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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再不住手,我就死在你面前。”

周圍聚集的人越來越多,有膽子小的人,見到我用氈子抵在脖頸上,嚇得尖叫起來。

沈墨琛擡眼,見我這個樣子,手裏的動作停止了,卻依然坐在江峰身上。

江峰也看到我這邊,看到我脖頸上尖尖的氈子,只要我用力,那東西真插/進我的脖頸裏,絲毫沒有任何壓力。

江峰叫住我:“曉曉,你不要做傻事。”

我跟江峰撇清關系:“這是我的家事,你一個外人不要管。”

江峰果然閉了嘴,臉上是難以形容的表情。

但我現在管不了了,我知道怎麽樣對他最好,我現在只希望,沈墨琛放過他就可以了。

誰知,沈墨琛卻在一片議論聲中,很淡然地說:“你要是有種,就刺進去。”

這絕對是我沒有想到的。

傷心至極。

我竟然以為,可以用自己的生命,來威脅沈墨琛放了江峰。

絕望之際,我竟真的拿著那樣鋒利的氈子,用最尖端的位置,使力往脖頸上刺去。

幾乎是相等的時間裏,沈墨琛猛地從江峰身上起來,往我這邊趕過來,眸色之中,我看到一絲恐懼。

到底還是怕鬧出人命來嗎?

不,應該還是有奶奶的原因的吧。

江峰也隨機站起來,勸我:“曉曉,你別做傻事,我不需要你保護。”

有人說:“小夥子,快點哄哄她吧,生命不是兒戲啊。”

“是啊,年輕人,有什麽過不去的,你看我們這些年紀這麽大都要茍活著。”

“是啊,好好勸勸。”

沈墨琛站在我身邊,向前走了兩步,我把氈子又往裏了一些,其實已經很痛了,我甚至試到有溫熱的血液流過我的脖頸和手心。

我心裏想著,他是真的狠啊。

沈墨琛看著我,眸色很深。

“舒曉,你真他媽瘋了。”

我不答反問:“你到底放不放過江峰?”

我看見沈墨琛臉黑得不行,就連嘴角兩側的咬肌,都繃緊了,他狠狠看著我,最終還是沒有說什麽,動作粗魯地扯掉身上的領帶,狠狠砸在地上。

他已經轉身走了,蔣夢婕緊跟著走上去。

她跟在他身後,高跟鞋跑著腿都有些變了形,不過還是讓人賞心悅目的樣子。

“墨琛......墨琛......”

她喊他時的嗓音,讓我聽了想吐。

沈墨琛的脾氣都是陰晴不定的,我根本看不透他,我害怕他之後會找江峰麻煩,於是直接叫住他。

“站住。”我說:“你保證以後不會找他的麻煩。”

我知道他脾氣陰影不定,但是我知道,沈墨琛身上有一個最大的優點--守信用。

不僅僅是作為商人,而是在生活中,他都是守信的人。

所以,借著這個機會,我要幫江峰爭取到絕對的安全。

沈墨琛沒想到我會突然叫住他,他驀地楞在原地,雙手握拳。

就算他沒有回頭,我都能夠想象到他臉上現在是何等想要殺人滅族的表情。

時間過了很久,也許是一分鐘,也許是十分鐘,就在我以為沈墨琛不會答應的時候,空氣中卻傳來沈墨琛幽幽地聲音。

他說:“舒曉,你狠!”

心裏咯噔一下,像是有什麽東西沈了底,或許是心碎了,也或許是終沒有讓江峰卷進來,所以心安了。

等他走了,我才終於放心把手裏的氈子放下了,其實我也是慌的,也是懵的,氈子順著我放下的手,滾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我垂眼看到上面沾滿的鮮血。

觸目驚心,我不敢繼續看下去,慌忙避開視線。

江峰走上來,急切地說:“曉曉,你沒事吧,你嚇死我了。”

我看著他,只說了一句話:“給我紙,把血擦掉,我暈血。”

“好,好好好,你別慌,我去買紙,你就站在這別動。”

他走了幾步,又回頭:“千萬別動。”

這時候不知是誰,從人群裏站出來,對著江峰說:“小夥子,我這裏有紙,快拿去給小姑娘擦掉脖子上的血吧。”

江峰有些急,一包紙被他接過來,又落在地上,他邊對人家說著謝謝,邊拿著紙向我跑過來。

我全程不敢看,任由江峰把我脖子上流出來的血用紙巾一點點擦去。

“曉曉。”江峰有些擔心地說:“我送你去醫院吧?我們去醫院看看好不好?”

“不用了。”我推開他的手,面無表情地說:“你回去吧,那個錢,等我有了,我打到你的賬戶上,或者,我讓高慶麗給你,都可以。”

他拉住我:“你現在要去哪裏?”

“回家,休息。”

剛剛神經蹦得太緊,我現在只想回家,好好睡上一覺,誰都不想再理會。

好在,江峰最終沒有說什麽,也沒有繼續堅持要送我去醫院。

人群漸漸散去,我托著虛浮的步子,緩慢地往家裏的方向走。

後來,也不知我是走到了哪個不知名的路口,等紅綠燈的時候,我跟著人群停了下來。

直至,燈變綠了,我依然還站在原地,一瞬間,仿佛這個熟悉的城市,這樣熟悉的街區,我都陌生了。

就像是身在寬闊卻叢林密布的森林之中,只是與之不同的是,現在我覺得這塊森林裏,哪一片都是灰蒙蒙的顏色,我看不到出口,亦找不到進口。

然後,淚水無聲滾滾而下。

我仰起頭,露出脖頸上有些猙獰的傷口,有人朝我遞來驚奇的目光,我都一一視而不見,等到我伸手擦幹了臉上的淚水,才邁步走出去。

回到家裏,保姆不在家,應該出去買什麽東西去了。

我很慶幸她沒有在家,不用看見我這樣狼狽的樣子,我很快找到家裏的醫藥箱,鉆進臥室裏,對著浴室的鏡面,給自己清理傷口。

就連酒精擦過我的傷口的時候,我都試不到很強烈的疼痛了。

清洗完之後,我隨意找了一支藥膏,塗抹在傷口上,覺得傷口還是有些耀眼,於是找到膠布,貼上去。

一切整理好之後,我把自己整個蒙在被子裏,好像,現在反倒覺得沒什麽了,縮在被子裏,只是眼角潤濕了一些,隨後,便沈沈地睡了過去。

☆、051:舒曉峰的突然改變

兩天後,我回了一趟家,很慶幸,我爸爸和弟弟都在家裏,雖然什麽都沒有做,但是因為前兩天的事沒有再出去賭博。

媽媽註意到我脖子上貼的膠布,問我怎麽了,其實傷口愈合還算快,貼的膠布也不大,我跟她說不小心被刮到了,我媽輕嘆了一口氣,讓我以後萬事註意點。

我媽媽燒了菜,大家一起吃了一個飯。

飯後,舒曉峰叫住我。

我放下手機轉身,發現舒曉峰手裏還夾著半截煙。

“你能不能不要在我面前抽煙?”我問他。

我很反感別人在我面前抽煙,聞到那個味道會讓我莫名心煩意亂,尤其是舒曉峰。

我沒想到他居然很聽話地把煙滅在煙灰缸裏,然後轉身,心平氣和地說:“姐,那天的事,對不起,其實當時我是很想沖上去的,只是他們......”

舒曉峰有幾斤幾兩重,我會不知道?

他想沖上去,他看見我和我媽被那些人逼迫的時候,什麽時候敢沖上去過?

就連比他弱小的人,他都不敢撲上去。

我睜著眼,看著他,心裏想著他現在這樣心平氣和地和我說話,又是帶著什麽樣的目的的。

於是,我不耐煩地說:“行了行了行了,過去的事不要再提,如果你是跟我道歉的話,那沒必要。”

舒曉峰張嘴還想說什麽,卻一個字也沒有吐出來。

就在我以為對話就此結束,視線剛落在手機上時,舒曉峰再次開口了:“姐,我想要出去找一個事情做,你覺得怎麽樣?”

我像是聽到了本世紀最大的笑話一般,心裏又是驚訝又是......說不出來的感覺,還夾著一絲絲感動。

我吃驚地盯著他:“你說什麽......?”

舒曉峰許是覺得我的眼光有些直,竟有些不太好意思地轉過頭。

我沒想到,我竟然還能看到舒曉峰不好意思的樣子。

很快,他低垂著頭,聲音比剛剛弱了一些,卻比剛剛清明:“我說,我想要出去找一個事做,咱家現在欠了這麽多錢,我覺得......咳咳。”

他咳了兩聲,說:“我覺得,讓媽媽一個人在外做事掙錢養家,有些過意不去,況且,媽媽現在身子骨都跟不上以前了。”

他真的是我弟弟嗎?還是別的人突然換上了他的面囊,坐在我面前來了?

我不敢相信。盡管我知道他說出來,不一定能做到,但是能夠說出來,就已經讓我很欣慰了。

我真的就問了出來:“你......真的是舒曉峰嗎?還是,我聽錯了?”

“姐!”

舒曉峰叫了我一聲,說:“我說的是真的。”

我緩神,哦了一聲,點頭,下一秒就進入認真的狀態:“那你,想要做什麽?”

“我不就是沒有想好,所以才想要來問問你的嗎?”

“可是,我也不知道啊。”

我是真的不知道,舒曉峰連高中都沒有上完,現在說要出去找事情做,又常年只在賭場飄著,兩耳不聞窗外事,現在能去做什麽事?

舒曉峰說:“那你就幫我想想唄,我不在乎錢多錢少,只要有點收入就行。”

看著他認真的臉,我一時也顧不上這件事情有多麽震驚,腦袋開始飛快轉動起來,真的開始認真想舒曉峰要去做什麽?他能夠去做什麽?

想了好幾分鐘,期間一直跟舒曉峰對視著,他臉上依然是很平靜的表情,真的是在跟我討意見。

我還是沒有想出來。

“要不,我先去找一家酒吧什麽的先上班吧?”

舒曉峰這樣的學歷,酒吧,娛樂場所,或是其他的飯店和酒店什麽的,可能性比較高。

可是......

我說:“酒吧?不太好吧,那裏面很亂的。”

舒曉峰卻說:“亂怕什麽,我又不惹事,再說了,它再亂還能亂過賭場?”

我怔怔地看著他,想著他說的確實也是一個道理,只是,心裏還是擔心,於是半天沒有說話。

“而且,我是個男人,也不會有人對我心懷不軌的。”

“那倒是。”

我接了一句:“可是,你想要去哪一家酒吧呢?”

我平時連娛樂場所都很少去,更別提酒吧了,我對酒吧唯一的了解,停留在上學時,老師給我們講裏面不安全的階段。

“那個......出去慢慢找唄,這幾天我就出去轉轉,看能不能找到合適的,而且聽他們說,裏面還會請駐唱歌手,薪資不錯,到時候我還可以去試試那個。”

“歌手?”

“對啊。”

“不會有什麽危險吧?”

“能有什麽危險,就是坐在舞臺中央給大家唱歌助興的唄。”

“哦。”

跟舒曉峰的談話剛到這裏,我的手機忽然響起來了。

是莫助理打來的。

“太太,你讓我給你約的另外一家商場負責人,已經約好了,下午四點。”

“哦,好。”我說:“你把見面的那個地址發給我吧,我一會兒就去。”

“好。”

掛斷電話,我看了一眼手表,馬上下午三點了,莫助理給我約的是四點。

於是,匆匆跟他們道了別。

門口,我跟舒曉峰說:“你要是覺得合適,就先去看看,找到了跟我打個電話,我現在有事先走了。”

“好。”

我蹬蹬蹬下了樓,可是,心裏總是覺得哪裏不太對。

等下了三層樓梯,我又倒了回去,敲了門。

還是舒曉峰開的門,並沒有什麽異樣。

“你身上還有錢嗎?”

到底還是擔心他身上一點錢也沒有,我問他。

“沒有。”舒曉峰老實答。

我嘆了一口氣,又翻了包,從裏面拿出僅有的兩百塊現金,遞到他手裏,說:“吶,你先拿著救急,撐到找到工作,應該沒問題。”

酒吧那些場所的工作,一般只要人過去,基本上確定了就可以上班的,這期間如果他回家吃飯,應該是能夠支撐到找到工作的。

說完,沒等到他說什麽,我轉背就下了樓。

剛到樓下,莫助理把見面的地點發給了我。

我用了百度地圖,導航了一下,從這裏過去,坐公交車,只需要二十分鐘。

擡手看了表,已經三點十幾分了。

還好家裏這附近的公交站牌,我還算熟悉,很快找到。

下了公交車,在原地轉了一圈,潤發商場四個字顯眼地出現在我視線裏。

和那天去的那個惠民商場一樣好找位置,再看了一下那個地址,然後視線又對過去,就在商場外面的那家咖啡廳。

這次見我的,依然還是商場的經理。

這次不同於前一次,我剛進餐廳,在餐廳裏走了一圈,發現那個經理已經坐在約定好的餐桌邊了。

一個長得很年輕的男人,嘴角故意留下的胡渣,為他增加了不少的男人味。

他也註意到了我,在我隔他距離更近一些的時候,率先開口叫了我:“舒小姐?”

我勾起一個笑容,走上前去:“是的,你是蘇總吧?”

“嗯。”

兩手交握,又放開。

我在他對面坐了下來。

有服務員拿著點單走上來。

“卡布奇諾,可以嗎?”

“好。”

他問了我一個同樣的問題。

“舒小姐,那三家商場可都比我們大,你們為什麽要終止跟他們的合作呢?”

“這個,並不是我能知道的。”

“可是,聽業界的人說,沈總是因為一個女人才這樣做的。”

得,我估計又是在套我的話,沈墨琛這些年,都不接受媒體采訪,一直一來,不管是業界還是媒體,都想要挖到關於沈墨琛的新聞,最好,是爆炸性的。

沈墨琛的公關做得有多好,就連蔣夢婕之前跟他在一起過,媒體都沒有報道出來。

而且,看公司員工的表現,都不知道蔣夢婕和沈墨琛的關系。

我笑了一下,喝了一口咖啡,緩解心理的尷尬,很快,開口說:“那個......蘇經理,我覺得我們還是聊商品上的問題吧,畢竟那是老板的私事,我們這些下屬,沒資格過問。”

蘇經理也喝了一口咖啡,換了一條腿翹二郎腳:“那倒也是,以前就聽說沈氏的員工個個都兢兢業業,從來只做好自己分內的事情,今天有幸在舒小姐身上看到,還真是。”

“舒小姐。”他又叫了我一聲,口裏帶著疑問的語氣。

“嗯?”

“沒事,敢問,你是哪個舒?”

估計莫助理是打電話跟他預約見面的,不然他不可能不知道我的姓氏。

“舒服的舒。”我說。

“哦。”他恍然大悟般:“我是蘇軾的蘇,我剛剛還一直以為,我們是家門呢,沒先到姓氏只是發音相同。”

他不說,我還真沒有發現這個茬,還真是,一個姓舒,一個姓蘇。

我嘿嘿笑了兩聲:“是啊,真的好巧。”

接下來,話鋒回轉。

蘇經理:“舒小姐,我不管你們是為什麽要跟那三家商場終止合作的,盡管它們都是大型的商場,但是我還是願意相信,沈氏對服裝這一塊,還是很看重,並且很專業的,沈氏畢竟是業內的老牌子。”

☆、052:大膽去追

“是的,如果您選擇我們沈氏的話,我們是會竭盡全力給貴商場帶來性價比最好的服裝的,而且,你也說了我們是業內的老牌子,口碑那是自然不用說的。”

“那是那是,但是,服裝這一塊,不是一個小的市場,不管從財力還是精力,都占據不少的部分,這樣吧,若是你們有這個誠意,我這兩天組織一個股東會議,聽聽大家的意見?”

這個,是很多商家最常走的商業過程,也是最常見的套路。

其實,今天來見他的,是我,若是換成沈墨琛,現在,恐怕他早就開始巴結了。

而且,我做這些事,都是背著沈墨琛的,就是想要,避開他的鋒芒。

“嗯,這個是肯定的,蘇經理能有誠意跟我們合作,已經是舒某人最大的幸運了。”

“那不存在。”蘇經理說:“不過,我很好奇的是,之前我們也不是沒有和沈氏的人商討過商業上的合作,但是,我可從來沒見過你,也沒有想到會是一個女生,單獨出來跟我談合作的啊。”

“那個……”我沒想到,他竟然會問這樣的問題,我一時還真找不到什麽理由,來回答他,臉上略微有些尷尬。

可他是何等的奸詐狡猾,光是一個尷尬的表情,仿佛就看透了我的心思。

他有些好奇地問:“舒小姐,難道你,喜歡你們沈總?”

“我……我……”

一句話,我接得吞吞吐吐的。卻只重覆說了一個字。

“不會吧。”他看著我,像是猜中了一個很大的秘密一般:“難道,我真的猜對了?”

我沒有答。

他說的很對,我就是喜歡沈墨琛,所以我是想要彌補,也想要贖罪。

替我自己,也替我們那一家人。

我不可否認。

於是,我心一橫,直接說:“是,我是喜歡他,但是,我跟這個項目,只是想要肯定自己,所以希望你替我保守這個秘密。”

“天啊。”他說:“居然真的被我猜中了。”

“但是,你為什麽要保守這個秘密啊?你喜歡他,放手去追就好了,我看你歲數應該不是很大吧,而且……”

他細探了我一眼,湊近說:“而且你長得又不差,怕什麽,你們年輕人不就是講究喜歡沖動了就要去追求的嗎?直接追求啊,說不定你們沈總就喜歡你這一類型呢。”

“他……怎麽可能?”

“怎麽不可能。”他說:“我跟你說,我在B市這麽多年,還從來沒有聽說沈墨琛跟哪個女人糾纏不清過,就連住在一起的都沒有,這次他們說沈墨琛是為了一個女人放棄和三家商場的合作的,但是,依我看啊,這個還真說不定,沈墨琛雖然沒有被人發現跟其他女人有來往,但是,他脾氣是陰晴不定的,所以,也有可能是那幾個人,無形中惹到他了,所以才編了這麽一個理由來搪塞其他人。”

“呃……”

我還真的不知道怎麽接他的話。

他這話剛說完,他的電話就響了起來,他歉意地對我笑笑,指指電話。

我用眼神示意他隨意。

很快,他說:“對不起舒小姐,我想我們今天的談話恐怕只能到這裏了,我現在有急事要先走一下。”

我點頭:“好,那我們下次約。”

從接電話的表情看起來,他確實是有要忙的事。

我叫了服務員過來,準備買單,卻被蘇經理拉住:“嗳……怎麽能讓你買單,我買,我買。”

說著,他已經推開了我的手,把自己的卡遞過去:“刷這張卡!”

服務員接過卡過去:“好。”

服務員拿著卡去結賬了。

“這,這怎麽好意思,本來就是我約蘇經理,理應我請你啊。”

“沒事沒事”他說:“別在這裏推來推去了,就是一杯咖啡,舒小姐要是有意,等我回去和大家商量好了,帶著合同來請我再喝一杯也無妨啊。”

我聽見他說這句話,知道合作的事,基本上已經成了一大半了,他之所以說要去和別的股東商量一下,只是想要故意把這個時間拖延一下,讓我知道這個合同來之不易而已。

不過,這個已經讓我很高興了,我連忙說:“好好好,下次,希望蘇經理一定要賞臉。”

“必須的。”

服務員已經把卡還給他了,他收回卡,放進錢包裏,站起來一只手拍在我的肩膀上,語重心長的樣子:“小舒啊,作為一個過來人,我跟你說一句,喜歡就大膽說出來,別藏著掖著的,好多人因為沒有勇氣說出來,彼此錯過,然後一輩子都沒有緣分再走到一起,加油,等你的好消息。”

我怔怔地看著他,只能機械般地回了一個謝謝。

“好了,那我先走了,下次見。”

“拜拜。”

我的視線,一直跟著蘇經理的方向移動,直至,他離開了咖啡廳,消失在我的視線裏。

蘇經理也跟我說,喜歡一個人,要大膽地追,有些人,就是沒有膽量說出來,要不然彼此錯過了,一輩子都沒有再走到一起的緣分了。

奶奶也跟我說,說曉曉,我知道你是喜歡墨琛的,喜歡就要大膽說出來,至少,奶奶是你堅強的後盾。

至少,奶奶是你堅強的後盾……

我的腦海裏,一直都是這兩句話在腦海裏環繞。

咖啡廳裏不斷有人進進出出,但是,我卻仿佛看不到他們了。

在咖啡廳裏靜默地坐了幾分鐘,我才拿起挎包,起身出了門。

……

出了咖啡廳,已經是傍晚了,這兩天,雖然跟沈墨琛鬧了矛盾,但是哈利那邊,我從來都沒有斷過去看它的計劃。

現在時間還早,不過下午五點多,且剛剛我下站的時候,晃眼看到了有去碧桂園的公交車。

我回到剛剛來這邊的公交站牌,雖然趕上了下班的高峰期,但是似乎這一班公交車,好像人並不像其他一樣擁擠。

上了車,我找了一個相對寬敞一點的空間,一只手穿過公交車的鋼管,把自己固定好,以至於自己不會摔倒,然後拿出手機,開始翻看服裝發布會上需要采購的東西清單。

清單很長,但是很多東西,都是我在公司的時候,自己親自參與討論的,現在看的這個,不過是又加了一些進去而已,所以我很快就看得差不多了。

明天,我就要跟著幾個同事一起去采購這些東西,然後去布置發布會現場了。

叮。

碧桂園到了,請要下車的乘客從後門下車。

收好手機,從幾個人身旁穿過,然後下車。

從碧桂園的大門口進去,是一段不長不短的斜坡,坡度不是很大,但是以我平常的速度走上去,至少需要五分鐘。

等我終於站在沈墨琛的別墅門口時,已經用了十幾分鐘了。

剛進了院子,我就看到了到處都是一些花瓣的狼藉。

中午下了大雨,那些花瓣,都被大雨打在地上,被雨水沖刷得到處都是,空氣裏,似乎都還殘留著花瓣的香味和泥土的芬芳。

我信步走到門口,開門進去。

哈利聽到動靜,在我開門的瞬間已經一搖一擺走過來了,這段時間,在我精心的照料下,哈利的腿已經好了一大半了。

它走過來,咬著我的褲腳,蹭著我搖尾巴。

我蹲下去,換好鞋,用手摸它的頭:“哈利,餓了沒有?”

它汪汪叫了一聲。

“好了,知道你餓了,我馬上給你弄吃的好不好?”

它又輕聲哼了一聲,我把它抱起來,用手順著它的毛,把它送回了窩裏。

“你在這乖乖等著,我去給你弄吃的。”

它靜靜地看著我。

可等我走到廚房不久,正在往狗糧裏放它要吃的藥的時候,哈利卻突然跑過來了。

像是真的餓了,見我手裏有吃的,或許也聞到了它平時熟悉的味道,已經迫不及待地走過來,咬住我的褲腳,一聲聲急切地叫著。

我哭笑不得,只得把手裏的動作做得盡量快一些,給它攪拌一下,然後端著碗出去了。

它一路小跑著跟過來,很快跑到我的前面去,在它吃飯的那個地方擡眼看著我手裏的東西。

我把碗放下去,手摸它的背:“你自己好好吃,我先去打掃一下外面。”

看它好好地吃著,我找到掃帚和鏟子出了門,開始打掃院子。

地上還沒有完全變幹,靠近花池邊的地,被雨水沖刷出來的泥土,散落在地上,我過去的時候沒有註意,等踩到那一塊地方去的時候,竟差一點滑倒。

啊!

我被嚇了一跳,幸好及時拉住花池裏的一棵樹,才穩住沒有摔。

可等我整理好自己,很謹慎地恢覆剛剛正要做的事時,哈利已經跑到我身後來了。

用那種擔心的眼神看著我。

那一刻,我仿佛真正的明白了,為什麽沈墨琛這麽喜歡哈利,而且對它這麽好。

果然,狗都是有靈性的,它剛剛是聽到我叫喊的聲音了,所以跑出來看我了。

我真的好感動,註意不讓自己滑倒,我緩慢地蹲下身去,欣慰地笑著:“哈利,過來。”

它乖乖湊近我,搖搖尾巴。

☆、053:喜歡一個人是什麽感覺?

“你剛剛是在擔心我是不是?”

它又搖搖尾巴。

“你肯定是在擔心我。”我自言自語道:“謝謝你。”

這時,我才註意到它的身子,背上的位置,已經被弄臟了,泥土沾在它背上的位置,它剛剛肯定跑過來的時候,也不註意滑倒了。

還真是!

又摸摸它的身體,我說:“好了,你先回去吃飯吧,一會兒我打掃完了進來給你洗澡。”

它汪汪輕聲叫了兩聲,搖著尾巴進屋去了。

我搖搖頭,唇角始終上揚著,繼續打掃院子。

可等我再次進入屋裏時,我發現剛剛讓哈利自己先進來,是一個錯誤的決定。

滿屋滿地的腳印,帶著泥土的顏色。

這死狗!

怎麽一點也禁不起表揚呢,剛剛還那麽,那麽讓我感動,下一秒,就讓我哭笑不得了。

反應了半分鐘,我才接受現實,輕嘆了一口氣,也不找它了,直接喚它。

“哈利,哈利。”

它很快從我身側繞到我身前來,眼巴巴地看著我。

“走吧,洗澡去咯。”

它跟著我走進浴室,我把它放進浴缸裏,放了水,調了水溫。

它趴在浴缸裏,一雙眼睜得大大的,靜靜地看著我,享受著我給它洗澡。

等把它終於收拾好了,我抱它出去,放在窩裏。

“你先別出來啊,等我把屋子收拾幹凈了再出來。”

它趴著,眼睛盯著我。

其實我是沒有抱多大希望說它能夠真的在窩裏不出來活動的。

等我把屋裏收拾了一半的時候,我好奇地轉身看它,卻發現它依然還在窩裏待著,眼睛追隨著我。

我滿意地回頭,繼續收拾。

同以往的每一個分離時的場面,它依然拉扯住我的褲腳,不讓我走。

我沒有辦法,只有坐在玄關處的地上,把它抱在懷裏。

我越來越舍不得。

“你乖乖的,我明天就過來了,好不好?”

它一動不動縮在我懷裏。

其實我真的有些不理解沈墨琛,既然這麽喜歡哈利,為什麽要讓它自己在碧桂園這邊呢,它完全可以跟我們一起住,這樣一來,誰照顧它都方便啊。

哎。

我嘆了一口氣,終於翻身站起來,心裏一橫,轉身離開。

坐公交車回家裏。

從小區大門口往家裏走的時候,一直有風在吹,我身上穿得並不多,不經意收緊身子。

終於走到家門口。

沈墨琛的車停在院子裏,裏面還有暖黃且暗的燈光照著,他剛硬好看的輪廓被照得有些迷蒙,卻因此染上了幾分溫暖的味道。

車子還沒有熄火,我沒有走進去,而是站在院外的,院子的墻壁和花草,剛好把我遮住。

時間慢慢過去,我也沒聽到車子再次啟動的聲音,空氣裏靜得很,只聞到風吹來的花香。

過了很久,也許是一分鐘,也許是十分鐘。

我聽到沈墨琛開口說話了。

他說:“少軍,你說,喜歡一個人,是什麽樣的感覺?”

我聽得心裏狠狠一震,連忙用手扶住胸口和嘴,不讓自己發出任何大的明顯的聲音。

眼睛卻睜得大大的。

我真的不敢相信,這句話居然是從商場大佬,城府頗深的沈墨琛嘴裏說出來的。

他居然問莫助理,喜歡一個人是什麽樣的感覺?

他喜歡誰,或者是,還喜歡誰?

其實我心裏已經有答案,那個名字,甚至都不用在腦海裏搜尋。

外界傳聞從不接近女色的沈墨琛,有誰能夠坐在他的腿上去撒嬌?

有誰能夠在公司裏來去自如,蠻橫不講理?

有誰能夠挽著他的手臂和他一起參加家宴?

除了蔣夢婕,我想,我實在是想不出其他哪個人了。

我真的覺得,沒有哪一刻,我像現在這樣難受了。

我仿佛感覺到眼裏有東西在旋轉。

下一秒,莫助理開口答:“沈總,你這不是為難我嗎,我又沒有談過戀愛。”

靜了一小會兒,沈墨琛說:“也對,你又沒有談過戀愛,我問你幹什麽……”

然後他笑了一下,又說:“我現在的感覺啊,你體會不到……”

我現在的感覺啊,你體會不到……

剩下的話,我怎麽也不敢再聽下去了。

我下意識就捂著嘴跑了出去,不知是什麽方向,也不知道是走的哪一個岔口。

直至,在不知道是誰家的別墅門口停了下來。

我的心,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為愛情劇烈而疼痛地拉扯過。

其實,世界上最大的距離,不是生與死,也不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卻不知道我愛你。

而是,我愛你,你的心裏卻愛著別人。

就連開口,都不知道是要成全你,還是成全自己那說出來,都得不到回應的愛意。

我仿佛聽到,心裏有一塊不知名的石頭,在我不知道的時候,沈了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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