杲杲冬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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杲杲冬日
097
苦兒連忙站起來，迎上前去，詫異道：“範右使，你怎麽來了？”
範遙取笑她說：“看你如何大展雄風，以威服人。”
這下苦兒有點不好意思了，紅著臉：“哪有……”
範遙哈哈一笑：“看不出啊，你居然能壓得住他們。”
苦兒訕笑道：“平時被你罵的多了，自然懂得了事事仔細。”
範遙憐愛地看著她，嘆氣道：“現在你貴為堂主，總不在我跟前，就算我想罵你，也找不到人了。”
苦兒強笑一下，低下了頭，不自覺地退了半步，和他之間似乎多了一道虛幻的距離。
“最近你為什麽不回來？”範遙明知故問。
苦兒眼神微暗，竭力掩去眼底的潮湧，淺笑道：“忙嘛。”轉個話題，又道：“你不知道那些執事弟子呀，個個都想撈油水，鷺鷥腿上劈精肉，蚊子腹內刳脂油。他們的堂主若吩咐買一千兩的裝備，這些弟子就巴不得從這兒批出二千兩。內務堂賬房那邊看得又緊，總埋怨我能用舊的就不該批準買新的，我夾在中間，真難做人。”
範遙忍俊不禁，摸了摸她肩上的秀發，澹笑道：“若是容易的差事，教主還會安排你做麽。”
苦兒見他動作親昵，心中不由一動，莞爾一笑，道：“但我也學精明了，常常帶領手下到各堂巡察，抽檢他們堂中各項裝備的存餘和損耗數量，該不該買，自是騙不了我。只是，有些堂主可聰明了，把東西藏起來，不讓我知道。”
範遙想了想，又囑咐她：“也別把他們逼得太狠了，總之他們給你報個數，你略微東折西扣一些，差不多就行了。咱們明教裝備的開銷不算多，也不必盤查得非常苛刻。”
範遙處事老道，苦兒自然聽他的話，點頭道：“嗯，我懂了。”
範遙本來還擔心她壓不住那幫人精，但現在看她處事頗為妥當，而且一點就通，也十分放心，說道：“你好好幹，如果有想不到的事，回來告訴我，若還有人敢來欺負你，我來治他。”
“知道啦。”苦兒笑道。
又過了兩月，陽頂天在鴻明苑檢閱男兵。
這次的閱兵式以男子部隊為主，除了總壇的男弟子外，還有西域二十八個分壇的男弟子參加。
從人數來說，相比於女子閱兵的規模大了很多。除了隊列陣法外，還進行了實戰演習。因為此前有過女子閱兵的經驗，這次的男子閱兵非常順利。
閱兵結束後，負責訓練男兵的殷天正、謝遜、韋一笑等人，都得到了豐厚的獎賞。
※ ※ ※ ※ ※
四季輪回雪花綿，北風拂面透身寒，終於到冬至了。
這天，光明頂各堂都有自己的慶祝節目。
赤狼堂是一個新成立的分堂，堂中侍女弟子並不多，所以苦兒帶著他們，又邀請了黛綺絲，去和範遙、楊逍一起過。韋一笑和苦兒最親近，聽見苦兒要去逍遙仙館包餃子，也嚷著要一起去。
一大早，苦兒就備好了新鮮的肉和蔬菜，還有面粉。她親自上陣，把面粉和好，剁好肉和蔬菜，調好餃子餡，接著搟餃子皮。
搟餃子皮的時候，苦兒不禁想起了小旺。
記憶中那個小家夥特別喜歡搗亂，把面皮拿在手上，像搓泥巴一樣，做各種各樣的小動物。
一想到他，苦兒就有些楞神。
等到餃子皮搟好了以後，範遙、楊逍、韋一笑、黛綺絲一個個興致勃勃，說也要一起幫忙包餃子。但他們以前沒有動手包過，都不知該怎麽包。
苦兒先示範一遍，她包的餃子特別的好看，一個個飽滿得像金元寶。
韋一笑拿起一個餃子皮，學著苦兒的樣子，用勺子挖了一點餡兒填到裏面，然後把餃子皮對折，兩邊捏緊，高興道：“快看，我的第一個餃子包好了！”
苦兒笑著說：“你包的餃子不錯，就是太小了，肚子扁扁的，像一個沒有吃過飯的小豬，你應該往裏面多填一點餡兒。”說著湊到韋一笑身邊，手把手地教他，包出一個胖胖的餃子。
範遙看他們舉止親昵，有點不是滋味，略帶點賭氣地說：“苦兒，你看，我的餃子也像沒吃過飯的小豬，你過來，教我包成肥豬。”
韋一笑斜睨了他一眼，沒好氣道：“你的餃子哪裏是小豬，扁得像小王八，無法挽救了。等會兒下了鍋，拜托你自己全部吃掉吧。”又小聲對苦兒說：“他資質有限，別搭理他。”
他聲音雖小，但範遙怎會聽不到，“騰”地一下站起來，佯怒道：“好你個韋一笑，誰的資質有限了？”
韋一笑冷道：“武功高不代表廚藝好。你的武學資質是比我高那麽一丁點，但包餃子的天賦遠不及我。”
“誰說的！”範遙有點不服氣，把苦兒拉了過來，道：“你好好教我，我肯定能包一個比他大的！”
韋一笑又將苦兒拉回了身邊，道：“苦兒先教我的，還輪不到你。”
他們一人扯著苦兒一條胳膊，一旁的黛綺絲和楊逍都忍不住笑了。
不一會兒，大家包了許多餃子。苦兒說：“廚房裏的水已經燒開了，讓我把餃子端進去，下到鍋裏吧！”
餃子在鍋裏煮了一會，香味就撲面而來。
煮好後，大家都迫不及待地嘗鮮，吃得津津有味。
苦兒見大家吃得開心，自己也很開心。忽然跑出大門去，探頭探腦地張望著。
楊逍好奇地跟了出來，問道：“大廚子，怎麽還不吃呀？”
苦兒不停地往外張望，道：“曉芙說今天要回來和我一起過節，怎麽還沒到呢？”
楊逍聞言，臉上寫滿了驚喜的表情：“什麽？她今天要回來？”
“是啊。”苦兒眺望著遠處，看了又看。
曉芙不在的這段時間，楊逍總是心神不寧，牽腸掛肚，一聽到這話，心裏登時喜滋滋的，但不好表露出來。
可是一直到中午，眾人吃完餃子了，曉芙還沒有到。
苦兒心想，說不定她晚上才來，於是給曉芙留了些餃子，又接著和大家一起包湯圓。
今晚要做的是花生湯圓。
苦兒先把花生炒熟。炒花生的時候，又想起了小旺。
有一回，小旺見她在炒花生，嚷著也要炒。哪知被熱油燙到手臂上，疼得他哇哇大叫，還留下了一塊大大的傷疤。
想起那個時候弟弟笨手笨腳的樣子，真是又好氣又好笑。
苦兒收回思緒，繼續炒著花生。炒熟後，用舂圓棒將之碾碎。接著將糯米粉和成泥，摘成一個個小圓坯，搓成丸子。
她搓出來的湯圓白白嫩嫩，圓潤飽滿，就像一顆顆珍珠般可愛。只一會兒功夫，米篩上就擺滿了圓滾滾、亮油油的湯圓。
韋一笑瞧著她熟練的手法，笑道：“苦兒，你心靈手巧，什麽都懂，以後誰娶了你就有口福了。”
範遙聞言，臉上一紅，也摘了一小團糯米粉放在手心，使勁地搓了又搓。
黛綺絲纖眉一挑，故意取笑他：“範右使，韋一笑稱讚的是苦兒，你臉紅什麽呀。”
範遙急道：“我哪有。”緊張地把糯米粉搓來搓去，那些湯圓一會兒搓得像鳥蛋一樣大，一會兒又搓得像珍珠一樣小。
楊逍不由得笑，揉了揉範遙的腦袋，學著韋一笑的口吻：“你這奇形怪狀的湯圓，等會兒下了鍋，拜托你自己全部吃掉吧。”
說完這句，大家都哄堂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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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兒連忙站起來，迎上前去，詫異道：“範右使，你怎麽來了？”
範遙取笑她說：“看你如何大展雄風，以威服人。”
這下苦兒有點不好意思了，紅著臉：“哪有……”
範遙哈哈一笑：“看不出啊，你居然能壓得住他們。”
苦兒訕笑道：“平時被你罵的多了，自然懂得了事事仔細。”
範遙憐愛地看著她，嘆氣道：“現在你貴為堂主，總不在我跟前，就算我想罵你，也找不到人了。”
苦兒強笑一下，低下了頭，不自覺地退了半步，和他之間似乎多了一道虛幻的距離。
“最近你為什麽不回來？”範遙明知故問。
苦兒眼神微暗，竭力掩去眼底的潮湧，淺笑道：“忙嘛。”轉個話題，又道：“你不知道那些執事弟子呀，個個都想撈油水，鷺鷥腿上劈精肉，蚊子腹內刳脂油。他們的堂主若吩咐買一千兩的裝備，這些弟子就巴不得從這兒批出二千兩。內務堂賬房那邊看得又緊，總埋怨我能用舊的就不該批準買新的，我夾在中間，真難做人。”
範遙忍俊不禁，摸了摸她肩上的秀發，澹笑道：“若是容易的差事，教主還會安排你做麽。”
苦兒見他動作親昵，心中不由一動，莞爾一笑，道：“但我也學精明了，常常帶領手下到各堂巡察，抽檢他們堂中各項裝備的存餘和損耗數量，該不該買，自是騙不了我。只是，有些堂主可聰明了，把東西藏起來，不讓我知道。”
範遙想了想，又囑咐她：“也別把他們逼得太狠了，總之他們給你報個數，你略微東折西扣一些，差不多就行了。咱們明教裝備的開銷不算多，也不必盤查得非常苛刻。”
範遙處事老道，苦兒自然聽他的話，點頭道：“嗯，我懂了。”
範遙本來還擔心她壓不住那幫人精，但現在看她處事頗為妥當，而且一點就通，也十分放心，說道：“你好好幹，如果有想不到的事，回來告訴我，若還有人敢來欺負你，我來治他。”
“知道啦。”苦兒笑道。
又過了兩月，陽頂天在鴻明苑檢閱男兵。
這次的閱兵式以男子部隊為主，除了總壇的男弟子外，還有西域二十八個分壇的男弟子參加。
從人數來說，相比於女子閱兵的規模大了很多。除了隊列陣法外，還進行了實戰演習。因為此前有過女子閱兵的經驗，這次的男子閱兵非常順利。
閱兵結束後，負責訓練男兵的殷天正、謝遜、韋一笑等人，都得到了豐厚的獎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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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光明頂各堂都有自己的慶祝節目。
赤狼堂是一個新成立的分堂，堂中侍女弟子並不多，所以苦兒帶著他們，又邀請了黛綺絲，去和範遙、楊逍一起過。韋一笑和苦兒最親近，聽見苦兒要去逍遙仙館包餃子，也嚷著要一起去。
一大早，苦兒就備好了新鮮的肉和蔬菜，還有面粉。她親自上陣，把面粉和好，剁好肉和蔬菜，調好餃子餡，接著搟餃子皮。
搟餃子皮的時候，苦兒不禁想起了小旺。
記憶中那個小家夥特別喜歡搗亂，把面皮拿在手上，像搓泥巴一樣，做各種各樣的小動物。
一想到他，苦兒就有些楞神。
等到餃子皮搟好了以後，範遙、楊逍、韋一笑、黛綺絲一個個興致勃勃，說也要一起幫忙包餃子。但他們以前沒有動手包過，都不知該怎麽包。
苦兒先示範一遍，她包的餃子特別的好看，一個個飽滿得像金元寶。
韋一笑拿起一個餃子皮，學著苦兒的樣子，用勺子挖了一點餡兒填到裏面，然後把餃子皮對折，兩邊捏緊，高興道：“快看，我的第一個餃子包好了！”
苦兒笑著說：“你包的餃子不錯，就是太小了，肚子扁扁的，像一個沒有吃過飯的小豬，你應該往裏面多填一點餡兒。”說著湊到韋一笑身邊，手把手地教他，包出一個胖胖的餃子。
範遙看他們舉止親昵，有點不是滋味，略帶點賭氣地說：“苦兒，你看，我的餃子也像沒吃過飯的小豬，你過來，教我包成肥豬。”
韋一笑斜睨了他一眼，沒好氣道：“你的餃子哪裏是小豬，扁得像小王八，無法挽救了。等會兒下了鍋，拜托你自己全部吃掉吧。”又小聲對苦兒說：“他資質有限，別搭理他。”
他聲音雖小，但範遙怎會聽不到，“騰”地一下站起來，佯怒道：“好你個韋一笑，誰的資質有限了？”
韋一笑冷道：“武功高不代表廚藝好。你的武學資質是比我高那麽一丁點，但包餃子的天賦遠不及我。”
“誰說的！”範遙有點不服氣，把苦兒拉了過來，道：“你好好教我，我肯定能包一個比他大的！”
韋一笑又將苦兒拉回了身邊，道：“苦兒先教我的，還輪不到你。”
他們一人扯著苦兒一條胳膊，一旁的黛綺絲和楊逍都忍不住笑了。
不一會兒，大家包了許多餃子。苦兒說：“廚房裏的水已經燒開了，讓我把餃子端進去，下到鍋裏吧！”
餃子在鍋裏煮了一會，香味就撲面而來。
煮好後，大家都迫不及待地嘗鮮，吃得津津有味。
苦兒見大家吃得開心，自己也很開心。忽然跑出大門去，探頭探腦地張望著。
楊逍好奇地跟了出來，問道：“大廚子，怎麽還不吃呀？”
苦兒不停地往外張望，道：“曉芙說今天要回來和我一起過節，怎麽還沒到呢？”
楊逍聞言，臉上寫滿了驚喜的表情：“什麽？她今天要回來？”
“是啊。”苦兒眺望著遠處，看了又看。
曉芙不在的這段時間，楊逍總是心神不寧，牽腸掛肚，一聽到這話，心裏登時喜滋滋的，但不好表露出來。
可是一直到中午，眾人吃完餃子了，曉芙還沒有到。
苦兒心想，說不定她晚上才來，於是給曉芙留了些餃子，又接著和大家一起包湯圓。
今晚要做的是花生湯圓。
苦兒先把花生炒熟。炒花生的時候，又想起了小旺。
有一回，小旺見她在炒花生，嚷著也要炒。哪知被熱油燙到手臂上，疼得他哇哇大叫，還留下了一塊大大的傷疤。
想起那個時候弟弟笨手笨腳的樣子，真是又好氣又好笑。
苦兒收回思緒，繼續炒著花生。炒熟後，用舂圓棒將之碾碎。接著將糯米粉和成泥，摘成一個個小圓坯，搓成丸子。
她搓出來的湯圓白白嫩嫩，圓潤飽滿，就像一顆顆珍珠般可愛。只一會兒功夫，米篩上就擺滿了圓滾滾、亮油油的湯圓。
韋一笑瞧著她熟練的手法，笑道：“苦兒，你心靈手巧，什麽都懂，以後誰娶了你就有口福了。”
範遙聞言，臉上一紅，也摘了一小團糯米粉放在手心，使勁地搓了又搓。
黛綺絲纖眉一挑，故意取笑他：“範右使，韋一笑稱讚的是苦兒，你臉紅什麽呀。”
範遙急道：“我哪有。”緊張地把糯米粉搓來搓去，那些湯圓一會兒搓得像鳥蛋一樣大，一會兒又搓得像珍珠一樣小。
楊逍不由得笑，揉了揉範遙的腦袋，學著韋一笑的口吻：“你這奇形怪狀的湯圓，等會兒下了鍋，拜托你自己全部吃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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