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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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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天子想和心上人相處, 旁人自然識趣的離開。

小亭子內,劉演跟何佩玉四目相對,有些話不說可能便是此時無聲勝有聲。

“陛下, 您瘦了。”良久後, 何佩玉說道:“可是國事煩惱,讓陛下太操心了。”

“國事煩擾, 也不過一一料理。無礙。”劉演不想談國事。或者說國事就沒有讓天子高興的。遇上盡是麻煩事情。

一位不能獨尊的帝王, 這心頭總歸空落落。就像是抓不住皇權一樣, 那總懸於空中的感覺很難受。寢食難安,這四字就是劉演的感覺。

只是劉演是天子,一些事情他自知,他不可能與人言。天子孤家寡人,這不是形容, 那就是事實。

哪怕是心上人,哪怕是青梅竹馬的表妹,劉演也有不會與她言的心底真話。

何佩玉關心一番天子。她小心謹慎,在盡量的避免讓天子不悅的話題。

說些神京城的趣事,講些渭河縣的趣味。

何佩玉讓她和天子相處的時光沖滿了輕松與愜意。

這讓劉演很享受,畢竟一位解語花,不讓人難堪的心上人總是讓人舒心暢快。

至於說什麽當初迎娶表妹的話?

劉演忘了。

天子忘了,何佩玉從來也不提。乃至於她現在妾身不明,一直在神京城的外城當一個被天子養的外室。

何佩玉不知道嗎?

何佩玉太知道。可這些她不能提,因為提了, 就是掃了天子的顏面。

對於宋氏一族的背景,何佩玉來到神京城這般久。何佩玉也了解。

宋氏一族本是二流士族, 跟宦官走得太近。

可這又如何呢?不是一等士族,二流的士族, 那還是士族。

在士族之中,如今又有外戚的身份加成。加之盧湛這一位大將軍在許多人眼中是墻倒眾人推。

宋氏一族可謂是蒸蒸日上,一時顯赫。

天子用得著宋氏一族,天子當然就要給中宮宋皇後體面。

越是這等時候,何佩玉越得小心翼翼。她寧可委屈,也不敢讓天子見著一點猖狂。

委曲求全嗎?

不是。至少何佩玉知道的,不是。

在天家的皇權面前,何佩玉在知道表哥登基為帝時。她就知道的未來前程在哪?

真不認表哥這一位心上人,一心想著斬情絲。那才是自尋麻煩。

天家至尊,一個小娘子算什麽。她若著天子,不止自己沒前程,可能親人們一樣得沒前程。

何佩玉是識實務者,她在皇權面前低頭。

天子想什麽,天子急什麽,何佩玉得站在一樣的立場上替天子考慮。

“委屈表妹。”劉演還是說一句實話。

“陛下。”

“喚我表哥,此我二人,表妹,我樂聽你喚一聲表哥。這般親膩。”劉演說道。

“表哥。”何佩玉喚一聲。

“表哥,我不委屈。”何佩玉擡頭,她的一雙眼眸似藏著秋水柔情。她說道:“您是天子,天子擔天下社稷。您太不容易。”

“我一介小女子,我不能替表哥分憂分解。”何佩玉輕輕皺眉。

“莫皺眉,這般就不美了。”劉演伸手撫一下何佩玉的眉頭。

何佩玉松了眉,她展顏一笑,就說道:“我太普通,不過屠戶之女。我能伴表哥身邊,能讓表哥一展笑顏,我就覺得很開心。旁的於我不重要了。”

這話說的,何佩玉自己都不相信。可不相信能怎麽辦?

何佩玉得表態。讓表哥天子把往前他承諾的話,就當耳旁風,忘記就忘記。

誰讓被承諾的當事人都不在意。想必天子劉演也能撩開舊事,重新開始。

何佩玉是擔憂的,她不想過去的承諾成為天子表哥的心結。

人有心結,禍根自種。

這一個道理何佩玉太懂了。越是懂,何佩玉越是想解開天子表哥予她的心結。

“宋氏一族於朝堂有功,我亦需得幫襯。如此,中宮之位必屬宋氏女。”劉演還是承認事實。

劉演在表妹跟前這般一講。何佩玉輕輕搖頭。

“表哥,你錯了。”何佩玉說道:“表哥與皇後娘娘的姻緣是天定。是先帝賜下。這是福。”

“至於我,我亦樂意在神仙娘娘跟前祈禱,祈禱表哥和皇後娘娘白頭到老。”何佩玉把自己的姿態擺的很低。

低的劉演有一些心疼表妹。可再是心疼,劉演沒暈頭。

劉演還記得宋氏一族在朝堂上沖鋒陷陣,在瓦解大將軍盧湛的勢力。

為著皇權收攏,劉演覺得表妹委屈了。唉,也只能繼續委屈表妹。

瞧表妹善解人意,劉演覺得將來免不得多給予表妹一些補償。

當然一切得等將來。目前劉演跟皇後和睦,他還盼著中宮添了子嗣。

這等時候劉演當然不能接表妹入宮。且要緩緩。

緩至何時?

劉演還要觀望一二朝堂上的局勢。做為天子,美人甚愛。

可比起江山社稷,美人也罷,心上人也罷,總要擱後面一些。

承平二十年,秋。

東方暻回家吃自己。他的官職被罷免。

神京城,內城,費邑侯府。

前院書房內,東方相安在寬慰兒子,谷大順一樣,他也在寬慰了女婿。

“爹,岳父,您二位不必擔憂。我無恙。我心裏舒坦的很。”東方暻在兩位爹的面前,他的態度很坦然。

可真坦然嗎?

東方相安瞧著兒子平靜的神色,他說道:“如今朝堂風波惡,你退一退也無妨。好歹回府了,還有爵祿吃嚼。”

“就像你爹說的,玄高,你回府也好。休息一段時日。男兒志高,待天時,待來日,想覆出之時總有法子。”谷大順一樣的態度,他就是一直寬慰女婿。讓女婿莫要頹廢了。

在谷大順看來,女兒馬上又要添孫輩。女婿真不中用,真在家裏擺爛。

他的外孫們怎麽辦?

這不是給外孫們留下爛攤子。谷大順可不想出現這等壞局面。

於是谷大順是盼著女婿一定得挺著,好男兒就得不認輸。輸了怎麽辦,站起來再戰。

在前院書房裏,東方暻被兩位爹寬慰夠久。

離開時,東方暻有一點受不住叨叨了。

待東方暻離開後,谷大順瞧著親家,他說道:“瞧瞧,宋氏一族可真不拿玄高當外人。這下手狠的。”

谷大順嘖嘖兩聲。

對於東方暻的回家吃自己。歸根結底就是東方暻不想站隊。不想站盧湛那一邊,更不想站宋氏一族那一邊。

東方暻想當局外人。可神京城如今的局面容不得局外人。

不是局內人,就當出局人。還是最先被踢出局的。

按說東方暻有宦官的背景,費邑侯府還得過天子和皇後的青睞。怎麽都不至於?

可盧大將軍那一邊默許,或許說一直是無視。

宋氏一族這一邊不高興。好小子,東方暻可是宋氏一族的姻親。不幫襯自己人,還想站外面看熱鬧。這是叛徒。

於是東方暻被自己的親戚宋氏一族最先踢下局。

踢他出局的,還不是旁人。正是他的姐夫宋誠。

女兒做了皇後,國丈宋誠很威風。如今的官升了,不再是區區的長水校尉。

宋誠的目標更遠大,盧湛的大將軍之位,宋誠也想摸一摸。就算摸不得大將軍,大司徒、大司空呢?

三公之位,其它外戚做的,他宋誠這一位國丈一樣做的。

東院之內。

谷秀娘瞧著夫君早早回家。雖然得著消息,這會兒瞧著。她的神色之中還有心疼。

關於夫君去職一事,谷秀娘消息靈通,她有耳聞了。

“來,玄高哥哥,吃茶。我煮你最愛吃的貢茶。”谷秀娘笑道。

谷秀娘懷孕了,如今顯肚了。她給煮茶,雖然她不吃。可瞧著夫君吃茶,嗅一嗅茶香也是一種享受。

谷秀娘如今吃些蜜水羹湯。各色的湯品,谷秀娘吃的最多。

“好。”東方暻不拒絕了妻子的美意。

夫妻二人煮茶談趣。至於侍候的丫鬟仆人全讓谷秀娘打發著離開。

夫妻對坐,東方暻靜靜的瞧著眼前一切。等著谷秀娘遞一盞茶到夫君跟前。

東方暻回過神來。

“妹妹煮的茶真香。”東方暻誇一回。

“是嗎?”谷秀娘也給自己斟一盞茶,她在鼻間嗅嗅,回道:“嗯,確實很香,味兒聞著舒坦。”

此刻的東方暻不飲茶,他拿在掌中賞玩。他說道:“我如今閑下來,倒是能多陪陪妹妹,多陪陪渭兒。”

“挺好的。”谷秀娘回道。

“就怕妹妹參加各府聚會時,我這一位夫君得成為別人的笑柄。說不得還要拖累妹妹多受幾個白眼兒。”東方暻實話實說。

名利場也罷,上流圈子也罷。有人的地方有江湖,有利益糾葛。

於是鄙視圈就會產生。像是東方暻一時落魄了。

有些勢力眼兒說幾句酸話挺正常的。當然那是少數人,大多數人還是會避諱一二。

俗語雲,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誰知道天上的雲彩會飄哪兒?

可能一時得意不算什麽,萬一一時失意,那只是一時呢?

聰明人都會忍一忍,寧欺白頭翁,不欺少年窮。

東方暻還沒到白頭翁。他外甥女還立於昭陽宮的椒房殿,還是中宮皇後,母儀天下。

“玄高哥哥,你太低瞧自個。”谷秀娘指著皇宮的方向。

“皇後娘娘是您的外甥女。如今帝後和睦,費邑侯府的招牌還響亮著。”谷秀娘很從容淡定。

“是啊,費邑侯府的威風尚存。我一介世子算不得什麽。我太高看自個。”東方暻苦笑一回。

“可費邑侯府將來在玄高哥哥身上擔著。玄高哥哥,您不能小瞧自個,更不能妄自菲薄。”谷秀娘勸話道。

“不提這些不愉快的事情。”東方暻擱下茶盞。他笑道:“妹妹,我們說些開心的吧。”

“好啊。”谷秀娘應一聲。

“我腹中的孩子會鬧騰了。”谷秀娘的目光在夫君身上打一個彎了。她笑道:“爹說了,孩子的名字,這一回他不取。這好事兒留給玄高哥哥這做爹的辛苦一回。可得替孩子想了好名兒。”

谷秀娘一說,東方暻也上心了。

“我一定仔細挑著好名兒。”東方暻認真的態度。

夫妻一說孩子,東方暻的目光落在妻子身上。

“妹妹。”東方暻伸手,他撫上妻子的腹部。

“我瞧著你的肚子怎麽比懷上渭兒時好像大許多。”東方暻說道。

“嗯,大不少。”谷秀娘承認。

“徐大夫把過脈,說是可能懷的雙胎。”谷秀娘給出府醫的診脈結果。

“雙胎。”東方暻驚訝一回。

“這情況,這般重要。妹妹,你怎麽不告知我一聲。”東方暻的目光裏有擔憂。

雙胎,這可是懷上兩個孩子。比著懷上一個孩子,那裏頭的容易。東方暻能想像一二。

“玄高哥哥……”谷秀娘的手覆蓋在夫君的手背上。

夫君的手又覆蓋在谷秀娘的肚子上。谷秀娘說道:“我瞧著你為朝堂上的事情煩心,懷上雙胎一事,暫時就沒來及跟你講。”

“更何況前面徐大夫診過脈,他說這一胎已經平穩了。真不必擔憂的。”谷秀娘更懂夫君擔憂在何處。

這一胎打從懷上,谷秀娘不怎麽安生。

先是在皇宮裏出事情,千秋節,費邑侯府的世子夫人暈厥,這事情想瞞都沒得瞞。

好在谷秀娘是有喜了,這事情好歹是囫圇過去。

爾後,谷秀娘在府裏養胎。養胎歸養胎,這一回確實不像頭一胎。

當初懷著東方渭的時候,谷秀娘的孕吐,那真沒有。

可這一胎不同,先是有小產的跡象,安胎穩了。

谷秀娘又是孕吐的利害。那時候的徐大夫顧著給谷秀娘開各種的安胎方子。

藥吃了。這胎也保住了。

谷秀娘遭了老鼻子的罪。偏偏東方暻在朝堂上也遇上麻煩事情。

瞧瞧,如今的結果就是東方暻回家吃自己。

這結果不算太好。

谷秀娘當然不想拿自己的一些不如意打擾了枕邊人。

夫妻住一屋,枕邊人睡不安生,谷秀娘因著懷孕的不舒坦。她淺眠,她當然有發現。

她還發現,枕邊人更多時候在她的跟前裝著淡定從容。

夫妻二人,老熟悉了。枕邊人的想法與做法,谷秀娘不評價。她只知道,他總歸是想著安親人的心。

這般一想,谷秀娘覺得都不容易。當娘的不容易,當爹挑家族擔子的一樣不容易。

次日。

費邑侯府來客。琉璃翁主丁芍藥回一趟娘家。

不止給她爹東方相安送禮。丁芍藥還給谷秀娘肚子裏沒降生的侄子侄女送禮了。

就是讀書習武的東方渭,丁芍藥一樣沒落下。

當然東方相安這等親爹送禮了,住娘家的谷大順這等長輩,丁芍藥一樣問安贈禮。

丁芍藥就突出一個字,豪。

東院之中。

丁芍藥瞧著弟弟和弟妹,她說道:“弟妹,你這一胎瞧著平平安安了。這是好事兒。”

“是啊,如今無恙,就盼著孩子平平安安的降生。”谷秀娘笑著回道。

“玄高,聽爹說,這孩子還要你取名。如何,你可想好了?”丁芍藥跟弟弟問道。

“如今閑賦在家,幾時都得空。這名字一時半會兒的不著急。孩子還不急著降生,還差了好幾月的月份。”東方暻淡然的吃著茶,待茶飲下後,再回話道。

聽著弟弟說閑賦在家時,丁芍藥有一點小小的尷尬。

就是知道弟弟閑賦了,丁芍藥才會寬慰一二。

“玄高,你不過暫時閑賦。憑你的本事,早早晚晚,那一定要報效朝廷。”丁芍藥這不止寬慰,亦是保證。

女子出嫁,夫榮妻貴。雖然如今丁芍藥憑的是女榮母貴。

可道理還是那一個道理。女子在婆家地位想穩,在這一個世道裏,不止得兒女能耐。最好娘家也能耐一點。

在丁芍藥的心中,弟弟跟她親近著。她總盼著弟弟有好前程。

雖然弟弟跟夫君立場瞧著不一致,可弟弟也不是站對立面。就是想兩不幫襯罷了。

丁芍藥是理解弟弟的。費邑侯府不容易。這爵位不容易。

或者說費邑侯府的位置就是尷尬的緊。這當然不想得罪人。又或許是想著少得罪人。

這怎麽能算錯呢。至少在宦官這一邊,費邑侯府一直拉攏的緊。

丁芍藥有心,她真是好話說盡。憑著姐弟的關系,東方暻怎麽可能為難姐姐。

最後的氣氛是融洽的。

只待丁芍藥離開後,東方暻在妻子跟前才是嘆息一聲。

“玄高哥哥,你有心事。”谷秀娘肯定的說道。

“我就是可憐姐姐,她在我和姐夫之間倒是為難了。”東方暻說實話,吐真相。

丁芍藥真得為難,一邊是弟弟,一邊是夫君。這可不是左右為難。這叫自家人打了自家人,幫襯哪一邊,丁芍藥都可能惹了另一邊的埋怨。

好在東方暻還是理解姐姐的不容易。谷秀娘聽罷,她回道:“是啊,姐姐不容易。”

“姐夫的族親,還有姐夫的想法,他們肯定是樂意更進一步的。”谷秀娘也懂宋氏一族如今的態度。

瞧朝堂上的風波,聽一些神京城的耳聞謠言。谷秀娘又不耳聾。

對於一些事情,只要在神京城生活久了就懂。

只能說富貴動人心,真做到威風不屈,富貴不淫,這絕對是少數的聖人。

偏偏宋氏一族不出聖人,谷秀娘夫妻亦然。

只能說各有立場,站的位置不同,自然坐的屁股地方也不同。

承平二十年,秋末。盧湛大將軍遇刺。

神京城,皇城,泰和宮,垂拱殿。

“他們怎麽敢。”劉演很憤怒。這等事情一出來,天子很生氣。

可再是生氣又怎麽樣?劉演的意志出了皇城就得打折。

一旦出了神京城,可能就是多半空話。

或者說沒拿了實權,天子也可能很憋屈。

因為朝堂上做主的不是天子。天子高高在上,他就是坐太高了。實際做主的不是天子。

這等事情一出來後,劉演很恨,恨這幕之人。

幕後之人是誰?如今還在查。

至於結果嗎?

這沒出來前,也沒人敢認領了刺殺大將軍的禍事。

神京城,內城,國丈府。

宋誠很憋屈,有人把一口黑鍋扣他頭上。有謠言在傳大將軍盧湛的遇刺就是宋氏一族幹的。

天地良心,這事情真跟宋誠沒半毛錢財的關系。

宋誠很委屈,他可是士族出身,他要臉的很。

哪怕想把盧湛這一位大將軍趕出朝堂。宋誠也想君子動口不動手。

或者其它人動手,他是不會動手。他想幹凈體面的吃到席面。

關於盧湛大將軍遇刺一事一鬧出來,神京城的水更混了。

神京城,內城,費邑侯府。

小校場內,東方暻陪著兒子東方渭騎射。

東方渭年歲小,說是騎射。不如說是他爹帶他玩耍。

谷秀娘在旁邊坐著,她神色輕松的瞧著父子二人的玩鬧。

在谷秀娘瞧來,這可謂是喻教於樂。至少東方渭這個小郎君那是開開心心的學會騎射,哪怕學的不怎麽好,可基礎能打得非常好。

“玄高倒是慈父心腸。”谷大順在旁邊笑著說道。

“爹說的對,玄高哥哥就是慈父心脾性。我早前還擔憂了,他這般會不會寵壞渭兒。如今一瞧,倒是好家夥,這父子二人自得其樂。”谷秀娘嘴裏這般說,可她的笑意卻是藏於眉眼間。

這顯然表明了谷秀娘的心情不錯。

谷大順瞧一眼閨女,他的目光落在小校場內。他說道:“慈父也罷,嚴父也罷。只要渭兒學好,將來有本事。這就是好事情。”

“閨女,你腹中的孩子可還愛鬧騰?”住在侯府裏,谷大順對於閨女的情況知道。

瞧著前面閨女的被折騰,要說不心疼,谷大順當然是心疼閨女。

可再心疼,他不是大夫,他沒法子。

“玄高哥哥回府後,他能多陪陪我,替我向腹中孩子胎教。如今瞧著倒是安生了。”谷秀娘說道。

對於這事情,她也稀奇呢。畢竟一懷胎,這不安生。

一養胎時,還是不太安生。等著夫君回家吃自己了,有夫君陪著腹中孩子就安生了。

這可是讓谷秀娘稀奇了。她就說道:“可能這腹中的孩子就是喜歡他爹。”

“哈哈哈……”聽著閨女的話,谷大順笑的開心。谷大順說道:“閨女,你這話得跟玄高說說,且讓得意得意。”

“爹,這話我當然跟玄高哥哥講過。他可得意了。”谷秀娘跟她爹回道。

“也讓玄高得意得意。閨女,你是不知道的。這些日子閑賦在家。玄武高好好的男兒,他也憋屈啊。”谷大順還是有同理心。

谷大順自個閑賦了,不握權柄了,那日子過得就不舒坦。

說是鬧兒逗孫。可真的心情就自個最知道。谷大順最初真不舒適。

在谷大順這等人的心頭,還是權柄最動人心。

權在手,令來行。那等威風八面,那等操持前程。想一想,還是覺得過往舒坦。

人上人的威風,一言決斷人的前程與性命。

被人巴結,被人吹捧,滿耳滿眼,入目時之時全是笑臉。

那等舒坦與滋味,只要品嘗過的人不會想松手。這就像皇權,世人會說老皇帝昏聵。

千秋萬代,哪有可能。如果可以的話,權柄在手時,為何不把皇權順利的交接了。

這交接了,皇權還在自家血脈的手上。等一等,萬一出現差子呢?

可出現無數的差子又如何?天家鬧得父不父,子不子,君不君,臣不臣,那又如何呢?

皇權一旦落在皇帝的手中,那肯定是死了的時候,那才真正的放手。

說白了,皇權的好滋味,人上人的好滋味。沒拿到手的人可以窮大方。

就像谷大順曾經聽女兒谷秀娘說的一個笑話。

好人能做,有人說我家有萬貫家財,我一定做好,別人遇上麻煩,我當幫襯。舍了萬貫家財又何妨?

可真是拿了一貫家財出來幫襯人?那就不可能。

因為這裏的“我”沒有萬貫家財,可這裏的“我”有一貫家財。

沒的,空口白話能講一講。這叫吹牛皮。

有的,那就不可能舍了。白送人,那叫沒天理。傻子可能都不樂意幹的蠢事。

“爹,您放心,我和孩子們都會陪著夫君。陪著玄高哥哥走過低谷,待將來,待玄高哥哥振奮之時。我也替玄高哥哥開心。他是我夫君,他榮耀,我亦榮耀。孩子們一樣沾著他們父親的光彩。”

“是這麽一個道理。”谷大順說道。

“爹也盼玄高撐起心志,莫被一時失意奪了心竅。”谷大順笑道。

神京城,內城,大將軍府。

盧湛遇刺,只是刺刺。大將軍本人受傷了,如今在府上休養。

至於說死亡?

這沒當場死亡。自然就被大夫給救回來。

如今盧湛休養,那是真的養傷。不過朝堂上的風聞,盧湛一樣很關心。

這一日,有人匆匆入大將軍。盧湛接見了這一人。

至於這人來時,沒避諱一些人。於是神京城又有謠言傳出。

在宮廷之內的天子也聽著謠言。劉演跟身邊的宦者令問道:“禁軍之中,真有人跟大將軍通風報信兒。還說什麽不忍言之事。”

“查查,又有哪些人在弄鬼。”劉演吩咐話道。

宦者令應一聲。

“等等。”劉演又擺擺手,他說道:“查要查,不過得仔細了。莫要露了行跡。”

“諾。”宦者令再應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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