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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誰說我阿基維利隕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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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誰說我阿基維利隕落了

仙舟羅浮相比於星際和平公司還有【黑塔】空間站,對阿基維利的覆蘇要遲鈍許多。誰也沒想到開拓的星神會在羅浮最大的茶莊裏躺上幾百年,畢竟自從仙舟結為聯盟共同將刀鋒指向豐饒的藥師與其信徒之後,航行在寰宇中的巨大艦船就不再允許任何非長生種定居於此。

“但凡事都有例外。”鏡流打開司辰宮通過玉兆傳輸來的資料,泛著藍光的屏幕出現在幾人面前,“【開拓】星神曾在火劫時期帶領令使為仙舟研發了足以扭轉戰局的玉兆技術,帝弓司命承念這份恩情,允許阿基維利攜帶一位同伴長駐羅浮。”

目前留在羅浮為阿基維利操勞的令使自稱水委,一邊當著濯天茶莊明面上的老板,一邊聯系星穹列車和無名客,順便定期往藍星打一筆巨款。水委最近也是這麽做的,暗中盯梢的雲騎軍便沒有發現什麽不對勁的地方。直到一支箭矢自高天之上直直地落入地衡司的大堂,箭桿上還附著了帝弓的力量,驚得地衡司匆匆忙忙地叫來鏡流。

鏡流一看,是帝弓司命說他察覺到了阿基維利的命途再一次出現在宇宙之中,而他一時半會兒趕不回來,只能托羅浮現在的將軍去拜訪老朋友。

“所以阿基維利以自身為代價困住壽瘟禍祖,讓帝弓大人得以將豐饒餘孽逼退的故事不是說書人編出來的?”換下甲胄的年輕驍衛看向他的師長,“工造司倒是半點沒提過玉兆技術的來源。”

鑄劍師為幾人面前空了的茶盅倒了半杯熱茶:實際上是有提到的,景元,只是很少會有人去翻幾百年前的檔案。

刃在閑來無事的時候去翻閱過工造司府庫裏堆積如山還一團亂的紙質記錄,從星槎設計圖看到冶鐵技術。直到他順著一張記錄了異世界鍛造方式的紙張找到被叫做“集成電路”的圖紙,上面用極細且色彩各不相同的線條描繪出來的中樞系統和玉兆的晶板初稿並無太大的差別。

仙舟現今使用的一套通訊系統均以藍星的技術為基礎,只是為了增加承載整座艦船的算力並支持無障礙的跨星系通訊,海量的數據最終通過玉兆平均分配到仙舟人的大腦裏。

——這是前所未有的設想。

日後,工造司的匠人們在提及這個堪稱絕妙的設計時無一不對這發出讚嘆。

“人腦的開發程度僅占大腦的百分之四,哪怕獲得了長生的仙舟人也是如此。既然這樣,為什麽不能讓數據進入到剩下的百分之九十六的空間裏去呢?它們甚至根本就不用占據人腦這麽多的存儲量。”署名勾陳A的撰寫人在初步敲定名為“玉兆”的計劃書上這樣寫道,之後緊接著的是被胡亂劃去的字跡:

“這只是讓我做出這個猜想的其中一個原因之一,更大的原因是我他媽的已經在羅浮斷了幾個月的網了!阿基維利你看不慣我一天有二十五個小時泡在網上就直說!”

花了點工夫辨認出來的文字讓刃很難再用正經的眼光去看待開拓星神和她的令使。他很想告訴鏡流,對待阿基維利或許根本沒有必要這麽嚴陣以待,然後白發紅眼睛的羅浮劍首說她已經向濯天茶莊下了拜帖,等對方通知一個確切的會面時間。

好吧,也不是不行。

鑄劍師想了想帝弓司命從不知道哪個星系射往羅浮,就是為了通知駐守羅浮的將軍趕緊去看看阿基維利的那一箭,覺得鏡流這麽慎重好像也沒問題。

在仙舟,無名客和星穹列車留下的故事不算多,更為人津津樂道的是尚未成為【巡獵】的帝弓和【開拓】的阿基維利坐在夜晚的屋頂上把酒言歡。這種故事如果被開拓令使聽到,只會當作說書人編出來吸引眼球的噱頭,而作為故事主人公之一的勾陳會說果然還是距離產生美,她和帝弓明明只有純粹的金錢關系。

***

雲上五驍齊聚濯天茶莊的那一日,剛一進門,迎上來的就是阿基維利帶來羅浮的令使水委。個頭高大的男人將五人帶至會客的大堂,親自去沏了壺哪怕是對茶頗為挑剔的飲月君丹楓也難以說上幾句挑剔話的好茶,隨後去後屋裏叫來勾陳。她換了一身仙舟風格但是相對來講沒那麽繁瑣也便於行動的服飾,隨手扯了一根絲帶把長到後背的頭發紮了起來。鏡流一行人見到她的時候,黑發黑瞳的開拓者正拿著通訊器往大堂裏走,一邊跨過門檻一邊念叨著那群只知道伸手要錢的小兔崽子怎麽學不會自己掙錢。

“啊,抱歉,剛才在忙一些私事。”身形高挑的年輕女子朝五人致歉,“剛剛蘇醒,一下子圍上來的人實在有點多了。”

勾陳這話完全沒有內涵他們的意思,僅僅只是陳述一個事實。在耐下性子一條一條地回覆來自星際和平公司發來的推銷鏈接之後終於懶得再忍耐的勾陳一怒之下把所有自帶公司前綴的聯系人全部拉黑,緊接著又是自家的崽發來的催命三連:您醒了嗎?身體還好嗎?撥款申請您看了嗎?

她還記得這是往她郵箱裏發賽博3D立體花圈的那個小天才,所以回覆對方“三百萬以下的實驗撥款請到實驗室總部找我們萬能的AI管家勾陳A批準”。

她習慣性地讓目光掃過五人,在看見青白衣衫,頭頂龍角的青年時眼神一動,隨即露出一個隔壁姨媽看見可愛小孩時的欣慰笑容,走上前拍拍丹楓的肩膀:

“……雨別啊,你原來都已經長這麽大了,勾陳阿姨我很欣慰。”

“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你才只有這麽一點,後來長大了就沒再見過面,哎呀時間過得真是快啊……”

站在丹楓身旁的景元沒忍住笑,在面色扭曲的一瞬間把頭低了下去。刃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但還是把頭轉向另一側,專心致志地盯著茶杯上刻著的浮雕青龍。姓白的狐人姑娘抖抖耳朵,拉了拉鏡流的手,安靜坐在一旁看戲。至於突然多了一個長輩的飲月君,他下意識往旁邊躲了一下,說他的名字叫丹楓。

“飲月君雨別……是我的上一世。”

他其實很少聽別人提及上一任飲月君,更是幾乎沒聽說過自己的前世。持明族每過數百年就要洗去記憶步入輪回,每一世都是全新的個體,面對前世遺留的所有事物都陌生不已。

也對。他聽見面前的阿基維利嘆了一口氣:畢竟過去了這麽多年。

很快他們就不再關註雨別和丹楓之間千絲萬縷的聯系,轉而說起羅浮劍首和幾位雲騎驍衛前來拜訪濯天茶莊的原因。

“我們此行也是奉帝弓大人之命。”鏡流頷首,公事公辦地向通訊器一直響個不停,顯然是強行無視它們擠出時間來見他們的勾陳講述【巡獵】是如何一箭射到地衡司的。勾陳聽完楞了一下,心想完蛋了帝弓這開不得玩笑的鐵憨憨不會真的以為一支穿雲箭射出去就會有千軍萬馬來相見吧?滿嘴跑火車沒個正經人形的第四天災終於知道什麽叫做禍從口出,同時在心中為地衡司多了個洞的屋頂念了一句阿門。

大概是覺得她無視又一波通訊申請的時間太長了,在半個小時之前剛剛連接上藍星主機的勾陳A的聲音突然響起:

阿基維利你打算裝聾到什麽時候?!你看看通訊器啊他們甚至已經打到實驗室來了!

原本打算把人工智能管家兼神奇的魔法海螺助手強行關機以求清凈的勾陳一拍桌子站了起來:“誰那麽大膽?”

“博識尊。”

“……”

好吧,勾陳A足以攔截無數星際和平公司垃圾短信的防火墻在以計算機體升格為星神【智識】的博識尊面前最多算得上她剛剛跨過去的門檻。苦命的阿基維利朝鏡流他們露出一個慘淡的笑容,說自己還有事情處理先行一步,諸位客人可以隨便在茶莊裏逛逛。

勾陳承認,她對博識尊是有那麽一絲絲心虛的。誰讓在這個游戲想要提升智力等級就只能到博識尊面前刷經驗,為了把【智謀】升到MAX,那段時間她天天都去騷擾這個超大型計算機,不是問它“生存還是毀滅”就是問它“先有雞還是先有蛋”這種看起來很有討論價值,其實沒太多實際用處的話題。騷擾得多了,她作為阿基維利就和博識尊熟悉了不少,熟到她甚至能夠對博識尊胡攪蠻纏死纏爛打,就為了一份未解鎖的技術圖紙。

他們根本就不理解一個收集癖在看見可收集物沒有全部點亮時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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