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君臨天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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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君臨天下（一）
東魏,景元十四年。
明心殿。
“陛下，占星司司主求見。”
“何事？”東魏皇帝頭也不擡，疾筆批改著桌案上的奏折。
李興猶豫了下,道：“聽說與掩月宮有關。”
“掩月宮……月妃？”東魏皇帝手中停頓了下，隨後擡起頭,他模樣清俊舒朗，雖已過了而立之年，但周身從容隨意的氣度讓他看上去像極了風流寫意的文人墨客。
“宣。”
李興連忙行禮退了出去。
“拜見陛下。”頭發花白，留有長須髯，著青正色道袍的老者對東魏皇帝行禮。
“免禮,司主前來，可是與掩月宮那即將出生的孩子有關？”
司星閣司主直起身子，語氣肅然道：“正是。陛下，帝星已現。”
東魏皇帝當即變了臉色。
自數百年前，大梁滅後,天下四分五裂，各地揭桿起義,戰火紛飛,餓殍遍野。
如今距離亂世已過了百年之久，而那歷朝帝位,天下逐之。
可除了東魏,另有南楚、西齊、北晉三國，呈四國鼎立之勢。
……
“帝出東方,九主天下。”
東魏皇帝反覆念叨著占星司司主留下的一句話,自言自語地喃喃道：“九主天下……九主天下……九……”
他膝下已有八個孩子,如果沒有意外，正在掩月宮生產的月妃將會誕下他的第九個孩子。
莫非這天下之主,還真出自他東方家？
東魏皇室，覆姓東方。
東方宏景瞇起眼睛，喊來李興，吩咐道：“去掩月宮。”
“喏。”
*
卯時初，掩月宮燃了一宿的燈。
堆積成疊的紅色油蠟竟和那不停往外搬的血水顏色竟相差無幾，宮人們神情緊張惶恐，空氣中濃重的血腥味讓本就凝重的氣氛變得更加焦灼起來。
殿內的床榻上，躺著一名容色清麗的美人，她雙目緊閉，似已失去了意識，濕透的烏發粘在蒼白的臉上、滿是冷汗的額頭上。
“快！看到頭了！孩子快出來了！”
“娘娘！快用力！”
穩婆的聲音讓美人恍惚地睜開雙目，那是一雙瀲灩若秋水、多愁似明月的眼睛，她纖細瘦長的手指緊緊抓住汗濕的被褥，指尖發白，明明早已被折磨得沒了氣力，此刻卻咬緊了牙關，用盡了最後的力氣——
“哇……”的一聲，嬰兒的啼哭響徹整個掩月宮。
穩婆喜形於色，把嬰兒抱出來，卻在看清嬰兒的面容後，驚得後退一步，差點跌坐在地。
“妖……妖……”一旁拿著幹凈棉布的宮女也嚇得面無血色，手指顫抖得指著穩婆懷裏的嬰兒，舌頭仿佛被鬼吞了似得。
就在這時，外間傳來一道聲音——
“月妃如何了？孩子呢？”
明黃色的衣擺拂過偏殿外間的門檻。
掩月宮的宮人們，跪了一地。
產房內，穩婆勉強穩住了心神，大著膽子抱著嬰兒，吩咐一旁的宮女用被沸水燙過的剪刀剪斷臍帶，又匆匆將嬰兒在準備好的溫水裏清洗了下，擦幹後，快速用繈褓包好，出了產房。
掩月宮外殿。
“恭喜陛下，喜得公主。”穩婆抱著繈褓屈膝行了一禮，然後死死低著腦袋，不敢瞧皇帝一眼。
可她抓著繈褓的手，卻因為用力而顫抖。
東方宏景眉頭一皺，掃了眼穩婆抱著的繈褓，剛出生的嬰兒小小的一只，被繈褓裹得密不透風，他什麽也沒瞧見。
“李興，賞！”
說著，他長臂一伸，便要從穩婆那抱過繈褓。
穩婆雙臂僵住，沒能讓東方宏景第一時間把孩子抱過去。
李興狠狠瞪了她一眼，她怔住，隨後松了手。
等皇帝將繈褓抱走，穩婆臉色慘白，噗通一聲直接跪在了地上。
東方宏景一聲不吭，他漫不經心地掀開繈褓一角，冷不防對上一雙烏黑圓潤的眼睛。
他不由怔住。
只見這孩子生得白嫩，頭發濃密，完全不像其他嬰兒皮膚通紅皺巴。
但是——
這孩子的眉心，竟長有一片小而薄的白金色鱗片！
鱗片在光線下呈現出流光溢彩的色澤，上面還有一絲沒有被洗凈的血絲。
東方宏景壓下心底的震驚，不動聲色地用繈褓重新將孩子完全裹住。
“不好了陛下！娘娘大出血了！”
就在此時，產房內跑出一名小宮女，她驚慌失措地跪在了地上，手上、衣服上，都是血跡。
東方宏景臉色一變，疾聲道：“還不派人去宣太醫！”
一陣兵荒馬亂。
但最終，月妃因為產後大出血，沒能救回來。
次日，東方宏景下旨追封月妃崔氏為貴妃，賜謚號莊懿。
除此之外，他還下了另外一道聖旨，晉封莊懿貴妃崔氏之女，也就是一出生便喪母的九公主為德承公主，並由他親自撫養。
*
十六年後，雲中城。
“你們聽說了嗎？最近東魏、南楚、西齊要派人來雲中城！”
有人倒吸一口涼氣：“來我們雲中城做什麽？！”
“我聽說，是為了一塊梁朝的玉璽！”
“真的假的？？”
“那還能有假！我鄰居的奶奶的侄子的大舅媽的二女婿就在城主府裏當值！”
……
一家街邊茶坊，四四方方的木頭桌子邊，圍坐了幾人，一邊喝茶一邊口沫橫飛談論著最近發生的事情。
大到各國要事後宮秘聞，小到誰家養的狗下了幾只崽，誰誰去花街被他家娘子給撓破相了。
茶坊對面，是一家風格頗為雅致的酒樓。
一名穿著雪色長衫的年輕男子搖著手中的扇子，說道：“這大梁都亡了數百年，突然冒出來一個玉璽，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另一道清潤而溫柔的聲音道：“無論是真是假，這雲中城，都要熱鬧起來了。”
“聞道說的不錯！又有熱鬧可看了。”折扇啪地一收，雪色長衫的年輕男子露出狡黠的神色，“可惜，來雲中城的只有東魏、南楚、西齊三國了。”
之所有沒有北晉，是因為八年前，北晉皇帝長孫玉清突發惡疾亡故，西齊皇帝姬堯趁機領兵北下伐晉，當時北晉推出剛滿十歲的長孫玉宸登基，然帝幼，三年後，北晉為西齊所滅。
姬堯下令，誅滅北晉皇室。
如今的天下，只剩下東魏、南楚、西齊三國。
其中，西齊兵力最為強盛，東魏次之，南楚墊底。
偏偏南楚最為富庶，物產豐衍，一直以來，是其他國家最想侵占的地方。
但南楚皇帝是個三頭兩面的人物，本來兩國聯姻，南楚公主嫁與北晉皇室。
可在北晉即將亡國之際，南楚不但拒絕了北晉的借兵，還與西齊合作，瓜分了北晉。
又在西齊要出兵拿下南楚之時，向東魏送上他最寵愛的兒子為質，與其合作。
西齊短時間內奈何不了東魏南楚，表面上，三個國家風平浪靜了好幾年，背地裏卻暗潮洶湧。
“方明兄此言差矣，天下之主未定，更熱鬧的，還早著呢。”
被方明喚作聞道的男子一襲竹青色衣衫，年紀竟意外年輕，不過十七八歲少年的模樣，生得長身玉立，身姿似竹般秀逸堅韌，修眉俊眼，容貌甚美，明明氣質儒雅，溫潤如玉，但那雙清雅含笑的星眸裏，又朦朦朧朧地藏著孤月的清冷傲然。
“有道理！”方明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另一只手搖著折扇，一頭烏黑的長發隨著扇風而飄動，低沈的聲音慵懶而緩慢，“這天下之主未定，依聞道之見，將來一統天下者，誰也？”
孫聞道眸光微動，指尖撚著光滑的乳白色酒杯，輕笑道：“如今局勢未明……聞道，不敢妄言。”
“嗯？不就是三選一？”
方明不以為然地說道，眸光漫不經心地朝酒樓門口瞥過。
剎那間，他的目光凝住。
表情有些難以置信，並自言自語地喃喃道：“我沒看錯吧？不不不，肯定是我看錯了！”
“方明兄這是怎麽了？”孫聞道見他如此模樣，好奇地朝酒樓門口的方向望去。
只見一名看起來十五六歲模樣少女站在門口，生得是明艷無儔，肌似羊脂，穿著一襲水綠色窄袖紗裙，腰間系著一條玉色腰帶，垂下的墨綠色絲絳在裙擺上飄蕩，襯得她腰身纖細，身姿輕盈挺秀。
自她進來，原來高聲談論著什麽的客人，仿佛被什麽東西堵住了嗓子，全都鴉雀無聲了。
本該人聲鼎沸的酒樓，竟有一瞬間詭異的安靜。
少女那雙清亮烏黑的眼睛正環顧著四周，不期而然地與孫聞道好奇的目光對上。
他怔住，旋即，那少女竟朝他的方向走來。
“哥哥。”少女在方明對面落座，聲音清越似玉，又透著冷冽，口吻亦不似其他女孩家甜美嬌俏，反而像是在喊什麽死物一樣。
場面凝滯了剎那。
“呵呵……好久不見啊，小九。”方明牙疼似地瘋狂搖著折扇，“你怎麽來雲中城了？老頭肯讓你離家這麽遠？”
少女，也就是東方晨星，她不做聲，只搖了搖頭。
方明眼皮一跳，道：“你不說話是什麽意思？”
東方晨星頓了片刻，隨後坦然自若道：“他不肯，所以我是偷跑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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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占星司司主求見。”
“何事？”東魏皇帝頭也不擡，疾筆批改著桌案上的奏折。
李興猶豫了下,道：“聽說與掩月宮有關。”
“掩月宮……月妃？”東魏皇帝手中停頓了下，隨後擡起頭,他模樣清俊舒朗，雖已過了而立之年，但周身從容隨意的氣度讓他看上去像極了風流寫意的文人墨客。
“宣。”
李興連忙行禮退了出去。
“拜見陛下。”頭發花白，留有長須髯，著青正色道袍的老者對東魏皇帝行禮。
“免禮,司主前來，可是與掩月宮那即將出生的孩子有關？”
司星閣司主直起身子，語氣肅然道：“正是。陛下，帝星已現。”
東魏皇帝當即變了臉色。
自數百年前，大梁滅後,天下四分五裂，各地揭桿起義,戰火紛飛,餓殍遍野。
如今距離亂世已過了百年之久，而那歷朝帝位,天下逐之。
可除了東魏,另有南楚、西齊、北晉三國，呈四國鼎立之勢。
……
“帝出東方,九主天下。”
東魏皇帝反覆念叨著占星司司主留下的一句話,自言自語地喃喃道：“九主天下……九主天下……九……”
他膝下已有八個孩子,如果沒有意外，正在掩月宮生產的月妃將會誕下他的第九個孩子。
莫非這天下之主,還真出自他東方家？
東魏皇室，覆姓東方。
東方宏景瞇起眼睛，喊來李興，吩咐道：“去掩月宮。”
“喏。”
*
卯時初，掩月宮燃了一宿的燈。
堆積成疊的紅色油蠟竟和那不停往外搬的血水顏色竟相差無幾，宮人們神情緊張惶恐，空氣中濃重的血腥味讓本就凝重的氣氛變得更加焦灼起來。
殿內的床榻上，躺著一名容色清麗的美人，她雙目緊閉，似已失去了意識，濕透的烏發粘在蒼白的臉上、滿是冷汗的額頭上。
“快！看到頭了！孩子快出來了！”
“娘娘！快用力！”
穩婆的聲音讓美人恍惚地睜開雙目，那是一雙瀲灩若秋水、多愁似明月的眼睛，她纖細瘦長的手指緊緊抓住汗濕的被褥，指尖發白，明明早已被折磨得沒了氣力，此刻卻咬緊了牙關，用盡了最後的力氣——
“哇……”的一聲，嬰兒的啼哭響徹整個掩月宮。
穩婆喜形於色，把嬰兒抱出來，卻在看清嬰兒的面容後，驚得後退一步，差點跌坐在地。
“妖……妖……”一旁拿著幹凈棉布的宮女也嚇得面無血色，手指顫抖得指著穩婆懷裏的嬰兒，舌頭仿佛被鬼吞了似得。
就在這時，外間傳來一道聲音——
“月妃如何了？孩子呢？”
明黃色的衣擺拂過偏殿外間的門檻。
掩月宮的宮人們，跪了一地。
產房內，穩婆勉強穩住了心神，大著膽子抱著嬰兒，吩咐一旁的宮女用被沸水燙過的剪刀剪斷臍帶，又匆匆將嬰兒在準備好的溫水裏清洗了下，擦幹後，快速用繈褓包好，出了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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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陛下，喜得公主。”穩婆抱著繈褓屈膝行了一禮，然後死死低著腦袋，不敢瞧皇帝一眼。
可她抓著繈褓的手，卻因為用力而顫抖。
東方宏景眉頭一皺，掃了眼穩婆抱著的繈褓，剛出生的嬰兒小小的一只，被繈褓裹得密不透風，他什麽也沒瞧見。
“李興，賞！”
說著，他長臂一伸，便要從穩婆那抱過繈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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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宏景一聲不吭，他漫不經心地掀開繈褓一角，冷不防對上一雙烏黑圓潤的眼睛。
他不由怔住。
只見這孩子生得白嫩，頭發濃密，完全不像其他嬰兒皮膚通紅皺巴。
但是——
這孩子的眉心，竟長有一片小而薄的白金色鱗片！
鱗片在光線下呈現出流光溢彩的色澤，上面還有一絲沒有被洗凈的血絲。
東方宏景壓下心底的震驚，不動聲色地用繈褓重新將孩子完全裹住。
“不好了陛下！娘娘大出血了！”
就在此時，產房內跑出一名小宮女，她驚慌失措地跪在了地上，手上、衣服上，都是血跡。
東方宏景臉色一變，疾聲道：“還不派人去宣太醫！”
一陣兵荒馬亂。
但最終，月妃因為產後大出血，沒能救回來。
次日，東方宏景下旨追封月妃崔氏為貴妃，賜謚號莊懿。
除此之外，他還下了另外一道聖旨，晉封莊懿貴妃崔氏之女，也就是一出生便喪母的九公主為德承公主，並由他親自撫養。
*
十六年後，雲中城。
“你們聽說了嗎？最近東魏、南楚、西齊要派人來雲中城！”
有人倒吸一口涼氣：“來我們雲中城做什麽？！”
“我聽說，是為了一塊梁朝的玉璽！”
“真的假的？？”
“那還能有假！我鄰居的奶奶的侄子的大舅媽的二女婿就在城主府裏當值！”
……
一家街邊茶坊，四四方方的木頭桌子邊，圍坐了幾人，一邊喝茶一邊口沫橫飛談論著最近發生的事情。
大到各國要事後宮秘聞，小到誰家養的狗下了幾只崽，誰誰去花街被他家娘子給撓破相了。
茶坊對面，是一家風格頗為雅致的酒樓。
一名穿著雪色長衫的年輕男子搖著手中的扇子，說道：“這大梁都亡了數百年，突然冒出來一個玉璽，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另一道清潤而溫柔的聲音道：“無論是真是假，這雲中城，都要熱鬧起來了。”
“聞道說的不錯！又有熱鬧可看了。”折扇啪地一收，雪色長衫的年輕男子露出狡黠的神色，“可惜，來雲中城的只有東魏、南楚、西齊三國了。”
之所有沒有北晉，是因為八年前，北晉皇帝長孫玉清突發惡疾亡故，西齊皇帝姬堯趁機領兵北下伐晉，當時北晉推出剛滿十歲的長孫玉宸登基，然帝幼，三年後，北晉為西齊所滅。
姬堯下令，誅滅北晉皇室。
如今的天下，只剩下東魏、南楚、西齊三國。
其中，西齊兵力最為強盛，東魏次之，南楚墊底。
偏偏南楚最為富庶，物產豐衍，一直以來，是其他國家最想侵占的地方。
但南楚皇帝是個三頭兩面的人物，本來兩國聯姻，南楚公主嫁與北晉皇室。
可在北晉即將亡國之際，南楚不但拒絕了北晉的借兵，還與西齊合作，瓜分了北晉。
又在西齊要出兵拿下南楚之時，向東魏送上他最寵愛的兒子為質，與其合作。
西齊短時間內奈何不了東魏南楚，表面上，三個國家風平浪靜了好幾年，背地裏卻暗潮洶湧。
“方明兄此言差矣，天下之主未定，更熱鬧的，還早著呢。”
被方明喚作聞道的男子一襲竹青色衣衫，年紀竟意外年輕，不過十七八歲少年的模樣，生得長身玉立，身姿似竹般秀逸堅韌，修眉俊眼，容貌甚美，明明氣質儒雅，溫潤如玉，但那雙清雅含笑的星眸裏，又朦朦朧朧地藏著孤月的清冷傲然。
“有道理！”方明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另一只手搖著折扇，一頭烏黑的長發隨著扇風而飄動，低沈的聲音慵懶而緩慢，“這天下之主未定，依聞道之見，將來一統天下者，誰也？”
孫聞道眸光微動，指尖撚著光滑的乳白色酒杯，輕笑道：“如今局勢未明……聞道，不敢妄言。”
“嗯？不就是三選一？”
方明不以為然地說道，眸光漫不經心地朝酒樓門口瞥過。
剎那間，他的目光凝住。
表情有些難以置信，並自言自語地喃喃道：“我沒看錯吧？不不不，肯定是我看錯了！”
“方明兄這是怎麽了？”孫聞道見他如此模樣，好奇地朝酒樓門口的方向望去。
只見一名看起來十五六歲模樣少女站在門口，生得是明艷無儔，肌似羊脂，穿著一襲水綠色窄袖紗裙，腰間系著一條玉色腰帶，垂下的墨綠色絲絳在裙擺上飄蕩，襯得她腰身纖細，身姿輕盈挺秀。
自她進來，原來高聲談論著什麽的客人，仿佛被什麽東西堵住了嗓子，全都鴉雀無聲了。
本該人聲鼎沸的酒樓，竟有一瞬間詭異的安靜。
少女那雙清亮烏黑的眼睛正環顧著四周，不期而然地與孫聞道好奇的目光對上。
他怔住，旋即，那少女竟朝他的方向走來。
“哥哥。”少女在方明對面落座，聲音清越似玉，又透著冷冽，口吻亦不似其他女孩家甜美嬌俏，反而像是在喊什麽死物一樣。
場面凝滯了剎那。
“呵呵……好久不見啊，小九。”方明牙疼似地瘋狂搖著折扇，“你怎麽來雲中城了？老頭肯讓你離家這麽遠？”
少女，也就是東方晨星，她不做聲，只搖了搖頭。
方明眼皮一跳，道：“你不說話是什麽意思？”
東方晨星頓了片刻，隨後坦然自若道：“他不肯，所以我是偷跑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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