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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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也有一些老狐貍是避著晉王府走的，宮變當日，這皇位本該是晉王的，後來不知怎麽的，新帝突然就殺出來了。
晉王現在屈服，那是不得已而為之，暗地裏有什麽動作，誰也不清楚。
新帝搶了晉王的皇位，對這位原本的繼承人，難道就沒有點想法？兩兄弟要是將來鬥法，還不知道要掀起多大的風浪。
這一年多來，先是趙王，再是齊王，連先帝都莫名其妙的沒了。京中牽扯的人還少嗎？
風雨過後，老狐貍們好不容易保住現在的烏紗帽，可不想再生波折，還是避著點好，別到時候大腿沒抱到，還濺了一身的血。
要說新帝，天安帝顧晏今年剛滿二十五，但是心計手段，跟當年的晉王相比幾乎沒什麽差別。顧晏從小被作為世子培養，文韜武略樣樣出眾，那在京中也是出了名的，又在西境領兵十數年，也是當之無愧的鐵血武將。
那是給當初的齊王打得嗷嗷叫的主，朝中一時還真沒人敢嗆聲。
顧晏這段時間只是把與齊王交往過深的朝臣進行了貶職外放，對其他人卻沒有絲毫動作，給人感覺與壽德帝在時無異，一切差事照常進行，十分安穩，幾無波瀾。
只有邊防的守將上做了一些變動，但也大抵考慮了各世家的權衡，並沒有一家獨大。眾人表面上相安無事，至於私底下如何，還不好說。
上京城內的這場皇位風波逐漸趨於平靜，暗地裏卻風雲暗湧。
淮王以女兒婚事為由留京，他錯失了半臂龍椅，自然是不甘的，明面上天天為女兒籌備婚事，私下裏卻經常出入酒樓茶室。
暗衛來報：“陛下，淮王接觸的都是朝中武將，他們以恭賀為名，來往甚密。”
顧晏嗯了聲，遠遠見沈星瀾向這邊走來，他擺了擺手，暗衛退下後，他看著迎著清風徐徐走來的女子。
沈星瀾一身淡黃色衣裙，發髻被宮婢梳成簡單的單螺髻，一支簡單的青玉蘭花簪插發中，幹凈利落，雖不似其他宮中女子華麗，卻也清雅俏麗。
一雙琥珀色的眸子清亮的看著向顧晏，她現在走得極好，不像以前總是被裙擺所絆，踉踉蹌蹌的。雖說什麽都明白，但顧晏還是不由得心頭怦然，他舔了舔幹裂的唇，上前接過沈星瀾懷裏抱著的冊子。
“你怎麽來了，這大熱天的，不好好在屋裏休息，抱著這一堆勞什子來我這受罪？有什麽事，讓衛風喊我一聲就是了。”
在沈星瀾面前，顧晏從不自稱朕。
兩人邊說邊往飛霜殿正殿走，沈星瀾一直住在偏殿，與顧晏的正殿並不算遠，但天太熱，她又抱著一堆書卷，還是有些喘。
“……不礙事，我整日閑著，打發時間罷了。”沈星瀾將冊子放到桌案上，沖顧晏揚了揚下頜。
顧晏打開冊子一看，竟是京中各世家關系圖，他一本本看過去，冊子上的內容詳實，明細清楚，很是一目了然，對他眼前的政務正有大用。
看到最後一本厚的，他展開一看，竟是一本排兵布陣的兵書，顧晏不由得震撼：“星瀾，你這是……”
“我也沒什麽能送你的，既然把這爛攤子丟給你了，走之前，總要幫你做點什麽。”
姑娘淺笑盈盈的看向他，顧晏不由得看怔了，當愛不釋手的兵書從手中滑落，才喚回了他的神智，他並沒有多想，只以為是星瀾在其他地方整理的。
“嗯。”他尷尬的轉開眼眸，“那就多謝你了。”
“你忙著，我出去一趟。”沈星瀾頷首離去。
顧晏從雲端啪嘰掉在地上，摔得生疼，他問：“是去看他嗎？”
走到門口的沈星瀾頓住腳步，嗯了聲。
“如果放不下，就別走了吧，你有什麽要緊的事，我派人去幫你辦？”雖然用弟弟做借口留人挺不是滋味，但如果能讓她開心，他也不在乎那些。
沈星瀾沒回，她哂笑了一聲後，就這麽直接走了，留顧晏一個人在原地發愁。
衛風走上前來，“陛下，沈姑娘她，挺不容易的，您能不能……幫幫她？”
顧晏苦笑：“朕何嘗不想幫？可是她不說，朕便不能問……你派人跟著點，別出什麽事。”
“是。”
***
沈星瀾從宮裏出來後，進了間客棧，再出來時，便是另一副面孔了，她身上的侍衛服也換成了一身淺綠色的女子裝扮，一臉小家碧玉的模樣顯然是易容了的，與往日裏冷酷的樣子大相徑庭，饒是親近的人站她面前，也認不出來。
當然，也包括衛風的人，她從幾個暗衛面前走過，就這麽堂而皇之的溜掉了，那兩人還在抻著脖子往裏眼巴巴的瞅著。
沈星瀾走在承恩街上，本是想先去了流雲齋給顧衡買盒他平時愛吃的芙蓉膏，可才到流雲齋門口，前面已經排了兩個人。
兩個姑娘一身上等料子的衣裙，衣料雖好，可也不過是大戶人家的大丫鬟穿得起的，但左邊那個面容嬌美的姑娘耳垂上卻戴著一對瑪瑙耳鐺，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一笑甜甜的兩個梨渦。
這紅瑪瑙可就不是哪個得寵的大丫鬟帶得起的了，一看就是哪家的小姐跟著丫鬟出來放風來了。
果然，只聽右邊的丫鬟撅著嘴抱怨道：“小姐，咱在這都等好一會兒了，非買不可嗎？”
“是，非買不可，靜兒不懂，聽晉王府的人說，王爺就喜歡這流雲齋的芙蓉膏，咱再等會兒，馬上就出鍋了。”
靜兒不忿的小聲嘟囔道：“小姐，聽說那晉王早有心上人了，您這麽巴巴的去看他，圖什麽？不如讓王爺給您另擇一門親事，才不算委屈了您。”
沒想到這竟是淮王之女顧馨嵐？沈星瀾不由得打量起對方。
聽著丫鬟抱怨，顧馨嵐原本帶笑的臉斂了笑容，出言斥責道：“以後這種話，不要再讓我聽見，晉王爺德才兼備，心地善良，是不可多得的良人，我從沒想過有朝一日能嫁於他，定是菩薩聽到了我的心聲，才圓了嵐兒的夙願。”
說到這時，她小臉上洋溢著心願得嘗的幸福，又說：“我只要真心對他，我相信假以時日，天長日久的，總能生出些情意來。”
小姑娘信心十足，她看了下左右，見身後站著沈星瀾，又往前湊到丫鬟耳邊，以手遮擋，低聲說：“那位是皇上的人，他們沒可能的。”
“當真？”小丫鬟聽了八卦，目光炯炯的看向她家小姐。
顧馨嵐嬌羞的笑道：“自然，我都打聽清楚了，放心。”
沈星瀾能看得出來，這馨嵐郡主是個心地善良又活潑開朗的姑娘，有這樣的姑娘陪在顧衡身邊，他一定會慢慢變回那個晉王府，曾經傲嬌又開朗的二公子吧？
總比跟著她這個殺神好，呵呵……
小夥計很快提著包好的糕遞給顧馨嵐，她和丫鬟走時，還回頭看了沈星嵐一眼。
“小姐，你看什麽呢？”小丫鬟問。
“沒什麽，就覺得那姑娘看起來好難過，好奇罷了……算了，走吧。”
小夥計提著芙蓉糕在沈星瀾面前問：“姑娘，您還要嗎？您不要就勞駕讓讓，後邊還好些人排著呢？”
她接過糕，付了銀子，沒有再去晉王府，一個人沿著熙熙攘攘的人群晃蕩，也不知在想些什麽。
“星瀾，喜歡這個嗎？我買給你吃。”顧衡站在捏糖人的攤位前沖著她笑。
“星瀾，你快看，今晚的花燈真漂亮，一會兒，咱們也去放一個吧？”有一年元宵節，兩人難得空閑，顧衡拉著她在河邊放小魚花燈，兩個人笑得推那燈往河中間走，仿佛就在眼前。
“星瀾？你怎麽在這？”顧衡的聲音陡然傳來，她怔了一瞬，發現不是錯覺，沈星瀾驀地擡眸，一襲黑衣，面容消瘦的顧衡黑著一張臉，就這麽撞進了她眼底。
沈星瀾手裏拎著糕楞在原地，兩人隔著來來往往的人群，她眼眶氤氳，身子前傾，剛要擡腳過去，一道甜美的聲音傳來。
“王爺，馨嵐是專程來給你送芙蓉糕的。”接著，一個熟悉的倩影雀躍著走向了顧衡。
顧衡黑著臉轉身就走。“你以後還是不要來堵我了，我府上還有事，就不奉陪了。”小姑娘追上去，巴巴的將糕點塞到顧衡手裏。
“你先忙，我走了。”小姑娘急著轉身，差點被一個魁梧大漢撞了，顧衡眼疾手快的拉了一把，將馨嵐拽到他身側。
大漢見兩人衣著不凡，賠了個笑說：“對不住。”然後飛快的溜了。
小姑娘第一次挨顧衡這麽近，臉唰的一下就紅了。“謝、謝謝王爺。”
是了，他喚的是馨嵐，不是星瀾，沈星瀾苦笑了下，正要轉身離開，手中的糕點被一雙修長好看的手接過。
那手上戴著一個素色的白玉扳子，再往上看，是一身青衣，臉戴面具的顧晏。
“等久了吧，咱們走吧，夫人。”顧晏高大的身影將顧衡與馨嵐兩人全部擋住，也擋住了沈星瀾滿臉的狼狽。
她疲憊的任顧晏牽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只想快點離開這裏。
顧衡拉開與馨嵐的距離，將那盒糕點又塞回了對方手裏。“夜深了，回去吧，免得你父王惦記，再來找我晉王府的麻煩。”
他側身的瞬間，穿過人群，看到一個熟悉的背影轉身上了一架再普通不過的馬車，那是個小家碧玉的女娘，隨後一男子也上了車。
顧衡沒來由的一陣心悸，將手不自覺的放在了心口，看來今天不該走這條路，他轉身朝相反的方向離去。
馨嵐急道：“不會的，你放心……”但顧衡早已走遠了，根本沒聽到，或是不在意她說了什麽。
上京城雖一片平靜，但那只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假象，顧衡刻意給某些人一種可以麻痹大意的錯覺，讓對方放松了警惕，他要撒一張大網，瞅準機會，一擊得手，把京中所有蠢蠢欲動的勢力一網打盡，全部吞食入腹。
這樣他才能騰出手來，好好與星瀾談談，他想為自己再爭取一次，只要她未與顧晏成婚，他都不會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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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帝搶了晉王的皇位，對這位原本的繼承人，難道就沒有點想法？兩兄弟要是將來鬥法，還不知道要掀起多大的風浪。
這一年多來，先是趙王，再是齊王，連先帝都莫名其妙的沒了。京中牽扯的人還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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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給當初的齊王打得嗷嗷叫的主，朝中一時還真沒人敢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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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京城內的這場皇位風波逐漸趨於平靜，暗地裏卻風雲暗湧。
淮王以女兒婚事為由留京，他錯失了半臂龍椅，自然是不甘的，明面上天天為女兒籌備婚事，私下裏卻經常出入酒樓茶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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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晏嗯了聲，遠遠見沈星瀾向這邊走來，他擺了擺手，暗衛退下後，他看著迎著清風徐徐走來的女子。
沈星瀾一身淡黃色衣裙，發髻被宮婢梳成簡單的單螺髻，一支簡單的青玉蘭花簪插發中，幹凈利落，雖不似其他宮中女子華麗，卻也清雅俏麗。
一雙琥珀色的眸子清亮的看著向顧晏，她現在走得極好，不像以前總是被裙擺所絆，踉踉蹌蹌的。雖說什麽都明白，但顧晏還是不由得心頭怦然，他舔了舔幹裂的唇，上前接過沈星瀾懷裏抱著的冊子。
“你怎麽來了，這大熱天的，不好好在屋裏休息，抱著這一堆勞什子來我這受罪？有什麽事，讓衛風喊我一聲就是了。”
在沈星瀾面前，顧晏從不自稱朕。
兩人邊說邊往飛霜殿正殿走，沈星瀾一直住在偏殿，與顧晏的正殿並不算遠，但天太熱，她又抱著一堆書卷，還是有些喘。
“……不礙事，我整日閑著，打發時間罷了。”沈星瀾將冊子放到桌案上，沖顧晏揚了揚下頜。
顧晏打開冊子一看，竟是京中各世家關系圖，他一本本看過去，冊子上的內容詳實，明細清楚，很是一目了然，對他眼前的政務正有大用。
看到最後一本厚的，他展開一看，竟是一本排兵布陣的兵書，顧晏不由得震撼：“星瀾，你這是……”
“我也沒什麽能送你的，既然把這爛攤子丟給你了，走之前，總要幫你做點什麽。”
姑娘淺笑盈盈的看向他，顧晏不由得看怔了，當愛不釋手的兵書從手中滑落，才喚回了他的神智，他並沒有多想，只以為是星瀾在其他地方整理的。
“嗯。”他尷尬的轉開眼眸，“那就多謝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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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晏從雲端啪嘰掉在地上，摔得生疼，他問：“是去看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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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放不下，就別走了吧，你有什麽要緊的事，我派人去幫你辦？”雖然用弟弟做借口留人挺不是滋味，但如果能讓她開心，他也不在乎那些。
沈星瀾沒回，她哂笑了一聲後，就這麽直接走了，留顧晏一個人在原地發愁。
衛風走上前來，“陛下，沈姑娘她，挺不容易的，您能不能……幫幫她？”
顧晏苦笑：“朕何嘗不想幫？可是她不說，朕便不能問……你派人跟著點，別出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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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星瀾從宮裏出來後，進了間客棧，再出來時，便是另一副面孔了，她身上的侍衛服也換成了一身淺綠色的女子裝扮，一臉小家碧玉的模樣顯然是易容了的，與往日裏冷酷的樣子大相徑庭，饒是親近的人站她面前，也認不出來。
當然，也包括衛風的人，她從幾個暗衛面前走過，就這麽堂而皇之的溜掉了，那兩人還在抻著脖子往裏眼巴巴的瞅著。
沈星瀾走在承恩街上，本是想先去了流雲齋給顧衡買盒他平時愛吃的芙蓉膏，可才到流雲齋門口，前面已經排了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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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紅瑪瑙可就不是哪個得寵的大丫鬟帶得起的了，一看就是哪家的小姐跟著丫鬟出來放風來了。
果然，只聽右邊的丫鬟撅著嘴抱怨道：“小姐，咱在這都等好一會兒了，非買不可嗎？”
“是，非買不可，靜兒不懂，聽晉王府的人說，王爺就喜歡這流雲齋的芙蓉膏，咱再等會兒，馬上就出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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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這竟是淮王之女顧馨嵐？沈星瀾不由得打量起對方。
聽著丫鬟抱怨，顧馨嵐原本帶笑的臉斂了笑容，出言斥責道：“以後這種話，不要再讓我聽見，晉王爺德才兼備，心地善良，是不可多得的良人，我從沒想過有朝一日能嫁於他，定是菩薩聽到了我的心聲，才圓了嵐兒的夙願。”
說到這時，她小臉上洋溢著心願得嘗的幸福，又說：“我只要真心對他，我相信假以時日，天長日久的，總能生出些情意來。”
小姑娘信心十足，她看了下左右，見身後站著沈星瀾，又往前湊到丫鬟耳邊，以手遮擋，低聲說：“那位是皇上的人，他們沒可能的。”
“當真？”小丫鬟聽了八卦，目光炯炯的看向她家小姐。
顧馨嵐嬌羞的笑道：“自然，我都打聽清楚了，放心。”
沈星瀾能看得出來，這馨嵐郡主是個心地善良又活潑開朗的姑娘，有這樣的姑娘陪在顧衡身邊，他一定會慢慢變回那個晉王府，曾經傲嬌又開朗的二公子吧？
總比跟著她這個殺神好，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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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你看什麽呢？”小丫鬟問。
“沒什麽，就覺得那姑娘看起來好難過，好奇罷了……算了，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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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瀾，喜歡這個嗎？我買給你吃。”顧衡站在捏糖人的攤位前沖著她笑。
“星瀾，你快看，今晚的花燈真漂亮，一會兒，咱們也去放一個吧？”有一年元宵節，兩人難得空閑，顧衡拉著她在河邊放小魚花燈，兩個人笑得推那燈往河中間走，仿佛就在眼前。
“星瀾？你怎麽在這？”顧衡的聲音陡然傳來，她怔了一瞬，發現不是錯覺，沈星瀾驀地擡眸，一襲黑衣，面容消瘦的顧衡黑著一張臉，就這麽撞進了她眼底。
沈星瀾手裏拎著糕楞在原地，兩人隔著來來往往的人群，她眼眶氤氳，身子前傾，剛要擡腳過去，一道甜美的聲音傳來。
“王爺，馨嵐是專程來給你送芙蓉糕的。”接著，一個熟悉的倩影雀躍著走向了顧衡。
顧衡黑著臉轉身就走。“你以後還是不要來堵我了，我府上還有事，就不奉陪了。”小姑娘追上去，巴巴的將糕點塞到顧衡手裏。
“你先忙，我走了。”小姑娘急著轉身，差點被一個魁梧大漢撞了，顧衡眼疾手快的拉了一把，將馨嵐拽到他身側。
大漢見兩人衣著不凡，賠了個笑說：“對不住。”然後飛快的溜了。
小姑娘第一次挨顧衡這麽近，臉唰的一下就紅了。“謝、謝謝王爺。”
是了，他喚的是馨嵐，不是星瀾，沈星瀾苦笑了下，正要轉身離開，手中的糕點被一雙修長好看的手接過。
那手上戴著一個素色的白玉扳子，再往上看，是一身青衣，臉戴面具的顧晏。
“等久了吧，咱們走吧，夫人。”顧晏高大的身影將顧衡與馨嵐兩人全部擋住，也擋住了沈星瀾滿臉的狼狽。
她疲憊的任顧晏牽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只想快點離開這裏。
顧衡拉開與馨嵐的距離，將那盒糕點又塞回了對方手裏。“夜深了，回去吧，免得你父王惦記，再來找我晉王府的麻煩。”
他側身的瞬間，穿過人群，看到一個熟悉的背影轉身上了一架再普通不過的馬車，那是個小家碧玉的女娘，隨後一男子也上了車。
顧衡沒來由的一陣心悸，將手不自覺的放在了心口，看來今天不該走這條路，他轉身朝相反的方向離去。
馨嵐急道：“不會的，你放心……”但顧衡早已走遠了，根本沒聽到，或是不在意她說了什麽。
上京城雖一片平靜，但那只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假象，顧衡刻意給某些人一種可以麻痹大意的錯覺，讓對方放松了警惕，他要撒一張大網，瞅準機會，一擊得手，把京中所有蠢蠢欲動的勢力一網打盡，全部吞食入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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