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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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第二十二章 游戲
張舒喬直到走進社團之家才發現，方子躍也參加了這次活動。
她進門的時候，方子躍正和高雨葭聊著什麽，方子躍雙手插兜不時點頭，高雨葭雙腿交叉倚著他身邊的柱子，笑容滿面。
見張舒喬進門，方子躍立刻邁開腿朝張舒喬走過來，留下臉上表情由晴轉陰的高雨葭。
“來啦。”方子躍在張舒喬面前站定，認真地看了看她，“今天好美啊，我們喬喬果然是長大了。”
聽這話，好像對張舒喬的出現並不意外。
張舒喬懵住：“子躍哥，你怎麽也會過來？”
“因為知道你會參加啊。”
“啊？為什麽？”
方子躍揚揚手裏的手機：“你們學校的電子邀請函裏，有今天出席的老師的簡介啊。本來不想來的，看到你的名字，就過來了。”
？
張舒喬驚嘆於工會的奇葩做法，在社死和厚臉皮之間選擇裝死。
見張舒喬不吭聲，方子躍又問：“所以你…想找男朋友了？”
“沒。”張舒喬否認得飛快，“就是來玩一玩，反正周末嘛，閑著也是閑著。”
“很閑嗎？昨天剛聽你媽媽講，你最近很忙，忙到沒時間跟他們打電話。”
“……”張舒喬幹巴巴笑了笑，腦子飛速運轉，“這不是、剛忙完、就、放松放松……”
方子躍點點頭，臉上卻是得意的笑：“好，那今天好好玩。我陪你一起。”
這話怪怪的，張舒喬只笑笑，沒答話。
這時，觀察好一會兒的高雨葭走過來，眼睛看著張舒喬，話卻在問方子躍：“方總，你和舒喬姐認識啊？”
“嗯。”方子躍眉眼含笑，“青梅竹馬。”
這話多少有點暧昧。
果然，他剛說完，張舒喬瞥見高雨葭的臉色立刻變了變。
“世界真小啊。”高雨葭感嘆著，挽上張舒喬的胳膊，“你說巧不巧，我和舒喬姐是一個學院的，辦公室就隔著一堵墻，每天擡頭不見低頭見。”
張舒喬肢體僵硬，默不吭聲。
高雨葭又道：“不過方總，我倒是從來沒聽舒喬姐提起過你呢，要早聽她提起，沒準我們還能更早一點成為朋友。還得是舒喬姐，沈得住氣，我要是身邊有這麽一個帥氣優秀的哥哥，可不得讓全世界都知道。”
聞言，張舒喬無語地閉了閉眼。
聰明人誰聽不出來高雨葭話裏有話，這是拐著彎暗示方子躍呢：你說你們青梅竹馬，結果人家小青梅根本就沒把你當一回事兒，連提都不提！
方子躍頓了頓，看向張舒喬：“這些年我都在國外，最近剛回國，喬喬可能還因為小時候不辭而別跟我鬧脾氣呢，不想提起我很正常。”
這兩人一唱一和跟說相聲似的，把張舒喬搞得很煩。
張舒喬默默甩開高雨葭的手，又長長地嘆了口氣，用微笑掩飾煩躁：“首先，我沒生氣。其次，我跟普通同事一般只聊公事不聊私事。我去趟洗手間，你們慢慢聊。”
說完，頭也不回地直接走開。
*
滿腔情緒無從發洩的陸以牧選擇去操場，以此尋求一絲釋放。
停了一會兒的雨又開始淅淅瀝瀝，其他人紛紛找地方躲雨，操場上只剩陸以牧的身影，沿著紅色塑膠跑道一圈又一圈地跑。
這一路的成長稱得上坎坷，不開心時，陸以牧總會換上跑鞋，去江邊或者山上跑步。這是他多年以來的習慣，身體累到極致，心裏自然就裝不下事。
但今天，不知為何，陸以牧跑了很多很多圈，明明身體負荷已經達到極限，心裏的煩悶卻不減半分。
眼前是密密的雨簾，他幾乎要睜不開眼。
陸以牧想起第一次和張舒喬見面，就是在這樣類似的環境下。
她撐著傘下來迎接他，精致的五官和姣好的身形，一下就讓人挪不開眼。
在此之前，陸以牧覺得一見鐘情有點扯淡。
那天之後，陸以牧覺得一見鐘情不是天方夜譚。
睜著眼，眼前是她。
閉上眼，腦子裏還是她。
呼！
陸以牧覺得自己快要窒息，像一只瀕臨溺死的螞蟻，萬分痛苦卻掙紮不開。
他咬著牙，加快了腳下的速度。
接近第二十五圈時，陸以牧忽然腳下一軟，摔倒在了跑道旁邊的綠草地上。他索性四仰八叉地躺在草地上，任憑越下越大的雨將他從頭到腳澆了遍。
此時的陸以牧狼狽不堪。
周遭明明都是雨珠砸在地上的聲響，陸以牧卻覺得耳邊萬籟俱寂。
全是張舒喬。
開心的她，發呆的她，逗孩子的她，生悶氣的她。
關於張舒喬那些可可愛愛的瞬間，無需相機捕捉，一幀一幀跟電影鏡頭一樣在腦海裏盤旋，無比清晰，甚至放大百倍。
陸以牧再不願意接受，事實就擺在眼前。
他不受控制地想靠近她。
而她，卻一點一點從他的生活裏抽離，往其他人的人生靠近。
陸以牧所有的不甘、委屈和心痛，都像極度缺水的苗，在傾瀉而下的大雨裏茁壯成長。這種強烈的無力感很多年都沒有了，上一次還是在突然失去爸媽那天。
他的人生好像一直都在失去。那些他越想留在身邊的人，越留不住。
爸爸是，媽媽是，奶奶是。
現在，張舒喬也是這樣。
所以到底是為什麽呢？
他真的好不容易才願意承認自己動心了的，他也真的以為，這次會有奇跡的。
*
外面在下大雨，社團之家裏的人們在玩互動游戲。
工會想當月老的心思昭然若揭，設置的游戲有夠讓人臉紅心跳，什麽兩人運氣球、用嘴傳紙條、對視二十秒這種小學生都嫌棄的游戲，張舒喬被逼無奈只好硬著頭皮上。
縱觀全場，方子躍和張舒喬兩個人無疑是最受異性喜歡的，上場的女生挑搭檔會毫不猶豫地挑方子躍，上場的男士挑搭檔也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張舒喬。
所以同樣無聊又尷尬的游戲，張舒喬和方子躍陪著不同的人玩了一遍又一遍。
張舒喬早就後悔了，可是成年人的體面卻不允許她不配合。
輪到方子躍時，他沒有懸念地呼喚張舒喬上場。
張舒喬無奈地捏了捏眉心，餘光掃過高雨葭，看到了她明顯不爽的表情。
那一刻，張舒喬很想笑，自嘲這個世界有時候就是這麽滑稽，旱的旱死澇的澇死，偏偏就不給所有人痛快。
和方子躍對視的那二十秒裏，耳邊傳來窸窸窣窣的討論聲，依稀有“好配”“好養眼”這樣的字眼。
方子躍一動不動地看著她，眼底溫柔似水。
張舒喬前幾秒有些尷尬，看著看著，卻莫名其妙開始走神。
張舒喬突然就想到剛剛陸以牧的那雙眼睛。如果沒看錯的話，在確認張舒喬此番前來是為了相親之後，陸以牧的眼神似乎很受傷。
就好像，被張舒喬欺負了一樣……
“時間到！”
主持人一聲高呼，把張舒喬的思緒拽了回來。
男主持人把話筒懟到張舒喬嘴邊，問：“請問我們美麗動人的張老師，剛剛那二十秒裏，你在想些什麽呢？”
張舒喬一時語塞，不好意思地撓撓碎發：“在想，中午沒吃飽，晚飯吃點什麽好。”
全場大笑，方子躍卻沒笑，一動未動地盯著張舒喬看。
話筒又送到方子躍嘴邊：“我看剛剛方先生很投入的樣子，請問是對張老師動心了嗎？”
張舒喬心裏咯噔一下。
不是，這主持人怎麽回事，剛剛也沒這麽直接的問題啊！！
方子躍笑了笑：“一直很有感覺，不是今天才動心。”
全場沈默兩秒，突然爆發了一陣歡呼。
互動游戲進行到現在，全是成年人之間不痛不癢的相互試探，還沒有一個人敢這麽直接。
所以，當方子躍說完這句話，幾乎所有人都跟著起哄，包括剛剛同樣挑張舒喬上臺的男士們、以及對方子躍有點意思的美女們。
唯獨高雨葭。
她黑著一張臉，全程冷漠旁觀，不言不語。
處於焦點位置的張舒喬，並沒有任何害羞和動心的反應，只尷尬得滿地找縫。
太尬了！太尬了！誰想要這種無異於社死的“表白”啊！！
“子躍哥。”張舒喬後槽牙都要咬碎了，壓著音量道，“你在胡說八道什麽…”
“沒胡說。”方子躍一臉得意，“實話實說。”
“……”
張舒喬不知道該說什麽，但當下那一刻，她想逃離這裏的想法比任何時候都強烈。
於是接下來兩個人一起運送氣球時，張舒喬就跟沒有手一樣，拼命把雙手往身後藏，盡可能地與方子躍拉開一點距離。
但這舉動在方子躍看來，卻解讀成了另外一種意思。
“幹嘛？害羞了？”他嘴角帶笑，問張舒喬。
張舒喬心裏有個聲音在叫囂：害羞個屁！老子覺得丟死人了好嗎！
說出口的話卻變成：“沒害羞，玩太多次，有點累了。”
“確實，我們家喬喬總是這麽惹人喜歡。”
“我們喬喬”這四個字很寵溺，卻讓張舒喬不自在得很。
奇怪，陸以牧一口一個“喬喬姐”的時候張舒喬也沒這麽反感，怎麽到了方子躍這，就有點變味了呢？
明明小時候，方子躍都是這麽說的，那時候也沒覺得有問題。
下一秒，張舒喬猛地清醒過來。
誒？怎麽又想起陸以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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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游戲
張舒喬直到走進社團之家才發現，方子躍也參加了這次活動。
她進門的時候，方子躍正和高雨葭聊著什麽，方子躍雙手插兜不時點頭，高雨葭雙腿交叉倚著他身邊的柱子，笑容滿面。
見張舒喬進門，方子躍立刻邁開腿朝張舒喬走過來，留下臉上表情由晴轉陰的高雨葭。
“來啦。”方子躍在張舒喬面前站定，認真地看了看她，“今天好美啊，我們喬喬果然是長大了。”
聽這話，好像對張舒喬的出現並不意外。
張舒喬懵住：“子躍哥，你怎麽也會過來？”
“因為知道你會參加啊。”
“啊？為什麽？”
方子躍揚揚手裏的手機：“你們學校的電子邀請函裏，有今天出席的老師的簡介啊。本來不想來的，看到你的名字，就過來了。”
？
張舒喬驚嘆於工會的奇葩做法，在社死和厚臉皮之間選擇裝死。
見張舒喬不吭聲，方子躍又問：“所以你…想找男朋友了？”
“沒。”張舒喬否認得飛快，“就是來玩一玩，反正周末嘛，閑著也是閑著。”
“很閑嗎？昨天剛聽你媽媽講，你最近很忙，忙到沒時間跟他們打電話。”
“……”張舒喬幹巴巴笑了笑，腦子飛速運轉，“這不是、剛忙完、就、放松放松……”
方子躍點點頭，臉上卻是得意的笑：“好，那今天好好玩。我陪你一起。”
這話怪怪的，張舒喬只笑笑，沒答話。
這時，觀察好一會兒的高雨葭走過來，眼睛看著張舒喬，話卻在問方子躍：“方總，你和舒喬姐認識啊？”
“嗯。”方子躍眉眼含笑，“青梅竹馬。”
這話多少有點暧昧。
果然，他剛說完，張舒喬瞥見高雨葭的臉色立刻變了變。
“世界真小啊。”高雨葭感嘆著，挽上張舒喬的胳膊，“你說巧不巧，我和舒喬姐是一個學院的，辦公室就隔著一堵墻，每天擡頭不見低頭見。”
張舒喬肢體僵硬，默不吭聲。
高雨葭又道：“不過方總，我倒是從來沒聽舒喬姐提起過你呢，要早聽她提起，沒準我們還能更早一點成為朋友。還得是舒喬姐，沈得住氣，我要是身邊有這麽一個帥氣優秀的哥哥，可不得讓全世界都知道。”
聞言，張舒喬無語地閉了閉眼。
聰明人誰聽不出來高雨葭話裏有話，這是拐著彎暗示方子躍呢：你說你們青梅竹馬，結果人家小青梅根本就沒把你當一回事兒，連提都不提！
方子躍頓了頓，看向張舒喬：“這些年我都在國外，最近剛回國，喬喬可能還因為小時候不辭而別跟我鬧脾氣呢，不想提起我很正常。”
這兩人一唱一和跟說相聲似的，把張舒喬搞得很煩。
張舒喬默默甩開高雨葭的手，又長長地嘆了口氣，用微笑掩飾煩躁：“首先，我沒生氣。其次，我跟普通同事一般只聊公事不聊私事。我去趟洗手間，你們慢慢聊。”
說完，頭也不回地直接走開。
*
滿腔情緒無從發洩的陸以牧選擇去操場，以此尋求一絲釋放。
停了一會兒的雨又開始淅淅瀝瀝，其他人紛紛找地方躲雨，操場上只剩陸以牧的身影，沿著紅色塑膠跑道一圈又一圈地跑。
這一路的成長稱得上坎坷，不開心時，陸以牧總會換上跑鞋，去江邊或者山上跑步。這是他多年以來的習慣，身體累到極致，心裏自然就裝不下事。
但今天，不知為何，陸以牧跑了很多很多圈，明明身體負荷已經達到極限，心裏的煩悶卻不減半分。
眼前是密密的雨簾，他幾乎要睜不開眼。
陸以牧想起第一次和張舒喬見面，就是在這樣類似的環境下。
她撐著傘下來迎接他，精致的五官和姣好的身形，一下就讓人挪不開眼。
在此之前，陸以牧覺得一見鐘情有點扯淡。
那天之後，陸以牧覺得一見鐘情不是天方夜譚。
睜著眼，眼前是她。
閉上眼，腦子裏還是她。
呼！
陸以牧覺得自己快要窒息，像一只瀕臨溺死的螞蟻，萬分痛苦卻掙紮不開。
他咬著牙，加快了腳下的速度。
接近第二十五圈時，陸以牧忽然腳下一軟，摔倒在了跑道旁邊的綠草地上。他索性四仰八叉地躺在草地上，任憑越下越大的雨將他從頭到腳澆了遍。
此時的陸以牧狼狽不堪。
周遭明明都是雨珠砸在地上的聲響，陸以牧卻覺得耳邊萬籟俱寂。
全是張舒喬。
開心的她，發呆的她，逗孩子的她，生悶氣的她。
關於張舒喬那些可可愛愛的瞬間，無需相機捕捉，一幀一幀跟電影鏡頭一樣在腦海裏盤旋，無比清晰，甚至放大百倍。
陸以牧再不願意接受，事實就擺在眼前。
他不受控制地想靠近她。
而她，卻一點一點從他的生活裏抽離，往其他人的人生靠近。
陸以牧所有的不甘、委屈和心痛，都像極度缺水的苗，在傾瀉而下的大雨裏茁壯成長。這種強烈的無力感很多年都沒有了，上一次還是在突然失去爸媽那天。
他的人生好像一直都在失去。那些他越想留在身邊的人，越留不住。
爸爸是，媽媽是，奶奶是。
現在，張舒喬也是這樣。
所以到底是為什麽呢？
他真的好不容易才願意承認自己動心了的，他也真的以為，這次會有奇跡的。
*
外面在下大雨，社團之家裏的人們在玩互動游戲。
工會想當月老的心思昭然若揭，設置的游戲有夠讓人臉紅心跳，什麽兩人運氣球、用嘴傳紙條、對視二十秒這種小學生都嫌棄的游戲，張舒喬被逼無奈只好硬著頭皮上。
縱觀全場，方子躍和張舒喬兩個人無疑是最受異性喜歡的，上場的女生挑搭檔會毫不猶豫地挑方子躍，上場的男士挑搭檔也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張舒喬。
所以同樣無聊又尷尬的游戲，張舒喬和方子躍陪著不同的人玩了一遍又一遍。
張舒喬早就後悔了，可是成年人的體面卻不允許她不配合。
輪到方子躍時，他沒有懸念地呼喚張舒喬上場。
張舒喬無奈地捏了捏眉心，餘光掃過高雨葭，看到了她明顯不爽的表情。
那一刻，張舒喬很想笑，自嘲這個世界有時候就是這麽滑稽，旱的旱死澇的澇死，偏偏就不給所有人痛快。
和方子躍對視的那二十秒裏，耳邊傳來窸窸窣窣的討論聲，依稀有“好配”“好養眼”這樣的字眼。
方子躍一動不動地看著她，眼底溫柔似水。
張舒喬前幾秒有些尷尬，看著看著，卻莫名其妙開始走神。
張舒喬突然就想到剛剛陸以牧的那雙眼睛。如果沒看錯的話，在確認張舒喬此番前來是為了相親之後，陸以牧的眼神似乎很受傷。
就好像，被張舒喬欺負了一樣……
“時間到！”
主持人一聲高呼，把張舒喬的思緒拽了回來。
男主持人把話筒懟到張舒喬嘴邊，問：“請問我們美麗動人的張老師，剛剛那二十秒裏，你在想些什麽呢？”
張舒喬一時語塞，不好意思地撓撓碎發：“在想，中午沒吃飽，晚飯吃點什麽好。”
全場大笑，方子躍卻沒笑，一動未動地盯著張舒喬看。
話筒又送到方子躍嘴邊：“我看剛剛方先生很投入的樣子，請問是對張老師動心了嗎？”
張舒喬心裏咯噔一下。
不是，這主持人怎麽回事，剛剛也沒這麽直接的問題啊！！
方子躍笑了笑：“一直很有感覺，不是今天才動心。”
全場沈默兩秒，突然爆發了一陣歡呼。
互動游戲進行到現在，全是成年人之間不痛不癢的相互試探，還沒有一個人敢這麽直接。
所以，當方子躍說完這句話，幾乎所有人都跟著起哄，包括剛剛同樣挑張舒喬上臺的男士們、以及對方子躍有點意思的美女們。
唯獨高雨葭。
她黑著一張臉，全程冷漠旁觀，不言不語。
處於焦點位置的張舒喬，並沒有任何害羞和動心的反應，只尷尬得滿地找縫。
太尬了！太尬了！誰想要這種無異於社死的“表白”啊！！
“子躍哥。”張舒喬後槽牙都要咬碎了，壓著音量道，“你在胡說八道什麽…”
“沒胡說。”方子躍一臉得意，“實話實說。”
“……”
張舒喬不知道該說什麽，但當下那一刻，她想逃離這裏的想法比任何時候都強烈。
於是接下來兩個人一起運送氣球時，張舒喬就跟沒有手一樣，拼命把雙手往身後藏，盡可能地與方子躍拉開一點距離。
但這舉動在方子躍看來，卻解讀成了另外一種意思。
“幹嘛？害羞了？”他嘴角帶笑，問張舒喬。
張舒喬心裏有個聲音在叫囂：害羞個屁！老子覺得丟死人了好嗎！
說出口的話卻變成：“沒害羞，玩太多次，有點累了。”
“確實，我們家喬喬總是這麽惹人喜歡。”
“我們喬喬”這四個字很寵溺，卻讓張舒喬不自在得很。
奇怪，陸以牧一口一個“喬喬姐”的時候張舒喬也沒這麽反感，怎麽到了方子躍這，就有點變味了呢？
明明小時候，方子躍都是這麽說的，那時候也沒覺得有問題。
下一秒，張舒喬猛地清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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