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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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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承平十六年, 春,神京城出現疫病。皇城之內,大皇子和二皇子生病。

春日本是美好的時節。一年之計在於春。可神京城的春天, 在這一年一點也不美好。

神京城, 內城,費邑侯府。

這一日, 東方暻一下差後, 他的神色壞透了。

前面屋中尚有丫鬟仆婦時, 東方暻還掩飾一二。此刻屋中沒有旁人。當著妻子的面,東方暻不再掩飾。

“出事了?”谷秀娘跟夫君問道。

“出事了。”東方暻回道。

屋中氣氛一下子沈默。良久後,東方暻問道:“渭兒呢?”

“今天鬧騰的利害,這會兒在小憩。”谷秀娘說道。

“白日貪睡,小兒晚間會不會鬧騰?”東方暻關切的問道。

“這倒不會。”谷秀娘回道。

“那便好。”東方暻關心一回兒子後, 他又道:“皇城的消息,大皇子歿了。”

“……”谷秀娘在心頭倒抽一口涼氣。天子膝下就兩位皇子,如今歿了一人,於許多人而言就是禍事。

“二皇子無恙吧?”谷秀娘問道。

“孫老神仙妙手回春,二皇子已經救下來。”東方暻回道。

“孫老神仙真是杏林老神仙。這一回能保二皇子無恙。想必皇城裏再鬧風雨,總歸還會歸於平靜。”谷秀娘說道。

哪怕天子膝下就一個皇子做繼續人。這不是還有一人嘛。

“可爹擔憂。”東方暻的臉上有憂慮。

“莫不成二皇子的身子骨不健康?”谷秀娘也擔憂起來。

大皇子的病秧子之名,谷秀娘可是耳聞過。莫不成二皇子隨其兄長?要是這樣,就不妙了。

“二皇子太小,這一遭病了,哪怕救治回來。也容易傷著根。”東方暻停頓一下後, 又道:“孫老神仙是我當年專門請回神京城的。這……”

“這幹系著呢。”東方暻擔憂什麽。谷秀娘聽懂。

“要不,夫君想法子調任。也不掬著神京城當差。去外面避幾年的風頭也好。”谷秀娘提議道。

“真離開神京城, 爹怎麽辦?渭兒怎麽辦?”東方暻的意思太明顯。他不想離開神京城。

“玄高哥哥想在爹跟前盡孝,此乃孝心, 當然好事。玄高哥哥為人父,想親自教導兒郎,此是慈父之心,更顯親親之情。”谷秀娘執起夫君的手,她道:“玄高哥哥此心,我都懂。”

“只是為著前程,為著安危,避一避風頭亦好。想必爹知道也會讚同的。”在谷秀娘看來躲為上策。皇城的風雲,少摻合為妙。

誰知道哪一片雲會下雨?主要是費邑侯府的富貴,這想拿的都已經是拿了。

她兒東方渭已經是費邑侯府的世孫。再是穩一手,沒一點毛病。

“渭兒太小,我去外地上任。他留了神京城,妹妹怎麽辦?”東方暻又問道。

“我亦舍不得妹妹。”東方暻又道。

“……”谷秀娘沈默。

“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谷秀娘感受著夫君的小動作,他與她的手握一起,十指交纏。於是她回了一句話,給出自己的一番態度。

“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東方暻重覆一回。爾後,又道:“妹妹說的真好。”

“我這性子不像做大事的人,粘粘糊糊。”東方暻苦笑一回。

“玄高哥哥想差了。您往日最信奉一句話的。”谷秀娘鼓勵一回,道:“無情未必真豪傑,憐子如何不丈夫?”

“在我心頭玄高哥哥最是性情人。有情有義。”谷秀娘安慰一回。

“聽妹妹這一說法我的心頭好受些。”東方暻思索片刻,他道:“我跟爹再商量商量。倒不急一時。如今二皇子安危無恙。想必朝堂上再起風波亦涉及不到費邑侯府。”

承平十六年,春末。神京城,皇城,宮廷內苑。

丹若宮,柳充容住於正殿,是這兒的一宮主位娘娘。

這一日,柳充容領著心腹在小佛堂裏燒香火。日覆一日,柳充容重覆著這一個舉動。

待今日的事畢。柳充容方才離開小佛堂。

剛從小佛堂離開,一回寢殿內。丹若宮的宮人稟話。

“娘娘,張充媛歿了。”宮人恭敬的稟道。

“早聽著張充媛病一場。不曾想她倒福薄,沒挨了過去。唉。”柳充容嘆息一回。

爾後,柳充容擺擺手,揮退宮人。

待稟話的宮人離開後,柳充容對心腹說道:“報應。”

“娘娘。”心腹想勸話,她小心說道:“二皇子如今撫養於中宮。隔墻有耳,您就不痛快也請忍忍。”

“張充媛歿了,好歹也是二皇子的生母。皇後娘娘瞧著二皇子的體面。一定巴不得捧著張充媛高高兒的。”心腹指了中宮的心思。

“是啊,歿了的張充媛舉得高高兒的。這等事情皇後娘娘是一舉多得。了不得,了不得。”柳充容嘴裏讚同。

雖然是稱讚,可在柳充容的心中,她卻是充滿了恨意。

柳充容的憤恨之事。在於大皇子和二皇子皆病了。禦醫兩邊都派了。

可一旦輪著孫摶這一位老神仙時,昭陽宮請走人,一請就是不讓離開。

二皇子得著救治。可大皇子呢?

待大皇子咽氣後,孫老神仙才到大皇子的寢殿。彼時,孫老神仙也沒轍。

對這事,柳充容是記心上的。

可能在天子眼中,兩個兒子,手心手背皆是肉。哪一個他都心疼。

可擱柳充容這兒,大皇子才是她的心肝,她的命根。

心肝讓人挖了,命根子沒了。柳充容對於二皇子恨,對於皇後恨,對於張充媛一樣恨。

承平十六年,夏。

東方暻調任。從神京城的中樞之地離開去地方上鍍鍍金。

至少明面上的說法如此。只是這一去,何時回了神京城,這就在兩可之間。

在這等時候,東方相安也交給兒子一件事情。

神京城,內城,費邑侯府。此時,前院書房內,東方相安父子在商量事情。

“玄高,你從神京城去上任,正好要去南邊。便走一趟曹家。”東方相安跟兒子東方暻交待一回。

東方暻上任前得一樁差事。東方相安讓兒子去一趟曹家就是了結前事。

跟曹氏正式的分宗這事情得做實。至於繼母所求,東方相安也同意。算是一了往昔恩怨。

對於這等事情東方暻應承下。就是回到東院之後,東方暻免不得跟妻子議一議。

“爹太大度。”東方暻就這看法。

“沒法子,爹要臉。”谷秀娘無奈讚同一回夫君的話。這世道裏好人總容易被指著。可能人不要臉才容易天下無敵。

承平十六年,東方暻離開神京城。

谷秀娘抱著兒子送走夫君後,入夏。得著公爹的同意。谷秀娘領著兒子去神京城的郊外莊子避暑。

說是避暑,不如說關心一下農事。同時也讓兒子東方渭瞧一瞧風土人情。

總把孩子關了費邑侯府也不成。至於說隨著谷秀娘去其它府做客?

到底是女眷堆裏,脂粉氣過重。在谷秀娘眼中,這不利於小孩兒開拓一下眼界。

生於費邑侯府的富貴鄉,還得瞧一瞧普通百姓的生活是哪樣。

打小瞧習慣了,就不會覺得難以忍受。畢竟人這一種生物的適應性是非常強。

郊外莊子。

這一處莊子很大。這裏兒不止有費邑侯府的產業,也有谷大順給閨女備的嫁妝。這是兩個莊子合並一起而成的一個大莊子。

莫說關心農事,多添收成。便是游獵跑馬也使的。

跟費邑侯府比起來,神京城郊外的莊子太普通。奈何這在承天府的地界。真跟南邊渭河縣的鄉下村莊一比。

這兒的莊子再是普通,農人的日子還過得去。

可能幸福就是比較。沒有誰最好,只有誰比誰更好。

到了郊外。東方渭一個小兒也是放飛起來。比起在費邑侯府,到外面的自由時光顯然不錯。

不止東方渭喜歡,谷秀娘也挺喜歡的。哪怕夫君不在身邊,偶爾會思念。

可放飛的生活太好。好像也就思念一二。

谷秀娘更多的心思還是樂於擱在兒子東方渭的身上。又或者莊子內的一些事情上。

前面收留太多的婦孺。這些婦孺的未來怎麽辦?谷秀娘總要關心一二。

既然是關心就不能高高在上。谷秀娘總要知道別人的需求。別人想過的好生活是什麽?

一樣米,百樣人,各有所求。谷秀娘的做法簡單,就是不把自己以為的好強加給旁人。

承平十六年,夏。神京城,皇城,泰和宮,垂拱殿。

“孫老神仙一定要告辭而去嗎?”承平帝在挽留。

“陛下,老朽老矣,非為落葉歸根。而是想諸求於醫道。”孫摶入夏病一場。

人老了,這一位老神仙是醫者不自醫。

壽數盡,便是人力難挽回。

“老朽聽聞南邊出現疫病,願盡最後的一點心力。”孫摶求的事情就是去病源之地。

這一位老神仙在壽數不多時,他還想精進醫道之術。

奈何承平帝不想放人。孫摶只能再求話,又略一點大皇子一事。

大皇子說是從根子就弱。可起因還是今春的疫病。

承平帝一聽後,沈默片刻,倒底同意孫摶的請求。

又或者說孫摶病一場,醫者不自醫。這事情也讓承平帝懂得一個道理。孫老神仙真的只是凡人,而不是天上的神仙。

得著承平帝的同意。孫摶離開神京城。

知此事時,谷秀娘已經從郊外莊子回費邑侯府。

聽過公爹講一講這事。谷秀娘滿面笑意,她說道:“此事善。”

“爹,玄高哥哥離開神京城前,可是一直擔憂孫老神仙在宮廷裏太容易摻合進麻煩事,到時候也怕累及了府裏,拖累了爹。”

“……”東方相安一聽這話,他輕輕頷首。

“玄高媳婦,你說的,玄高擔憂的,我如何不知。”東方相安當然知道,費邑侯府多數時候在弄險。

可沒法子。費邑侯府想立穩腳跟。天子家奴這等戳子蓋身上,想揭下來,想變立場,太不容易了。

又或者說,在東方相安的心頭,他家沒足夠的力量去改變立場。這世道是要講實力的。費邑侯府的實力在神京城內真不夠瞧的。

如今威風也全借著天子的皇權虎皮。

人貴自知。東方相安就挺自知。

“祖父。”東方渭伸手,這會兒他的小胖手拿著點心,他想餵給祖父。

瞧著孫兒的孝心,東方相安本來沈一沈的心情一下子轉變得好起來。

“香。真香。”東方相安咬一口小點心,他讚一回話道。

“甜,甜。”東方渭笑道。小孩兒的世界就是喜歡甜味兒。哪怕點心呢,比起鹹口,東方渭更喜歡甜口。

對於東方相安而言,甜的,鹹的,這不重要。只要孫兒喜歡,這才要緊。

瞧著這一對祖孫二人餵了點心,一個敢餵,一個敢吃。還是高高興興。

在旁邊瞧著的谷秀娘就抿嘴一笑。

對於這等場面谷秀娘瞧多了。在她心中,她家小兒就是一個討喜的。特別討長輩喜歡。

東方渭樂於跟長輩分享,他覺得好的一切。這等分享落在長輩眼中就是小兒輩的孝順。

長得可可愛愛,喊人又甜甜蜜蜜。不來虛的,只給小兒最好的。他喜吃食,他就贈吃食。

這等情況下的長輩能不被小兒拍馬屁?那自然是拍得舒舒服服。

“玄高哥哥不在,玄高哥哥若在,渭兒可是他爹的小馬屁精。”谷秀娘感慨一回。

“是啊,缺了玄高。”東方相安喜歡孫兒,可他也念一念兒子。

當然想歸想,想罷後,東方相安又道:“玄高長大了總要立一番事業。他去闖一闖也是好事情。”

對於兒子的前程,東方相安有信心。主要是曹家的事情,兒子辦的不錯。

又或者說兒子東方暻的背人有靠山,有後臺。

東方相安一點不擔憂。憑著費邑侯府,憑著玄高他岳父。這等助力之下,玄高還是讓人謀算了?

這怎麽可能呢。

除非是有人想跟費邑侯府鬥到底,不死不休。

可這等情況,一般二般的不會出現。畢竟有能耐謀算掉東方暻的存在。人家也不會跟宦官這等人物來一個一拼一。

說到底,那些士族惜命的很。生來有富貴,富貴又綿長。沒誰真會活膩歪的。

“爹。”谷秀娘提一事。

“我想著玄高哥哥一人在外面總擔憂了他。”谷秀娘瞧一眼小兒,她又道:“要不來年我和渭兒去玄高哥哥的任上,去照顧了玄高哥哥。渭兒也能得了他爹的親自教導。”

“……”東方相安沈默了。

父子不常見面,這當然不妥當。可兒媳想去見一見夫君,東方相安又不好阻止。

當然真擱一般的大家族,兒子上任,那就挑了可心人安排。

至於兒媳嘛,當然是顧家了,還要照顧長輩,替夫君孝順長輩。

可東方相安不同,他這人出身底層。他對兒子東方暻的感情真好。想一想兒子兒媳分隔兩地。東方相安又不忍心。

這不忍心還在其次,關鍵在於兒子不在呢。兒媳膝下就養一個孫子。東方相安覺得太單薄了。費邑侯府的第三代還是多些孫孫輩的好。

“爹,您放心,兒媳和渭兒去一趟,不久後便會歸家。兒媳肯定要回神京城,還要替玄高哥哥孝順您。”谷秀娘懇求的態度。

“去,當然要去。”東方相安拿定主意。

“渭兒慢慢長大。”東方相安抱著大孫子。他瞧一眼兒媳,又道:“我可盼著玄高再添子嗣。”

東方相安給出他的態度。谷秀娘懂了。

承平十七年的秋,東方渭滿兩歲半。

這一年,谷秀娘領著兒子,帶著大大的商隊去南邊。去見一見夫君。

不止人南去,也順道做一些商賈事。至於東方渭,他也順道坐一坐大船,瞧一瞧外面的廣闊世界。

這一次出行,谷秀娘母子的隨行之人,不止商賈,不止護衛。還有大夫,還有各色的藥材。

如果可以的話,谷秀娘當初就是嘴快一回。真瞧著小兒太小,她又巴不得再等等。

奈何東方相安催了。因為皇城之內又起了風波事。

東方相安是樂意兒子兒媳,還有孫兒不在神京城。也不必瞧一瞧神京城的風波起。

離著神京城越遠。谷秀娘才知道一二風波為何來。

承平十七年,秋,本是豐收的好時節。

二皇子出痘,不治,歿了。

神京城,皇城,宮廷內苑,瑤仙宮。

宋婉兒哄著自己閨女。麗錦公主最近總愛鬧騰。

宋婉兒的精力全在女兒身上。對於宮廷裏的風波,宋婉兒知道,她就裝不知。

又或者說痘疾之事,為著麗錦公主的安危,宋婉兒這一位貴妃娘娘是避之不及。就怕沾上一點害處。

皇子有皇位等著繼承,那精貴著。可對於宋婉兒而言,麗錦公主才是她的心頭寶,是她千求萬求,求得一點骨血。

“瞧姑姑的神色不好。宮內又出事了?”宋婉兒瞧著宋姑姑不好看的神色,她問道。

“皇後娘娘的吩咐,杖斃掉侍候二皇子的宮人們。還要各宮奴才去親眼瞧一瞧。”宋姑姑想著那血肉模糊的場景。她的心裏難受。

“皇後瘋了。”宋婉兒說道。

“娘娘。”宋姑姑想勸。

宋婉兒擺擺手,她說道:“這話本宮就跟姑姑說說。旁人跟前,本宮不會多嘴。”

侍候的宮人讓宋婉兒打發出去。宋婉兒敢說,也就宋姑姑敢聽。

至於其餘的在場人?麗錦公主太小,她壓根兒聽不懂。

“娘娘,小心使得萬年船。”宋姑姑勸道。

“姑姑,本宮說真的。不是胡言亂語。”宋婉兒起身,她的目光落向昭陽宮的方向。

“二皇子的身上不止是陛下寄予厚望。皇後亦然。”宋婉兒看得明白。

皇後的手腳太多。或者說這一位想得太美。哪料想人算不如天算。二皇子福薄了。

當然了,宋婉兒覺得可能不止是二皇子福薄。皇後這一個皇子養母也一樣。

神京城的風波還在神京城內蘊釀。

南邊。

谷秀娘和兒子乘坐著大船南下。商隊一路上也是有買有賣。

許是東方渭的底子好,一路上他是平平安安,還是興致勃勃。這小兒一路上主打一個高高興興。

秋日好風光,大船上。谷秀娘陪著小兒放紙鳶,這把東方渭樂得。

他就愛盯著在天上飛的紙鳶,那一雙大眼睛舍不得多眨一下。

在東方暻來迎接了妻兒時,他就瞧著妻兒玩鬧的開開心心。

“玄高哥哥。”見著夫君,哪怕許久不曾見了。一見著人,谷秀娘抱著兒子盈盈一禮,心頭一暖。

“妹妹。”東方暻喚一聲。

谷秀娘應一聲,又跟懷中小兒說道:“渭兒,瞧見爹了,快喊爹爹。”

“爹。”東方渭試著喊一聲。爾後,見東方暻應一聲。

“爹。”東方渭再重重的喊一聲。

東方暻再應一聲。東方渭掙紮,他想從親娘的懷裏出來。谷秀娘依了。

東方渭一落地就小跑著,他跑到親爹跟前,他抱著親爹的小腿。

“爹,舉高高。”東方渭喊道。瞧著小兒的親膩。東方暻不是什麽抱孫不抱子的古板性子。

“哈哈哈……”東方暻一伸手,一把抄起兒子。他大笑一回。

大船之上,東方暻的笑聲洪亮。

待哄過兒子,東方渭又粘著他爹後。谷秀娘就瞧著這一對父子親親膩膩。

從大船下來,一應行禮有仆從搬運。

東方暻安排了馬車,此時他和妻兒一道坐上馬車。

這時候先回了暫居的住所。這一處院子頗大。當然比著神京城的費邑侯府還差一些。

待新居安頓好後,東方暻跟妻子尋問道:“我已去信四伯家。妹妹,你看哪一個日子合適,我陪你和渭兒去一趟四伯家。”

“不止為著孝順的名聲。我也想讓妹妹衣錦還鄉。”東方暻說出更真實的理由。

衣錦不還鄉,如錦衣夜行。

在東方暻看來,高調一些能讓妹妹人前顯聖。這沒什麽不好的。

“玄高哥哥,你想討我歡心嗎?”谷秀娘笑問道。

“這自然。”東方暻回道。

“太張揚了。”谷秀娘說道。

“你這一回提前去信,怕是驚動了許多人。”谷秀娘的本意真不是高調的主。

“怕甚?”東方暻渾不在意。

“我就是故意的,就想讓一些人做一些大場面。好叫旁人都知曉著我和妹妹夫妻恩愛,琴瑟和鳴。”東方暻坦坦蕩蕩的表明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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