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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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第十一章 總有一天
外頭是無垠的夜，彎月如鉤，群星閃耀。
張舒喬靠在熟睡的球球身邊發呆，這段時間以來和陸以牧相處的零碎點滴，一點點浮上腦海。思緒已然不受她控制，這邊閃現一點，那邊閃現一點，零碎拼湊出陸以牧的形象來。
而這成為她心緒不寧的原因。
外頭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張舒喬眼見球球熟睡，躡手躡腳走了出去。
客廳中央，陸以牧正拎著玩具箱，彎腰撿地上球球亂丟的積木和玩具車。積木被扔得東一塊西一塊，陸以牧修長的身形在茶幾和沙發之間穿梭，動作敏銳。
張舒喬站定，靜靜看了一會兒，陸以牧直到全部收完才意識到站了個人。
“球球睡了？”他壓著聲問。
“恩，小朋友中午沒睡，剛剛洗完澡倒頭就睡。”
陸以牧點點頭表示明白。空氣就此寂靜。
眼見氣氛有些尷尬，陸以牧蹲下身，把箱子裏的玩具稍稍整理了下，又擡眸：“那…你也早點休息吧。”
張舒喬原地躊躇著腳步：“床單被單枕套都在那個黃色櫃子裏，有好幾套都是洗幹凈的，你自己選一套。”
“好。”
“熱水器我下午就幫你開著了，你等等就去馬上就能洗。”
“好。”
“渴了的話，裏面也有一個燒水壺，不過你要洗洗再用。”
“知道。”陸以牧倏地笑了笑，笑容溫暖，“喬喬姐還有什麽指示嗎？”
張舒喬因他這笑容稍稍放松了些：“暫時沒有了。你需要什麽隨時和我說。”
陸以牧擡手揮了揮，示意她朝裏走：“快去洗澡休息吧，今天你也累了一天了。”
張舒喬說了聲好，慢慢朝裏走，三五步後又折回來，有些局促地撓撓額頭，客客氣氣道：“今天辛苦你了，買菜做飯洗碗收拾衛生，說好的照顧你，結果是被你照顧的多。”
陸以牧把玩具放好，笑著走過來，肩寬腿長，模樣好看。他在幾步開外的地方站定，眼睛很亮：“應該的，畢竟你沒收我房費。”
張舒喬皺眉：“說什麽呢？來姐姐家住說什麽房費？”
“所以啊。”陸以牧無奈，“不懂你在客氣什麽。我買菜做飯，自己不也吃了很多？”
張舒喬抿唇，沒說話。空氣格外靜謐之時，一切感官都在放大。
眼前的陸以牧突然彎下腰來，雙手撐在膝蓋上，臉朝張舒喬面前探了探：“喬喬姐。”
張舒喬下意識往後縮了縮，呼吸驟停，眼睫輕顫了一下：“幹、幹嘛？”
陸以牧聲音沈沈，在思緒雜亂的夜晚裏格外動聽：“這段時間，我在學著心安理得接受你對我的好，那，你能不能也學著心安理得接受我對你的好？”
張舒喬楞住，睜著大眼睛一動不動盯著他。
陸以牧神情輕松，繼續道：“沒有單方面付出的道理。你對我好，我也想盡我所能對你好。我能做的也不多，目前能給的也不多，不過我想日子還長不是嗎？總有一天，我會工作、賺錢、成為厲害的大人，到那時候……”
到那時候，我就可以坦坦蕩蕩地跟你站在一起，堂堂正正地成為配得上你的人。
不過後面這些陸以牧沒說出口。他看著張舒喬惶恐又迷惑的眼神，輕輕笑了一聲：“沒什麽，說多了。你早點休息。”
張舒喬唇線卻拉得筆直：“陸以牧，你誤會了，從頭到尾我都沒想過要你回報，你不用給我什麽的。你只要好好學習好好生活就夠了。”
聞言，陸以牧輕輕嘆了口氣：“不是這個意思。”
“那是什麽意思？”
陸以牧清雋的五官被暖黃的燈光照得柔和，聲音也比平時更柔和了幾分：“意思是，跟你相處很開心，私心期望能跟你當一輩子的…好朋友。”
“當然可以啊，我很樂意。”
“那既然是長期關系，就不能總是你在付出、你對我好，這樣我有負罪感的。”陸以牧腦子轉得飛快，快到腦細胞起飛的程度，“所以啊，你也要學會接受我對你好。”
張舒喬皺眉：“可是我覺得，我也沒做什麽…”
“冒著大雨去車站接我，手受傷都要堅持送我到學院，帶一大幫人去咖啡廳消費，托我輔導員關照我，每次出門都搶著買單，怕我來回跑收留我在你家住……”陸以牧頓了頓，“還要我繼續列舉嗎？”
“舉手之勞而已……”
“那你對其他人也這樣嗎？”陸以牧停了一下，覺得沒問完整，又補充，“對像我這個年紀的其他男孩子，你也這樣嗎？”
這話倒是把張舒喬問住了。
要這麽說，那確實也是沒有。學生幾百個，個個去動車站接，她累死算了。
張舒喬擺擺手：“哎呀，總之你不要太有壓力，知道嗎？”
陸以牧彎唇，點點頭。
四目相對的瞬間，有些難以描述的因子在空氣中流轉。
“喬喬姐，早點休息吧，真挺晚了。”
“行。那你也不要熬夜，有什麽事白天做。”
“知道。晚安。”
“恩，晚安。”
至此，這場深夜對談才算徹底結束。
漫漫長夜，萬物安寧。
—
次日一大早，張舒喬被樓下的吵架聲吵醒，迅速洗漱完走出臥室，發現餐桌上早已好好放著三明治和雞蛋。而目光所及之處，未見陸以牧的身影。
她拿出手機正要聯系陸以牧，就看到微信聊天界面躺著他的一條消息，時間顯示約莫一個小時前：
【我去晨跑，早餐準備好了，你們先吃，不用等我回來。】
沒有稱謂，沒有語氣助詞，文字冷冰冰，卻讓張舒喬心頭一暖。
她看著那條消息，不自覺地開始笑，笑著笑著又開始在客廳轉圈玩，任誰都想不到一條微信能把一二十幾歲的人搞得如此……回歸童真。
球球揉著眼走出來時，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張舒喬。
“幹媽，你在幹什麽？”
張舒喬頓住，羞憤得差點把自己絆倒。
“球球，你醒啦？額……我在運動呢～”
球球光著腳，吧嗒吧嗒跑過去，張開雙臂：“抱抱～”
張舒喬將他一把抱起，一只手揉著他軟乎乎的小腳丫：“哎呀，你怎麽沒穿鞋？幹媽抱你穿鞋去。”
球球睡眼惺忪，乖乖趴在她肩膀上，也不亂動，也不說話。
“你是不是累了呀球球？”張舒喬抱著球球往房間走，手不停地拍拍他的背。
球球沒回答，腦袋往張舒喬肩膀下方鉆了鉆，一副電量耗盡的樣子。
照理說不應該啊，經過一晚上的休息，這坨寶寶應該活力滿滿精神抖擻才對啊，怎麽會這麽累……
張舒喬房門都顧不上關，趕緊把他放回自己的大床上，揉揉他的腦袋：“寶寶，還沒睡夠嗎？要不然幹媽陪你再睡一會兒？”
球球縮進張舒喬懷裏，開始嘰裏咕嚕給張舒喬講他夢裏發生的事：“昨天晚上有一只好大好大的怪獸，高到天花板上，黑色的，身上有鎧甲。他來幹媽房間把球球抓走啦！”
張舒喬母愛泛濫地看著他：“那幹媽有沒有保護球球？”
“幹媽要來跟怪獸決鬥，被怪獸扔到樓下去了。”
“……”張舒喬失笑，“哦，那陸哥哥呢？”
球球一臉失望：“陸哥哥不管球球，扔下球球跑到樓下救幹媽了。”
看著球球那小表情，張舒喬拼命忍住笑意：“那後來怪獸把球球抓到哪兒去了？”
“就在房間裏啊！”球球說得跟真的似的，“怪獸把我叼起來，扔到這邊、扔到那邊、扔到這邊、扔到那邊，球球都受傷了！！”
“哎呀！”張舒喬故作心疼，“那寶貝球球哭哭沒有？”
“沒有呀。”球球搖頭，“雖然我很害怕，但是我沒有哭哭哦。”
張舒喬在他腦門上親了一口：“那你是因為做噩夢沒睡好嗎？”
球球委屈巴巴地點點頭，還不忘嘟囔一句：“陸哥哥壞，都不救我！”
張舒喬被可愛到，寵愛地搓著球球的小胖臉，將他臉頰上的肉肉捏了又放：“寶貝，夢裏發生的一切都是騙人的。你看，幹媽沒有被扔下樓，你也沒有受傷，所以陸哥哥也沒有丟下你不管，知道嗎？”
球球立刻問：“那陸哥哥去哪裏了？”
張舒喬一時語塞：“他去跑步了呀。”
“他是不是很早就出門了？”
“對。”
“這就是扔下我們不管了呀！”
“……”
“不是這樣的球球…”張舒喬扶額苦笑，依然耐心解釋道，“陸哥哥只是去跑步了，他等等還會回來噢。而且他給我們做了很好吃的早餐，有三明治，有雞蛋，有牛奶，就在桌子上。”
聽到陸以牧做了早餐，球球才緩和了情緒：“真的？”
“真的，等等我們洗完臉刷完牙就可以吃早餐咯。”
話落，張舒喬聽見一聲低低的笑聲，似乎忍了很久，忍不住才笑出來。
張舒喬和球球同時循聲望去，就看見陸以牧抱臂倚著門框，臉上汗液涔涔。他穿著無袖的吸汗背心，手臂比想象中的壯碩，身形因這身運動風穿搭而格外修長，這樣看過去整個人快跟門一樣高。
平日裏低調穩重的人，這會兒卻看起來有些吊兒郎當。
張舒喬有那麽一瞬間看直了眼，這不就是網上盛行的秀色可餐的男大嗎……不過她很快清醒過來：“你在這兒聽了多久？幹嘛不出聲？”
陸以牧擡手，隨意擦擦快滴下來的汗，聲音柔和道：“有一會兒了，你們聊得太投入，都沒註意到我。”
“總這麽神出鬼沒，走路也沒聲音。”張舒喬埋怨著，“遲早被你嚇死。”
陸以牧表情依舊堆著笑：“恩，我的問題。”
“那你笑什麽？”
陸以牧閑閑散散地換了個站姿，把重心換到另一條腿上，回答道：“聽你們對話覺得很有意思，不忍心打斷。球球很可愛，你也很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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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頭是無垠的夜，彎月如鉤，群星閃耀。
張舒喬靠在熟睡的球球身邊發呆，這段時間以來和陸以牧相處的零碎點滴，一點點浮上腦海。思緒已然不受她控制，這邊閃現一點，那邊閃現一點，零碎拼湊出陸以牧的形象來。
而這成為她心緒不寧的原因。
外頭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張舒喬眼見球球熟睡，躡手躡腳走了出去。
客廳中央，陸以牧正拎著玩具箱，彎腰撿地上球球亂丟的積木和玩具車。積木被扔得東一塊西一塊，陸以牧修長的身形在茶幾和沙發之間穿梭，動作敏銳。
張舒喬站定，靜靜看了一會兒，陸以牧直到全部收完才意識到站了個人。
“球球睡了？”他壓著聲問。
“恩，小朋友中午沒睡，剛剛洗完澡倒頭就睡。”
陸以牧點點頭表示明白。空氣就此寂靜。
眼見氣氛有些尷尬，陸以牧蹲下身，把箱子裏的玩具稍稍整理了下，又擡眸：“那…你也早點休息吧。”
張舒喬原地躊躇著腳步：“床單被單枕套都在那個黃色櫃子裏，有好幾套都是洗幹凈的，你自己選一套。”
“好。”
“熱水器我下午就幫你開著了，你等等就去馬上就能洗。”
“好。”
“渴了的話，裏面也有一個燒水壺，不過你要洗洗再用。”
“知道。”陸以牧倏地笑了笑，笑容溫暖，“喬喬姐還有什麽指示嗎？”
張舒喬因他這笑容稍稍放松了些：“暫時沒有了。你需要什麽隨時和我說。”
陸以牧擡手揮了揮，示意她朝裏走：“快去洗澡休息吧，今天你也累了一天了。”
張舒喬說了聲好，慢慢朝裏走，三五步後又折回來，有些局促地撓撓額頭，客客氣氣道：“今天辛苦你了，買菜做飯洗碗收拾衛生，說好的照顧你，結果是被你照顧的多。”
陸以牧把玩具放好，笑著走過來，肩寬腿長，模樣好看。他在幾步開外的地方站定，眼睛很亮：“應該的，畢竟你沒收我房費。”
張舒喬皺眉：“說什麽呢？來姐姐家住說什麽房費？”
“所以啊。”陸以牧無奈，“不懂你在客氣什麽。我買菜做飯，自己不也吃了很多？”
張舒喬抿唇，沒說話。空氣格外靜謐之時，一切感官都在放大。
眼前的陸以牧突然彎下腰來，雙手撐在膝蓋上，臉朝張舒喬面前探了探：“喬喬姐。”
張舒喬下意識往後縮了縮，呼吸驟停，眼睫輕顫了一下：“幹、幹嘛？”
陸以牧聲音沈沈，在思緒雜亂的夜晚裏格外動聽：“這段時間，我在學著心安理得接受你對我的好，那，你能不能也學著心安理得接受我對你的好？”
張舒喬楞住，睜著大眼睛一動不動盯著他。
陸以牧神情輕松，繼續道：“沒有單方面付出的道理。你對我好，我也想盡我所能對你好。我能做的也不多，目前能給的也不多，不過我想日子還長不是嗎？總有一天，我會工作、賺錢、成為厲害的大人，到那時候……”
到那時候，我就可以坦坦蕩蕩地跟你站在一起，堂堂正正地成為配得上你的人。
不過後面這些陸以牧沒說出口。他看著張舒喬惶恐又迷惑的眼神，輕輕笑了一聲：“沒什麽，說多了。你早點休息。”
張舒喬唇線卻拉得筆直：“陸以牧，你誤會了，從頭到尾我都沒想過要你回報，你不用給我什麽的。你只要好好學習好好生活就夠了。”
聞言，陸以牧輕輕嘆了口氣：“不是這個意思。”
“那是什麽意思？”
陸以牧清雋的五官被暖黃的燈光照得柔和，聲音也比平時更柔和了幾分：“意思是，跟你相處很開心，私心期望能跟你當一輩子的…好朋友。”
“當然可以啊，我很樂意。”
“那既然是長期關系，就不能總是你在付出、你對我好，這樣我有負罪感的。”陸以牧腦子轉得飛快，快到腦細胞起飛的程度，“所以啊，你也要學會接受我對你好。”
張舒喬皺眉：“可是我覺得，我也沒做什麽…”
“冒著大雨去車站接我，手受傷都要堅持送我到學院，帶一大幫人去咖啡廳消費，托我輔導員關照我，每次出門都搶著買單，怕我來回跑收留我在你家住……”陸以牧頓了頓，“還要我繼續列舉嗎？”
“舉手之勞而已……”
“那你對其他人也這樣嗎？”陸以牧停了一下，覺得沒問完整，又補充，“對像我這個年紀的其他男孩子，你也這樣嗎？”
這話倒是把張舒喬問住了。
要這麽說，那確實也是沒有。學生幾百個，個個去動車站接，她累死算了。
張舒喬擺擺手：“哎呀，總之你不要太有壓力，知道嗎？”
陸以牧彎唇，點點頭。
四目相對的瞬間，有些難以描述的因子在空氣中流轉。
“喬喬姐，早點休息吧，真挺晚了。”
“行。那你也不要熬夜，有什麽事白天做。”
“知道。晚安。”
“恩，晚安。”
至此，這場深夜對談才算徹底結束。
漫漫長夜，萬物安寧。
—
次日一大早，張舒喬被樓下的吵架聲吵醒，迅速洗漱完走出臥室，發現餐桌上早已好好放著三明治和雞蛋。而目光所及之處，未見陸以牧的身影。
她拿出手機正要聯系陸以牧，就看到微信聊天界面躺著他的一條消息，時間顯示約莫一個小時前：
【我去晨跑，早餐準備好了，你們先吃，不用等我回來。】
沒有稱謂，沒有語氣助詞，文字冷冰冰，卻讓張舒喬心頭一暖。
她看著那條消息，不自覺地開始笑，笑著笑著又開始在客廳轉圈玩，任誰都想不到一條微信能把一二十幾歲的人搞得如此……回歸童真。
球球揉著眼走出來時，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張舒喬。
“幹媽，你在幹什麽？”
張舒喬頓住，羞憤得差點把自己絆倒。
“球球，你醒啦？額……我在運動呢～”
球球光著腳，吧嗒吧嗒跑過去，張開雙臂：“抱抱～”
張舒喬將他一把抱起，一只手揉著他軟乎乎的小腳丫：“哎呀，你怎麽沒穿鞋？幹媽抱你穿鞋去。”
球球睡眼惺忪，乖乖趴在她肩膀上，也不亂動，也不說話。
“你是不是累了呀球球？”張舒喬抱著球球往房間走，手不停地拍拍他的背。
球球沒回答，腦袋往張舒喬肩膀下方鉆了鉆，一副電量耗盡的樣子。
照理說不應該啊，經過一晚上的休息，這坨寶寶應該活力滿滿精神抖擻才對啊，怎麽會這麽累……
張舒喬房門都顧不上關，趕緊把他放回自己的大床上，揉揉他的腦袋：“寶寶，還沒睡夠嗎？要不然幹媽陪你再睡一會兒？”
球球縮進張舒喬懷裏，開始嘰裏咕嚕給張舒喬講他夢裏發生的事：“昨天晚上有一只好大好大的怪獸，高到天花板上，黑色的，身上有鎧甲。他來幹媽房間把球球抓走啦！”
張舒喬母愛泛濫地看著他：“那幹媽有沒有保護球球？”
“幹媽要來跟怪獸決鬥，被怪獸扔到樓下去了。”
“……”張舒喬失笑，“哦，那陸哥哥呢？”
球球一臉失望：“陸哥哥不管球球，扔下球球跑到樓下救幹媽了。”
看著球球那小表情，張舒喬拼命忍住笑意：“那後來怪獸把球球抓到哪兒去了？”
“就在房間裏啊！”球球說得跟真的似的，“怪獸把我叼起來，扔到這邊、扔到那邊、扔到這邊、扔到那邊，球球都受傷了！！”
“哎呀！”張舒喬故作心疼，“那寶貝球球哭哭沒有？”
“沒有呀。”球球搖頭，“雖然我很害怕，但是我沒有哭哭哦。”
張舒喬在他腦門上親了一口：“那你是因為做噩夢沒睡好嗎？”
球球委屈巴巴地點點頭，還不忘嘟囔一句：“陸哥哥壞，都不救我！”
張舒喬被可愛到，寵愛地搓著球球的小胖臉，將他臉頰上的肉肉捏了又放：“寶貝，夢裏發生的一切都是騙人的。你看，幹媽沒有被扔下樓，你也沒有受傷，所以陸哥哥也沒有丟下你不管，知道嗎？”
球球立刻問：“那陸哥哥去哪裏了？”
張舒喬一時語塞：“他去跑步了呀。”
“他是不是很早就出門了？”
“對。”
“這就是扔下我們不管了呀！”
“……”
“不是這樣的球球…”張舒喬扶額苦笑，依然耐心解釋道，“陸哥哥只是去跑步了，他等等還會回來噢。而且他給我們做了很好吃的早餐，有三明治，有雞蛋，有牛奶，就在桌子上。”
聽到陸以牧做了早餐，球球才緩和了情緒：“真的？”
“真的，等等我們洗完臉刷完牙就可以吃早餐咯。”
話落，張舒喬聽見一聲低低的笑聲，似乎忍了很久，忍不住才笑出來。
張舒喬和球球同時循聲望去，就看見陸以牧抱臂倚著門框，臉上汗液涔涔。他穿著無袖的吸汗背心，手臂比想象中的壯碩，身形因這身運動風穿搭而格外修長，這樣看過去整個人快跟門一樣高。
平日裏低調穩重的人，這會兒卻看起來有些吊兒郎當。
張舒喬有那麽一瞬間看直了眼，這不就是網上盛行的秀色可餐的男大嗎……不過她很快清醒過來：“你在這兒聽了多久？幹嘛不出聲？”
陸以牧擡手，隨意擦擦快滴下來的汗，聲音柔和道：“有一會兒了，你們聊得太投入，都沒註意到我。”
“總這麽神出鬼沒，走路也沒聲音。”張舒喬埋怨著，“遲早被你嚇死。”
陸以牧表情依舊堆著笑：“恩，我的問題。”
“那你笑什麽？”
陸以牧閑閑散散地換了個站姿，把重心換到另一條腿上，回答道：“聽你們對話覺得很有意思，不忍心打斷。球球很可愛，你也很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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