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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尊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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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尊的秘密?

天際,兩道流光落於蓬萊舟上。

目蓮和梵月涯臉上帶著凝重之色,入內室稟告。

雲床上百裏奚睜開眼睛。

“弟子無能。”

百裏奚掃過她二人,目光落在目蓮臉上突兀的箭傷上:

“發生了什麽?”

月涯便稟告她們追蹤經過。原來那日她們奉師命追擊,本已抓到了人,卻一個不留神被‘祂’逃脫。

兩人又飛身追上,不曾註意到了紅谷邊界,被天外飛來橫箭所傷,擡頭一看。

那紅谷之上列滿一排銀白侍衛,森嚴淩厲。射箭的人騎在馬上,手持長弓,看不清神情,一身冰冷之極的氣勢拒人於千裏之外。

原來紅谷另一邊,便是煉劍山莊勢力範圍了。

她們往前闖入的行為,差點犯了人家的忌諱。

梵月涯認出那是煉劍山莊的大公子聶昆吾,言道為追擊犯人而來,請對方給個方便。

那煉劍山莊卻對外人頗為忌憚,道沒有靈引,便不能入論。

兩人遂無功而返。

百裏奚道:“我知道了。”

她讓目蓮上前,待目蓮行至身邊,低下頭做出聽候吩咐的樣子,手輕輕一拂。目蓮臉上那道傷痕便消失了。

目蓮手放在原本傷痕的位置上,垂下眼睫遮住晦暗的神情:“多謝師尊。”

百裏奚讓他們退下去休息。

梵月涯卻躊躇,臉上露出糾結之色。

百裏奚:“還有什麽事?”

梵月涯看了一眼師尊,又看一眼目蓮,搖頭退出。

到了外面長廊,目蓮道:“既然你不敢向師尊提出疑問,就不該露出那副模樣。”

梵月涯神情猶疑:“你說,師尊真的如‘祂’所說做了那件事嗎?”

目蓮看向一側,滿不在乎:“誰知道呢,反正師尊總有她的道理。”

兩人進入各自房門。

梵月涯背靠在門上,耳邊總想起‘祂’蠱惑人心的話。

“你恨我幻化成你師尊模樣,玷汙了她,卻不知我本來就是這個模樣。為什麽不回去問問你師尊我是誰呢?為什麽創造我又禁錮我呢?”

“還有她之前用的那句身體又去那裏了?”

‘祂’的面容和師尊一模一樣,恍惚間若不是迥異的氣質,甚至覺得那就是師尊。

在那樣的蠱惑下,她不免有片刻的失神,就被對方鉆了空隙逃脫。

另一邊,目蓮橫躺在雲床上,一手臂枕在頭下,一手揚起,掌心垂下一枚紅色編織手鏈,繩身有些破舊,看起來有些年頭了。

她幽幽地註視著紅繩。良久,自言自語道‘算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師尊也不例外。’

閉了閉眼,又翻了個身,將臉埋進枕頭裏。

過了一會兒,嘟囔聲從枕頭下傳來,頗有些自暴自棄的意味:

“不想了,讓師妹操心去吧。”

蓬萊舟落下,百裏奚一行人回靈光殿。

一路上只覺行禮的玉清宗弟子恭敬,卻神色怪異。

百裏奚未作他想,只是經過演武大殿時,聽淩波‘啊’的叫了一聲,她看了過去。

卻見那演武場中心石柱上,鎖鏈捆了一人,曝於日光下,頭顱垂下生死不知。

那鎖鏈一般只拿來捆妖物的,這人卻明顯是一個修士。

感應到熟悉的氣息,他擡起頭來,突然看到了什麽,劇烈掙紮起來,神情陰鷙幽憤:“天寰,快放了我!”

不是東離那個討厭鬼是誰。

百裏奚並不停下腳步:

“怎麽回事?”

梵月涯回稟道:“師叔觸犯了‘您’,‘您’將他打了一頓,掛於演武大堂的廣場上曝光,以示懲戒。不準任何人放他下來。”

這是祂去紫霄宗賀壽前發生的事了,也就是說尤東離掛在這廣場上至少七八日了。演武大殿每天都會有弟子在這裏修煉,尤長老這下真可謂顏面掃地。

“他日日咒罵您。”

“要將他放下來嗎?”

“不用,待他什麽時候停止再放下來。”又問,“這次是因什麽找我麻煩?”

梵月涯神情略微尷尬:“自然是含光公子的事。朔瑤仙尊一直傳信要‘您’放了他孩子。師叔卻以為您將他綁架過來的,來找‘您’時言行頗為不敬。”

“那含光了?”

“您之前吩咐過,如果含光公子想回家就派人送他回去不得阻攔,弟子已經讓他走了。”

“還有雷長老為了師叔,來向‘您’求情,‘您’沒有同意。但是他提出的增加弟子修煉科目和時長的建議,‘您’卻采納了。當然也有可能是‘您’沒有細聽,只想快點打發他走……總之,現在弟子們一片哀鴻遍野……”

百裏奚緩緩道:“雷長老那些建議我都知道。玉清宗弟子一向努力,很少懈怠,沒必要再加重他們負擔……朝令夕改亦不好,暫且施行數月,如果沒有效果就讓雷長老恢覆之前的樣子。”

梵月涯應是。

百裏香又命弟子為淩波安排住處,安排她以後在天音長老那裏聽課。

天音長老擅長水系法術,再合適不過。

梵月涯憶起那藏經閣藏書豐富,或有什麽線索,心神一動,主動請命帶著淩波去拜見天音。

數月未歸,百裏奚再次回到靈光殿,差點以為走錯了。原來的青銅鐵壁被屏風遮住,內室鋪金陳玉,高床軟枕,紅綢漫天,奢靡浮華。枕邊美酒話本,看得出來主人這段時間過得很是瀟灑愉快。

她又出去了,讓灑掃弟子將雜物清理幹凈,將一切覆歸原位。

將這段時間積壓的事務處理完。擡頭看,大殿門口忽冒出一女童臉龐。

百裏奚想到這時正是下課時候,擡手招呼:“過來吧。”

阿鶩便跑了過來,身上穿著玉清宗的弟子發服,頭上紮著童子發髻,玉雪可愛。蠱咒解除後,她比之前長高了一些,看起來也更健康了些。

百裏奚將她抱在懷裏,摸了摸頭,不動神色探查她經脈,平穩無礙,便放下手,問她最近讀書和修煉情況。

此前在飛船上,月涯已告知過她阿鶩近況。

阿鶩蠱咒解除後便進入少年班學習,休沐日去青濛殿給玄清打下手,含光在的時候也會指點她。

那少年班都是一群七八歲到十四歲的菁英弟子,挑選嚴格,阿鶩能進去便證明天資聰穎,將來成就或不遜於她母親。

百裏奚只是擔心她身量太小,在裏面不合群。

阿鶩乖巧說了最近學習近況,學到了經書哪一篇,練習了哪些小法術,布置了什麽作業……眉目間神色雀躍,比之前更活潑了,看得出來並沒有受到什麽排擠。

百裏奚點點頭,待她說完,誇讚了她一番,執筆在雪浪紙上寫下兩字。

阿鶩已開蒙,讀出:“青翟——”

百裏奚看著她:“以後這就是你的大名。”

“你的姓氏隨你母親,覆姓百裏。”

阿鶩仰起頭,好像發現了什麽,眼睛亮晶晶:“和師祖一個姓。”

百裏奚道:“沒錯。”

她牽起阿鶩的手:“我們去見你的母親吧,順便告訴她你的新名字。”

兩人步入劍冢,山洞中劍意盎然,青翟尚未築基,抵抗不了,百裏奚在進入之前已在她周身豎立一道結界。

兩人停在一柄青芒劍前,青翟一下子就認出她母親的劍了,眼淚嘩啦啦流下來了。

百裏奚讓她和母親說會兒話,給她們留出空間,自己則走遠了,心隨意動,駐足停下,一柄飛劍憑空出現,圍繞她飛了兩圈。

她看著虛空那劍,似在對話:

去吧。

那劍便在虛空飛了一圈,振的一聲插入地面,劍身逐漸浮現兩字:流光。

自此,這柄劍有了名字。

百裏奚回過頭,環顧四周,漫山遍野,無邊無際,有多少故事,多少傳說,多少悲傷,最後都化為了立在這裏的一柄劍。

她走到青翟旁邊,小女孩眼眶紅紅,撲進她半彎的懷裏,仍然在啜泣。

她的手掌搭在女孩頭上,淡色的光浮現,漸漸的,悲傷的女孩睡著了,百裏奚輕聲道:

“青翟,以後這裏會是你的,你要守護好他們。”

淩波踏入紫竹林,百裏奚正在舞劍。

這不是她此前見過的和別人戰鬥時那般激烈的劍術,而是更加平靜,上善若水,至柔至剛。

曦光下,百裏奚的劍姿行雲流水,宛若游龍,一舉一動都極具美感,令人神往不已。

她停罷,收劍,淩波跟在她身後。

兩人停在竹林旁斷崖,遠遠望去,白茫茫的浮雲中,山峰若隱若現。

而崖下,則是深不見底。

“目蓮說,你還不會禦劍。是我疏忽了。”

百裏奚道。

淩波撓撓頭:“其實玉清宗有專門的禦劍課程,但是目蓮老師的授課太恐怖了,她直接把一個個弟子從空中踹下去,我,我感覺我不太行。”

百裏奚沈思一番,暔喃疑惑道:“我記得我以前不是這樣教他們的。”

她揮出長劍,長劍變大變寬,帶著她立在空中,她朝淩波伸出手:“上來吧。”

百裏奚先是帶著淩波一起用靈力緩慢禦劍,讓她慢慢感受對劍的運用。而後停下,將劍的掌控讓渡給淩波。

淩波擺手:“我現在還不行。摔下去我們兩個都會死的。”

百裏奚說:“不會,你可以的。”

飛劍歪歪扭扭,即將墜下就會被百裏奚撈起來。

得益於如此耐心的教導,淩波越來越嫻熟,到最後即使沒有百裏奚靈力護衛,她也能自如禦劍飛行。

最後落下時,也不是靈力耗盡,而是實在體力不許了。

當她享受遨游天際時,百裏奚稱讚道:“你已經掌握的很好了,之後勤加練習便可,我會讓目蓮改進一下她的教學方式。希望從挽月宗回來,你的禦劍術已大成。”

淩波仰首:“好,我一定讓你刮目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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