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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尊酸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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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尊酸啦

紫霄宗外數千裏,一艘蓬萊舟發出轟然巨響,隨行弟子齊齊禦劍飛出,著玉清宗服飾,神情驚疑。

那硝煙中,飛出一道身影遠遁天際,梵月涯飛身跟上,卻有一道身影更快,她輕輕叫了一聲師尊。

那身影並沒有回頭,側臉冷峻,負手而立,禦劍而去,宛如流星追逐另一顆流星。

目蓮停在月涯身邊,和她打了聲招呼。

兩人安撫弟子,修覆蓬萊舟,檢查了一番之後,又追尋百裏奚的氣息而去。

二人翩然落於水邊,但見百裏奚自水中回身,周身光華流轉,神情淩冽冰寒,熟悉的氣息。

兩人便知道這才是她們師父了,連忙拱手道:“師尊。”

水域草地上劍氣縱橫,零落不堪,一副大戰過後的模樣,卻沒有另一人身影,不知是死了還是逃了。

百裏奚落在他們面前,揚袖一揮:“‘祂’已被我重傷,不足為懼,你二人速去捉拿,就地格殺。”

看來是逃了,兩人應是,化作流光前去追尋。

紫霄宗外,方圓百裏不得飛行。

百裏奚自然客隨主變,命弟子將蓬萊舟停於城外。

那處,已停下無數飛行法器、靈獸座駕,遠遠望去,騰雲駕霧,如古畫中神仙集會一般。

城下無數百姓仰望,只見那些修士一言不發,神態平淡高傲地,被紫霄門人接引入城。

蓬萊舟停下,這艘飛舟和其他飛行法器相比沒有什麽特別,然其上清晰而深刻的標識卻令人渾身一震。更有若有若無的劍意籠罩飛船周身。

“玉清宗的船,裏面莫非是天寰仙尊?”

有修士立馬停止進城,折返回來,向天寰問候致意。

還未及近前,便有天馬座駕停於飛船旁,紫霄宗弟子靜待一旁。

為首一人身姿挺拔,卓爾不群,淩於虛空,周圍環繞清氣,一眼便知其天資過人,境界高超。

有人低聲道:“是紫霄宗少宗主墨塵。”

便不敢上前了。

墨塵長身玉立,恭敬道:“恭迎天寰仙尊。”

飛船中走出一人,滿身寒霜,獨步天下。

墨塵道:“一別經年,仙尊風采更甚。”

百裏奚打量他一眼,想起這人便是朝雲的未婚夫,而她此行除了祝壽,便是要解除兩人婚事。不免對青年頗覺抱歉,又憶起亡故的阿雲,心中沈甸甸。

面上卻神色未改,只點了點頭,問:“墨淵仙尊現在可方便?帶我去見他。”

墨塵道:“祖父正在閉關,明天宴會前才會出來,仙尊若有事,可吩咐墨塵。”

百裏奚本欲在壽宴前,和墨淵說好解除婚事之事,如此怕是要他大壽之後才能找時機提起了。

希望墨淵不會在宴會上,突然想起這樁婚事。

眾人就見天寰和墨塵短暫寒暄後,坐入那天馬轎子,馬蹄一躍,載著縹緲仙轎往城內去了。

唯有紗簾飄飛間,一窺轎中仙尊側顏。當真是莊嚴尊貴至極。

也有人不滿:這接引也分個三六九等?

然而他們心知,人尚有貴賤,何況仙人,若真說階級,修真界才是等級分明得很,強者為尊,一切都分得明明白白。

就如他們此刻私下抱怨,卻也不敢真的跑去找紫霄宗要個公平。

到了驛站,百裏奚知明日就是大壽,這位少宗主還有得事要做,便道自己這裏不用他們忙活,大事比較重要。

那位少宗主也確實忙得不可開交,便告退了,臨走前吩咐管事用心伺候,凡有所求必應。

而這日到大壽結束,百裏奚的兩名弟子都沒有回來。

聽說天寰仙尊在此,無數修士欲登門拜見,皆被弟子攔在門外。

嚷嚷聲傳進一墻之隔,室內,百裏奚面不改色,閉眼打坐,她身上血色符文游離,看起來頗為恐怖。

那蠱咒轉移到她身上,便如幼苗栽到了靈氣充足的沃土,越長越大,此前一直被壓制。

這幾日才叫百裏奚找到了解決的辦法。她將禁制心得運用在對付蠱咒上,蠱咒立即退散,她心思一動,咒術和禁制之術同源,此舉果然可行。於是繼續,半日過去,身體一輕,便知蠱咒已被徹底拔除。

而後打坐恢覆,一夜未出。

直到墨淵聖誕當日,被一股雄渾威亞喚醒。那威亞如海浪般在空中蕩開。她睜開眼,看向紫霄宗方向。

與此同時,亦有無數宗門之人,齊齊看向紫霄宗,那視線仿佛能穿透所有有形無形的阻擋。

淩波推開百裏奚的房門,神情驚疑:“剛才那是什麽呀?”

百裏奚站在窗前,看著不知名的何處,神情莫測:“墨淵出關了。”

她回身道:“我們走吧。”

大殿外長廊,如雲賓客前往宴席,人流往前,神色不一。

除了紫霄宗之人臉上帶著喜意,其餘人都不怎麽笑得出來的樣子,即使笑出來也有幾分勉為其難。

忽有人靠近,他身邊的人也把淩波帶著落後幾步遠。

“天寰怎麽也不笑,你和紫霄宗不是親家嗎?墨淵境界突破這樣的大喜事,本座還以為你會很開心。”

開口之人一頭白發,據說天衍宗因觀天之道,洩露太多秘密,門人境界越高,須發越是色白,成衰老之相。

此人便是與墨淵、百裏奚齊名的天衍宗宗主——玉衡。

玉衡與百裏奚並肩而行,意有所指道:“墨淵真是悶聲幹了件大事呀,以前我們三個旗鼓相當,不分伯仲,如今他卻突破境界,打破平衡。哎,本座真是憂心,這墨淵要是狼子野心,我與他相隔甚遠倒是無所謂,玉清宗和紫霄宗離得這麽近,哎,哪天他想法一變,玉清宗能抵抗得了嗎?”

百裏奚道:“玉衡仙尊有話直說。”

玉衡窺她神色,實在看不出來,斟酌道:“若玉清宗願意效命我天衍宗,我們可以合作,乘墨淵境界不穩,殺他個措手不及,若待他來日境界穩固或更高,那時想要做什麽也無可奈何了。”

百裏奚道:“玉衡仙尊擡頭。”

“什麽?”

“看到了什麽。”

“太陽,雲……”

“不,是白日做夢。”

玉衡氣得說不出話來:“你——”

“百裏奚,你的境界凝滯很久了吧,若再不突破,遲早被人甩到身後,我倒要看看,到時候你還有什麽臉被人叫這一聲仙尊。”

百裏奚淡淡道:“有玉衡仙尊相陪,本座怎麽會寂寞了。本座尚年輕,修煉之路還長,玉衡仙尊卻不一定能活到那個時候了。”

玉衡的視線如果能化作箭的話,百裏奚此時恐怕已經是萬箭穿心。

淩波追上百裏奚,剛想問那人說了什麽,又有人來和百裏奚打招呼。

她回頭一看,只見那玉衡身邊聚齊了許多人,似乎都在讓他息怒。眾星捧月,隱隱有以他為尊的趨勢。他們朝百裏奚投來不善的註視。

她再回頭看,百裏奚身邊似乎也是如此,不知何時聚集了許多人。他們沒有回頭,把玉衡甩在身後。

這處大殿外的人流,好像一下子被河水分成了兩界。每個人都在找他的領頭羊,以某個人馬首是瞻。

靠近大殿,有兩人等在那裏。

年長的化神境界,沈郁規矩,留著極短胡茬,一眼看上去便覺得是個做事一板一眼的人。

年少的已結丹,著明黃法衣,靈氣非凡,矜貴的小公子模樣。

那小的沖百裏奚跑過來:“姑姑。”

“靈洲。”百裏奚往少年身後看了一眼,沒有見到想見的人,“你娘呢?”

少年露出難過的表情:“我娘近來身體不好,只有我和我爹來了。”

這少年便是挽月宗少主盛靈洲,此次陪同他父親前來為墨淵祝壽。他的母親正是百裏奚的師妹雪霽。

百裏奚抿唇:“我知道了。待墨淵尊者聖誕結束,我會尋時間去看望你母親。”

少年一下子眼睛亮了,連忙答應,眼中顯出期待之色。他看見百裏奚身後的淩波,眼中露出疑惑:“姑姑,這是你新收的侍劍童子嗎?月涯師姐她們沒有來嗎?”

百裏奚:“她們被我派出去辦事了。這是我門下弟子。”

門下弟子,沒有具體指明身份欸。

少年還想問其他,身後走出一人打斷他:“好了,靈洲,不要再問東問西,打擾仙尊了。”

盛懷瀛朝百裏奚見禮,短暫寒暄一番,百裏奚對他說了之後會去看望他夫人的事,這人緩緩點頭,沒有再說其他。

他的神色透露著一種不遠不近、不親不疏的客氣。

百裏奚也不在意。這時有內殿童子來接引他們,百裏奚便跟他們分開了。

淩波回頭,看見那挽月宗宗主朝走近的玉衡一行人見面,也是十分客氣,保持距離。和對待百裏奚的方式一般無二。

輝煌大殿,高朋滿座,歡聚一堂。但見墨淵居主位,目光如炬,湛然有神。女兒墨儀和孫兒墨塵,左右相陪。賓客俱列兩旁,依次而坐。

聲樂暫停,墨淵向列位客人祝酒致辭,滿面紅光,聲音雄渾,言他五百歲聖誕,又突破聖通境,雙喜臨門,感謝諸位雲雲。

聖通唯他一人,沒有下一個人突破前,他便是實實在在修真界第一人了。

之前誰能想到最想突破的是他。眾人心裏暗罵當真是老驥伏櫪志在千裏一鳴驚人。

面上卻展露出笑容,舉杯回祝。

一派賓主盡歡的景象。

這時,玉衡看了一眼對面的百裏奚,朝墨淵舉起杯子道:“墨淵仙尊,您這如今何止是雙喜臨門,卻還可以喜上加喜,成就三喜臨門吶。”

百裏奚杯子停在唇前,心裏有了不妙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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