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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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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激吻

戚蔓語手氣向來不錯, 一連贏了好幾把。

大家玩這些不過是圖個娛樂,籌碼不高,但這幾場連贏下來, 她的籌碼逐漸豐厚。

周之辭坐在她身側,她手邊放了一盒煙和一支長柄打火機, 顧及場上的人, 她沒有點煙。

這裏坐的人周之辭大多不認識, 不過在戚蔓語游刃有餘的話術下,他很快明白如今南城權貴圈的分布。

他知道, 這是在給他鋪路。

戚蔓語漫不經心地玩著撲克, 再贏一把後, 席間有個男人笑著擰了擰手腕:“蔓語真是好財運。”

她也跟著笑一笑:“下一把我給沈叔叔餵牌。”

“那倒不必。”沈家這位向她擡了擡下巴,示意:“抽支你的煙,也讓我換換手氣。”

戚蔓語正要遞給他,周之辭已經連煙帶火機的送過去, 沈家的點點頭, 噴出一口煙圈後, 朝著周之辭瞇了瞇眼:“這位是小周總?”

周之辭接了他遞回來的煙,淡聲道:“沈總,久仰。”

“常聽老爺子提起你。”沈家的伸手拍了下他的肩膀,笑說:“不愧是老爺子親自帶的人, 果然很不錯。”

他謙辭道:“沈總過譽了,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學習。”

“嗯,有這份心就好啊。”沈總咬著煙笑了笑:“多跟著你姐姐學。”

一行人閑話無幾, 話題很快從周之辭身上岔開, 談起圈中最近的變動。

戚蔓語翻著手裏紙牌,偏頭耳語一句:“你到那邊坐坐。那位是市一院的孫院長。”

周之辭看她一眼, 沒說什麽,應她的話走過去。

市一院的孫院長穿著一身墨青唐裝,身上幾乎沒有奢侈裝飾,他捧著個茶杯,正慢悠悠地品茶。

周之辭坐到紅木浮雕的單人沙發,他端起面前茶盞,聞了下:“是君山銀針?”

孫院長“哦”了聲:“不錯,難得不用玻璃杯,你也品得出來。”

周之辭微微一笑:“戚老爺子好茶,跟著學了一些。”

“老戚啊。”孫院長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他不光好茶,還好棋,你棋藝如何?不妨來跟我走兩局?”

“還望孫院長不吝賜教。”

茶桌三米有餘,三分之二用於品茶,餘下三分之一則是一個完整嵌入其中的茶臺。

兩人各執一子,對首而坐。

一面朱紅雲龍七扇琺瑯屏風隔斷不遠處的嘈雜聲語,溶溶燈光下,周之辭五官俊朗,執棋的手骨節分明,透著一種冷玉的白。

他思索一陣,落在小目,引起孫院長一聲讚嘆。

“好棋!”

一局博弈,無聲廝殺,孫院長聚精會神,手中的棋子卻躊躇許久,才緩緩落定。

自此,勝負分明。

周之辭鏡片後的雙眼泛起溫和笑意:“孫院長,是我技不如人。”

孫院長搖搖手,捧起自己的茶杯豪飲一口:“你果然盡得老戚真傳,不錯,比蔓語好多了。”

戚蔓語在十分鐘前過來,她靠著靠著屏風看了許久,聽見孫院長這話,挑挑眉,冷艷眉眼蘊著一絲笑:“孫伯伯,可沒有踩一捧一的道理。”

“蔓語,得和弟弟學一學。”孫院長笑說:“你很不錯,今年多大了?談女朋友沒有?”

周之辭餘光裏盛著美艷驚人的女人,冷不防聽見這一聲,沒顯出錯愕,仍是那副溫潤守禮的謙謙君子模樣。

“近幾年以事業為重,暫時沒有戀愛方面的想法。”

“嗯,也是。”孫院長摸著茶杯,樂呵呵地笑道:“年輕人,不急於一時。不過,遇到不錯的人,也可以留意一番。”

周之辭睨著戚蔓語,目光二分笑意:“我還小,孫院長這話,不如給姐姐說。”

孫院長轉頭,直直地瞧著戚蔓語,戚蔓語佯裝無奈地搖頭嘆息,一副“快饒了我”的神情。

“你們這幫小孩,真沒一個讓人省心。”孫院長又抱起他的寶貝茶壺飲了一口,和遠在大洋彼岸的戚老爺子同仇敵愾:“清越還好,這麽多年總算踏實了,你瞧瞧你,還是那麽任性。”

戚蔓語笑著受訓:“人生苦短,及時行樂嘛孫伯伯。”

她的手搭在周之辭肩上,輕輕搡了他一把:“孫伯伯t,問您借個人,不介意吧?”

孫院長和戚蔓語父親是多年老友,對戚蔓語就像自己的女兒,他微微頷首,人到中年還能保持儒雅清正的樣貌,含頜應允:“去吧,就知道你們小年輕嫌棄我們老人了。”

“我哪敢呀。”戚蔓語很少笑得那麽乖巧,少了那份總是如影隨形的假面,她笑起來好看得要命:“改明兒我給孫院長送一副字畫,保管您滿意。”

孫院長朝她擺手,“省啦,你還是哪天帶個男朋友,好讓你爺爺安心吧。”

孫院長轉頭去找賀老爺子,戚蔓語壓著周之辭在牌桌位置坐下,盈盈笑道:“文姨嫌棄我總贏,不願意和我玩了,你來。”

那名姓文的貴婦人伸手攏了攏小羊毛卷,睇著戚蔓語笑道:“你不知道你姐姐那手氣,簡直好的驚人。”

戚蔓語今夜走了偏運,除了中間故意的放水,把把都贏。

這裏的人絕不會為了那點小錢計較,只是一直這麽輸著,玩牌的興致都淡了幾分。

眼看她牌桌上的籌碼已經堆成了一座小山,戚蔓語搖著高腳杯,淡淡的緋紅暈在她瘦白的手背。

“我不玩了,讓小辭陪您。”

戚蔓語低頭,垂落的長卷發散著清淺的冷雪松,她擋著身,故意用玻璃杯壁碰了下周之辭的臉。

“會玩嗎?”

周之辭喉間滾出一聲“嗯”,他轉著腕間的鉑金,低聲道:“一會兒算我的。”

“謝了,小周總。”

她學來旁人的說法,笑音拖得很長,勾在他心上,又輕又癢。

明亮頂燈乍洩,映得她烏濃眼睫纖毫畢現,戚蔓語原打算看完這局,不料身側忽然插|進來一道閑閑笑音。

戚蔓語掀了掀眼,對上他的目光,精致完美的妝容綻開一個無懈可擊的笑容。

文姨笑得眼不見眼,拉著他的胳膊讓他坐下:“阿遇來替我打一局。”

柏斯遇不推拒,把質感精良的西裝外套擱到椅背,敞了一枚袖扣笑道:“趕巧了,我今天手氣不錯。”

他說完這句,風流多情的眼尾一挑,落在戚蔓語臉上,擡起鋒利的眉:“上次過生抽不出空,送你的禮物還滿意?”

她伸手過去,白嫩的掌心向上,柏斯遇會意,把自己慣常抽的煙遞給她。

“挺好的,多謝你費心了。”

牌桌重新洗牌,柏斯遇齒邊咬著煙,看清手中花色,哼笑一聲。

周之辭沒翻牌,對他道:“柏二公子,您請。”

一場牌局給他們兩人弄得金石相撞、硝煙四起,戚蔓語支著頤,嬌俏俏地笑:“既然你們這麽來勁兒,不如玩把大的。”

“嗯,蔓語提議不錯。”柏斯遇擡手摘了眼,撳滅在煙灰缸裏,“我All in。”

清瘦筆直的手指翻過牌,然後一把將所有籌碼推出去,周之辭音色如碎冰浮沈。

“跟。”

柏斯遇唇角噙著一絲笑意,懶洋洋瞥了一眼周之辭,隨後無奈地攤開手,眸光卻精明。

“這把替文姨贏了。”

好不容易贏了這一把,文姨笑得高興,她雙手捧起柏斯遇的臉,在他側頰印上一個飽滿的紅印:“可算開張了!”

她笑得花枝亂顫,柏斯遇滿臉無奈,好在文姨並不繼續折磨他,而是重新坐回自己位置,伸手招呼:“來,小辭——不介意阿姨這麽喊你吧?你再和阿姨玩一把。”

周之辭意外討這一幫上代人物的歡心,戚蔓語無言地捏了下他胳膊,起身到衛生間。

幹濕分離的設計,一面巨大的內嵌長鏡,四周連接著照明的LED小燈泡。

她仔細整理妝發,Valentino的鉚釘手包半開著,手指伸進去,拿出一支小羊皮口紅。

戚蔓語剛要旋開口紅,卻見鏡子一側,映出一道頎長身影。

皮鞋踩著光可鑒人的紋理瓷磚,質地柔軟的白襯衫讓身形撐得清朗,他那雙深邃雙眼透著鏡片,正在看她。

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

戚蔓語頓住手中動作,因為貼近鏡面的緣故,她微微弓著漂亮蝴蝶骨,露出胸頸和後背一片清薄雪色。

往來腳步並不密匝,但也不算完全安靜。

戚蔓語輕輕眨了下眼,數秒後,周之辭忽然闊步而來。

戚蔓語仍是從鏡中看他。

直到只剩半步,戚蔓語忽然在潔凈芬芳的香薰中嗅出一絲迷蒙的酒氣。

“你什麽時候喝的酒?”

周之辭只是看她。這裏燈光明亮到有些微刺眼,戚蔓語看進他眼底,漆深的瞳仁鋪滿料峭寒意。

仿佛他的世界裏只剩下看著戚蔓語這麽一件毫無意義的事情。

心情不好?這又是什麽時候的事情?

戚蔓語伸手到自動感應水龍頭,她收回目光,仔細地沖洗自己手指,不鹹不淡道:“柏二那人向來不著調,他要是和你說了什麽,不必往心裏去。”

周之辭掂量一番,面無表情地問:“姐姐是在替他解釋?”

戚蔓語反問:“你真聽不出來還是假聽不出?”

她餘光掃了眼外面,確認這幾秒鐘內不會有人進來。

她踮起腳,覆蓋水意的手指拽住他領帶,將人往下扯。

“我和你解釋柏斯遇做什麽......”她親昵地耳語,吐息微熱:“我在哄你。”

她今夜噴的是雪映流光,克制又冷靜,如同雪山之巔,一泊緩緩流淌的澄澈月光。

“哄我?”

周之辭用手背擡起她下巴,她笑吟吟地,唇色瑰艷。

“姐姐,三兩句話那叫打發人,不叫哄。”

手指摩挲她柔嫩肌膚,戚蔓語歪歪頭,唇紅齒白,帶著妖裏妖氣的笑容。

誰也不知道是誰先動手,總之厚重的木板重重拍下,隔開了外邊鮮明有致的熱鬧。

周之辭吻下來的時候,手指擰上反鎖。

不同於先前幾次的蜻蜓點水或溫柔繾綣,混合了辛辣Whisky的吻直沖感官。

戚蔓語擰了下眉尖,少有招架不住的時刻。

他掐著女人不盈一握的腰身,往上顛了一下,讓她所有重量都壓在自己身上。

不是追逐,也不是含情,而是一種較量。

戚蔓語感覺舌|尖一痛,一股腥甜瞬間充盈。

她記得周之辭有一顆虎牙。

現在,那顆虎牙給她留下了印記。

“接吻也會走神嗎?姐姐。”

周之辭報覆性的在她腰上捏了一把,戚蔓語還沒勻過一口氣,更加狂風暴雨的深吻落下來。

“......小辭。”

戚蔓語雙眼泛起霧氣,她仰起纖細脆弱的脖頸,幾乎是一個逢迎的姿態。

她抹去唇間溢出的鮮血,用力摁在周之辭頰邊,明麗地笑了笑。

“要溫柔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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