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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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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4 章

「不好,她來了!」柳韞之驚呼,下意識地往沈只晚身後躲了躲。

沈只晚眼中閃過一絲不耐煩,但還是將柳韞之護在身後,低聲說:「別怕,有我在。」

話音剛落,那道白色身影已經到了眼前。白衣女子懸浮在半空中,居高臨下地看著兩人,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怎麽,這就開始卿卿我我了?我還沒答應放你們走呢。」

柳韞之從沈只晚身後探出頭,沒好氣地說:「誰跟他卿卿我我了!你別亂說!」

「哦?不是嗎?」白衣女子挑眉,「我可是親眼看到你躲在他身後,還一副小鳥依人的樣子。」

「我……」柳韞之氣結,一時語塞。

沈只晚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然後擡頭看向白衣女子,淡淡地說:「你想怎麽樣?」

「我想怎麽樣?」白衣女子冷笑一聲,「我想讓你們死!」

說罷,她猛地一揮手,無數道白光如同利箭一般朝兩人射去。

「小心!」沈只晚將柳韞之撲倒在地,白光擦著他的背部飛過,在他衣服上劃出一道道口子。

「你沒事吧?」柳韞之驚魂未定地問道,伸手去檢查他的傷口。

沈只晚抓住她的手,搖了搖頭:「我沒事,你呢?有沒有受傷?」

「我沒事。」柳韞之看著他背上的傷口,心疼不已,「都怪我,要不是為了救我,你也不會受傷。」

沈只晚看著她自責的樣子,心中一軟,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發,柔聲說:「傻瓜,別說傻話了。我答應過你,會保護你,就一定會做到。」

白衣女子看到這一幕,眼中閃過一絲嫉妒,冷笑道:「真是感人啊!可惜,你們的好日子到頭了!」

她再次出手,這次的攻擊比之前更加猛烈,沈只晚護著柳韞之左躲右閃,但還是不可避免地受了幾處傷。

「這樣下去不行,我們會被她耗死的!」柳韞之焦急地說,「你能不能想辦法打敗她?」

「她的力量很強,我暫時還不是她的對手。」沈只晚一邊抵擋著攻擊,一邊思考著對策,「不過……」

他突然想到了什麽,眼中閃過一絲精光,看向柳韞之,問道:「你的符咒呢?能不能對付她?」

「我試過了,我的符咒對她沒用。」柳韞之沮喪地說,「她的力量好像很特殊,我的符咒根本傷不了她分毫。」

「不,也許還有辦法。」沈只晚沈吟片刻,說,「你還記得你之前用的那個符咒嗎?就是那個可以召喚雷電的符咒。」

「你是說……」柳韞之恍然大悟,「你是說,用我的符咒配合你的力量,也許就能打敗她?」

沈只晚點了點頭:「沒錯,我們可以試試。」

「好!」柳韞之不再猶豫,立刻從懷中掏出一張符咒,口中念念有詞。

隨著她的咒語,符咒上泛起陣陣金光,一股強大的力量在空中匯聚。

「你想幹什麽?」白衣女子感覺到危險的氣息,臉色一變,厲聲喝道。

「去死吧!」柳韞之怒吼一聲,將手中的符咒朝白衣女子扔去。

「轟!」

一聲巨響,一道巨大的閃電從天而降,直劈白衣女子。

「啊!」白衣女子慘叫一聲,被閃電擊中,身體瞬間被炸飛出去。

閃電過後,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焦糊味,白衣女子像一片破布般摔落在地,生死不明。柳韞之還沒來得及松口氣,就覺得一陣天旋地轉,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餵!醒醒!」

不知過了多久,柳韞之被一陣搖晃驚醒,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看見沈只晚焦急的臉龐。

「你終於醒了!我還以為你……」

「我怎麽了?」柳韞之撐著地面想坐起來,卻發現渾身無力,腦袋也昏昏沈沈的。

「你靈力透支了。」沈只晚說著,扶著她靠在一塊石頭上,「那道符咒消耗了你太多靈力,得好好休息才能恢覆。」

柳韞之這才想起昏迷前的事,她掙紮著四處張望:「那個女人呢?死了嗎?」

「沒死,跑了。」沈只晚的語氣聽起來有些懊惱,「她受了重傷,但還是讓她逃了。」

柳韞之嘆了口氣,心裏五味雜陳。雖然暫時擺脫了白衣女子的追殺,但她知道這只是暫時的,那個女人一定不會善罷甘休,還會卷土重來。

「你怎麽樣?傷得重嗎?」柳韞之想起沈只晚之前為了保護自己受了傷,連忙抓起他的手查看。

沈只晚的手指修長,骨節分明,只是此刻手背上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傷口,有些地方還在滲血。

「我沒事,都是皮外傷。」沈只晚不著痕跡地抽回手,眼神躲閃,「倒是你,不好好休息,亂動什麽?」

「我這不是擔心你嘛!」柳韞之白了他一眼,忽然想起什麽似的,從懷裏掏出一個精致的小瓷瓶,「喏,這是我家祖傳的傷藥,特別好用,你快擦擦。」

沈只晚接過藥瓶,卻沒有立刻打開,而是盯著她,眼神覆雜。

「怎麽了?」柳韞之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幹嘛這麽看著我?」

「沒什麽。」沈只晚垂下眼眸,掩蓋住眼底的情緒,語氣淡淡地說,「謝謝你。」

「跟我還客氣什麽!」柳韞之嗔怪地推了他一下,忽然想起什麽,神色變得嚴肅起來,「對了,你還沒告訴我,你怎麽會突然出現?還有,那個白衣女子到底是什麽人?為什麽說我們是她的劫數?」

沈只晚沈默了片刻,似乎在組織語言,半晌才緩緩開口:「我……」

「我……」沈只晚剛開了個頭,卻又頓住,欲言又止。

「你吞吞吐吐的幹嘛?有什麽不能說的!」柳韞之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這小子平時看著挺精明的,怎麽關鍵時候掉鏈子?

沈只晚被她一瞪,臉頰微微泛紅,眼神閃爍,半天擠出一句:「其實,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解釋……」

「不知道怎麽解釋?你是在耍我嗎?」柳韞之簡直要被氣笑了,這人救了她,她還沒找他要醫藥費呢,他倒先裝起傻來了!

「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沈只晚慌忙擺手,急得額頭上都冒出了細密的汗珠,「我只是……我只是……」

「只是什麽?你倒是說啊!」柳韞之快被他這副扭扭捏捏的樣子逼瘋了,這人是屬蝸牛的嗎?說話能急死個人!

「我只是……做了一個夢……」沈只晚的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像是怕驚動了誰。

「夢?什麽夢?」柳韞之皺起眉頭,心裏突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沈只晚深吸一口氣,像是終於下定了決心,擡起頭,目光直視著她,一字一句地說:「我夢見,你是我的妻子。」

柳韞之楞住了,像被人當頭潑了一盆冷水,整個人都僵住了。他、他說什麽?妻子?這什麽跟什麽啊?

「你、你別開玩笑了……」柳韞之幹巴巴地擠出一句,試圖掩飾內心的慌亂。這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我沒有開玩笑。」沈只晚的神情前所未有的認真,「在夢裏,我們青梅竹馬,一起長大,後來你嫁給了我,我們過得很幸福……」

「停!你別說了!」柳韞之猛地打斷他,只覺得腦子裏亂成一團麻。青梅竹馬?結婚?幸福?這都什麽亂七八糟的!她怎麽一點印象都沒有?

「可是……」沈只晚還想說什麽,卻被柳韞之淩厲的眼神制止了。

「我不想聽這些!」柳韞之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你說的那些,我完全沒有印象,而且,我們才剛認識,你說的那些,根本不可能!」

「我知道……」沈只晚垂下眼眸,語氣中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失落,「可是,那個夢太真實了,真實到我無法忽視,我甚至能感覺到,你就是我夢裏的那個人……」

柳韞之被他 intense 的眼神看得心裏發毛,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想要拉開兩人的距離。

「你別這樣……」柳韞之的聲音有些顫抖,她突然發現,自己好像有點看不透眼前這個男人了。他到底是誰?為什麽要說這些莫名其妙的話?難道……他真的知道些什麽?

就在這時,異變突生!

「吼——」

一聲震耳欲聾的獸吼聲從遠處傳來,打破了兩人之間詭異的沈默。

「不好!它追來了!」柳韞之臉色一變,猛地站起身,抓起沈只晚的胳膊就跑。

「什麽追來了?」沈只晚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她拉著跑了起來。

「別廢話!再不跑就來不及了!」柳韞之回頭看了一眼,只見遠處塵土飛揚,一個巨大的黑影正朝他們這邊狂奔而來。

「那是什麽東西?!」沈只晚這才看清了那個黑影,頓時嚇得臉色蒼白。

那是一只體型巨大的黑色巨狼,渾身散發著恐怖的煞氣,猩紅的雙眼死死地盯著他們,仿佛要把他們生吞活剝一般!

「臥槽!什麽玩意兒?!」沈只晚腿一軟差點給這巨狼跪下,這夢境還真是什麽妖魔鬼怪都能冒出來啊?!

柳韞之可沒時間看他這副沒出息的樣子,手上用力一拽,沒好氣地罵道:「你丫屬樹樁子的?!跑啊!」說罷,也不管沈只晚跟沒跟上,拔腿就往樹林深處鉆。

兩人在林中玩命狂奔,那巨狼窮追不舍,腥臭的呼吸幾乎噴到他們後脖頸子上,嚇得沈只晚差點魂飛魄散,一邊跑一邊扯著嗓子喊:「這玩意兒到底是什麽鬼東西?!咱們能不能打得過啊?!」

柳韞之回頭瞥了一眼,那巨狼體型龐大,利齒森森,一看就不是什麽善茬,她咬咬牙:「打得過我至於跑嗎?!趕緊的,找個地方躲起來!」

兩人在林中七拐八拐,終於找到一棵參天巨樹,樹幹粗壯,樹冠茂密,正是躲避的好地方。

「快,爬上去!」柳韞之說著,手腳並用,像只靈活的猴子一樣,三兩下就爬上了樹。

沈只晚從小在農村長大,爬樹這種事自然不在話下,可他現在嚇得腿都軟了,手忙腳亂地爬了半天,楞是沒爬上去。

「你他娘的快點兒!」柳韞之在樹上急得直跳腳,眼看著巨狼越追越近,恨不得下去把他踹上去。

沈只晚急得滿頭大汗,手一滑,直接從樹上摔了下來,一屁股坐在地上,疼得他齜牙咧嘴。

「我靠!」柳韞之忍不住爆了句粗口,眼看著巨狼已經近在咫尺,她心一橫,從樹上一躍而下,一把抓住沈只晚的胳膊,拖著他躲到了一塊巨石後面。

兩人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就聽到巨狼憤怒的咆哮聲在耳邊炸響,緊接著,一股腥風撲面而來,柳韞之甚至能感覺到巨狼的口水噴到臉上。

「完蛋了……」柳韞之心中一沈,閉上眼睛,做好了迎接死亡的準備。

可預想中的疼痛並沒有傳來,耳邊只有巨狼粗重的喘息聲和沈只晚急促的呼吸聲。

柳韞之小心翼翼地睜開眼睛,只見沈只晚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站了起來,手裏握著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正抵在巨狼的喉嚨上。

巨狼似乎也沒想到這個看起來弱不禁風的男人竟然敢反抗,楞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絲忌憚,不敢再輕舉妄動。

「你、你……」柳韞之驚訝地看著沈只晚,這還是那個剛才嚇得差點尿褲子的男人嗎?

沈只晚沒有說話,只是死死地盯著巨狼,手上的匕首卻紋絲不動。

一人一狼就這樣僵持著,誰也不敢輕舉妄動,氣氛緊張到了極點。

突然,沈只晚像是想到了什麽,轉頭看向柳韞之,眼神覆雜,語氣古怪:「你……剛才說,要付我醫藥費?」

「醫藥費?!」柳韞之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沈只晚猛地一推,直接撞到巨石另一側,狼狽地跌坐在地上。

「你瘋了?!!」柳韞之壓低聲音怒吼,這都什麽時候了,他還記著那點醫藥費?!

沈只晚沒有理會她的怒火,反而轉頭看向巨狼,臉上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想讓我放了你?可以啊,讓她把醫藥費付了!」

巨狼似乎聽懂了他的話,猩紅的雙眼轉向柳韞之,喉嚨裏發出低沈的威脅聲。

「你做夢!」柳韞之氣得想踹他一腳,這什麽人啊,都什麽時候了,還想著錢!

「不做夢,咱們就做現實,一口價,一百萬,少一分都不行!」沈只晚說著,手上匕首又往前送了送,在巨狼的脖子上留下了一道淺淺的血痕。

巨狼吃痛,發出一聲怒吼,但明顯不敢輕舉妄動。

「你!……」柳韞之簡直要被氣笑了,「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麽?!這是在做夢,夢啊!你跟一只狼要什麽錢?!」

「夢裏怎麽了?夢裏就不能要錢了?我告訴你,我從小到大,最討厭的就是你們這些有錢人,做夢都想著白嫖!」沈只晚說得義憤填膺,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我……」柳韞之被他這番歪理邪說氣得說不出話來,她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麽奇葩的人!

「別廢話,趕緊的,一百萬,現金支票都行!」沈只晚不耐煩地催促道,仿佛面前的不是一頭兇惡的巨狼,而是一個欠了他錢的債主。

「你做夢!我就算被這狼吃了,也不會給你一分錢!」柳韞之也是個倔脾氣,梗著脖子說道。

「行,那你等著被吃吧!」沈只晚說著,作勢要收回匕首。

「等等!」柳韞之見狀,連忙喊停,這家夥該不會是來真的吧?!

「想通了?」沈只晚挑眉看向她,眼中閃過一絲狡黠。

「一百萬太多了,我最多給你……十萬!」柳韞之咬咬牙,肉疼地說道。

「十萬?你打發叫花子呢?!」沈只晚一聽,頓時炸毛了,「一百萬,少一分都不行!」

「你……」柳韞之氣結,這家夥怎麽還帶討價還價的?!

「一百萬?你他娘的做夢呢!老娘就算被這畜生生吞活剝了,也不給你一分錢!」柳韞之氣得眼都要瞪出來了,這人怕不是個瘋子,跟頭狼談錢?他怎麽不跟這狼崽子談個戀愛試試?

沈只晚挑了挑眉,絲毫沒有被激怒,反而低頭看著抵在狼脖子上的匕首,漫不經心地吹了口氣,那鋒利的刀刃在月光下閃著寒光,看得柳韞之心裏一陣發毛。

「喲,還挺烈性,我喜歡。」沈只晚輕笑一聲,那笑容在月色下顯得有些不懷好意,「不過,小爺我最喜歡征服烈女,你越是不給,我偏要。」

說著,他手上的匕首又往前送了送,那巨狼吃痛,發出一聲嗚咽,卻硬是不敢動彈半分。

「你到底想怎麽樣?!」柳韞之真是服了,這人怎麽油鹽不進呢?!

「簡單,一百萬,一分不少,一手交錢,一手放人,童叟無欺。」沈只晚說得理直氣壯,仿佛他才是受害者。

「你!……」柳韞之氣結,這人怎麽還帶坐地起價的?!她深吸一口氣,努力壓抑住想要掐死他的沖動,皮笑肉不笑地說道,「這位大哥,咱們打個商量,你看這樣行不行,我呢,身上沒帶那麽多現金,要不……」

「沒帶現金?沒關系,支票也行,實在不行,刷卡也行,我這人,不挑。」沈只晚說著,還真的從口袋裏掏出一個pos機,在柳韞之面前晃了晃。

柳韞之:「……」

這操作,她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這什麽人啊,隨身帶著pos機,是怕夢裏沒生意做嗎?!

「大哥,您看這樣行不行,咱們先離開這裏,等出去以後,我一定雙倍奉還,怎麽樣?」柳韞之決定先穩住他,等逃離了這裏,再想辦法甩掉這個瘟神。

「出去以後?出去以後你就翻臉不認人了吧?」沈只晚似笑非笑地看著她,仿佛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

「怎麽會呢,我這人最講信用了,說雙倍就雙倍,絕不反悔。」柳韞之信誓發誓,就差沒指天發誓了。

沈只晚沒說話,只是上下打量著她,那眼神,看得柳韞之渾身不自在,仿佛自己是一件待價而沽的商品。

「你……你看什麽看?!」柳韞之被他看得心裏發毛,忍不住開口問道。

「我在想……」沈只晚拖長了聲音,那語氣,聽得柳韞之心裏七上八下的,「你身上,還有什麽值錢的東西……」

他的目光,在柳韞之身上游移,最後,落在了她白皙的脖頸上,那上面,戴著一塊晶瑩剔透的玉佩,在月光下散發著柔和的光芒。

柳韞之心裏咯噔一聲,下意識地捂住脖子上的玉佩,這塊玉佩,是她的傳家寶,意義非凡,她絕對不能讓它落入別人手裏!

「哎喲餵,我的小祖宗,您可別亂動啊!」沈只晚看柳韞之那副要拼命護住玉佩的樣子,反倒收起了匕首,還順手把那只快被嚇尿了的狼崽子往旁邊一扔,「我就是跟你開個玩笑,你還當真了?」

柳韞之被他這操作弄得一楞一楞的,這小子,是精神分裂嗎?上一秒還兇神惡煞,下一秒就嬉皮笑臉?

「你……」柳韞之剛想開口罵人,就見沈只晚一屁股坐在地上,還拍了拍旁邊的空地,示意她也坐下。

「我說姑奶奶,咱倆在這荒郊野嶺的,你跟我較什麽勁啊?坐下來,聊聊天,說不定還能發展出一段曠世奇緣呢?」沈只晚說著,還沖她拋了個媚眼,那輕佻的語氣,聽得柳韞之直翻白眼。

「誰要跟你發展……」柳韞之話還沒說完,就聽「轟隆」一聲巨響,原本晴朗的天空瞬間烏雲密布,狂風大作,豆大的雨點劈裏啪啦地砸了下來。

「我去!這什麽鬼天氣?!」沈只晚怪叫一聲,連忙起身躲到一棵大樹下。

柳韞之也顧不得跟他計較,慌忙起身,卻不想腳下一滑,整個人朝著地面撲去。

「小心!」沈只晚眼疾手快,一把將她撈進懷裏,兩人緊緊地貼在一起,溫熱的呼吸交織在一起,暧昧的氣息在雨夜裏蔓延開來。

柳韞之楞住了,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她能清晰地感受到沈只晚強健有力的心跳,還有他身上淡淡的青草香氣,這讓她有些迷失,一時間竟然忘了掙紮。

「咳咳……」沈只晚輕咳一聲,有些不自然地松開她,指了指頭頂,「這雨一時半會兒停不了,咱們得找個地方避避雨才行。」

柳韞之這才回過神來,慌忙推開他,低著頭,不敢看他,臉頰上泛起一抹可疑的紅暈。

「那,那我們去哪兒?」柳韞之的聲音小得像蚊子哼哼。

「跟我來。」沈只晚說著,拉著她的手就往樹林深處走去。

「餵!你幹什麽?!」柳韞之被他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想要掙脫,卻被他抓得更緊了。

「別亂動,這裏晚上不安全,跟著我走就對了。」沈只晚頭也不回地說道,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的霸道。

柳韞之被他這語氣一噎,竟然乖乖地跟著他走了,只是心裏還是忍不住腹誹:這男人,怎麽一會兒一個樣啊?跟個神經病似的!

兩人在雨中穿行,衣服很快就濕透了,雨水順著發梢滴落,模糊了視線。

也不知走了多久,眼前出現了一間破敗的木屋,屋頂上破了好幾個洞,風雨飄搖,仿佛隨時都會倒塌。

「就這兒吧,先將就一下。」沈只晚說著,率先走了進去。

柳韞之猶豫了一下,也跟著走了進去。

木屋裏很昏暗,只有一扇小小的窗戶,透進來微弱的光線,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潮濕的黴味。

「你……」柳韞之剛想開口,就見沈只晚脫下了濕透的外套,露出了線條流暢的肌肉,她頓時紅了臉,慌忙轉過身去,「你,你幹什麽?!」

「換衣服啊,難道你想穿著濕衣服感冒?」沈只晚理所當然地說道,仿佛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有什麽不妥。

柳韞之背對著他,咬著嘴唇,心裏暗罵:流氓!

「餵,你有沒有帶換洗的衣服?」沈只晚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沒有!」柳韞之沒好氣地說道。

「那你就先穿著我的吧。」沈只晚說著,不知道從哪裏翻出一件幹凈的T恤,遞給她。

柳韞之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接過了衣服。

「一件T恤就夠了?你當我男人是擺設嗎?」沈只晚挑眉,語氣輕佻,眼神卻直勾勾地盯著柳韞之,看得她心裏發毛。

「你……」柳韞之被他這赤裸裸的眼神看得面紅耳赤,卻又不知道該怎麽反駁,只能惱羞成怒地吼道,「看什麽看!沒見過女人啊?!」

「女人見得多了,像你這麽不經逗的還是頭一回見。」沈只晚輕笑一聲,走到她面前,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頰,「小辣椒,還挺辣的嘛。」

「你……你再動手動腳,我,我可就不客氣了!」柳韞之被他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條件反射地想要躲開,卻被他一把抓住手腕,整個人被他圈在了懷裏。

「哦?怎麽個不客氣法?我倒想見識見識。」沈只晚低下頭,在她耳邊低聲說道,溫熱的呼吸噴灑在她耳畔,癢癢的,讓她忍不住縮了縮脖子。

「你……」柳韞之被他這暧昧的舉動弄得心跳加速,腦子一片空白,完全忘了自己要說什麽。

「怎麽?這就怕了?」沈只晚見她這副模樣,心情大好,忍不住想要繼續逗弄她。

「誰,誰怕你了!我只是……」柳韞之被他這輕蔑的語氣激怒了,正要開口反駁,突然,腦海中響起了一道冰冷的機械音。

「叮!檢測到宿主情緒波動異常,現發布緊急任務:請宿主在十分鐘內親吻沈只晚,否則將被強制退出夢境。」

「什麽?!」柳韞之頓時傻眼了,這什麽鬼任務啊?!讓她去親這個流氓?!

「怎麽了?」沈只晚見她臉色不對,關切地問道。

「沒,沒什麽……」柳韞之心虛地避開他的眼神,心裏卻在瘋狂地吐槽著這個坑爹的系統。

「真的沒事?」沈只晚顯然不相信她的說辭,伸手想要探她的額頭。

「我真的沒事!」柳韞之慌忙躲開他的手,腦海中不斷回響著系統冰冷的倒計時。

七分鐘……

五分鐘……

三分鐘……

該死的!拼了!

柳韞之深吸一口氣,猛地擡起頭,在沈只晚錯愕的目光中,踮起腳尖,在他的唇上輕輕啄了一下。

「這,這算完成任務了吧?」柳韞之紅著臉,結結巴巴地說道。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靜止了,沈只晚楞楞地看著她,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你……」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說些什麽,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你,你別誤會!我,我只是……」柳韞之被他這灼熱的眼神看得更加心慌意亂,想要解釋,卻又不知道該怎麽解釋。

就在這時,木屋外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伴隨著一個男人粗獷的聲音:「老大,你在裏面嗎?我好像聽到……」

那個男人還沒說完,就看到站在木屋門口的沈只晚,頓時楞住了。

「你,你是誰?!」

男人語氣輕佻,上下打量著沈只晚,眼神輕浮又帶著毫不掩飾的敵意:「喲,哪兒來的小白臉?怎麽跑到這兒來了?」

沈只晚微微皺眉,不動聲色地將柳韞之擋在身後,語氣冷淡:「你是誰?」

男人輕蔑地嗤笑一聲:「你小子還挺橫,也不打聽打聽老子是誰?這片林子都是我罩著的,識相的就趕緊滾蛋!」

柳韞之從沈只晚身後探出頭來,沒好氣地懟道:「你誰啊你?口氣這麽大?這林子寫你名字了?」

男人上下打量著柳韞之,眼睛裏閃過一抹驚艷,但很快就被貪婪和欲望取代:「喲,這小妞長得還挺帶勁兒啊!怎麽,想英雄救美啊?也不看看自己什麽德行!」

沈只晚臉色一沈,冷冷地看著男人:「嘴巴放幹凈點!」

男人哈哈大笑,指著沈只晚的鼻子罵道:「你小子還挺有種啊!怎麽著,想跟老子動手?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

沈只晚握緊拳頭,正要出手,卻被柳韞之拉住了。

「別沖動!」柳韞之低聲說道,「犯不著跟這種人生氣,咱們走!」

男人見他們要走,更加囂張,攔住他們的去路,色瞇瞇地看著柳韞之:「想走?哪有那麽容易?陪哥幾個玩玩兒,就放你們走!」

說著,男人身後的幾個小弟也圍了上來,一臉猥瑣地盯著柳韞之,仿佛她是待宰的羔羊。

「你……」柳韞之氣得臉色發白,卻又無可奈何。

「怎麽辦?」她轉頭看向沈只晚,眼中滿是焦急。

沈只晚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安心,然後擡起頭,目光冰冷地掃過眼前這群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你們確定要攔我?」他的聲音低沈而危險,仿佛來自地獄的警告。

男人被他的眼神嚇了一跳,但很快又強裝鎮定地叫囂道:「少嚇唬老子!識相的就趕緊滾蛋,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沈只晚沒有再廢話,他動了,快如閃電!

「砰!」

一聲悶響,還沒等眾人反應過來,剛才還囂張跋扈的男人已經倒飛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口吐鮮血。

「老大!」

「你他媽敢打我們老大?!」

「上!弄死他!」

剩下的幾個小弟見狀,頓時怒吼著沖了上來。

沈只晚眼神冰冷,身形如鬼魅般穿梭在人群中,拳腳如雨點般落下。

「砰!砰!砰!」

一連串的悶響過後,那些小弟們都躺在地上哀嚎不止,一個個鼻青臉腫,慘不忍睹。

柳韞之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這一幕,她怎麽也沒想到,看起來文質彬彬的沈只晚,打起架來竟然這麽狠!

沈只晚拍了拍手,仿佛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然後走到柳韞之面前,柔聲問道:「你沒事吧?」

柳韞之回過神來,搖了搖頭:「我沒事,你呢?」

沈只晚笑了笑:「我沒事。」

「你……你怎麽這麽能打?」柳韞之忍不住問道。

沈只晚淡淡一笑,沒有說話,只是拉著她的手,轉身向林子深處走去。

柳韞之被他拉著走,心裏卻充滿了疑問。這個沈只晚,到底是什麽人?

就在這時,柳韞之突然感覺腳下一空,整個人不受控制地向下墜落……

「啊——」柳韞之的尖叫聲被風撕碎,她只覺得天旋地轉,原本茂密的樹林變成了頭頂的一片綠色。沈只晚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自己卻因為慣性被帶得向前踉蹌了一步。

「抓緊我!」沈只晚低吼一聲,另一只手迅速抓住旁邊的樹幹,這才穩住兩人的身形。

柳韞之驚魂未定地低頭一看,發現腳下竟然是一個深不見底的黑洞,冷風從洞口呼呼地往上灌,吹得她頭皮發麻。

「這、這怎麽回事啊?」柳韞之的聲音都有些顫抖了。

沈只晚也低頭看了一眼,眉頭緊鎖,顯然他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了一跳。他沒急著回答柳韞之,而是先用力拉了拉她的手,確認她抓緊了,才騰出一只手來,摸索著腰間的匕首。

「先上來再說。」沈只晚說著,將匕首狠狠地刺進洞邊的泥土裏,然後用力一拉,硬生生地在洞壁上開出了一條可供攀爬的凹槽。

「你能行嗎?」沈只晚擡頭問道,語氣中帶著一絲擔憂。

柳韞之咬了咬嘴唇,低頭看了看深不見底的洞穴,又看了看沈只晚堅定的眼神,深吸一口氣,點了點頭。

「抓緊了,我拉你上來。」沈只晚說著,將匕首遞給柳韞之,示意她抓住匕首的刀柄。

柳韞之接過匕首,手心裏全是冷汗,她緊緊地握住刀柄,另一只手死死地抓住沈只晚的手臂。

「別怕,我在呢。」沈只晚輕聲安慰道,然後用力一拉,柳韞之就感覺自己被一股力量帶了起來,她手腳並用地攀著洞壁,終於爬出了那個可怕的黑洞。

剛爬上來,柳韞之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還沒等她緩過神來,就聽到沈只晚低沈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別坐著了,快起來,這地方不對勁。」

柳韞之聞言,趕緊從地上爬起來,警惕地看向四周。只見他們現在所處的地方,竟然是一片開闊的空地,四周都是高聳入雲的參天巨樹,樹幹粗壯無比,枝葉茂密,遮天蔽日,一絲陽光也透不進來。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腐爛的氣息,讓人作嘔,地上隨處可見森森白骨,讓人毛骨悚然。

「這、這是什麽地方啊?」柳韞之的聲音有些顫抖,她緊緊地抓著沈只晚的衣袖,仿佛這樣才能找到一絲安全感。

沈只晚環顧四周,眉頭緊鎖,他搖了搖頭,沈聲說道:「我也不知道,但這地方,絕對不是什麽善地。」

就在這時,柳韞之突然感覺到腳踝一涼,像是被什麽東西纏住了,她低頭一看,頓時嚇得魂飛魄散。

只見一只慘白的手骨,正緊緊地抓著她的腳踝,那只手骨的手指細長,指甲尖銳,泛著幽幽的綠光,看起來詭異無比。

「啊——」柳韞之嚇得尖叫出聲,拼命地想要甩開那只手骨,可是那只手骨卻像是鐵鉗一般,牢牢地抓著她的腳踝,怎麽也甩不掉。

更可怕的是,隨著柳韞之的掙紮,越來越多的白骨從地底下鉆了出來,它們有的抓著柳韞之的腿,有的抓著她的衣服,有的甚至想要爬到她的身上。

「滾開!滾開!」柳韞之嚇得臉色蒼白,她拼命地掙紮著,可是那些白骨卻越來越多,越來越兇猛,仿佛一群餓狼,想要將她撕成碎片。

「別怕,我來了!」沈只晚見狀,立刻抽出腰間的匕首,沖到柳韞之身邊,揮舞著匕首,將那些白骨一一砍斷。

可是那些白骨像是殺不完一般,前一批剛被砍斷,後一批又湧了上來,而且它們的動作越來越快,攻擊也越來越猛烈。

「這些到底是什麽鬼東西啊?」沈只晚一邊抵擋著白骨的攻擊,一邊焦急地問道。

「我怎麽知道啊!」柳韞之都快哭了,她從來沒有見過這麽可怕的東西,更沒有經歷過這麽危險的場景,她現在只覺得恐懼和絕望,幾乎要將她吞噬。

就在這時,柳韞之突然感覺眼前一黑,那些白骨,那些巨樹,那些森森白骨,都消失不見了。

「韞之,韞之,醒醒!」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帶著一絲焦急,一絲擔憂。

柳韞之努力地睜開眼睛,刺眼的陽光讓她有些不適應地瞇起了眼睛。等她適應了光線後,才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個山洞裏,沈只晚正半跪在她身邊,一臉擔憂地看著她。

「我……我這是怎麽了?」柳韞之掙紮著想要坐起來,卻感覺渾身無力,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氣一般。

「你昏迷了。」沈只晚說著,伸手扶住她的肩膀,讓她靠在自己懷裏。

「我昏迷了多久?」

「不久,也就一炷香的時間。」

「一炷香……」柳韞之喃喃自語,腦海中卻突然浮現出那些可怕的白骨,那些森森巨樹,那些腐爛的氣息,她猛地抓住沈只晚的手臂,驚恐地問道,「那些白骨,那些樹,都是真的嗎?」

沈只晚看著她,沈默了片刻,然後點了點頭。

「那……那我們現在……」

「我們現在還在那個地方。」

「什麽?!」柳韞之驚恐地瞪大了眼睛,「那我們……」

「別怕,我們現在在一個山洞裏,那些東西進不來。」沈只晚說著,指了指頭頂,只見頭頂上有一個天然形成的石縫,陽光就是從那個石縫裏照射進來的。

「我們怎麽會在這裏?」柳韞之不解地問道。

「我也不知道。」沈只晚搖了搖頭,「我記得你被一只手骨抓住了腳踝,然後我就沖過去救你,再然後……我就什麽也不知道了,等我醒過來的時候,就發現我們在這裏了。」

「也就是說,我們是被什麽東西救了?」柳韞之驚訝地說道。

沈只晚點了點頭,眉頭緊鎖,沈聲說道:「看來,這個地方,比我們想象的還要覆雜。」

「那我們現在怎麽辦?」柳韞之問道,語氣中帶著一絲不安。

沈只晚沈默了片刻,然後擡頭看著她,眼神堅定地說道:「先休息一下,等天黑了,我們就離開這裏。」

柳韞之點了點頭,靠在沈只晚懷裏,雖然心裏還是有些害怕,但有他在身邊,她莫名地感到安心。

然而,他們不知道的是,在這個山洞的深處,一雙幽綠的眼睛,正冷冷地註視著他們,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笑容……

「餵,別睡了,這鬼地方透著邪性,小心被什麽東西拖下去吃了都不知道!」柳韞之推了推沈只晚,語氣裏帶著顯而易見的嫌棄。

沈只晚睜開眼,眼中還帶著一絲迷茫,顯然還沒完全清醒。

「幹嘛啊……」他聲音沙啞,像是許久未曾開口說話一般。

「你說幹嘛?」柳韞之白了他一眼,「這破地方陰森森的,鬼知道還會冒出什麽東西,你倒好,睡得跟頭豬似的!」

「這不是……有你在嘛……」沈只晚小聲嘟囔了一句,揉了揉眼睛,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

「我?我可不想一個人對付那些鬼東西!」柳韞之沒好氣地說道,說著還故意揮了揮手中的長劍,在昏暗的光線下,劍身反射出一道寒光,照亮了她精致的臉龐,也讓她看起來多了幾分英氣。

沈只晚看著她這副模樣,不禁有些失神。

柳韞之註意到他的目光,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但很快便恢覆了常態,冷哼一聲,問道:「看什麽看?沒見過美女啊?」

「沒,沒有……」沈只晚連忙收回目光,臉頰微微泛紅,心中暗罵自己沒出息。

柳韞之看他這副窘迫的樣子,心中暗自好笑,但嘴上卻不饒人,「行了,別裝了,我知道你心裏在想什麽。」

「我,我什麽都沒想!」沈只晚矢口否認,臉卻更紅了。

柳韞之也不拆穿他,只是意味深長地笑了笑,說道:「行了,別廢話了,趕緊想想我們現在該怎麽辦吧。」

「還能怎麽辦?當然是先離開這個鬼地方再說!」沈只晚說著,擡頭看了看頭頂的石縫,皺眉道,「只是這石縫這麽高,我們怎麽上去?」

「這還不簡單?」柳韞之說著,從腰間解下一根繩索,將一端系在一塊突起的巖石上,然後將另一端扔給沈只晚,「接著!」

沈只晚接過繩索,疑惑地看著她,「你這是要……」

「當然是爬上去啊!」柳韞之說著,已經抓住繩索,手腳並用地向上攀爬。

沈只晚看著她靈活的身手,眼中閃過一絲 admiration ,但也只是一瞬,便被他掩飾了過去。

「餵,你楞著幹什麽?還不趕緊上來!」柳韞之已經爬到一半的高度,回頭看著還站在原地的沈只晚,沒好氣地催促道。

「哦,好,這就來!」沈只晚應了一聲,也抓住繩索,開始向上攀爬。

然而,他畢竟不像柳韞之那樣身手 agile ,爬了半天,才爬到一半的高度,就已經累得氣喘籲籲,雙手酸痛不已。

「不行了,我爬不動了……」沈只晚喘著粗氣,聲音裏帶著一絲絕望。

「什麽?你……」柳韞之聽到他的話,低頭一看,見他掛在半空中,臉色蒼白,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滾落下來,頓時心中一緊,「你堅持住,我這就來拉你!」

說著,她抓住繩索,用力向上攀爬,很快便來到了沈只晚身邊。

「把手給我!」柳韞之說著,伸出手。

沈只晚看著她伸出的手,猶豫了一下,才緩緩地伸出手,握住她的手。

「抓緊了!」柳韞之說著,用力一拉,將他拉了上來。

然而,就在這時,異變突生!

「吼——」

一聲震耳欲聾的吼聲,從山洞深處傳來,伴隨著一陣地動山搖,整個山洞都劇烈地晃動起來。

「怎麽回事?!」柳韞之驚呼一聲,臉色蒼白。

「不好,有什麽東西過來了!」沈只晚也臉色大變,驚呼道。

話音剛落,一個巨大的身影,便出現在了山洞的入口處。

那是一只體型龐大的怪物,渾身覆蓋著黑色的鱗甲,一雙猩紅的雙眼,在黑暗中閃爍著嗜血的光芒,口中獠牙畢露,鋒利無比,讓人不寒而栗!

「這是什麽鬼東西?!」柳韞之看著眼前的龐然大物,驚呼一聲,臉色慘白。

「我,我也不知道……」沈只晚也嚇得臉色蒼白,聲音顫抖地說道。

那怪物似乎感受到了他們的恐懼,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張開血盆大口,朝著他們撲了過來!

「臥槽!這什麽玩意兒?!」柳韞之一邊罵罵咧咧,一邊手腳麻利地將沈只晚往旁邊一推,「快躲開!」

沈只晚被她推得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等他站穩了回頭一看,頓時嚇得魂飛魄散!

只見那怪物張著血盆大口,腥臭的 saliva 噴了他們一臉,鋒利的獠牙眼看著就要咬在沈只晚的腦袋上!

千鈞一發之際,柳韞之猛地拉住沈只晚的胳膊,將他一把拽進了旁邊的石縫裏。

「轟——」

那怪物一口咬空,巨大的身軀狠狠地撞在了石壁上,頓時地動山搖,碎石亂飛!

「咳咳咳……」沈只晚被震得灰頭土臉,咳嗽連連。

「你沒事吧?」柳韞之也被震得氣血翻湧,但她還是強忍著不適,關切地問道。

「我沒事……」沈只晚搖了搖頭,擡頭看著眼前這只龐然大物,眼中滿是驚恐,「這到底是什麽怪物啊?」

「我怎麽知道?!」柳韞之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 「現在可不是說這個的時候,趕緊想想辦法怎麽對付它吧!」

「對付它?怎麽對付?我們手裏又沒有武器!」沈只晚苦著臉說道。

「武器?誰說沒有武器了?」柳韞之說著,從腰間抽出一把鋒利的匕首,在沈只晚眼前晃了晃,「看見沒?這就是我的武器!」

「就這?!」沈只晚看著那把還沒有他手掌長的匕首,頓時傻眼了,「你確定這不是在開玩笑?就憑這玩意兒,能對付得了那怪物?!」

「怎麽?你看不起我的匕首?」柳韞之挑了挑眉,不以為意地說道,「別看它小,但這可是我花了大價錢買的,削鐵如泥,吹毛斷發,對付這怪物,綽綽有餘!」

「你……」沈只晚看著她那自信滿滿的樣子,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

「別廢話了,趕緊想想辦法怎麽配合我!」柳韞之說著,已經握緊匕首,朝著那怪物沖了過去。

「餵!你等等我!」沈只晚見狀,連忙跟了上去。

柳韞之動作靈活,身手敏捷,在怪物身邊游走,尋找著它的弱點。

而那怪物雖然體型龐大,但行動卻有些遲緩,一時間竟然奈何不了她。

「吼——」

那怪物被柳韞之耍得團團轉,頓時怒火中燒,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猛地一甩尾巴,朝著柳韞之橫掃過來!

「小心!」沈只晚見狀,連忙大聲提醒道。

柳韞之早有防備,一個側身躲過了怪物的攻擊,然後趁其不備,縱身一躍,跳到了怪物的背上。

「就是現在!攻擊它的眼睛!」柳韞之對著身後的沈只晚大喊道。

「啊?哦哦!」沈只晚先是一楞,隨即反應過來,連忙撿起地上的一塊石頭,朝著怪物的眼睛砸去。

「吼——」

怪物的眼睛被石頭砸中,頓時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瘋狂地甩動著身體,想要將柳韞之從背上甩下去。

「抓緊了!」沈只晚一邊撿起石頭攻擊怪物的眼睛,一邊對著柳韞之喊道。

「我知道!」柳韞之緊緊地抓住怪物的鱗片,任憑它如何甩動,都無法將她甩下去。

「吼——」

怪物的慘叫聲越來越弱,最終,轟然倒地,再也沒有了動靜。

「呼……」柳韞之從怪物的背上跳下來,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終於解決掉了。」

「你沒事吧?」沈只晚連忙跑到她身邊,關切地問道。

「我沒事。」柳韞之搖了搖頭,低頭看著手中的匕首,眼中閃過一絲覆雜的神色,「只是……」

「只是什麽?」沈只晚疑惑地看著她。

「只是,我好像……闖禍了……」柳韞之擡起頭,看著眼前的景象,臉色頓時變得一片慘白。

只見原本空曠的山洞,此時竟然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深淵,深不見底,仿佛是通往地獄的大門一般!

而他們,就站在深淵的邊緣……

「臥槽!」沈只晚腿一軟,差點給這深淵跪了,「這什麽玩意?怎麽突然冒出來這麽大個坑?!」

柳韞之也慌了,但她還算冷靜,一把拽住沈只晚的胳膊,把他從深淵邊上扯回來:「你穩重點!掉下去就成肉餅了!」

沈只晚驚魂未定地拍拍胸口:「我的姑奶奶,都這時候了,您還有心思開玩笑!」他指著那深不見底的黑洞,「這玩意兒一看就不正常,咱們不會被困死在這兒吧?」

柳韞之沒好氣地瞪他一眼:「怕什麽,夢引系統不會讓咱們輕易死翹翹的。」她說著,打開系統面板查看起來。

沈只晚湊過去看,只見面板上顯示著:恭喜宿主,成功擊殺守護獸,觸發隱藏任務:深淵之謎。

「深淵之謎?什麽鬼東西?」沈只晚一頭霧水。

柳韞之解釋道:「夢引系統會根據我們的行動隨機發布任務,估計是剛才那怪物觸動了什麽機關,才搞出這麽大動靜。」

「那現在怎麽辦?跳下去?」沈只晚苦著臉,這夢境怎麽還帶升級的?

柳韞之沈思片刻:「系統既然發布了任務,肯定會有提示。」她仔細觀察著周圍的環境,希望能找到些線索。

這山洞本就不大,被這深淵一占,幾乎沒了落腳的地方。洞壁潮濕光禿,除了幾塊發光的苔蘚,什麽都沒有。

「哎,你說這夢引系統是不是故意玩兒咱們呢?」沈只晚百無聊賴地踢著腳下的碎石,「每次都把咱們扔到這種鬼地方,不是打怪就是逃命,就不能整點輕松愉快的?」

「輕松愉快?」柳韞之冷笑一聲,「你是想躺在沙灘上曬太陽,身邊還有美女餵水果那種輕松愉快嗎?」

沈只晚被她戳穿心思,老臉一紅:「嘿嘿,那不是想想也不犯法嘛。」

「想得美!」柳韞之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忽然,她的目光落在了深淵上方的一塊突出的巖石上,那巖石上似乎刻著什麽東西。

「沈只晚,你看看那是什麽?」柳韞之指著那塊巖石說道。

沈只晚順著她的手指方向看去,只見那巖石上隱約刻著幾個奇怪的符號,像是某種文字,但又不像是他認識的任何一種語言。

「這什麽玩意兒?鬼畫符?」沈只晚撓撓頭,「該不會是什麽暗號吧?」

柳韞之走近幾步,仔細觀察著那些符號,越看越覺得眼熟,突然,她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我想起來了!」柳韞之興奮地說道,「我以前在一本古籍上看到過類似的符號,好像是一種古老的陣法!」

「陣法?」沈只晚一臉茫然,「什麽陣法?」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應該是……」柳韞之頓了頓,一字一句地說道,「傳送陣!」

沈只晚頓時瞪大了眼睛:「傳送陣?!你是說,這玩意兒能把咱們傳送到別的地方去?」

「沒錯!」柳韞之肯定地點了點頭。

「我靠!這麽牛逼?!」沈只晚驚呼一聲,隨即又皺起了眉頭,「可是,這玩意兒怎麽用啊?」

柳韞之沒有說話,她再次打開系統面板,仔細查看任務提示,果然,在任務描述的最下方,找到了一行小字:

「找到陣眼,啟動傳送陣。」

「陣眼?」沈只晚一頭霧水,「什麽陣眼?」

柳韞之沒有理會他,而是開始在山洞裏四處搜尋起來,希望能找到啟動傳送陣的關鍵。

沈只晚見狀,也只好跟著她一起尋找。

兩人找了半天,卻一無所獲,就在他們快要放棄的時候,沈只晚突然發現,在深淵的底部,似乎有什麽東西在閃爍著微光……

「臥槽!底下不會真有什麽妖魔鬼怪吧?」沈只晚趴在深淵邊上,伸長脖子往下看,那微弱的光芒看得他心裏直發毛。

柳韞之也跟著探頭看了看,那光線是從深淵深處發出來的,忽明忽暗,在這漆黑的山洞裏顯得格外詭異。

「下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柳韞之說著,就開始解身上的繩索。

「下去?你瘋了吧!」沈只晚一把拉住她,「這鬼地方誰知道有多深,萬一掉下去摔成肉泥怎麽辦?」

柳韞之白了他一眼:「怕死你就留在這兒,我下去。」

「哎,你這人怎麽說話呢?」沈只晚急了,「我是那種貪生怕死的人嗎?我只是……只是謹慎!」

「謹慎個屁!」柳韞之毫不客氣地拆穿他,「你就是怕死!」

沈只晚被她說的面紅耳赤,梗著脖子反駁:「誰……誰怕死了?我只是覺得應該先觀察一下,萬一下面有什麽危險呢?」

「危險?」柳韞之冷笑一聲,「夢引系統什麽時候把咱們往安全的地方送過?怕危險就別進來啊!」

沈只晚被她懟得啞口無言,只能小聲嘟囔:「早知道就不進來了,這破系統,盡知道折騰人……」

柳韞之懶得理他,解開繩索,縱身一躍,跳下了深淵。

「哎!你等等我!」沈只晚見狀,也趕緊跟著跳了下去。

深淵比他們想象中還要深得多,兩人在下落的過程中,只覺得耳邊風聲呼嘯,眼前一片漆黑,根本看不清周圍的環境。

也不知過了多久,兩人才重重地摔落在地,好在下面是松軟的泥土,並沒有受傷。

「咳咳……」沈只晚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抱怨道,「這什麽破地方,黑燈瞎火的……」

「閉嘴!」柳韞之低聲喝止了他,示意他保持安靜。

沈只晚不明所以,但也乖乖地閉上了嘴,警惕地觀察著周圍的環境。

借著深淵上方微弱的光線,他們隱約能看清,這裏似乎是一個巨大的地下溶洞,四周是崎嶇不平的巖壁,洞頂很高,看不清盡頭。

而就在他們不遠處,一個巨大的黑色身影正背對著他們,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裏。

那身影散發著一股陰冷的氣息,即使在黑暗中,也能讓人感受到一股莫名的壓迫感。

「那是什麽東西?」沈只晚的聲音有些顫抖,他下意識地往柳韞之後面躲了躲。

柳韞之沒有說話,她緩緩拔出腰間的匕首,示意沈只晚跟在她身後,然後慢慢地朝著那個黑色身影靠近。

隨著他們越來越靠近,那黑色身影的輪廓也漸漸清晰起來。

那竟然是一尊巨大的雕像!

雕像是一個身穿盔甲的武士,手持長劍,威風凜凜,栩栩如生,仿佛下一秒就會活過來一般。

「這……這什麽情況?」沈只晚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的雕像,一時間腦子有些轉不過彎來。

「別說話。」柳韞之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示意他繼續往前走。

兩人繞過雕像,繼續往溶洞深處走去。

越往裏面走,光線越暗,空氣也越發潮濕陰冷,彌漫著一股腐爛的氣息,令人作嘔。

「嘔……」沈只晚實在忍不住了,彎腰幹嘔起來。

「別裝了,我知道你沒那麽嬌氣。」柳韞之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毫不留情地拆穿了他的偽裝。

沈只晚尷尬地直起身子,訕訕地笑了笑:「嘿嘿,被你看出來了……」

「說吧,你到底想幹什麽?」柳韞之瞇起眼睛,語氣中帶著一絲危險的意味。

沈只晚被她看得心裏發毛,連忙擺手否認:「沒……沒什麽啊,我就是有點不舒服……」

「不舒服?」柳韞之冷笑一聲,「我看你是心裏有鬼吧?」

沈只晚被她的話嚇得一個激靈,臉色頓時變得煞白,結結巴巴地說道:「你……你在說什麽啊?我怎麽聽不懂……」

「聽不懂?」柳韞之步步緊逼,逼近沈只晚,語氣冰冷,「從進入這個夢境開始,你的行為就處處透著古怪,你敢說,你沒有事情瞞著我?」

沈只晚被她逼得連連後退,眼神閃爍,不敢與她直視。

「我……我……」

「你什麽?」柳韞之咄咄逼人,語氣淩厲,「沈只晚,我最後問你一次,你到底是誰?為什麽要跟著我?」

沈只晚被她逼得無路可退,只能低下頭,沈默不語。

看到他這副樣子,柳韞之心裏突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她猛地擡起頭,看向四周,卻發現周圍的環境不知何時發生了變化……

四周的景物像水波一樣蕩漾起來,柳韞之心中警鈴大作,猛地將沈只晚拉到身後,厲聲喝道:「是你搞的鬼?!」

沈只晚一臉無辜地攤開雙手:「什麽?什麽是我搞的鬼?韞之,你在說什麽啊,我怎麽聽不懂?」

他的語氣依然輕佻,仿佛什麽都沒發生,但這副事不關己的模樣落在柳韞之眼裏卻顯得格外刺眼。

「別裝了,」柳韞之冷冷地盯著他,握緊了手中的匕首,「你到底是誰派來的?目的是什麽?」

「哎呀,韞之,你怎麽能懷疑我呢?我可是真心實意想要幫你的啊!」沈只晚故作誇張地捂著胸口,做出一副受傷的表情。

「幫我?就憑你?」柳韞之嗤笑一聲,「你連自己都保護不了,還妄想幫我?」

「我……」沈只晚一時語塞,漲紅了臉,卻又不知道該怎麽反駁。

「說不出話來了?」柳韞之步步緊逼,「沈只晚,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到底說不說實話?」

「我……我……」沈只晚支支吾吾,眼神飄忽,始終不敢與柳韞之對視。

「看來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了!」柳韞之眼中閃過一絲寒光,手腕一翻,鋒利的匕首直指沈只晚的喉嚨。

「別……別沖動!」沈只晚嚇得臉色蒼白,連連後退,卻不小心被地上的石頭絆倒,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說!你到底是誰?」柳韞之並沒有因為他的狼狽而心軟,反而更加用力地將匕首抵在他的脖子上。

「我……我叫沈只晚,是……是你的……」沈只晚的聲音顫抖著,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

「我的什麽?」柳韞之追問道。

「是……是你的……」沈只晚深吸一口氣,像是下定了什麽決心,閉上眼睛,吼道,「是你的愛慕者!」

柳韞之楞了一下,顯然沒有料到他會說出這樣的話。

「你……你說什麽?」柳韞之懷疑自己聽錯了,手中的匕首也不由自主地松了松。

「我說……我喜歡你!」沈只晚睜開眼睛,直視著柳韞之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道。

溶洞裏一片寂靜,只有兩人的呼吸聲清晰可聞。

柳韞之像是被雷劈中了一般,整個人都僵在了那裏。

「你……你說你喜歡我?」過了好一會兒,柳韞之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不可置信地問道。

「是,我喜歡你!」沈只晚的語氣堅定,眼神灼熱,仿佛要將柳韞之融化一般。

柳韞之被他這突如其來的告白弄得措手不及,一時之間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她從未想過,像沈只晚這樣的人,竟然會喜歡上自己。

他明明那麽膽小,那麽懦弱,那麽……不堪一擊。

可偏偏,他的眼神又是那麽的真誠,那麽的炙熱,仿佛……

仿佛真的喜歡她。

柳韞之的心,亂了。

就在這時,異變突生!

溶洞內忽然地動山搖,碎石從洞頂簌簌落下,揚起一片塵土。柳韞之猝不及防,被震得連連後退,手中匕首也在慌亂中掉落在地。

「怎麽回事?!」沈只晚驚慌失措地想要站起來,卻因為腿軟再次跌坐在地。

「別慌,可能是這夢境要崩塌了!」柳韞之強自鎮定,伸手去拉他,「快走!」

然而,還沒等他們邁出一步,原本就不算寬敞的洞口就被一塊巨石徹底堵死,將唯一的逃生之路封了個嚴嚴實實。

「這下完了!我們被困住了!」沈只晚絕望地抱住腦袋,崩潰地大喊,「我還沒活夠啊!」

柳韞之眉頭緊鎖,環顧四周,除了逼仄的空間和不斷掉落的碎石外,再無其他出路。夢境崩塌的速度比她想象中還要快,如果不能及時逃出去,他們很可能會被永遠困死在這裏。

「別哭了!哭喪呢?!」柳韞之一腳踹在沈只晚的屁股上,怒斥道,「想死也別拉著我墊背!」

「你……你怎麽還踢我?!」沈只晚捂著屁股,委屈巴巴地控訴,「這時候了你還打我!我招你惹你了?!」

「少廢話!趕緊起來想想辦法!」柳韞之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彎腰撿起地上的匕首,「與其坐以待斃,不如拼死一搏!」

「拼……怎麽拼啊?我們現在可是被困在山洞裏,外面還不知道什麽情況呢!你那小刀能頂什麽用啊?!」沈只晚縮著脖子,躲在柳韞之後面,活像一只瑟瑟發抖的小雞仔。

「怕死你就躲遠點,別礙手礙腳的!」柳韞之懶得理他,握緊匕首,走到那塊巨石前,仔細觀察起來。

巨石雖然巨大,但並非毫無縫隙。柳韞之發現,在巨石的右下角,有一處裂縫,雖然很窄,但如果能想辦法將它擴大,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餵,膽小鬼,過來幫忙!」柳韞之沖著沈只晚招了招手,「別告訴我你連這點力氣都沒有!」

「我……我可不是膽小鬼!」沈只晚嘴上雖然逞強,但身體還是很誠實地挪了過去,「你想幹嘛?」

「少廢話,把這塊石頭搬開!」柳韞之指了指擋在裂縫前的一塊碎石,命令道。

「這……這麽大的石頭,我怎麽搬得動啊?!」沈只晚看著那塊幾乎和他腦袋一樣大的石頭,頓時傻了眼。

「你傻楞著幹嘛?!用你那豬腦子想想辦法啊!」柳韞之不耐煩地催促道,「你不會想被活埋在這裏吧?」

「我……」沈只晚被她罵得啞口無言,只能硬著頭皮,憋紅了臉,使出吃奶的力氣去搬那塊石頭。

「你能不能認真點?!磨磨唧唧的像什麽樣子!」柳韞之看他笨手笨腳的樣子,恨不得一腳把他踹飛,「閃開!讓我來!」

說著,她一把推開沈只晚,握緊匕首,對準裂縫,猛地刺了進去。

「你瘋了?!這樣會塌的!」沈只晚嚇得魂飛魄散,驚恐地大喊,「我們都會被砸死的!」

柳韞之充耳不聞,將全身的力氣都集中在手上,咬牙切齒地將匕首往裏推。鋒利的刀刃與堅硬的巖石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響,火花四濺。

「給我……開!」柳韞之怒吼一聲,猛地用力一撬,只聽「轟隆」一聲巨響,巨石竟然真的被她撬開了一條縫隙!

「這……這怎麽可能?!」沈只晚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這一幕,仿佛看到了什麽不可思議的事情。

柳韞之沒有理會他的震驚,趁著裂縫擴大,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咬牙切齒地說道:「不想死就跟我走!」

還沒等沈只晚反應過來,柳韞之就拉著他,一頭鉆進了那條狹窄的縫隙中。

「啊——」沈只晚發出一聲慘叫,被卡在了縫隙裏。

「別動!讓我來!」柳韞之緊緊抱住他的腰,使出渾身解數用力一推,只聽「哢嚓」一聲,縫隙竟然被她硬生生地推動了!

「這……」沈只晚瞠目結舌地扭頭看著柳韞之,仿佛第一次認識她一般。

柳韞之沒有時間理會他的震驚,趁著眼下縫隙擴大,抓著他繼續往出口處趕去。

終於,兩人爬出了巨石的縫隙,來到了山洞外面。

「呼……」新鮮的空氣撲面而來,沈只晚長舒一口氣,癱倒在地,「嚇死我了,我還以為咱們得交代在這兒呢。」

「怕死剛才就該努力點。」柳韞之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收起匕首,朝山下走去。

「餵,等等我啊!」沈只晚爬起身,追上她的步伐,「你要去哪?」

「下山。」柳韞之腳步不停,冷冷地回答。

「啊?咱們不回去救他們了嗎?」沈只晚有些意外地追問。

柳韞之停下腳步,扭頭看了他一眼,沒好氣地反問:「你怎麽那麽聖母啊?別人的安危關你什麽事?你是他們的誰?」

「我……我……」沈只晚被她這麽一問,頓時語塞,漲紅了臉縮了縮脖子,「我這不是關心一下大家嘛……」

「拽不住就趕緊滾。」柳韞之懶得理他,自顧自繼續下山。

「餵!你不會真要扔下我自己下山吧?」沈只晚見狀,連忙跟了上去,「我……我可不認……」

「膽小鬼。」柳韞之忍不住低聲嘟囔了一句。

「你說什麽?」沈只晚沒聽清,微微側頭,疑惑地問道。

「沒什麽。」柳韞之擺擺手,加快了下山的步伐。

「餵!你站住!真打算把我一個人丟在這鬼地方啊?」沈只晚在後面氣喘籲籲地喊,可惜前面那個纖細的身影頭也不回。

柳韞之才懶得管他,這破系統把她丟進這個鬼夢境,說是逃生試煉,結果遇到的隊友一個比一個奇葩。山洞裏那群人,一個個怕死怕的要命,讓她留下來拼命斷後,做夢!

「哎喲!」沈只晚只顧著追趕,腳下被藤蔓一絆,整個人往前撲去。

「能不能有點用?」柳韞之眼疾手快,反手一撈,拽住他的胳膊,但巨大的沖力還是讓她往後退了好幾步,沈只晚就這麽狼狽地跌進了她懷裏。

溫香軟玉在懷,沈只晚臉一下漲得通紅,磕磕巴巴地說:「謝,謝謝啊……」

柳韞之一把推開他,嫌棄地拍了拍衣服:「離我遠點,一身汗臭味。」

沈只晚尷尬地摸了摸鼻子,小聲嘟囔:「我又沒讓你救……」

「你說什麽?」柳韞之挑眉,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沒,沒什麽!」沈只晚腦袋搖得像撥浪鼓, 「那個,咱們現在怎麽辦?真下山啊?」

柳韞之沒理他,自顧自地朝前走,走了幾步,發現沈只晚還傻楞在原地,不耐煩地吼道:「楞著幹嘛?等死啊?跟著!」

沈只晚小跑著跟上去,小心翼翼地問道:「那個,你好像很厲害的樣子啊,剛才那塊石頭,你是怎麽推開的?」

「關你什麽事。」

「我就是好奇問問……」沈只晚被她一噎,頓時像洩了氣的皮球,不敢再吭聲,默默地跟在她身後。

兩人一路沈默地走著,四周都是茂密的樹林,遮天蔽日,只有幾縷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落下來,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你說,我們會不會真的被困死在這個鬼地方啊?」沈只晚忍不住打破了沈默,語氣中帶著一絲恐懼。

「怕了?」柳韞之停下腳步,回頭看他,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

「誰,誰怕了!」沈只晚梗著脖子嘴硬道,「我就是,就是覺得有點奇怪……」

「奇怪什麽?」

「我,我總覺得,這個夢境,有點太真實了……」沈只晚的聲音越來越低,「而且,我好像,記不起以前的事情了……」

柳韞之眉頭微蹙,沈只晚的反應,讓她想起「夢引」系統曾經的警告: 「每個夢境都是獨立的世界,你會失去現實中的記憶,但請記住,只有完成任務,才能回到現實。」

難道,沈只晚也……

「你是什麽時候被拉進這個夢境的?」柳韞之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問道。

「我……」沈只晚楞了一下,眼神迷茫,似乎在努力回想,「我,我不記得了……」

看到他這副樣子,柳韞之心裏咯噔一下,一種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

還沒等她細想,不遠處突然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

「什麽聲音?」沈只晚頓時緊張起來,一把抓住柳韞之的胳膊。

「噓!」柳韞之示意他噤聲,緩緩拔出匕首,目光警惕地掃視著四周。

灌木叢一陣劇烈晃動,緊接著,一個黑影猛地躥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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