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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軍,結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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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軍,結盟。

“聽好了!” 姜與樂雙手叉腰,仰著腦袋大聲地替她家阿姑宣鳴不平,“我阿……輕雲公主為華縣的百姓拼盡全力,一身靈力盡散的時候,你們這些說三道四的人還不知在哪兒的溫柔鄉作惡呢!”

“還有冥月血海!那一日有多危險你們見過嗎!公主不光孤身趕走了惡鬼,還力戰冥月輪!那可是鬼王的絕技!你們敢去碰一下嗎!”

那書生模樣的男子不服道:“在下一介書生,自然不能同修者相比。但在下懂得你等女子不懂的道理!”

“道理?”姜與樂睨了他一眼,輕蔑道,“你這種人,除了講空話,還能知道些什麽!”

書生一聽,立刻爬起身反駁道:“在下自幼讀書,上知精忠,下知……誒唷!”

他話還沒說完,又被姜與樂一腳踢上了腿窩。只聽“咣”的一聲,看客們都忍不住替他疼上那麽一下。

誰知,姜與樂還要嘲諷他兩句:“你上肢如何我不知道,但下肢嘛……的確很無力。”

一時間,一樓都靜了。

“噗~”

“哈哈哈哈!”

“上知……上肢?哈哈哈哈哈”

聽懂了的人頓時笑作一團,不懂地問問旁邊的,緊跟著也笑了起來。

書生瞬間紅透了臉:“唯……為女子與小……”

“閉嘴吧你個真小人。”

姜與樂,大獲全勝。

巫輕雲:......彭胥族長,囡囡這些年在鬼車族裏,到底都學了什麽啊!!!她需要個解釋!

“跟著他,看看有沒有什麽異常。”

等跟在身邊的黑曜軍領命離開,巫輕雲這才無奈地喚了聲:“囡囡,咱們該回家了。”

是夜,奉京王城。

自巫輕雲參與議政以來,她正殿裏的燭火,便長長燃至深夜。今日,亦是如此。

她讓囡囡先去休息,自己卻坐在桌案後,一筆一劃地勾閱著奏章。

這時,流霜輕手輕腳地走了進來:“公主,赤羽來了。”

赤羽,黑曜軍的副手。自打從巫族遺地回來後,黑帝便親自下令,將直屬於自己的黑曜軍,分出一半來交給了女兒。

今日,便是由赤羽護衛在巫輕雲身邊出宮的。

“公主!”他雙手重疊至於眉心前,言簡意賅地將今日索察盡數上稟,“那書生名喚李毅,同……二王有關。”

二王?

巫輕雲心下一沈。

赤羽又道:“稟公主,今日臣跟隨李毅之時,似乎還見到了……陰戮司的人。”

巫輕雲聞言點點頭:“我知道了。”

見赤羽沒有退下,倒橡根棍子一樣杵在原地不動彈,巫輕雲心下稍轉,大概就明白了。她也沒替陰戮司,或者應該說司十一解釋什麽。反而交代赤羽去陰戮司傳信:“兩件事,第一件,你就給他們說,李毅的事我心中有數,他們不必插手。”

“第二件,將李毅交給紫霄殿的宮侍長,其餘的事,便不必再多理會了。”

黑曜軍軍令至上,赤羽雖不明白公主為何會讓他去陰戮司傳話,但既然公主有令,他就不得不去。

直到,他進了陰戮司的大門。

來見他的,是星官柳宿。

“黑曜軍的赤羽副將,久仰了。”柳宿很是溫和地詢問道,“不知副將今日來此,所為何事?”

赤羽直言道:“公主令在下傳話,李毅之事她已心中有數,陰戮司不必插手。”

柳宿聞言沒有一絲猶豫地拱手應道:“陰戮司明白了。這就收手。”

等到了門口,赤羽副將心中還是疑惑,陰戮司素來我行我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好說話了?

他打量了下柳宿,華縣之圍的事,他們都有所耳聞。

赤羽難得寒暄了兩句:“柳星官身形穩當,看來恢覆得不錯。”

柳宿也不去糾正他喊錯的名字,誰叫對方如今已是公主的私軍了呢?

“托公主和我家掌士的福,在下一切都好。”

赤羽副將似乎明白了。等他倆聊了幾句離開時,心下已再無疑惑。

……

第八日,奉京城裏已是一片祥和。

黑帝攜重臣於王宮設宴,珍饈佳肴,瓊漿玉露,每一道菜式,每一杯美酒,寫滿了南疆人對貴客無比的誠意。

而作為鬼車一族的族長,彭胥也不是個拖沓鳥,他當場提出:鬼車願與巫族結盟。

“你對與樂有恩,我信你。”他瞥了眼此刻正坐在上首、從年輕時就和自己不甚對付的黑帝陛下……狀似不經意地提醒到:“畢竟我和你娘,那可是過、命、的、交、情。”

黑帝:……這鳥還是這麽啰嗦。

“你我既要結盟,若有需幫扶之處,你盡可提來。”

黑帝金口玉言,他既率先許諾,便也是放低了姿態的意思。

彭胥自然也明白,他正色道:“我正有一事要同你們父女二人商議。”

說起來,他性子雖急躁了些,但作為統領鬼車的族長,也不是個分不清輕重的孬貨。當然,在眼下這個歡迎宴上,也沒有人會認為,他是個沒腦子的武夫。

畢竟,南疆一開始的意思,是同整個妖族結盟。而彭胥,他以妖族早已分散解體,鬼車無法再真正統領妖族為由,提出了巫族與鬼車的結盟。

這,便是他的聰明之處了。

妖族自鬼族現世以來,一直是以中立的態度夾在人、鬼二族之間,或混於市井,或隱居山林。而這一次,鬼車一族看似是以姜與樂在華縣所遇危機為由、義憤之下同意結盟,實則,卻是作為整個妖族的先鋒軍,先試一試結盟這趟水的深淺。

這樣,一來不算是拒絕了人族的“好意”;二來嘛,起碼在表面上,這也僅僅是鬼車一族的決定,為其餘妖族留下了一條退路。

當然,人族也不會傻得去做那個冤大頭,大家都心照不宣的保有後手。

妖有鬼車,那南疆,或者說是四域人族,自然便選擇了與其淵源深厚的巫族。

彭胥道:“你們也知道,我鬼車一族生來便是妖修,世代隱居在族地夜呼嶺。雖地處北疆邊境線上,卻也是數萬年來與世無爭,從無越界之舉。誰知半月前,竟在我族地邊界,瞧見了鬼土的影子。”

那可是道君以下的修者,觸之便會靈力枯竭而亡的、真正的“亡土”!

“嘭!”

彭胥一拳狠狠敲在了桌面上:“該死的惡鬼!”

也不怪彭胥族長如此生氣。先頭有說過,鬼車一族生來便是妖修,雖說不上妖妖都能修成道君、道尊,但每一只,都是自出生起便身懷靈力的修者。

巫輕雲可還清楚地記得前段日子的四域會談時,其中快一半的時間,都是用來商議如何克制“鬼土”的。

其中代表的可怖,可見一般。

所以,巫輕雲萬分理解彭胥的心情,對於如今的鬼車一族來說,鬼土的侵犯,甚至已不亞於天降橫災了。

彭胥雙眼直視著黑帝:“這次,我帶來了鬼車全族。”

頓時,整場歡迎宴,陷入了短暫的寂靜。

全、族?

坐於席上的朝臣們無不驚訝地看向了彭胥,只見他神色嚴肅,目光不避不閃,就連一直跟在他身邊的兩位鬼車族長老,也都是一副十分平靜的神態。

顯然,這是他們一開始就商量好了的。

舉族離開鬼哭嶺,重新在南疆安家。

“這是我南疆的榮幸。”

黑帝的回答像是一股沸騰的水,落入了表面無波的靜湖。他舉起面前的杯中酒,鄭重許諾道:“族長盡可放心,孤會讓輕雲盡快擇一良地贈與貴客,做日後傳承之族地。”

酒杯相碰,玉液輕濺,大歷兩萬鬼車彭胥與巫氏輕雲,歃血為盟。

是夜,明月高懸。

就在奉京王城的議政殿內,上一刻還在宴席上同鬼車們推杯換盞的幾位南疆重臣,此刻已然目光清明地站在殿中,一點都看不出方才送鬼車們出宮時的踉蹌醉意。

至於他們為何會在深夜還滯留王宮……

丞相封憐說道:“王上,夜呼嶺之事,便是我人族的前車之鑒!”

其實,相較於鬼車一族失去族地的憤怒,南疆真正註重的,一則是鬼車舉族赴南疆的誠意。另外一則……便是夜呼嶺被侵犯這件事的背後,所隱藏著的、更恐怖的一層深意:鬼土,是會延伸的。

它今日能悄然侵犯鬼車族地,那麽誰又能保證,它日後不會進犯人族領域呢?

若是真到了那一步……權項大將軍眉頭緊鎖,他首先想到的,便是戰場。

人打不進北疆,鬼卻能侵犯人域。

他沈聲說道:“鬼族只需要跟在鬼土後面,就能坐享其成了。”這是人族絕對不能承受的可能。

若如此,人族將難有勝算。

“所以眼下最關鍵的,是我們必須盡快找到克制鬼土的方法。”巫輕雲總結道。

其實在四域會談之時,他們就討論過這個問題,但巫輕雲當時礙於不能坦言自己同扶桑的關系,便只想先去問問扶桑,再做打算。

可誰知緊接著又先後遇上了華縣之圍和冥月血海,她就跟個陀螺似的連軸轉,一時間楞是沒顧得上找扶桑想法子。

但如今不同了。

她得了扶桑傳承之事,已然過了明路。

那麽自然而然的,一切有關於扶桑之事,她都可以歸結為到得了傳承的頭上。除開和她極親近的幾人,旁人有了交代,便也少了多思。

而她,也不必再過於擔憂自己暴露了身為扶桑半身的秘密。不暴露,便不會引來有心之“人”的窺視。

她也就無需在有關於扶桑的事情上,束手束腳了。

換言之,就是巫輕雲最大的秘密,有了一層半真半假的、最好的保護色。

她向眾人說道:“鬼土之事,也許,我可以去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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