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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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第四十二章 新年禮物
春節是闔家團圓的節日，也是走親訪友的節日。對於張舒喬這種工作穩定還未婚嫁的女生來說，春節還有個必不可少的環節，那就是被催婚。
如果說平時是徐女士一個人催，那麽春節時就是七大姑八大姨甚至村口的婆婆都會過問那麽一兩句的程度。
偏偏張舒喬還屬於那種學歷高家境好、長得好看、工作體面的婚戀市場上的“滄海遺珠”，想給她介紹對象的人就更多了。所以這幾天，張舒喬一天到晚光是回絕這些熱心腸的親戚，都已經快丟掉半條命。
最令她窒息的是，這些親戚眼見著做不通張舒喬本人的工作，轉而去徐女士面前說東說西，說什麽“女生等不起，現在二十幾歲是一枝花，過了三十就不值錢了”，什麽“生孩子要趁早，早生早恢覆，年紀大了卵巢子宮都不好使”，什麽“眼光別太高，到時候就只能被別人挑”之類的。
徐女士本來就焦慮得不行，聽完就更焦慮了，天天在張舒喬耳邊拿相親說事兒。張舒喬從每天早上一睜眼到晚上睡覺前，這樣的話一天要聽幾十遍。
大年初六的下午，她終於崩潰了，自己收拾完行李就開著車出門去。
她漫無目的到處晃悠，本來想回自己的小窩，開著開著一看導航，才發現自己走的是相反的方向，而且已經都快要上高速了。
於是張舒喬靠邊停下，聽著抒情歌閉目養神，以此讓自己冷靜下來。
恰好這時，陸以牧給她發了條微信。
只有一張圖片，拍得很有意境，晴空萬裏海天一線，滿目遼闊。
張舒喬立刻將照片下載原圖，雙指放大，看了一會兒回覆：【這是黎城的海嗎？】
陸以牧：【對】
張舒喬：【今天不忙嗎？怎麽有時間去海邊？】
陸以牧：【被淘汰了，只能出來看看海散散心】
張舒喬心裏一緊：【什麽淘汰？】
陸以牧：【輸給別人咯，他們只要一個人，我是第三名】
隔行如隔山，他們專業上的競爭機制張舒喬不是很懂，但她提取到了一個重要信息——
陸以牧現在應該很失落，並且在一個人消解這種負面情緒。
想到這兒，張舒喬給陸以牧打了個電話。
電話很快就被接通，沈沈的聲線響起：“喬喬。”
“陸以牧。”張舒喬頓了頓，“你…還好嗎？”
“還好啊。”陸以牧不知道是不是故作輕松，語氣聽上去還算輕快，“沒事兒，這個結果意料之中，跟我一起參加這次培訓的大多是大四應屆生，我才大一，技術上確實還有差距。”
“哦…”張舒喬默了默，“那你也已經很厲害啦！你是第三名耶，超棒的！”
陸以牧低低笑了聲：“還不夠啊，他們只要第一名，所以我得更努力才行。”
“多大點事兒！這次不行就下次，這家公司不行就其他公司，你這麽厲害，到哪兒都能發光。”
陸以牧“嗯了聲，又道：“所以你不用擔心我，本來就是抱著玩玩的心態。雖然這幾天很辛苦，不過我也學到了很多東西，挺值的。”
張舒喬點頭如搗蒜：“嗯嗯！你能這麽想就對了！”
車載音樂放的是《簡單愛》。
“我想就這樣牽著你的手不放開，愛可不可以簡簡單單沒有傷害…”
歌詞緩緩流淌出來，輕撓著張舒喬的心。
就這麽幾秒鐘的功夫，她腦子裏浮現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陸以牧。”張舒喬突然叫他。
“嗯。在。”
“你什麽時候回昆城？”
陸以牧答：“預計後天吧，今明兩天在黎城好好逛一逛，來這麽久都沒什麽機會出來。怎麽了？”
張舒喬深吸一口氣：“我去接你怎麽樣？”
“哦，你後天來動車站接我是嗎？”
“不是，不是後天。”
“嗯？”
張舒喬再次深呼吸：“我現在，開車去黎城找你，怎麽樣？”
空氣靜了幾秒。
而後，聽筒傳來陸以牧驚喜的聲音：“你要來黎城？今天？”
＊
張舒喬開了將近四個小時的車，冬天白天短，到的時候天都快黑了。
張舒喬遠遠就看見一個高高瘦瘦的身影站在路邊，雙手插兜到處張望，看見她的車燈閃了兩下，立刻朝她小跑過來。
陸以牧上車時，眼睛都是亮的，一臉的不敢相信：“你居然真的過來了！”
當下，張舒喬忙著找車位：“快幫我看看哪裏有空位，怎麽都被停滿了啊？”
兩人找車位費了一番功夫，最後終於在犄角旮旯裏找到一個小小的位置，張舒喬硬著頭皮硬是給擠了進去。
下車時，張舒喬從後排拿出一小包行李，把車門一甩就要走，被陸以牧拽住了手腕。
張舒喬轉頭，對上一雙璀璨的眼睛。
陸以牧一動不動盯著她，眉眼含笑：“怎麽突然想到要過來？”
張舒喬掃了一眼被他拽住的手腕，用另一只手不自然地攏了攏頭發：“怕你太傷心，一個人躲起來哭唄。”
陸以牧被她逗笑：“我是這麽脆弱的人嗎？”
“那誰知道呢？到時候大年初六哭暈在黎城，身邊連個安慰的人都沒有，多可憐。”
陸以牧靜默片刻，突然低下頭笑出聲來。
“早知道被淘汰可以見到你，我何苦堅持到最後一輪？”
聞言，張舒喬瞪了他一眼：“這兩者之間沒有必然的聯系好不好！？小夥子，你千萬不能有這種想法，每一次都要拼盡全力好不好！”
“開玩笑的。”陸以牧的語氣藏不住的雀躍，“開了這麽久的車，累不累？”
“挺累的，今天高速上車也挺多，我都不敢走神。”
“辛苦你了。”陸以牧一頓，忽然想到了什麽，又問，“對了，你這幾天…是不是都沒打開過後備箱？”
“嗯？”張舒喬一楞。她回家這些天確實都沒開過自己的車，張老頭有專職司機，她出門都蹭張老頭的車。
張舒喬往後備箱的方向看了一眼：“什麽意思？後備箱有東西？”
陸以牧點點頭：“那天你送我去動車站，我放了個禮物在裏面。新年禮物，我以為你會看到的。”
張舒喬有點驚喜。難怪那天陸以牧就一小包東西，不放後排要放後備箱呢，當時她也沒多想，以為只是個人習慣。
誰不喜歡禮物呢？更何況是這種帶著驚喜色彩的禮物。
張舒喬雀躍地繞到車尾去，滿心歡喜地打開後備箱，發現裏面靜靜躺著一個粉色的方形禮盒。
禮盒包裝得很用心，再加上粉色加持，一下子就戳中了張舒喬的心。
她動作輕柔地解開上面的絲帶，又慢慢掀開蓋子，看見一只小熊靜靜躺在拉菲草上面。
咖啡色的小熊，是他們帶球球一起去過的那個游樂場的卡通形象之一，名字叫咖寶。
咖寶身上穿著喜慶的大紅色襖子，左手拿糖葫蘆右手拿燈籠，特別特別可愛。
張舒喬驚喜地把小熊拿起來，上下前後打量了個遍：“天哪，這是新春限量款耶！你居然搶到了！”
是的，這是游樂園推出的新春限量款，每年都不一樣，沒記錯的話去年是一只兔子叫粉團團，張舒喬特別喜歡，但是熬夜搶了兩次都沒搶到。今年她本來也想搶來著，工作一忙就給忙忘了。
張舒喬知道新春限量款特別難搶，量少，總共也就幾百只，放出來的時間點還都在半夜。在這饑餓營銷之下，新春限量款的玩偶很搶手，價格也並不便宜。
所以陸以牧能搶到，她非常震驚。
那手速得戰勝多少人啊！！
張舒喬的反應陸以牧都看在眼裏，看到她激動得原地跺腳，陸以牧也跟著她笑。
“喜歡嗎？”陸以牧問。
“太喜歡啦！”張舒喬點頭如搗蒜，生怕點慢了表達不出她內心的激動。
陸以牧拿起小熊腳上掛著的防偽掛牌，指著上面的編號告訴張舒喬：“這是第520只咖寶，最有意義的一只，也是最難搶的一只，但是我運氣特別好，被我蹲到了。”
張舒喬震驚得捂嘴：“天哪陸以牧，你也太強了，你不會是寫了什麽程序直接入侵人家的官網吧？”
陸以牧失笑：“怎麽可能？我暫時還沒那麽厲害。”
“那你真是自己搶到的？”
說到這兒，陸以牧搖搖頭，將事情的經過娓娓道來：“本來呢，我發動了好幾個宿舍的男生幫我一起搶，第一次我沒搶到，我舍友倒是搶到了，結果轉頭送給了自己的女朋友。第二次我不再相信任何人，自己一個人蹲，沒想到運氣很好，還真被我搶到了，而且編號還是520。只能說，一切都是天意。”
最特殊的編號，送給最特殊的人。
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張舒喬看著那串編號，又擡頭盯著陸以牧黑得純粹的眸，輕聲問道：“陸以牧，你那天，蹲到幾點啊？”
陸以牧似乎印象深刻，想也不想脫口而出：“淩晨四點半。”
熬了個通宵，蹲到淩晨，只是為了搶一只小熊，當作給她的新年禮物。
那一刻，張舒喬說不出心裏是什麽滋味。
這份明晃晃的喜歡，真真讓她受寵若驚。
陸以牧看著她，眼睛在月光下璀璨如星河：“張舒喬，雖然新年的祝福已經說過了，但是你今天才拿到新年禮物，所以，我想再說一遍。”
張舒喬回望他，安靜地聽著。
“張舒喬，祝你年年如意，歲歲歡喜。天天開心，事事順利。所得皆所願，所成皆所盼。雖然有點難，但我還是希望你有足夠好的運氣，遇到的每一個人都是好人，經歷的每一件事都是好事，看到的每一道風景都是好看的風景，吃到的每一道食物都是美味的食物。最重要是——”陸以牧認認真真地盯著張舒喬，一字一句道，“愛的人都在身邊，永遠幸福、圓滿。”
最後這句話，差點讓張舒喬破防。
這應該是陸以牧最想得到的祝福吧？他應該比任何人都希望，愛他的人能圍繞在身邊，與他共歷寒夏，共享團圓。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在萬家團圓的日子裏，他只能獨自一人消解這難捱的寂寥…
張舒喬垂下頭，吸了吸泛酸的鼻子。
這反應讓陸以牧咯噔了一下，頓時有點無措。
啊？哭、哭了？
他上前一步，剛想說點什麽，下一秒，懷裏忽然鉆進來一個毛絨絨的腦袋。
張舒喬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陸以牧，謝謝，我真的很喜歡你…的這份新年禮物。”
那一刻，四下無人，空氣寂靜。
陸以牧感覺自己心跳漏跳了半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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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新年禮物
春節是闔家團圓的節日，也是走親訪友的節日。對於張舒喬這種工作穩定還未婚嫁的女生來說，春節還有個必不可少的環節，那就是被催婚。
如果說平時是徐女士一個人催，那麽春節時就是七大姑八大姨甚至村口的婆婆都會過問那麽一兩句的程度。
偏偏張舒喬還屬於那種學歷高家境好、長得好看、工作體面的婚戀市場上的“滄海遺珠”，想給她介紹對象的人就更多了。所以這幾天，張舒喬一天到晚光是回絕這些熱心腸的親戚，都已經快丟掉半條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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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張舒喬靠邊停下，聽著抒情歌閉目養神，以此讓自己冷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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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以牧現在應該很失落，並且在一個人消解這種負面情緒。
想到這兒，張舒喬給陸以牧打了個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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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以牧。”張舒喬頓了頓，“你…還好嗎？”
“還好啊。”陸以牧不知道是不是故作輕松，語氣聽上去還算輕快，“沒事兒，這個結果意料之中，跟我一起參加這次培訓的大多是大四應屆生，我才大一，技術上確實還有差距。”
“哦…”張舒喬默了默，“那你也已經很厲害啦！你是第三名耶，超棒的！”
陸以牧低低笑了聲：“還不夠啊，他們只要第一名，所以我得更努力才行。”
“多大點事兒！這次不行就下次，這家公司不行就其他公司，你這麽厲害，到哪兒都能發光。”
陸以牧“嗯了聲，又道：“所以你不用擔心我，本來就是抱著玩玩的心態。雖然這幾天很辛苦，不過我也學到了很多東西，挺值的。”
張舒喬點頭如搗蒜：“嗯嗯！你能這麽想就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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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麽幾秒鐘的功夫，她腦子裏浮現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陸以牧。”張舒喬突然叫他。
“嗯。在。”
“你什麽時候回昆城？”
陸以牧答：“預計後天吧，今明兩天在黎城好好逛一逛，來這麽久都沒什麽機會出來。怎麽了？”
張舒喬深吸一口氣：“我去接你怎麽樣？”
“哦，你後天來動車站接我是嗎？”
“不是，不是後天。”
“嗯？”
張舒喬再次深呼吸：“我現在，開車去黎城找你，怎麽樣？”
空氣靜了幾秒。
而後，聽筒傳來陸以牧驚喜的聲音：“你要來黎城？今天？”
＊
張舒喬開了將近四個小時的車，冬天白天短，到的時候天都快黑了。
張舒喬遠遠就看見一個高高瘦瘦的身影站在路邊，雙手插兜到處張望，看見她的車燈閃了兩下，立刻朝她小跑過來。
陸以牧上車時，眼睛都是亮的，一臉的不敢相信：“你居然真的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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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舒喬轉頭，對上一雙璀璨的眼睛。
陸以牧一動不動盯著她，眉眼含笑：“怎麽突然想到要過來？”
張舒喬掃了一眼被他拽住的手腕，用另一只手不自然地攏了攏頭發：“怕你太傷心，一個人躲起來哭唄。”
陸以牧被她逗笑：“我是這麽脆弱的人嗎？”
“那誰知道呢？到時候大年初六哭暈在黎城，身邊連個安慰的人都沒有，多可憐。”
陸以牧靜默片刻，突然低下頭笑出聲來。
“早知道被淘汰可以見到你，我何苦堅持到最後一輪？”
聞言，張舒喬瞪了他一眼：“這兩者之間沒有必然的聯系好不好！？小夥子，你千萬不能有這種想法，每一次都要拼盡全力好不好！”
“開玩笑的。”陸以牧的語氣藏不住的雀躍，“開了這麽久的車，累不累？”
“挺累的，今天高速上車也挺多，我都不敢走神。”
“辛苦你了。”陸以牧一頓，忽然想到了什麽，又問，“對了，你這幾天…是不是都沒打開過後備箱？”
“嗯？”張舒喬一楞。她回家這些天確實都沒開過自己的車，張老頭有專職司機，她出門都蹭張老頭的車。
張舒喬往後備箱的方向看了一眼：“什麽意思？後備箱有東西？”
陸以牧點點頭：“那天你送我去動車站，我放了個禮物在裏面。新年禮物，我以為你會看到的。”
張舒喬有點驚喜。難怪那天陸以牧就一小包東西，不放後排要放後備箱呢，當時她也沒多想，以為只是個人習慣。
誰不喜歡禮物呢？更何況是這種帶著驚喜色彩的禮物。
張舒喬雀躍地繞到車尾去，滿心歡喜地打開後備箱，發現裏面靜靜躺著一個粉色的方形禮盒。
禮盒包裝得很用心，再加上粉色加持，一下子就戳中了張舒喬的心。
她動作輕柔地解開上面的絲帶，又慢慢掀開蓋子，看見一只小熊靜靜躺在拉菲草上面。
咖啡色的小熊，是他們帶球球一起去過的那個游樂場的卡通形象之一，名字叫咖寶。
咖寶身上穿著喜慶的大紅色襖子，左手拿糖葫蘆右手拿燈籠，特別特別可愛。
張舒喬驚喜地把小熊拿起來，上下前後打量了個遍：“天哪，這是新春限量款耶！你居然搶到了！”
是的，這是游樂園推出的新春限量款，每年都不一樣，沒記錯的話去年是一只兔子叫粉團團，張舒喬特別喜歡，但是熬夜搶了兩次都沒搶到。今年她本來也想搶來著，工作一忙就給忙忘了。
張舒喬知道新春限量款特別難搶，量少，總共也就幾百只，放出來的時間點還都在半夜。在這饑餓營銷之下，新春限量款的玩偶很搶手，價格也並不便宜。
所以陸以牧能搶到，她非常震驚。
那手速得戰勝多少人啊！！
張舒喬的反應陸以牧都看在眼裏，看到她激動得原地跺腳，陸以牧也跟著她笑。
“喜歡嗎？”陸以牧問。
“太喜歡啦！”張舒喬點頭如搗蒜，生怕點慢了表達不出她內心的激動。
陸以牧拿起小熊腳上掛著的防偽掛牌，指著上面的編號告訴張舒喬：“這是第520只咖寶，最有意義的一只，也是最難搶的一只，但是我運氣特別好，被我蹲到了。”
張舒喬震驚得捂嘴：“天哪陸以牧，你也太強了，你不會是寫了什麽程序直接入侵人家的官網吧？”
陸以牧失笑：“怎麽可能？我暫時還沒那麽厲害。”
“那你真是自己搶到的？”
說到這兒，陸以牧搖搖頭，將事情的經過娓娓道來：“本來呢，我發動了好幾個宿舍的男生幫我一起搶，第一次我沒搶到，我舍友倒是搶到了，結果轉頭送給了自己的女朋友。第二次我不再相信任何人，自己一個人蹲，沒想到運氣很好，還真被我搶到了，而且編號還是520。只能說，一切都是天意。”
最特殊的編號，送給最特殊的人。
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張舒喬看著那串編號，又擡頭盯著陸以牧黑得純粹的眸，輕聲問道：“陸以牧，你那天，蹲到幾點啊？”
陸以牧似乎印象深刻，想也不想脫口而出：“淩晨四點半。”
熬了個通宵，蹲到淩晨，只是為了搶一只小熊，當作給她的新年禮物。
那一刻，張舒喬說不出心裏是什麽滋味。
這份明晃晃的喜歡，真真讓她受寵若驚。
陸以牧看著她，眼睛在月光下璀璨如星河：“張舒喬，雖然新年的祝福已經說過了，但是你今天才拿到新年禮物，所以，我想再說一遍。”
張舒喬回望他，安靜地聽著。
“張舒喬，祝你年年如意，歲歲歡喜。天天開心，事事順利。所得皆所願，所成皆所盼。雖然有點難，但我還是希望你有足夠好的運氣，遇到的每一個人都是好人，經歷的每一件事都是好事，看到的每一道風景都是好看的風景，吃到的每一道食物都是美味的食物。最重要是——”陸以牧認認真真地盯著張舒喬，一字一句道，“愛的人都在身邊，永遠幸福、圓滿。”
最後這句話，差點讓張舒喬破防。
這應該是陸以牧最想得到的祝福吧？他應該比任何人都希望，愛他的人能圍繞在身邊，與他共歷寒夏，共享團圓。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在萬家團圓的日子裏，他只能獨自一人消解這難捱的寂寥…
張舒喬垂下頭，吸了吸泛酸的鼻子。
這反應讓陸以牧咯噔了一下，頓時有點無措。
啊？哭、哭了？
他上前一步，剛想說點什麽，下一秒，懷裏忽然鉆進來一個毛絨絨的腦袋。
張舒喬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陸以牧，謝謝，我真的很喜歡你…的這份新年禮物。”
那一刻，四下無人，空氣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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