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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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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46

溫嫽說完就等謝屹支回來。

是次日中午才見到他的人。

虎賁也是不久前才將事情告知的謝屹支。

因正是在不久前才終於見到謝屹支,昨夜謝屹支不在營中。

“要回去?”

謝屹支不出溫嫽所料的,對著她皺了分眉。面色微微繃著,似乎不太明白她既已無親無眷,為何還會想回那個地方。

更何況,奚地離得衢通不算近。

睥睨了一成眼神。

溫嫽說:“雖阿父阿母已經離世,但溫家舊宅,仍是我一個惦念。那裏已經兩年多不曾住人,長久不住人的房子容易塌,我想回去看看。”

“若只是惦念舊宅,我可以派一隊人馬過去。”謝屹支負手道,“不必你親自回去。”

溫嫽笑笑。

謝屹支的臉上可沒什麽笑意,深看她一眼,忽掐掐她的臉頰。他的力道輕輕的,溫嫽歪了歪頭,笑說:“非親眼所見,哪裏能放心?”

而且,反正他也忙,她離去的這幾個月,其實就和他前陣子忙著拿下桓地差不多。只不過這回,是她忙了些,輪到謝屹支見不到她的人影。

溫嫽:“郎君應了我?”

眼裏的意思很薄,謝屹支什麽話也不說。溫嫽欲勾他一絲衣裳,但忽而,見他眼睛更沈,對著她盯視著,提了件風馬牛不相及的事。謝屹支微微矮一絲下巴,“可知,我早已放了王懈籍?”

溫嫽:“……”

楞了楞。

謝屹支逼近一分鼻梁,“不日,王懈籍也要回衢通。”

溫嫽微妙挪了目光。

謝屹支的眼底似沈的可怕。

提起一分喉結,不輕不重滾動,“現在,知我為何不願你回去?”

知道了,溫嫽點頭。

可,王懈籍回不回去,又關她什麽事呢?指尖不禁輕輕碰了下近在咫尺的鼻梁,眼睛擡起,溫嫽直視謝屹支的眼睛。謝屹支站直了身形,手臂沈沈一伸,掌心擡起,將溫嫽的手指從鼻梁上拿下。

“我回去和他無關。”溫嫽說來,“回衢通的路好幾條,我和王懈籍也並不會相遇。更何況,家中宅子也不在衢通城內,而在一城外牧野之處。”

“我和他連面也不會見著。”

“郎君不必於此事上憂心。”

謝屹支嗯哼一聲。

但看他不變一分的臉色,顯然是不以為然。

他軟硬不吃……溫嫽主動掛上他的脖子。謝屹支瞥她一眼,倒是把她臀部一抱,就將她抱了上來,手指放肆的在她腿肉上掐了掐。溫嫽暗哼他一聲,卻又不禁笑了。

遭到謝屹支湊近她耳朵冷冷咬了一下。

她笑,他的臉色可沒緩。

溫嫽胸口起伏,手指推過謝屹支堅硬的下巴。

而後一擡眸時,又是謝屹支深重的眼神。從其中細看,知他沒有一分退步的意思。

溫嫽說:“郎君,這是我一個執念。”

謝屹支眼底黑了,溫嫽又說:“趁著現在四方安定,你只剩最後一角便能將五湖四海全納入麾下……”

謝屹支奪了她的話,“你也說還剩最後一角,那便代表還有不安定的地方,不可。”

不可二字,似漫不經心。溫嫽話還沒說完呢,趕緊說:“我自然也知道這個意思,可待天下大定後,你勢必要回燕城。到時安天下,定四海,與拿下任家前比起來,肯定也閑不到哪去。不如趁此時戰事未起,我先了卻了心事。”

“郎君覺得我說的可有道理?”

道理當然是有的,但謝屹支哼一聲,冷淡道:“無。”

溫嫽挑眉。

謝屹支撫撫她臉,“這事待拿下任家北歸時,順道過去看一眼便是,如今,不急。”

那還要多久?溫嫽馬上張張嘴。謝屹支忽垂頭,恰撬開她張開的嘴角。溫嫽不由得仰了脖子,低低咬了他一下。謝屹支慢條斯理繼續吻,忽而,溫嫽又咬他一口時,謝屹支摸摸被咬了的地方。笑笑,他倒是又走了,留下溫嫽楞在原地。

謝屹支走後一刻鐘,溫嫽也依然在原地。還是何媼過來喚了她一聲,她才記得換個姿勢,眼睛靈動的動了動。

溫嫽眨眼盯著謝屹支已經消失的方向看。

夜色至。

溫嫽自己在榻上想著事。

夜半三更,發覺身邊躺下了一個人。

溫嫽有點察覺,但沒醒過來。

反而是又過一個時辰,她倒是在這時,掐準時間睜了眼。

向左瞥瞥,謝屹支似乎已經沈睡。

溫嫽趴過去。

被她趴了的對象沒有醒,男人似乎對於她的存在很安心。

溫嫽捧了他一張臉,搖搖,將謝屹支搖醒。

謝屹支:“……”

睜眼那刻,拍了把溫嫽屁股,仰仰眼皮睨來,“作何?”

何故深夜將他弄醒。

溫嫽嗯一聲,說:“郎君,還是白日那樁事。”

謝屹支:“……”

楞了片刻。

隨即,一個翻身將溫嫽壓回原地。收了收溫嫽的腰,,謝屹支啞聲道,“莫再提。”

溫嫽挑挑眉,謝屹支摸黑吻她一分臉頰,勾緊了她的腰,便又閉目睡去。溫嫽打個呵欠也睡了,但不過才半個時辰,她又清明的睜了眼,繼續騷擾謝屹支。

謝屹支微頓,眼神漸漸變幻。他算是知道了,今夜溫嫽是鐵了心不讓他安生,瞥溫嫽一眼。

烏黑的眼睛盯在溫嫽臉上好幾息,瞇了瞇,忽而,他卻是什麽也沒說,只是徑自起了榻,淡淡下榻去。

看樣子是為了避免溫嫽再打擾他,打算去隔壁睡。

溫嫽迅速坐起,扶著床柱看他。一只腳緊跟著差不多也要下榻,卻見突然,謝屹支又回來了。溫嫽還沒把腳又收回去,這只腳忽地被抓了。整個人因為平衡破壞,溫嫽頓時一倒,倒回床裏。

上半身橫躺著,溫嫽喘了下氣。小腿上的手掌卻往上,捏上了她的大腿,溫嫽同時出手,想勾勾謝屹支的脖子,謝屹支卻反出手,將她這只手舉高,懸著,烏眸泛著黑的看她。

他忽然沈了一分下巴,溫嫽頸邊刮過一縷風。他的聲音伴著風,微微沙啞,“今夜打算吵我幾次?”

溫嫽看著頭頂。

他的聲音消失後,謝屹支改成呼吸像風,在靜默中耐心等候她的回答。擡了擡脖子,溫嫽終於說:“郎君答應了,我便不吵。”

手上又軟軟的纏上去,輕輕別別謝屹支的耳朵,她還剩一只手沒被他壓住呢。男人耳根這處頓時動了動,脖子也同時在動。忽地,溫嫽身上一重,謝屹支壓了下來。一楞,耳根處被他的鼻梁一戳,謝屹支板了下她的下巴,手指掐著。

“如此?”一聲不疾不徐,低低的低嗤。

溫嫽胸口微動,側了臉鍥而不舍,繼續問。沒想到謝屹支也正側臉,於是意外中,溫嫽和他的唇倒是碰上。各自都停了一息,溫嫽本欲後退,可男人忽微動了一分唇,似是吻來的意思。溫嫽提了提嗓子眼,改成五指搭上了謝屹支的背,仰仰下巴,張了唇。

不一會兒,腰上的手臂便收緊了。

溫嫽吻著,輕輕摳緊了謝屹支的背,同時,忍不住用自己的下巴磨蹭謝屹支堅硬的下巴,輕聲問:“郎君可答應了?”

謝屹支擡起她的腦袋,“不。”

溫嫽便不許他吻了,不再主動,喘著氣翻身逃開,謝屹支呵呵哼了一聲,便自她後背又將她抱回來。前後,都沒到三息的功夫。

薄薄的唇印在了溫嫽的側臉。溫嫽掩蓋了這處,側了脖子,向前弓。謝屹支莫名笑了,又將她摟回來。溫嫽似打挺的魚,又一個翻身。謝屹支總能捉住她的腰,將她又摟回身邊。

薄唇這回印在溫嫽的鼻梁上。

溫嫽伸手又欲躲了,卻忽地聽謝屹支啞聲說:“真的非回去不可?”

溫嫽於是不動,安靜了許多。

下巴這時被男人摸了摸。

謝屹支啞啞的,又問一聲,“一定要回去?”

“嗯。”溫嫽一絲氣音。

緊接著,說:“答應了,是不是?”

而,他還沒準確的答呢,溫嫽自己先眼睛亮亮的笑了。

已經知道,他會問出這句,就絕對是已經動搖。溫嫽便翻回了他滾燙的懷抱,面對面對他。

溫嫽一分分摸謝屹支的唇,又摸謝屹支的鼻梁。手心裏,男人的氣息滾燙。謝屹支用五指扣了她的手,他也翻個身,翻平了。

似覺得熱,謝屹支在自己仰躺著晾晾。

好半晌,謝屹支啞哼,嗯了一聲。

而後,事無巨細安排,“明日我遣百名虎賁,護送你回衢通。”

“切記,看完便歸,早去早回。”說到這,嗓子已不是那麽的啞。

謝屹支:“莫要逗留太久。”

他終究是答應了,溫嫽彎彎唇笑。不自覺已經註意到嘴角勾起的笑,垂眸亮了眼睛,趕緊輕聲道好。心裏還有一聲好,也有一聲卻又未註意到的笑。

這聲笑不是屬於她,是屬於仰頭看著的謝屹支。笑中,還有分無奈。忽而,謝屹支一眨不眨看著溫嫽。

用掌心將她摟來,懶懶抱著。

溫嫽出發的這一天,謝屹支親自目送她鉆進乘輿。不久,隊伍出城門向北出發,過奚地,先進謝家從前的邊境。

乘輿出城門一裏的那刻,溫嫽從車窗裏回了次頭。

望著巍峨加固了的城墻,耳畔似有謝屹支的聲音。

溫嫽的視線,於是一時不知到底是在凝視哪。

溫嫽離開後,謝屹支基本不怎麽回府,絕大部分庶務都是在軍營中辦。

這期間,區伍給的那份輿圖在不斷的添加細節。有了這份輿圖,行軍幾乎可以說是事半功倍。謝屹支讓兆何細致看了這份輿圖,並,又去了信回燕城,將邊梁召來。

邊梁便是去年被虎賁引著進司馬府的那個男人。

男人善水文,曾經是屠地之人,但因一直不得重用,又看局勢幾經變幻,最終帶著妻兒脫離屠地,來到謝家。途中坎坷,一次遇流寇差點去了半條命,但幸運的是,那次恰好又遇見剿殺流寇的比車騎,比車騎順勢救了他,一聽他有些能力,便又去信給謝屹支。

如此,謝屹支後來便幫他治了傷,又留他在燕城安家。

去年,他將傷養好了之後,謝屹支一直是留他在燕城負責農田水利一事。如今,謝屹支先後拿下了奚、桓二地,在水利一事上,也需好好布局,便叫他早些來看看。

四月末。

溫嫽抵達衢通。

一路上以穩妥為主,完全沒有趕路,花的時間便久了些。

溫嫽沒有進衢通城,直接回了家中。

不過,她遣了一個人進城去打探,問問城中現在是何情形。不知這幾年下來,城中休養生息,情況可有好轉。

到達溫家府邸,溫嫽下了乘輿的那刻,溫嫽見眼前宅子的大門之上蛛網遍布,門上有被撬過的痕跡。

溫嫽很安靜,摸了摸懷中一把鎖。

這是離開衢通時,除了自己的命,當時最在乎的東西。

走上臺階。

何媼這時走過來,低聲道:“奴來開鎖罷?”

溫嫽搖了頭道不必,“我自己來。”

鎖上積了一層很厚的灰。

但溫嫽一點沒嫌臟,只是輕輕拂去,便用鑰匙將鎖打開。

哢噠,鎖開了,溫嫽拿下鎖,將門推開。厚重的大門上立馬落下一層厚厚的灰,差點灑溫嫽一頭一臉。

好在何媼剛剛看出不對,早早撐起了傘。這一下,傘面便正好替溫嫽擋下了絕大部分的灰。

不過溫嫽還是遮住半張臉咳嗽了數聲。

何媼也咳了好幾下。

擡手,左右扇著揚塵。

這邊實在太久不住人了,灰厚的能嗆死人。

溫嫽捂著鼻子,將門要推得更開一些,起碼讓人能進去。但這時兩名虎賁已經上前,一左一右正好將大門徹底打開。

並且,極其訓練有素的,一圈人馬大步上前,先於溫嫽步入屋子,細致的開始四處檢查。

這裏已經久不住人,沒準會被什麽人占了。

之後,虎賁們掃了一圈下來,還真看到院子裏有被人占過的痕跡。

院子的各角,明顯是有人活動過的跡象。

幾名虎賁立馬面面相覷,一人快速來到溫嫽身邊,低聲稟報。

溫嫽不算意外。

她家的宅子和院子搭的結實,屋子也蓋的寬大,被人看上難免。

“你們仔細搜一搜,看看屋中可有人。”

“若是找著了人,將他帶出來便是,不必傷他。”

虎賁:“是。”

不一會兒,虎賁還真從屋中拎出兩個邋遢的漢子。

溫嫽掃了掃兩人,便叫虎賁把他們扔出去。

溫嫽說:“宅子是我阿父阿母曾經花心血所建,不能讓人侵占了,不管你們以前是從哪翻進來的,以後莫要再過來。”

兩人左右看一眼,看到各個高大的虎賁,縮了縮肩膀,忙連聲道是。

虎賁拽著兩人便將兩人轟出去。

溫嫽環視一圈院子。

院子裏的井還在,井水未枯竭。

站定一處。

這處的雜草長得非常茂盛,幾乎已越溫嫽的膝蓋。

這裏便是小弟曾經血流幹的地方,三個男人殺了小弟之後,將他扔在了這,那些血滋養了這些雜草。

溫嫽蹲下,一顆顆將草拔去。虎賁們見狀,也紛紛各站一處開始拔草。

人多力量大,更何況,溫嫽身邊現在有上百個虎賁,不過一刻鐘,院子裏的雜草便全部拔光,露出院子的本來面貌。

虎賁們又自覺去打水,開始清掃這座宅子的灰塵。

雖有兩個人占了這,但他們並不怎麽打掃這間宅子,宅子各處都結著蛛網,各種蜘蛛蟲蟻爬了不少。

眼前一分分變回溫嫽最熟悉的模樣。

溫嫽看著虎賁們進進出出,掏出個荷包叫虎賁到最近的食鋪去買飯。

不能餓著了大家。

虎賁答是,疾馳而去。

溫嫽走進曾經父母所住的房間。

房間裏空空的,只有一張已經倒了一角的床,以及幾條已經不能坐人的凳子和兩張桌子。

值錢的早被搜刮幹凈了。

一幕幕似有父母的影子在眼前走過,溫嫽呆呆坐了下來。一刻鐘後,閉了閉眼,又走向小弟曾經在的房間。

小弟的房間除了倒塌的床和凳,還有一張壞了的搖籃床。是他很小的時候用的。

不自覺上手搖了搖,一動,見幾乎散架。

那兩個男人拆了這些當柴禾燒,溫嫽沒看到的一處,搖籃床已被拆了好幾角。

何媼怕她受傷,快步走過來,問可有被砸到,溫嫽扯扯唇搖了頭。

最後,溫嫽又走向她自己的房間。

顯然,她的房間是被拆的最徹底的,一眼望去,連根留在地上的木頭都找不到。

何媼看得也一楞。

還嘆:“那兩人怎麽如此懶怠?便不能自己出去撿了柴劈了柴來燒,好端端的非要把這些床和凳子都拆了!”

再不濟,留著自己睡啊!

兩人當然也想過留著自己睡,可溫家這座宅子,其實已經被好幾撥人翻過!輪到他們在這落腳時,屋子已經拆的差不多了,他們幹脆便繼續拆,既當柴禾燒,又作取暖之用。

溫嫽深吸一口氣,“……是啊。”

“那夫人,今夜怎麽辦?”

這間宅子看起來是沒法住人的。

何媼說:“叫人去找間客棧?”

溫嫽:“叫人去買些席子被子,今夜在宅中打地鋪。”

何媼點頭說好。

虎賁們買飯的買飯,買日常用度的買日常用度,他們全回來時,順帶還帶回了衢通城的消息。

“城內經過兩年多的休養生息,已經恢覆的差不多。”

“城中有七分熱鬧。”

虎賁還碰到了在這邊的官員,被對方認出了時,他當時想了想,為了夫人在這邊的安全,便給對方看了屬於謝家的虎賁令牌。道府中夫人回衢通探親,會在衢通小住一陣。

當時對方便欲過來親自問候,但虎賁攔了,只道之後幾日若遇上什麽麻煩,到時他通融些便是。

“王家那邊,屬下打聽過,衢通城破那陣王家是被搜刮過,不過後來王五郎投效了主公後,期間回來過一趟衢通郡,保住了王家主宅。”

除了主宅之外的其他的,自然都沒保住,王家的良田被重新派分,已經不屬於曾經的王家。

如今那個村子也只是一個百姓聚居的村子,裏面的姓氏不再僅僅只有王家。

溫嫽點頭。

“我等會兒畫幅畫,明日你帶著去王家問問,看看那個箱子可還在,若還在,替我取回來。”

“若不在,便算了。”

虎賁:“是。”

溫嫽當夜便把畫像畫出,交給虎賁。虎賁揣著,一早便疾奔進城。花了兩天兩夜的功夫,虎賁才又騎馬從衢通城回來。

溫嫽正打掃著最後一間房時,見他扛著個箱子進門,手上的東西掉落。

竟然還真的能找回來。

其實以為根本沒有希望。

“王家人帶你找的?”溫嫽快快的上前兩步。

虎賁小心把箱子放在地上,答是。

“我稟明了身份後,王家人找到一個兩年前幸存的老嫗,帶我到您曾經住過的屋子去找。”

“您這個箱子也有被撬開過的痕跡,但屬下看了看,東西沒少太多。”

溫嫽匆匆打開看了,一掃,確實只少了一些首飾,其餘的都在。

當初那些人或許拿東西都拿軟了手,根本看不上她箱子裏這點破爛。

溫嫽又翻了翻,在最底一層翻到阿母曾經給她繡的鞋子帕子,以及小弟那個變臉小人。

小人已經掉了幾分漆,不能再大動。

摸了摸,小心放回原處。

“此番勞煩你了。”

虎賁哪敢,“都是屬下份內之事。”

溫嫽:“多日來勞頓,你去歇罷,我這暫時沒有其他事。”

虎賁道好。

溫嫽一人回屋和箱子待了許久,箱子中的每一件東西都帶著她的回憶。

其中一塊帕子,還沾著幹了的血。

溫嫽抓進掌心。

這塊血既是父親的,也是母親和小弟的,她當初特意留了下來。

趴至箱子上,溫嫽閉眼輕聲,“昔日三人已死了兩人,只剩最後一人。”

“阿父阿母放心,女兒一定會讓最後一人也去黃泉中受世間最苦的難。”

一個都逃不了。

溫嫽在家中又待了半個月,親眼看著宅子每一處都修繕好了,又將各處屋子重新恢覆成原模原樣,溫嫽這才開始想回程的事。

正在琢磨,眼前的虎賁也在目不轉睛等她的答案時,何媼的腳步聲在門外響起,快走中手上還拿著一封信。

溫嫽擡眸看何媼手上的信,“郎君送來的?”

何媼搖頭。

不是主公,是一個稱是夫人舊識的人。

“是有人給您送了封拜帖。”

“誰?”溫嫽驚訝。

還會有人給她送拜帖?

衢通郡的郡守夫人她已經見過,除了對方,應該沒人再知道她和謝屹支相關,為此特地過來拜訪她。

何媼說:“外面那人說,他家主人也姓溫,是您舊識,請求一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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