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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你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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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妍怔了好久,她實在沒想到夏子寒竟然沒有離開法國。距離上次見面有半個多月了,難道他一定要跟他的新娘子過足“蜜月”嗎?

心裏一陣酸澀,不過她還是強作笑顏,主動招呼道:“嗨!”

夏子寒冷冷地看著她,沒有回答。

為什麽用這種眼光看她?他另娶新歡難道不應該感到愧疚嗎?反過來好像她做了什麽對不起他的事情似的。

見男子的態度沒有什麽改變,好像跟她有仇似的,她便也不想再自找沒趣,緩緩邁步,走過他身邊的時候卻沒有停下。

“淩楚妍!”夏子寒終於出聲叫住她,素日溫和的語調卻變得有些激忿。

楚妍停住腳步,回過頭,望向他,問道:“有事嗎?”原本想問他怎麽沒跟他的新娘子在一起,不過又想到這些事情與她無關,於是便很知趣地沒有問。

“你是不是很滿意現在的結果?”夏子寒覷著她的目光讓她感覺自己是個十惡不赦的罪人。

“我有什麽辦法?嫁給殷聖奕並非我所願,可我又逃不掉,你也是知道的!你跟霍菁結婚……我也沒說什麽,畢竟你有追求幸福的權利!而且那天,我也祝福你了,你還想要我怎麽樣?”楚妍說著,清眸中湧起淚花,有點委屈,卻極力克制著。既然人家已是別人的新郎,她還是收著點吧,別指望他能像以前那樣過來幫她擦眼淚。

男子的溫柔體貼是她心裏永難忘懷的眷戀,可如今,這一切都不屬於她了!以後有淚的時候,她還是自己擦吧!也別指望殷聖奕,那家夥定期抽風,有時溫柔有時粗暴,十分不穩定,不能拿來跟夏子寒相比的。

夏子寒一言不發地快步走近她,楚妍以為他是過來給她擦淚的,就賭氣扭轉身,不理他。

“淩楚妍,有時候我真懷疑你的心是不是黑的!”男子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咳!”眼淚硬生生給震回去了,楚妍愕然地回眸望向他,以為他這話是說別人。

夏子寒卻一把抓住她,激忿地控訴道:“為了你我失去家人失去工作失去尊嚴,我陪著你亡命天涯,哪怕被殷聖奕抓到,哪怕我的骨頭被他的屬下硬生生的敲斷,我都從沒有後悔過!因為我堅信你是愛我的,我堅信我為你付出一切都值得!直到現在我才明白,我究竟有多蠢!你這個女人水性楊花、自私軟弱、貪圖享受,剛離開我幾天?你就一頭紮進殷聖奕的懷裏,還厚顏說什麽為了我……你是為了我嗎?”

“我、我、我當然是為了你!”楚妍從沒見過夏子寒如此激忿的樣子,不禁有些發慌,“殷聖奕說,如果我不順從他,他、他就要殺了你!不對,是敲斷你全身的骨頭!”

“好,就算如此!可你為什麽在他懷裏笑得那麽開心?”男子忿然質問。

“我哪有?”楚妍完全忘記夏子寒已結婚的事,好像她是紅杏出墻被丈夫抓到的小媳婦。

“不承認……”夏子寒從衣兜裏拿出一疊照片丟給她,竟然全是她這些天跟殷聖奕甜蜜相依的生活照。

“啊?”他怎麽拍到這些照片?難不成城堡裏面有他的人嗎?楚妍想想感到有些驚悚。

“你跟他恩愛的時候,淩楚妍,你就不拍拍自己的良心,你對得起我嗎?”夏子寒氣得俊臉發青,渾身打顫,“我為你付出了全部,你給過我什麽?”

楚妍啞口無言,因為她真的沒有為他付出過,連身體都沒給過他。

“你跟他雙宿雙飛,笑得合不攏嘴的時候為什麽就從來沒有想起過我?難道你從沒有愛過我嗎?淩楚妍,你這個無情無義的女人,枉我對你一片深情!你知道我現在多麽痛苦,我娶的新娘不是你,這對我來說多少痛苦你知道嗎?”夏子寒黑眸中滿是濃濃的狂亂和痛苦,這讓溫潤的他看起來有些危險。

保鏢已經警惕地走過來,沒敢直接動手驅趕夏子寒,卻詢問楚妍:“少奶奶,需要我們趕走他嗎?”

楚妍連忙命令那些保鏢:“你們先走開,我有話想單獨對他講,放心,他是我的朋友,不會傷害我!”

保鏢只好再走開,卻沒有走遠,而是虎視耽耽地盯著夏子寒的舉動,一旦他有過激的行為,就要上前制住他。少爺臨走前吩咐過,少奶奶已有身孕,假如她的肚子有任何差錯,他們都要給那個胚胎殉葬。

“子寒,你冷靜點!”事到如今,楚妍也不想再為自己辯解什麽。“就算一切都是我的錯,可你現在已經結婚了啊!而且你娶的女人是最愛你的女人,你應該感到慶幸才對!好好愛她吧,她值得你愛!我配不上你的愛,所以就讓我繼續留在殷聖奕的身邊,那是我咎由自取!”

“得了吧你!”夏子寒鄙夷地瞧著她:“少在我面前假惺惺!跟殷聖奕在一起你很痛苦?我怎麽就看不出半分痛苦的樣子?我看到你窩在他懷裏笑得很甜蜜!淩楚妍,我告訴你,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的薄情寡義!你這個負心的女人不會有好結果!”

“我沒有好結果,我的下場會很慘,你滿意了嗎?”楚妍被他罵得有些火大,還要她怎麽樣?他為什麽這麽咄咄逼人?這個男人真是夏子寒嗎?他素日裏的溫柔體貼寬容修養都去哪裏了?都說最文靜的少女結了婚有可能變成悍婦,難道文雅的紳士結了婚也會變成悍男嗎?

“我不滿意!”男子依然忿忿不平,在他看來他是被拋棄被辜負的一方,楚妍怎麽讓步都是心虛理虧。“你放心,我不會再糾纏你!我夏子寒很驕傲,而且我娶了霍菁,她是個好女孩,值得我對她好!至於你,還有殷聖奕,你們倆虧欠我的一切,我都會加倍討還回來!”

“子寒,你變了!”他怎麽這樣?楚妍對他太失望了,掙開他的手,冷冷地說:“隨便你怎麽做,我要走了!”

“淩楚妍!”夏子寒再次喊住她,他多麽希望她不要走,他多麽希望她能再抱抱他,他多麽希望她再說句她愛他,可是極度失衡的心理讓他再次口出惡言:“你這個沒良心的女人,你這個貪慕虛榮的女人,你這個……你這個水性楊花的女人!我真後悔!後悔我為你付出的一切!”

楚妍忍著眼中的淚水,繼續邁步。

“殷聖奕殺了我的全家,你不是說會幫我殺了他嗎?可你卻躺在他的懷裏笑得那麽甜!”夏子寒好恨,恨得鋼牙咬得格格響,他真的無法原諒她對他們感情的背叛,他真的後悔他曾為她付出的一切。

她哭著,沒有擡手擦試,任憑淚水滂沱。

“殷聖奕逼我到走投無路,我帶著你流浪,連飯都吃不上!我寧願自己餓肚子都要省著給你吃,淩楚妍你但凡有半分良心,你就不應該忘得這麽徹底!”夏子寒見她越走越遠,而且保鏢也為她打開了車門,不由更急更氣更恨,喊道:“你既然這麽無情,別怪我無義!我早晚把這一切付諸回殷聖奕的身上!我要讓他比我當初慘十倍百倍!淩楚妍……”後面的話他沒有喊出來,因為知道喊出之後他們之間的美好將再也不覆存在。

楚妍坐上車,隨即摔上車門,發動開車,可是她卻看不清前方的道路,因為淚水已模糊了她的視線,她伏在方向盤上泣不成聲。

“淩楚妍!”夏子寒攥緊了拳頭,今天他狠狠地撕破了他們往日的溫情,就因為他知道他跟她將再無回頭之路。她的背叛讓他心冷,他已否決了她在他心中的地位,同時,他也發過誓要好好愛霍菁,今生今世絕不會負她。

只是當他看到楚妍,那個他曾經最愛的女人依偎在他仇人的懷裏笑靨如花,他真的崩潰了瘋狂了,簡直想殺人!

他無法偉大到微笑著祝福她,他只想用最尖刻的方法刺傷她,讓她體會到他的痛苦和無奈!

看到車子發動,他幾乎都要追過去,可他到底還是克制住了自己,喊出了猶豫幾次都沒有說出的那句話:“淩楚妍,我恨你!”

車子重新停下來的時候,楚妍眼裏的淚已經幹涸了。剛才的一切就像做了個可怕的夢,可是她卻知道那一切真實地發生過。

男子絕情的詛咒,冰冷的眼神都令她寒徹心肺。往日的柔情繾綣對照著今天的劍拔弩張,恩斷情絕之時,原來連緬懷都成了奢望!

心情最糟糕的時候,殷聖奕打來電話,一腔悲憤正好無處發洩,她按通了接聽鍵,不待對方說什麽,就先喊起來:“都怨你!我恨死了你!你為什麽從來都不顧及我的感受?為什麽從來都不尊重我的選擇?你都不給我一個自由選擇的機

會,蠻橫霸道地把你的意願強加給我!你知道我有多痛苦……”

電話裏一陣沈寂,直到她停下來歇氣的時候,他才冷冷地問道:“是不是剛見過夏子寒?”

這家夥怎麽這麽厲害?是保鏢告訴他的嗎?

“每次見到他你就這副德性!”男子又生氣又無奈,“我是你的出氣筒嗎?”

楚妍沈默了一會兒,吶吶地問道:“你到香港了?”

“廢話,在飛機上能給你打電話?你都不知道主動打電話問問我有沒有平安著陸!”男子忿忿不平的語氣。

“你這不是已經平安地到了嘛!”楚妍小聲地分辯著,突然又想起裴憶凡來,便試探著問道:“媽媽在家嗎?”

“在!”大概是見她第一次主動問起喬恩娜,男子語氣和緩許多,“要跟她通話?”

“哦!”楚妍有些摸不著頭腦,裴憶凡不是說他會趁著殷聖奕去法國的機會,帶著喬恩娜離開香港嗎?

“楚妍!”電話裏傳出喬恩娜嬌嫩的嗓音,“在法國玩得開心嗎?”

“還好!”楚妍終於忍不住問道:“媽,你最近都沒出去?”

“沒有!”喬恩娜嘆口氣,想了想,說:“過段時間吧!”

看來遇到什麽意外情況了,楚妍也不好問得太多,只能含糊道:“有機會出去就出去吧,畢竟不容易!”

“我知道了!”喬恩娜顯然能聽懂她的弦外之音,“你放心!”

婆媳倆交談著,旁邊的男子卻聽不懂什麽意思,也許殷聖奕是最失敗的兒子和丈夫了!

在玫瑰園玩到天黑,心情已經沒有那麽郁悶了。楚妍留宿在玫瑰園的房子裏,吃著玫瑰酥餅,喝著玫瑰茶,感受著唇齒留香的芬芳。

一場傷心的感情,就以一頓豐盛的玫瑰宴來慰籍吧!從此以後,她將徹底忘掉夏子寒這個人,忘掉他們曾經的一切!

當愛已成殤,遺忘便成了治愈傷痛的唯一良藥。

一夜好眠,睡到自然醒,連夢影都沒半只,楚妍從沒睡過這麽踏實的覺。

玫瑰屋太美了,整幢房子是用五色玫瑰圍繞起來的,郁郁蔥蔥的枝蔓都爬進了窗內,伸出的觸角掛滿含苞待放的花蕾,有種睡臥在花叢的感覺。

沈浩軒是個很有情趣的男人,不然他不可能造雪馨苑,不可能建這幢玫瑰屋,穆雪馨被這樣的男人愛著應該是幸福的吧!

咦?她怎麽就那麽肯定沈浩軒愛穆雪馨呢?連穆雪馨自己都不相信他的愛,可她卻憑本能地直覺認為沈浩軒對穆雪馨是真心的!

不知道穆雪馨最近過得怎麽樣,剛想給她打個電話,卻聽到臥房的門被輕輕推開。

誰不經過她的允許就擅進她的臥室呢?她不記得有帶傭人來這裏呀!奇怪地轉過頭,竟看到殷聖奕站在她的床前。

他身上有股風塵仆仆的味道,俊臉上略有疲憊之色,卻依然致命地英俊。此時,他深深凝視著剛剛從睡夢中醒過來的楚妍,眼眸裏的思念和寵溺藏匿不住。

楚妍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以為她還沒睡醒,趕緊揉了揉眼睛,再看,沒錯他真的站在她的床前。金色的晨曦就拂照在他的俊臉上,那麽真實可信。

“你、你怎麽回來了?”這家夥腦子又抽了嗎?昨天傍晚剛到香港,今天早晨便又返回普羅旺斯,難不成他只在香港逗留了幾個小時?

“我怕再不回來你就被夏子寒拐跑了!”男子輕松地揶揄著,但眼中卻難掩緊張之色。楚妍每次見到夏子寒都要沖他發飈,可見夏子寒對她的影響有多大。

“你……是不是腦子發燒!”楚妍總算反應了過來,都不知道該罵他什麽,“坐了十個小時的飛機到香港,你只待了幾個小時又坐十個小時的飛機回來?瘋了?”

男子卻什麽話都沒有再說,他慢慢俯低身,突然抱住她瘋狂地親吻起來。

楚妍第一次沒有拒絕他,而是主動回應他,雙臂緊緊纏繞著他健碩的矯軀。

得到女子的回應,他更火熱。

她沒有害怕躲避而是用更熱烈的吻鼓勵他。

說不清什麽原因,此時她突然那麽想安慰他,眼前這位嚴重缺乏安全感的男子,他時刻擔心著她的離去,為她晝夜往返於兩個半球之間,只怕她被別的男人拐了去……他愛她嗎?不然,他這樣執著地守護著這份一廂情願的感情又是為什麽?

“不!”女子調皮地拒絕道。

“乖!”

兩人相擁著躺回床上,激情過後有些熱,殷聖奕拉過被子時,她拒絕:“不蓋!”

“乖,小心著涼!”不由分說,他將她蓋得嚴嚴實實。

“咯咯。”女子笑起來,打趣道:“你現在越來越像我媽!”

“敢取笑你老公!”男子橫眉立目,似乎很兇惡的樣子,重新壓住她。

“跟你開個玩笑嘛!”楚妍現在找到對付他的法寶,無論她做什麽事情,說什麽話,一見他不悅,只要她說一句跟他開玩笑,好像就沒有過不去的事。從什麽時候起,邪佞乖戾的男子變得這麽好說話?

擁著她,他幸福得有點不著邊際。大手輕輕無摸著她光滑的香肩,吻了又吻,問道:“怎麽突然想在這裏過夜?”

“這裏太美了!”楚妍回首吻吻男子好看的唇角,要求道:“我要在這裏住幾天!”

知道他的回答絕無異議,她就是那麽自信,就像相信沈浩軒深愛穆雪馨,沒有理由,就憑直覺。

“好,喜歡這裏可以一直住下去!”男子果然同意,不過卻彎起一根修長好看的指頭刮下她挺俏的鼻頭,揶揄道:“你這個見異思遷的東西!”

楚妍甜甜一笑,竟然有了跟他廝守一生的沖動,於是不經大腦思考,話語便沖口而出:“我們在這裏住一輩子好不好?你把香港的生意轉讓給別人,專心在這裏發展農業,種花種草養牛養馬,不也挺好的?”

剎那間,殷聖奕頭腦一熱竟然有答應她的沖動,不過從小肩負的使命不容他如此草率,便沈吟不語。

見他沒有回答,她也就知趣地沒有繼續追問。她知道男子是雄霸東南亞的軍火王,哪能被她的一縷柔情束縛,放棄如日中天的事業,跟她躲在偏僻的異國郊區做農夫呢?

是她奢求太多了!

在普羅旺斯生活的日子回想起來全是甜蜜,那是楚妍跟殷聖奕一輩子最幸福的時光。

他們猶如法國的雙人梧桐,難分難舍。

從玫瑰屋搬回城堡,再從城堡搬回玫瑰屋,一切都看楚妍高興不高興。

日子過得有滋有味,楚妍挑不出什麽不滿意的地方,唯一令人尷尬的是,因為生活太舒適太優渥,她竟然心寬體胖,肚子越來越大。

開始她還沒在意,可是當她的肚子如同吹氣般快速成長著,一天比一天大,她真嚇著了。

“餵,殷變態,你說我到底怎麽了?”飯後,楚妍撫著自己圓鼓鼓地肚子問道。

“叫老公或者叫聖奕!”殷聖奕很不滿意地糾正道。他成天因為稱呼問題跟她抗爭,居然叫他變態?他對她這麽好,哪裏變態?不知足的小東西!沒良心的小東西!

“聖奕,你說我的肚子怎麽啦?是不是裏面長瘤子了?”楚妍感到不對勁,雖然最近飯量見長,但也不應該胖得這麽快啊,再說要胖也不能只胖肚子!

“不是!”男子隨口道:“我問過醫生,他說你沒長瘤子,這是很正常的現象!”

“你糊弄誰呢?”女子怒了,顯然並不是那麽好糊弄,“正常現象?那你的肚子怎麽不變樣兒?”

“因為我是男人!”

琢磨了半天,她突然意識到一個很可怕的答案。“我、我是不是懷……不對啊!你不是讓醫生給我放了十只節育環,怎麽可能?”

男子笑得有點賊,“也許我太神勇了,十只節育環都擋不住,當初應該再多放幾只的!”

“你!”楚妍抓起身後的一只靠枕狠狠擲向他,大概是想起過去那些傷心事,對他又生出惱恨,“我才不要給你生孩子!放心吧,就算真懷上了,我也會打掉!”

“你說什麽?”男人原本含笑的俊臉悚然變色,棕色的眼瞳再次射出可怕的寒芒,聲音冷如夜魅,一個字一個字地道:“你再把剛才的話重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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