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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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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晃眼的日光一瞬間晃過來, 慌得姜晚枝有些眼花,她腦海裏也跟著一片空白。

也不知道在緊張什麽。

亦或有些難以克制的激動。

姜晚枝咬了下唇,她捧著手機, 回覆陸宴辰:那好吧, 我們周末兩天都沒課。

發過去這條信息, 幾乎沒多加考慮的, 姜晚枝又發過去了一條信息:我現在就回去收拾行李,坐高鐵的話很方便的, 宴辰哥先休息一下吧。

陸宴辰:等下我將住的地址發給你,直接過來就行。

姜晚枝:好的。

回覆完, 姜晚枝收起手機, 她轉身朝著別墅走了過去, 步子邁的有些大, 幾乎是跑著回去的。

直到回到她的房間, 她才感覺到了胸口處傳來的怦怦的心跳聲。

在原地緩了一小會兒,姜晚枝也沒再耽擱時間, 她用手機買了一張兩點半的高鐵。

買完票,她就是開始收拾行李,連午餐都來不及吃,就直接離開了別墅。

趕往高鐵站。

從蓉城乘坐高鐵前往欽陽市很方便,也不過兩個多小時的車程, 抵達時,還不到傍晚五點。

天氣有些陰沈,可能是連著下了好幾天的雨, 雖然雨停了, 但欽陽市這邊卻還是陰天。

剛一走出高鐵,姜晚枝就感覺到了一股濕潤的涼風吹了過來, 她不禁裹了下身上的薄衫。

陸宴辰已經在微信將酒店的地址發給了她,而且還幫她開了間房。

下了車,走出高鐵站,她就直接攔了一輛出租車,前往那家酒店。

一路上,姜晚枝的心裏還是有些忐忑不安,總覺得這樣急著趕過來,未免太不矜持了。

但想到陸宴辰生病身邊沒人照顧,她知道了這件事,於是就趕了過來,好像也沒好什麽好奇怪的。

她在蓉城這些年一直被陸宴辰照顧,現在換她來照顧他,就當作還他的人情了。

想到這裏,姜晚枝的心裏才總算平靜了些,也總算沒那麽慌張了。

路上沒怎麽堵車,姜晚枝也無心看窗外的風景,一路上都胡思亂想的,二十分鐘後,出租車停在了她將要下榻的酒店。

下了車,看到馬路對面有家粥店,姜晚枝拉著行李箱,先去那家粥店,給陸宴辰買了份皮蛋瘦肉粥。

在酒店前臺辦理好入住手續,姜晚枝就乘坐電梯,抵達她房間所在的五樓。

跟陸宴辰同一個樓層。

回到房間,放完行李箱,姜晚枝都顧不上收拾,她就拎著那份皮蛋瘦肉粥,走出房間,朝著走廊深處的陸宴辰的房間走了過去。

踏著紅色的地毯一路走過去,在安靜的走廊裏,姜晚枝似是還能感覺到她悸動的心跳,直到停到門口,深呼吸了下,她才擡手敲了敲門:“宴辰哥,是我。”

敲門聲落下,房間裏卻沒什麽動靜,但很快就傳來了陸宴辰慵懶的聲音:“嗯,來了。”

聽他說話的聲音帶著濃重的鼻音,感冒好像很嚴重的樣子,姜晚枝心裏的擔心,一下子就蓋過了來時路上的那些忐忑,還有緊張。

等了沒多會兒,陸宴辰從裏面打開了門。

門口後,他卻沒動,單手撐在門框上,整個人都懶洋洋的杵在那裏,陰天的房間裏沒開燈,只有窗外恍惚的暗光,混雜著酒店走廊裏的光亮,不偏不倚的落了他一身。

陸宴辰站在那裏,他穿著簡單的白T恤,黑色條紋睡褲,光腳,生病的樣子看起來有些憔悴,可染了暗光,有些萎靡的樣子,反倒越發慵懶了些。

他橫著手臂倚靠著門,微塌著肩膀,眉眼亦是松淡的望著姜晚枝:“你還真來了?”

“嗯,什麽?”姜晚枝拎著手裏的皮蛋瘦肉粥,站在門口,有些訝異道。

陸宴辰勾了下唇角的笑,像個病態的妖孽似的,悶著鼻音有氣無力的逗了她一句:“我不過開個玩笑,你就跑過來了,這麽緊張我,嗯?”

“……”

這位哥哥怎麽就連發燒了都不安分一些呢。

姜晚枝微抿了下嘴,換做平常估計她會扭頭就走,不搭理他,連粥都不想給他喝了。

可聽著他濃重的鼻音,看到他臉色也很差,唇色也有些蒼白,她到底還是心軟了。

但嘴上卻還是逞強了一句:“我是來還人情的,宴辰哥別想多了。”

“只是這樣?”

“嗯,不然呢,換做別的哥哥,我也會跑過來的。”

這句話說出口,姜晚枝就後悔了,但話已經落地,也沒收回的餘地了。

陸宴辰低了下眼睫,光線有些暗,也沒看清他那一瞬間的神色,只是很快就看到他拉開門,讓到了一邊:“行,那我就給你個機會,好好還個人情。”

姜晚枝拎著粥,走進了房間。

陸宴辰在她身後打開了燈,白光落下,鋪滿了整個房間。

姜晚枝走過去,將手上的粥放到了桌上,她解開袋子,拿出粥,而後又揭開了上面的塑料蓋子。

陸宴辰跟著走過去,他拉開一把椅子,落座了下來。

“宴辰哥有吃午餐麽?”

“沒,從早上睡到了現在。”

姜晚枝將那份粥順著桌子推到了他面前:“感冒沒什麽胃口,也不能吃太油膩的,所有我在樓下給你買了一份皮蛋瘦肉粥。”

陸宴辰拿起勺子嘗了一口,味道還不錯,粥還有些燙,想來應該是她都沒怎麽在她房間多停留,就直接過來找他了。

“那宴辰哥早上有量體溫,吃退燒藥了嗎?”

“嗯。”陸宴辰嘴裏含著粥,含糊的應了一聲。

姜晚枝還站在那裏,她雙手搭在桌邊,手指不自覺攪在了一起,突然間,也不知是中了邪,還是想起了以前的事。

暑假前逛街時,陸宴辰黏在她身上的熾熱的目光。

一個星期前,在拉面店裏,他看起來有意無意的撩撥她。

這些事總歸還沒徹底落底,仿佛飄忽在半空中,讓她浮想聯翩,也讓她在這時,跟陸宴辰單獨相處時,她突然有了種。

她也想試探一下,想知道他對她到底是怎樣的一種感情。

姜晚枝微咬了下唇,她像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氣似的,卻也盡量很自然的擡手,用手背試了下陸宴辰額頭的溫度。

陸宴辰剛拿起勺子,嘴裏的那口粥也剛咽下,他都還沒來得及再舀一勺,就感覺到了姜晚枝微涼的手背觸碰了過來。

像是一滴冰水,啪嗒一下落入他心底,涼入骨的冰水向全身流去,像是冰凍住了似的,一時間,他整個人微頓,沒了任何反應。

隔著一段距離,姜晚枝垂著眼,小心翼翼的觀察著陸宴辰臉上的表情,他好像沒太大反應,只是坐在那裏任她觸碰他的額頭。

就像是個被她照顧的病人似的,整個人都很自然,沒任何多餘的情緒。

看姜晚枝遲遲不收回手,陸宴辰微擡視線,平靜的問她:“還燒麽?”

“嗯?”姜晚枝回神。

她用另一只手觸碰了下她自己的額頭,比較了下跟陸宴辰的體溫,才回他:“沒那麽燙了。”

說完,姜晚枝收回了手。

那只觸碰過陸宴辰額頭的手背,有些發燙,還不斷傳來隱隱的悸動。

像是被蚊蟲叮咬過的瘙癢,怎麽都無法忽略掉。

可也會因為陸宴辰剛才冷淡的反應,姜晚枝的心裏到底還是有些悶悶的,甚至還有些失落。

但轉念一想,他都生病了,在這個時候還猜想他的心思,還生悶氣,未免有些太不懂事了吧。

其實不管她在他心裏是怎樣的一個存在,在聽到他生病了,她擔心的跑過來,都是出於她的本能反應。

她就是想單純的過來照顧他。

理清思緒後t,姜晚枝轉身走過去,她檢查了下電熱水壺,而後從旁邊拿起一瓶礦泉水,剛要擰開瓶蓋時,就感覺到陸宴辰在她身後,拿走了那瓶水。

他的身子離得近,沒挨著,可姜晚枝還是感覺到了一股壓迫感,那種慌亂的心跳又開始止不住的怦怦直跳。

陸宴辰擰開瓶蓋,就站在原地仰頭喝了一兩口:“你要喝熱水?”

“不是,想給宴辰哥煮一壺,感冒發燒還是要喝熱水才行。”

“哦,給我煮的?”

“……”

她剛才的話仿佛白說了似的。

這哥哥是燒糊塗了麽?

姜晚枝插上電熱水壺的電源,旁邊的陸宴辰還沒離開,他幫她又擰開了兩瓶水。

他讓到一邊,側身倚著桌邊:“來欽陽市,有沒有什麽地方想玩的?”

姜晚枝擡頭,望向旁邊的陸宴辰,看他正低垂著眼眸,溫和的望著她。

“我不是來玩的。”姜晚枝很認真的吐出一句話。

這話落下,對面的陸宴辰卻突然不說話了,只是安靜的望著她。

離得近,能看到她的唇角有一顆小小的褐色痣,在下唇角的邊緣,她的唇天生的好看,像柔軟的花瓣,多了那顆痣,反倒憑白多了些誘惑,也不知吻上去會是什麽樣的滋味。

這念頭在腦海裏生起時,不過一瞬,陸宴辰就低垂下了眼睫,他怎麽會生出這麽荒唐的想法。

很快又意識到他生著病,竟還能有那麽多的妄想,陸宴辰只覺他像個禽獸,變態,又喪心病狂。

他微咬了下舌尖,而後終於微擡眼皮,閑閑的回了姜晚枝一句:“嗯,行,還挺體貼,就是來照顧我的是吧。”

姜晚枝別開了視線,她低頭,擰上了已倒空的礦泉水瓶的蓋子。

剛才他望著她,那麽短暫的無聲的對視裏,他在想什麽呢。

水煮開後,姜晚枝給陸宴辰倒了一杯水,看著他喝了藥,她才離開他的房間。

回到她住的房間,一空下來,姜晚枝才意識到,她肚子餓的扁扁的,從中午那會兒就沒吃飯,餓到現在,她還真有些頂不住了。

去外面找了家餐館,吃了些東西,姜晚枝也沒怎麽逛,就直接回到了酒店。

晚上陸宴辰也沒找她,看來還在休息,直到第二天早上九點多時,他發來微信,說不喜歡吃酒店的早餐,還想吃她昨天給他買的皮蛋瘦肉粥。

姜晚枝跑下樓,去那家粥店,幫陸宴辰買了份早餐,她也順便給她多買了一份。

拎著兩份早餐,朝著陸宴辰房間走去時,老遠就看到他的房間門已經打開了,她走過去,敲了敲門:“宴辰哥。”

“進來吧。”

姜晚枝拎著早餐走了進去。

陸宴辰已經坐到了餐桌前:“除了粥,還給我買了什麽?”

姜晚枝走過去,將早餐放到了桌上:“有燒麥,還有紅糖糍粑,然後這份是我的早餐。”

“那就坐下來,跟我一起吃吧。”陸宴辰起身,他繞過桌子,幫姜晚枝拉開了一把椅子。

姜晚枝將他的那份早餐順著桌子推過去後,她落座了下來。

“聖洋哥哥是不是已經已經去忙了?”

“嗯。”陸宴辰低著眼睫,他拿出筷子,夾起一塊紅糖糍粑,接著道,“找聖洋有事嗎?”

“我過來還沒跟聖洋哥哥打招呼呢。”姜晚枝乖巧的回道。

“沒事,我已經給他說你過來了,有你照顧,他也放心了。”陸宴辰將一塊紅糖糍粑送到了嘴裏。

他今天一大早起來時,就感覺整個人輕松了不少,體溫也恢覆正常,不過他還是跟施聖洋請了一天假。

這一天,他想帶著姜晚枝到處逛逛。

“宴辰哥今天覺得怎麽樣,好多了嗎?”

“還行。”明明感冒已經好的差不多了,陸宴辰卻假裝一副沒精神的樣子,他面色不憔悴,可看起來還是有些萎靡的樣子,輕聲輕氣道,“不過今天我想出去逛逛,躺了兩天,想出去透透氣。”

聽他這樣講,姜晚枝就直接一口答應了下來:“那我陪你出去吧。”

陸宴辰半咬著勺子,微點了下頭。

在那一瞬間,他突然意識到,他還挺喜歡被姜晚枝這樣照顧,遷就他的。

這樣繼續裝病下去,感覺還不錯。

吃過早餐,出門時,已經是上午十點多了,姜晚枝陪著陸宴辰,準備一起前往欽陽市的一處園林區。

九月的南方小城,溫度適宜,到處可見青翠的綠枝,幾乎覆滿了小半個城市,可能是前兩天剛下過雨的緣故,即便是晴天,小城的陰涼處,還是能感覺到發黴的潮濕。

沿著到處都是樹蔭的街道走去時,看到路邊有家販賣冰激淩的小賣部,陸宴辰問姜晚枝:“想吃冰激淩嗎?”

“宴辰哥想吃的話,那就一起吃吧。”姜晚枝還是當他是病人,處處讓著他。

跟著陸宴辰走過去,姜晚枝看到冰激淩車上寫著好幾個口味,她選了巧克力的味道。

陸宴辰也跟她選了同一個味道。

買完冰激淩朝前走時,姜晚枝悶著頭,一點點的撕下冰激淩外面的包裝,她剛撕開一個角,從後面突然沖撞過來幾個少年,不小心碰了一下她,這一撞,將她手上的冰激淩撞到了地上。

一灘巧克力軟趴趴的攤了一地。

那幾個少年嘻嘻哈哈的跑遠了,姜晚枝蹙著眉心,她從包裏掏出紙巾,準備擦掉地上的冰激淩時,在這時,旁邊的陸宴辰接過了她手裏的那包紙巾。

他將另一只手上的冰激淩遞給了她:“拿著,你先吃,反正味道一樣。”

說完,陸宴辰撕開那包紙巾,他邊蹲下身,邊掏出紙巾,收拾起了地上的冰激淩。

就像那天吃拉面一樣,陸宴辰主動換掉了她那碗醋倒多的拉面,將好吃的那碗留給了她。

這次也是將他手裏還沒揭開包裝紙的冰激淩讓給了她,而且還蹲下身,幫她收拾起了殘局。

有日光從枝葉間落下,有些晃眼,姜晚枝還舉著手裏的冰激淩,看陸宴辰蹲下身收拾,她也不好意思自個在那裏吃。

就一直站在那裏舉著冰激淩。

看著日光裏,陸宴辰半垂的側臉,還像從前一樣驚艷,他也像從前一樣的好,姜晚枝的心裏又開始忍不住生出了那些妄念。

她想獨占他的好。

一點,都不想,將他讓給其他女生。

陸宴辰收拾完地上的冰激淩,他起身,將沾了冰激淩的紙巾丟進了垃圾桶裏,轉頭看到姜晚枝,她手上的冰激淩已經融化了,還順著流了下來。

“還不吃,都快化了。”

姜晚枝看了一眼她手上的冰激淩,還真是都要化掉了,怕冰激淩化到手上,她就探頭吃了一兩口。

像個小朋友似的。

陸宴辰勾唇笑了下,看到姜晚枝的嘴角蹭了點冰激淩,他抽出一張紙巾:“過來。”

“嗯?”姜晚枝還有些反應不過來。

還沒弄明白陸宴辰的那句話時,就看到他擡手,用手裏的紙巾,幫她擦掉了嘴角的冰激淩。

姜晚枝怔在原地,他擦拭的很輕,可她的嘴角還是感覺到了酥酥癢癢的,就連化到嘴裏的巧克力甜味,都仿佛失了味道似的。

回過神,姜晚枝從陸宴辰的手裏抽出紙巾:“謝謝宴辰哥,還是我自己來吧。”

拿過紙巾,她又跟他說道:“剛才麻煩宴辰哥了,我再去幫你買個冰激淩吧。”

陸宴辰慢條斯理的用手上多餘的紙巾擦著手指:“不用了,本來就是想買給你吃的。”

姜晚枝哦了一聲,她沒再說什麽,轉身朝前走去。

有那麽一瞬間,她好像不是跑來照顧生病的陸宴辰,像是跟他異地戀的情人似的,跑來見他。

因這樣唐突的一個想法,姜晚枝的臉頰不禁燙了紅,心臟也跟著撲通撲通直跳,她低垂著眼,一口一口的吃起了融化好久的冰激淩。

陸宴辰雙手插兜的慢悠悠的跟了過來:“快要中午了,先去吃午餐,然後再逛園林,怎麽樣?”

姜晚枝用手上的紙巾擦了下嘴角,才回道:“我都可以的,宴辰哥要是餓了,先吃午餐也行的。”

“這麽遷就我?”

姜晚枝轉頭看他:“因為宴辰哥生病了,我本來就是過來照顧你的,遷就一些也沒關系。”

陸宴辰望著她紅撲撲的臉頰,沒說話。

看他眼底噙著些微的笑意,望過來的視線也有些暧昧,姜晚枝別過了頭,又開始慢吞吞的吃起了還剩一小半的冰激淩。

陸宴辰望了一眼她的側臉,他也跟著轉頭,視線落到地上白花花的日光裏,他勾唇,笑的像個妖孽:“行,那我等下可要得寸進尺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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