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幹落雲宗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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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尊幹落雲宗啦
那一天很快到了，清濛殿內，玄清為阿鶩拔除咒印，百裏奚負手立於一旁護法。
阿鶩已服下丹藥，坐在一玄奧金色法陣之上，丹藥催發下，黑色咒印浮現臉上，忽閃忽滅。
玄清拂塵在空中一掃，白色麈毛便似有千鈞之力，拽著那黑色咒印離身。黑色活物般游離逃竄，阿鶩面上逐漸布滿細汗。
玄清額上也冒出細汗，但不敢停止。恰時一只手搭在他肩上，百裏奚的靈力源源不斷的靈力助力進他丹田，玄清霎時靈臺清明。
兩人並不言語，默契為阿鶩解咒。
時間一點點過去，那黑色咒印終抵抗不住，慢慢消去。玄清神色將松，突然之間，阿鶩劇痛般大叫了一聲，噴出一口鮮血，栽倒在百裏奚懷裏。
而她身上咒印，剎那間由黑轉赤，暴動亂竄，顯露出不祥氣息。
百裏奚按住她手腕，驅使靈力探查她經脈，卻發現她丹田一片混沌，一股赤紅失控般在體內游走，隱約之間，靈力似乎觸及到什麽纖細之物，再去探，那東西卻已隱匿。
這是什麽？
玄清面色一變：“……遭了！這惡咒竟然並非單純咒術結合，其中竟然還配合有蠱物，乃是比咒術更狠毒千百倍的——蠱咒。”
“鐘鳴居然煉成如此惡毒之物害人，幸好他早已及被除掉，否則於人間又是一場浩劫。只是，如此，要拔除這蠱咒困難重重，老道亦不敢再施展，恐害了小兒。”
百裏奚看著阿鶩的面孔，她已在她的靈力安撫下沈睡了，小小的臉上一片蒼白。
“可還有其他方法？”
玄清腦中劃過一道禁術，卻霎那間被他抹掉，另一個方法卻也讓他神情猶豫。
百裏奚道：“玄清不必顧忌，有話直說，當下救人為緊。”
玄清拱手道：“鐘鳴一身咒術習自落雲宗，再如何變幻萬變不離其宗，或許落雲宗有解咒之法，只是這落雲宗……與我玉清宗有化不開的齟齬。”
聞言，百裏奚明白了他的顧忌。
當年百裏奚的大弟子殺死落雲宗掌門朔瑤尊者之子，朔瑤為了覆仇，集結幾大宗門上玉清宗，逼死了百裏奚的大徒弟。又有種種舊怨夾雜，兩宗之間說是世代深仇大恨也不為過。
往事倏忽間劃過心頭，百裏奚一時陷入怔楞，阿鶩在夢中輕輕抽泣了一聲，百裏奚回神，垂下長睫，看著孩童的面容，心內已然有了決斷。
星月夜，百裏奚拒絕了玄清和弟子想要代替她去落雲宗的打算，她摟住阿鶩的身體，禦劍飛行，風馳電掣。次日落霞滿天，她的身影落在了落雲宗外。
一襲灰白袍，長身玉立，兜帽遮住了面容，似乎還沾著星夜兼程的露水，風塵仆仆，卻有一股無形的威亞散開。守宗弟子看到這個不速之客，對視一眼，立時拔劍上前，呈半圓包圍了此人，警惕道：“何人擅闖我落雲宗，報上名來。”
兜帽下傳來清冷聲音：“故人攜弟子前來拜見朔瑤尊者，還望尊者出手相救。”
這聲音清冷柔和卻有無窮的力量，如波瀾般蕩開，向山上宗門殿內而去。
立刻有弟子去通稟，還未到門前，大門便轟然打開。
“天寰，你還有臉來我的地盤——”人未至聲先來，一道咬牙切齒的女聲自殿內傳來，與此同時，一道燃燒著火焰般龍魂盤繞的長槍，破空而來，尖端銀光閃爍，含著無盡鋒意，隱約間又似乎有龍嘯之聲。
槍身所攜威力之駭人，速度之快，守宗弟子尚來不及避開便被齊齊震飛。
那道銳利的攻擊卻在百裏奚面前停住，被她身前一道透明的結界擋住。一邊是一代宗師，巋然不動，只有衣袍在狂風中獵獵翻飛，而另一邊是流傳自上古的神兵利器戟龍槍，通身赤黑，刻有金蓮金龍紋飾纏繞，長約六十多寸，有重若千鈞之力。這一人一神器，一守一攻，兩力摩擦間，無數火花飛濺，滋滋作響。
劇烈相撞的威亞之下，被拍倒的弟子根本扛不住，急急後退。
百裏奚此行並不欲與人相爭，微一擡手，身前的光罩消失，那神兵利器便被她靈力驅使，挽了一個槍花，送了出去。
硝煙狂風散去，便見一個約莫三四十歲的美麗女人接住戟龍槍，立於落雲宗的大門上，執槍轉身，目光死死盯住百裏奚。此人身姿高挑，容貌極盛，如牡丹花開，濃郁而華美，可惜眉間卻縈繞一股陰郁之氣，破壞了這明艷驕陽的美。
百裏奚並不懼與這個女人對視，甚至還使自己的目光無限包容，看起來無限真誠。她明明在下方，姿態卻從容得仿佛看著一個孩子：
“朔瑤仙尊，我此次前來，不為爭鬥，只為求醫。若能治好這個孩子，任何條件，您都可以提。”
朔瑤被她這副樣子惡心壞了，仿佛她們之間，兩宗之間，從未發生過什麽齟齬矛盾。她的目光落在百裏奚懷裏，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哈哈大笑：“天寰，你莫不是病傻了，我落雲宗，就算救治路邊的狗，也不會救你玉清宗一人。”
“這孩子對你很重要吧——我不僅不救，還要昭告天下，凡我落雲宗勢力範圍，凡出自我落雲宗修士，絕不允許任何人助你。我要你看著她死，要你無能為力，要你嘗一嘗我當年遭受的痛苦！”
百裏奚瞇起眼：“朔瑤，我以為我們之間的恩怨，當年便已了卻。”
朔瑤的聲音仿佛從牙齒裏擠出來：“不，永遠都不會了卻，只要我在世上一日，喪子之痛便永遠不會消失——”
百裏奚聽見心中一個聲音輕輕回答“我也是”，一股很多年前的悲傷再次如潮水般湧來。而那朔瑤繼續含恨道：“當年若不是你教出那個畜生，我的孩子，我的孩子——也不會那麽痛苦的死去。凡人有一句話‘養不教，父之過；教不嚴，師之惰”，這一切的根源都是因為你——教徒無方，所以你天寰，也必須為此付出代價。”
“既然來了，就留下來做客吧。”
“落雲宗弟子聽令，拿下此人！”
隨著她的一聲召喚，無數修士湧現，轉眼間便包圍了百裏奚。
黑壓壓占據了半邊天空。
經年，朔瑤偏執更甚從前。看來這裏也行不通了，百裏奚仰頭看去，輕輕嘆氣：“這就是貴宗的待客之道嗎？我還是下次再來拜訪吧。”
她轟然起身，驚天動地般的威亞釋放出去，周遭簡直是人仰馬翻，混亂不已，而罪魁禍首已化作流星，消失在無數修士面前。
唯有響徹此方天地的一道怒吼：“天寰，我必叫你有去無回！”
懷裏的阿鶩露出臉來，她在百裏奚和朔瑤對峙時就已經醒了，只是很懂事地保持了安靜。
百裏奚輕聲安撫她，難得詼諧：“別怕，師祖——帶你逃命！”
那日逃亡後，百裏奚化形在落雲宗境內的一處市集打探，落雲宗的追捕果然很快，大街小巷貼滿了她的肖像和描述。朔瑤終究還是有所顧忌，沒有在畫像上留下她的正臉和名字。
否則，兩宗就是真的撕破臉了。
她帶著阿鶩去了數個丹藥門派，無一例外被拒絕，甚至還會得到很隱晦的打量，有些會好心告知她們，說落雲宗下令，凡是一女子帶著一女童治病求醫的，都不準施救。
街上的巡邏隊也會格外註意她們這樣的搭配，客棧不允許入住。她可以用暴力使這些人屈服，但經驗告訴她，對無辜人的暴力只會招來更多的不幸。
況且她們的存在，本身就已經給很多無辜的人帶來了麻煩。
兩人落在一處野外休憩，阿鶩尚是肉體凡胎，需要食用人間的食物。百裏奚自溪間打撈了魚烤給她吃，阿鶩胃口很小，但吃得很香。待百裏奚席地打坐、感應天地靈力時，阿鶩就在一旁自在玩耍，她很乖，也並不走遠。
周圍傳來一陣波動，百裏奚睜開眼睛：“來者何人，不妨出來一見？”
阿鶩左看右看，沒看到什麽人，機靈地躲到百裏奚身後。
少頃，自樹後走出一年輕男子，靜如松竹，動若清風，溫雅而有禮，眉目間依稀有些眼熟，遠遠恭敬地朝百裏奚作了一揖。
“你是？”
百裏奚沒有察覺到殺意，否則此人早已死了。
年輕男子道：“晚輩含光，家母朔瑤尊者。見過仙尊。”
“——朔瑤之子？”百裏奚眼中閃過一絲興味，“你一個人出現在這裏，不怕我殺了你？”
“仙尊並非好殺之人？”
“外人都道我暴虐殘忍，你卻是第一個這般形容我的人。”百裏奚感嘆了一下，又笑：“你之前見過我？”
含光望著那人的身影，眼中閃過一絲懷念，卻只道：“仙尊弟子長風，曾在探索秘境時，與晚輩有過援助之恩，仙尊有難，晚輩豈能坐視不理。”
百裏奚一時怔住。
長風，她有多久沒聽到這個名字了。
長風，原來世間除了師父，還有人記得你。
含光道：“我母親已在落雲宗內布下天羅地網，仙尊這身打扮恐寸步難行。晚輩為仙尊準備了落雲宗的令牌服飾，憑此令牌，仙尊可以正常身份求醫問藥。”
百裏奚神識一探，並沒有任何問題。擡手一點，她和阿鶩身上的衣物便換成了落雲宗的服飾。名為含光的青年男子呆呆看著她，似乎意識到自己看了太久，忙低首，顧左右而言其他，說了一些在落雲宗的註意事項，又介紹了一些真正本事不錯的丹藥門派。最後提醒他們最近兩三日嚴防最為緊密，可以延遲兩三日再進城尋找合適門派。
那青年細致說完，又道他被母親安排追捕天寰，身邊跟隨許多落雲宗弟子，不能離開太久，便欠身告退了。
朔瑤竟生出如此溫良的孩子，真是龍生九子，各有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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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清拂塵在空中一掃，白色麈毛便似有千鈞之力，拽著那黑色咒印離身。黑色活物般游離逃竄，阿鶩面上逐漸布滿細汗。
玄清額上也冒出細汗，但不敢停止。恰時一只手搭在他肩上，百裏奚的靈力源源不斷的靈力助力進他丹田，玄清霎時靈臺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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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裏奚按住她手腕，驅使靈力探查她經脈，卻發現她丹田一片混沌，一股赤紅失控般在體內游走，隱約之間，靈力似乎觸及到什麽纖細之物，再去探，那東西卻已隱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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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清面色一變：“……遭了！這惡咒竟然並非單純咒術結合，其中竟然還配合有蠱物，乃是比咒術更狠毒千百倍的——蠱咒。”
“鐘鳴居然煉成如此惡毒之物害人，幸好他早已及被除掉，否則於人間又是一場浩劫。只是，如此，要拔除這蠱咒困難重重，老道亦不敢再施展，恐害了小兒。”
百裏奚看著阿鶩的面孔，她已在她的靈力安撫下沈睡了，小小的臉上一片蒼白。
“可還有其他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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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裏奚道：“玄清不必顧忌，有話直說，當下救人為緊。”
玄清拱手道：“鐘鳴一身咒術習自落雲宗，再如何變幻萬變不離其宗，或許落雲宗有解咒之法，只是這落雲宗……與我玉清宗有化不開的齟齬。”
聞言，百裏奚明白了他的顧忌。
當年百裏奚的大弟子殺死落雲宗掌門朔瑤尊者之子，朔瑤為了覆仇，集結幾大宗門上玉清宗，逼死了百裏奚的大徒弟。又有種種舊怨夾雜，兩宗之間說是世代深仇大恨也不為過。
往事倏忽間劃過心頭，百裏奚一時陷入怔楞，阿鶩在夢中輕輕抽泣了一聲，百裏奚回神，垂下長睫，看著孩童的面容，心內已然有了決斷。
星月夜，百裏奚拒絕了玄清和弟子想要代替她去落雲宗的打算，她摟住阿鶩的身體，禦劍飛行，風馳電掣。次日落霞滿天，她的身影落在了落雲宗外。
一襲灰白袍，長身玉立，兜帽遮住了面容，似乎還沾著星夜兼程的露水，風塵仆仆，卻有一股無形的威亞散開。守宗弟子看到這個不速之客，對視一眼，立時拔劍上前，呈半圓包圍了此人，警惕道：“何人擅闖我落雲宗，報上名來。”
兜帽下傳來清冷聲音：“故人攜弟子前來拜見朔瑤尊者，還望尊者出手相救。”
這聲音清冷柔和卻有無窮的力量，如波瀾般蕩開，向山上宗門殿內而去。
立刻有弟子去通稟，還未到門前，大門便轟然打開。
“天寰，你還有臉來我的地盤——”人未至聲先來，一道咬牙切齒的女聲自殿內傳來，與此同時，一道燃燒著火焰般龍魂盤繞的長槍，破空而來，尖端銀光閃爍，含著無盡鋒意，隱約間又似乎有龍嘯之聲。
槍身所攜威力之駭人，速度之快，守宗弟子尚來不及避開便被齊齊震飛。
那道銳利的攻擊卻在百裏奚面前停住，被她身前一道透明的結界擋住。一邊是一代宗師，巋然不動，只有衣袍在狂風中獵獵翻飛，而另一邊是流傳自上古的神兵利器戟龍槍，通身赤黑，刻有金蓮金龍紋飾纏繞，長約六十多寸，有重若千鈞之力。這一人一神器，一守一攻，兩力摩擦間，無數火花飛濺，滋滋作響。
劇烈相撞的威亞之下，被拍倒的弟子根本扛不住，急急後退。
百裏奚此行並不欲與人相爭，微一擡手，身前的光罩消失，那神兵利器便被她靈力驅使，挽了一個槍花，送了出去。
硝煙狂風散去，便見一個約莫三四十歲的美麗女人接住戟龍槍，立於落雲宗的大門上，執槍轉身，目光死死盯住百裏奚。此人身姿高挑，容貌極盛，如牡丹花開，濃郁而華美，可惜眉間卻縈繞一股陰郁之氣，破壞了這明艷驕陽的美。
百裏奚並不懼與這個女人對視，甚至還使自己的目光無限包容，看起來無限真誠。她明明在下方，姿態卻從容得仿佛看著一個孩子：
“朔瑤仙尊，我此次前來，不為爭鬥，只為求醫。若能治好這個孩子，任何條件，您都可以提。”
朔瑤被她這副樣子惡心壞了，仿佛她們之間，兩宗之間，從未發生過什麽齟齬矛盾。她的目光落在百裏奚懷裏，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哈哈大笑：“天寰，你莫不是病傻了，我落雲宗，就算救治路邊的狗，也不會救你玉清宗一人。”
“這孩子對你很重要吧——我不僅不救，還要昭告天下，凡我落雲宗勢力範圍，凡出自我落雲宗修士，絕不允許任何人助你。我要你看著她死，要你無能為力，要你嘗一嘗我當年遭受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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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瑤的聲音仿佛從牙齒裏擠出來：“不，永遠都不會了卻，只要我在世上一日，喪子之痛便永遠不會消失——”
百裏奚聽見心中一個聲音輕輕回答“我也是”，一股很多年前的悲傷再次如潮水般湧來。而那朔瑤繼續含恨道：“當年若不是你教出那個畜生，我的孩子，我的孩子——也不會那麽痛苦的死去。凡人有一句話‘養不教，父之過；教不嚴，師之惰”，這一切的根源都是因為你——教徒無方，所以你天寰，也必須為此付出代價。”
“既然來了，就留下來做客吧。”
“落雲宗弟子聽令，拿下此人！”
隨著她的一聲召喚，無數修士湧現，轉眼間便包圍了百裏奚。
黑壓壓占據了半邊天空。
經年，朔瑤偏執更甚從前。看來這裏也行不通了，百裏奚仰頭看去，輕輕嘆氣：“這就是貴宗的待客之道嗎？我還是下次再來拜訪吧。”
她轟然起身，驚天動地般的威亞釋放出去，周遭簡直是人仰馬翻，混亂不已，而罪魁禍首已化作流星，消失在無數修士面前。
唯有響徹此方天地的一道怒吼：“天寰，我必叫你有去無回！”
懷裏的阿鶩露出臉來，她在百裏奚和朔瑤對峙時就已經醒了，只是很懂事地保持了安靜。
百裏奚輕聲安撫她，難得詼諧：“別怕，師祖——帶你逃命！”
那日逃亡後，百裏奚化形在落雲宗境內的一處市集打探，落雲宗的追捕果然很快，大街小巷貼滿了她的肖像和描述。朔瑤終究還是有所顧忌，沒有在畫像上留下她的正臉和名字。
否則，兩宗就是真的撕破臉了。
她帶著阿鶩去了數個丹藥門派，無一例外被拒絕，甚至還會得到很隱晦的打量，有些會好心告知她們，說落雲宗下令，凡是一女子帶著一女童治病求醫的，都不準施救。
街上的巡邏隊也會格外註意她們這樣的搭配，客棧不允許入住。她可以用暴力使這些人屈服，但經驗告訴她，對無辜人的暴力只會招來更多的不幸。
況且她們的存在，本身就已經給很多無辜的人帶來了麻煩。
兩人落在一處野外休憩，阿鶩尚是肉體凡胎，需要食用人間的食物。百裏奚自溪間打撈了魚烤給她吃，阿鶩胃口很小，但吃得很香。待百裏奚席地打坐、感應天地靈力時，阿鶩就在一旁自在玩耍，她很乖，也並不走遠。
周圍傳來一陣波動，百裏奚睜開眼睛：“來者何人，不妨出來一見？”
阿鶩左看右看，沒看到什麽人，機靈地躲到百裏奚身後。
少頃，自樹後走出一年輕男子，靜如松竹，動若清風，溫雅而有禮，眉目間依稀有些眼熟，遠遠恭敬地朝百裏奚作了一揖。
“你是？”
百裏奚沒有察覺到殺意，否則此人早已死了。
年輕男子道：“晚輩含光，家母朔瑤尊者。見過仙尊。”
“——朔瑤之子？”百裏奚眼中閃過一絲興味，“你一個人出現在這裏，不怕我殺了你？”
“仙尊並非好殺之人？”
“外人都道我暴虐殘忍，你卻是第一個這般形容我的人。”百裏奚感嘆了一下，又笑：“你之前見過我？”
含光望著那人的身影，眼中閃過一絲懷念，卻只道：“仙尊弟子長風，曾在探索秘境時，與晚輩有過援助之恩，仙尊有難，晚輩豈能坐視不理。”
百裏奚一時怔住。
長風，她有多久沒聽到這個名字了。
長風，原來世間除了師父，還有人記得你。
含光道：“我母親已在落雲宗內布下天羅地網，仙尊這身打扮恐寸步難行。晚輩為仙尊準備了落雲宗的令牌服飾，憑此令牌，仙尊可以正常身份求醫問藥。”
百裏奚神識一探，並沒有任何問題。擡手一點，她和阿鶩身上的衣物便換成了落雲宗的服飾。名為含光的青年男子呆呆看著她，似乎意識到自己看了太久，忙低首，顧左右而言其他，說了一些在落雲宗的註意事項，又介紹了一些真正本事不錯的丹藥門派。最後提醒他們最近兩三日嚴防最為緊密，可以延遲兩三日再進城尋找合適門派。
那青年細致說完，又道他被母親安排追捕天寰，身邊跟隨許多落雲宗弟子，不能離開太久，便欠身告退了。
朔瑤竟生出如此溫良的孩子，真是龍生九子，各有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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