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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梓用食指關節敲了敲桌面。

望著窗外的易安生聽到聲音回過頭來，視線移到白梓臉上，唇角上揚：“怎麽了？”

“我說，今天可是情人節唉，你怎麽會在這裏？還有，你就沒有喜歡的，想要在情人節約會的人嗎？和我一個失戀的人窩在這裏發呆真的好嗎？”白梓咬了下吸管。

“我失戀了，我喜歡的那個人，她喜歡的是別人，而她喜歡的人也喜歡她，只是還互相不知道，還來不及在一起，所以我只好在情人節，一個人出來玩了，結果沒想到碰到你了呢，真湊巧。”易安生無所謂的聳聳肩，如同在說別人的事一般，淡淡的描述，臉上依舊還掛著淺笑。

白梓不自在的埋頭喝了口飲料：“抱歉……”

“沒事，我不在意，不如說，她喜歡的人，剛好喜歡她，我挺替她開心的，至少不用像我一樣，只能把心情藏起來。”易安生再次望向窗外，藏起情緒，開心的確是挺替她開心，樂見其成也是事實，但是也同樣與嫉妒和不甘心共存。

放了三匙糖的咖啡依舊苦澀，易安生又加了一匙，淺嘗了一口，沒有過絲毫改變，或許苦澀的是心情而不是咖啡才對吧？

易安生擡眸，打算打破沈默，卻在擡頭的剎那，微笑裏的苦澀掩飾不住：“我……去一下洗手間。”

白梓點點頭，繼續盯著桌面發呆。

往店門方向走了兩步的易安生又倒了回來，站到白梓身後。

“白梓。”

聽到易安生喚自己的名字，白梓下意識的回過頭，卻還沒看到易安生，便被微暖的指掌遮住了視線，突然的黑暗讓白梓有些不適應，眨了眨眼。

他以為他能忍住的，可卻沒能忍住，所以只好遮住她的視線，不讓她看自己，掌心被她如蝶翼一般的眼睫輕掃著，微微的細癢：“你沒有失戀，你比我幸運得多。”

“易……安生？你在說什麽呢……君如哥他明明就……”

“噓——聽我說完……好嗎？”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白梓總覺得易安生的聲音顫了一下：“嗯。”

“不說出來的話，沒有人能明白你的心意的，別錯過了讓自己後悔。”

白梓的雙手觸上遮住自己實現的手，一邊往下拉，一邊道：“我還以為你要說什麽呢，你就不能好好說話嗎？幹嘛非捂著我的眼睛，不讓我看你？”

手被拉下來的一瞬，易安生飛快的轉過身，背對白梓：“我，突然想起來還有點事，我先走了。”

白梓甚至來不及挽留或是表達疑問，少年便已不見了身影。

白梓只得嘆了口氣，坐回原位：“先是君如哥，現在又是易安生，一個兩個都怎麽了啊……”

一邊發呆，一邊咬著吸管喝飲料，不知不覺飲料便沒了三分之一。

窗外的景色除了行人外一成不變，視線游移，突然不知道該放在哪裏才好，眼角突然瞥見對面的座位坐下來一個人，視線移到對面人面上的一瞬……

她本來……本來已經……

……

許君如本是打算等白梓回過神來就道歉的，卻被轉過頭來，白梓的表情嚇得手足無措。

到底有多久沒這麽手足無措了呢？

許君如掏出紙巾，替白梓擦掉眼淚。

大概是小時候白梓走丟吧，他找了一晚上才找到她，而她一下子就撲到他懷裏，眼淚鼻涕胡亂糊了他一衣服。

“對不起。”

“不是君如哥的錯……”是我，只是我以為，你要離開這座城市好久好久，久到那是我無法等待的時間，該是我放棄的時候，我該放手，不該糾纏，不該繼續喜歡你。

……

但在我決定放棄的時候，你卻突然又出現在眼前。

就好像我再任性千百回，而你依舊會笑著揉揉我的發，告訴我沒事一樣，讓我再也沒辦法在心底放下你。

許君如搖了搖頭，唇角微揚起不明顯的弧度：“不，我不該不辭而別，不該和你賭氣，不該把你放在一邊不管，因為無法面對就逃走，我是小梓的親人啊。”對啊，如果他那時候能意識到的話……

聽到末尾，白梓接過紙巾，總覺得周身的暖意，似乎都隨著最後一句話涼了些，胡亂擦了擦眼淚，唇瓣微張又合上。

窗外淅淅瀝瀝下起了綿延細雨。

“我喜歡你”，“請讓我繼續喜歡你”，這樣的話全都被一句“我是小梓的親人”壓了回去。

想說出口。

沒辦法說出口。

總差一點點，一點點。

怕說出口，他會疏遠她。

少女揚起嘴角：“那……君如哥就算哪天找到嫂子了可不能有嫂子就不管我了！”

“說什麽呢？小丫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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