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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搜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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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搜查

臨近月考, 兩齋的學習氣氛又緊張起來。尤其是聞鵲齋的學生,因為出去浪了一周,一個個都緊張得要死,從早到晚不是上課就是背書, 連飯都沒心思吃。

這些人中間又以子駿為典型。他念書本來就屬於刻苦型, 這兩天臨近考試, 他就更加刻苦, 每天讀書要讀到深夜,睡也睡不到幾個時辰。

其他人在他的帶動下,也是加倍勤奮。

但是也有例外, 這個人就是王燮。別人都在努力用功時, 他依然說說笑笑, 功課也做得馬馬虎虎,每天天還沒黑就倒頭大睡,第二天又很晚起床。

因為他平時也這樣, 所以大家也不在意。但這次月考情況比較特殊——大家本來就落後一大截,再不用功估計連一道題都答不上了。

所以王燮這麽吊兒郎當的,大家也替他捏把汗。

到了月考的前一天, 王燮依然吃吃喝喝, 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朱勉實在忍不住了, 問他說:“王燮,你書都背完了麽?”

王燮笑嘻嘻地說:“書是用來讀的, 又不是用來背的。既然背了也會忘,忘了還要背,那何必一遍遍去背它?”

朱勉哭笑不得地說:“明日試卷上的題目, 你也寫這些歪理邪說上去?”

王燮哈哈一笑,一副混不吝的樣子。

韓玉在旁邊看了有些羨慕, 忍不住道:“文召,你每次月考前書也不念,經也不讀,最後的成績倒也不差,你是如何做到的?”

王燮神秘一笑道:“天機不可洩露也!”

大家嫌他胡鬧,也就不管他了。

**

第二天早上,兩齋學生各自排隊進入齋中,由教習發卷子考試。

今天是霖鈴負責監考。一大早岑觀就把試卷交到她手上。她等學生坐好後,就把卷子一張張發給坐在前排的學生,讓他們往後傳。

生員們拿到試卷後,各自準備答題。就在這時,孔寅忽然和另外幾個德鄰齋的生員走進來。

孔寅懷中抱著一摞試卷,一進來就高聲宣布道:“剛才的試卷作廢,現在重新發卷。”

大家一下子都楞住了。霖鈴也呆住了,問孔寅說:“孔先生,到底怎麽回事?”

孔寅冷冷掃她一眼也不搭話,只吩咐下面的學生說:“發卷。”

幾個德鄰齋的學生開始發卷子。聞鵲齋的學生們各自面面相覷,但也不敢說什麽,只能拿了新的卷子埋頭苦幹起來。

聞鵲齋學生考試時,孔寅和那幾個德鄰齋的學生就在齋舍裏巡邏,目光炯炯地盯著埋頭答題的學生。

尤其是孔寅,時刻皺著眉頭,目光犀利得就像貓頭鷹一樣。他無論走到哪裏,本身都自帶一股極強的壓迫性氣場。大家感受到他的存在也是大氣不敢出,整個齋舍連一聲咳嗽都聽不到。

等考試時間結束,孔寅的幾個學生把試卷收上來,由其中一人交給孔寅。

有孔寅在齋舍裏,霖鈴也是渾身不自在。所以試卷剛收好,她就迫不及待宣布道:“解...”

她的“散”字還沒出口,孔寅突然打斷道:“等一下!”

霖鈴有點反應不過來。孔寅走到課桌旁邊,冷冷看著臺下的學生們說道:“今日臨時換試卷,是因為我和祝山長收到舉報,有生員夥同書院的教習竊取考題,在月考中行私舞弊,渾水摸魚!”

眾人聽了大驚失色。有的學生忍不住交頭接耳起來,也有的面面相覷,不知道孔寅指的是什麽。

霖鈴也大為驚訝。她第一反應孔寅說的是自己,立刻對孔寅大喊大叫道:“我什麽時候徇私舞弊了,你把話說清楚!”

孔寅甩給她一個冷淡的眼神,用嘲諷的語氣道:“李先生,我說是你了麽?”

霖鈴又呆住了。不是自己,不是孔寅,難道是...

岑觀?還是柳慈?

她滿腦子胡思亂想,孔寅又自顧自地對學生說:“我現在給你們一個機會,是誰平日串通教習竊取考題,自己站出來!我和祝山長在制定處罰時還會酌情寬減。不要等我將你捉出來,到時候後果自負!”

他說完這番話,目光像探照燈一般掃射下t面的學生。眾生員坐在下面噤若寒蟬,連大氣兒也不敢出。

孔寅沈默片刻,見還是沒有學生站出來,又提高聲音命令一遍:“我再說一遍,竊取試題之人,自己站出來自首!”

還是沈默一片。

孔寅冷笑一聲道:“好,好,既然你們不肯自首,石邊,董好問,你們跟我去聞鵲齋的號舍,一個個房間地搜查!現在就去!”

石邊和董好問躬身應道:“是!”

孔寅又對聞鵲齋的生員命令道:“你們跟我們一同前去。一會到了號舍先站在門口,等搜查完確定無可疑物件後方能進入。”

他說完後,又回頭看看霖鈴,語帶嘲諷地說道:“李先生,你也與我們一起去吧?”

霖鈴瞪著孔寅,想發作卻不知道怎麽開口,只能恨恨地說:“孔先生,如果你折騰一通後卻搜不出證物,那又如何說?”

孔寅冷笑一聲道:“那李先生不妨看看我是搜得出還是搜不出。”

話說到這份上也沒什麽可說的了。霖鈴跟著孔寅等人走到號舍門口。學生們都揣揣不安地站著,就像犯人一樣低著頭不敢說話。

孔寅讓董好問搜江陵的號舍,讓石邊搜姚松的號舍,自己和另外一個學生親自搜子駿的號舍。

他們一進去沒多久,房間裏就傳出乒乒乓乓的聲音,就跟□□似的。

霖鈴忍不住探頭張望。只見董好問把江陵和韓夕的被褥全部扔在地上,他們的書箱也被打翻在地,各種文具扔得一塌糊塗,乍一看就跟搶劫一樣。

霖鈴實在忍不了,上前對董好問說:“你搜就搜,幹嘛把別人的東西扔在地上像垃圾一樣?你這不是侮辱人麽!”

董好問連忙行禮道:“李先生,這是孔先生吩咐的,說那人可能把證據私藏在各種不易發現的角落,因而囑托我們搜查時要格外當心。”

霖鈴想反駁又不知道怎麽說,只能眼睜睜看著董好問繼續將號舍弄得爛七八糟。

就在這時,有個德鄰齋的學生突然跑過來大叫道:“抓到了!作弊的人抓到了!在隔壁號舍裏。”

霖鈴心頭一顫,問他:“哪個號舍?”

那人上氣不接下氣地往子駿的號舍一指。霖鈴立刻丟下他,小跑著奔到子駿的號舍。

等她到門口一看,只見王燮六神無主地跪在地上,孔寅正臉色鐵青地看著他,手裏攥著一張寫滿字的紙。周圍幾個學生都小心翼翼地看著他們,號舍裏一片肅靜。

霖鈴心裏一驚,本能就有種不詳的預感。

這時孔寅又喝問道:“王燮,我在問你話,為何你有這次月考的試題,還提前寫了答案。你馬上回答我!”

王燮支吾了半天道:“我...我是猜的。”

“荒唐!”孔寅一腳踢在王燮身上:“你若這麽有本事,何不把今年科考的題目也猜了造福眾人,連我和祝山長也得謝你!小小年紀歪門邪道滿口胡話,天殺的歪剌骨!我再問你一遍,是不是你從岑觀那裏買到月考題目,妄圖蒙混過關?”

霖鈴心裏一顫:果然是岑觀!

孔寅等了王燮片刻,見他還不肯自首,便冷冷說道:“好,既然你不肯老實交待,我便告訴你父親,讓他替你交待!”

王燮一下子慌了,拉住孔寅的衣服哀求道:“孔先生,求求你不要告訴我父親!”

“那你快說!”孔寅暴喝一聲。

王燮此時看上去已經快要崩潰了。他剛要猶猶豫豫地開口,這時左廷突然從旁邊走到孔寅面前跪下,語氣平靜地說道:“孔先生,是我竊取了考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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