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起緣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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緣起緣滅
167
楊逍回到樂逍堂，不見曉芙，心頭馬上生起一股恐懼。
他連忙去找豆蔻，問曉芙去了哪裏，豆蔻的視線飄忽不定，慌張兮兮，不敢回答。
楊逍也慌了，忍不住大聲道：“我問你！曉芙呢？曉芙去哪裏了？”
豆蔻哆哆嗦嗦地說：“昨天晚上，夫人得知你們打了勝仗，平安歸來，就說她也是時候要走了。當時，我們都不明白她的意思。哪知今天一大早，夫人就不見了。我們找了很久都找不到，只在夫人的妝臺上，找到這一張信箋……”說著，顫抖著手，將信箋交給了楊逍。
楊逍身體猛地一顫，一手奪過信箋，上面寫著：
楊逍，我答應與你成親，如今已經兌現了諾言。過往種種，我並非不知。但我深愛著你，終不忍苛責。然殺母之仇，無法釋懷，我也不能夠再面對你，唯有飄然遠去，一別兩寬，各自安好，珍重！曉芙留。
楊逍看完信箋，臉上已經毫無血色，他的手顫抖著，信箋抖索得像秋風裏的落葉。
她果然什麽都知道了。可她連當面質問他一句、責罵他一句也沒有。她什麽都藏在心裏，哪怕發生再大的事情，也不會與他爭吵。只是，一旦她傷心離開，就再也不會回來了。
“曉芙，你不能離開我啊！”楊逍牽了青牛，瘋了一樣地飛奔下山。
那青牛似乎知道曉芙在哪兒，使勁往一個方向狂奔。
這日剛跑過巴浴關，山邊驛道上忽馳過三匹快馬，馬上坐著三名道姑，領頭的道姑攔住了他的去路，喝道：“楊逍，你想去哪裏？”
楊逍一楞，勒住青牛，詫異道：“滅絕師太？”
滅絕沈色道：“你還想去找曉芙，對不對？”
楊逍急聲道：“她在哪裏？”
“你管不著！”滅絕師太怒道：“你這個魔頭，還嫌害得曉芙不夠嗎？當初她入世未深，幼稚無知，才會被你所騙。幸好，她終於看清你奸狡的面目，迷途知返，離你而去。為什麽你還要對她糾纏不休？”
楊逍道：“她是我楊逍的妻子，我自是要永遠和她在一起。”
滅絕抽出倚天寶劍，冷道：“你想和曉芙在一起，先問過我的倚天劍！”劍光霍霍展開，隱隱帶有風雷之聲。
楊逍本不欲與她相鬥，但他心急去追曉芙，只好道：“你是曉芙的師父，我不想和你動手。但如果你非要阻我去路，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滅絕道：“我倒要看看你有什麽能耐！看劍！”飛身而起，一招“天雷滾滾”，運足勁力，直劈過來。
楊逍反臂抽出龍泉劍，只覺對方一股潛力直壓過來，他身形極快，翻身下牛，隨著劍風，身如柳絮，直飄出去，劍起處，一招“獨龍破天”急襲滅絕。
另外兩名道姑提劍沖上，楊逍劍到中途，猛又變成“惡龍咬足”，忽刺其中一名道姑腳跟，那道姑長劍下截，楊逍劍把一顫，那柄劍陡然上指，卻又變為“青龍出水”，一劍刺到另一名道姑的腰間。
電光流火之間，楊逍已襲遍峨嵋三名高手，滅絕大大吃驚，方知不是他的對手，急把劍光伸展，護著兩名弟子退後。
楊逍速戰速決，翻身上牛，牽繩就跑。
滅絕叫道：“楊逍，你站住！就算讓你找到曉芙又如何？你以為她還會跟你回去嗎？”
楊逍楞住，回頭看她。
滅絕凝色道：“你殺了她的母親，她怎會原諒你？你娘拋棄你的時候，你倒是哭的死去活來，覺得自己沒了母親真可憐。可你縱容手下殺害阮氏的時候，又何曾想過曉芙從此也成為了一個沒有母親的孩子？”
楊逍的心口泛起一陣尖銳的疼痛，愧疚道：“我知道我犯下了彌天大錯。但我對曉芙是真心的，我會一輩子都愛她，我會永遠對她好，我會竭盡全力來彌補我的過錯！”
滅絕嗤笑道：“你以為你很愛她嗎？在這世上，真心愛她的何止你楊逍一人？武當殷六俠，明知曉芙跟你成過親，仍然願意一輩子等她。你呢？你和曉芙相識以來，為她做過什麽？”
楊逍顫聲道：“我知道我對不住她，但今後我一定會好好愛惜她，不會再讓她受到任何傷害。”
滅絕鄙夷道：“呸！你有能力做得到嗎？當日曹珊瑚差點就殺了曉芙，你人在哪裏？阿貝紮德欲對曉芙圖謀不軌，曉芙險些失身於他，你又知道麽？在金蠶鬼村，你連自身都不保，如果不是我派靜玄、靜照一直暗中保護曉芙，護送你們回月亮灣的大營，你們一早就死在周子旺的天狼陣內了。曉芙和你在一起，日日都要面對各種各樣的危險，何況你們明教四處樹敵，連年戰爭，你自己不怕死，曉芙也要陪你死嗎？”
楊逍握緊拳頭，保證道：“就算再有戰爭，我會保護她，我們明教也會保護她。”
滅絕冷道：“自古正邪不兩立。一直以來，我們名門正派自是容不下你們這些邪魔外道，而你們明教，又何嘗容得下我們正派的弟子？”
楊逍道：“陽教主對曉芙，一向禮敬有加。教中上下，也無人敢怠慢曉芙。”
“禮敬有加？”滅絕白了他一眼，道：“陽頂天如果真當曉芙是自己人，就不會借你之手，用雪菊酒迷暈她，討好阿貝紮德；不會在你們大婚前的半個月，用密函急召譚升達回來。”
原來，靜玄和靜照為了保護曉芙，一直潛伏在光明頂，所以滅絕對這些事情早就一清二楚。
楊逍臉色陡然一變，沒想到教主竟然會這般對待曉芙，驚道：“不可能的……教主不會這麽做的……”
滅絕冷哼道：“信不信由你！我只問你一句，如果以後陽頂天再加害曉芙，你身為光明左使，你會怎麽做？曉芙可以為了你而背叛師門，你可以為了她背叛陽頂天、背叛明教麽？”
楊逍心頭大震，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
滅絕道：“你做不到吧？那你怎敢誇下海口，說能一輩子保護她？”又道：“如果你肯和曉芙斷絕關系，讓她回來峨嵋，聽聽話話做我滅絕的徒弟，我可以前事不計。她仍然可以風風光光地嫁給殷六俠，今後有兩大門派做她的後盾，試問武林中誰敢欺侮於她？她會是張三豐的徒媳，會是我峨嵋派的掌門，將來，也會是一代宗師。但跟你在一起，她每天只會擔驚受怕，甚至成為你們明教大業的犧牲品。你真的忍心要她為了你，放棄這一切一切？愛一個人真的是這樣的嗎？”
滅絕師太的這一番話，猶如一記重拳打落他胸口。這一刻，他像跌入冰冷的河水中，只感到四肢無力，腦海昏沈。
他想起，小時候那個男人帶走母親的時候，質問他的也是一句“你有能力保護你母親嗎”，那時候的他身為兒子尚且無能為力，今日為人丈夫，竟然還是一樣。
山邊一群五彩斑斕的蝴蝶翩翩而來，滅絕嘆了口氣，道：“你不是跟曉芙說過，越美麗的東西越不可以強留在自己身邊。天下多少女子，你為何偏要纏著她，誤她一生前途？”
她的言語如刀，刀刀見血，刺得楊逍五臟六腑都血淋淋的一片。
※ ※ ※ ※ ※
那日曉芙離開光明頂，才知原來靜玄、靜照兩個師姐一直暗中跟著她。她們早就通知師父前來，要將她帶回峨嵋。滅絕為了阻止楊逍追來，就讓丁敏君先將曉芙送回四川。但曉芙不想回去，趁丁敏君不註意的時候偷走了。
她一個人逃至雲裳谷，傷心、痛苦、不舍，愛恨交織，腦子一片昏亂。迷迷茫茫，不知今後何去何從。走了三天，仍未出谷，口中焦渴，腹內饑餓，疲憊不堪，頹然倒臥。
朦朦朧朧中，一只青牛奔來，正是貝貝。楊逍坐在牛背上，含笑而來。曉芙伸出手，摸到他的臉龐，忍不住哭了出來。
楊逍淡笑道：“曉芙，別走，我來接你回家，好不好？”
曉芙又想他，又恨他，氣道：“我不回去！你殺了我母親，我要給她報仇！”突然間，手上出現了一把長劍，她迎風揮動長劍，一劍刺入了他的胸膛，流出許多血來。
楊逍慘叫一聲，倒在地上，曉芙吃了一驚，過去扶他，哭道：“你為什麽不躲開？”
楊逍道：“我不想你恨我，我把命還給你母親吧。”
曉芙連忙撕下衣襟，幫他包紮傷口，楊逍抓著她的手，溫然一笑：“我知道，你舍不得我死。”
曉芙又氣惱又傷心，一把將他推開，楊逍便消失不見了……
一覺醒來，霞光耀目，原來已睡了一夜，剛才所見的不過是黃粱一夢。
忽聽身後“哞”的一聲，曉芙急忙翻身坐起，只見貝貝果真守候在她的身邊。
曉芙驚喜道：“貝貝！”張目四顧，卻不見楊逍。
那日滅絕師太將楊逍數落了一頓，楊逍自覺愧對曉芙，也痛恨自己無法保護她，沮喪氣餒之下，再不敢去找她了。但這頭青牛，堅決不肯和楊逍回去，掙脫了牛繩，一路狂奔，終於找到了曉芙。
曉芙摸著貝貝，不禁眼圈一紅。
她知道，他想來，但不敢來。
曉芙摸著貝貝身上柔軟的絨毛，仿佛上面還有他的溫度。低頭一嘆，心裏竟然還是沒法去恨他。
貝貝帶著她一步步地出了雲裳谷。它一開始走的方向是去往光明頂的，但曉芙搖了搖頭，表示不想去見他，貝貝便轉過身，帶她往東南方行去，那是回峨嵋山的路。
那個地方，秀甲天下，山勢雄偉，景色壯闊，氣象萬千，有楊柳雪菊，飛鳥瀑布，有疼愛她的師父，有歡樂的童年，有武當派的癡情少年，有錦繡光明的前程。但她仍是搖了搖頭，對貝貝說道：“那都是很好很好的，可就是比不上他曾經帶給我的見聞。”
（第二季·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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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逍回到樂逍堂，不見曉芙，心頭馬上生起一股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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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逍也慌了，忍不住大聲道：“我問你！曉芙呢？曉芙去哪裏了？”
豆蔻哆哆嗦嗦地說：“昨天晚上，夫人得知你們打了勝仗，平安歸來，就說她也是時候要走了。當時，我們都不明白她的意思。哪知今天一大早，夫人就不見了。我們找了很久都找不到，只在夫人的妝臺上，找到這一張信箋……”說著，顫抖著手，將信箋交給了楊逍。
楊逍身體猛地一顫，一手奪過信箋，上面寫著：
楊逍，我答應與你成親，如今已經兌現了諾言。過往種種，我並非不知。但我深愛著你，終不忍苛責。然殺母之仇，無法釋懷，我也不能夠再面對你，唯有飄然遠去，一別兩寬，各自安好，珍重！曉芙留。
楊逍看完信箋，臉上已經毫無血色，他的手顫抖著，信箋抖索得像秋風裏的落葉。
她果然什麽都知道了。可她連當面質問他一句、責罵他一句也沒有。她什麽都藏在心裏，哪怕發生再大的事情，也不會與他爭吵。只是，一旦她傷心離開，就再也不會回來了。
“曉芙，你不能離開我啊！”楊逍牽了青牛，瘋了一樣地飛奔下山。
那青牛似乎知道曉芙在哪兒，使勁往一個方向狂奔。
這日剛跑過巴浴關，山邊驛道上忽馳過三匹快馬，馬上坐著三名道姑，領頭的道姑攔住了他的去路，喝道：“楊逍，你想去哪裏？”
楊逍一楞，勒住青牛，詫異道：“滅絕師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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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逍急聲道：“她在哪裏？”
“你管不著！”滅絕師太怒道：“你這個魔頭，還嫌害得曉芙不夠嗎？當初她入世未深，幼稚無知，才會被你所騙。幸好，她終於看清你奸狡的面目，迷途知返，離你而去。為什麽你還要對她糾纏不休？”
楊逍道：“她是我楊逍的妻子，我自是要永遠和她在一起。”
滅絕抽出倚天寶劍，冷道：“你想和曉芙在一起，先問過我的倚天劍！”劍光霍霍展開，隱隱帶有風雷之聲。
楊逍本不欲與她相鬥，但他心急去追曉芙，只好道：“你是曉芙的師父，我不想和你動手。但如果你非要阻我去路，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滅絕道：“我倒要看看你有什麽能耐！看劍！”飛身而起，一招“天雷滾滾”，運足勁力，直劈過來。
楊逍反臂抽出龍泉劍，只覺對方一股潛力直壓過來，他身形極快，翻身下牛，隨著劍風，身如柳絮，直飄出去，劍起處，一招“獨龍破天”急襲滅絕。
另外兩名道姑提劍沖上，楊逍劍到中途，猛又變成“惡龍咬足”，忽刺其中一名道姑腳跟，那道姑長劍下截，楊逍劍把一顫，那柄劍陡然上指，卻又變為“青龍出水”，一劍刺到另一名道姑的腰間。
電光流火之間，楊逍已襲遍峨嵋三名高手，滅絕大大吃驚，方知不是他的對手，急把劍光伸展，護著兩名弟子退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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滅絕冷道：“自古正邪不兩立。一直以來，我們名門正派自是容不下你們這些邪魔外道，而你們明教，又何嘗容得下我們正派的弟子？”
楊逍道：“陽教主對曉芙，一向禮敬有加。教中上下，也無人敢怠慢曉芙。”
“禮敬有加？”滅絕白了他一眼，道：“陽頂天如果真當曉芙是自己人，就不會借你之手，用雪菊酒迷暈她，討好阿貝紮德；不會在你們大婚前的半個月，用密函急召譚升達回來。”
原來，靜玄和靜照為了保護曉芙，一直潛伏在光明頂，所以滅絕對這些事情早就一清二楚。
楊逍臉色陡然一變，沒想到教主竟然會這般對待曉芙，驚道：“不可能的……教主不會這麽做的……”
滅絕冷哼道：“信不信由你！我只問你一句，如果以後陽頂天再加害曉芙，你身為光明左使，你會怎麽做？曉芙可以為了你而背叛師門，你可以為了她背叛陽頂天、背叛明教麽？”
楊逍心頭大震，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
滅絕道：“你做不到吧？那你怎敢誇下海口，說能一輩子保護她？”又道：“如果你肯和曉芙斷絕關系，讓她回來峨嵋，聽聽話話做我滅絕的徒弟，我可以前事不計。她仍然可以風風光光地嫁給殷六俠，今後有兩大門派做她的後盾，試問武林中誰敢欺侮於她？她會是張三豐的徒媳，會是我峨嵋派的掌門，將來，也會是一代宗師。但跟你在一起，她每天只會擔驚受怕，甚至成為你們明教大業的犧牲品。你真的忍心要她為了你，放棄這一切一切？愛一個人真的是這樣的嗎？”
滅絕師太的這一番話，猶如一記重拳打落他胸口。這一刻，他像跌入冰冷的河水中，只感到四肢無力，腦海昏沈。
他想起，小時候那個男人帶走母親的時候，質問他的也是一句“你有能力保護你母親嗎”，那時候的他身為兒子尚且無能為力，今日為人丈夫，竟然還是一樣。
山邊一群五彩斑斕的蝴蝶翩翩而來，滅絕嘆了口氣，道：“你不是跟曉芙說過，越美麗的東西越不可以強留在自己身邊。天下多少女子，你為何偏要纏著她，誤她一生前途？”
她的言語如刀，刀刀見血，刺得楊逍五臟六腑都血淋淋的一片。
※ ※ ※ ※ ※
那日曉芙離開光明頂，才知原來靜玄、靜照兩個師姐一直暗中跟著她。她們早就通知師父前來，要將她帶回峨嵋。滅絕為了阻止楊逍追來，就讓丁敏君先將曉芙送回四川。但曉芙不想回去，趁丁敏君不註意的時候偷走了。
她一個人逃至雲裳谷，傷心、痛苦、不舍，愛恨交織，腦子一片昏亂。迷迷茫茫，不知今後何去何從。走了三天，仍未出谷，口中焦渴，腹內饑餓，疲憊不堪，頹然倒臥。
朦朦朧朧中，一只青牛奔來，正是貝貝。楊逍坐在牛背上，含笑而來。曉芙伸出手，摸到他的臉龐，忍不住哭了出來。
楊逍淡笑道：“曉芙，別走，我來接你回家，好不好？”
曉芙又想他，又恨他，氣道：“我不回去！你殺了我母親，我要給她報仇！”突然間，手上出現了一把長劍，她迎風揮動長劍，一劍刺入了他的胸膛，流出許多血來。
楊逍慘叫一聲，倒在地上，曉芙吃了一驚，過去扶他，哭道：“你為什麽不躲開？”
楊逍道：“我不想你恨我，我把命還給你母親吧。”
曉芙連忙撕下衣襟，幫他包紮傷口，楊逍抓著她的手，溫然一笑：“我知道，你舍不得我死。”
曉芙又氣惱又傷心，一把將他推開，楊逍便消失不見了……
一覺醒來，霞光耀目，原來已睡了一夜，剛才所見的不過是黃粱一夢。
忽聽身後“哞”的一聲，曉芙急忙翻身坐起，只見貝貝果真守候在她的身邊。
曉芙驚喜道：“貝貝！”張目四顧，卻不見楊逍。
那日滅絕師太將楊逍數落了一頓，楊逍自覺愧對曉芙，也痛恨自己無法保護她，沮喪氣餒之下，再不敢去找她了。但這頭青牛，堅決不肯和楊逍回去，掙脫了牛繩，一路狂奔，終於找到了曉芙。
曉芙摸著貝貝，不禁眼圈一紅。
她知道，他想來，但不敢來。
曉芙摸著貝貝身上柔軟的絨毛，仿佛上面還有他的溫度。低頭一嘆，心裏竟然還是沒法去恨他。
貝貝帶著她一步步地出了雲裳谷。它一開始走的方向是去往光明頂的，但曉芙搖了搖頭，表示不想去見他，貝貝便轉過身，帶她往東南方行去，那是回峨嵋山的路。
那個地方，秀甲天下，山勢雄偉，景色壯闊，氣象萬千，有楊柳雪菊，飛鳥瀑布，有疼愛她的師父，有歡樂的童年，有武當派的癡情少年，有錦繡光明的前程。但她仍是搖了搖頭，對貝貝說道：“那都是很好很好的，可就是比不上他曾經帶給我的見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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