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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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平陽說：“我的人都走了, 你的人是不是也要回避一下？”
林潯看著他沒說話，柴韻楠沖聶平陽聳了聳肩膀：“先生，坐在這裏喝茶是我的權利，你可以考慮換個地方。”
聶平陽眉頭微皺, 卻也沒再計較, 轉頭重新看著林潯。
針鋒相對, 林潯的風輕雲淡終於沒了。她盯著聶平陽, 眼裏盡是憤怒與失望。
連藏都不用藏了，他壞事剛做, 就被抓了現行。聶平陽覺得心底有口氣直沖上來, 盯著林潯打算破罐子破摔。
他突然笑了一下，語氣輕佻：“打算來給我討個說法？”
林潯盯緊他：“你打算給我什麽說法？”
聶平陽:“我打算給什麽？你想要什麽呢？”他盯著林潯一本正經的臉色，又笑了：“你指望我跟你道歉？還是滿心愧疚的再把那座破獎杯還給淩塵？林潯，這世界上最可悲的不是善人也不是惡人, 而是既做婊/子又立牌坊的人。舉報中心就在二樓，要去你盡管去。”
“你知不知道回頭是岸四個字？”
“無路可走的人才會回頭。”
林潯深吸一口氣：“你別以為我不敢舉報你, 還有楊超。”
聶平陽仿佛聽了天大的笑話，竟笑了起來，隨後他的笑容猛然一收, 刻在唇角：“林潯，以前我們在一起的時候我和你說過, 如果你要進娛樂圈，我當你的後盾最好不過了。你知道為什麽嗎？”
他盯著林潯，目光弒厲：“因為你這雙清高的眼睛只看得到湖面的風平浪靜, 看不到底下的萬丈淤泥。就算看到了，也覺得過不了多久就沒了。你太理想主義了，始作俑者是我，理由也簡單的不能再簡單。可你知道我找一個人，那個人又會找多少人嗎？讓金馬獎易主，在你看不見的地方，在我看不見的地方，推了多少人情，走了多少關系？我聶平陽只是個小小的投資商，沒本事左右評審結果，中間這層汙穢過了多少人的手，誰知道呢？社會永遠是張巨大的關系網，人人有利可圖，你要舉報，又打算舉報多少人？”
林潯緊緊的看著聶平陽，一瞬間仿佛覺得什麽都模糊了。眼前的男人撕破了他長年累月的面孔，憤怒、嫉妒、無望，瘋了一樣的狂湧出來，侵蝕著每一個曾經細弱的靈魂。
林潯突然笑了，笑的很溫柔，也很憐憫。
她說：“聶平陽，我覺得我很幸運。人們都說變壞很容易，但其實很難。尤其是一個受過貴族教育的人，曾經像虔誠的教徒一樣把善奉若神明的人。但現在有一個男人，居然為了我，甘願忍受這種墮落帶來的折磨和痛苦。我是不是應該感激涕零的對他說：你其實不用這麽可憐？”
聶平陽雙眼猩紅，狠狠的盯著林潯。
她戳破了他心底最後的尊嚴，把一切血淋淋的放在他眼前。
“聶平陽，以前是我不夠本事，斬不斷我們之間的關系，這次是你自己動手了，很幹脆。所以我們就此別過吧。”
她輕輕後退一步，轉身走了。
聶平陽直直的站在原地，等他突然醒悟過來，發現周遭已然一片安靜，拳頭也握的生疼。
他深吸一口氣，氧氣瞬間充滿了肺部，在玻璃折射過來刺眼的的燈光下，聶平陽無力的擡手整了整自己的西裝，下了樓。
樓梯上，林潯好一會兒才平靜下來。
柴韻楠全程看戲，對林潯說：“導演，我今天才發現，你真是英姿颯爽啊！”
林潯楞了一下，反應太慢。然後轉頭看著柴韻楠說：“你說的對，我還沒爽夠呢。”
她說完大步流星的走了，留下柴韻楠一個人站在原地挑了挑眉毛。
***
淩塵看見林潯遠遠走過來，像是火急火燎的直沖過來一樣，身上的裙子居然被她走出了刮風的感覺。
淩塵身邊一個男人正在跟他說話，他側眼看著林潯在離他七八米的距離猛停了下來，然後轉身，往回走了兩步又轉回來。
好幾分鐘，淩塵一面和身邊的人應對著，一面觀察幾乎要捶胸頓足的林潯。
不知道對方說到什麽，一圈子的人都笑了起來，正好有一個人要走，其他人都站起來和他握手。
林潯遠遠看這架勢以為他們要結束了，想也沒想就沖了過來。沖到跟前才發現除了剛才走的那個人，其他人居然又坐了下來。
額……
她今天怎麽凈幹些二楞和尚的事兒。
尤江詫異的看著她：“你——怎麽了？”
林潯幹笑：“我找淩塵，有點事兒。”
眾人皆是一楞，淩塵帶笑起身，林潯看著不知道是那種含義的笑。
“你們先聊，我去一下就回。”
林潯幾乎是拖拽著淩塵走的。
剩下的幾個都是上了年紀的投資商還有制片人，頭一次看見風姿綽約的淩大影帝居然被一個小姑娘拉著投胎的陣勢，頗是驚訝。
正好一個人“誒”了一下，說：“這小姑娘好像是淩塵最近這部戲的導演。”
隨即有人應了一聲：“怪不得，你說說現在後輩猖狂啊，演員沒拿到獎態度就這麽惡劣，嘖嘖。”
唯有尤江低頭喝茶，嘟囔一句：“妻管嚴。”
林潯直接把淩塵拉到化妝室房裏，開門後沖著淩塵反手就是一推，把人推到了門上，順帶門也關了。
淩塵沒反應過來她要幹什麽，挑了挑眉毛，說：“你要，壁咚我？”
壁你妹！
林潯腦子激動的措詞都成了問題，她一心想把這些趕緊告訴淩塵，但猛地一下竟不知從何說起。
淩塵註意到她的狀態，反而安靜的靠在門上等她。
最後林潯不弄什麽鋪墊了，單刀直入：“聶平陽找人撬了你的獎項，他親口承認了。”
她以為淩塵即便不會憤怒，至少也會驚訝。但淩塵只是平靜的看著她，問：“錄音了嗎？”
林潯楞住，搖了搖頭。事發突然，她怎麽可能想到錄音。
林潯：“不止聶平陽，還有楊超。”
淩塵：“還有誰？”
林潯：“什麽？”
淩塵：“兩個人不可能動這麽個大獎，多少觀眾都盯著呢，很容易在網上引起騷動，除了他們兩個，你還知道誰？”
林潯腦子一瞬間是懵的，她搖頭：“其他人我不知道。”
淩塵靜默，和他想的一樣。
他的小竹子明白了真相就來找他，想打抱不平，可惜什麽都不知道。
“既然不知道就算了，別追究了。”
淩塵說的很平淡，語氣和神色一樣的淡漠，短短的幾個字讓林潯幾乎崩潰。
他們沒來得及插房卡，屋裏的亮光全靠窗外的燈光和月亮，這一刻淩塵逆光而站，眼裏的光輝專註而黯淡。
林潯急了，她心底有無限的希望，希望淩塵知道之後能做點兒什麽，結果不重要，但她不想讓他藏在心裏的期待，最後就這麽一直藏下去，沒有任何結果。
“怎麽能算了？你就咽得下這口氣？”
淩塵：“肺裏咽不下就往氣管裏咽，誰還不會被嗆兩下？”
林潯幾乎吼出來：“可這對你不公平！”
淩塵終於從門上起來，他擡腿拉近了和林潯之間的距離。小姑娘仰著頭，眼睛比剛才更亮了，暗光下臉上怒氣沖沖，憋著一股勁兒。
淩塵的目光一場的平靜，仿佛那些名利狡詐都被他扔在一個不屑一顧的角落。
淩塵：“林潯，人們之所以強調公平，因為不公是天生的。”
林潯楞住。
她跟著淩塵的氣場沈靜了下來，但依舊不願意放棄：“可是你就這麽拱手相讓了？我就是覺得接受不了。”
淩塵看著她，他很想告訴林潯接受不了是因為沒有習慣。她的心太單純，即便看到某些事情，也總會相信一切都可以改變。他想告訴林潯他不是第一次被人使絆子搶過東西，也不是沒有沖動過，但有時候你改變不了大環境，唯一能改變的就是讓自己更強大。
可這些，他突然都不想告訴她，他寧願她永遠是個初出茅廬的小姑娘。
淩塵：“記得在化妝室裏問過我什麽嗎？”
林潯搖頭，她問過他很多東西，她不記得是哪一個了。
“你問我，緊張嗎？”
林潯看著他，等他接下來的話。
“如果金霖在你眼裏沒有和我競爭的可能，你還會這麽問我嗎？”
林潯抿著唇，沒說話。
“看，所有投機取巧都是有先決條件的，我也沒那麽冤，他也沒那麽不無可能。”
淩塵看著林潯，女孩的眼睛裏閃著淚花，表情卻是不卑不亢。有一瞬間他覺得，如果並不是在自己面前，她的淚光不會閃，只剩這張堅硬的外殼了。
“上天不會虧待誰的，有時候我們單看一件事情，不公平極了，但其實不是。很多事情的意義不在表面，也沒必要緊抓著不放。那個獎，有了更好，沒有也無所謂。以後你就知道了，人心比別的都重要。”
淩塵上前把林潯摟在懷裏，貼上他胸膛的那一刻，林潯的眼淚無可抑制的流了下來，小小的縮成一團在他懷裏抽泣。
淩塵笑著吻了吻她的頭發和耳垂，說：“你也知道聶平陽為什麽給我使絆子，從他動這個念頭的時候我就贏了。我贏了你，還跟他計較什麽？”
林潯哭的更兇了。
“乖啊，明年我再拿一個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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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潯看著他沒說話，柴韻楠沖聶平陽聳了聳肩膀：“先生，坐在這裏喝茶是我的權利，你可以考慮換個地方。”
聶平陽眉頭微皺, 卻也沒再計較, 轉頭重新看著林潯。
針鋒相對, 林潯的風輕雲淡終於沒了。她盯著聶平陽, 眼裏盡是憤怒與失望。
連藏都不用藏了，他壞事剛做, 就被抓了現行。聶平陽覺得心底有口氣直沖上來, 盯著林潯打算破罐子破摔。
他突然笑了一下，語氣輕佻：“打算來給我討個說法？”
林潯盯緊他：“你打算給我什麽說法？”
聶平陽:“我打算給什麽？你想要什麽呢？”他盯著林潯一本正經的臉色，又笑了：“你指望我跟你道歉？還是滿心愧疚的再把那座破獎杯還給淩塵？林潯，這世界上最可悲的不是善人也不是惡人, 而是既做婊/子又立牌坊的人。舉報中心就在二樓，要去你盡管去。”
“你知不知道回頭是岸四個字？”
“無路可走的人才會回頭。”
林潯深吸一口氣：“你別以為我不敢舉報你, 還有楊超。”
聶平陽仿佛聽了天大的笑話，竟笑了起來，隨後他的笑容猛然一收, 刻在唇角：“林潯，以前我們在一起的時候我和你說過, 如果你要進娛樂圈，我當你的後盾最好不過了。你知道為什麽嗎？”
他盯著林潯，目光弒厲：“因為你這雙清高的眼睛只看得到湖面的風平浪靜, 看不到底下的萬丈淤泥。就算看到了，也覺得過不了多久就沒了。你太理想主義了，始作俑者是我，理由也簡單的不能再簡單。可你知道我找一個人，那個人又會找多少人嗎？讓金馬獎易主，在你看不見的地方，在我看不見的地方，推了多少人情，走了多少關系？我聶平陽只是個小小的投資商，沒本事左右評審結果，中間這層汙穢過了多少人的手，誰知道呢？社會永遠是張巨大的關系網，人人有利可圖，你要舉報，又打算舉報多少人？”
林潯緊緊的看著聶平陽，一瞬間仿佛覺得什麽都模糊了。眼前的男人撕破了他長年累月的面孔，憤怒、嫉妒、無望，瘋了一樣的狂湧出來，侵蝕著每一個曾經細弱的靈魂。
林潯突然笑了，笑的很溫柔，也很憐憫。
她說：“聶平陽，我覺得我很幸運。人們都說變壞很容易，但其實很難。尤其是一個受過貴族教育的人，曾經像虔誠的教徒一樣把善奉若神明的人。但現在有一個男人，居然為了我，甘願忍受這種墮落帶來的折磨和痛苦。我是不是應該感激涕零的對他說：你其實不用這麽可憐？”
聶平陽雙眼猩紅，狠狠的盯著林潯。
她戳破了他心底最後的尊嚴，把一切血淋淋的放在他眼前。
“聶平陽，以前是我不夠本事，斬不斷我們之間的關系，這次是你自己動手了，很幹脆。所以我們就此別過吧。”
她輕輕後退一步，轉身走了。
聶平陽直直的站在原地，等他突然醒悟過來，發現周遭已然一片安靜，拳頭也握的生疼。
他深吸一口氣，氧氣瞬間充滿了肺部，在玻璃折射過來刺眼的的燈光下，聶平陽無力的擡手整了整自己的西裝，下了樓。
樓梯上，林潯好一會兒才平靜下來。
柴韻楠全程看戲，對林潯說：“導演，我今天才發現，你真是英姿颯爽啊！”
林潯楞了一下，反應太慢。然後轉頭看著柴韻楠說：“你說的對，我還沒爽夠呢。”
她說完大步流星的走了，留下柴韻楠一個人站在原地挑了挑眉毛。
***
淩塵看見林潯遠遠走過來，像是火急火燎的直沖過來一樣，身上的裙子居然被她走出了刮風的感覺。
淩塵身邊一個男人正在跟他說話，他側眼看著林潯在離他七八米的距離猛停了下來，然後轉身，往回走了兩步又轉回來。
好幾分鐘，淩塵一面和身邊的人應對著，一面觀察幾乎要捶胸頓足的林潯。
不知道對方說到什麽，一圈子的人都笑了起來，正好有一個人要走，其他人都站起來和他握手。
林潯遠遠看這架勢以為他們要結束了，想也沒想就沖了過來。沖到跟前才發現除了剛才走的那個人，其他人居然又坐了下來。
額……
她今天怎麽凈幹些二楞和尚的事兒。
尤江詫異的看著她：“你——怎麽了？”
林潯幹笑：“我找淩塵，有點事兒。”
眾人皆是一楞，淩塵帶笑起身，林潯看著不知道是那種含義的笑。
“你們先聊，我去一下就回。”
林潯幾乎是拖拽著淩塵走的。
剩下的幾個都是上了年紀的投資商還有制片人，頭一次看見風姿綽約的淩大影帝居然被一個小姑娘拉著投胎的陣勢，頗是驚訝。
正好一個人“誒”了一下，說：“這小姑娘好像是淩塵最近這部戲的導演。”
隨即有人應了一聲：“怪不得，你說說現在後輩猖狂啊，演員沒拿到獎態度就這麽惡劣，嘖嘖。”
唯有尤江低頭喝茶，嘟囔一句：“妻管嚴。”
林潯直接把淩塵拉到化妝室房裏，開門後沖著淩塵反手就是一推，把人推到了門上，順帶門也關了。
淩塵沒反應過來她要幹什麽，挑了挑眉毛，說：“你要，壁咚我？”
壁你妹！
林潯腦子激動的措詞都成了問題，她一心想把這些趕緊告訴淩塵，但猛地一下竟不知從何說起。
淩塵註意到她的狀態，反而安靜的靠在門上等她。
最後林潯不弄什麽鋪墊了，單刀直入：“聶平陽找人撬了你的獎項，他親口承認了。”
她以為淩塵即便不會憤怒，至少也會驚訝。但淩塵只是平靜的看著她，問：“錄音了嗎？”
林潯楞住，搖了搖頭。事發突然，她怎麽可能想到錄音。
林潯：“不止聶平陽，還有楊超。”
淩塵：“還有誰？”
林潯：“什麽？”
淩塵：“兩個人不可能動這麽個大獎，多少觀眾都盯著呢，很容易在網上引起騷動，除了他們兩個，你還知道誰？”
林潯腦子一瞬間是懵的，她搖頭：“其他人我不知道。”
淩塵靜默，和他想的一樣。
他的小竹子明白了真相就來找他，想打抱不平，可惜什麽都不知道。
“既然不知道就算了，別追究了。”
淩塵說的很平淡，語氣和神色一樣的淡漠，短短的幾個字讓林潯幾乎崩潰。
他們沒來得及插房卡，屋裏的亮光全靠窗外的燈光和月亮，這一刻淩塵逆光而站，眼裏的光輝專註而黯淡。
林潯急了，她心底有無限的希望，希望淩塵知道之後能做點兒什麽，結果不重要，但她不想讓他藏在心裏的期待，最後就這麽一直藏下去，沒有任何結果。
“怎麽能算了？你就咽得下這口氣？”
淩塵：“肺裏咽不下就往氣管裏咽，誰還不會被嗆兩下？”
林潯幾乎吼出來：“可這對你不公平！”
淩塵終於從門上起來，他擡腿拉近了和林潯之間的距離。小姑娘仰著頭，眼睛比剛才更亮了，暗光下臉上怒氣沖沖，憋著一股勁兒。
淩塵的目光一場的平靜，仿佛那些名利狡詐都被他扔在一個不屑一顧的角落。
淩塵：“林潯，人們之所以強調公平，因為不公是天生的。”
林潯楞住。
她跟著淩塵的氣場沈靜了下來，但依舊不願意放棄：“可是你就這麽拱手相讓了？我就是覺得接受不了。”
淩塵看著她，他很想告訴林潯接受不了是因為沒有習慣。她的心太單純，即便看到某些事情，也總會相信一切都可以改變。他想告訴林潯他不是第一次被人使絆子搶過東西，也不是沒有沖動過，但有時候你改變不了大環境，唯一能改變的就是讓自己更強大。
可這些，他突然都不想告訴她，他寧願她永遠是個初出茅廬的小姑娘。
淩塵：“記得在化妝室裏問過我什麽嗎？”
林潯搖頭，她問過他很多東西，她不記得是哪一個了。
“你問我，緊張嗎？”
林潯看著他，等他接下來的話。
“如果金霖在你眼裏沒有和我競爭的可能，你還會這麽問我嗎？”
林潯抿著唇，沒說話。
“看，所有投機取巧都是有先決條件的，我也沒那麽冤，他也沒那麽不無可能。”
淩塵看著林潯，女孩的眼睛裏閃著淚花，表情卻是不卑不亢。有一瞬間他覺得，如果並不是在自己面前，她的淚光不會閃，只剩這張堅硬的外殼了。
“上天不會虧待誰的，有時候我們單看一件事情，不公平極了，但其實不是。很多事情的意義不在表面，也沒必要緊抓著不放。那個獎，有了更好，沒有也無所謂。以後你就知道了，人心比別的都重要。”
淩塵上前把林潯摟在懷裏，貼上他胸膛的那一刻，林潯的眼淚無可抑制的流了下來，小小的縮成一團在他懷裏抽泣。
淩塵笑著吻了吻她的頭發和耳垂，說：“你也知道聶平陽為什麽給我使絆子，從他動這個念頭的時候我就贏了。我贏了你，還跟他計較什麽？”
林潯哭的更兇了。
“乖啊，明年我再拿一個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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