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喵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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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喵嗚
她最終還是保留了那份視頻。
陸渺只看了幾眼靜音版, 想不起來自己究竟是怎麽說的了。程似錦很少把無關工作、不重要的東西留在手機裏，除了這個視頻之外，其他的大多都是密密麻麻寫滿字的東西。
陸渺隱隱有一種不可言說的雀躍。
這是一種偏愛, 一種與常情不符的破格。程似錦自己都不知道什麽時候會釋放出這種特別對待，陸渺卻能在她流露的剎那捕捉接收。
他感知到愛的觸角很敏銳，所以不需要對方那麽用力地去表達, 他就能從中汲取到被愛帶來的幸福。
不久後，陸渺完成了新的作品。創作者看自己的結果總是一會兒滿意、一會兒失望，他自己沒底氣，所以不好意思讓程似錦知道，幾次想開口都欲言又止。
直到程似錦說：“我在辦公室給你留了一個位置。”她還不清楚陸渺已經畫完，只是隨口提了句, 並問他什麽時候讓人來裱。
陸渺看著她楞了很久，突然很熱烈地抱上來，湊過去親她。程似錦的口紅邊緣被蹭得模糊，淺淺的紅痕落在他的臉頰上，陸渺頂著臉上的口紅印記, 眼眸清透如溪底：“明天就可以！”
程似錦有些意外：“你畫完了。”
陸渺點頭。
“那怎麽一直沒有動靜？”她問。
陸渺不說話, 假裝沒有聽到，從她懷裏逃走去餵貓。
第二天裝裱運送的時候, 她特地在場，掀開蒙畫的布。
奇詭濃艷的色彩交織成一副炫麗畫作。陸渺很會畫光, 無論是燈光、日光、還是月色落在雪地上折射出的雪光，他都描繪得十分精湛。
雪地裏殘陽漸落, 淺淺的人影一半倒映在雪光上。
程似錦盯著看了一會兒：“似乎進步了很多。”
“風格更加強烈了, 這樣掛在墻上引人註目，跟您辦公室裏的其他背景板很格格不入。”旁邊的張瑾道。
“沒關系。”程似錦笑了笑, 覺得陸渺本身也很醒目、很格格不入，“就放上去吧。”
這幅畫確實很引人註目。掛上去的第三天，母親來公司探望她，往程似錦的辦公桌上放了新剪的幾枝百合。
百合花香濃郁，插瓶能開很久。周淑珍正欣賞瓶中花，一擡頭，恰好見到新的背景裝飾，發自內心地誇獎了一句：“跟咱們花廳裏那幅有點兒像，但是畫得更好，怎麽有心情挑畫啦？”
程似錦順著她的目光回頭看了一眼：“哦。是渺渺畫的。”
“渺……”周淑珍重覆了一個字，頓住，目光覆雜起來，無奈道，“叫人跟叫小貓似的，有你這麽管人叫貓，管貓叫狗的嗎？”
程似錦沒覺得不好，笑了一下，說：“他比小狗可難纏多了。”
-
小陸少爺研發了新的甜點。
樓下的唱片機關了，陪著他做甜品的小狗聽到聲音消失，熱情地跑下樓，一點兒都不像貓地大聲喵喵叫，爬上程似錦的腿，非要她抱起來才老實。
程似錦擡起頭，看到陸渺在旋轉樓梯上面，用那種很嚴肅的眼神盯著小狗，表情好像在說“好諂媚的貓，特別沒骨氣”。
中間摻雜著一點點吃醋的成分。
程似錦抱著貓上樓，他就走過來接。把小狗從她懷裏抱過來，帶著一點兒矜持：“它太沈了，你別抱它。”
程似錦擁住他的腰，把小狗夾在兩人中間。陸渺摟著貓的手臂下意識地收緊，她的身體便靠近覆上，越過小狗的白色耳朵尖，親了一下他的唇。
“喵——”它有點著急。
程似錦伸手摸了摸陸渺的脖頸，指尖停在後頸上，低頭安慰小貓：“不要吵。”貓不肯讓她忽視自己，擡起爪子勾住程似錦胸口的衣服。
肉墊亂七八糟地踩在胸上，很急迫地要嗅一嗅主人身上的味道。程似錦沒辦法，抓住它的爪子也親了它毛絨絨的腦殼一下，小狗的耳朵都沒往後撇，還興奮地直挺挺地豎著，高興得不得了。
她一擡頭，對上陸渺盯過來，有些哀怨的眼睛。
“親我的時候怎麽可以還親小狗。”他低聲說，“始亂終棄。”
程似錦道：“你不是說自己賢惠大度嗎？”
“賢惠是男人的謊話。”他認真說，“除了小狗以外，外面的那些野男人我才不擔心，你都不在乎他們的。”
程似錦挑了下眉：“真不擔心？”
陸渺一下子心中打鼓。琢磨她這麽問是什麽意思？不會真的有什麽外面的野男人吧。他一邊擔心，一邊又不好意思現在反口，想了想，硬著頭皮說：“那當然。姐姐，外面都沒有好人的。”
程似錦抱著他，抵著他的肩膀埋頭笑。她的笑聲落在耳畔，讓人耳根泛紅，心跟著癢癢的。陸渺忘了問她笑什麽，喉結微動，有一種莫名的心焦和口幹舌燥，他鬼鬼祟祟地伸手要碰程似錦的後腰，忽然聽到她說：“你是不是沒有看完那個視頻？”
陸渺的手嚇回去了，反應停了一秒，說：“我有說什麽……奇怪的話？”
程似錦並不回答，拉著他去開花廳裏的投影儀。光影鋪滿整個墻壁，那個視頻投滿墻壁，清晰至極，每一個細節都纖毫畢現。
燈關了，只剩下搖動的畫面。
陸渺只看了一眼就炸毛了，他慌張地尋找投影儀的遙控器，沒找到，伸手抓程似錦的手機，耳朵紅透了：“我們偷偷的看兩眼就算了，不要……”
程似錦看著他的臉，指腹按在音量上。
聲音一點點放大，逐漸清晰起來。陸渺聽見自己喝醉了、沙啞朦朧的聲音，幾乎有些癡纏地喃喃低語，說：“姐姐……我好喜歡你……”
他的腦海一片空白。
大腦程序停止運行，基本死機。小少爺那種茫然的表情維持了幾秒，似乎有些不敢相信那是自己發出的聲音，驚訝地扭頭看了一眼，這一眼又呆住，隨後默默地挪動了一下身體，縮在沙發角落。
屋裏空調開得太低，程似錦遞給他一條毯子。
陸渺抱著毯子，把臉埋起來，只露出紅彤彤的耳尖。
程似錦在他旁邊坐。她看過很多次，喵喵雖然一向可愛，但話多的時候卻不常見。光影晃動，變換之中，畫面裏的小少爺伸手捂了一下攝像頭，又松開，可憐地說：“只可以自己看，不要給別人看。”
程似錦故意欺負他，笑瞇瞇答了句：“男人露點不吃虧。”
陸渺著急了，裝作比較兇的樣子，可是看上去還是很可愛：“不行。我不可以露給別人看。”
視頻裏只有程似錦的聲音出現，她答應：“好。”
對方這才滿意地貼進她懷裏。
播到這裏的時候，陸渺擡起頭，受傷地戳她：“什麽叫不吃虧啊！”
程似錦抓住他的手：“是跟你開玩笑的。”
陸渺氣得咬她的手指，張嘴咬了下指尖，不舍得很用力，磨了磨牙，吐出來：“我很大度，不跟你計較。”
剛說完不和你計較，投影儀放大的聲音響起。他是真的犯迷糊，說話有點語無倫次，其中夾雜著亂七八糟的喘氣聲，不知道是哪一會兒暈得厲害，冒出來一句：“姐姐，其他人有我好嗎？”
程似錦說：“哪方面？”
陸渺眼圈發紅：“什麽哪方面？你應該說只有我是最好的，不可以這麽回答。”
程似錦想了一下：“有的比你努力一點。但你的身體很好看……”
他不依不饒：“有的是誰啊！”
程似錦只是笑，偶爾掐著他的下巴輕輕地親一親。陸渺還惦記著這件事，從他認識的、見過面的，到不認識的、只聽過名字的，認真地猜測過來。他猜不中，傷心地說：“我不是最好的，你會不要我嗎？”
“你一直都不是最好的啊。”程似錦說話總是這樣，但她停了停，又道，“留在我身邊的還是你。”
陸渺問：“為什麽……”
“因為不是做最好的寶貝就會被愛的。”程似錦道，“就算你笨笨的，我也覺得你很好。”
陸渺被安撫得順了毛，無形地想翹尾巴，他道：“我好喜歡你……”重覆了一遍，靠在程似錦肩上閉上眼頓了頓，還是這麽說，“姐姐，我特別喜歡你。你可不可以……不要再看上別的男人了。不要跟那些小明星吃飯，外面的人都很壞的，只想著勾引你。”
程似錦問：“那你呢？”
陸渺安靜半晌，小聲說：“我也想著勾引你。”
程似錦笑得不行，把他唇上的痣咬得水潤微腫。陸渺很難纏地道：“你要答應我……”
程似錦道：“答應你不跟壞男人吃飯嗎？”
“對。”他很認真、很努力，“你不要被外面的壞人迷惑了，他們只是圖你的錢。”
程似錦笑著道：“哎呀，他們只是圖我的錢啊。還是你可怕一點。”
陸渺低哼一聲，惱了：“我會給你做飯、給你洗衣服、掃地，擦樓梯，家裏的花叢我也能修，還會給你暖床，我哪裏可怕了，你不許這樣。”
他喝醉了，還能這麽口齒清晰地說完一籮筐話。隨後又黏膩地勾著她親密，低聲反覆地念叨“姐姐，我要一輩子待在你身邊”、“姐姐……我會很喜歡你……你也要……”
最後說得是：“姐姐，我愛你。”
四十多分鐘的重覆表白和對話，內容翻過來覆過去，其實很多都是重覆的，沒什麽營養。可是程似錦居然有耐心錄完。
畫面定格在最後一句。
陸渺看著定格的畫面發呆，忽然，她伸手捧過他的臉，貼了貼額頭，輕聲跟他說：“寶貝，我也愛你。”
他怔楞了好久。
像是有一道閃電，伴隨著簡短話語從腦中劃過，將他的世界都在聽到這句話的兩秒內驟然照亮。
陸渺本能似的抱住她，想要再確認一下，又很忐忑，他的唇動了動，似乎想讓她再說一遍，可是說不出話來。
程似錦靜靜地看著他，在陸渺開口之前，重覆了一遍那句話。
她說，寶貝，我也愛你。
一個不必做任何承諾，就能留住他的人，竟然為他做出許諾。
程似錦看著他恍惚的眼神，她剛想問“還要再確認嗎”，話沒出口，小少爺忽然開始掉眼淚，伸手從她的衣服內兜裏拿出手帕，給自己擦了擦。
他含糊地說：“我不愛哭的。都怪你。”
程似錦道：“你不愛哭的？”
陸渺說：“真的。”
程似錦抓著他的手：“輕點，不要用力揉。”陸渺剛點頭，就覺得眼底刺痛，跟她道：“睫毛掉進去了。”
她無奈地輕嘆。按住對方眼角吹了吹，把掉進去的眼睫毛沿著邊緣擦拭出來。
好溫柔……
陸渺看了她一會兒，被愛的感覺漲滿胸口，語氣漸漸變得理直氣壯，很執著地說：“程似錦，我要一輩子纏著你。”
程似錦捏了捏他的臉，語帶笑意：“好啊，歡迎你。”
-
後來陸渺每年過年都會許願，希望今年蒼天有眼，能入贅進程家，可以名正言順地叫她老婆。
他跟程似錦一起度過的第七年，愈發有名的青年畫家陸先生再次試圖討好伯母，給周夫人準備了很多禮物。周淑珍底線動搖，跟程歸榮道：“你看那個小狐貍精，他是真想嫁進咱家啊。”
程歸榮幽幽地說：“你不是說今年年夜飯好吃麽，是他做的。”
周淑珍：“……倒是挺賢惠……不對。那也不行。”
過了一會兒，她又說，“得簽協議！”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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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渺隱隱有一種不可言說的雀躍。
這是一種偏愛, 一種與常情不符的破格。程似錦自己都不知道什麽時候會釋放出這種特別對待，陸渺卻能在她流露的剎那捕捉接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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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渺看著她楞了很久，突然很熱烈地抱上來，湊過去親她。程似錦的口紅邊緣被蹭得模糊，淺淺的紅痕落在他的臉頰上，陸渺頂著臉上的口紅印記, 眼眸清透如溪底：“明天就可以！”
程似錦有些意外：“你畫完了。”
陸渺點頭。
“那怎麽一直沒有動靜？”她問。
陸渺不說話, 假裝沒有聽到，從她懷裏逃走去餵貓。
第二天裝裱運送的時候, 她特地在場，掀開蒙畫的布。
奇詭濃艷的色彩交織成一副炫麗畫作。陸渺很會畫光, 無論是燈光、日光、還是月色落在雪地上折射出的雪光，他都描繪得十分精湛。
雪地裏殘陽漸落, 淺淺的人影一半倒映在雪光上。
程似錦盯著看了一會兒：“似乎進步了很多。”
“風格更加強烈了, 這樣掛在墻上引人註目，跟您辦公室裏的其他背景板很格格不入。”旁邊的張瑾道。
“沒關系。”程似錦笑了笑, 覺得陸渺本身也很醒目、很格格不入，“就放上去吧。”
這幅畫確實很引人註目。掛上去的第三天，母親來公司探望她，往程似錦的辦公桌上放了新剪的幾枝百合。
百合花香濃郁，插瓶能開很久。周淑珍正欣賞瓶中花，一擡頭，恰好見到新的背景裝飾，發自內心地誇獎了一句：“跟咱們花廳裏那幅有點兒像，但是畫得更好，怎麽有心情挑畫啦？”
程似錦順著她的目光回頭看了一眼：“哦。是渺渺畫的。”
“渺……”周淑珍重覆了一個字，頓住，目光覆雜起來，無奈道，“叫人跟叫小貓似的，有你這麽管人叫貓，管貓叫狗的嗎？”
程似錦沒覺得不好，笑了一下，說：“他比小狗可難纏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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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陸少爺研發了新的甜點。
樓下的唱片機關了，陪著他做甜品的小狗聽到聲音消失，熱情地跑下樓，一點兒都不像貓地大聲喵喵叫，爬上程似錦的腿，非要她抱起來才老實。
程似錦擡起頭，看到陸渺在旋轉樓梯上面，用那種很嚴肅的眼神盯著小狗，表情好像在說“好諂媚的貓，特別沒骨氣”。
中間摻雜著一點點吃醋的成分。
程似錦抱著貓上樓，他就走過來接。把小狗從她懷裏抱過來，帶著一點兒矜持：“它太沈了，你別抱它。”
程似錦擁住他的腰，把小狗夾在兩人中間。陸渺摟著貓的手臂下意識地收緊，她的身體便靠近覆上，越過小狗的白色耳朵尖，親了一下他的唇。
“喵——”它有點著急。
程似錦伸手摸了摸陸渺的脖頸，指尖停在後頸上，低頭安慰小貓：“不要吵。”貓不肯讓她忽視自己，擡起爪子勾住程似錦胸口的衣服。
肉墊亂七八糟地踩在胸上，很急迫地要嗅一嗅主人身上的味道。程似錦沒辦法，抓住它的爪子也親了它毛絨絨的腦殼一下，小狗的耳朵都沒往後撇，還興奮地直挺挺地豎著，高興得不得了。
她一擡頭，對上陸渺盯過來，有些哀怨的眼睛。
“親我的時候怎麽可以還親小狗。”他低聲說，“始亂終棄。”
程似錦道：“你不是說自己賢惠大度嗎？”
“賢惠是男人的謊話。”他認真說，“除了小狗以外，外面的那些野男人我才不擔心，你都不在乎他們的。”
程似錦挑了下眉：“真不擔心？”
陸渺一下子心中打鼓。琢磨她這麽問是什麽意思？不會真的有什麽外面的野男人吧。他一邊擔心，一邊又不好意思現在反口，想了想，硬著頭皮說：“那當然。姐姐，外面都沒有好人的。”
程似錦抱著他，抵著他的肩膀埋頭笑。她的笑聲落在耳畔，讓人耳根泛紅，心跟著癢癢的。陸渺忘了問她笑什麽，喉結微動，有一種莫名的心焦和口幹舌燥，他鬼鬼祟祟地伸手要碰程似錦的後腰，忽然聽到她說：“你是不是沒有看完那個視頻？”
陸渺的手嚇回去了，反應停了一秒，說：“我有說什麽……奇怪的話？”
程似錦並不回答，拉著他去開花廳裏的投影儀。光影鋪滿整個墻壁，那個視頻投滿墻壁，清晰至極，每一個細節都纖毫畢現。
燈關了，只剩下搖動的畫面。
陸渺只看了一眼就炸毛了，他慌張地尋找投影儀的遙控器，沒找到，伸手抓程似錦的手機，耳朵紅透了：“我們偷偷的看兩眼就算了，不要……”
程似錦看著他的臉，指腹按在音量上。
聲音一點點放大，逐漸清晰起來。陸渺聽見自己喝醉了、沙啞朦朧的聲音，幾乎有些癡纏地喃喃低語，說：“姐姐……我好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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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腦程序停止運行，基本死機。小少爺那種茫然的表情維持了幾秒，似乎有些不敢相信那是自己發出的聲音，驚訝地扭頭看了一眼，這一眼又呆住，隨後默默地挪動了一下身體，縮在沙發角落。
屋裏空調開得太低，程似錦遞給他一條毯子。
陸渺抱著毯子，把臉埋起來，只露出紅彤彤的耳尖。
程似錦在他旁邊坐。她看過很多次，喵喵雖然一向可愛，但話多的時候卻不常見。光影晃動，變換之中，畫面裏的小少爺伸手捂了一下攝像頭，又松開，可憐地說：“只可以自己看，不要給別人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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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頻裏只有程似錦的聲音出現，她答應：“好。”
對方這才滿意地貼進她懷裏。
播到這裏的時候，陸渺擡起頭，受傷地戳她：“什麽叫不吃虧啊！”
程似錦抓住他的手：“是跟你開玩笑的。”
陸渺氣得咬她的手指，張嘴咬了下指尖，不舍得很用力，磨了磨牙，吐出來：“我很大度，不跟你計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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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似錦說：“哪方面？”
陸渺眼圈發紅：“什麽哪方面？你應該說只有我是最好的，不可以這麽回答。”
程似錦想了一下：“有的比你努力一點。但你的身體很好看……”
他不依不饒：“有的是誰啊！”
程似錦只是笑，偶爾掐著他的下巴輕輕地親一親。陸渺還惦記著這件事，從他認識的、見過面的，到不認識的、只聽過名字的，認真地猜測過來。他猜不中，傷心地說：“我不是最好的，你會不要我嗎？”
“你一直都不是最好的啊。”程似錦說話總是這樣，但她停了停，又道，“留在我身邊的還是你。”
陸渺問：“為什麽……”
“因為不是做最好的寶貝就會被愛的。”程似錦道，“就算你笨笨的，我也覺得你很好。”
陸渺被安撫得順了毛，無形地想翹尾巴，他道：“我好喜歡你……”重覆了一遍，靠在程似錦肩上閉上眼頓了頓，還是這麽說，“姐姐，我特別喜歡你。你可不可以……不要再看上別的男人了。不要跟那些小明星吃飯，外面的人都很壞的，只想著勾引你。”
程似錦問：“那你呢？”
陸渺安靜半晌，小聲說：“我也想著勾引你。”
程似錦笑得不行，把他唇上的痣咬得水潤微腫。陸渺很難纏地道：“你要答應我……”
程似錦道：“答應你不跟壞男人吃飯嗎？”
“對。”他很認真、很努力，“你不要被外面的壞人迷惑了，他們只是圖你的錢。”
程似錦笑著道：“哎呀，他們只是圖我的錢啊。還是你可怕一點。”
陸渺低哼一聲，惱了：“我會給你做飯、給你洗衣服、掃地，擦樓梯，家裏的花叢我也能修，還會給你暖床，我哪裏可怕了，你不許這樣。”
他喝醉了，還能這麽口齒清晰地說完一籮筐話。隨後又黏膩地勾著她親密，低聲反覆地念叨“姐姐，我要一輩子待在你身邊”、“姐姐……我會很喜歡你……你也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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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多分鐘的重覆表白和對話，內容翻過來覆過去，其實很多都是重覆的，沒什麽營養。可是程似錦居然有耐心錄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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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渺看著定格的畫面發呆，忽然，她伸手捧過他的臉，貼了貼額頭，輕聲跟他說：“寶貝，我也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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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似錦靜靜地看著他，在陸渺開口之前，重覆了一遍那句話。
她說，寶貝，我也愛你。
一個不必做任何承諾，就能留住他的人，竟然為他做出許諾。
程似錦看著他恍惚的眼神，她剛想問“還要再確認嗎”，話沒出口，小少爺忽然開始掉眼淚，伸手從她的衣服內兜裏拿出手帕，給自己擦了擦。
他含糊地說：“我不愛哭的。都怪你。”
程似錦道：“你不愛哭的？”
陸渺說：“真的。”
程似錦抓著他的手：“輕點，不要用力揉。”陸渺剛點頭，就覺得眼底刺痛，跟她道：“睫毛掉進去了。”
她無奈地輕嘆。按住對方眼角吹了吹，把掉進去的眼睫毛沿著邊緣擦拭出來。
好溫柔……
陸渺看了她一會兒，被愛的感覺漲滿胸口，語氣漸漸變得理直氣壯，很執著地說：“程似錦，我要一輩子纏著你。”
程似錦捏了捏他的臉，語帶笑意：“好啊，歡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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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陸渺每年過年都會許願，希望今年蒼天有眼，能入贅進程家，可以名正言順地叫她老婆。
他跟程似錦一起度過的第七年，愈發有名的青年畫家陸先生再次試圖討好伯母，給周夫人準備了很多禮物。周淑珍底線動搖，跟程歸榮道：“你看那個小狐貍精，他是真想嫁進咱家啊。”
程歸榮幽幽地說：“你不是說今年年夜飯好吃麽，是他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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