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22
關燈
小
中
大
22
施蘭意還沒到家，就收到了褚野發來的微信。
現在是七點半，應該是他吃早飯的時間。
【哥，我今天晚上不去看貓了，有點事兒。】
施蘭意推開門。
【你回家了】
學校管的嚴，褚野是偷偷把手機帶在身上的，等一下了課，他就跑去了廁所。
看到施蘭意的回覆之後，他的手指一頓，腦海裏閃過什麽。
如果是平常，施蘭意肯定問的是自己要幹什麽，而不是問他是不是回家了。
他知道了……
他知道那個虐貓的人，是自己奶奶了
褚野眼裏閃過一絲茫然。
【不是，要去網吧，有點事情跟趙洋田說。】
【嗯，要我去接你嗎】
【不用，我們學校這邊的火鍋店還挺好吃的!我們可以一起來這兒吃。】
【好。】
-
天氣預報很準，他早上回去之後就下了大雨，天空都是烏壓壓的黑色，風也吹得厲害。
關上窗簾之後，配著天氣，施蘭意昏昏沈沈的一直到晚上才醒來。
整個房間內陰冷潮濕，還能聽到外面暴風雨滴滴答答的聲音。
他起了床洗了個澡，就裹著被子開了空調。
晚上褚野果然沒來，施蘭意喝了熱水，就蹲著給小貓餵食。
它還有挺有原則，說不理會自己，就一直不理會自己。
到了晚上九點半的時候，還頻繁地往門口看去，估計是在等褚野。
施蘭意倒著貓糧，有些生氣，便毫不客氣地說道: “他今天不來，你要跟我一起玩了，開心嗎二白”
小貓應該是聽懂了，瞪著大眼睛盯著施蘭意看了一會兒，隨後喵喵地叫了一聲，就開始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他把貓糧放在它嘴邊都不動一下，還閉上了眼睛，這是準備睡覺的姿勢。
平常就沒見它睡這麽早過。
“餓死你算了!”施蘭意丟下一句。
一到下雨天，他就想睡覺，大概是白天睡得太多，盡管此時外面狂風暴雨，也沒什麽瞌睡意。
這種天氣看電影最合適不過了。
在網上搜索了最近爆火的電影之後，選了一個比較搞笑的。
過了沒一會，就感覺頭有些疼，手指摸了摸額頭，應該也沒發燒。
好在他預知到自己有可能會頭疼，提前在網上買了感冒靈。
不都說感冒藥裏有安眠藥的成分嗎怎麽他喝完更精神了
這種情緒一直持續到他面無表情地看完了四部爆火的搞笑電影，外面的天泛出了魚肚白，下雨的滴答聲也小了許多，他才迷迷糊糊睡去。
-
周六的網吧人很多，趙洋田一直都在忙碌，一會給那個人續時，一會又跑去那邊給人泡面。
大概是因為下雨天外面狂風大作，恢覆了冬天一樣的天氣，酒吧裏開了空調。
昨天晚上褚野在這裏睡的，把家裏自己可能用到的東西拿出來之後就去了酒吧。
他的東西一個小包就能裝下，跟老板說了來這裏幫忙，按照之前的工資就行，老板點了點頭，說這裏晚上沒有睡的地方，如果要睡覺就只能趴在空餘的電腦桌上。
良久，褚野說，晚上不睡在這兒。
老板笑著: “行吧，你自己看著辦就行。”
酒吧晚上只工作到淩晨一點，一點之後基本都是包夜的客人，且這裏是小地方，也不會有那麽多外來客，不用太操心。
褚野白天也跟著忙碌，一直到中午十二點，因為下雨的緣故，趙洋田跟老板都沒有出去吃，兩人敷衍地點了外賣坐在前臺，還播放了一個小品。
十點的時候老板便讓說讓褚野沒事的話就坐在前臺休息了，還專門放了三個椅子讓坐。
“要不然你寫作業也行”
趙洋田吃著雞米飯，嘴角還帶著米粒，一邊嚼著一邊說: “你都坐兩個小時了，坐著幹什麽啊現在都十二點半了，再不吃午飯，一會都過飯點了。”
老板看著他一直盯著手機的樣子，也陪襯道: “上班可不能吃飯啊。”
仔細看，可以看到褚野的手機一直都是微信的聊天界面。
趙洋田瞅了一眼老板，輕著步子往褚野那兒靠。
給人的備註是，我的。
趙洋田疑惑還沒展開，就被褚野的眼神給凍住了。
他吞了吞口水，在對視中慢慢往後移動。
“不是，你到底有什麽事情啊飯也不吃，就坐著，等誰的消息呢跟誰吵架了”
老板在旁邊附和: “就是，跟誰吵架了跟我們兩個哥哥說說，幫你指點指點。”
褚野沒吭聲，關了手機開始盯著定前方看。
明明什麽都沒有，都能被他盯出個花出來。
趙洋田吃完把盒子扔進門口垃圾桶裏，又坐在老板旁邊看電視。
“如果，你朋友發現，他很討厭的那個人是自己的好朋友，你會怎麽辦”
趙洋田猛地扭過頭去: “艹，你還有這種煩惱你除了楊明遠還有朋友”
碰到褚野逐漸冷下來的眼神，趙洋田輕咳了一聲: “他原來不知道他討厭的那個人是你朋友嗎”
褚野手指握緊著手機: “我知道，但我沒說。”
趙洋田皺緊眉: “那你這是騙人啊，他肯定是跟你玩得好才跟你說自己討厭那個人的，你這樣他不就是受騙了嗎”
“他會很生氣嗎”
趙洋田問: “你主動說了嗎應該也不至於，反正也不是討厭你嗎大不了分開唄，誰跟誰玩不就行了，你們小孩兒的人際關系這麽覆雜”
褚野臉色有些蒼白: “我沒說，但他發現了，他好像不理我了。”
趙洋田瞧見他的臉倏地變白，給嚇了一跳。
下一秒又聽到他的聲音低低的。
“他不理我了。”
趙洋田艹一聲，眨著眼睛看老板，老板吸溜著面，迅速站起身: “我去…看看那邊有什麽要忙的。”
臨走還拍了拍趙洋田的肩膀。
趙洋田: “……”
艹，叫我多嘴!
“哎呀不會的，你去認個錯嘛，夫妻還是床頭吵架吵為合呢，你們這麽大年紀的人都是情緒來的快也去的快，他估計就是……一時生氣，你讓他氣一會，然後在認個錯或者買個他喜歡的東西，他一心軟，可不就原諒你了嘛……”
說完這句話趙洋田有些心虛，這好像是哄女孩子用的，但是也應該，差不多
褚野垂下的腦袋慢慢擡起來，漆黑的眼珠子盯著趙洋田，讓他感覺有些瘆得慌。
“是，是啊，真的，不過今天下雨了，你明……”趙洋田還沒反應過來，對方就跑了出去: “哎臥槽下著雨呢至少打個傘啊!”
*
施蘭意是被手機的響聲吵醒的，他閉著眼睛在床上摸了半天才摸到手機。
煞白的亮光刺的眼疼，他瞇著眼，看了一眼名字，就開了擴音扔在了耳朵旁。
“餵”
“你幹什麽呢發信息也不回覆電話也不接”對方停了一下，察覺到了什麽: “你感冒了”
施蘭意坐起身揉了揉眉心，捏起手機說道: “下雨了，昨天有點頭痛。”
謝西: “都跟你說了下雨天要提前預防好，關窗戶關門什麽的。”
“關了，沒開空調，這房子大概太久了，漏風。”施蘭意正在穿衣服，腦力裏猛地躥上什麽，他轉頭大步捏起床上的手機，看了一眼時間。
“艹，一點四十了”
謝西無語道: “嗯啊，好不容易放個假給你發個信息，打了半天的電話都打不通，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在那個破地方出事了呢。”
“哎不是你這麽著急幹什麽爆粗口了啊，你有急事”
施蘭意換衣服的動作都快了起來。
“我有點急事，先掛了。”
話說完，就把電話掛了，給褚野打了個電話。
電話在幾分鐘之後被對方接聽。
“餵你在哪呢我今天睡著了。”施蘭意的話有些急促。
對方楞了一秒: “施蘭意你找褚野啊他找他朋友去了，還挺著急的，手機就落到酒吧了。”
“找朋友”施蘭意想起了那個經常跟他在一起的楊明遠，或者在大門遇到那三個十三班的同學。
可能他等不到自己，就去找朋友一起吃了
施蘭意說道: “好的，我知道了，如果他去了網吧，你讓他給我打個電話吧。”
“行。”
施蘭意掛了電話才松了一口氣，上次就因為謝西來的放了褚野的鴿子，這次再因為自己……
想來他這輩子都沒有作出過食言的事情，卻一次兩次都給了褚野。
剛才掛得及時，謝西連話都沒說完，施蘭意有些心虛，又給對方播了回去。
“咳，你剛才說什麽來著”
謝西: “艹，你幹什麽呢有什麽急事嗎”
“哦也沒事。”施蘭意說道: “養了一只貓，腳不太靈活，剛沒看見它以為它丟了呢。”
貓正在遠處，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下雨天空氣潮濕，它連小碗裏的貓糧都沒有吃，萎靡不振地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施蘭意打開窗簾看了一眼，外面還在下著小雨，沒有停歇的勢頭。
“你還養了貓小子日過的挺舒坦啊。”
“野貓。”施蘭意捏起手機坐在客廳沙發上: “本來也沒想養，但沒想到這年頭還有虐貓的，沒人管，我就抱回來了。”
施蘭意問道: “貓不吃飯是因為什麽”
電話對面傳過來: “我又沒養過，不知道，可能是心情不好你不是說下雨了嗎我辦公室一老師就養貓，跟人似的，不開心還要哄著，簡直買了個祖宗回來。”
“哎你小心點啊，野貓都不怎麽安分。”
施蘭意嗯了一聲。
“我點個外賣，先掛了。”
謝西: “行，哎對了，你要是感興趣，關註一下七星工作室的近況，現在鬧騰的可厲害了。”
施蘭意有些意外: “鬧騰聽說了，準備主設計珠寶。”
謝西嗤笑了一聲: “跳梁小醜，聽說給一個圈內名媛的項鏈，跟國外一個牌子相似度很高，正在鬧呢。”
施蘭意沒想到會是現在這種狀況，學設計最忌諱的就是抄襲，只要有一次，那麽這個品牌也就完全毀了。
外賣在兩點半的時候到了，接了外賣小哥的電話之後，他下樓去拿。
“先生!那個，你們家樓下有個人在坐著。”
施蘭意楞了一下: “人”
“對的，不知道是不是來找事的，你小心一點哈。”外賣小哥的聲音壓低著，瞅著旁邊的人又說: “他身上還淌著血，還挺嚇人的。”
他的腦子一嗡，腳步不自覺加快了一聲。
“血”
他似乎猜到了什麽，一種可怕的想法湧上來，又不敢相信，只能一邊安慰著自己，一邊快步的往樓下走去。
外面的雨下的實在太大，而二鍋樓的屋檐又很小，雨水像是潑出來一樣灑在自己身上，褚野全身都濕透了，寬大的衣擺還滴著水，頭發也是濕漉漉的。
眼前灰蒙蒙的一片，整體街道都泡在雨水裏。
褚野的手已經凍得有些僵硬了，身上也疼的厲害，手指骨節上的血混著雨水，一滴一滴的往下流，他站的太久，久到已經感覺不到身上的疼痛了，只能感覺模糊了視線，看不見前方。
剛才過去了幾個行人，開著車，看起來還是昂貴的轎車，飛快一般的從這裏經過，蕩起了大片水溝裏泥濘的水，全掃在了自己身上。
他應該能想象出來轎車裏的人在想什麽，又或者是要不是雨水太大，他可能會打開車窗看自己一眼，之後嘲笑亦或是憐憫自己的狼狽。
褚野握著手指，又伸手抹開眼旁的雨水，他睜大眼睛，努力看清前方。
不知道施蘭意什麽時候有空，或者是心血來潮會下樓。
他又開始想念那天的眼神了。
那種，骨子裏的溫柔和憐憫，能夠包裹自己所有的自卑和小心翼翼。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
施蘭意還沒到家，就收到了褚野發來的微信。
現在是七點半，應該是他吃早飯的時間。
【哥，我今天晚上不去看貓了，有點事兒。】
施蘭意推開門。
【你回家了】
學校管的嚴，褚野是偷偷把手機帶在身上的，等一下了課，他就跑去了廁所。
看到施蘭意的回覆之後，他的手指一頓，腦海裏閃過什麽。
如果是平常，施蘭意肯定問的是自己要幹什麽，而不是問他是不是回家了。
他知道了……
他知道那個虐貓的人，是自己奶奶了
褚野眼裏閃過一絲茫然。
【不是，要去網吧，有點事情跟趙洋田說。】
【嗯，要我去接你嗎】
【不用，我們學校這邊的火鍋店還挺好吃的!我們可以一起來這兒吃。】
【好。】
-
天氣預報很準，他早上回去之後就下了大雨，天空都是烏壓壓的黑色，風也吹得厲害。
關上窗簾之後，配著天氣，施蘭意昏昏沈沈的一直到晚上才醒來。
整個房間內陰冷潮濕，還能聽到外面暴風雨滴滴答答的聲音。
他起了床洗了個澡，就裹著被子開了空調。
晚上褚野果然沒來，施蘭意喝了熱水，就蹲著給小貓餵食。
它還有挺有原則，說不理會自己，就一直不理會自己。
到了晚上九點半的時候，還頻繁地往門口看去，估計是在等褚野。
施蘭意倒著貓糧，有些生氣，便毫不客氣地說道: “他今天不來，你要跟我一起玩了，開心嗎二白”
小貓應該是聽懂了，瞪著大眼睛盯著施蘭意看了一會兒，隨後喵喵地叫了一聲，就開始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他把貓糧放在它嘴邊都不動一下，還閉上了眼睛，這是準備睡覺的姿勢。
平常就沒見它睡這麽早過。
“餓死你算了!”施蘭意丟下一句。
一到下雨天，他就想睡覺，大概是白天睡得太多，盡管此時外面狂風暴雨，也沒什麽瞌睡意。
這種天氣看電影最合適不過了。
在網上搜索了最近爆火的電影之後，選了一個比較搞笑的。
過了沒一會，就感覺頭有些疼，手指摸了摸額頭，應該也沒發燒。
好在他預知到自己有可能會頭疼，提前在網上買了感冒靈。
不都說感冒藥裏有安眠藥的成分嗎怎麽他喝完更精神了
這種情緒一直持續到他面無表情地看完了四部爆火的搞笑電影，外面的天泛出了魚肚白，下雨的滴答聲也小了許多，他才迷迷糊糊睡去。
-
周六的網吧人很多，趙洋田一直都在忙碌，一會給那個人續時，一會又跑去那邊給人泡面。
大概是因為下雨天外面狂風大作，恢覆了冬天一樣的天氣，酒吧裏開了空調。
昨天晚上褚野在這裏睡的，把家裏自己可能用到的東西拿出來之後就去了酒吧。
他的東西一個小包就能裝下，跟老板說了來這裏幫忙，按照之前的工資就行，老板點了點頭，說這裏晚上沒有睡的地方，如果要睡覺就只能趴在空餘的電腦桌上。
良久，褚野說，晚上不睡在這兒。
老板笑著: “行吧，你自己看著辦就行。”
酒吧晚上只工作到淩晨一點，一點之後基本都是包夜的客人，且這裏是小地方，也不會有那麽多外來客，不用太操心。
褚野白天也跟著忙碌，一直到中午十二點，因為下雨的緣故，趙洋田跟老板都沒有出去吃，兩人敷衍地點了外賣坐在前臺，還播放了一個小品。
十點的時候老板便讓說讓褚野沒事的話就坐在前臺休息了，還專門放了三個椅子讓坐。
“要不然你寫作業也行”
趙洋田吃著雞米飯，嘴角還帶著米粒，一邊嚼著一邊說: “你都坐兩個小時了，坐著幹什麽啊現在都十二點半了，再不吃午飯，一會都過飯點了。”
老板看著他一直盯著手機的樣子，也陪襯道: “上班可不能吃飯啊。”
仔細看，可以看到褚野的手機一直都是微信的聊天界面。
趙洋田瞅了一眼老板，輕著步子往褚野那兒靠。
給人的備註是，我的。
趙洋田疑惑還沒展開，就被褚野的眼神給凍住了。
他吞了吞口水，在對視中慢慢往後移動。
“不是，你到底有什麽事情啊飯也不吃，就坐著，等誰的消息呢跟誰吵架了”
老板在旁邊附和: “就是，跟誰吵架了跟我們兩個哥哥說說，幫你指點指點。”
褚野沒吭聲，關了手機開始盯著定前方看。
明明什麽都沒有，都能被他盯出個花出來。
趙洋田吃完把盒子扔進門口垃圾桶裏，又坐在老板旁邊看電視。
“如果，你朋友發現，他很討厭的那個人是自己的好朋友，你會怎麽辦”
趙洋田猛地扭過頭去: “艹，你還有這種煩惱你除了楊明遠還有朋友”
碰到褚野逐漸冷下來的眼神，趙洋田輕咳了一聲: “他原來不知道他討厭的那個人是你朋友嗎”
褚野手指握緊著手機: “我知道，但我沒說。”
趙洋田皺緊眉: “那你這是騙人啊，他肯定是跟你玩得好才跟你說自己討厭那個人的，你這樣他不就是受騙了嗎”
“他會很生氣嗎”
趙洋田問: “你主動說了嗎應該也不至於，反正也不是討厭你嗎大不了分開唄，誰跟誰玩不就行了，你們小孩兒的人際關系這麽覆雜”
褚野臉色有些蒼白: “我沒說，但他發現了，他好像不理我了。”
趙洋田瞧見他的臉倏地變白，給嚇了一跳。
下一秒又聽到他的聲音低低的。
“他不理我了。”
趙洋田艹一聲，眨著眼睛看老板，老板吸溜著面，迅速站起身: “我去…看看那邊有什麽要忙的。”
臨走還拍了拍趙洋田的肩膀。
趙洋田: “……”
艹，叫我多嘴!
“哎呀不會的，你去認個錯嘛，夫妻還是床頭吵架吵為合呢，你們這麽大年紀的人都是情緒來的快也去的快，他估計就是……一時生氣，你讓他氣一會，然後在認個錯或者買個他喜歡的東西，他一心軟，可不就原諒你了嘛……”
說完這句話趙洋田有些心虛，這好像是哄女孩子用的，但是也應該，差不多
褚野垂下的腦袋慢慢擡起來，漆黑的眼珠子盯著趙洋田，讓他感覺有些瘆得慌。
“是，是啊，真的，不過今天下雨了，你明……”趙洋田還沒反應過來，對方就跑了出去: “哎臥槽下著雨呢至少打個傘啊!”
*
施蘭意是被手機的響聲吵醒的，他閉著眼睛在床上摸了半天才摸到手機。
煞白的亮光刺的眼疼，他瞇著眼，看了一眼名字，就開了擴音扔在了耳朵旁。
“餵”
“你幹什麽呢發信息也不回覆電話也不接”對方停了一下，察覺到了什麽: “你感冒了”
施蘭意坐起身揉了揉眉心，捏起手機說道: “下雨了，昨天有點頭痛。”
謝西: “都跟你說了下雨天要提前預防好，關窗戶關門什麽的。”
“關了，沒開空調，這房子大概太久了，漏風。”施蘭意正在穿衣服，腦力裏猛地躥上什麽，他轉頭大步捏起床上的手機，看了一眼時間。
“艹，一點四十了”
謝西無語道: “嗯啊，好不容易放個假給你發個信息，打了半天的電話都打不通，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在那個破地方出事了呢。”
“哎不是你這麽著急幹什麽爆粗口了啊，你有急事”
施蘭意換衣服的動作都快了起來。
“我有點急事，先掛了。”
話說完，就把電話掛了，給褚野打了個電話。
電話在幾分鐘之後被對方接聽。
“餵你在哪呢我今天睡著了。”施蘭意的話有些急促。
對方楞了一秒: “施蘭意你找褚野啊他找他朋友去了，還挺著急的，手機就落到酒吧了。”
“找朋友”施蘭意想起了那個經常跟他在一起的楊明遠，或者在大門遇到那三個十三班的同學。
可能他等不到自己，就去找朋友一起吃了
施蘭意說道: “好的，我知道了，如果他去了網吧，你讓他給我打個電話吧。”
“行。”
施蘭意掛了電話才松了一口氣，上次就因為謝西來的放了褚野的鴿子，這次再因為自己……
想來他這輩子都沒有作出過食言的事情，卻一次兩次都給了褚野。
剛才掛得及時，謝西連話都沒說完，施蘭意有些心虛，又給對方播了回去。
“咳，你剛才說什麽來著”
謝西: “艹，你幹什麽呢有什麽急事嗎”
“哦也沒事。”施蘭意說道: “養了一只貓，腳不太靈活，剛沒看見它以為它丟了呢。”
貓正在遠處，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下雨天空氣潮濕，它連小碗裏的貓糧都沒有吃，萎靡不振地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施蘭意打開窗簾看了一眼，外面還在下著小雨，沒有停歇的勢頭。
“你還養了貓小子日過的挺舒坦啊。”
“野貓。”施蘭意捏起手機坐在客廳沙發上: “本來也沒想養，但沒想到這年頭還有虐貓的，沒人管，我就抱回來了。”
施蘭意問道: “貓不吃飯是因為什麽”
電話對面傳過來: “我又沒養過，不知道，可能是心情不好你不是說下雨了嗎我辦公室一老師就養貓，跟人似的，不開心還要哄著，簡直買了個祖宗回來。”
“哎你小心點啊，野貓都不怎麽安分。”
施蘭意嗯了一聲。
“我點個外賣，先掛了。”
謝西: “行，哎對了，你要是感興趣，關註一下七星工作室的近況，現在鬧騰的可厲害了。”
施蘭意有些意外: “鬧騰聽說了，準備主設計珠寶。”
謝西嗤笑了一聲: “跳梁小醜，聽說給一個圈內名媛的項鏈，跟國外一個牌子相似度很高，正在鬧呢。”
施蘭意沒想到會是現在這種狀況，學設計最忌諱的就是抄襲，只要有一次，那麽這個品牌也就完全毀了。
外賣在兩點半的時候到了，接了外賣小哥的電話之後，他下樓去拿。
“先生!那個，你們家樓下有個人在坐著。”
施蘭意楞了一下: “人”
“對的，不知道是不是來找事的，你小心一點哈。”外賣小哥的聲音壓低著，瞅著旁邊的人又說: “他身上還淌著血，還挺嚇人的。”
他的腦子一嗡，腳步不自覺加快了一聲。
“血”
他似乎猜到了什麽，一種可怕的想法湧上來，又不敢相信，只能一邊安慰著自己，一邊快步的往樓下走去。
外面的雨下的實在太大，而二鍋樓的屋檐又很小，雨水像是潑出來一樣灑在自己身上，褚野全身都濕透了，寬大的衣擺還滴著水，頭發也是濕漉漉的。
眼前灰蒙蒙的一片，整體街道都泡在雨水裏。
褚野的手已經凍得有些僵硬了，身上也疼的厲害，手指骨節上的血混著雨水，一滴一滴的往下流，他站的太久，久到已經感覺不到身上的疼痛了，只能感覺模糊了視線，看不見前方。
剛才過去了幾個行人，開著車，看起來還是昂貴的轎車，飛快一般的從這裏經過，蕩起了大片水溝裏泥濘的水，全掃在了自己身上。
他應該能想象出來轎車裏的人在想什麽，又或者是要不是雨水太大，他可能會打開車窗看自己一眼，之後嘲笑亦或是憐憫自己的狼狽。
褚野握著手指，又伸手抹開眼旁的雨水，他睜大眼睛，努力看清前方。
不知道施蘭意什麽時候有空，或者是心血來潮會下樓。
他又開始想念那天的眼神了。
那種，骨子裏的溫柔和憐憫，能夠包裹自己所有的自卑和小心翼翼。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