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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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第三十一章 親家？
當陸以牧真把蛋糕拿回來的時候，張舒喬驚喜得兩眼放光：“你真幫我拿啊？”
“蠻問一下，剛好人家有剩。”
這時球球擡頭：“陸哥哥，我還能再要一個小蛋糕嗎？”
陸以牧頭也不擡：“不行，一個人只能吃一個。”
“……”
球球語塞，小眼神裏滿是埋怨。
哼，回去一定要告訴媽媽，陸哥哥更喜歡幹媽！！！
*
吃完飯，三個人又一起畫畫、一起拼樂高、一起包餃子，張舒喬感嘆現在的小孩子真幸福，幼兒園真好玩，陸以牧則拿著手機在一邊拍視頻，記錄下一些溫馨的片段。
一直到傍晚，每個家庭把自己包的那些餃子吃完，校園活動日才正式結束。
返程的車上，球球一個人在後排把玩著陀螺，不亦樂乎。陸以牧在前面開車，張舒喬在旁邊睡了過去。
早上太早起，今天又忙了一天，中途還沒有午睡，她確實撐不住。
陸以牧把車速放得很緩，中途球球自己跟自己說話時還被他勸阻：“安靜點球球，你幹媽在睡覺。”
張舒喬迷迷糊糊間聽到有人在說話，但她困得睜不開眼，換了個舒服的姿勢繼續睡。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總之，當張舒喬再睜眼時，車內光線昏暗，而她身邊空無一人。
張舒喬下意識用眼神找了一圈，發現陸以牧和球球真的不在車上。她翻出手機打電話，對方正在忙線中。
過了一會兒，陸以牧才帶著球球回來。
陸以牧繞到副駕駛座，打開了張舒喬這側的車門，開門第一句是張舒喬問：“你們去哪兒了？”
球球搶答：“去給媽媽打電話啦！”
“怎麽跑到外面去打？怎麽了？”
陸以牧道：“沒事，你在睡覺，怕吵到你。”
張舒喬頓了頓：“劉意婧說什麽？”
陸以牧淺淺地勾起一抹笑：“哦，也沒說什麽，她就問你帥哥坐旁邊怎麽還能睡著？”
“……”
這劉意婧，果然不靠譜！
張舒喬沒忍住，白眼翻上天，順便伸了個懶腰：“困了就睡唄，帥哥又不能提神醒腦。嗯？她就說了這個？”
“哦。”陸以牧揉著球球的頭，“她說她今晚趕不回來，球球得跟你一起住。”
行，這對心大如海的年輕夫妻也不是第一次這麽離譜了，意料之中。
張舒喬點點頭表示知情，又問陸以牧：“那你呢？”
“我？我怎麽了？”
“你今晚住下來嗎？”
聞言，陸以牧倏地頓住。
問這話時，張舒喬的語氣坦蕩到讓陸以牧覺得自己是個小人，人家好意留宿，自己的發散性思維卻把事情往歪了帶。
沒等陸以牧回答，球球先撲到陸以牧懷裏撒嬌：“陸哥哥，留下來陪球球嘛～”
陸以牧揉著球球的頭發，看著睡眼惺忪的張舒喬：“沒帶衣服。”
廢話，他出門的時候，也沒想到今晚會有這種好事啊……
“哦。”張舒喬道，“那下次吧。”
陸以牧點頭。
張舒喬又示意他上車：“走吧，送你回學校。”
不一會兒，車就開到了昆城大學東門外。
臨下車前，陸以牧慢騰騰地解開安全帶：“那我就先走了，回去路上小心。”
“好。”
陸以牧朝後排揮揮手，跟球球說拜拜，張舒喬跟著下車，從副駕的位置繞到駕駛座這側。
晚風輕拂，空氣中裹挾著涼意，總算有了點初冬的意思。
張舒喬下意識瑟縮了一下，雙手抱臂，輕輕地搓了搓自己。
於是陸以牧催促她：“有點冷，別吹風了，上車吧。”
“沒事兒，還好。”張舒喬頓了頓，“今天忙活了一天，球球有陀螺，我有小熊，結果付出最多的人反倒沒禮物拿。”
“誰說沒禮物？”
“嗯？”
“開心，就是最好的禮物。”
張舒喬笑了笑：“那可不行，開心這種東西太抽象，我指的是看得見摸得著的禮物。說吧，想要什麽，我補給你。”
陸以牧眉尾一挑，第一反應是：“什麽都可以嗎？”
張舒喬瞇瞇眼：“悠著點昂，得在我能力範圍內。”
星空，月光，路燈，晚風。
這氛圍實在太好。
所以，有那麽一瞬間，陸以牧的告白已經到了嘴邊。
“我沒想好。”陸以牧仰頭舒了口氣，“這樣吧，先欠著，等我想清楚了再跟你討，可以嗎？”
張舒喬點頭：“也行，畢竟我可不輕易送人禮物，你是得好好考慮考慮。”
“是麽？”陸以牧眼睛亮晶晶的，在月光的映照下有些撩人，“或許我可以理解成，我對你來說…還挺特別的？”
張舒喬抿著唇笑，沒說是也沒說不是。
路燈是暖黃色，寬闊的大道人影稀少。
經過的風很溫柔，像在耳邊低語，又像在親吻耳根。
心潮有點蕩漾，不知是不是這晚風的緣故。
“你好好想，想清楚再告訴我。”張舒喬朝他擺擺手，“進去吧，今天累一天了，早點休息。”
“好。”陸以牧也擡手，“拜拜。”
他轉身走了兩步，又轉過頭來：“喬喬姐。”
張舒喬看著他。
“過兩天降溫，”陸以牧語氣溫柔，“記得多穿點。”
*
十一月的最後一天，昆城全城氣溫驟降，毫無緩沖之意，張舒喬昨天還在穿薄衛衣，今天就披上了厚厚的羽絨服。
說起來還得感謝陸以牧，要不是他提前三天天天在微信上倒計時，張舒喬今天出門絕對忘記換外套，然後在學校跟不看天氣預報的同事一起凍成傻子。
下午四點多的時候，張舒喬接到徐女士的電話，催她回家吃飯。自從上一次不歡而散之後，張舒喬回家過兩三次，每次都是拿個東西就走，頂多再陪張老頭喝兩杯茶。
徐女士在電話裏語氣放得很軟，讓她多穿點，回家陪爸媽吃頓飯。
張舒喬不忍心拒絕，在電話裏答應下來。
張舒喬六點下班，開著車回家，剛走到院子就聽見屋內歡聲笑語，一片祥和。
她換鞋進屋，這才看見方子躍一家三口和自己爸媽，幾個人正圍坐在一起喝茶聊天，氣氛看起來很高昂。
張舒喬一時楞住。徐女士走過來很熱情地幫她拿外套和包包：“怎麽？不認識了？快跟叔叔阿姨還有你子躍哥打個招呼。”
張舒喬的臉色稍顯不自然，但她還是笑著揮了揮手，一個一個問好：“方叔叔、陸阿姨、子躍哥。”
陸女士笑容滿面：“喬喬回來啦，快來快來，大家就等你呢。”
張舒喬慢騰騰地走過去，方子躍主動往旁邊挪了挪，輕拍著緊靠自己的空位，道：“喬喬，坐這兒。”
張舒喬沒法拒絕，只好低著頭走過去就坐。
她剛坐下，方子躍就湊近小聲問：“最近很忙嗎？黑眼圈有點重。”
張舒喬不動聲色地避了避：“還好，昨晚比較晚睡。”
“少熬夜，多註意身體。”
“嗯。”
陸女士看著他們一來一回的互動，笑著說：“時間過得真快啊，咱們認識的時候這倆孩子還是屁大點的娃娃，現在都成大小夥大姑娘了。”
“誰說不是呢。”徐女士掩著嘴笑，“以前啊這倆孩子青梅竹馬天天在一起玩，一轉眼，咱們也老了，他們也都到了談婚論嫁的年齡。嘖嘖，歲月不饒人、歲月不饒人。”
談婚論嫁這四個字太敏感，一下子讓張舒喬繃直了背。
“說到這個，”陸女士順水推舟將話題繼續下去，“咱們喬喬有沒有談對象啦？”
張舒喬撓撓鼻尖，剛想回答，就被徐女士打斷：“還沒呢！唉，實不相瞞，我們母女倆天天因為這事兒鬧呢！我催她找對象，她嫌棄我啰嗦，一家人已經很久很久沒吃過一頓安穩飯了。你說咱們做父母的，不就是希望兒女平安幸福、子孫滿堂嘛，可惜現在的年輕人，眼光高心氣傲，眼裏只有工作和自由，哪想著成家呢？”
陸女士與徐女士產生了強烈的共鳴：“哎呀，誰不是呢，我也愁死了！你說我們家子躍，從小到大多少女生喜歡，光情書我都看見過好多，可惜一個都沒領回家來過。我每次問他到底有沒有談女朋友，他要麽說學習忙工作忙沒時間，要麽說沒有看上的，我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啊。”
空氣靜了靜，陸女士和徐女士同時往方子躍和張舒喬這個方向看。張舒喬有所察覺，迅速移開視線，假裝聽不懂。
方子躍單撐著腦袋，看著張舒喬笑了笑，道：“談戀愛嘛，總歸是要找喜歡的、感覺對的，不能隨便湊合。我們年輕人有我們自己的節奏，還請爸爸媽媽們給點空間。”
陸女士嘆了口氣：“人家喬喬還小，你可不小了昂，眼見著三十了，女朋友連個影都沒見著，還好意思說什麽空間時間。”
這時，張老頭續了點茶，邊道：“咱們今天兩家聚在一起是好好聊天吃飯的，不是聯合起來催婚的，到時候把倆孩子嚇著了，以後不想跟我們這幾個老人吃飯。”
方叔叔也跟著打圓場：“就是，翻來覆去就那些話，聽都聽煩了。兒孫自有兒孫福，都長大了，就別老把他們當小娃娃看。”
陸女士卻不肯罷休，摟著徐女士的胳膊，笑意吟吟地：“唉徐琴啊，照我說，咱們兩家這麽多年鄰居，彼此之間知根知底，又是看著這倆孩子一起長大的，如果能當親家，那不是再好不過嘛！”
徐女士喜上眉梢，隨即又嘆了口氣：“你以為我沒這麽想過嗎？可惜，咱們覺得是愛孩子、為孩子好，他們可不一定這麽認為，沒準覺得我們在幹涉他們戀愛自由呢。”
這倆媽媽，表面上是在互訴衷腸，實際上字字句句都是說給他們倆小的聽的。
對此，張舒喬感覺心很累。
偏偏方子躍還不跟她統一陣營，居然在兩位媽媽說完後湊到她耳邊問了一句：“你覺得呢？”
張舒喬警覺起來：“覺得什麽？”
方子躍壓著嗓，用只有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道：“就，我媽說的，咱們兩家父母當親家的事。”
張舒喬眉心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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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陸以牧真把蛋糕拿回來的時候，張舒喬驚喜得兩眼放光：“你真幫我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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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球球擡頭：“陸哥哥，我還能再要一個小蛋糕嗎？”
陸以牧頭也不擡：“不行，一個人只能吃一個。”
“……”
球球語塞，小眼神裏滿是埋怨。
哼，回去一定要告訴媽媽，陸哥哥更喜歡幹媽！！！
*
吃完飯，三個人又一起畫畫、一起拼樂高、一起包餃子，張舒喬感嘆現在的小孩子真幸福，幼兒園真好玩，陸以牧則拿著手機在一邊拍視頻，記錄下一些溫馨的片段。
一直到傍晚，每個家庭把自己包的那些餃子吃完，校園活動日才正式結束。
返程的車上，球球一個人在後排把玩著陀螺，不亦樂乎。陸以牧在前面開車，張舒喬在旁邊睡了過去。
早上太早起，今天又忙了一天，中途還沒有午睡，她確實撐不住。
陸以牧把車速放得很緩，中途球球自己跟自己說話時還被他勸阻：“安靜點球球，你幹媽在睡覺。”
張舒喬迷迷糊糊間聽到有人在說話，但她困得睜不開眼，換了個舒服的姿勢繼續睡。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總之，當張舒喬再睜眼時，車內光線昏暗，而她身邊空無一人。
張舒喬下意識用眼神找了一圈，發現陸以牧和球球真的不在車上。她翻出手機打電話，對方正在忙線中。
過了一會兒，陸以牧才帶著球球回來。
陸以牧繞到副駕駛座，打開了張舒喬這側的車門，開門第一句是張舒喬問：“你們去哪兒了？”
球球搶答：“去給媽媽打電話啦！”
“怎麽跑到外面去打？怎麽了？”
陸以牧道：“沒事，你在睡覺，怕吵到你。”
張舒喬頓了頓：“劉意婧說什麽？”
陸以牧淺淺地勾起一抹笑：“哦，也沒說什麽，她就問你帥哥坐旁邊怎麽還能睡著？”
“……”
這劉意婧，果然不靠譜！
張舒喬沒忍住，白眼翻上天，順便伸了個懶腰：“困了就睡唄，帥哥又不能提神醒腦。嗯？她就說了這個？”
“哦。”陸以牧揉著球球的頭，“她說她今晚趕不回來，球球得跟你一起住。”
行，這對心大如海的年輕夫妻也不是第一次這麽離譜了，意料之中。
張舒喬點點頭表示知情，又問陸以牧：“那你呢？”
“我？我怎麽了？”
“你今晚住下來嗎？”
聞言，陸以牧倏地頓住。
問這話時，張舒喬的語氣坦蕩到讓陸以牧覺得自己是個小人，人家好意留宿，自己的發散性思維卻把事情往歪了帶。
沒等陸以牧回答，球球先撲到陸以牧懷裏撒嬌：“陸哥哥，留下來陪球球嘛～”
陸以牧揉著球球的頭發，看著睡眼惺忪的張舒喬：“沒帶衣服。”
廢話，他出門的時候，也沒想到今晚會有這種好事啊……
“哦。”張舒喬道，“那下次吧。”
陸以牧點頭。
張舒喬又示意他上車：“走吧，送你回學校。”
不一會兒，車就開到了昆城大學東門外。
臨下車前，陸以牧慢騰騰地解開安全帶：“那我就先走了，回去路上小心。”
“好。”
陸以牧朝後排揮揮手，跟球球說拜拜，張舒喬跟著下車，從副駕的位置繞到駕駛座這側。
晚風輕拂，空氣中裹挾著涼意，總算有了點初冬的意思。
張舒喬下意識瑟縮了一下，雙手抱臂，輕輕地搓了搓自己。
於是陸以牧催促她：“有點冷，別吹風了，上車吧。”
“沒事兒，還好。”張舒喬頓了頓，“今天忙活了一天，球球有陀螺，我有小熊，結果付出最多的人反倒沒禮物拿。”
“誰說沒禮物？”
“嗯？”
“開心，就是最好的禮物。”
張舒喬笑了笑：“那可不行，開心這種東西太抽象，我指的是看得見摸得著的禮物。說吧，想要什麽，我補給你。”
陸以牧眉尾一挑，第一反應是：“什麽都可以嗎？”
張舒喬瞇瞇眼：“悠著點昂，得在我能力範圍內。”
星空，月光，路燈，晚風。
這氛圍實在太好。
所以，有那麽一瞬間，陸以牧的告白已經到了嘴邊。
“我沒想好。”陸以牧仰頭舒了口氣，“這樣吧，先欠著，等我想清楚了再跟你討，可以嗎？”
張舒喬點頭：“也行，畢竟我可不輕易送人禮物，你是得好好考慮考慮。”
“是麽？”陸以牧眼睛亮晶晶的，在月光的映照下有些撩人，“或許我可以理解成，我對你來說…還挺特別的？”
張舒喬抿著唇笑，沒說是也沒說不是。
路燈是暖黃色，寬闊的大道人影稀少。
經過的風很溫柔，像在耳邊低語，又像在親吻耳根。
心潮有點蕩漾，不知是不是這晚風的緣故。
“你好好想，想清楚再告訴我。”張舒喬朝他擺擺手，“進去吧，今天累一天了，早點休息。”
“好。”陸以牧也擡手，“拜拜。”
他轉身走了兩步，又轉過頭來：“喬喬姐。”
張舒喬看著他。
“過兩天降溫，”陸以牧語氣溫柔，“記得多穿點。”
*
十一月的最後一天，昆城全城氣溫驟降，毫無緩沖之意，張舒喬昨天還在穿薄衛衣，今天就披上了厚厚的羽絨服。
說起來還得感謝陸以牧，要不是他提前三天天天在微信上倒計時，張舒喬今天出門絕對忘記換外套，然後在學校跟不看天氣預報的同事一起凍成傻子。
下午四點多的時候，張舒喬接到徐女士的電話，催她回家吃飯。自從上一次不歡而散之後，張舒喬回家過兩三次，每次都是拿個東西就走，頂多再陪張老頭喝兩杯茶。
徐女士在電話裏語氣放得很軟，讓她多穿點，回家陪爸媽吃頓飯。
張舒喬不忍心拒絕，在電話裏答應下來。
張舒喬六點下班，開著車回家，剛走到院子就聽見屋內歡聲笑語，一片祥和。
她換鞋進屋，這才看見方子躍一家三口和自己爸媽，幾個人正圍坐在一起喝茶聊天，氣氛看起來很高昂。
張舒喬一時楞住。徐女士走過來很熱情地幫她拿外套和包包：“怎麽？不認識了？快跟叔叔阿姨還有你子躍哥打個招呼。”
張舒喬的臉色稍顯不自然，但她還是笑著揮了揮手，一個一個問好：“方叔叔、陸阿姨、子躍哥。”
陸女士笑容滿面：“喬喬回來啦，快來快來，大家就等你呢。”
張舒喬慢騰騰地走過去，方子躍主動往旁邊挪了挪，輕拍著緊靠自己的空位，道：“喬喬，坐這兒。”
張舒喬沒法拒絕，只好低著頭走過去就坐。
她剛坐下，方子躍就湊近小聲問：“最近很忙嗎？黑眼圈有點重。”
張舒喬不動聲色地避了避：“還好，昨晚比較晚睡。”
“少熬夜，多註意身體。”
“嗯。”
陸女士看著他們一來一回的互動，笑著說：“時間過得真快啊，咱們認識的時候這倆孩子還是屁大點的娃娃，現在都成大小夥大姑娘了。”
“誰說不是呢。”徐女士掩著嘴笑，“以前啊這倆孩子青梅竹馬天天在一起玩，一轉眼，咱們也老了，他們也都到了談婚論嫁的年齡。嘖嘖，歲月不饒人、歲月不饒人。”
談婚論嫁這四個字太敏感，一下子讓張舒喬繃直了背。
“說到這個，”陸女士順水推舟將話題繼續下去，“咱們喬喬有沒有談對象啦？”
張舒喬撓撓鼻尖，剛想回答，就被徐女士打斷：“還沒呢！唉，實不相瞞，我們母女倆天天因為這事兒鬧呢！我催她找對象，她嫌棄我啰嗦，一家人已經很久很久沒吃過一頓安穩飯了。你說咱們做父母的，不就是希望兒女平安幸福、子孫滿堂嘛，可惜現在的年輕人，眼光高心氣傲，眼裏只有工作和自由，哪想著成家呢？”
陸女士與徐女士產生了強烈的共鳴：“哎呀，誰不是呢，我也愁死了！你說我們家子躍，從小到大多少女生喜歡，光情書我都看見過好多，可惜一個都沒領回家來過。我每次問他到底有沒有談女朋友，他要麽說學習忙工作忙沒時間，要麽說沒有看上的，我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啊。”
空氣靜了靜，陸女士和徐女士同時往方子躍和張舒喬這個方向看。張舒喬有所察覺，迅速移開視線，假裝聽不懂。
方子躍單撐著腦袋，看著張舒喬笑了笑，道：“談戀愛嘛，總歸是要找喜歡的、感覺對的，不能隨便湊合。我們年輕人有我們自己的節奏，還請爸爸媽媽們給點空間。”
陸女士嘆了口氣：“人家喬喬還小，你可不小了昂，眼見著三十了，女朋友連個影都沒見著，還好意思說什麽空間時間。”
這時，張老頭續了點茶，邊道：“咱們今天兩家聚在一起是好好聊天吃飯的，不是聯合起來催婚的，到時候把倆孩子嚇著了，以後不想跟我們這幾個老人吃飯。”
方叔叔也跟著打圓場：“就是，翻來覆去就那些話，聽都聽煩了。兒孫自有兒孫福，都長大了，就別老把他們當小娃娃看。”
陸女士卻不肯罷休，摟著徐女士的胳膊，笑意吟吟地：“唉徐琴啊，照我說，咱們兩家這麽多年鄰居，彼此之間知根知底，又是看著這倆孩子一起長大的，如果能當親家，那不是再好不過嘛！”
徐女士喜上眉梢，隨即又嘆了口氣：“你以為我沒這麽想過嗎？可惜，咱們覺得是愛孩子、為孩子好，他們可不一定這麽認為，沒準覺得我們在幹涉他們戀愛自由呢。”
這倆媽媽，表面上是在互訴衷腸，實際上字字句句都是說給他們倆小的聽的。
對此，張舒喬感覺心很累。
偏偏方子躍還不跟她統一陣營，居然在兩位媽媽說完後湊到她耳邊問了一句：“你覺得呢？”
張舒喬警覺起來：“覺得什麽？”
方子躍壓著嗓，用只有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道：“就，我媽說的，咱們兩家父母當親家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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