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第063章 大逆不道

關燈
第063章 大逆不道

秋天到了,天氣越來越涼。這周一,季母的生日宴如期舉行。

和季家相熟的朋友們都來了。季青白和王安華都是全家到場,慕童和沈棲也都來了,這些還都是關系比較近的。除此之外,還有朱院長的女兒朱盈婷也特意來送了個禮物,只是她比較忙,沒有留下來參加晚宴。

還有一些季予惜不太熟的長輩,他就只打了個招呼,然後去找單予安玩。

單予安比暑假的時候看著成熟了許多,和季予惜沒說幾句話,開始左顧右盼,顯得心不在焉。

季予惜略微一想就明白了,因為林雅也來了。

單予安自己清楚他和林雅之間的關系。雖然那些是本該發生卻沒發生的事,但他看到林雅還是有些不自在。

林雅倒沒什麽,比夏天的時候活潑許多。王安華告訴季母,她和林雅已經辦完了領養手續,林雅現在是她的女兒了。季母聽罷很高興,送了林雅一條項鏈作為見面禮。

季青白還是第一次見林雅。之前林雅的父親出事的時候,她和單予安還沒有趕回來,等他們回來時,林雅已經被王安華接走了。她只是聽說有這麽一個姑娘,卻從來沒見過,這次一見頓時心生歡喜。如果自己的兒子未來真的和這個姑娘發生點什麽故事,她是很願意的。但一切還是要看孩子的意思,她看林雅對單予安也就平平。倒是單予安,時不時的總是偷瞄林雅。

臨到晚宴快開始時,季氏集團的員工也來了一些,其中就有季予惜比較熟的顏姐。顏姐是季氏集團的老員工,她和繼母自然是相熟的,於是也拖家帶口的來了。

她的老公姓蘇,是個律師,季予慎之前提到過。她的兒子10歲出頭,正是調皮的年齡。季予惜算是懂了,顏姐為什麽會有那麽多12+的玩具,原來自己還是蹭這個小家夥的。

整個生日宴的氛圍是輕松而自在的,晚宴結束,一些不那麽親近的朋友和親戚先告辭了。剩下沒走的就圍到一起聊天。只是聊天的隊伍也分成了三波,季母她們幾個女性坐在高椅上,圍著吧臺喝酒。季父和幾個男人坐在沙發上泡茶,季予惜他們小輩自己找了個角落玩游戲。

顏姐講了好幾個她老公接的案子。要說律師遇到奇葩的概率比一般人好像要高一點,就比如說顏姐正在講的,一個年輕男生到律所咨詢關於他父親的財產分配問題。

他說他父親有另外的孩子,那個孩子的母親在他父親去世以後把他父親的財產轉移了,他想起訴拿回來。蘇律師說,如果他父親去世的時候和他母親的婚姻關系是存續狀態的話,這個案子勝率很大。結果這個男生說他父親和他母親只有協議但共同生活,和那邊的那個女人分居,有結婚證。

蘇律師一聽就勸他低調一點。人家那不叫轉移財產,人家叫合法繼承財產。如果這個咨詢人能證明他和他父親的親子關系,那他也可以繼承屬於他的那一份遺產,畢竟婚生非婚生的孩子擁有同樣的繼承權。如果沒辦法證明,就要提防對方對他們母子進行起訴,要求他們歸還這些年用於他們母子身上,屬於夫妻婚內共同財產的那部分。

這個男生還很不服氣,覺得他父親的財產都是和他母親在一起後打拼出來的。然後蘇律師只好說這個案子他接不了,讓他去找別的律師。

顏姐說到這裏簡直樂不可支。她說:“本來老蘇以為這個案子是小三搶奪家產,原配的兒子想起訴拿回來。結果搞了半天,竟然是小三的兒子想起訴原配分遺產,簡直聞所未聞。”

王安華在一旁說:“這都是男的不老實,他要是規矩一點兒,他死後哪有這麽多事兒。”

季青白插話說:“說到這個,我想起個事兒。上周我逛商場的時候,碰見了一個認識的男性朋友。本來想和他打個招呼,結果一看,人家牽了個不認識的女人,把我嚇得趕緊轉身躲開了。”

王安華哼道:“你躲什麽呀?是他丟人,又不是你丟人,你還怕見他?”

季青白說:“不是怕見他,就是覺得尷尬。萬一他再給我介紹那個女人是誰,我是應還是不應。所以說男人真的應該老實一點,要不然就連朋友都覺得困擾。明明是他有問題,反倒是我緊張得不行。”

季母笑道:“前段時間我和你哥一起出差,你哥認識的一個哥們和我們偶遇了,他直接裝沒看見我們。你哥在後面拼命叫他,他轉過來仔細看了看,說看你哥和一個女人在一起,嚇得他不敢認。”

幾個女人哄堂大笑,季父在一旁聽見了,多解釋了一句:“主要是你嫂子以前從來沒和我一起出過差,他才不敢認。”

季青白道:“主要是我嫂子美貌依舊,和我哥不像一個年齡段的人。”

季父冷眼看過去,“你嫌我老了?”

季青白連連擺手,“沒有沒有,我哪敢啊。”

又引得大家一陣歡笑。

笑完之後,王安華才想起來:“青白,你遇見的那個男人是誰啊?我們認識嗎?”

季青白說:“華姐應該不認識吧?叫魏虎。”

王安華想了一會兒,確實沒聽過這個名字。季母打趣道:“幸好你不認識,否則你又要替他夫人打抱不平了。”

“那是自然!女人互助嘛!”王安華坦坦蕩蕩。

倒是顏姐思考片刻,突然轉過去問她老公蘇律師:“老公,你是不是認識一個叫魏虎的?”

蘇律師正在和單靖遠說著什麽,聽見叫他,他先是“啊”了一聲,想了想,才說:“不認識。”

顏姐提醒他:“你不是說你有一個委托人是魏虎嗎?”

蘇律師推了推眼鏡,“我想起來了,他可不是我的委托人,我的委托人是他的媽媽。他算是介紹人吧!”

季青白好奇的問:“是同一個魏虎嗎?我認識的那個魏虎是做辦公用品生意的。”

宋律師點點頭,“那就沒錯,我認識的那個也是搞文具生意的。”

王安華奇道:“蘇律師,魏虎的媽媽委托你打什麽官司?”

蘇律師笑了笑,顯得很靦腆,“離婚官司。”

顏姐解釋說:“這事兒我知道。一開始是這個叫魏虎的來找老蘇,說想讓他父母離婚。”

想讓父母離婚不是沒有,有些父母一直在為了孩子彼此忍耐,等孩子成年後,會覺得他們還是離婚好。這種情況不光是律師,就是普通人也都聽過很多。

可是季青白記得,那個魏虎都快四十了吧?

那他的媽媽最少也要六十歲了吧,這個年齡,兒子還堅持讓父母離婚,應該是他的父親有讓人難以忍耐的毛病。

大家都在等著顏姐講故事,顏姐卻不說了。

王安華等了一會兒,催促道:“你快說啊,因為什麽要讓他父母離婚?”

顏姐看了看老公,“具體的我也不清楚,老公,你那個委托人為什麽要離婚啊?”

蘇老師擡頭看了她一眼,說:“這個涉及到客戶的隱私,我不能講。”

既然不能講,王安華也不追問了,轉而說起魏虎,“那這個魏虎結婚了嗎?”

她問的是季青白,季青白既然看見魏虎牽個女人就嚇得躲了,那應該是知道魏虎有老婆。

季青白點點頭,“可不是結婚了嘛,我也是因為孩子上學,總需要買學習用品才認識他的,十年前他家只是個文具店,後來才慢慢做大了。他老婆以前在店裏收銀,對著顧客總是笑瞇瞇的。不過孩子升學後,我就不常去他老婆的店裏買東西了。”

王安華冷眉一豎,罵道:“這男人,真該剁了。”

蘇律師悄悄碰了碰郭寧,小聲說:“她一直這麽兇嗎?”

郭寧點點頭,卻一臉幸福。

蘇律師:“……”熱戀的男人真可怕。

季母也悄悄推了推王安華,給她示意還有孩子們在場,讓她收斂一點。王安華卻說:“正是應該好好教教孩子們,免得以後遇見這種男人不知道趕緊扔。禮清你別覺得你家都是兒子,就沒有關系,這世上可不是只有渣男。”

季母求饒,“你說的真對,你們幾個小的都聽到華姨的話了吧,以後遇人不淑,一定要及時止損,千萬別拖到七老八十了再後悔。”

季予惜幾個人都應了,大人們才又轉過去聊天。

季予惜他們幾個人支了個麻將桌,一群人湊出來四個會玩的,其他都在一旁看著,連顏姐12歲的兒子都不例外。他和林雅屬於一竅不通,季予慷是稍微會一點,和沈棲湊了一個位置,單予安則和大表哥湊了一個位置,其他兩個方位是季予惜和慕童。

季予慷突然問季予惜:“荀鶴今天怎麽沒來?”

以前他總粘著惜寶,季予慷看他有點不順眼,今天發現他沒來,又擔心惜寶和他是不是吵架了。

季予惜打掉一張沒用的牌,隨口說:“他提前給媽送了禮物,前兩天有事回C城了。”

季予慎頓時也好奇起來,“他回C城幹什麽,之前不是說臨過年再回去嗎?”

季予惜:“只說有事,我也不知道他最近在忙什麽。”

慕童聞言奇道:“他不是要回去接手家族企業嗎?沒給你說啊。”

季予惜一楞,荀鶴沒給他說過。季予慷看惜寶的神色,自然明白他之前根本並不知道荀鶴這個打算,怕他難過,忙把話題引到別的地方。

只是季予惜心神不寧,連連打錯牌,被單予安無情嘲笑,他索性把位置讓給單予安。單予安躍躍欲試,並說:“小表哥,輸了算你的,贏了算我的啊。”

季予惜給他比了個OK。

他出去後,季予慷也跟著出去了,發現季予惜在和荀鶴打電話,他沒有打擾。不過荀鶴似乎很忙,並沒有和季予惜聊太久,就結束了通話。

季予惜掛斷電話,依然不開心。荀鶴還是沒有告訴他,他回C城是想接手家族企業。他現在懂了荀鶴之前說他不想導戲,想換個人生目標,不是在開玩笑。只有他以為荀鶴在他們劇組當老師當的很開心,一句不想導戲只是戲言。

是不是因為他沒當真,荀鶴才要瞞著他。他以為他和荀鶴已經算是頂頂好的朋友了。

季予慷等他掛了電話,才露面。

他陪著季予惜坐在了秋千上,默默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季予惜沮喪道:“連慕童姐都知道荀鶴要回去接手家族企業,只有我不知道。”

季予慷:“你知道我喜歡你沈棲哥很久了,為什麽一直不敢表白嗎?”

季予惜懵懂地搖頭,他不知道二哥為什麽說起這個,也不知道二哥問題的答案。

季予慷:“沈棲最開始一直把我當成好朋友。我越是喜歡他就越是膽怯,害怕他知道後對我失望。荀鶴應該是差不多的心情吧,你一定表達過希望他繼續做導演的想法,所以他才不敢告訴你。”

季予惜沈默了一下,才說:“可是他真的很有天分,就這麽放棄會很可惜。”

季予慷道:“他自己未必不覺得可惜,只是可能他有非放棄不可的理由,作為朋友我們只能尊重他的選擇,不是嗎?”

季予惜想了想,點頭道是。

“既然想通了就進去吧,今天是個好日子,你要是不開心,媽會擔心的。”季予慷拉著他起來。

季予惜順從地跟著他進去。

單予安把位置讓給了林雅,他則坐在林雅一側,教她怎麽出牌。

季母等人已經不知道換了多少個話題了,聽著像是又在吃瓜。季予惜聽了一會兒,還真是吃瓜,而且是荀鶴家的事。就是荀鶴二叔一家整整齊齊領離婚證的事,還有他們家亂七八糟的關系。這個事情之前已經傳到了D城,她們中還有人不知道,所以才又拿出來當個故事講。

雖然沒有提到荀鶴和他父母的名字,季予惜聽著卻不太舒服。他發覺自己挺雙標的,自己吃瓜的時候吃的很開心,現在輪到別人吃瓜,他就有點不樂意了。

正當季予惜大腦飛速轉圈,想把這個話題揭過的時候,蘇律師突然莫名站起來,“姐弟戀怎麽了,他們都離婚了,前岳母和前女婿為什麽不可以在一起,你們不要有偏見。”

顏姐覺得他莫名其妙,“沒人說不可以啊,我們不是在擔憂嗎,他們相差快二十歲,現在看著還差不多,二十年後呢?這種事又不是沒有前例,你不是給我講過有個網紅小哥,和比他大二十歲的女人結婚了,兩個人生活了二十年,現在女人滿頭白發滿臉皺紋,網紅小哥卻不到五十歲精神煥發。他把自己的婚姻作為噱頭成功引流,但在直播的時候,對老太的卻很嫌棄。”

顏姐說到這裏,已經開始皺眉。“我都懷疑保不齊那天他能把老太殺了,然後偽裝成壽終正寢。”

季青白悄悄地按住了胸口,怎麽越說越嚇人了。

季母安撫地在她身上拍了幾下,也問蘇律師,“小顏說的可是真的?”

蘇律師面對季母,自然不敢像對自己老婆一樣,忙說:“這個故事是真的,網上搜一下還能查到。這個網紅小哥最開始就不是真的喜歡那個老太,他是博熱度,只是那個時候網絡沒現在發達。他要是真喜歡這個老太,就不會總是用老太的照片當視頻封面照,在短視頻平臺上引流了。”

他頓了頓,又說:“我沒說這個案例不具有教育意義,只是覺得荀家那對前岳母和前女婿既然都領證了,那就盼著點他們好吧。”

“我們哪有不盼他們好的?”顏姐生氣了,“就你嚴謹,就你會就事論事,我們表達一下看法就是有偏見。”

看顏姐是真的生氣了,蘇律師舉手投降,又坐了回來。

王安華說:“別生氣,我們就是隨便聊聊別人家的事,要是覺得不好,那我們就不說了。也不至於為了這點事情吵起來,今天可是禮清的好日子。”

顏姐覺得不好意思,連忙給季母道歉:“對不起啊清姐,是我沖動了。都怪蘇格,他這人就是不會講話,有時候能把人氣死。”

季母笑道:“蘇格是律師,他要是不會講話,那咱們在座的諸位就都是啞巴了。”

其他人配合地笑了,這個小風波算是就此揭過。

可是季予惜卻沒什麽動作,因為他楞住了。【蘇格?不會是姐弟戀的那個蘇格吧?】

他這一句心聲,整個房間裏一半的人都能聽到,季母和季青白面面相覷,不明白惜寶怎麽突然提到姐弟戀。

顏姐和蘇格的確是姐弟倆,顏姐比蘇格大兩歲。他們在一起的時候,蘇格研究生還沒畢業,顏姐卻工作了好幾年。蘇格事業起步期,都是顏姐幫他規劃的。後來兩個人有了孩子,顏姐就一起打理蘇格和兒子的事,在圈子裏是出了名的能幹。

這一對難道有什麽不妥嗎?

顏姐和王安華都聽不到惜寶心聲,她倆正在說出去旅游的事。

而蘇格被顏姐吼了一通後,悶著頭不說話。郭寧正在逗他,說他和王安華也是姐弟戀,他比王安華小很多。

蘇格的表情這才有了點變化,問他:“那你當時是怎麽想的?”

郭寧小聲說:“我小的時候就認識她,覺得她好漂亮,性格好灑脫,如果她願意嫁給我就好了。機緣巧合,她真嫁給我了。說實在的,剛結婚那段時間,我晚上做夢都能笑醒。”

四個男士裏,郭寧年齡最小,蘇格卻和他最能聊得來。看他過得幸福,蘇格還有點酸,說:“年齡差根本就不是問題,也就她們女人想得多。”

郭寧讚同地點頭,又說,“我老婆除外。剛才她們討論的時候我老婆就沒說話,她天天掛在嘴邊的就是不行就離。我要是敢有一絲嫌棄她,她早就跟我離婚了。我們家只能她嫌棄我,我可不敢嫌棄她。現在有了女兒,林雅排在我前面。等林雅的狗回來了,說不定我的地位還要下降。”

蘇格很羨慕地看著他,“你們這樣挺好的。”

郭寧微微得意。

季父笑道:“他現在可是蜜月期,你還捧著讓他秀。”

蘇格:“那也挺好的。”他的神色有一絲落寞。

季母和季青白等不到惜寶下一句心聲,又互相對視一眼,把目光移到了顏姐身上。季母溫和地問她:“小顏,你和蘇格還好吧?”

顏姐瞥了一眼老公,輕嘆道:“也就那樣,他好像進入叛逆期了,總是在和我較勁兒。”

王安華不信,“他都多大了還有叛逆期。”

顏姐苦笑道:“是真的。上次小桑夫人的案子,我不同意他接,他就和我鬧了一半個月的脾氣呢。再比如兒子的學習問題,我讓他不要在孩子寫作業的時候糾正他的錯誤,會打斷他的專註力。他偏不,恨不得守在一邊監督孩子寫,一發現問題立刻指出來。因為寫作業的問題,我們天天都吵架。”

季青白笑道:“這也不是什麽大事,但是孩子的學業上只能一個人教育。不要試圖兩個人都插手,而且還是往不同方向使勁兒,會造成孩子認知混亂,導致他厭學。”

“你孩子學習好你說的肯定對,可我家的就不一樣了。”顏姐搖搖頭,苦澀一笑。

【果然啊,家庭矛盾裏,教育問題只是前兆。】

季予惜冷不丁又冒出來一句心聲,這下連季予慎等人都忍不住側目了。

【他本來就對姐弟戀很推崇,自覺家中不和睦後,難怪會愛上自己的委托人。】

季母一楞,哪個委托人?

季青白的視線也開始在蘇格的身上飄。

在場其他聽到季予惜心聲的人也都有意無意地在看顏姐和蘇格兩個人。

蘇格還是悶著頭不說話,好像之前顏姐當眾和他爭執,讓他很丟臉似的。即便郭寧再怎麽逗他,他都是那副模樣。顏姐也不好意思再待下去,就以孩子明天還要上課為借口,和全家一起告辭了。他們家一走,王安華和季青白兩家也都陸續離開。

剩下慕童和沈棲,季母便留他們在家中睡下,芳姨替兩個人收拾了房間,大家各自去洗漱不提。

唯有季予慎,他還期待著惜寶再多說幾句。因為顏姐是他的助理,如果顏姐婚姻有變,可能會影響工作,這是他比較擔心的點。當然除此以外,他個人情感上也是盼望顏姐能夠家庭幸福的。

可惜季予惜吐露了那兩句心聲之後,就不再關註他們一家了。

季予慎只好自己想理由,他借著剛才顏姐和蘇格爭執的姐弟戀話題,和惜寶閑聊。

季予惜很茫然,大哥問他對姐弟戀的看法,他能有什麽看法。

季予慎解釋說:“剛才他們不是吵起來了嘛,你就隨便說說,我想聽聽你是怎麽想的。”

季予惜:“我自己不排斥姐弟倆,但也僅限於五歲之內,再大我就接受不了了。換成男方比女方大,我的答案也不會變。”

他的內心毫無波瀾,季予慎只得又問:“華姨比郭寧大了差不多十歲吧,你怎麽看他們?”

季予惜道:“別人和我沒關系啊,我是說我自己的標準,別人哪怕大二十歲呢,只要能好好過日子就行。”

【蘇格還不是和大他二十的委托人在一起了,聽說過得還行。】季予惜心道。

季予慎:!!!

怎會如此?

季予惜的心聲直接把全家都震驚到了,尤其是季母,她和季父說:“難怪蘇格聽見我們在議論荀家那對前岳母和前女婿的事時,反應那麽大。”

她們不就是在湊在一起吃個瓜嘛,雖然議論別人家私事多少也有些不道德,可也不至於讓蘇格站出來說她們是不盼別人好吧。當時顏姐生氣她挺能理解的,畢竟是在別人家裏做客,蘇格一句話得罪了一群女人,她要不生氣還真不好處理。

季父想了想,則說:“該不會他喜歡的委托人就是青白說的那個做辦公用品的人的媽吧?”

“魏虎。”季母提醒他。

季父點點頭,“對對對,該不是魏虎的媽吧?他正在幫她打離婚官司。”

“還真有可能。”季母也覺得這個猜測應該是真的。“他到底都沒說魏虎的媽因為什麽要和魏虎的爸離婚,我還真信了他是出於保護客戶隱私才不肯說。”

季父:“現在怎麽辦?小顏要是知道了打擊多大啊。”

顏姐是集團公司老員工了,以前是跟著季父的,季父又把她給了季予慎。

季母嘆道:“可不是嘛,她比蘇格大,本就對蘇格投入很多,就像投資一樣,傾註所有。一旦她知道她投資失敗,我都不敢想她會怎樣。”

季父:“那我們也不能裝不知道吧?”

季母:“她是老大的特助,讓老大自己頭疼去。”

才走到父母門口的季予慎:“……”

季母說完就看見季予慎的身影,他們房間門沒有關,季予慎站在門口正準備敲門。季母趕緊說:“進來吧,你是想說小顏的事?”

季予慎走了進來,點點頭,“我要不要給顏姐提個醒啊?”

季母:“可你要怎麽說?你沒有證據,只有惜寶一句心聲,說出去她未必會信。”

季予慎想了想,“那就先讓人跟蹤一下蘇格,找到證據。”

季父搖搖頭,“你還沒看清蘇格這個人,他是做律師的,本就謹慎。在和小顏攤牌前,不可能有什麽逾矩行為。”

這倒可能是真的。

季予慎想不出來更好的辦法,嘆道:“他到底怎麽想的,顏姐家裏家外一把抓,他反倒覺得不好,喜歡上六旬老太。”真的過於離譜。

季母勸道:“算了,你洗洗睡吧,這是別人的家事,又不是你的,你這麽操心幹什麽。你現在能做的就是多註意顏姐的工作狀態,必要的時候可以給她放個假,讓她處理自己的私事。”

“你媽說得對。”季父也道,“走一步看一步吧!”

季予慎只得起身出去。

……

之後的日子還是正常,只不過大家心中都藏著這件事,等著看什麽時候有變化。

就是季青白,也被季母告知了惜寶最後的心聲。她比其他人多一個機會,她認識魏虎,也認識魏虎的夫人。

這天天氣不錯,沒那麽大的風,季青白去了魏虎一開始那家文具店。魏虎的夫人照例還在店裏招呼生意,看見季青白就是一笑,露出兩顆小虎牙。

她說:“你好久沒來這邊了吧?”

季青白笑道:“還不是你家生意做得大了,學校附近就有一家,我平常接孩子,會在那裏買。”

魏虎的夫人笑了笑,“那家是後來開的,東西比較齊全,你看你在這裏,有些都沒買到。”

單予安常用的筆,季青白平常都是幾盒幾盒地買,這裏卻沒有。季青白大致看了下,這邊的文具都是偏向於平價的類型。

季青白試探地問她:“那你怎麽沒想著換個地方,或者擴大一下店面?”

魏虎的夫人又笑了笑,“只有這家店是我的名字。”

季青白驚訝一瞬,原來她也早就沒有安全感了。遲疑了片刻,她小心地問:“是不是魏虎……”

這個女人又笑了笑,“你今天是特意來提醒我的嗎?”

她果然都知道。季青白也沒有否認,幹脆直接問:“那你打算怎麽辦?”

女人說:“現在沒辦法和他離,主要還有兩個孩子呢,老大高考,老二中考。”她搖搖頭,似乎也有些傷感。

季青白就拍了拍她的手臂作為安慰。

女人又擠出一個笑容,“好像女人一結婚,就在等著男人變心一樣。現在等到了,雖然難過,但也有一種塵埃落定的感覺。”

季青白看她活得透徹,反倒沒什麽好勸的。只說:“我以後都來你的店裏拿東西。”

女人笑了笑,“那就多謝惠顧了,其實也沒什麽,看你自己方便,我這裏你好像不太順路。”

季青白鼓勵她:“那就多開幾家,總有順路的。”

“我一定會的,我還有兩個孩子要照顧。”女人又露出兩顆虎牙。

無論什麽時候,當媽的都會優先考慮孩子。季青白輕嘆一聲,把手機打開,“我們加個微信吧?”

加上好友之後,有些話就更能聊了,季青白狀似隨意地問她:“我怎麽有一回聽魏虎說,他在找律師給你婆婆打官司?”

女人,現在備註好名字了,她叫婁麗。婁麗說:“他想讓我公公婆婆離婚。”

“啊?為什麽?”季青白“吃驚”道。

婁麗說:“我公婆自身條件差距太大,我婆婆出身好,學歷高,長得也很漂亮。我公公只讀了小學,人又粗魯,只能幹些粗活。魏虎自己聽瞧不起他爸的。”

“因為這個?你婆婆這麽多年也想離嗎?”

婁麗說:“沒有吧,我婆婆要是想離婚,這麽多年早就離了。”

季青白好奇地說:“你別怪我說話直接,你公公是不是還有些其他方面的不良嗜好,魏虎才想讓你婆婆和他離婚?”

婁麗撇了撇嘴,小聲說:“這事兒本來也算是我的家事,我不好提的。不過咱們這麽多年的關系了,你告訴你你不要在外面亂說哦。”

季青白連連點頭。

婁麗才說:“我公公沒什麽問題。是魏虎,他想給我婆婆介紹一個老頭。”

“什麽?!”季青白完全呆住了。

“離譜吧?這就是親兒子幹的事。好像有個什麽老板喪偶,一直想找個有修養有學識的後老伴。魏虎不知道怎麽想的,覺得他媽很合適,就開始計劃讓他父母離婚。”婁麗再次撇嘴。

季青白已經被這個消息震撼傻了,她活一輩子也想不到還會有這種事情發生。

就是放在以前,也只有公婆逼兒子換兒媳的,哪有兒子反過來替老媽換老爸的,還是換掉自己的親爹。

婁麗說完又有些後悔,再三交代季青白不要說出去。季青白也再三向她保證,自己不會出去亂說。作為吃瓜的答謝,季青白在她的店裏買了幾千塊的文具,提上車後,直接把車開到了季家別墅。

“嫂子人呢!”季青白還沒進去,先在院子裏喊了一聲。

季予惜從二樓窗往外看,看到是季青白來了,就下了樓。這個時候,季母也從房間裏走出來,今天家裏就他們兩個在家。

季母調侃道:“你是聞著香味來的嗎?芳姨剛熬了一鍋牛骨湯,中午打算吃火鍋。”

“太好了,我有口福了。”季青白笑道,順手挽上了季母的胳膊。“嫂子,我給你說,我知道魏虎為什麽要讓他父母離婚了。”

季予惜的耳朵捕捉到幾個關鍵詞,他立刻貼過去偷聽。

季母好奇地問:“你怎麽知道的?因為什麽啊?”

季青白回頭看了眼惜寶,幹脆把惜寶也拉過來,才壓低聲音說:“魏虎認識一個喪偶的老板,知道那個老板正在找後老板,覺得自己媽樣樣都合適,就想讓他父母離婚,他再把自己媽介紹給那個老板。”

“社麽?!”季母的質疑聲簡直像是吼出來的。

季青白連忙去捂她的嘴,“小聲點,我向婁麗保證過,一定不說出去的。”

別人她也不會說,可是嫂子又不是外人,給嫂子講一講,沒什麽吧。季青白把視線轉到季予惜身上,提醒他,“惜寶也是,不許說出去。”

季予惜小雞啄米一樣點頭,這個消息太勁爆了,他只告訴荀鶴一個人沒關系吧?

所以說,秘密一旦說出口,就不算秘密了。

等他們三人進去坐定後,季青白又說:“我敢打賭,蘇格一定不知道這個原因。”

季母讚同地點頭,“應該不知道,魏虎不會告訴他這個理由,說出去他的臉都丟盡了。”為了攀附一個喪偶的老板,不惜讓自己爸媽離婚,再把親媽送過去。這何止是吃人,這是連渣都不想吐。

她頓了頓,又問:“你打聽到,魏虎的父親有沒有什麽不良嗜好?魏虎的母親想不想離婚?”

季青白搖搖頭,“我就是覺得太離譜了,仔細問過婁麗,婁麗說她公公除了學歷低,為人很老實。她婆婆這麽多年都沒想過要離婚。”

“這當兒子的,真是絕了。”季母冷笑。

季青白眼巴巴地看著她,“嫂子,你說我們要做點什麽嗎?”

這件事不知道就算了,既然知道了不做點什麽,總覺得不安心。

季母想了想,說:“我們插手也不合適,畢竟是別人的事。魏虎的媽一輩子沒有離婚的想法,現在說不定有了,不然她也不會——”

她本來想說不會和蘇格在一起,又想到惜寶在旁邊,硬生生改口成:“——不會找蘇格打離婚官司。”

季予惜在旁邊點點頭,【沒錯,她要是不離婚也不能和蘇格在一起。】

季母和季青白一起看他。

季予惜也擡頭看季母,“這件事裏的受害者,其實是魏虎的父親。魏虎很可能不會告訴他,想讓父母離婚的真實原因,是不是應該從他那邊下功夫呢?”

季青白也開始動腦了,“還有魏虎的母親,我覺得魏虎也不可能告訴他媽他想讓他們離婚的真實原因,估計就是兩頭騙。”

“應該不敢說,畢竟是大逆不道。”季母沒想過有一天還能從自己口中說出這個詞。

她想了想,又說:“我覺得我們還是要先搞清楚,魏虎想攀附的喪偶老板是誰,先確定這件事是不是真的,再考慮要怎麽做。”

她拍了拍季青白的手,“畢竟婁麗也想和魏虎離婚,她未必是站在中立的角度去看這件事,萬一是她故意抹黑魏虎,我們卻煞有其事地當成正事辦,就可笑了。”

“對對對。”季青白連連點頭,“嫂子考慮的很是。”

“只是我們要怎麽才能知道那個喪偶的老板是誰呢?”季予惜在一旁發愁。

季母卻說:“這沒什麽難的,讓你大哥去查查,他認識的人多。”

季青白笑道:“予慎也未必知道哪個老板喪偶了吧?再說D城這麽多老板,他怎麽可能每個都認識?”

季母道:“就讓他頭疼去,說不定解決好這件事,小顏的婚姻危機也能解除,他不是正為難這件事嗎?”

於是,在公司的季予慎收到了一條來自季母的離譜指令:[查一下最近有哪個老板喪偶想找後老伴的,很重要。]

季予慎心道,他媽什麽時候做起了媒婆生意?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