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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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 章
安保系統的綠燈？
實在敗壞氣氛, 梅洛恩恨恨地想在她肩膀上咬一口，但擡頭註視著大門旁的綠燈，神色漸漸凝重。
確實和之前不一樣。
三次短促的亮燈, 接三次較長的亮燈, 再接三次短促的亮燈，隨後進入循環。
“我問母親一聲。”
整個別墅的安保系統是皇帝派人裝的, 和皇宮是同一套系統, 將近十年, 都沒出現過問題。
通訊成功發出, 但十分鐘時間皇帝都沒有回應。他轉而給皇夫發消息, 同樣沒有人回應。
兩人都把她設置為特別關心。
肯定出問題了。
見他如此, 塔西給遠在瑟蘭斯的莎當妮和老板發消息和打通訊，同樣沒人回應。
此時的別墅變成了一座孤島，任何消息都無法離開。
梅洛恩轉頭看向一樓走廊末端的臥室，擔憂道：“格蕾絲還好嗎？”
“我去看看。”塔西站起身, 現在的情況已經來不及考慮膝蓋上的疼痛。
梅洛恩彎腰把扁圓形的掃地機器人從沙發底下扒拉出來, 關掉聯網按鈕，“等等，讓它去。”
塔西用拋飛碟的力度把它扔到格蕾絲房門口的地毯上, 無聲落地。
掃地機器人楞了兩秒, 整理好自己撞歪了的葉片後, 扭來扭去朝著格蕾絲的房間“S”形前進, 在房門下端撞了幾下, 發出悶悶的撞擊聲。
塔西聽到房門後傳來的被子摩擦聲和輕輕的疑問聲, “她應該沒事。”
格蕾絲隱隱約約聽到客廳有聲音, “殿下？”
“格蕾絲，你帶在房間裏就好。”梅洛恩道。
門把手的轉動聲暫停。
他拉著塔西的手, 讓她坐回沙發上，“等母親吧，她肯定會發現。”
每次回來她都會通訊確認安全，即使對方準備相當充分利用AI視頻回覆，也不可能瞞過她的眼睛。
皇子靠在沙發椅背上，轉頭看她，安撫地拍拍她的手背，“會害怕嗎？”
塔西考慮一會，“還好。”
身旁傳來輕笑聲，“看來我還不是很了解你，我以為你一直很冷靜，這種小情況不會害怕。”
塔西垂眸看著虛虛靠在自己手邊的手，“如果是我一個人的話，就無所謂。”
皇子的笑聲停滯，微微仰頭和那雙深色的眼睛對視。
她在擔心自己。
想到這，心裏泛起甜意。
他側身，頭靠在她的肩頭，“這也不是第一次了，放心，不會有事的。”
肩頭一沈，她轉頭想看，鼻子蹭進他的發頂，瞬間被清新的洗發水味包圍，眼眶下界餘光可掃到一根根金色的發絲。
“鼻子這麽靈，聞到什麽了？”皇子問。
頭頂傳來的回答悶悶的，她把頭轉回去了，“聞不出來。”
剛剛被安保綠光打岔漸漸平息的心跳又開始加速，她有種錯覺，似乎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在咆哮湧動。
“不是第一次？”塔西繼續剛剛的話題，“做皇子好危險。”
“和常住皇宮的母親和爸爸相比，我是皇室最輕松的突破口。”皇子嘆了口氣，“但之前確實沒人可以入侵這裏的安保系統。”
“你不會有事的。”塔西保證道。
從公眾層次上看，皇子比自己更該留在這個世界上，從個人角度看，她也不想皇子受傷。但若是真的要離開，想到這，她心裏突然多了點不舍……
梅洛恩馬上覺察到她轉瞬而逝的情緒，明明坐在身邊，她似乎在漸漸褪色，離自己越來越遠，直到離開這個世界。
“逗你的，不會有事的。”
他抿了抿唇，手腕一翻，塞進她的掌心裏，兩只手瞬間十指相扣。
塔西沒有用力，手指虛放，兩只手並非緊扣在一起，隔了小小的距離，也能感受到來自對方手心裏的溫度。
其實，她不想……
安保系統發出緊促的鈴聲，打斷兩人即將拉絲完全的氛圍，別墅的大門被敲響，“殿下，您在裏面嗎？”
梅洛恩眉頭微皺，這來的真不是時間。
不知道外面的人做了什麽，終端的信號恢覆，那些傳不出去的消息瞬間得到回應。
皇帝打來通訊，他選擇“同意”按鈕。
瞄到這兩字，塔西覺得膝蓋又開始隱隱作痛，默默把手收回來，又往旁邊挪了下。
剛才五分鐘好像什麽都沒發生。
“一樓三行二列？”
“K·傑德的《午後廚房》。”
塔西聽到皇帝的態度瞬間變軟，“我讓海爾斐麗帶工程師幫你修覆安保系統，編號為……”
掛掉終端，梅洛恩起身走到門口和屋外的人對身份。
確認無誤後，才打開門。
得到允許，海爾斐麗帶著工程師進屋，“殿下，陛下已經派車在門口等您，這段時間您呆在皇宮裏比較安全。”
梅洛恩想帶塔西和格蕾絲離開，但被拒絕，嚴肅的軍官要求要對兩人的終端等所有社交網絡進行調查，稱這是陛下的旨意。
梅洛恩本想擺出架子據t理力爭幾句，但同一陣營的其他兩人皆表示願意接受調查，然後呆在別墅裏替他看房子。
金發美人離開別墅時，回頭偷偷瞪了她一眼。
塔西雙手合十表示歉意，隨後指了指沙發，暗示自己被黏住了走不了。
別墅和皇宮使用同一套系統的安保出錯，最有可能的就是內部出問題，格蕾絲工作這麽多年。綜上，嫌疑最大的就是她了。
現在進皇宮等於給皇子添麻煩，塔西不想讓他為難。
從下午短暫的相處看，她沒從皇帝身上感受到惡感，只要配合調查就沒事了。
格蕾絲從臥室裏走出來，站在她身邊，兩人一起目送著載著皇子的懸浮車離開。
海爾斐麗的態度公事公辦，看起來很靠譜，“可以檢查終端嗎？”
“嗯。”塔西交出終端。
跟在海爾斐麗身後的幾個軍士拿著設備在整個別墅排查，工程師拆開安保總設備外殼，準備開始檢查。
為防止信息洩露，兩人被分別轉移到兩個活動室，各派了一人看守。
塔西被安排在健身室，用濕巾把跑步機擦幹凈後，坐下給自己的膝蓋擦藥，好在皇子把整個醫藥箱都留給她。
“塔西小姐，那是什麽？”軍士指著她的口袋。
塔西拿出來交給她，“我的筆記本，這個型號沒有聯網功能。你檢查的時候小心點，不要把我的筆記刪了。”
看守她的藍頭發軍士給同僚發了消息，對方來帶走了她的筆記本。
塔西再次提醒，“別把我的筆記刪了，看完記得還給我，今天學的我還沒覆習。”
塗完藥，她靠在跑步機的扶桿上。
“你可以睡會，有事我會叫你。”藍頭發軍士道。
塔西長得顯小，看起來還像個孩子，是會讓長輩忍不住關心的長相。
“我睡眠淺，有人看著睡不著。”塔西道，“我也還不困，先坐著吧。”
三個小時後，海爾斐麗敲開門，把檢查好的筆記還給她，“為什麽記下這麽多常識性的知識？”
塔西道：“我之前車禍傷到腦子了，記憶變得很差。”
她的眼神一瞬間變得犀利，“還有，才十幾歲就要當野獸獵人？”
塔西平靜道：“總要找個謀生的方法，子承父業也算是常態。”
“對了，第三頁的軍事理論課有個理論你抄錯了，我用紅筆幫你圈起來了，下次註意點。”
說罷，海爾斐麗關門離開。
“聽說，從前少尉在中央軍校裏一直都是全年級第一，如果不是……”藍頭發軍士自知失言，又重新回到啞巴狀態。
塔西沒在意，低頭翻看筆記，發現自己確實記錯了，趕緊改過來，默背好幾遍。
這天早中晚餐都是送進來的營養液，第二天中午他們才確認兩人均無嫌疑，把終端交還，把她們轉移到臥室，等全屋安保系統都更新好後才可以離開房間自由活動。
塔西拿到終端，才知道皇子為她請了一周的假。
[皇子：膝蓋好點了嗎，藥要是用完了，讓他們給你買，這段時間好好休息[握拳]]
[不用了，我已經好了。]
[皇子：不信，讓我看看[眼睛]]
塔西想了想，挽起長褲，拍了張膝蓋的照片給他。
[皇子：怎麽看都是還沒好，繼續塗，不要偷懶，等下周我回來後要檢查。]
好吧。
塔西撿起只塗了兩次的藥膏，繼續塗藥。
在臥室的生活有點無聊，她大部分時間都在背克拉倫斯的筆記，剩下的時間除了吃飯睡覺，就是在和皇子皇子發通訊聊天。
皇子有時會和她聊聊日常，吃什麽，幹什麽，有時會抱怨一下自己呆在皇宮裏也蠻沒意思的，有時會拍幾張照片給她看。
[皇子：我小時候的照片，應該是五歲吧，可愛吧。[圖片]]
照片裏，金發碧眼的圓臉小孩漂亮得像一個洋娃娃。
塔西：[很可愛。]
[皇子：我以前畫的畫，猜猜是什麽時候[圖片]]
看著上面稚嫩的筆觸，塔西：[十歲？]
[皇子：猜錯了XD]
塔西：[那是什麽時候？]
[皇子：秘密，不告訴你。[嘻嘻]]後面附上了一個張牙舞爪的小人。
……
一周時間，塔西沒有離開房間，似是哪裏都沒有去，實際已經粗略地走過皇子的過去，看著他從第一次拿起畫筆到第一次在慶典上發言，從生疏的筆觸到落落大方的儀表。
腦海裏，皇子的形象一步一步加深，每一天都在為其填充上新的色彩。
一周結束，她終於可以離開房間在房間裏自由活動，看著窗外花園裏一周沒有修整淩亂走形的花草，突然想起了皇子發給她的表情包。
她有點想他了，閉上眼時，總覺得能看到他站在眼前。
塔西打開終端，把皇子的備註改成“梅洛恩”，這樣好像親切很多。
[梅洛恩：我不是愛哭的人。[哭哭]]
塔西：[]
幾分鐘後，她知道答案，皇子要一個月後才能回來，因為要檢測新安的安保設備的安全性。
塔西覺得心底沈沈的，似乎上面掛了一個小鐵球，拉著她的心臟往下墜。
她打開終端，看著自己的表情包列表，覺得從莎當妮那偷來的表情包都太不可愛了，甚至還有幾分猥瑣，不適合發給他，糾結幾分鐘後覆制他的[哭哭]發回去。
[梅洛恩：母親說現在很危險[呲牙]，不讓我出宮，但我想你了[哭哭]。]
突然，他打來視頻通訊，嘟咚嘟咚的初始鈴聲在客廳響起，打破寧靜。
在場所有人，格蕾絲、還沒走的工程師和海爾斐麗都轉頭看著她。
海爾斐麗如看到獵物的狼一般興奮，健步上前，板著張木頭臉，“選同意。”
“不要在這，你跟我去活動室。”塔西道。
“可以。”
海爾斐麗跟在她身後到達活動室。
通訊被接通，梅洛恩再次確定自己坐在皇宮裏晚霞最紅艷最迷人的位置，一擡眼，發現畫面裏多了個不和諧分子。
嘴邊的微笑驟然變得冷冰冰的，“少尉，連我的視頻都要檢查嗎？”
海爾斐麗的表情如每一次見她時同一般嚴肅死板，“這是陛下的安排。”
“那你現在再去請示一遍。”皇子微笑道，笑裏藏刀。
十分鐘後，海爾斐麗等到皇帝同意後，才離開活動室。
塔西透過窗子，看到他帶著隊伍離開。
視線回到屏幕，兩人久久地凝視著對方，沈默許久後，他問道：“你是不是瘦了。”
塔西對著自己的視頻理了下頭發，讓自己看起來更好看點，才回道：“還好吧，我沒什麽感覺。”
話音落下，又是一陣沈默。
梅洛恩無奈發笑，“看你的表情，你好像有話和我說。”
“額。”
塔西扭扭捏捏道：“其實，我也有點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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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問母親一聲。”
整個別墅的安保系統是皇帝派人裝的, 和皇宮是同一套系統, 將近十年, 都沒出現過問題。
通訊成功發出, 但十分鐘時間皇帝都沒有回應。他轉而給皇夫發消息, 同樣沒有人回應。
兩人都把她設置為特別關心。
肯定出問題了。
見他如此, 塔西給遠在瑟蘭斯的莎當妮和老板發消息和打通訊，同樣沒人回應。
此時的別墅變成了一座孤島，任何消息都無法離開。
梅洛恩轉頭看向一樓走廊末端的臥室，擔憂道：“格蕾絲還好嗎？”
“我去看看。”塔西站起身, 現在的情況已經來不及考慮膝蓋上的疼痛。
梅洛恩彎腰把扁圓形的掃地機器人從沙發底下扒拉出來, 關掉聯網按鈕，“等等，讓它去。”
塔西用拋飛碟的力度把它扔到格蕾絲房門口的地毯上, 無聲落地。
掃地機器人楞了兩秒, 整理好自己撞歪了的葉片後, 扭來扭去朝著格蕾絲的房間“S”形前進, 在房門下端撞了幾下, 發出悶悶的撞擊聲。
塔西聽到房門後傳來的被子摩擦聲和輕輕的疑問聲, “她應該沒事。”
格蕾絲隱隱約約聽到客廳有聲音, “殿下？”
“格蕾絲，你帶在房間裏就好。”梅洛恩道。
門把手的轉動聲暫停。
他拉著塔西的手, 讓她坐回沙發上，“等母親吧，她肯定會發現。”
每次回來她都會通訊確認安全，即使對方準備相當充分利用AI視頻回覆，也不可能瞞過她的眼睛。
皇子靠在沙發椅背上，轉頭看她，安撫地拍拍她的手背，“會害怕嗎？”
塔西考慮一會，“還好。”
身旁傳來輕笑聲，“看來我還不是很了解你，我以為你一直很冷靜，這種小情況不會害怕。”
塔西垂眸看著虛虛靠在自己手邊的手，“如果是我一個人的話，就無所謂。”
皇子的笑聲停滯，微微仰頭和那雙深色的眼睛對視。
她在擔心自己。
想到這，心裏泛起甜意。
他側身，頭靠在她的肩頭，“這也不是第一次了，放心，不會有事的。”
肩頭一沈，她轉頭想看，鼻子蹭進他的發頂，瞬間被清新的洗發水味包圍，眼眶下界餘光可掃到一根根金色的發絲。
“鼻子這麽靈，聞到什麽了？”皇子問。
頭頂傳來的回答悶悶的，她把頭轉回去了，“聞不出來。”
剛剛被安保綠光打岔漸漸平息的心跳又開始加速，她有種錯覺，似乎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在咆哮湧動。
“不是第一次？”塔西繼續剛剛的話題，“做皇子好危險。”
“和常住皇宮的母親和爸爸相比，我是皇室最輕松的突破口。”皇子嘆了口氣，“但之前確實沒人可以入侵這裏的安保系統。”
“你不會有事的。”塔西保證道。
從公眾層次上看，皇子比自己更該留在這個世界上，從個人角度看，她也不想皇子受傷。但若是真的要離開，想到這，她心裏突然多了點不舍……
梅洛恩馬上覺察到她轉瞬而逝的情緒，明明坐在身邊，她似乎在漸漸褪色，離自己越來越遠，直到離開這個世界。
“逗你的，不會有事的。”
他抿了抿唇，手腕一翻，塞進她的掌心裏，兩只手瞬間十指相扣。
塔西沒有用力，手指虛放，兩只手並非緊扣在一起，隔了小小的距離，也能感受到來自對方手心裏的溫度。
其實，她不想……
安保系統發出緊促的鈴聲，打斷兩人即將拉絲完全的氛圍，別墅的大門被敲響，“殿下，您在裏面嗎？”
梅洛恩眉頭微皺，這來的真不是時間。
不知道外面的人做了什麽，終端的信號恢覆，那些傳不出去的消息瞬間得到回應。
皇帝打來通訊，他選擇“同意”按鈕。
瞄到這兩字，塔西覺得膝蓋又開始隱隱作痛，默默把手收回來，又往旁邊挪了下。
剛才五分鐘好像什麽都沒發生。
“一樓三行二列？”
“K·傑德的《午後廚房》。”
塔西聽到皇帝的態度瞬間變軟，“我讓海爾斐麗帶工程師幫你修覆安保系統，編號為……”
掛掉終端，梅洛恩起身走到門口和屋外的人對身份。
確認無誤後，才打開門。
得到允許，海爾斐麗帶著工程師進屋，“殿下，陛下已經派車在門口等您，這段時間您呆在皇宮裏比較安全。”
梅洛恩想帶塔西和格蕾絲離開，但被拒絕，嚴肅的軍官要求要對兩人的終端等所有社交網絡進行調查，稱這是陛下的旨意。
梅洛恩本想擺出架子據t理力爭幾句，但同一陣營的其他兩人皆表示願意接受調查，然後呆在別墅裏替他看房子。
金發美人離開別墅時，回頭偷偷瞪了她一眼。
塔西雙手合十表示歉意，隨後指了指沙發，暗示自己被黏住了走不了。
別墅和皇宮使用同一套系統的安保出錯，最有可能的就是內部出問題，格蕾絲工作這麽多年。綜上，嫌疑最大的就是她了。
現在進皇宮等於給皇子添麻煩，塔西不想讓他為難。
從下午短暫的相處看，她沒從皇帝身上感受到惡感，只要配合調查就沒事了。
格蕾絲從臥室裏走出來，站在她身邊，兩人一起目送著載著皇子的懸浮車離開。
海爾斐麗的態度公事公辦，看起來很靠譜，“可以檢查終端嗎？”
“嗯。”塔西交出終端。
跟在海爾斐麗身後的幾個軍士拿著設備在整個別墅排查，工程師拆開安保總設備外殼，準備開始檢查。
為防止信息洩露，兩人被分別轉移到兩個活動室，各派了一人看守。
塔西被安排在健身室，用濕巾把跑步機擦幹凈後，坐下給自己的膝蓋擦藥，好在皇子把整個醫藥箱都留給她。
“塔西小姐，那是什麽？”軍士指著她的口袋。
塔西拿出來交給她，“我的筆記本，這個型號沒有聯網功能。你檢查的時候小心點，不要把我的筆記刪了。”
看守她的藍頭發軍士給同僚發了消息，對方來帶走了她的筆記本。
塔西再次提醒，“別把我的筆記刪了，看完記得還給我，今天學的我還沒覆習。”
塗完藥，她靠在跑步機的扶桿上。
“你可以睡會，有事我會叫你。”藍頭發軍士道。
塔西長得顯小，看起來還像個孩子，是會讓長輩忍不住關心的長相。
“我睡眠淺，有人看著睡不著。”塔西道，“我也還不困，先坐著吧。”
三個小時後，海爾斐麗敲開門，把檢查好的筆記還給她，“為什麽記下這麽多常識性的知識？”
塔西道：“我之前車禍傷到腦子了，記憶變得很差。”
她的眼神一瞬間變得犀利，“還有，才十幾歲就要當野獸獵人？”
塔西平靜道：“總要找個謀生的方法，子承父業也算是常態。”
“對了，第三頁的軍事理論課有個理論你抄錯了，我用紅筆幫你圈起來了，下次註意點。”
說罷，海爾斐麗關門離開。
“聽說，從前少尉在中央軍校裏一直都是全年級第一，如果不是……”藍頭發軍士自知失言，又重新回到啞巴狀態。
塔西沒在意，低頭翻看筆記，發現自己確實記錯了，趕緊改過來，默背好幾遍。
這天早中晚餐都是送進來的營養液，第二天中午他們才確認兩人均無嫌疑，把終端交還，把她們轉移到臥室，等全屋安保系統都更新好後才可以離開房間自由活動。
塔西拿到終端，才知道皇子為她請了一周的假。
[皇子：膝蓋好點了嗎，藥要是用完了，讓他們給你買，這段時間好好休息[握拳]]
[不用了，我已經好了。]
[皇子：不信，讓我看看[眼睛]]
塔西想了想，挽起長褲，拍了張膝蓋的照片給他。
[皇子：怎麽看都是還沒好，繼續塗，不要偷懶，等下周我回來後要檢查。]
好吧。
塔西撿起只塗了兩次的藥膏，繼續塗藥。
在臥室的生活有點無聊，她大部分時間都在背克拉倫斯的筆記，剩下的時間除了吃飯睡覺，就是在和皇子皇子發通訊聊天。
皇子有時會和她聊聊日常，吃什麽，幹什麽，有時會抱怨一下自己呆在皇宮裏也蠻沒意思的，有時會拍幾張照片給她看。
[皇子：我小時候的照片，應該是五歲吧，可愛吧。[圖片]]
照片裏，金發碧眼的圓臉小孩漂亮得像一個洋娃娃。
塔西：[很可愛。]
[皇子：我以前畫的畫，猜猜是什麽時候[圖片]]
看著上面稚嫩的筆觸，塔西：[十歲？]
[皇子：猜錯了XD]
塔西：[那是什麽時候？]
[皇子：秘密，不告訴你。[嘻嘻]]後面附上了一個張牙舞爪的小人。
……
一周時間，塔西沒有離開房間，似是哪裏都沒有去，實際已經粗略地走過皇子的過去，看著他從第一次拿起畫筆到第一次在慶典上發言，從生疏的筆觸到落落大方的儀表。
腦海裏，皇子的形象一步一步加深，每一天都在為其填充上新的色彩。
一周結束，她終於可以離開房間在房間裏自由活動，看著窗外花園裏一周沒有修整淩亂走形的花草，突然想起了皇子發給她的表情包。
她有點想他了，閉上眼時，總覺得能看到他站在眼前。
塔西打開終端，把皇子的備註改成“梅洛恩”，這樣好像親切很多。
[梅洛恩：我不是愛哭的人。[哭哭]]
塔西：[]
幾分鐘後，她知道答案，皇子要一個月後才能回來，因為要檢測新安的安保設備的安全性。
塔西覺得心底沈沈的，似乎上面掛了一個小鐵球，拉著她的心臟往下墜。
她打開終端，看著自己的表情包列表，覺得從莎當妮那偷來的表情包都太不可愛了，甚至還有幾分猥瑣，不適合發給他，糾結幾分鐘後覆制他的[哭哭]發回去。
[梅洛恩：母親說現在很危險[呲牙]，不讓我出宮，但我想你了[哭哭]。]
突然，他打來視頻通訊，嘟咚嘟咚的初始鈴聲在客廳響起，打破寧靜。
在場所有人，格蕾絲、還沒走的工程師和海爾斐麗都轉頭看著她。
海爾斐麗如看到獵物的狼一般興奮，健步上前，板著張木頭臉，“選同意。”
“不要在這，你跟我去活動室。”塔西道。
“可以。”
海爾斐麗跟在她身後到達活動室。
通訊被接通，梅洛恩再次確定自己坐在皇宮裏晚霞最紅艷最迷人的位置，一擡眼，發現畫面裏多了個不和諧分子。
嘴邊的微笑驟然變得冷冰冰的，“少尉，連我的視頻都要檢查嗎？”
海爾斐麗的表情如每一次見她時同一般嚴肅死板，“這是陛下的安排。”
“那你現在再去請示一遍。”皇子微笑道，笑裏藏刀。
十分鐘後，海爾斐麗等到皇帝同意後，才離開活動室。
塔西透過窗子，看到他帶著隊伍離開。
視線回到屏幕，兩人久久地凝視著對方，沈默許久後，他問道：“你是不是瘦了。”
塔西對著自己的視頻理了下頭發，讓自己看起來更好看點，才回道：“還好吧，我沒什麽感覺。”
話音落下，又是一陣沈默。
梅洛恩無奈發笑，“看你的表情，你好像有話和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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