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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4章 送你去最想去的地方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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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宜鴻走過來,吊二郎當地往邊上一坐,說:“沒意思!”

許久,男子才緩緩開口,富有磁性的嗓音非常好聽,卻透著陰冷:“你先回去吧!”

“那怎麽行!”梁宜鴻搖搖頭,“你現在行動不方便,動輒還要受那些警察的監督,心裏一定超郁悶。今天偶爾出來放放風,兄弟我怎能丟下你獨自去玩?”

男子沒有再說話,目光也沒有看梁宜鴻,而是全神貫註地凝視著綠色場地裏的那抹淡粉。

她還是那麽美,只是好像更清瘦了,看來在夏子寒的身邊過得也沒有想象中那麽滋潤嘛!他悻悻地想著,隔著稀稀落落的枝蔓,用噴火的眼眸死死盯著她的一顰一笑。

很好,今天她沒跟夏子寒穿那些惡心的情侶裝,但她窩在夏子寒的懷裏的親密勁卻灼傷了他的眼睛紮疼了他的心。

他咬著牙,俊臉上卻掛著古怪的笑容,“欣賞”著他們的歡笑和親密,薄唇一側牽起,讚嘆道:“很好!”

很好?梁宜鴻懷疑他腦子是不是受刺激過重秀逗了,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女人窩在別的男人懷裏還能叫好?他轉首勸道:“別太在意了,不過是個女人而已!我今天陪你出來希望你能散散心,怕你在家裏悶到生蛆。我要是你,早就痛快地簽字了,還跟她磨唧什麽?反正她已經放棄了冠凰的股權,真不明白你還在較什麽勁!”女人不就兩種價值嘛,一種是用來“玩”的,一種是用來“用”的,前一種女人好找,只要扔點錢一抓一大把,後一種女人有些難得,瞅準了就得趕緊下手,抓牢了就不能松開,當然“用”完了也就棄如敝屣,再去搜尋下一個。

現在淩楚妍已經沒有“用”的價值了,她的股權已承諾全部送給殷聖奕,而她除了年輕的身體再也沒有任何資本。

可是,比她更年輕漂亮的女孩多不勝數,殷聖奕總不會迷戀她的身體到無法自拔的程度吧!再說看她清純青澀,也不像在床上很會表現的女人啊!

說了半天沒聽殷聖奕有什麽反應,他側首一看,見身邊的位置已經空了。

這家夥的身手真是了的,眨眼的功夫,就能走得神不知鬼不覺。竹椅後面不遠處的警察也都沒有發現殷聖奕是什麽時候不見的,看到竹椅上還坐著個人,便以為自己看守的目標還在那裏。

打了半個小時的球,楚妍出了一身的汗,感到有點累。而夏子寒正玩得上癮,便讓她自己去座椅上坐著休息,他再跟龍峻煊等人玩一會兒。

楚妍只好自己走回到樹蔭下的座椅,從飲料筐裏挑了瓶純凈水,因為打球手心出汗,努力了半天也沒有擰開瓶蓋。

一只大手很及時地將那瓶水拿過去,輕輕一擰就幫她搞定問題。

剛要開口道謝,卻見那人拿著水瓶湊到唇邊喝了一口。她怔了怔,擡頭望去,目光在觸及到對方俊美的臉龐時卻猶如白天見鬼一般。“啊!你……”

清眸中滿是驚恐,腳步後移,想趕緊逃跑,可惜,她的速度從來都沒快過他。

長臂一伸就將她撈進懷裏,她張嘴想尖叫的時候,他的吻已襲上她的唇。

“唔……”她拼命地撕打他,卻絲毫無法撼動他的鉗制,而且還順便送進一口純凈水……他剛才喝進去的那口一滴不剩地全餵給她。由於驚慌失措,她吞咽不及被嗆到了,等到男子松開她的時候,她只能捂著胸口拼命地咳。

這個男人的破壞力是越來越強,見面不到半分鐘時候就差點整死她,她咳到頭爆青筋才慢慢停下來。

大手輕輕撫上她孱弱的肩頭,低嘆道:“跟殲夫雙宿雙飛過得這麽逍遙自在,你怎麽都沒長胖?”

她咳夠了,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揚手扇他的耳光。剛擡手,纖細的皓腕就被對方的大手握住,然後微微用力,她又倒進他的懷裏。

呼救的機會根本沒有,張開嘴巴就等於迎接他的吻。

遠遠地望去,他們好像是無數熱戀情人中的一對,在秋風颯爽的樹蔭下激情擁吻,落葉隨風飄落,在他們的身邊紛飛著,很唯美的意境。

良久,他才戀戀不舍地松開她,因為她已經快被他吻到窒息。

“你敢再亂喊亂叫,我還會再吻你!”男子的語氣出奇的低柔,就像情人間的呢喃,可當楚妍壓下差點沖喉而出的呼救,擡眼望向他的時候,頓時被他眸中的嗜血和狠鷙鎮住。

這是怎樣的一雙眼睛?

印象中那琉璃般的棕色眼瞳總是閃著淡漠的寒光,在纖長濃密的睫毛後面不動聲色地冷睇著一切。

而此時,他的雙眼卻布滿了細密的血絲,好像是困在陷阱裏幾天幾夜的野獸,閃著絕望、兇狠和乖戾。他死死地盯著楚妍,好像生怕眨一下眼睛她就會逃掉。

“放開我!”楚妍恢覆了一點神智,突然想起了他現在的處境,便提醒道:“別忘了,你還在獄外監禁的刑期內!你怎麽偷偷跑出來的?難道不怕被警察發現會給你加刑?你現在放開我,我權當沒看見你,不然我喊來人對你很不利!”

“呵!”他堆滿陰佞的嘴角牽了牽,怪笑一聲,那雙血紅的眸子卻仍然眨也不眨地覷著她,聲音飄忽不定:“寶貝,別緊張。你說得很對,拜你的殲夫所賜,我現在是個失去自由的獄外服刑囚犯,沒有能耐再把你搶回去。放心吧,我已經沒有威脅性了!”

是嗎?楚妍嚴重懷疑他的話,在她眼裏他看起來一如既往的危險,他的碰觸令她心驚肉跳,他的聲音讓她膽顫心驚,他嘴唇淡淡的煙草味道更令她記起無數次被他強吻的滋味……

“我過來找你就想跟你說幾句!”好聽的磁性嗓音卻有些暗澀嘶啞,不知是熬夜所致還是酒色過度。

楚妍聽夏子寒說起過,殷聖奕最近沈溺酒色,私生活糜腐不堪,整天過著醉生夢死的日子。

她知道這樣陰沈冷靜的男人如此失態,肯定是受的打擊過重,可她不打算同情他。

動物園裏的老虎被鎖在鐵籠子裏急得上竄下跳,看起來很可憐,可估計正常人都不會因為同情它想要把它放出來吧!那不止是放虎歸山的問題了,而是空前的災難。

所以說,有危險性的動物還是關起來比較好!楚妍覺得把他關在殷家不得外出禍災人間這是造福人類,最好讓他再多關兩年。

“我跟你之間沒有什麽可說的!”楚妍扭過頭,果然看到了西北邊角的排椅後面站著一隊警察。心裏有了譜氣,再面對他的時候便推開他的懷抱,冷冷地說:“你出來放風的時間也該到了吧!”

他唇角微微抽搐,不知是該笑還是該怒。看著這個有恃無恐的小東西,他卻除了咬牙真沒別的招。

“你媽腦子恢覆正常沒有?”楚妍問完了又怕他會趁機訛她,忙又加了句:“她的醫療費我可都賠償過的,冠凰的股權……”

“能不能不說廢話?”他邪佞挑眉,這些天他過得生不如死,她卻連半點同情關心的意思都沒有。他恨她入骨,可還是發瘋般地想見她,為了今天這個機會,他做了多少努力,她知道嗎?

看著這個越來越狂躁的危險男人,楚妍想盡量離他遠一點。“我們之間已經沒有任何關系了,希望以後沒事的時候你不要再來找我!”

“哦?”他陰鷙地笑著,“那你說我什麽時候可以找你?”

這個問題不好回答,所以楚妍拒絕回答。

邁前一步,想再拉起她的小手,她卻如受驚的小鹿般跳到一邊。“別碰我!”

他最恨她說這句話,如果擱以前,她越不讓他碰她,他越會……但現在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這個趾高氣揚的小東西在他面前囂張。

咽下一口唾液,布滿血絲的眼瞳貪婪地凝睇著她,就像一頭饑餓的狼。為了今天,他興奮到兩夜沒合眼,是得好好看看她……

楚妍已經退到一棵大樹邊,背部抵著樹幹,轉頭向右側望去。只見夏子寒和龍峻煊兩人已經收桿,邊擦著汗邊說笑著走過來了。

夏子寒走過來時候發現了殷聖奕,趕緊將手裏的毛巾丟掉,再將倚著樹幹的楚妍摟進懷裏,急切地問道:“你怎麽樣?他有沒有欺負你?”

楚妍擡起蒼白的小臉,菱唇卻有些紅腫,這讓夏子寒潭眸一寒。他一手攬著她的肩膀,側轉過身,冷冷地睨著殷聖奕,“殷先生真是色膽包天,服刑期間居然還敢跑出來調挑女人,是不是嫌三年刑期太少,想再加幾年?”

殷聖奕好像沒聽到他的威脅,轉身坐到了排椅上,隨手拿起一瓶水。

龍峻煊也走過去坐到他的身邊,問道:“什麽時候過來的?”

“沒多一會兒!”咽下一口水,殷聖奕微微蹙眉,好苦!這是哪國的山泉水?也許真正苦的不是水而是他的心,兩天一夜的期盼,見面幾分鐘,她還避他如蛇蠍。他懷疑自己是腦子有病還是本身犯賤。

夏子寒卻不幹了,他面色不善地瞄向龍峻煊,冷笑著說:“峻煊,你真行啊!我說你怎麽那麽積極地邀請我跟楚妍來這裏玩,原來是為了給他提供見面的機會!龍峻煊,我記著你了!”說完拉著楚妍就走。

“等等!”龍峻煊連忙起身追過來,攔住夏子寒,無奈地解釋道:“你不要亂猜測好不好,你們之間那些亂糟糟的事兒我才懶得摻和,楚妍跟誰我也都得叫嫂子是吧?今天真的只是碰巧!”

不管龍峻煊的話是真是假,夏子寒都不想再在這裏待下去了。“好,算我冤枉了你,不過既然他來了,我就沒什麽興致了!”

“子寒,我覺得你不應該老是躲避。香港就這麽大,大家走來逛去難免撞到一起,他可以來玩,你們也可以來玩,有什麽可逃避的?難不成你在心裏害怕他?”請將不如激將,龍峻煊索性激他。

當著心愛女人的面,哪個男人肯承認自己怕另外一個男人?夏子寒當然也不肯!他果然停住腳步,想想龍峻煊的話也有道理。

現在殷聖奕服刑期間,偶爾出來放放風而已。等他刑滿後,當然會像以前那樣頻繁出入上流社會。

香港的上流社會圈子並不大,繞來繞去就那些人,總不能只要他出現,他就趕緊拉著楚妍落荒而逃吧!

既然殷聖奕這廝今天撞上來了,他就得給他點教訓,讓他以後記著躲著他們倆,這才是長久之策。

想到這裏,他便攬著楚妍走到殷聖奕旁邊的位置坐下,故意當著他的面跟楚妍竊竊私語,還不時地吻她。

某人好像入定的老僧,目不斜視,只跟龍峻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閑話。

“倩倩這兩天又去找你沒有?”

“沒有,不過你最好讓你爸爸派人把她看緊點,別再讓她沒事往我的臥室裏跑!我又不是坐懷不亂的柳下惠,下次定力未見有那麽高!”

龍峻煊頓時汗顏,“這個臭丫頭,再敢有下次,不管我爸爸管不管她,我先打斷她的狗腿!”說完覺得還是不放心,便又囑咐道:“咳,她要再去……你看在我的面子上一定要把她趕出去!”

“放心,我還沒到饑不擇食的地步!”他盡量忽略左側身邊那對大秀恩愛的情侶,雖然極氣憤極痛苦,可他仍然不想離開。

龍峻煊這才放心下來,他生怕自己的妹妹失心再失貞,而殷聖奕這種男人絕不可能是她的歸宿。管不了那個任性的丫頭,他只好求殷聖奕嘴下留情了……既使她主動送上門讓他吃,他也別吃!

推開夏子寒越來越放肆的大手,楚妍有些慍意地站起身,什麽話都沒說,轉身就走。

“楚妍!”夏子寒連忙追上去,拉住她,在她耳邊柔聲哄道:“怎麽了?”

“你把我當什麽了?”楚妍清眸中隱隱有淚光浮現,她並不是排斥跟他親熱,但在這裏當著眾人的面,她感覺自己變成了表演的道具,她痛恨這種感覺。

“你是我的女朋友,我們親熱下有什麽?”夏子寒見她生氣了,也不敢再放肆,只好陪笑哄道:“你不喜歡在這裏接吻就算了,我們去玩球!”

“我們走吧!”楚妍瞥一眼殷聖奕,他還在跟龍峻煊閑聊著,好像並沒有看她。但她知道,其實他一直留意著她的一舉一動。

說不清什麽原因,她並不太喜歡在他面前跟夏子寒刻意秀恩愛,也許是以前對他的畏懼已深入骨髓,也許是覺得他現在落魄的模樣已經夠狼狽不忍再羞辱他,也許是……總之,在他的面前,她很不自在,只想趕緊離開。

“要走也得跟朋友打聲招呼再走!”夏子寒拉著她的手走到龍峻煊面前告別:“楚妍有點不舒服,我先帶她回去休息,你也別讓子媛玩得太久。”

龍峻煊只好站起身,“那好,你們先走吧!”

他們還未及離開,就看到梁宜鴻、於彬和古馳三人慢悠悠地走過來了,而且身後還帶著一隊警察。

楚妍心裏一陣狂跳,卻聽梁宜鴻吊而郎當的聲音:“聖奕,我們回去玩牌!”

古馳笑嘻嘻地上前拉起殷聖奕,拍著他的肩膀,說:“今天中午就賴在你家,酒飯要管飽哦!”

忽然明白,原來是殷聖奕“放風”的時間到了,他的朋友怕他難堪才這樣說,什麽玩牌吃飯喝酒都只是借口罷了。

雖然早就知道殷聖奕已經失勢,但她是第一次看到他的“無可奈何”。

他不想回去的,但卻必須回去,面對押送他的警察,他始終沒有開口說什麽,默默地僵坐了一會兒,就起身走到停車區,在一幫朋友的陪伴下,乘車而去,後面則跟著多輛警車。

殷聖奕不再是老虎了,他完完全全地變成了一只沒有威脅性的病貓。楚妍心裏說不出什麽感覺,只覺酸澀難言。

“派頭倒不小,出門一趟還要警車押陣!”夏子寒很不以然地冷哼一聲,拉著楚妍的手,說:“我們去吃飯!”

收回目光,楚妍點點頭,看到夏子媛滿頭大汗地跑過來,接過龍峻煊遞上的水,咕咚咚喝下半瓶,這才問道:“哥,中午輪到你請客了!”

“中午我們一起回家吃!”夏子寒雖然在跟妹妹說話,溫和如玉的黑眸卻瞥向楚妍。

楚妍一陣激動,雖然猜到大半可還是問道:“回哪個家?”

“當然是我家,也就是你未來的婆家!”夏子寒彎起食指在她挺俏的鼻尖上輕輕一刮,神色極是寵溺。

“啊,我……”她不由很緊張,手足無措,“我都沒準備……”

“不用準備什麽,我覺得你這樣就很好,沒有任何修飾,很自然的美麗。”夏子寒怎麽看她怎麽心滿意足,再在她的菱唇上印上一吻,“我們開車去商店買禮物,嗯?”

看著楚妍拘促緊張的樣子,龍峻煊不由笑起來,走近前輕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別害怕,還有我呢!我爸爸人很好的,我媽雖然看起來嚴厲些,不過卻最是個熱心腸的人。你也放松些,他們會喜歡你的!”

夏子媛看了楚妍一眼,眼中閃過厭惡,卻也沒說什麽。畢竟哥哥喜歡楚妍,而且拼命執意要娶她,雖然很不讚同這個結過一次婚的女人做她的嫂子,但她也不願幹涉哥哥的事情。

從小,他們兄妹倆就很獨立,也都相互尊重對方的選擇和決定,不以自己的喜惡來幹涉對方交朋友,所以他們兄妹的感情一直很好。

夏家是典型的高幹家庭,夏子寒的父親夏平,是法院的庭長,夏母則是檢察官,現在都已經退休了。

另外,夏子寒的叔叔夏遠是香港政務司司長,很有實權,現在正在其位。

這片豪華住宅樓都是二百多平方的覆式樓,一般中下收入的家庭不敢問津。

下了電梯,四個人手提大包小袋的禮物走過去,按響了門鈴,傭人打開門,他們便一起走進去。

寬敞的客廳懸掛著漂亮的水晶燈,覆式風格的超高空間,可以讓這款法國進口的水晶吊燈充分展現它的迷人風情。

原木色的進口地板上面鋪著絢麗的波斯地毯,踩在上面就像行走在堆滿落葉的小徑,很漂亮也很有風情。

古色古香的紅木家俱,美觀而實用,寬大的楓紅色真皮沙發,跟墻上畫的秋楓落葉圖相得益彰。

夏平坐在沙發裏正在看報紙,妻子張雯則嗑著瓜子,見他們進來,兩人這才慢慢站起身。

夏子寒為他們相互做了介紹,楚妍連忙稱呼過伯父伯母,再遞上禮物,這才在大家的相伴下邊聊著邊走向客廳的沙發邊落座。

見識慣了殷家的奢華,夏家的布置也沒讓她感到很驚訝,只隨口讚了句:“你們家真漂亮,不知道是請哪位設計師做的室內設計?”

夏平很慈祥地呵呵一笑,指了指兒子說:“是他弄出來的,就連那副壁畫也是他親手畫的。”

“啊?”楚妍很吃驚,意外的目光投向身邊的夏子寒,後者微微自得地彎起嘴角。她問道:“你會畫畫?”

“略通皮毛,自己畫著玩。”夏子寒自私酷愛美術,曾經也想過要當畫家,但夏家高幹家風讓他不得不放棄這個夢想。不過,他依然保留著這個愛好,閑來無事時就信手塗鴉,純粹是自娛自樂。

“畫得很好啊!”楚妍重新打量壁畫,那片楓林真的很漂亮,她甚至都可以感覺得到落葉墜地時的微顫。

夏子寒噙起壞壞的笑,“喜歡的話,等我們裝修新房就全部由我來設計,怎麽樣?”

楚妍沒想到他當著長輩的面說這樣的話,不由羞紅了臉,吶吶地道:“我第一次來這裏,你就說這樣的話,也不怕讓伯父伯母笑話。”

夏平和張雯知道這個女子說這句話也是為了試探他們的口風,雖然都很不情願自己那麽優秀的兒子娶一個離婚女人,可兒子堅持己見,他們也沒有辦法阻攔。

“子寒已經把你們的事情告訴我們倆,其實我想說,只要你們真心相愛,我們做長輩的當然只有祝福!”夏平打著哈哈率先表明了態度,反正是管不了兒子,幹脆做個順水人情吧,免得讓小輩以後怨念他。

聽到夏子寒的爸爸說話如此通情達理,楚妍緊張的心情放松下來,這才仰起小臉望向夏子寒的媽媽張雯。

也許是多年檢察官的職業習慣讓張雯看起來有些嚴厲,她瞥一眼楚妍,不茍言笑地說:“現在是民主年代,你們年輕人的婚姻當然由自己做主,我想說的話跟你伯父一樣,做長輩的當然希望看到你們感情水到渠成。”

“謝謝伯母。”楚妍的小臉綻出一絲笑容,夏子寒的家人果然都很通情達理,沒有像喬恩娜那種胡攪蠻纏,專門喜歡興風作浪類型的長輩。

“不過!”張雯話鋒一轉,接道:“伯母對你也是有要求的,只是要求並不高。”

“哦,伯母有什麽意見盡管說。”也許是跟喬恩娜爭吵的次數太多,以至於看到“婆婆”之類身份的女人,她都有種本能的懼怕。

“聽說你還沒有跟你的前夫正式離婚,這事究竟是真是假?楚妍,不要怪伯母管得太寬,我只是希望你們的關系可以名正言順,尤其子寒還是法官的身份,任何負面的新聞對他將來的仕途升遷都不利。”張雯更關心的是兒子的“仕途”,既然勸不了他,就得讓這個女孩明白,她已經給他們夏家造成了困擾。

楚妍有些窘迫,她體諒長輩的心情,但她真的迫於無奈。“伯母,我想事情的原委子寒應該對你大體說過了。我真的沒辦法,我的前夫死活不肯離婚,非要跟我幹耗著,法院也拿他沒辦法。現在的情況就是,從上次開庭算起,半年後再調解一次,無效的話再等一年半就可以自動解除婚姻關系。反正我是鐵了心不會再跟他,如果子寒願意等我兩年,兩年後我就嫁給子寒。”

“哦!”張雯點點頭,臉色看不出什麽表情,淡淡地道:“還要再等兩年才能離婚啊!”

“媽,爸,今天當著峻煊和子媛的面,我再把我的心裏話重覆一遍!我愛楚妍,非她不娶!別說等兩年,就算五年十年我也等得起!今天我把她帶來主要是給她一個交待和承諾,讓夏家的長輩看看她,今晚我會帶她去叔叔家,讓叔叔嬸嬸也看看她,她就是我夏子寒的未婚妻,也是我未來的妻子,今生不會再變!”夏子寒攬著楚妍的纖腰,用近乎宣誓般的語氣說道。

此言一出,偌大的客廳頓時都安靜下來,誰都沒有再說話。

良久,傭人過來問道:“老爺、太太,要不要端上酒菜?”

夏平這才率先打破沈寂,哈哈笑道:“該說的都說完了,我們吃飯吧!”

楚妍真的很佩服夏子寒,他真的把她保護得很好,不讓她受半點的委屈。

她當然看得出來,夏家人並不是很喜歡她,甚至是略有微詞,不過就因為夏子寒的堅持和強硬,才讓他們不得不放下身段接受她這個還沒有“離婚”的女人。

夏子寒的叔叔夏遠,這位香港政務司的司長,也一樣只能無奈地例行“訓話”,卻無法左右侄子的想法。

在夏家,夏子寒有著很高的地位,他是他們所有人眼中的“才俊”,也是他們殷切盼望的“潛力股”。

“子寒,你一定要爭氣啊!你堂弟是徹底指望不上了,我跟你爸爸全部希望都寄托在你的身上,希望你能趁著年輕大展拳腳,將來前途不可估量,尤其雷總那麽賞識你!”夏遠熱衷追逐權位,而且也做得很成功。他現在的職務是政務司司長,已是夏家在官場上的極點,但他迫切希望侄子可以爬得更高些,因為他的兒子夏子全是個標準的花花公子,除了喝酒玩女人大把地花錢,好像就沒看出有什麽其他異於常人的本事。

“我會努力的,請叔叔放心。”夏子寒在說這話的時候,黑眸中湧起淡淡的疲憊。他是在家族對他的期望中長大的,為了成全長輩的期望光耀門楣,他忍痛放棄了繪畫,擠進官場,二十六歲就坐上了法官的位置,是一匹讓所有人都大跌眼鏡的黑馬。

“既然要兩年後才結婚,我覺得現在你們有必要保持距離!”夏遠的目光在觸及到楚妍惶然的清眸時,微微皺眉,試著跟她溝通:“淩小姐,你有沒有想過現在跟子寒在一起會影響到他的仕途?”

又是這個問題,不過楚妍不打算總是讓夏子寒幫她擋箭,決定勇敢地面對。目光坦然直視著夏遠,語氣盡管不亢不卑:“夏叔叔對子寒的關愛很讓我感動,我也明白子寒並不是我一個人的,他是屬於整個夏家的,身上還背負著光耀門楣的重擔。你們放心,我不會扯他的後腿,我們真心相愛,不願再遮遮藏藏。相信兩年的時光會過去的,不止會消彌流言,也會見證我們感情的牢固程度!等我正式離婚之後,我會跟子寒一起召開記者招待會,將我們之間經歷的事情前後始末統統公布於媒體大眾,既洗清一切不合實際的謠言,也向世人宣告我們的感情牢不可破!”

對待謠言,有時最有效的方法不是逃避躲藏,而是索性大方地承認,讓大眾了解真相,謠言便會不攻自破。

夏遠久谙官場之道,發覺這女孩思考問題居然很成熟,而且對夏子寒的感情態度很堅定,令他們這些“長輩”挑不出她的問題。

“叔叔,給我們兩年時間吧,大不了這兩年內我不升遷!”夏子寒陶醉望著這個可愛的小女人,要不是當著叔叔的面,他真想捧起她的小臉親個夠。

有她這份堅決和情意,就算他為她犧牲一些東西又如何呢?他覺得很值!

“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懷疑我。反正,我現在在冠凰的地位就像個擺設,什麽實權都沒有啊!”女子有些無奈地依在男子結實的懷抱裏,緊皺細眉,似乎在凝神思索:“看他整天醉生夢死的,好像沒什麽鬥志了!但所有生意都打理得有條不紊,也不知道是誰在暗中幫他。”

“你不是說前些日子他很信任你嗎?還把冠凰交給你一手打理,怎麽連個小小的開發案都批不了?”男子絕魅的俊顏浮起不滿,他推開她,慢慢下床穿衣服。

“夜,先別走!”她連忙抱住他的健腰,將自己的豐滿貼在他的後背,媚聲道:“再給我點時間,我一定有辦法……”

“龍翺怎麽樣了?從他那裏有沒有探聽到什麽有用的消息?”

“這個老色鬼就連在床上嘴巴都緊得很,什麽都不肯告訴我!我看他暫時沒有要造反的跡像,他好像很忌憚殷聖奕,聽口氣,他好像沒有要脫離三合會和冠凰的意思。”

“這個老東西是越上年紀膽子越小!”男子微微蹙起俊眉,突然轉回身,將女人摟進懷裏,微微勾起邪肆的紅唇,低魅啟音:“想辦法把冠凰所有的開發案都偷出來賣給它的競爭對手,在最短的時間內搞垮它!”

“啊,那個……有點不容易!”見男子又要推開她,她忙改口道:“好,我豁出去了!不過我要這麽做了就變成過街老鼠,別說殷聖奕不會放過我,就算他放過我,我在香港也沒有立足之地了!”

“怕什麽,有我罩著你呢!”男子伸出大手拍了拍她的臉頰,邪笑道:“你無處立足的時候,我養你!”

“真、真的?”她驚喜莫名,趁機要求道:“夜,我已經不年輕了,可不可以給你生個孩子?”

男子俊目中閃過一絲厭惡,不過很快又笑起來,溫柔地道:“可以……不過要看你的表現!”

香港冠凰大廈,總裁辦公室。

跟往日不同,白冰瑩這次早早就來到了公司,掏出鑰匙打開門鎖走進來。

心裏有些緊張,開電腦的時候,手便發抖。但她竭力保持鎮靜,連連深呼吸,告訴自己成敗在此一舉,只要成功了,她以後就不必再過這種提心吊膽的日子,可以在心愛男人的庇護下過舒舒服服的日子。

她可是屢建奇功的,只要這次再成功了,她就可以為他生個孩子,那麽將沒有任何女人可以取代她的位置。

成功地將所有機密文件和開發案計劃書全部覆制到U盤裏,用了大約兩分鐘的時間。在拔出U盤的時候,由於激動,不小心掉到地上,在地板上彈跳了幾下就迸進了辦公桌底下,她只好連忙再蹲下身去尋找。

好不容易拿到了U盤,她準備起身的時候,突然發現辦公室的房門打開,邁進來一雙男人的腳。

不由怔住,這辦公室現在是屬於她的,除了貼身秘書戚紫曼,任何人都不得隨意入內,就算戚紫曼來了,也得先敲門才對。

感覺出異樣,她趕緊從桌子底下爬出來,站起身的時候就看到殷聖奕站在眼前,似笑非笑地望著她。

這一驚非同小可,但她畢竟久經風浪,瞬間就鎮定下來。將手裏的U盤塞到辦公桌的文件夾裏,臉上迅速綻放出驚喜的表情,歡呼一聲就撲到了殷聖奕的懷裏。

“聖奕,你怎麽來了?是專門來看我的嗎?還是想給我一個驚喜?”她膩在他的懷裏鉆來鉆去,好像一尾無骨的魚。

“見到我你很驚喜?”殷聖奕俯首輕輕捏起她的下巴。

“當、當然!”她感到捏住下巴的大手力道有點重,便伸撫上那只大手,嬌嗔道:“你捏疼我了。”

大手松開她,隨即輕輕摩挲著她下巴上被捏出的紅痕,柔魅地問道:“怎麽來得這麽早?”

“早來一會兒還能早些處理完公務……我想中午去找你陪你一起吃飯!”她諂媚地笑著,心卻在突突亂跳。

“真乖!”隨口讚了句,大手從她的臉上移開,他徑直走到自己的辦公桌前坐下。沒有像從前那樣喜歡深陷在豪華舒適的老板椅裏沈思,他開始親手整理桌上的文件。

白冰瑩頓時有些緊張,她剛剛挎貝下所有計劃書的U盤還藏在桌上的文件夾裏,心裏拼命祈禱殷聖奕千萬不要發現。

可天不逐人願,殷聖奕很快就找到了那只U盤,他拿起它,轉身問她:“這是用完了的?還是沒用的?”

“是、是、是用完的!”她額頭直冒冷汗,手足冰涼,感到大禍將要臨頭。總裁辦公室是冠凰大廈的禁地,閑雜人等一概不得邁進,就連總裁的貼身秘書也不得擅動總裁的辦公桌,因為那臺電腦裏存蓄著整個公司的商業機密。至於U盤之類的東西,更是嫌疑物品,不得帶進辦公室,而她身為冠凰的代理執行總裁卻執法犯法,公然拿U盤進辦公室,還大赫赫地放在桌上,這動機本身就很不純凈。更何況,那裏面已經覆制了所有的機密,假如殷聖奕較真非要查看裏面內容的話,那她豈不是徹底暴露?

“用完的?”男子邪佞挑眉,棕眸閃過陰鷙,“你用它做什麽?”

“我……”眼看殷聖奕已察覺,白冰瑩急中生智,連忙解釋道:“是這樣的,有些開發案我都裁決不了,想把它拷貝下來,中午找你的時候讓你看看。”

“哦!”他慵懶地倚向皮椅靠背,修長的手指把玩著那只U盤,嘴角噙著一抹淺淡的譏諷,“你倒是個盡職盡責的好幫手!”

聽不出他話裏真正的含義,但見他沒有暴怒的跡象,白冰瑩便放下心來。跟他相處這幾年,她也大概摸清了他的脾氣,也許他只是懷疑她而已。

可畢竟今天早晨的事情她做得有些太急切了,她真的想不到殷聖奕會突然來公司。他不是被限制自由了嗎?怎麽能不聲不響地來這裏?

“聖奕,你現在可以自由出入了嗎?那真是太好了!”她好像很高興地樣子,走過去親昵地坐進他的懷裏,雙臂蛇般纏繞上他的脖子,“以後我就不用再費精力處理這些企劃書,只需要在你的身邊做個小秘書就好!”

只要還讓她留在總裁辦公室,她就還有下手的機會。

“我什麽時候都可以自由出入,只要我想,就沒有什麽地方去不了!”男子勾了勾唇,睇著她的棕色的眼瞳卻依然寒冽懾人,“你想做我的小秘書?那戚紫曼呢?”

似是見慣了殷聖奕的喜怒無常,白冰瑩並沒有感到很害怕,因為她有她的護身武器。仰起那張精致的美麗臉孔,自信地說:“你會安排好她的,因為……我知道你喜歡天天看到我!”

冰冷的眼瞳因為她的話而微微一暖,他覷著她的眼神有些覆雜。沒錯,這些年來,他始終舍棄不下她就因為貪戀著她的這張面孔。

大手再次撫上她精致的眉眼,用指尖描畫著那極其熟悉的輪廓,可心裏卻已失去了曾經的那份細膩和悸動。

太久沒有想起溫婉了,也太久沒有夢到她,他幾乎忘記這張跟她十分相似的面孔曾經無數次出現在他的夢境裏,讓他魂牽夢繞,夜不成寐。

再深的感情是不是也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變淡?那麽他對淩楚妍是不是也一樣?假如他不去看她不去想她,過個十年八年他是不是也會忘記她?就像曾經的溫婉,如果沒人提起,他幾乎不會主動想起。

可是,只要一想到她此時在別的男人懷裏巧笑嫣然,他的心就像被無數只手撕扯一般,簡直令他發狂。他倒是想忘了她,最好能將這個該死的賤東西忘得幹幹凈凈徹徹底底,只可惜,他的心不想他的使喚!

他無法保持淡定地靜等歲月流逝,他一定要改變現狀,將那個該死的東西抓回來,抓回來好好收拾她……

“啊,疼!”白冰瑩痛呼出聲,她纖細的手腕幾乎被男子握斷,還以為是自己的話惹怒了他,連忙改口道:“要怎麽安排我全都聽你的,不要生氣嘛!”

殷聖奕這才醒過來,意識到懷裏的女人不是淩楚妍,俯首覷她一眼,堆滿陰魅的唇角微微揚起,聲音卻有些陰惻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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