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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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5
江寧的王府自然比不上皇宮的, 但建築風格更符合江南之地，倒是別有風味。
這邊早有內官提前過來布置，所以祁黛遇等人一到江寧，就可以直接入住。因地方有限, 大多是幾個妃嬪同住一個院子, 一個高位嬪妃加上兩三個低位的嬪妃。
和祁黛遇同住一個院子的, 是馮綺和樊凝雁。這兩人都是她熟悉的，關系也不錯, 住一個院子很是和平。
幾個皇子、公主則住在前院, 思愉還是第一次離開祁黛遇自己住, 一點沒有傷心, 反倒十分興奮, 被祁黛遇點著額頭說她是“小沒良心的”。
思愉抱著祁黛遇胳膊撒嬌, “我聽說外祖父母就在江寧, 我求了大姐姐帶我出去，我替母妃去看望外祖父母！”
說到這個，祁黛遇心裏一動, “思愉，你想不想去看望你的舅舅？”
思愉歪頭：“大舅舅隨行，路上我不是見過了嗎？”皇帝要巡游, 虎賁營、皇林衛都被調用了將士，祁褚褚也在其中, 是以在之前的行程裏，思愉早見過祁褚褚了。
祁黛遇搖頭：“是你秦家舅舅, 你的親舅舅。”
祁黛遇從來沒有對思愉隱瞞過秦璱珠的存在, 甚至會時不時給思愉講一些秦璱珠的故事，每年秦璱珠的生辰與忌日, 她都會和思愉一起去啟祥宮緬懷秦璱珠。
秦璱珠的娘家在川渝，但祁黛遇聽聞其胞弟幾年前被任命為江寧下轄的安州同知，皇上巡游至江寧，江寧大小官員如今都在府城，那秦璉應該也在。
思愉眨了眨眼，她對生母的所有印象都來自於祁黛遇的講述，誠然，她內心中無比感激生母，也時常會好奇生母的模樣，但對秦家、對那個秦家舅舅，真的沒有什麽感情。
但看見祁黛遇期待的神情，思愉咧嘴一笑，臉頰兩邊有如秦璱珠一般的酒窩，“那我明日先去看望外祖父母，再去看秦家舅舅！”
祁黛遇也笑：“好。”
與此同時，王府的書房裏，祁才商一身官服，一本正經地跪在地上，向蔣淵述說江寧的官員情況和民生情況。
蔣淵低著頭看他寫的長折子，祁才商就趁此機會暗中打量皇帝。
嘖，這麽多年了，還是不習慣皇帝這個女婿，哦，也算不上女婿，畢竟嚴格意義上來說，自己的女兒只能算是皇帝的妾室。
這麽一想，祁才商心裏愈發不平衡，打量蔣淵的眼神也越挑剔。
身姿魁梧、握筆有力，到底是親自上過戰場的，身體底子好，不是那種內裏虛浮的病秧子。
續了胡須，更具龍威，但眼下是常年疲憊所致的青黑，再加上年紀見長不可避免的皺紋，以至於容貌無端減了幾分。還不如他呢，他今年都五十又六了！祁才商陰暗的想。
要不是皇帝、要不是皇帝……還不一定配得上他家遇兒呢。他寬慰自己，嚴格意義上來說，皇帝也算不得遇兒夫君，那算是什麽？面首？
祁才商被自己這個想法嚇了一跳，又暗笑自己過於小心，反正他只是在心裏想想嘛。
雖然祁才商這麽想，但並不意味著他內心缺乏對皇帝的尊敬，如果他是以評價皇帝的角度——他哪配評價皇帝啊。但他是以評價女婿的角度，在祁才商心中，蔣淵這個“女婿”，可一點比不上周越。
周越多好啊，肯上進，人又孝順，還對他家青瓏好，只有青瓏一個正妻，沒什麽亂七八糟的妾室通房，這才是好女婿嘛！
蔣淵看完折子，一擡眼便瞧見了祁才商臉上覆雜的表情，他不明所以，“祁卿？”
祁才商回了神，肅正神色，“陛下。”
蔣淵放下折子笑道：“朕一路南下，所見之景皆如你折子裏說的，百姓們安居樂業，田地裏盡是豐收之象，你沒有虛言。”
各地巡撫皆為皇帝心腹重臣，代天子巡查，為天子耳目。但巡撫也是官也是人，也不是沒有巡撫被當地官員賄賂腐蝕，以假亂真弄虛作假的事。
蔣淵這次搞“突然襲擊”，防的就是祁才商在折子裏哄騙他。巡游的事是他臨時的主意，幾乎沒有留時間準備就出發了，時間緊迫，各地官員便是想做些什麽也來不及。
是以這一路上看到的景象，至少有五六成都是真的。而哪怕只有五六成，也是極好了。
作為一個皇帝，沒有比看到自己治下的百姓們豐衣足食更有成就感的事。
看到皇帝臉上的滿意之色，祁才商多機靈的人啊，立刻奉承：“這多虧了陛下勵精圖治，陛下英明啊！”
奉承話總是好聽的，蔣淵臉上的笑容更大了。
“此次你為江寧巡撫，功勞也不小。這樣，你可有什麽想討要的？只要不過分，盡可依你。”
祁才商眼睛一亮，他還真有！
但不能直接就這麽說。
於是他躊躇半天，一副十分不想說但又不得不說的模樣：“陛下，臣的確有個不情之請，自從知道聖駕要到江寧，江寧百姓莫不歡喜，劉大人等人更是喜不自勝，特在南郊建造了一座廉忠園，懇請陛下賞臉前去一觀。”
廉忠園？這名字有什麽心思都擺明面上了。
地方官員的獻媚並不為奇，蔣淵在乎的是另一件事，他挑眉道：“祁卿這是替劉大人他們討功呢？”
就見祁才商苦笑一聲，從懷裏又掏出一折子遞上前來，“微臣不說不安啊！”
蔣淵打開折子，笑容更大，“這些都是你收的禮？”
沒錯，那折子上全都是登記的祁才商這些年收到的各種獻禮。
祁才商：“陛下信任微臣才命微臣為江寧巡撫，在京城時臣就知道，官，難道；好官，更難當。微臣這兩年當真是心驚膽戰，夜不能寐。可水至清則無魚，若臣清高講這些東西拒之門外，那想要融入此地官場就太難了，無奈之下，臣只得手下了這些東西。”
“但微臣可不敢私自取用，全都令內子收好登記在冊。陛下，微臣這兩年收的所有東西都在這名冊上，陛下只管派人去府中檢驗查收。”
蔣淵卻擺手：“既是給你的，你收下便是。就像你說的，水至清則無魚，朕還需要你，繼續在這江寧當朕的耳目呢。”說著他便低下頭，看冊子裏的東西。
當真是富貴之地，這裏頭的一些東西，不比宮裏用得差，這江寧的官員，膽子還真是大啊！蔣淵眼中閃過一絲冷意。
祁才商聽到皇上讓他收下東西，心裏一樂。不愧是他！這些東西要是皇上不知道，那他就是貪贓大罪，但要是他主動告訴皇帝，以皇上的胸懷和眼界，根本看不上這些東西！
只會讓他收下。
而這些東西過了皇帝的眼，他用起來才高枕無憂。
“微臣謝陛下恩賜。”他將這些說成都是皇帝賞賜的。
蔣淵心中已經有了想法，不再想此事，就又問祁才商，“這可不算賞賜，你可還有其他要討要的？”
時機成熟了，祁才商嘿嘿一笑，差點暴露本性，“陛下，若說微臣真有什麽想討要的，也確有一事。微臣兩年前來江寧時，家中老母親與妻子一同跟隨二來，如今微臣母親年事已高，這身體也越來越差，唯一的念想便是再見孫兒一面。微臣有一兒二女，長子與幼女想見一面倒是不難，唯有長女……也就是惠妃娘娘，卻是難以得見。”
“陛下，微臣懇請，看在微臣母親一片慈愛之心的份上，陛下能恩賜惠妃娘娘省親之榮，也許，這便是祖孫倆，此生能見的最後一面了。”
祁才商說著說著眼睛就紅了，言詞也是十分懇切，一副孝子模樣。
蔣淵沒想到祁才商想討要的是這個。
他有些猶豫。
祁才商是他看重的臣子，祁黛遇是他寵愛的惠妃，若是在京城，讓惠妃省親也沒什麽。
可如今是在宮外，江寧的祁府也算不上正經祁府，讓惠妃省親……
但很快，蔣淵又想到了太後。
這幾年，太後的身子也越發不好了，有時昏沈間，總念叨著他那個無緣的姐姐。蔣淵想，大約人在年老時總是盼望著骨肉團聚，倒也有些能理解祁才商的心態。
於是便道：“朕會讓大皇子及明威將軍護送惠妃省親。”又頓了頓，“還有三公主。”
大皇子為長子，如今也有十三歲，可堪一用。又有祁褚褚這個胞兄護送，惠妃省親應當無事。
至於為什麽還要帶上思愉，是蔣淵覺得，就算他不下旨，到時候思愉肯定會纏著他讓他下旨的，索性躲清閑。
還真成了！
祁才商當即又跪下磕頭，“陛下聖恩！陛下聖恩！”這一跪，真心誠意滿滿。
省親的事，祁黛遇還是在思愉外出都回來了以後，才知道的。
彼時思愉正在和她分享，“外祖母見到我可高興了，做了各種好吃的點心給我吃，我肚子都快被塞滿啦！”
“秦家舅舅和我想得很不一樣，不過他對我也挺好的，我走的時候，他還送了我好多辣椒，說是可以炒鍋子底料，說我母親最愛吃家鄉的鍋子炒料。母妃，我們有時間試試吧？”
祁黛遇笑著說“好”。
然後全福海就帶了省親的消息。
祁黛遇手裏的茶杯當即掉在了地上。
省……親？
老實講，能再和萬氏還有老太太相聚，她心裏挺高興的，但以往見面都是在宮裏，礙於宮規和對人多眼雜、隔墻有耳的擔憂，幾人的談話並不會太深入，情感的交流還停留在表面。
可省親……那可真就是回娘家了。
無端的，祁黛遇突然就開始緊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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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寧的王府自然比不上皇宮的, 但建築風格更符合江南之地，倒是別有風味。
這邊早有內官提前過來布置，所以祁黛遇等人一到江寧，就可以直接入住。因地方有限, 大多是幾個妃嬪同住一個院子, 一個高位嬪妃加上兩三個低位的嬪妃。
和祁黛遇同住一個院子的, 是馮綺和樊凝雁。這兩人都是她熟悉的，關系也不錯, 住一個院子很是和平。
幾個皇子、公主則住在前院, 思愉還是第一次離開祁黛遇自己住, 一點沒有傷心, 反倒十分興奮, 被祁黛遇點著額頭說她是“小沒良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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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個，祁黛遇心裏一動, “思愉，你想不想去看望你的舅舅？”
思愉歪頭：“大舅舅隨行，路上我不是見過了嗎？”皇帝要巡游, 虎賁營、皇林衛都被調用了將士，祁褚褚也在其中, 是以在之前的行程裏，思愉早見過祁褚褚了。
祁黛遇搖頭：“是你秦家舅舅, 你的親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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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璱珠的娘家在川渝，但祁黛遇聽聞其胞弟幾年前被任命為江寧下轄的安州同知，皇上巡游至江寧，江寧大小官員如今都在府城，那秦璉應該也在。
思愉眨了眨眼，她對生母的所有印象都來自於祁黛遇的講述，誠然，她內心中無比感激生母，也時常會好奇生母的模樣，但對秦家、對那個秦家舅舅，真的沒有什麽感情。
但看見祁黛遇期待的神情，思愉咧嘴一笑，臉頰兩邊有如秦璱珠一般的酒窩，“那我明日先去看望外祖父母，再去看秦家舅舅！”
祁黛遇也笑：“好。”
與此同時，王府的書房裏，祁才商一身官服，一本正經地跪在地上，向蔣淵述說江寧的官員情況和民生情況。
蔣淵低著頭看他寫的長折子，祁才商就趁此機會暗中打量皇帝。
嘖，這麽多年了，還是不習慣皇帝這個女婿，哦，也算不上女婿，畢竟嚴格意義上來說，自己的女兒只能算是皇帝的妾室。
這麽一想，祁才商心裏愈發不平衡，打量蔣淵的眼神也越挑剔。
身姿魁梧、握筆有力，到底是親自上過戰場的，身體底子好，不是那種內裏虛浮的病秧子。
續了胡須，更具龍威，但眼下是常年疲憊所致的青黑，再加上年紀見長不可避免的皺紋，以至於容貌無端減了幾分。還不如他呢，他今年都五十又六了！祁才商陰暗的想。
要不是皇帝、要不是皇帝……還不一定配得上他家遇兒呢。他寬慰自己，嚴格意義上來說，皇帝也算不得遇兒夫君，那算是什麽？面首？
祁才商被自己這個想法嚇了一跳，又暗笑自己過於小心，反正他只是在心裏想想嘛。
雖然祁才商這麽想，但並不意味著他內心缺乏對皇帝的尊敬，如果他是以評價皇帝的角度——他哪配評價皇帝啊。但他是以評價女婿的角度，在祁才商心中，蔣淵這個“女婿”，可一點比不上周越。
周越多好啊，肯上進，人又孝順，還對他家青瓏好，只有青瓏一個正妻，沒什麽亂七八糟的妾室通房，這才是好女婿嘛！
蔣淵看完折子，一擡眼便瞧見了祁才商臉上覆雜的表情，他不明所以，“祁卿？”
祁才商回了神，肅正神色，“陛下。”
蔣淵放下折子笑道：“朕一路南下，所見之景皆如你折子裏說的，百姓們安居樂業，田地裏盡是豐收之象，你沒有虛言。”
各地巡撫皆為皇帝心腹重臣，代天子巡查，為天子耳目。但巡撫也是官也是人，也不是沒有巡撫被當地官員賄賂腐蝕，以假亂真弄虛作假的事。
蔣淵這次搞“突然襲擊”，防的就是祁才商在折子裏哄騙他。巡游的事是他臨時的主意，幾乎沒有留時間準備就出發了，時間緊迫，各地官員便是想做些什麽也來不及。
是以這一路上看到的景象，至少有五六成都是真的。而哪怕只有五六成，也是極好了。
作為一個皇帝，沒有比看到自己治下的百姓們豐衣足食更有成就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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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承話總是好聽的，蔣淵臉上的笑容更大了。
“此次你為江寧巡撫，功勞也不小。這樣，你可有什麽想討要的？只要不過分，盡可依你。”
祁才商眼睛一亮，他還真有！
但不能直接就這麽說。
於是他躊躇半天，一副十分不想說但又不得不說的模樣：“陛下，臣的確有個不情之請，自從知道聖駕要到江寧，江寧百姓莫不歡喜，劉大人等人更是喜不自勝，特在南郊建造了一座廉忠園，懇請陛下賞臉前去一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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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淵打開折子，笑容更大，“這些都是你收的禮？”
沒錯，那折子上全都是登記的祁才商這些年收到的各種獻禮。
祁才商：“陛下信任微臣才命微臣為江寧巡撫，在京城時臣就知道，官，難道；好官，更難當。微臣這兩年當真是心驚膽戰，夜不能寐。可水至清則無魚，若臣清高講這些東西拒之門外，那想要融入此地官場就太難了，無奈之下，臣只得手下了這些東西。”
“但微臣可不敢私自取用，全都令內子收好登記在冊。陛下，微臣這兩年收的所有東西都在這名冊上，陛下只管派人去府中檢驗查收。”
蔣淵卻擺手：“既是給你的，你收下便是。就像你說的，水至清則無魚，朕還需要你，繼續在這江寧當朕的耳目呢。”說著他便低下頭，看冊子裏的東西。
當真是富貴之地，這裏頭的一些東西，不比宮裏用得差，這江寧的官員，膽子還真是大啊！蔣淵眼中閃過一絲冷意。
祁才商聽到皇上讓他收下東西，心裏一樂。不愧是他！這些東西要是皇上不知道，那他就是貪贓大罪，但要是他主動告訴皇帝，以皇上的胸懷和眼界，根本看不上這些東西！
只會讓他收下。
而這些東西過了皇帝的眼，他用起來才高枕無憂。
“微臣謝陛下恩賜。”他將這些說成都是皇帝賞賜的。
蔣淵心中已經有了想法，不再想此事，就又問祁才商，“這可不算賞賜，你可還有其他要討要的？”
時機成熟了，祁才商嘿嘿一笑，差點暴露本性，“陛下，若說微臣真有什麽想討要的，也確有一事。微臣兩年前來江寧時，家中老母親與妻子一同跟隨二來，如今微臣母親年事已高，這身體也越來越差，唯一的念想便是再見孫兒一面。微臣有一兒二女，長子與幼女想見一面倒是不難，唯有長女……也就是惠妃娘娘，卻是難以得見。”
“陛下，微臣懇請，看在微臣母親一片慈愛之心的份上，陛下能恩賜惠妃娘娘省親之榮，也許，這便是祖孫倆，此生能見的最後一面了。”
祁才商說著說著眼睛就紅了，言詞也是十分懇切，一副孝子模樣。
蔣淵沒想到祁才商想討要的是這個。
他有些猶豫。
祁才商是他看重的臣子，祁黛遇是他寵愛的惠妃，若是在京城，讓惠妃省親也沒什麽。
可如今是在宮外，江寧的祁府也算不上正經祁府，讓惠妃省親……
但很快，蔣淵又想到了太後。
這幾年，太後的身子也越發不好了，有時昏沈間，總念叨著他那個無緣的姐姐。蔣淵想，大約人在年老時總是盼望著骨肉團聚，倒也有些能理解祁才商的心態。
於是便道：“朕會讓大皇子及明威將軍護送惠妃省親。”又頓了頓，“還有三公主。”
大皇子為長子，如今也有十三歲，可堪一用。又有祁褚褚這個胞兄護送，惠妃省親應當無事。
至於為什麽還要帶上思愉，是蔣淵覺得，就算他不下旨，到時候思愉肯定會纏著他讓他下旨的，索性躲清閑。
還真成了！
祁才商當即又跪下磕頭，“陛下聖恩！陛下聖恩！”這一跪，真心誠意滿滿。
省親的事，祁黛遇還是在思愉外出都回來了以後，才知道的。
彼時思愉正在和她分享，“外祖母見到我可高興了，做了各種好吃的點心給我吃，我肚子都快被塞滿啦！”
“秦家舅舅和我想得很不一樣，不過他對我也挺好的，我走的時候，他還送了我好多辣椒，說是可以炒鍋子底料，說我母親最愛吃家鄉的鍋子炒料。母妃，我們有時間試試吧？”
祁黛遇笑著說“好”。
然後全福海就帶了省親的消息。
祁黛遇手裏的茶杯當即掉在了地上。
省……親？
老實講，能再和萬氏還有老太太相聚，她心裏挺高興的，但以往見面都是在宮裏，礙於宮規和對人多眼雜、隔墻有耳的擔憂，幾人的談話並不會太深入，情感的交流還停留在表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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