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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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第三十五章 修羅場
“網上說的沒錯，你們男人都看臉。”
陸以牧右手肘撐著車窗，偏過頭來，嘴角是閑散的笑：“第一眼當然看臉，第一眼又看不見靈魂。”
說的也對吧。
張舒喬心裏認同他，嘴上卻不願服軟：“歪理一堆，小屁孩兒，心思都沒放學習上，光在那研究這有的沒的。”
陸以牧慵懶地揉了揉眼，聲音漫不經心地：“你可能不知道，其實我學習很好。”
“……”張舒喬一時語塞，“神氣什麽，等拿了一等獎學金再說。”
陸以牧低笑一聲：“嗯？對我要求這麽低？”
張舒喬呵呵兩聲，翻了個白眼：“陸以牧，別太欠揍，拿一等獎學金在昆大並不簡單好嗎？不僅要成績好，還要體測優、當學生幹部、素拓分達標，你了解規則嗎？”
陸以牧這才收起欠揍的模樣，點了點頭：“行，我努力。”
接下去的時間，張舒喬輔導員身份上線，滔滔不絕地給陸以牧講了一堆，比如要多考點證書，英語四六級也要去考，技多不壓身…比如多參加集體活動，提前攢素拓分…等等，甚至包括了職業生涯規劃。
陸以牧盯著張舒喬的側臉，安安靜靜地聽著。表面上看著認真聽講，實際上心思全在其他地方。
陸以牧想，可能張舒喬自己都不知道，她這苦口婆心口若懸河的樣子，有多麽可愛、多麽撩人。
＊
冬天和什麽最配？
冬天和火鍋最配。
牛油鍋咕嚕咕嚕沸騰時，張舒喬興奮得差點在廚房獨舞一段。
陸以牧被她可愛到，溫柔地叮囑她廚房地滑，小心點。
幾分鐘後，手機在衣服口袋裏震動，張舒喬手上正在去蝦線，腥味撲鼻，於是她招呼正在洗鍋的陸以牧幫忙接聽。
陸以牧看見備註顯示“方子躍”三個字，眼底立刻浮上一層冷冽感。
“誰啊？”
“方子躍。”
“哦。”張舒喬頓了頓，“接吧，開免提。”
陸以牧沈默著照做，洗鍋的動作肉眼可見地放緩。
“喬喬？”電話那頭的方子躍聲音輕快，“我現在快到你學校了，你加班結束了嗎？”
糟糕……
突然想到，昨天方子躍約她一起跨年時，她隨口胡謅了一個“明天要在學校加班到很晚”為借口。張舒喬是真沒想到，方子躍居然真跑昆大去了……
“啊？哦…”張舒喬深吸一口氣，“我、我在外面呢、不在學校裏。”
“你不是說今天要加班到很晚嗎？我還特地打包了晚飯，想說跟你一起在學校吃個便飯。都是你愛吃的菜，紅燒肉、糖醋排骨，還有西紅柿炒蛋。”方子躍聲音有點失落，“那你現在人在哪兒呢？方便的話我給你送過來。”
方子躍的話讓張舒喬又心虛又內疚。
張舒喬支吾著開口：“不好意思啊子躍哥，我…我和朋友在一起，現在已經打算開始吃飯了…”
“這樣啊。”方子躍聲音沈下來，“那你現在在哪裏，方便見一面嗎？我有其他東西給你，新年禮物。”
聞言，張舒喬眼皮一跳。
此時此刻，張舒喬的腦子在高速運轉，心臟緊張得狂跳，聲音也跟平時不太一樣。
“我…我不在市區，子躍哥…”
“那你在哪兒？”
“山上。”
“鐘鼓山？”
“啊…嗯…”
方子躍突然靜了靜，片刻後才重新傳來聲音：“喬喬，今天鐘鼓山禁止對游客開放。”
張舒喬呆住了。
“所以，你到底在哪？有什麽不能說的？”
所以說，人不能說謊，因為說一個謊，往往需要無數個謊來圓…還不一定圓得回來……
張舒喬垂下了頭，老老實實交代：“我在家呢。”
方子躍沈默須臾，冷冷道：“好，等會兒見。”
電話□□脆利落地掛斷，張舒喬感覺整個人麻麻的。
身旁，陸以牧低著頭處理牛肉，頭也沒擡，語氣夾著凜冽：“怎麽不實話實說？就說跟我一起吃火鍋，禮物下次見面再拿，兩句話就能搞定，沒什麽好隱瞞的吧？”
張舒喬嘆了口氣：“他壓迫感很強，我沒反應過來嘛。”
陸以牧還是沒擡頭：“是沒反應過來，還是嫌解釋起來麻煩？”
“嗯？”
“和我一起跨年，很難跟他解釋清楚，怕他會誤會是嗎？”
雖然很想否認，但在剛剛那幾秒裏，張舒喬糾結的問題確實被他一語道破。
畢竟，之前還有球球這個小屁孩在，今晚只有她和陸以牧孤男寡女一起跨年。
雖然她和陸以牧之間算不上清清白白，但畢竟還沒有確切的身份和關系。張舒喬不知道怎麽跟陸以牧解釋，更怕他跟徐女士還有張老頭胡亂轉述。
想到這些，張舒喬確實覺得，解釋起來很麻煩。
雖然陸以牧的語氣一如既往地溫和，但張舒喬還是從中聽出了一絲惱火…和失望。
“陸以牧…”張舒喬不知道該怎麽說。
“你喜歡他嗎？”陸以牧問。
“當然不喜歡！”張舒喬回答得斬釘截鐵，語速也快得飛起，生怕說慢了陸以牧會更生氣，“一個月前在星月湖邊我不是跟你討論過這個問題嗎？我對子躍哥沒感覺，而且我當時還一直想不通為什麽對他沒感覺。子躍哥昨天晚上給我發消息，約我今天和他一起跨年，如果我真的喜歡他，我早就放你鴿子去赴他的約了！”
話落，陸以牧輕輕地挑了下眉。
他關掉水龍頭，轉過身來，平靜地與張舒喬對視。
張舒喬被他盯得發毛，大氣都不敢出。
約莫三秒之後，陸以牧才一字一句道：“所以，你的意思是，昨天晚上，在我和方子躍之間，你選擇了我？”
張舒喬啞然，睫毛輕顫了一下。
好像、這麽說、也沒錯。
但總覺得，哪裏怪怪的。
見她遲遲未開口，陸以牧逼近了些，沈著聲催促：“喬喬，說話。”
聽到陸以牧用暧昧的氣聲叫自己“喬喬”，張舒喬的心跳聲把腦袋炸得暈暈乎乎。
“你不想和他一起跨年，你想和我一起跨年。你選擇了我，對嗎？”
陸以牧真的很急。
他真的很需要一個答案。
這時，門鈴突然響起，像一道劃破天際的驚雷。
張舒喬亂七八糟的思緒就此被斬斷。她深呼吸幾下，邁開腳步走向玄關。
門外站著方子躍，一身風衣，臉色不太好。
“子躍哥。”張舒喬小聲地叫了聲。
方子躍語氣冷冷：“跟徐阿姨問了門牌號，所以直接上來了，不好意思。”
“沒事…那個…你吃飯了嗎？”
“你說呢？”方子躍臉上烏雲密布，“喬喬，第一次來你住處，不請我進去喝杯水嗎？”
方子躍話音剛落，陸以牧從廚房慢慢走了出來。
兩人的目光撞在一起的時候，張舒喬看見方子躍不悅地瞇了瞇眼。
“喬喬，你說的朋友，該不會就是這位朋友吧？”
張舒喬小聲地應了句“嗯。”
“今晚，就你和他兩個人，你們一起跨年？”
張舒喬一頓，再次小聲應了句“嗯。”
聞言，方子躍無語得仰天冷笑：“喬喬，你不會告訴我，你們倆已經同居了吧？”
“同居”兩個字信息量過大，把張舒喬嚇了一跳：“沒有…我們沒有同居…”
方子躍隨即逼問：“那你們倆是什麽關系？”
“朋友啊…”
“呵，朋友？男女朋友還是普通朋友？”
“我們……”
張舒喬剛想解釋，陸以牧走了過來，單手插兜，拽裏拽氣，二話不說地把張舒喬拉到自己身後，又二話不說地把門關上，這才冷冷開口：“這位大叔，大晚上不打招呼跑到女孩子家興師問罪，還不關門，語氣還這麽兇，您覺得這樣做合適嗎？”
“那你覺得你大晚上的跑到女孩子家跟她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就合適嗎？”
“註意用詞昂大叔。”陸以牧挺直了背，比方子躍還高個兩三厘米，氣場一點兒不輸對方，“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這幾個字容易誤導人，請你謹言慎行。事實上，我們只是在這個特殊的節日一起吃頓火鍋而已，請停止你亂七八糟的思維發散。”
方子躍冷笑：“哦，所以你們不是男女朋友？”
“還不是。”
“還不是是什麽意思？”
“字面意思。”方子躍笑了笑，“我在追，暫時還沒追到，不過可能很快就會追到了，如果今晚沒有你的打擾的話。”
過於絲滑的攻防戰，把張舒喬聽得一楞一楞。
誒等等…剛剛陸以牧說什麽來著？
追什麽？什麽追到什麽打擾？
嗯？？？
“……”方子躍明顯被氣到，立馬抓住張舒喬的胳膊，“喬喬你看見了嗎？這男的油嘴滑舌不安好心。”
陸以牧不留情面地打掉方子躍的手：“說話就說話，動手動腳幹什麽？”
“你！”方子躍怒目圓睜，覺得心臟抽疼，“我和喬喬是青梅竹馬，我們從小就認識！你是誰啊！”
陸以牧相較而言淡定得多：“大叔，青梅竹馬也不是你動手動腳的借口。還有，我是誰對你來說並不重要，你只需要知道，我能光明正大出現在這裏，自然有我的道理。”
方子躍的肺快氣炸了，他覺得這個毛頭小孩說的話對他的侮辱性，無異於直接站在他頭頂上撒尿！！
油嘴滑舌！耀武揚威！小人得志！不可理喻！
誰能想到，他方子躍有朝一日能被一個小屁孩兒氣成這樣。
“吃火鍋是吧？”方子躍咬著後槽牙，“介意我加入嗎？”
陸以牧吊兒郎當地：“當然介意啊。”
“沒問你！！”方子躍強壓著怒氣，朝張舒喬憋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來，“可以嗎？喬喬。”
張舒喬沈默幾秒，最終放棄抵抗，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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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修羅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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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以牧右手肘撐著車窗，偏過頭來，嘴角是閑散的笑：“第一眼當然看臉，第一眼又看不見靈魂。”
說的也對吧。
張舒喬心裏認同他，嘴上卻不願服軟：“歪理一堆，小屁孩兒，心思都沒放學習上，光在那研究這有的沒的。”
陸以牧慵懶地揉了揉眼，聲音漫不經心地：“你可能不知道，其實我學習很好。”
“……”張舒喬一時語塞，“神氣什麽，等拿了一等獎學金再說。”
陸以牧低笑一聲：“嗯？對我要求這麽低？”
張舒喬呵呵兩聲，翻了個白眼：“陸以牧，別太欠揍，拿一等獎學金在昆大並不簡單好嗎？不僅要成績好，還要體測優、當學生幹部、素拓分達標，你了解規則嗎？”
陸以牧這才收起欠揍的模樣，點了點頭：“行，我努力。”
接下去的時間，張舒喬輔導員身份上線，滔滔不絕地給陸以牧講了一堆，比如要多考點證書，英語四六級也要去考，技多不壓身…比如多參加集體活動，提前攢素拓分…等等，甚至包括了職業生涯規劃。
陸以牧盯著張舒喬的側臉，安安靜靜地聽著。表面上看著認真聽講，實際上心思全在其他地方。
陸以牧想，可能張舒喬自己都不知道，她這苦口婆心口若懸河的樣子，有多麽可愛、多麽撩人。
＊
冬天和什麽最配？
冬天和火鍋最配。
牛油鍋咕嚕咕嚕沸騰時，張舒喬興奮得差點在廚房獨舞一段。
陸以牧被她可愛到，溫柔地叮囑她廚房地滑，小心點。
幾分鐘後，手機在衣服口袋裏震動，張舒喬手上正在去蝦線，腥味撲鼻，於是她招呼正在洗鍋的陸以牧幫忙接聽。
陸以牧看見備註顯示“方子躍”三個字，眼底立刻浮上一層冷冽感。
“誰啊？”
“方子躍。”
“哦。”張舒喬頓了頓，“接吧，開免提。”
陸以牧沈默著照做，洗鍋的動作肉眼可見地放緩。
“喬喬？”電話那頭的方子躍聲音輕快，“我現在快到你學校了，你加班結束了嗎？”
糟糕……
突然想到，昨天方子躍約她一起跨年時，她隨口胡謅了一個“明天要在學校加班到很晚”為借口。張舒喬是真沒想到，方子躍居然真跑昆大去了……
“啊？哦…”張舒喬深吸一口氣，“我、我在外面呢、不在學校裏。”
“你不是說今天要加班到很晚嗎？我還特地打包了晚飯，想說跟你一起在學校吃個便飯。都是你愛吃的菜，紅燒肉、糖醋排骨，還有西紅柿炒蛋。”方子躍聲音有點失落，“那你現在人在哪兒呢？方便的話我給你送過來。”
方子躍的話讓張舒喬又心虛又內疚。
張舒喬支吾著開口：“不好意思啊子躍哥，我…我和朋友在一起，現在已經打算開始吃飯了…”
“這樣啊。”方子躍聲音沈下來，“那你現在在哪裏，方便見一面嗎？我有其他東西給你，新年禮物。”
聞言，張舒喬眼皮一跳。
此時此刻，張舒喬的腦子在高速運轉，心臟緊張得狂跳，聲音也跟平時不太一樣。
“我…我不在市區，子躍哥…”
“那你在哪兒？”
“山上。”
“鐘鼓山？”
“啊…嗯…”
方子躍突然靜了靜，片刻後才重新傳來聲音：“喬喬，今天鐘鼓山禁止對游客開放。”
張舒喬呆住了。
“所以，你到底在哪？有什麽不能說的？”
所以說，人不能說謊，因為說一個謊，往往需要無數個謊來圓…還不一定圓得回來……
張舒喬垂下了頭，老老實實交代：“我在家呢。”
方子躍沈默須臾，冷冷道：“好，等會兒見。”
電話□□脆利落地掛斷，張舒喬感覺整個人麻麻的。
身旁，陸以牧低著頭處理牛肉，頭也沒擡，語氣夾著凜冽：“怎麽不實話實說？就說跟我一起吃火鍋，禮物下次見面再拿，兩句話就能搞定，沒什麽好隱瞞的吧？”
張舒喬嘆了口氣：“他壓迫感很強，我沒反應過來嘛。”
陸以牧還是沒擡頭：“是沒反應過來，還是嫌解釋起來麻煩？”
“嗯？”
“和我一起跨年，很難跟他解釋清楚，怕他會誤會是嗎？”
雖然很想否認，但在剛剛那幾秒裏，張舒喬糾結的問題確實被他一語道破。
畢竟，之前還有球球這個小屁孩在，今晚只有她和陸以牧孤男寡女一起跨年。
雖然她和陸以牧之間算不上清清白白，但畢竟還沒有確切的身份和關系。張舒喬不知道怎麽跟陸以牧解釋，更怕他跟徐女士還有張老頭胡亂轉述。
想到這些，張舒喬確實覺得，解釋起來很麻煩。
雖然陸以牧的語氣一如既往地溫和，但張舒喬還是從中聽出了一絲惱火…和失望。
“陸以牧…”張舒喬不知道該怎麽說。
“你喜歡他嗎？”陸以牧問。
“當然不喜歡！”張舒喬回答得斬釘截鐵，語速也快得飛起，生怕說慢了陸以牧會更生氣，“一個月前在星月湖邊我不是跟你討論過這個問題嗎？我對子躍哥沒感覺，而且我當時還一直想不通為什麽對他沒感覺。子躍哥昨天晚上給我發消息，約我今天和他一起跨年，如果我真的喜歡他，我早就放你鴿子去赴他的約了！”
話落，陸以牧輕輕地挑了下眉。
他關掉水龍頭，轉過身來，平靜地與張舒喬對視。
張舒喬被他盯得發毛，大氣都不敢出。
約莫三秒之後，陸以牧才一字一句道：“所以，你的意思是，昨天晚上，在我和方子躍之間，你選擇了我？”
張舒喬啞然，睫毛輕顫了一下。
好像、這麽說、也沒錯。
但總覺得，哪裏怪怪的。
見她遲遲未開口，陸以牧逼近了些，沈著聲催促：“喬喬，說話。”
聽到陸以牧用暧昧的氣聲叫自己“喬喬”，張舒喬的心跳聲把腦袋炸得暈暈乎乎。
“你不想和他一起跨年，你想和我一起跨年。你選擇了我，對嗎？”
陸以牧真的很急。
他真的很需要一個答案。
這時，門鈴突然響起，像一道劃破天際的驚雷。
張舒喬亂七八糟的思緒就此被斬斷。她深呼吸幾下，邁開腳步走向玄關。
門外站著方子躍，一身風衣，臉色不太好。
“子躍哥。”張舒喬小聲地叫了聲。
方子躍語氣冷冷：“跟徐阿姨問了門牌號，所以直接上來了，不好意思。”
“沒事…那個…你吃飯了嗎？”
“你說呢？”方子躍臉上烏雲密布，“喬喬，第一次來你住處，不請我進去喝杯水嗎？”
方子躍話音剛落，陸以牧從廚房慢慢走了出來。
兩人的目光撞在一起的時候，張舒喬看見方子躍不悅地瞇了瞇眼。
“喬喬，你說的朋友，該不會就是這位朋友吧？”
張舒喬小聲地應了句“嗯。”
“今晚，就你和他兩個人，你們一起跨年？”
張舒喬一頓，再次小聲應了句“嗯。”
聞言，方子躍無語得仰天冷笑：“喬喬，你不會告訴我，你們倆已經同居了吧？”
“同居”兩個字信息量過大，把張舒喬嚇了一跳：“沒有…我們沒有同居…”
方子躍隨即逼問：“那你們倆是什麽關系？”
“朋友啊…”
“呵，朋友？男女朋友還是普通朋友？”
“我們……”
張舒喬剛想解釋，陸以牧走了過來，單手插兜，拽裏拽氣，二話不說地把張舒喬拉到自己身後，又二話不說地把門關上，這才冷冷開口：“這位大叔，大晚上不打招呼跑到女孩子家興師問罪，還不關門，語氣還這麽兇，您覺得這樣做合適嗎？”
“那你覺得你大晚上的跑到女孩子家跟她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就合適嗎？”
“註意用詞昂大叔。”陸以牧挺直了背，比方子躍還高個兩三厘米，氣場一點兒不輸對方，“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這幾個字容易誤導人，請你謹言慎行。事實上，我們只是在這個特殊的節日一起吃頓火鍋而已，請停止你亂七八糟的思維發散。”
方子躍冷笑：“哦，所以你們不是男女朋友？”
“還不是。”
“還不是是什麽意思？”
“字面意思。”方子躍笑了笑，“我在追，暫時還沒追到，不過可能很快就會追到了，如果今晚沒有你的打擾的話。”
過於絲滑的攻防戰，把張舒喬聽得一楞一楞。
誒等等…剛剛陸以牧說什麽來著？
追什麽？什麽追到什麽打擾？
嗯？？？
“……”方子躍明顯被氣到，立馬抓住張舒喬的胳膊，“喬喬你看見了嗎？這男的油嘴滑舌不安好心。”
陸以牧不留情面地打掉方子躍的手：“說話就說話，動手動腳幹什麽？”
“你！”方子躍怒目圓睜，覺得心臟抽疼，“我和喬喬是青梅竹馬，我們從小就認識！你是誰啊！”
陸以牧相較而言淡定得多：“大叔，青梅竹馬也不是你動手動腳的借口。還有，我是誰對你來說並不重要，你只需要知道，我能光明正大出現在這裏，自然有我的道理。”
方子躍的肺快氣炸了，他覺得這個毛頭小孩說的話對他的侮辱性，無異於直接站在他頭頂上撒尿！！
油嘴滑舌！耀武揚威！小人得志！不可理喻！
誰能想到，他方子躍有朝一日能被一個小屁孩兒氣成這樣。
“吃火鍋是吧？”方子躍咬著後槽牙，“介意我加入嗎？”
陸以牧吊兒郎當地：“當然介意啊。”
“沒問你！！”方子躍強壓著怒氣，朝張舒喬憋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來，“可以嗎？喬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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