？
“好了。”
埃裏克過了一會停下筆。
懷表無法使用，他只能估計自己使用十五分鐘將墻上繪圖全部縮寫速記下來。
埃裏克看到布蘭度一臉沈思狀，“您想到了什麽？”
布蘭度說出了水熊蟲的相關猜測，與失蹤的“屍體”比利·溫斯特聯系起來。
“如果斷肢能被保鮮，屍體會不會也能被保鮮？十一年前，溫斯特其實沒有死透，他被怪蟲帶入地底，然後在特殊環境中活了下來。近期扔出了漂流瓶，吸引西德尼探險隊前來。”
埃裏克不否認這種可能性。
依此推測，“西德尼探險至少來了三天，溫斯特想要離開的話，他有足夠多的時間開走「鉆石號」，為什麽沒有走？”
布蘭度沈默了片刻，環視四周一圈。
怪異的阿茲特克式圖案，無聲訴述著建造者的無窮野望。從大門的打開方式來看，這裏高度疑似與「亡靈永生」相關。
“我們知道溫斯特的過去。十多歲遭遇海難，漂流到與世隔絕的島嶼。等待數年，遇上了表姐，原以為可以順利回到人類社會，但遭遇表姐的謀殺。”
布蘭度：“這種情況下，他僥幸活了下來，卻要與怪蟲生活在同一空間。整整十一年，幽靈島很可能沒有第二個活人出沒。您認為溫斯特回變成什麽樣？他還的精神狀態還健康嗎？”
埃裏克不由想到了《一千零一夜》的寓言故事。
“《漁夫與魔鬼》中被困在瓶子裏的那只魔鬼，在第四個一百年，才等到了放他出來的漁夫。他不再感謝救命者，而想要把對方殺死。”
布蘭度：“也可能不是單純地殺死登島的人，而是用西德尼探險隊的命去交換一些東西。參考阿茲特克文明采取活人祭，祭祀的前提是想向神靈祈求什麽。”
被困在幽靈島的人會向神靈祈求什麽？
除了渴望返回人類世界，會不會希望離開島嶼時還能夠帶走島嶼的某些特別力量？為此不惜以人祭祀。
這些推測是否正確，實情到底如何，答案可能就藏在石門的背後。
兩人站了起來，準備打開石門直面未知的回答。
埃裏克不似從前，凡事只往最壞的方向去想，他也會活躍氣氛了。
“無論如何，以目前的情況來看，這個地下工程雖然詭秘，但也沒高危到必死無疑。我們奪路狂奔從蟲口逃脫，還都沒有受傷，這就是好事。”
布蘭度重新點亮了自己的那盞煤油燈。
正要點頭同意這個樂觀想法，蟲子沒有對兩人造成任何影響。擡眸卻見埃裏克的臉上多了一滴水珠，像是一滴“眼淚”。
布蘭度：？！
不是吧，幽靈先生不至於為了蟲口逃生就感動到哭吧？
難道是頭頂有水滴落下？
布蘭度迅速擡頭，沒有看到任何水珠墜落，而再看埃裏克的臉頰又多出了兩滴水珠。
埃裏克對上布蘭度詫異的眼神。
最初是不解，為什麽要這樣看他？下一秒，他後知後覺臉上有液體的流動感，面頰還有點輕微發熱。
不好！
馬上取出手帕擦了擦臉，原本非特殊藥水不可卸去的凝膠面具，居然突然自然融化了。
誰說怪蟲沒有造成影響的？
啪啪啪的打臉來得非常快。
那股白霧的具體成分不明，其中卻是包含了“強效卸妝水”這一項作用，與自制的特殊凝膠發生了反應。
誰能想到在這個不知名島嶼的詭秘地洞內，不給人一點點準備，猝不及防地就被卸掉了偽裝。
兩個人，四目相對。
布蘭度心裏其實早有懷疑，但冷不丁地目睹了一場“變臉”上演，還是被震驚到了。
原來在“馮·菲利伯特先生”的普通長相面具之下，藏著一張左臉美到驚艷與右臉醜到扭曲的極端對立面容。
這一刻，空氣似乎凝固住了。
埃裏克腦中一片空白。
啊啊啊！幽靈島，對幽靈一點也不友好。難怪他之前搖不到幸運數字5，面具是毫無預警地就掉了。
——接下來，他該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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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後，透明紅光巨蟲緊追而來。
後路已斷，前路不明。
這時，只能選擇先沖進金屬門後。
布蘭度與埃裏克使勁推開金屬門。
前腳進屋，轉身就見巨蟲距離大門只剩五米。它再度張大口器，再次噴出了一股白霧。
兩人顧不得視野受阻，盡力屏住呼吸不吸入白霧，一刻不停地將金屬門重新關上。
偏偏這扇門非常沈，厚度至少有40厘米，比銀行金庫的門都要厚實，開與關都很費勁。
“哐！”
大門終於被合上。
剛一關上，兇猛的撞擊聲在門外炸響。
緊接著又是兩聲“哐、哐”，厚重的大門輕微震顫起來。
巨蟲三次撞擊，未能破門而入，它發出了“嗡”的長聲。
布蘭度與埃裏克都擔憂地看著金屬門。這門能撐得住嗎？
心底默數著一秒，兩秒……
一分鐘過去了。耳畔寂靜，靜到只能聽兩人因狂奔而加速的心跳與急喘的呼吸。
巨蟲沒了動靜，它沒再撞門，是已經走了嗎？
布蘭度與埃裏克無法確定外面的情況。
兩人對視一眼，放平呼吸，開始觀察起這間地下暗室。
第一步，先去看被撞擊的金屬門。
在室內沒有看到門把手，門的四周也沒有開啟按鈕。它很可能是單向通行門，只能進，不能出。
那要怎麽離開？
這就去看整個房間。
房間說大不大，八十平左右。與金屬門相對的方位，有一扇同等大小的石門。
石門上面也有兩個凸起按鈕。
與金屬門的按鈕相同，一個是黃金制作，另一個是黑漆漆的石頭材質。
再說暗室的高度，約有五米，而四個角落各有一根石柱。
房內擺設極少，只有一塊高約一米二的長方體石頭。
可能被用作桌子。它的四周放置了三個形狀相同石墩，瞧著高度與大小應是凳子。
再說石柱上有刻紋。
圖案是怪異誇張，依稀能分辨出人臉、太陽相似形狀。
三面墻上繪制了壁畫。畫的色彩不再鮮艷，但圖形依舊清晰可辨。
每一個圖案約拳頭大小，有些發生了重覆。或是山川河流，或有鳥獸蟲魚，還有刀劍血滴。
這與其說是壁畫，不如說是某種初級版本的象形文字。
埃裏克對中美洲文明涉獵不多，無法具體解讀出壁畫的含義，只能認出它們的來源。
“綜合石柱上的刻圖與墻壁上的繪畫判斷，這裏應該是阿茲特克人建造的。”
布蘭度：“那就對上了我之前盲選的開門按鈕。”
地底大門上有兩個按鈕，一個是黃金制作，還有一個是黑漆漆的石頭。
剛剛，她按下了黑漆漆的石頭按鈕，打開了大門的機關鎖。
不是完全憑運氣瞎猜，而是結合了幽靈島的奇怪現象進行了分析。
這座島嶼缺乏生機，動物生態系統違背了常規。
建在幽靈島地下的密室，其建造初衷極有可能脫離了一般的藏寶用途，而是與更深一層的生死靈魂相關。
布蘭度：“聽說在阿茲特克文明中，認為黃金是太陽神的排洩物。雖然金器非貴族不能佩戴，但玉比黃金的象征意義更高。玉，象征天空與水。在死者口中放入小塊玉，可以讓亡靈永生。”
不知名的石頭材料按鈕，可能是某種玉石。它，與幽靈島的詭異氛圍更相配。
布蘭度看向屋內的那扇石門，這扇門也是同樣的兩種按鈕。
“我有點好奇，如果按下門上的黃金按鈕又會怎麽樣呢？”
埃裏克也不知道，“天降黃金把我們砸死？答案也可能藏在了墻上壁畫裏，但我們看不懂。”
不是所有謎團都有答案，不是所有答案都能被解讀。
埃裏克未免某人蠢蠢欲動，特意補充了一句，“有的事註定不能去輕易驗證。”
布蘭度假笑，“請放心，我的手不癢。”
如果換一個場合，她會驗證按下黃金按鈕的後果，但現在不合適。
話說回來，假如這裏是阿茲特克人所建造，又是用來做什麽的？地底巨蟲又是怎麽回事？
回想與巨蟲的遭遇戰，有一個細節出現在腦裏。
巨蟲所過之地，它的身體會吸附地面塵土，讓地面似被清潔過一樣幹凈。
這解釋了城堡內的地板為什麽沒有灰塵。
至少有兩條透明巨蟲可以通過排汙管進入城堡，在其中穿行做了“清潔工”。
清潔，不一定是巨蟲們的本意，巡邏抓住活物可能才是它們的根本目的。島上很難看到動物的痕跡，八成也與巨蟲相關。
布蘭度說出這些猜測，“生物想要存活，總需要攝入能量。島上的動物幾乎絕跡，也很少有人登島。巨蟲平時無法找到獵物，又是以什麽為食物呢？”
埃裏克搖頭，“我現在能確定的是地下密室與地表城堡是完全兩種不同的建造風格。地面上的建築應該不是阿茲特克人的手筆。
三百年前，西班牙殖民者入侵中美洲，阿茲特克帝國被滅。我們頭頂的那座城堡可能是西班牙或歐洲探險者建造的，之後不是沒人入住，而是來的人都被巨蟲弄死了。”
糞池底部的裂口，不是城堡建造者所鑿，而是巨蟲挖出來的。
以地洞的高度與寬度，正好能讓巨蟲通行。巨蟲既然能吸附灰塵，說不定也能掘地挖洞。
埃裏克想起地道的空間變化。他取出了紙筆，將剛剛走過的路線畫了出來。
最初進入時需要躬身前行，等走到靠近金屬門的區域，地道變高變寬敞了，這段才是人工挖鑿的。
此處地下工程的用途可能與亡靈相關。
埃裏克想起了不太美妙的一個知識點。
“聽說阿茲特克會采取活人祭祀，這裏會不會是一個秘密祭祀點？”
說到此處，兩人都看向了室內的那扇石門。
目前所處的密室沒有出現祭祀相關物品，可是石門背後的空間呢？
布蘭度卻先席地而坐，“假設這裏真的是祭祀場所，巨蟲很可能不是簡單地吃掉我們。不管怎麽樣先坐下休息一會，才有力氣去應對後面的事。”
坐下後，她熄滅了自己的那盞煤油燈，減少室內的氧氣消耗量。
自從進入地洞，兩個多小時，雙腿沒有停過一分鐘。
眼下，無法從內打開金屬門返回地道。
既然不能去另一條路去看看西格與萊昂的遭遇，那就別浪費時間，先好好休息恢覆體力。
埃裏克也坐了下來。他環視四周墻壁，將所有的壁畫象形圖以縮略速記法謄抄下來。
一時間，只聽筆尖與稿紙相觸發出的沙沙聲。
布蘭度一邊靜坐，一邊思索巨蟲的來歷。
第一個照面，她就覺得怪蟲有點眼熟，曾經在哪裏見過呢？
不是現有的生物，可它的樣子確實熟悉。
對了！
它的外形非常像水熊蟲。
水熊蟲，即緩步動物的俗稱。需要通過顯微鏡才能看到，大小約1毫米左右。
多以細菌與植物為食物，而被譽為地表最強生物，因為具備極其頑強的生存本領。
它們可以隱生。即，在極端環境中脫水，使得身體的新陳代謝幾乎停止。
這讓它們耐超高溫又耐超低溫，甚至是耐高強輻射，極難被殺死，幾近永生。
地底的巨型怪蟲形似放大億萬倍的水熊蟲，又閃動著深海動物的怪異光芒。
怪蟲與水熊蟲只是外表相似嗎？是否具備相仿的生物特性？
怪蟲出現在阿茲特克文明相關的地下工程裏，是不是人工飼養的？或是曾經被飼養？
怎麽會在威克姆斷腿的岔路口突然出現，還是兩條蟲發動了前後夾擊式進攻。它有智慧嗎？或是被驅使的？
還要問是什麽樣的環境能孕育出這種生物？
布蘭度腦中疑惑越想越多，又記起一個疑點。
排汙管內的威克姆屍體死了有兩天，他的斷腿傷口卻非常新鮮，血跡仍未幹涸。這種“保鮮”能力與怪蟲有關嗎？
“好了。”
埃裏克過了一會停下筆。
懷表無法使用，他只能估計自己使用十五分鐘將墻上繪圖全部縮寫速記下來。
埃裏克看到布蘭度一臉沈思狀，“您想到了什麽？”
布蘭度說出了水熊蟲的相關猜測，與失蹤的“屍體”比利·溫斯特聯系起來。
“如果斷肢能被保鮮，屍體會不會也能被保鮮？十一年前，溫斯特其實沒有死透，他被怪蟲帶入地底，然後在特殊環境中活了下來。近期扔出了漂流瓶，吸引西德尼探險隊前來。”
埃裏克不否認這種可能性。
依此推測，“西德尼探險至少來了三天，溫斯特想要離開的話，他有足夠多的時間開走「鉆石號」，為什麽沒有走？”
布蘭度沈默了片刻，環視四周一圈。
怪異的阿茲特克式圖案，無聲訴述著建造者的無窮野望。從大門的打開方式來看，這裏高度疑似與「亡靈永生」相關。
“我們知道溫斯特的過去。十多歲遭遇海難，漂流到與世隔絕的島嶼。等待數年，遇上了表姐，原以為可以順利回到人類社會，但遭遇表姐的謀殺。”
布蘭度：“這種情況下，他僥幸活了下來，卻要與怪蟲生活在同一空間。整整十一年，幽靈島很可能沒有第二個活人出沒。您認為溫斯特回變成什麽樣？他還的精神狀態還健康嗎？”
埃裏克不由想到了《一千零一夜》的寓言故事。
“《漁夫與魔鬼》中被困在瓶子裏的那只魔鬼，在第四個一百年，才等到了放他出來的漁夫。他不再感謝救命者，而想要把對方殺死。”
布蘭度：“也可能不是單純地殺死登島的人，而是用西德尼探險隊的命去交換一些東西。參考阿茲特克文明采取活人祭，祭祀的前提是想向神靈祈求什麽。”
被困在幽靈島的人會向神靈祈求什麽？
除了渴望返回人類世界，會不會希望離開島嶼時還能夠帶走島嶼的某些特別力量？為此不惜以人祭祀。
這些推測是否正確，實情到底如何，答案可能就藏在石門的背後。
兩人站了起來，準備打開石門直面未知的回答。
埃裏克不似從前，凡事只往最壞的方向去想，他也會活躍氣氛了。
“無論如何，以目前的情況來看，這個地下工程雖然詭秘，但也沒高危到必死無疑。我們奪路狂奔從蟲口逃脫，還都沒有受傷，這就是好事。”
布蘭度重新點亮了自己的那盞煤油燈。
正要點頭同意這個樂觀想法，蟲子沒有對兩人造成任何影響。擡眸卻見埃裏克的臉上多了一滴水珠，像是一滴“眼淚”。
布蘭度：？！
不是吧，幽靈先生不至於為了蟲口逃生就感動到哭吧？
難道是頭頂有水滴落下？
布蘭度迅速擡頭，沒有看到任何水珠墜落，而再看埃裏克的臉頰又多出了兩滴水珠。
埃裏克對上布蘭度詫異的眼神。
最初是不解，為什麽要這樣看他？下一秒，他後知後覺臉上有液體的流動感，面頰還有點輕微發熱。
不好！
馬上取出手帕擦了擦臉，原本非特殊藥水不可卸去的凝膠面具，居然突然自然融化了。
誰說怪蟲沒有造成影響的？
啪啪啪的打臉來得非常快。
那股白霧的具體成分不明，其中卻是包含了“強效卸妝水”這一項作用，與自制的特殊凝膠發生了反應。
誰能想到在這個不知名島嶼的詭秘地洞內，不給人一點點準備，猝不及防地就被卸掉了偽裝。
兩個人，四目相對。
布蘭度心裏其實早有懷疑，但冷不丁地目睹了一場“變臉”上演，還是被震驚到了。
原來在“馮·菲利伯特先生”的普通長相面具之下，藏著一張左臉美到驚艷與右臉醜到扭曲的極端對立面容。
這一刻，空氣似乎凝固住了。
埃裏克腦中一片空白。
啊啊啊！幽靈島，對幽靈一點也不友好。難怪他之前搖不到幸運數字5，面具是毫無預警地就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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