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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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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牌

覃桉聽了這話, 又看向眼神空洞的謝樓,眉間微蹙。

“樓何時會醒?”

謝宇勾著娃娃,側著腦袋輕嘖一聲,她不關心自己的話, 反倒關心起謝樓。

“這對他無害, 半個時辰不到便醒了。所以你有沒有聽我說話。”

若是謝宇語氣委婉, 說的整合事宜且沒有對樓做出這些事, 覃桉姑且還能被他的話唬一唬。

可此刻見樓被操控的摸樣,再加他的話唐突, 面露焦急之色,覃桉也只當是挑撥之語。

覃桉看向謝宇,視線中的紫霧中掠過一片紺色的衣角。

覃桉退了兩步,輕聲回道。

“聽見了。”

謝宇見她這幅雲淡風輕的模樣,一時焦急之色翻湧, 那張漂亮的臉此刻皺了皺。

他朝她壓步走去, 嘴中低喃。

“你就是不信我,可我所言為實。那淬煉蠱蛇的地方不僅掛了其他女人的畫像, 還有各種奇怪的東西,根本就不是淬蛇的物件。嘖, 你往後退什麽,我說的都是真的....”

謝宇每向前走, 她便後退,不僅是不信他的話語, 還鄙夷的退避三舍。

他有些惱了, 伸手想拉她去蛇窟一遍真假, 手碰到她的衣袖。

下一刻一只大掌捏住了他的頭顱,寒意順著脊髓一路沖頂。

謝宇渾身一顫, 汗毛聳立,耳垂的銀飾隨著顫抖輕微晃動,他想咬牙反抗,但境界的絕對壓制卻無法讓他發出聲響。

陰影仿佛籠罩了他整個身軀,殺意蔓延,那只手就那麽捏著他的頭顱,指腹摁著他的穴位,逐漸用力。

他感到冷冽的目光掃過他的頭頂,投向了覃桉的面容,隨之那掌心才漸漸少了力道,壓制瞬息收斂。

萬岐松開了手,順著他的後頸在肩上拍了拍,細小的黑蛛順指尖爬行,落在他後頸的衣襟處潛伏。

覃桉站在一旁,顯然也嗅到那股隱約的殺意。她舔了舔唇,幫謝宇打著圓場。

“阿宇,你這是編故事還是嚼舌根,現在好了被正主抓個正著。你就是嘴貧,我才不信你的話。”

覃桉側著頭,眼神落向一旁眼神茫然的謝樓,指著儺面娃娃說道:“快讓樓醒過來吧,我已經不想瞧這娃娃有什麽用了。”

謝宇被她說了一通,思緒這才從恐懼中拉回。

他雖然還想說些什麽,但礙於境界,不得不順著覃桉的意思。

他的挑撥著指腹的銀絲,彈了幾下,謝樓瞬間清醒,一臉茫然的看向眾人,當對上萬岐冷冽的目光時,不由得打了個哆嗦。

這怎麽回事,他照顧不周,讓人鉆空子了?該死的謝宇,明知少主煩什麽,還偏要往火坑裏跳。

“少主,再往前我們便過不去了。”

萬岐嗯了一聲,輕撩眼皮,眼神掃過,示意他帶謝宇離開。

謝樓頷首,扯著謝宇的胳膊便往外扯,謝宇雖不悅,但還是被他拽著離去了。

覃桉看向二人的背影,心中默默微嘆,不知為何,她方才有些許的錯愕,好似若不是她出聲,萬岐真的會動手捏碎他的頭顱,血濺當場。

她雖不知謝宇和萬岐的關系如何,但目前看來,定是不友好的,但怎麽瞧也沒到產生殺意的地步。究竟是醋意,還是他真的說中了什麽東西。

覃桉有些失神,此刻忍不住去想謝宇方才的話意,直到萬岐伸出手觸碰到她的臉頰,覃桉才被強制回神。

他輕輕的掐了下她的臉,隨之骨節向下順著臉頰滑至脖頸,蹭到了她的血管。

又是這個撫摸的她的動作,上次他躺在榻上歇息時,也是像方才這般摸她。

覃桉伸手捏了下他的手指,笑道:“有點癢。”

萬岐垂下眼眸,揉了揉她的腦袋,低聲問道。

“你們方才在聊什麽?”

覃桉牽住他的手,跟隨萬岐踏入術陣往深處走去。

“就是你聽到的那些,有的沒的。”

“他說的那麽篤定,那你為何不信?”

術陣腳下隨著地面泛出細微的白光,覃桉的眼睛微微瞇起,一邊觀察著腳下的陣法,一邊答著他的話。

“我為何要信,我才與他相識多久,他看著年紀小,有些心高氣傲,不跟你對付,說出的一些話我就聽聽。聽樓說他們同被大祭司撫養,她收養了很多人嗎?”

“很多,大都是孤兒。男孩更甚。”

萬岐的語氣平淡,只是在回答這個問題,但覃桉卻聽的怪異,男孩更甚,是什麽意思。

覃桉見他沒有想說下去的念頭,此刻變沒有再更多詢問,她望向腳下一閃而過的術陣,沒來及感知,紫霧就散去了。

入眼而來的是低矮的吊腳樓房,飛檐翹角,院有桃樹,樹下還吊有一木制躺椅,流水繞溪,除去清冷無人的意味,跟大祭司的住處別無二致。

覃桉朝裏走了走,腦中還在思索方才的事,怎麽聽萬岐都在規避謝宇的話語,所以那蛇窟裏到底有什麽東西。

她這麽想著,伸手路摸桃樹,隨口問道:“萬岐,我住哪個屋子。”

萬岐看著她抿了抿唇。

“.....”

什麽意思?難不成讓我跟他同屋?

萬岐壓著笑意,說道:“有你的屋子。”

此處吊腳含有折廊正屋與廂房相連,當覃桉踏進去那刻,她又不免看向萬岐。

是的,確實是她的屋子。這真正意義上的“回家了。”

從布置到選料,已經是一模一樣。

她環顧四周,眼睛看向書架旁那一扇不起眼的門,隨之上前推開。

看到裏頭布置,覃桉又怪異的回頭撇向他。

“萬岐,你把我家搬過來了嗎?而且為何要在這開扇門。”

萬岐靠著那扇門,盯著她沒有說話,許是這話問的直接,又或是他心知肚明,當時安置的時候,是不想要這堵墻的,只覺放個屏便好。但再三考慮後還是開了扇門,一扇門僅此而已。

“方便照應你。”

“我有什麽好照應的。”

說到這,覃桉不說話了,她註視著萬岐的繾綣的眼神,一時感覺臉頰發燙。

照應什麽,她好像從萬岐的眼中看出來了。

萬岐指腹輕輕的剮蹭著她的臉頰,朝她靠近一些。

覃桉抿著唇,纖細的手附上他的手背,太近了,越來越近。

直到他碰到她的唇,相碰她又後退,萬岐尋著她,一步步壓了過去。

許是受到紫霧的影響,覃桉有些迷離,她退著直到腿t碰到椅子,只手便被他的手摁坐在椅子上,覃桉微昂著頭,不知何時被他抱在懷中,坐在他腿間。

她無意識的摁住他的肩,坐直了身體,在時間中將霧氣的影響消磨殆盡。

她伸手摸著他腰間的掛飾,想問關於蛇窟的事情,此時氣氛微妙,也許他會告訴她的。

她想找機會停下,但是他好像有些入迷了。

覃桉越抵抗,他就非要將人往懷中摁,他的手扣住她的頭,又將人摁了回去。

覃桉扯了下他的銀飾,動了動,感覺身子越來越難受。

她掐住他的臉,睜開眼就撞進了泛著霧氣的眼眸。

“萬岐,我見江澈他們都會帶玉牌一類的東西,你除了帶銀飾,也會帶嗎?”

萬岐以為她在詢問柳門中事,此刻不知如何說,只得蹭了下她的鼻尖,低聲問道:“為何突然問這個。”

覃桉眨巴著眼睛,眉尖擰成一股繩,伸出手往他腰間銀飾摸了摸。

“哦,就是你的玉牌擱著我了,有點不舒服,你帶的時候把它往旁邊移一下,我看江澈他們都帶在腰側的。”

“……”

“……”

“……”

萬岐的腦子嗡了兩聲,隨之換來的是一陣沈默,緋紅從耳根染上脖頸,他的胳膊微微用力,將人懸空了些。

許是動作有些突兀,萬岐對上了覃桉莫名其妙的目光。

他抿著唇直接將人從懷中撈出來,放下。

覃桉?

她怔怔的站在那,就看見萬岐轉過身背對著自己。

“那個,我一會要去蛇窟設陣,明日準備破境,若要喚阿莎,我屋中有傳字簡。我會晚點回來。”

說著,萬岐便快步出了房內,準備出去買塊玉牌。

覃桉揉了揉眉心,看著那匆匆離去的背影,倍感無奈,方才那麽好的機會怎麽就走了。

她看向那扇門,輕輕推開,便入了房內。

傳字簡。

這種仙家的東西並不流行於湘山,她還從未見過。

萬岐的房內很是簡潔,跟在覃家的廂房布置相差無幾,空氣中還帶了點紫霧的微香。

她在房內巡視一圈,很快視線便被案臺上的字卷所吸引,筆墨紙硯倒是齊全,傳字簡在案上展開,泛黃的紙帛卷起一個弧度。

紙帛空白,沒留一絲痕跡。

覃桉看那傳字簡,一時來了興趣,提筆想嘗試在上面通阿莎傳信,剛碰到那筆,屋中便傳來嘶嘶的聲響。

覃桉擡眼看去,不知何時一條赤紅的蛇盤繞在案臺上,金色的豎瞳透著微光。

沒等覃桉詫異,熾的吐著蛇芯從案臺邊繞下,隱匿在書櫃暗處。

下一刻,便聽轟隆一聲,書櫃挪動,方形的地面中露出一條暗道,階梯向下延伸。

熾的金黃的豎瞳在陰影中透出光亮,它盤旋在覃桉腳邊,示意覃桉跟尋它的腳步。

她錯愕的看向這甬道,一時不明所以。

讓她詫異的不是房內有暗格,而是熾打開了暗格並且示意她跟上步伐,熾事萬岐的蠱蛇,理應受蠱師所控,這是特意指許,還是開了靈識。

覃桉踟躕片刻,便卷起傳字簡,將其別在腰間,這才敢轉身沒入了暗道。

金蝶在暗處撲朔,靜靜的凝望著這一幕。

覃桉下著階梯,看向萬岐的那條蠱蛇。

熾紅的身體環繞著黑的紋路,鱗篇剮蹭這地面,隨著他的腳步這句發出挲挲的聲響。

階梯不長,很快道路便變的平緩,空氣中越來越潮濕,嗅出一股泥土味,覃桉下意識甩出符咒為道中測陰氣。

熾的步伐有條不紊,直到它的身軀停在了一扇銹跡的門前,它甩著蛇尾將門推開,門吱呀的開了,昏黃的燈光照在暗室裏。

覃桉站在門前,身體頓時僵住了。

碩大的暗室內書籍雜亂無章的堆砌在地面上,墻壁內部掛滿了各種女子的畫像,幽幽的燭光映照在她們漆黑的眼眸上,透出一股詭異之色。

這甬道通向蛇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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