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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買強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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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買強賣

禦靈宗邊境的山上,一個青年站在山巔上,紫眸遙望禦靈宗的方向,如寒霜覆蓋,神情莫測。

一紅發女妖站在他身後:“殿下?”

“九命貓妖和蜘蛛精潛伏進玉清宗這麽久,可有消息傳來?”

女妖搖頭道:“自半年多以前,便失去了音訊。”

另一藍發妖修沈默道:“他們怕是兇多吉少了。天寰心機深沈,恐怕對我們早有防備。”

妖王撫著心口,那裏原本有一枚玉簡,然而竟生生被天寰剖出。

天寰真的只是傳說中那樣只有半神後期嗎?

還是刻意隱瞞了修為?

妖王道:“我懷疑,天寰有另一枚玉簡。”

妖修恨恨道:“上天竟如此眷顧人族修士嗎?”

前有謝星河,後又有天寰,還叫她得了玉簡,豈不是更如虎添翼?

“既然當初能殺死謝星河,如今自然也能除掉天寰。況且,除了我們,其他人也未必想看到她展現出如此強大的實力。這一次讓那些人看看也好。”

妖王轉身離去,不再看禦靈宗方向。

……

禦靈宗愁得腦子都快疼死了。

此番遭妖族入侵,損失巨大,還得面臨各方質疑,但仙門大會還是得咬著牙好好收尾。

但結果誰也沒想到,此番積分排名第一的會是一個此前岌岌無名的散修。

各宗臉上都有些難看。

宗門天驕亦是神情冷漠不服。

玄一握著手中法珠,不知道是不是該稟告。

然而他都看穿的事,那些大能如何看不穿。

顏曦侯道:“你出自何門何派?”

散修道:“無門無派。”

“出身何地?”

“豫州,我的玉符上有寫。”

顏曦侯聲音一冷:“哦,就憑你這枚盜來的玉符嗎?”

散修一怔,猛然擡頭。

顏曦侯緩緩道:“豫州,我記得塗澤就在豫州附近,半妖小兒,也敢闖我們仙門大會。”

半妖被揭露身份並不害怕:“不是你禦靈宗把傳單發到塗澤的嗎?既然你在我們那裏宣傳,不就證明我有資格參加。”

顏曦侯快氣死了,語中洩露殺意:“區區半妖,有何資格?”

散修道:“不想給我第一沒關系,我也不稀罕。把獎品給我就行。”

仙門宗人均露出不舒服的臉色,這人,不,這半妖太狂妄了。

突然,一道聲音響起:

“給她。”

顏曦侯看清說話人,神情一變:“天寰仙尊?”

百裏奚道:“言而有信,方不自辱,這孩子受禦靈宗邀約而來,便不該辜負她的苦勞。”

顏曦侯只得朝命人將那裝有劍和其餘獎品的儲物袋交給散修。

散修一掃儲物袋,往上一拋:“沒想到仙門還是有講道理的人蠻。”

“多謝了。”

她看向的是天寰。

玉衡忽然道:“獎品給你了,但一只半妖擅闖我仙門大會,以為能就這樣離開嗎?”

他語氣含著濃濃殺意,威亞深沈。

“確實不能就這樣走了。”

玉衡怔楞,附和他的竟然是百裏奚,還是頭一次欸,怪怪的。

散修則警惕地看向他們,眼中露出‘原來你們都是一丘之貉’的意思。

百裏奚看向她:“你可知那劍是誰放進去的?”

散修冷笑:“莫不是你?”

百裏奚點頭。

散修:“怎麽,仙尊想收回你的劍?”

百裏奚搖頭:“你可知,第一名的獎品並非只是拿到我的劍,而是成為我的弟子。”

全場嘩然,都聽出了這句話背後的意思。

不可置信羨慕嫉妒都湧現了這個半妖。

玉衡也楞了,看向顏曦侯,顏曦侯表示他什麽也不知道。

一旁朔瑤看那半妖越覺厭惡:“一屆半妖,如何能拜上宗仙尊為師,讓人知道豈不是貽笑天下。”

因為此前百裏奚救出幻境中擔任巡守的含光一事,這一次朔瑤倒沒有怎麽找百裏奚麻煩。雖然不知道時效能管多久。

顏曦侯抹著頭發上的汗水,這個轉折實在叫他太驚訝了。

“是呀,是呀,天寰,你那時候又不知道拿到劍會是個半妖,這妖族如何能入仙門?”

百裏奚一掃他身旁帶著寒光口籠的妖修下屬。

意思很明顯:你身邊的不就是一個妖族嗎?

顏曦侯噎住。

那散修此時卻道:“你們都有毛病吧。”

“我又不想進仙門。”

“走了。”

玄武大殿上的弟子神色一變,這人蔑視仙門就罷了,如何還敢羞辱仙尊。

他們還未發怒,座上百裏奚忽凝出法相。

“走?”

她的法相乃是巨大半身,恍如神明。

法相俯身朝前,手掌如金蓮般,伸向散修。

散修已在幻境中見識過她的強大,反身回擊自然用盡全力。

同時欲哭無淚:“我有師父了,不會拜第二個人為師。”

法相化去她的攻擊。

“你師父在哪?”

“我現在也不知道他在哪裏。”

“既如此,便當作沒有這個人。留下或拜我為師,你只能選擇其一。”

散修想說,這有區別嗎?她都不想選,然而那法相輕輕吐出一口氣息,她便失去了知覺。

倒下時,她感覺那法相輕柔的接住了她。

好溫柔。

“砰砰砰”

“快放了我,你們這群仙門道貌岸然之徒。”

“你們就是在強買強賣。”

伴隨著那喋喋不休的唾罵,還有攻擊的聲音。

船舷邊的梵月涯回身朝著聲源看了一眼,其他弟子亦是一臉古怪。

自從那日仙門大比結束後,師父便將散修帶回了回程的蓬萊舟。

最開始,她們以為師父收半妖為徒是為了從上宗手裏救那半妖一命,可後來出了禦靈宗地界,師父卻依然留著她,那日的話竟是真的嗎?

怎麽可能,師尊不會再收弟子了。

從……那以後,無論是天資優越的璞玉,還是仙門貴胄,無一都被師父拒絕了。

這個半妖哪一點能吸引師父?

懷著這樣的疑問,梵月涯踏入關押那散修的房間。

散修團坐在地面,單手支著下頜,右手時不時揮出光球砸向頭頂的透明結界。

她兜帽落下,顯出奇異的半妖相,銀白色的中長發堪堪垂到肩上,眉間飛出一條青色妖紋,隱沒至耳邊的發裏。具體看不出是什麽品種的妖物。

淩波立在一邊雙手抱著腦袋,被她鬧得捂住耳朵。

月涯一進來,半妖反而不大吵大鬧了,只是略一擡眸看她,眉宇妖氣或者說殺氣四溢。

淩波也好奇地放下了手。

梵月涯只是靜靜打量著半妖,居高臨下。

這個半妖有什麽特別嗎?她的視線逡巡而過。

“你的眼神真讓人討厭?”

半妖站起來,與此同時一道劍光刺向梵月涯,自然是被結界化解。

她懊惱的一掌拍在結界上,臉貼了上去,雙目耀眼。

“什麽時候放了我?”

梵月涯猛的怔了一下。

“阿,小不點,你怎麽還沒學會禦劍?很簡單的哦。”

記憶中的那人這樣說完,拍在她背上,她便從天空墜落下去了。

為什麽會這麽像的眼神,明明不是同一個人。

那個人已經死了。

師父你究竟在做什麽,你到底做了什麽?

月涯沒有說話,也不管她們是什麽眼神,突然的,旋身離開了。

她站在師父的房門中間,還未開口,眼前的門便打開了。

她走進去,看見小徒弟在師父腿邊睡著了,拳頭攥著一片衣袍。

百裏奚揮手施下一道隔音結界,看她。

月涯聲音艱難:“師尊,要收那個半妖為徒嗎?”

百裏奚:“仙門大會已說過了。”

那樣的理由真的會有人信嗎。

月涯垂首,不敢忤逆師尊:“弟子知道了。”

然而連月涯都無法相信的事,玉清宗其他人接受嗎?

百裏奚帶回半妖消息傳來。

一眾長老便來質問。

一行人在大殿說了許久。

東離陰陽怪氣,話裏話外不外乎指責百裏奚任性妄為。

執法長老堅決不同意。

周玄清慣會和稀泥,天音等人眼觀鼻,鼻觀口,並不發表意見,然而神情中也頗為不讚同。

梵月涯等在門外,許久看到長老陸陸續續走出,東離哼了一聲,問那半妖有何特殊之處,也不待回答,便踏步離去,方向正是半妖所關押的地方。

天音長老倒是對她道,讓她小心謹慎,莫讓半妖蠱惑了仙尊。

執法長老最後一個出來,他們似乎說了什麽事,執法長老出來時臉上帶著怒氣。

看見她更是橫挑鼻子豎挑眼。

眾人都說執法長老是因為當年想讓天寰受他門下雷澤為弟子,天寰不同意,故而嫉恨上了宗主這一幹弟子。

然而梵月涯清楚,這裏面還有更深沈的原因。

雷長老橫眉冷對,掃了她一眼,眼中若有若無的忌憚。

他跟其他人走遠。

“前有仇人之女,後面又來了個半妖,仙尊為什麽總是收這些身份不白的弟子在身邊?欸,君子不立於危墻之下,仙尊長大了,現在完全聽不進去老夫的話了。”

她垂下手,立在原地。

“你別在意我叔父的話,他說話一向不好聽。”

雷澤和他們一起長大,擔心的看了她一眼,從她身邊經過時小聲說了一句。

梵月涯回過頭,看過大殿。

當年梵天宮背叛師尊,天寰大開殺戒,卻偏偏留下了她,最後還將她收為了入室弟子。

一時嘩然。太過強大的人似乎從不會在意身邊的人會有什麽想法。

然而雷長老卻極其介意,這麽多年來始終未改一絲看法。

只是不知道那脾性惡劣的半妖,能否忍受得了來自雷長老的針對。

她記得當年,大師姐就為此經常和執法堂的人三言兩語不和打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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